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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豪作家》作者：绿月迦蓝
文案
废材写手重生世纪末。
买下丁丁网，脚踢大终点，拳挥小企鹅。
狂帅酷霸拽总裁振臂一挥：我们的目标是？
众读者：(╯‵□′)╯︵┻━┻不要抽！！！
ps：此书又名《成为丁丁网总裁肿么破！》
内容标签：重生 励志人生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小曼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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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一百零一次退稿
    一百零一次退稿
    当兴趣爱好与谋生职业重叠时，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杨小曼看见，夕阳的一抹红光透过碎花布帘照进她的狭小卧室。她揉揉眼，一墙之隔的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下班工人们的闲聊声。
    “春华，你听说了吗，隔壁村有人被抢劫，肚子捅了老大一个洞。”
    “太可怕了，我们这里还好没有发生这种事。”
    整个城中村因为下班时间活了，同时也意味着她的工作时间到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含着牙刷，下了泡面。床尾小小的书桌上，笔电已打开，浏览器停留在粉色女生文学网上。显示器的右下角的企鹅头像随着登录成功也疯狂地闪动起来。
    洗漱干净和吃完泡面的杨小曼重新坐在电脑前时，她打算登录账号看看今天的收益。她同时在粉色女生文学网连载两篇小说，一篇现言，一篇古言，存稿放存稿箱，定点在每天中午1点发文。
    然而，从输入账号起就诸事不顺，先是登录界面的进度条小菊花不断地转圈圈。她反复刷新了几次都没用，于是用上清缓存*，仍是无解,总算死了用480浏览器的心。她从任务栏又点开了谷娘，火豹等诸多浏览器，最后还是绿狐给力，登录成功。
    鼠标移到收益记录点下去，点击订阅明细，她心里便是一个咯噔。重新刷新页面，查看数据，还是原来那个数。她又不死心点开文章管理，这两天v后章节的点击和评论给了她最后一击。那数据就像个倒三角形，从刚入v时的五六百点击开始递减，然后在网站抽搐的这两三天直接掉到几十点击！杨小曼粗略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只有十多块。
    自从她决定辞职做全职作者，便跟家里吵翻了天。杨小曼生性倔强，下了决定便十头牛也拉不回。更何况对于她来说：将职业与兴趣爱好结合，是最大的幸福。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即使仿佛研究市场走向，红文要素，她仍然在跟风，严重扑街，完结；继续跟风，轻微扑街，完结中循环。
    一两年过去了，她的同批作者有的大红，作品出版，改编影视；有的退出不再写文，结婚生子；而她仍在退稿和惨淡经营着网上连载中挣扎，全职的收入堪堪够填饱肚子。直到最近这两本书，收入才有所突破，结果所在的粉色女生文学网服务器大抽，读者流失，又把她打回原形！
    “嘀嘀嘀”企鹅头像又疯狂闪动起来。她恹恹地一看，是实体投稿的编辑。立刻抖擞起来，因为她上个月向实体编辑投了一篇轻松古言过稿。
    “亲，你写得不错，但是一审没过。”
    “请编编指导，什么原因啊？^_^”
    “你知道最近市场紧缩和严打，上边选题不在接受古代言情了。”
    “嘤嘤嘤，那怎么办？”不收古代言情你早说啊，她花了一个月构思的大纲和开头几万字就这么报废了。
    “下次有机会在合作吧。”编辑打完这行字便没了动静。
    杨小曼闷闷吸了口气。
    她将书桌下边的小抽屉拉开，拿出一本半旧的笔记本出来，翻到中间，圆珠笔快速写道：
    第一百零一次退稿。
    原因：
    选材失败。
    心得：随时注意市场导向和政策。
    她烦躁地将本子往回翻，里面一页页记载着她被退稿的记录。
    第八十三次退稿。
    原因：
    文风不合杂志风格。
    心得：多看几本花火。
    第三十一次退稿。
    原因：
    行文拖沓，文笔不够。
    心得：多看文学名著和练习。
    ……
    真是她写作的血泪史。她原来只是想把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然后带给父母，证明自己努力的成果。
    客厅的门突然被敲响，伴着房东的大嗓门：“杨小曼！收房租了。”
    她收回悲春伤秋的情绪，披着外套去开门。
    房东大婶宽阔的身材挤开房门，眼睛滴溜溜往里边转：“这个月要涨价到四百块。你知道啦，现在什么都涨价。”
    杨小曼掏出钱，发现只拿了三百五，便抗议道：“阿姨，半年前，你已经涨过价了。而且我还听说这附近有人抢劫，不太安全啊！”
    “那是隔壁村！啧啧，你是不知道。最近，又有好多人来我这里看房子。你是不知道，我这里风水有多好。”房东大婶开始泡沫横飞，“我的房子靠近路边，好租得很，不是看你是熟客，上个月就涨了。”
    她顿时闭嘴回屋拿少给的钱，如果反驳，估计会听到更多令人头痛的内容和铺天盖地的唾沫。
    刚一回头，胸口剧烈疼痛起来，她已被一个男人捂住嘴：“把钱交出来！不然捅死你。”
    卧槽，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她的人品果然是负数。
    杨小曼全身一软，颤抖着的手摸到了胸口的匕首和温热的液体，她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迷糊起来……
    真可惜啊，如果能和妈妈通个电话就好了。自从做了全职作者，她已经三年没和家里联系过。
 第2章 久违的大学生活
    杨小曼再次睁开眼时，铁架床栏杆挂着的几只纸鹤在风扇的带动下微微摇摆。她的胸口仍留着利刃刺中胸口的疼痛，她没死被送进医院了吗？
    为什么这周围一点也不像医院，也闻不到那讨厌的消毒水味道？
    旁边探出一张洋溢着青春的圆脸：“小曼，你没事吧。”
    说着，她冰凉的手搁在了杨小曼的额头上，然后长舒一口气：“烧退了，太好了。中午你一回来就嚷着头痛。直接倒床上睡了一下午。”
    有着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动作的人，却让杨小曼一看见就长大了嘴巴，咧着干裂的嘴唇，嘶哑惊呼。
    “你！”
    这是什么情况！她现在万分惊恐！
    因为她面前这个人不是她想象中的护士，而是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方圆。天知道，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南下发展，方圆和男友一起回家乡。她们就只有网上联系，再没见过面。仔细算算，差不多有十年了！
    为什么方圆会出现在她面前，而且那么的年轻。她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宿舍里。宿舍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木门后边还贴着宿舍公约和月历，上面赫然显示着1999年6月。
    太熟悉了，这间宿舍。她在这里渡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
    盯着月历好一会，她满脑子里车轱辘来去全是那个年份！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十多年前。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处境：
    那就是重生！
    作为一名在扑街中前行的全职网络作者，重生这个题材实在太熟悉了。她只是没想到这种小说里出现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她突然委屈和愤怒起来：擦啊！老娘的第101次初稿被退，出本实体书愿望一直没实现，居然就被精神病给捅死了，上天不公啊！
    方圆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看到杨小曼呆呆的样子有些忧心：“你要不要在躺躺，晚上上课的点名，我帮你混过去。或者直接给指导员请假。”
    杨小曼心中一暖，“圆圆，你真好。帮我向指导员请假吧。”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而来的现实。首先要做的事，是给妈妈打电话。
    她恍恍惚惚，手掌习惯性地一探床头，没有摸到手机。她这才想起1999年的手机还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拥有的，于是慢慢爬起来，打算去一楼传达室打电话。
    才向门口走了两步，便感觉全身发软，方圆从后面叫道：“要去拿什么，我帮你。你还是多休息。看你脸白得和复印纸似的。”
    杨小曼回头解释：“想跟家里打个电话。”
    这时宿舍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女孩，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眉眼柔和，穿着一身白色收腰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亭亭玉立，倒叫杨小曼想起了经常在文中描绘的楚楚可怜小白花。
    方圆一合掌喜上眉梢：“纪文心，能借你手机用下吗？小曼刚退烧，腿软着，想给家里打电话。”
    纪文心掏出从手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杨小曼，然后认真解释道：“翻盖按号码就行。”
    杨小曼接过摩他拉拉，才发现这是v8088刚上市的型号。上辈子就听说过纪文心家里不简单的流言，只不过纪文心本身就是帝都人，经常回家，很少住在宿舍里。所以，杨小曼跟她并没有多少交集，或者说整个宿舍都和纪文心隔着一层距离。
    她向两人歉意一笑，然后走到宿舍外的拐角拨通了电话。
    “你好，找哪位？”听筒里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
    “妈妈……”
    随着这两个字的艰难吐出，她的情绪像放了闸的河水肆意奔流，泪水喷涌而出。
    “小曼，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母亲听到她的哭声，紧张地提高了声线。
    她仰起头，拼命抑制住泪水：“没有，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打个电话。”
    母亲无奈嗔怪道：“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这样吧，下个星期我要去津津市出差，正好拐过来看你。”
    “收到。”她破涕而笑，“这是借同学的手机打电话，先挂了。”
    “哎呀，那要好好谢谢人家，下次我带着礼物……”在母亲的絮叨中，她按下断电键。
    上一世，她一意孤行，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世，她一定努力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她就不信，有了重生的金手指，还不能将梦想实现。拧开水龙头清洗了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她才重新回到宿舍。
    方圆一见她就戏谑：“哟，生病想妈妈，看你哭得鼻子都红透了。快让姐来刮你鼻子。”
    杨小曼飞了她一眼：“小样。”
    “谢谢你，纪文心。”当她将手机还回去时，意外发现这个看起来与她们有距离感的女孩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杨小曼心里一动，也许她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难接触，便主动搭话道：“这个手机是摩托罗拉最新款吧。看起来非常轻便小巧。”
    “是的，表哥从香港捎过来的。其实我更喜欢摩他拉拉的另一款。据说是智能手机，有中文手写识别功能。”纪文心有些惊讶，随即她便开心地分享自己埋藏很久的小心思，“太厉害了。那一款的显示屏比这个大一倍呢。”
    方圆见状也凑了过来：“不愧是学计算机的，像我这个文科生啥都听不懂，不过应该很贵吧。小曼，你也学计算机，平时讲的东西咋就这么不高端呀。”
    杨小曼这才发现，这个瘦瘦弱弱的娇小姐原来是个技术宅。她笑笑：“如今都要到世纪末了，圆圆还表现得像个史前人类。小心被时代淘汰哦。”
    纪文心脸霎时红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比较怪，就是对这些有兴趣。方圆说得那些，才是女孩感兴趣的。”
    杨小曼一拍纪文心，安慰道：“说什么呀，女孩就不能对高科技感兴趣啦。这是歧视。身为和你同系的同学，严重反对。”
    随后，她又叉腰对着方圆抛了一个媚眼：“奴家全被你的小言带坏了，只能和你讨论台湾言情小说。想讨论高端科技，沿学海路直走500米，在上楼进入202室。”
    方圆被她的作态吓到，傻乎乎问：“那是哪里。”
    纪文心扑哧笑出声来，然后解释：“那是计算机系的机房。”
    她们很快和纪文心熟络起来，又是一阵笑闹。随后还结伴去了第二食堂吃饭。
    晚自习很快到来，杨小曼一人躺在宿舍的床上，开始清理自己的记忆。这是她最大的财富，领先于同时代十几年的国家政策，市场发展，信息资讯。
    现在是1999年世纪末，北京申奥还未成功，中国足球世界杯还没出线，美国的世界贸易中心也没倒塌。不过这些离她太远，可以先放放。那么和她最近的又是什么呢。如果要把兴趣爱好加上的话，那就是写小说。
    上辈子虽然学的计算机，但是实际她的专业课并不算太好。这是因为上了大学被方圆带着打开了新大门——疯狂地看言情小说。大概是初中高中，家里管得太严，基本没看过什么课外书。进了大学之后，一接触到这种轻松梦幻的文字，便无可抗力的迷上了。
    先是台湾的口袋小言，后来发现网上有个粉色女生文学城专门扫描小言，她便在那潜水疯狂看文。后来开了粉色女生原创网，她开始尝试自己写文，因为工作繁忙，选材孤僻，加上爱犯文青病，所以并不理想。后来她决定全职了，研究了红文的各种潮流……
    难道她重生回来只能当个网文编辑，把握红文方向？开什么玩笑！这也太对不起重生这两个词了。至少也得成为人人都要做朋友的土豪，挥挥手“天凉王破”什么的。顺便再将上辈子折磨她的爱抽粉色女生原创网买下来，改造服务器。想看什么文，就叫当红作者写什么文。
    钱滚钱很容易，2000年前后处处是赚钱的机会，可这第一桶金，就有些难了！
    她想起在一个论坛上曾经讨论过，如果重生了，如何赚第一桶金？当时，她是把帖子当做写文素材收集的，印象倒是挺深刻。
    如果重回80年代可以收集猴票和股票，如果重回90年代，可以做个体户，从南边进口各种新颖的轻工业品。如果回到2000年，必然是炒房炒房，在炒房。
    她拍拍枕头旁边的钱包，里边放着这个月的生活费500元。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房价再便宜，她身处华夏的首都，500元连个厕所也买不起吧！也不知现在的房价如何？手边没电脑，又不能上网查。
    她眯着眼，心底不断吐槽，落后的2000年，上个网查个资料都得去网吧，这叫她如何适应。
    上网！是了，她大致摸到赚第一桶金的办法的轮廓了！
 第3章 学霸学霸你在哪里呀
    一大清早，她便被推醒。
    方圆抱着一叠资料，活力四射地说道：“快去图书馆占位子，在晚点就只能去热得要死人的自习室了。”
    杨小曼觉得整个人不好。之前的写文生活一直保持着黑白颠倒的生物钟，以至于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熬到2点才勉强睡着。她连打两个哈欠：“不用上课吗？现在才6点吧。”
    方圆探探她的额头：“一定是昨天烧糊涂了。前天你还和我说今天上午没课，要去图书馆复习。”
    “现在要复习？我没听错吧！”杨小曼睁大眼，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坑爹呐！亏她昨晚还做着赚第一桶金计划的美梦，完全没想起现在是六月上旬，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她跳下床，眼睛扫过书桌那厚厚一叠教科书，不由暗暗叫苦。那里至少有十种公共课和基础课的教材。
    前世大学学习的时候，成绩一直维持在中等,保证不挂科的水准上。毕业后进了相关的公司干了几年,又辞职做了全职写手。现在让她复习十几天然后去考高数和离散数学以及相关专业课……
    杨小曼重重呻︱吟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被高高挂在树上，随风飘荡的惨状。
    如果科科都红灯高挂，她无法想象父母接到成绩通知的表情。昨天的豪言壮语也仿佛成了最大的笑话。但是她已经决定不让父母失望。那么就只能奋战半个月，不求变成学霸，至少脱离学渣。
    快速洗漱后，她拿起笔记本和部分教材出了门。
    为了能享受到图书馆里的冷气，很多学生早早排在了门口。杨小曼达到图书馆时便看见一条不短的队伍。很快工作人员打开大门，大厅迎面而来一阵清凉的气流顿时让她通体舒畅。
    在二楼阅览室的窗边找了一张空桌子，拿出当年高考的劲头，开始埋头苦读。她先挑了需要记忆的马哲，一顿通读下来顿感腰不疼，气不喘。
    过目不忘有木有！倒背如流有木有！
    原来她重生自带的金手指是增强记忆力！
    杨小曼正打算换本<通信工程概论>来试试，从她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快看快看。那边走来一个帅哥！”
    “啊！他朝这边走过来了，看着我们呢。”
    “哪个学院？怎么我们学院没有这样的男生。”
    “敢不敢上前去问啊，你们都是胆小鬼……”
    杨小曼暗自偷乐，怎么整的和青春偶像剧似的。当年她怎么没发现，现实和看的言情小说发生了微妙的重合。少女心的萌动画面，怎么听怎么通体酸爽。可惜自己早已成了披着少女皮的大龄女汉子，只能权当听热闹。
    脚步声越来越近，竟是朝着她的方向过来。杨小曼抬头一看，一个男生夹着几本书走来。他个子高挑，容貌清俊；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笔挺的西装裤；晨光从后方落在他的发梢上，跳跃出点点金光。
    好帅！
    就像一个强力磁场，能吸引住所有周围的目光。
    她顿时想起以前微博上见过的各类民间校草。而眼前这位更胜于他们。
    他径直走到杨小曼前方，指着旁边座位上的书：“杨小曼，这里有人吗？”
    杨小曼摇摇头：“没人。”
    他拿起书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杨小曼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认识自己。她什么时候认识了帅哥？竟然不记得了，对于一个颜控来说，这不科学。她低头苦苦思索，终于想起这位是她的同班同学唐瑾。一时想不起来是因为他大二那年便申请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交换生，然后在那边一年多修满学分继续硕士学位，学霸杠杠的。
    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学霸，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杨小曼悲愤地拿起通信工程概论安慰自己，虽然学霸很厉害，但是自己也可以记忆力大爆发。
    她翻开书本，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通读，一开始看得很慢，仅仅第一个章节就花了半个小时。但是默记时，里面的每个字连同标点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杨小曼满意地合上书，实验成功。今后凡是识记部分就可以一遍搞定。剩下的，便是难度大的高数和离散数学，她翻了翻书，这些就不只是记忆力可以解决的问题。
    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开始跟着例题解答重新做题，但是没做多久她就推导不下去了。如果有个人能点拨一下……她突然想起身旁就坐着一名学霸啊！这个时候不请学霸帮忙，还等什么时候。如果换成前世的她，绝壁各种扭捏，一定不敢上前去问。不过现在。她可是披着少女皮，实则女汉子灵魂的杨小曼。更何况，即便是颜控，也只有能帮自己解决问题的的美貌学霸才是好学霸。
    她起身拉动椅子靠近唐瑾。凳脚摩擦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动，让看着书的唐瑾偏过头。
    杨小曼露出几颗白牙的笑容：“唐瑾同学，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唐瑾合上书，和气的问道。
    杨小曼瞟过书的封面，全英文的。她收回目光，将手中的书和草稿纸递过去，指着自己卡壳的地方开始提问。学霸不愧是学霸，思路清晰，讲解非常有条理，使杨小曼一点就通。两人就这么边练边讲边点拨，连做三四道题，时间差不多持续了两个小时。
    她看了眼窗外升起来的日头，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很长时间。”
    “大家都是同学。”学霸同学的表情并没有不耐烦。
    杨小曼愉快的微笑：“其实，我发现自己在高数方面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
    唐瑾的目光落到她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然后说道：“以你刚才的反应，不应该是现在这个程度。”
    杨小曼盯着学霸，继续笑得心花怒放：“因为之前没有认真听课，现在一朝悔悟，不知道唐瑾同学给不给我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呢？”
    唐瑾被杨小曼黝黑的眼眸锁定，莫名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答道：“明天下午，还是这里。”
    搞定，杨小曼暗自偷乐。
    她面带感激：“我一定不辜负学霸的盛情厚意。”
    “学霸？”唐瑾微皱眉头，跟着她的话重复一遍。
    杨小曼立刻想到这年头还没学霸这个词，于是哈哈解释：“唐瑾同学在学习领域霸气无双。所以我简称学霸。”
    唐瑾听完立刻反驳：“我还没到那个程度，人上有人。”
    杨小曼指着他手肘下边压着的全英文书说道：“这本是斯坦福大学的资料吧。”
    唐瑾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他的手在封面上拍了一拍：“你听谁说的？”
    他确信交换生的事情还只是个初步意向，就连这本资料封面只署名了联系的教授。那么这个没讲过几句话的杨小曼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杨小曼自从重生后，这个秘密就憋在心里直难受。如今有了卖好的机会，少不得透露一二：“我的眼睛可以看见未来，你相信吗？”
    唐瑾挑起眉毛不置可否。
    她继续预言，“新千年你必能实现愿望，在斯坦福大学继续深造。”
    唐瑾见她誓言旦旦，一时半会不知该回应什么，因为他确信自己并没有泄露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承你吉言。”
    杨小曼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放心，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学霸。那么就下次见了。”
 第4章 放弃治疗的宿舍同学
    她离开图书馆时，将近中午。先去食堂重温许久没见的暗黑料理。
    看着食堂师傅绞尽脑汁发明创造的新式菜样，着实让她大开眼界。杨小曼谨慎的跳过，连壳都没有去掉的西红柿炒鸡蛋和西瓜瓤炒肉后，选择了比较保险的土豆烩牛肉和青菜。
    扶着盘子，杨小曼用小勺在里面翻了个遍，愣是找不到半片肉。她低头瞅瞅自己不算健硕的身板，只能自我安慰这是保持苗条的好机会。
    快速解决掉午餐，她打算回宿舍休息，毕竟一上午的高强度复习，让她有些疲倦。
    “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杨小曼走在宿舍的走廊上，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破空而出。她遁着声音往前看，好像是自己的宿舍。随着越来越近，她还听到了方圆压低温和的声音。
    “大家都是舍友。还有一起住三年。好好说，有什么误会都能讲清楚。”
    “我可不敢和大小姐住三年！还有，方圆，这不关你的事。你有闲心还是先管管你那磨了边的裤脚和洗得发白的衣服吧。别以为攀了高枝，人就能施舍你点什么。”
    杨小曼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方圆家里情况困难，她也知道，但是这么埋汰人就太过分了。她加快脚步一把推开虚掩的宿舍门。
    “苗顺美！你在瞎说什么。”一向好脾气的方圆气得浑身直发抖，好一会才出声反驳。
    宿舍里，纪文心咬着唇，白着脸正收拾着床铺。因着苗顺美的大声讽刺，手里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杨小曼这才发现自己的下铺就是纪文心的铺位。而其他人全躲在床上，带着耳塞，不打算理会这件事情。毕竟苗顺美算得宿舍一霸，尖牙利齿，虎背熊腰。前世的杨小曼不喜惹事，能避着就避着。但是自从重生后，就是方圆照顾着她，让她在最惶恐的时候得到一丝安抚。所以就算为了方圆，她怎么都得扳回这一局。
    苗顺美理了理头发，一手叉着腰，唾沫横飞：“嘁，我有说错吗？各位听听，我只不过不小心放了几件衣服在纪文心的床上。我说等等，偏偏大小姐不乐意了。我赶紧遵谕旨，大小姐还立刻换了枕套和床单，这是嫌弃咱劳苦大众呢。所以，身为劳苦大众的最底层，方圆你可选错了对象。”
    “我听到了，不过我记得，你是把内裤放在她的枕头上了吧。”杨小曼抱胸站在门口，“我倒是没想到，还有人会把内衣裤乱放。你不怕生病，我们还怕被传染什么病呢。”
    背着门口的苗顺美一听，顿时炸了毛：“谁有病啦，谁有病啦！”
    “有病治病，不要放弃治疗。”杨小曼脱口而出，前世经常吐槽的话。
    苗顺美转过身，怒目而视这个突如其来的插入者，发现是以前不怎么出声的杨小曼。她轻蔑的讥笑道：“哟，哟，这是好姐妹来帮忙？明着仗义，暗着不就是看着人家有钱嘛。”
    “别哟，别有事没事就谈钱，多俗气。”杨小曼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还是说，这里最在乎钱的就是你！”
    “杨小曼！你！”
    “凡事我们讲个理。你把内衣裤放纪文心床上就是不对。”小曼耸耸肩，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的神态，“当然如果你不想讲理，要吵架，我奉陪。不过别忘了现在是中午，你想和整层楼的同学对着干？”
    苗顺美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摔，对着杨小曼直接冲过来。
    她宽大的身材就像一头牛，将杨小曼笼罩起来。杨小曼挺着腰，锐利的眼神直视苗顺美。两人僵持片刻，最终肩碰肩，交错而过。杨小曼身体一震，被她的力道撞得生疼。
    方圆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前，上下打量杨小曼。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小曼，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会说。刚才，她没撞到你吧？”
    “应该没事，就她那松垮垮的肌肉。”杨小曼随便甩了甩手臂。
    “别对我耍嘴皮。”她干脆拉起杨小曼的细胳膊，仔细检查起来。
    纪文心听闻，也担心地看了过来。她见方圆上下左右捏着杨小曼的手臂，以至于杨小曼的表情如调色盘般五彩斑斓，忍不住扑哧一笑：“我这里有活络油，擦擦吧。”
    杨小曼一看是黄道益活络油，不由感叹好东西啊。她以前也是南下才知道，港岛的某些外擦中成药还挺好用。
    纪文心靠在床架上，看着方圆帮杨小曼擦着油，感叹道：“你们感情真好。”
    “文心，你不是都回家住吗？怎么想着今天回宿舍了。”杨小曼随口问道。
    方圆听到，忍不住给了她个脑瓜崩：“就知道你被烧坏了。文心中午都在学校休息，晚上才回家。”
    杨小曼尴尬一笑，那么多年前的小事，她哪里记得。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俩都是包子，就随便让苗顺美这么欺负呀。”
    “与包子什么关系？”纪文心好奇地问道。
    方圆也跟着忧虑起来：“今天你和她撕破脸皮，只怕以后还会有麻烦。”
    杨小曼看见纪文心一副楚楚可怜，体软易推动的模样，忍不住磨牙：“包子啊，就是松松软软，谁都能咬一口，就跟你一样。”
    方圆轻轻给了她一掌：“说正事，别扯包子，我都饿了。”
    杨小曼托腮看了看宿舍。这个时代的学生宿舍可比不上十年后，四人间。不大的房间里塞入了十个人。在加上每人配上的小桌，连转个身的地都没。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作为一个习惯独居的女汉子，陡然回到集体生活，各种生活习惯的摩擦，这是要逼疯她的节奏啊！就算是和苗顺美干架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不由陷入忧愁中。
    除非自己出去租房住！但是身处帝都，即便是这个年代，房租也是不便宜的，结果还是要赚钱。
    她脱口而出：“要不我们搬出去。”
    方圆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能搬哪里？换宿舍很麻烦呀。”
    纪文心立刻反应过来：“出去租房？”
    杨小曼这时看到方圆起毛的裙角，立刻摆摆手：“让我再想想，你们先休息吧。”
    方圆家里困难，周末给小朋友家教的钱，除了生活费还要寄一点回去帮补家用。她在吃饭和穿衣方面都相当节省。唯一的娱乐便是看看台湾言情小说。如果只是自己掏租金，她一定不愿意。所以杨小曼要想个法子让大家的资金都宽裕起来。
    一想到言情小说，杨小曼便兴奋起来。虽然她不打算靠写言情小说致富，但不代表她不能指导方圆写小说啊！
    现在这个年份正是台言风行的时刻，一本才7万字，但是台湾的出版社给的首次稿费却是有两三千块钱。如果能加印，那么还会给同样的价码。放这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
    台湾言情小说字数不多，挺适合新手练笔。关键是让方圆能在七，八万字里面完成男女主角从认识到感情发展，再到误会转折，最后幸福结局，里面可插入各种狗血桥段。杨小曼非常自信，自己知道的相关素材，不说千八百，应付台言足够了。
    所以她要考虑的是，如何诱导方圆相信自己可以写出能出版的言情小说。
 第5章 活的恶毒女配？
    第二天下午，杨小曼依照前一天的约定去图书馆找唐瑾。不过她到达门口时，却发现唐瑾坐在图书馆旁的凉亭里。他今天换了海蓝色的t恤衫，衬得整个人白的发光。
    她走过去，抹着额头的汗说道：“唐瑾，怎么不进图书馆？”
    “在那里会吵到其他人。”他抬头解释，然后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幸好凉亭周围是成排的法国梧桐，还有丝丝凉风吹过，稍稍让杨小曼心静下来。她坐在唐瑾对面，继续攻克高等数学。两人教学相长，杨小曼做了四五题后，发现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决定停下来休息一阵。
    她看着唐瑾一刻不停地看着资料，不由感叹学霸就是学霸。而资料某些个熟悉的英文单词瞬间触发了她的思绪。作为曾在计算机公司里待过几年的小员工，她当然清楚业内大佬们的发迹之路。1999年的这个时间点，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一场名叫互联网经济的风暴中。
    几个月前，尼葛洛庞帝带着他的《数字化生存》和他的演讲极富煽动力让中国震撼。什么是互联网的未来，不投入其中便要落后的放言，深深刻在了所有参与者的心中。
    尼葛洛庞帝风险投资了华夏的搜搜公司，霉国时代杂志将搜搜公司的总裁列入了\"50位全球数字英雄\"之一。知名度大涨更是让无数人以为人人办网站的时机到了。
    而已经建立网站的思路就跟清晰了：有模式就有融资，有融资就可以做品牌，做成品牌就可以到纳斯达克上市，上了市就财源滚滚。
    包括杨小曼所在的计算机学院，大三大四的师兄师姐们，被这风潮搅得蠢蠢欲动。他们在学校bbs里讨论最激烈的便是如何有好的点子，如何去注册互联网公司，以及如何找到风投。一但下定决心，他们甚至要效仿比尔大门，退学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学校也乘着这风弄了科技创业园。
    那么学霸唐瑾是怎么想的呢？他选择斯坦福大学，杨小曼倒是能猜到原因，因为硅谷。对于所有从事计算机产业的科技人员来说，那里就是圣地。
    “我在bbs看到好多师兄们都计划着成为第二个杨致远。时机不待人，唐瑾你不考虑留在国内建立互联网公司，反而想出去”杨小曼直接询问道。
    唐瑾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他的朋友也不止一次这么鼓动他一起出去做软件工作室，甚至有了筹划已久的创意和成熟的作品。
    但是他对互联网卷起的风潮抱着疑虑。他希望自己的产品是经得起考验，而不是跟着这股浪潮昙花一现。所以他决定亲自去美国看看。
    他的答案一直没变：“我想对整个互联网的发展进行近距离观察，所以必须去美国。”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对现在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抱有疑虑。”杨小曼有些惊讶。她以为学霸会看好这股风潮。毕竟网站只要能在纳斯达克上市，亿万富翁就可以在一夜产生。
    “是的。从我知道的消息里，我看到有些网站拿到风投资金却没有盈利点，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唐瑾聊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索性放下资料，“虽然风投基金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个新鲜玩意，但我坚信，资本家不是活雷锋。你不能为他赚钱，必然会被抛弃。眼前的繁荣未必能长久。”
    杨小曼默默为学霸点赞。事实上，美国2000年网络股市泡沫破裂，与它息息相关的中国网络紧随进入了寒冬。一大批网站因为得不到资金注入而做不下去。而那些坚！挺活下来的网站名字早已牢记在杨小曼的脑海里：千度，新海，搜搜，网难，她的一桶金就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因为他们只知道怎么烧钱换来眼球效应，却不能从其中找到好的盈利方式。而且现在的网络环境也不足以支撑更多的网络服务。”杨小曼托着腮说道，“所以能经过这场风暴洗礼的网站，必能长长久久。”
    唐瑾意外地看了杨小曼一眼，微笑道：“你觉得现在的网络环境不好”
    “岂止不好，简直就是太糟糕了。”杨小曼一说起现在的网络便激动起来，“速度太慢，连图片都显示困难。什么时候网络带宽能支持在线高清电影播放，才算合格。”
    “这样才算合格？”唐瑾食指叩了叩桌，“你的愿望大概要等两年。因为我听到风声，国家大概要做出建设中国公众多媒体宽带互联网工程的决策了。不过到真正进入千家万户还是需要时间。”
    杨小曼神秘一笑：“之所以说它合格，是因为它局限在有线网络。网络更宽广的地方是发展无线。你能想象手机能代替电脑完成互联网所有的一切吗？人们足不出户便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网上下单，过几天，快递就可以送上门。”
    “没想到你是尼葛洛庞帝的追随者。”唐瑾说道，“我看了那本数字化生存，总觉得太乌托邦。”
    杨小曼睁大眼打断他的话：“错了，我说的未来才不是他写得那些浮夸的理论。你忘记我曾经说过：我的眼睛能看到未来！”
    唐瑾原本对她的说法并不当一回事。不过见她说得自信而又笃定，便破天荒打量起这个可以看到未来的眼睛。她的眼窝较一般人略深，里面藏着一对黑亮的眼睛，眼眸灵活地转动，无论到哪都透着娇俏。深眼窝称得鼻梁翘挺，下边的菱形唇角微微上扬，总体来说杨小曼算是个可爱而喜气的女孩。
    “唐瑾？”杨小曼见他长久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不由疑虑是不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唐瑾，原来你在这。”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我去了图书馆老地方，没看见你。”
    杨小曼回头一看，一个眉眼明艳，身材婀娜的女孩朝他们走了过来。
    唐瑾抬起头：“王雨真？什么事？”
    王雨真美目一扫过去，直接坐在了他们中间。
    她先是热情地看着两人：“唐瑾，这是你的同学。不知怎么称呼。”
    杨小曼见她的态度无时无刻都透露着她和唐瑾很熟，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学霸的女朋友，于是解释：“我叫杨小曼。唐瑾同学正帮我点拨一些考试要点。”
    王雨真用手拨了拨耳边的长发，语气带着自豪：“唐瑾其实很热心帮助同学。专业也非常厉害，连我们大二的一些东西都能轻松解决。小曼你眼光不错。”
    “原来是学姐。”杨小曼来回巡梭着两人表情，试图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雨真脸色微变，连忙说道：“叫什么学姐，多生疏。直接叫我雨真好了。”
    杨小曼顿时无语，她好像有点不适应这位师姐的自来熟。这时，她又发现唐瑾低下头看回资料，场面变得尴尬，也不知这位师姐要坐多久。
    王雨真像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自顾自看向他们之前做的题，然后说道：“原来是泰勒公式啊，大一的学生确实做起来会有困难。不过以后就会好办很多，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
    她的演算终于引起了唐瑾的注意，学霸放下资料，加入讨论中。
    杨小曼才刚刚重回高数大门，勤奋追赶中，对于他们现在讨论的东西只能干瞪眼。她傻傻坐了十几分钟后突然醒悟过来：这位学姐几个意思？故意的吧！根据她十几年小言狗血情节的熏陶，难道王雨真认为她是借着学习来接近学霸的花痴小女生？
    鉴于她对唐瑾的观察，当他陷入学习时，最好不要随意打断。杨小曼索性拿出另一本《计算机网络》看起来。直到火带般鲜红的阳光印在书的末页，她才心满意足的伸展了有些僵硬的脖颈。看过书里的理论部分都已全部掌握，剩下的部分结合实际，她也非常有信心拿下。
    这时，旁边的王雨真和唐瑾也接近尾声。
    王雨真看看天边的夕阳，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一讨论起来就忘记时间，让小曼等那么久。”
    杨小曼笑眯眯拍拍手中的书本：“没事，刚好让我看完这本书。毕竟中途打搅别人专心讨论是不礼貌的事情。”
    王雨真这次没答话，只见她脸色有些难看。
    唐瑾深深看了一眼杨小曼，然后站起来离开：“今天没有复习完的部分，下次补给你。”
    王雨真见唐瑾起身，急忙也跟上：“唐瑾，唐叔叔说的那件事情……”
    杨小曼看着两人离开。虽然今天效率不算高，不过有了学霸的承诺。坏了，才想起唐瑾的话里好像并没有提到时间和地点，她不由恶意揣测，王学姐是有多吓人，才让那么淡定的学霸说话都出现纰漏。
 第6章 八卦的工科男你威武雄壮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杨小曼没有急着去找唐瑾。她打算先自己挑战剩下的数学部分，把不会的问题积攒起来，一次问个够。当然，她也没忘记要去逮住方圆进行洗脑宣传，毕竟两人不同学院，课程常常错开。
    晚餐后，她站在学校门口的拐角。不远处开着一家小小的租书店，门店旁边悬着一块长形黑板，上面排着密密麻麻台湾言情和香港黄易的武侠小说名。方圆正在里头挑挑拣拣，很快捧了一叠口袋书出来。
    她将书塞进袋子里，便看见杨小曼正靠在电线杆旁，于是快步走了过去：“怎么，终于打算放松一下？我今天借了不少好看的书，要不要让你几本。”
    杨小曼伸手从她袋子里一掏，借着路灯一看，巴掌大的封面上明晃晃的挂着恶霸王爷四个大字，当然还有让她有些怀念的俊男美女人物手绘图。
    方圆探头一看，便大力推荐起来：“只要这一本？我这里还有很多。”
    杨小曼将书塞进口袋，然后正色道：“这一本就够了，不过我好久没和你讨论小说了，今晚有没有空？”
    “干嘛这么正经，聊小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啊。”方圆奇怪的瞅了她一眼，“你最近不是忙着复习吗？”
    “就等你这句话，跟我来。”杨小曼拉着方圆冲进学校，找了间空自习室坐了下来。
    她先将那本恶霸王爷摆在桌面上，又伸手将方圆袋子里的书倒出来一字排开。
    方圆坐在一旁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有些惊吓，好一会才结巴道：“至……至于这么大阵势吗，知道你前段时间复习辛苦没书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这些书。”
    杨小曼站在桌前：“方圆同学，现在我要给你上一堂台湾言情小说赏析课。”
    方圆一愣，很快笑出声来：“哎哟，我的肚子。小祖宗，这是闹哪出？”
    “严肃点！”杨小曼一拍桌面，“这里可关系到几千块钱人民币！”
    方圆见杨小曼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嘀咕道：“好吧，好吧，八成是被复习逼疯了。姑且陪你玩玩。”
    杨小曼当做没听到她的絮叨，直接拿起一本言情小说：“方圆同学，你想过通过写言情小说来赚钱吗？言情小说在台湾出版可以拿到稿费两千多人民币。”
    方圆的嘴型停留在“疯”好一会，才详装镇定：“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可以写小说？虽然两千块挺多钱。”
    “你为什么不能写小说？”杨小曼反问。
    方圆终于爆发了。她整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小说是普通人能写的吗！怎么也得大文豪，再不济也是作家，作家是一般人可以当吗？文学作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写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异想天开。”
    杨小曼捡起一本口袋书，随便翻到中间，然后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她开始仿谷娘翻译女声朗读：
    “你这个刽子手！”他怒火满布的双眼刺穿了她，
    “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你不必再为自己找理由！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她眼中含泪，无法为自己辩驳。
    “很好！我会娶你，让你‘称心如意’！”
    他为什么总是不肯听她说呢？一味地认定她就是杀人凶手。
    她没有啊！他为何不愿相信她？
    方圆霎时目瞪口呆。杨小曼毫无起伏的播音腔，再配上如此感情充沛的文字，虽然衔接得天衣无缝，但是，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那种怪异到极致的感觉。
    杨小曼虽然读得一板一眼，实质心里笑开了花。这个我不听，你听我说的桥段实在是经典得如此狗血畅快。
    短短一段很快就朗诵完毕。现场一片寂静。
    “输给你了，这一段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这么！”方圆有些怒其不争自己的表达能力，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杨小曼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段文字，你觉得很难写吗？它具有文学性吗？”
    经过她一折腾，方圆只能老实承认：“非常通俗。虽然不像我们平时说话，比较夸张。”
    “方圆，你统计过你看了多少言情小说了吗？”杨小曼笑眯眯地做诱导状。
    方圆警惕起来：“应该有几百本了吧。不过也不代表我能写出来。”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杨小曼继续引诱，“连唐诗怎么高大上的文学作品读了三百首就可以作诗了，更何况这区区通俗言情小说。我会帮你分析如何结构言情小说，寻找写作规律，保证服务到家。两千块钱人民币哦，一个月可以拿到手。而且，自己能写出言情小说，可比看够一百本有成就感多了。”
    方圆听了后，将桌子上的口袋书翻了翻，先是看了简介，又去阅读了开头和结尾，最后低头沉思。
    杨小曼很有耐性地坐在她的对面，等着她做决定。
    方圆终于将手中的书垒成一叠：“你快要说服我了。但是我有几个疑问？”
    “你说。”
    “我能在一个月写出一本书？”
    “只要你每天写满三千字，一个月就有九万字，刚好一本书。”
    “言情小说虽不像文学类对文字要求高，但是它的故事情节还是挺不错的。既新鲜，又有反转。我未必能编出像样的故事。”
    杨小曼笑了，因为方圆终于抓到了一个关键点：“不用担心，你觉得剧情新鲜，是因为你没有去归纳总结。到时我会向你推荐一个秘密培训基地。而且它是免费的。”
    “最后就是，既然你把言情小说看得那么简单，你怎么不去写？”方圆虎视眈眈瞪着杨小曼。
    杨小曼站起身：“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暑假一起写，看谁能先发表。方圆，提醒你，如果我这个理科生比你这个文科生先成功的话，你可就愧对李教授啦。”
    “比就比。”方圆也被激起血性，这可事关文科生的尊严。
    随后，杨小曼就带着方圆去见识秘密培训基地。
    她们俩顺着学海路走了几分钟，停在一栋教学大楼前。
    方圆狐疑地看了看：“就这？我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上次文心说的，你们学院的机房。我这个外人可进不去呀。”
    杨小曼拿出一张卡在方圆眼前晃了晃：“山人自有妙计。”
    计算机学院的机房可以算得是整个大学条件最好的机房了。房间一年前装修完毕，铺上了木地板，深色窗帘以及大功率制冷空调。整个场地占地大，差不多三百平方米，机器也是最新配换的。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可凭学生卡进入使用。杨小曼提前借来了纪文心的卡，打算将方圆偷渡进去。
    进入机房前，得先去旁边的小房间换拖鞋和登记。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生坐在书桌后吸溜着方便面。他接过她们的卡，然后登录电脑进入系统登记。
    “纪文心？不是长这样啊。”他从眼镜上方看了方圆一眼。
    杨小曼狗腿一笑：“师兄，行个方便。我听说其他同学都可以这样做。”
    那男生有些痛心疾首：“其实我是你隔壁班的，前几天还一块上过大课！我有那么老吗？”
    擦这个男生好婆妈。杨小曼皮笑肉不笑等着他继续登记。
    “原来你就是杨小曼啊！”那男生索性停下手中的操作，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透彻。
    杨小曼顿起鸡皮疙瘩，这种放秤盘上估量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勉强挂着笑容：“不知我做了什么大事情，让你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两眼发光，满脸兴奋：“能让唐瑾主动帮忙辅导的女生，你不是第一个，也相当少见了。但是还能让王雨真成天挂在嘴边打听的，你绝对是第一个。既然算是熟人，待会进去挑最后一排。那里电脑反应快，出风口的空气也新鲜。”
    你妹的熟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好吗！而且，她也不像和他熟好吗！
    杨小曼算是懂了，原来她碰见了一个八卦工科男。
    作为一个工科男，居然用短短的两句话就把学霸的高傲，学姐的心思描绘的栩栩如生他的天赋点绝壁是点在了在“狗仔”这个属性上。
    杨小曼僵住脸，沉重踏入机房里。躺着也中枪的滋味她算是体会到了。
    跟在后面的方圆戳了戳她。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圆眼里满是笑意：“我应该想成哪样？”
    杨小曼低声威胁：“总之把小言里的情节通通收起来。”
    方圆一副无辜模样指着另一个方向：“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想提醒你，前边是墙壁。我们现在走过头了。”
    杨小曼转过头，前方的墙壁离她只有一米之远。
 第7章 第一桶金
    坐在十四寸crt显示器前，杨小曼看着win98那简单朴素的画面顿觉百感交集。鼠标习惯性移向企鹅的头像时，她才意识到现在的腾讯不叫qq而叫oicq,中文名叫络寻呼机这个时髦的名字。毕竟寻呼机市面上还在使用，手机任然属于高端产品没有普及大众。
    说起来她现在还没有申请号码。一注册，七位数到手，确也早不是上辈子的号码。她很快让方圆也注册了一个，并反复叮嘱她设好密码不要忘记。
    方圆有些手慌脚乱，她勉强弄好后，尝试着给杨小曼发送信息，颇为乐此不疲。
    面前着简陋地对话框，既不能改变字体的颜色大小，也不能发送图片，杨小曼失去了兴趣。她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个熟悉的网址。
    好一会，浏览器里竟然找不到相应的网站。难道这个时候的粉色女生文学网还不存在？杨小曼大吃一惊，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存在了。难道是网址域名不对？
    杨小曼只能用搜索了，打开黄页一看，顿时傻眼。以往常用的千度，谷歌全部没有，只有雅虎一家独大。仔细一想，那些都得2000年以后才出现。
    在搜索关键字和网页跳转的过程中，她顺便注册一个邮虎邮箱。而翻查了晋海的电信局主页后，她终于找到了挂靠在里面的粉色女生文学城。
    好瞎眼的颜色！杨小曼不由感叹，根本不是她熟悉的小粉红嘛。诡异的紫色为衬底，书的分类并不局限于言情小说。当然所有书的来源皆为网上共享和纸书扫校。这时的互联网正提倡自由共享精神，至于版权是什么？对网民来说，可以吃吗？一切都是那个时代的烙印。
    她很快记下了网站站长楚天和sunrain的联系邮箱，然后拍了拍隔壁的方圆：“来，进入这个网站。”
    方圆刚学会oicq，和陌生人聊天正不亦乐乎。她念念不舍关掉对话框后，也进入了文学城。显然众多的言情小说让方圆看花了眼。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不便。
    “确实是免费，书也很多。但是很不方便啊，必须得坐在电脑前。我哪有这么多时间来这里看。”
    杨小曼跟着凑到她电脑面前：“当然不是现在。等到暑假可是有很多时间。如果你能加入其中的扫校组，还能看到最新出版的言情小说。”
    上一辈子，方圆因为喜欢言情小说，积极地在粉色女生论坛上发言，甚至做过粉色女生网早期留言版的版主之一。现在她只不过让这件事情提前发生。
    掐指算算，2002年粉色女生文学网在第一任站长离任后，就一直被网友集资支撑着，到2005年时转变为个人网站。发展壮大后，盛小网络几千万人民币想收购粉色女生文学城未能成功。最后退而为与其进行融资，站长出售50%股权给盛小。盛小既不控股，也不派遣管理人员。
    如果她想买下粉色女生网，就只能赶在粉色女生文学网第一任站长离开之前。而能成为版主的方圆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沟通渠道。
    杨小曼又输入另一个网址找到了华夏万网，最早的域名提供商之一。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提前抢注域名。
    先去查询了一下记忆中比较有名的大公司，竟然有不少被注册。当然一些常见的，吉利的域名也早早被一些有识之士给提前订下了。最后她发现最想要的谷娘中国域名还没有人注册。如果能遵循上一世的发展脉络，谷娘会在2005年以百万美元的天价赎回。
    当她进入页面填写域名注册信息时，手指都在颤抖。每一次按下字母键，心脏都重重跳动一下，因为那代表着她在靠近上一辈子没赚到的百万巨款！机房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却感到莫名的燥热。
    方圆无意间转头看到她，小声尖叫起来：“小曼，你在干嘛？脸那么红？”
    杨小曼伸手一抹额头，细细密密全是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方圆说道：“要不要像我一样注册一个域名？”
    方圆一愣：“有什么用？”
    杨小曼耐心解释：“开办网站的坐标，相当于现实中的门牌号。有了它，其他人才能找到你的网站。当然你还可以把它卖给需要开网站的人。”
    方圆摆摆手：“我又不是学计算机的，哪里会建网站。再说了，会建网站的人也不会找到我来买呀。”
    杨小曼决定给方圆一次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她举了一个例子：“假设啊，隔壁两条街的夏美商城要办网站。这个时候它去注册域名，结果我的邻居一年前就注册了，所以夏美商城只能花几万块钱向我的邻居买下来。我邻居这种做法就叫抢注域名。你要不要来试试？”
    “啊！你的邻居真不厚道，他怎么就能去抢了别人的域名呢。”方圆不由睁大眼睛，愤愤说道。
    “因为现在注册域名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先到先得。”杨小曼有些遗憾，看来方圆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赚钱，“商机一闪而逝啊，商家自己都不重视，国家也没有法规来限制。所以这种做法并不是不合理。”
    方圆的表情有些别扭，她看着小曼的网页：“我对这些不太懂。不过我觉得，还是通过自己的手脚来赚钱比较踏实。而且你这个注册还要花钱吧，万一卖不出不就亏了。一年要交50块呢。”
    “卖不出我就建网站。”杨小曼也有些揣揣，蝴蝶效应她是知道的。万一这辈子美国没了谷娘，而多了别的谷爹的类似网站，那这钱就赚不到了。就算如前世般有谷娘，要卖也得等到六年后！
    这么一回忆，她之前激动的心情就像吹胀的气球被戳破了洞，奄了。这注册域名分明是重生赚钱的中长线啊！如果等这笔钱买粉色女生网，黄花菜都凉了。如果在多注册几个知道的域名，她现在的本金也不够。毕竟毕竟钱包里只有500块生活费。最后她只能将谷娘和粉色女生文学网两个域名注册成功。
    看着注册成功后的缴费页面，她再一次感受到初期网络世界的不便。交钱要么汇款，要么去万网的营业厅。至于后世极其方便的都付宝现在估计还在某个人的脑子里窝着。
    幸好和万网是同城，她决定明天中午就去营业厅交钱，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天中午解决完午餐，杨小曼拿着钱包出发了。
    她所在的大学位于帝都的四环以外的郊区，而万网则位于城市的另一端。如果不打的，她要转一次公交，两次地铁。估摸着整个下午就交代在里边了。
    快到学校大门口，正碰上苗顺美从大门进来。想到前几天的冲突，对这种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杨小曼决定对她视而不见。那苗顺美看见杨小曼时，表情变得很奇怪。她快速闪到一边，目送杨小曼走出大门，然后自己又远远缀了上去。
    六月天炽热的太阳毫不留情将她煎烤，杨小曼走出门口，已经浑身是汗。如果能打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等她赚了钱，买一辆车，在请人开一辆，务必不被烈日暴晒。正无限yy着各种名车，她身旁的马路便有一辆奔驰缓缓靠边停稳。
    在帝都，奔驰虽不算稀奇，但放在大学门口却显得相当打眼。杨小曼瞟了一眼车窗，冷不防纪文心从里边下来。
    她一抬头看见杨小曼，表情变得柔和：“你要出门？”
    “出去办点事。”果然是白富美啊杨小曼默默感叹道。
    纪文心立刻转回车内一会，又出来：“上车吧，我让我哥送你。”
    杨小曼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不用那么麻烦呀，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对面的二环。”
    “他本来也要回去，”纪文心调皮一笑，“再说，我哥东逛西逛也没什么事情，时间多得是。”
    杨小曼大汗，你这么出卖你哥，你家里人知道吗？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是矫情。
    她拉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
    “杨小姐，你好。系好安全带。”驾驶位的年轻男人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稍稍偏头，英挺的眉毛下是双修长微挑的眼，微翘嘴唇勾起的笑意中，流淌着无限风流。
    看来纪文心爹妈的相貌优点全部遗传给了下一代。杨小曼将目光调回前方：“谢谢，麻烦你。”
    轿车平稳地滑入主干道，纪文宇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一个小巧的银色耳塞挂在右耳上。
    杨小曼透过玻璃镜一眼就看出那是蓝牙耳机，不由小声惊呼：“现在已经出现蓝牙耳机了？”
    “看来你和文心能成为朋友是因为都对电子感兴趣。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我提起学校的朋友。”纪文宇笑了笑，“这是她向我推荐的最新产品。”
    杨小曼有些赧然，毕竟她在相关行业做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被文心哥哥误认她们的关系，只是占了重生的便宜。
    “文心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还希望你在学校多多照顾她。”他一副好哥哥模样。
    杨小曼连忙应承：“文心脾气性格那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
    下了高速，地点接近二环。他向杨小曼再次确认了具体地址后，主动宽慰：“正巧我要去证券交易所，离得挺近的。”
    股票！杨小曼心里一动。
 第8章 小黄书真可怕
    原本在杨小曼的赚钱计划当中，股票是放最后一位的。一是上辈子，她只在亲戚聊天和电视中听说过股票。二是华夏的股市在她的印象中是非常不靠谱的，亏本的人永远比赚钱的人多。
    但是现在，小说没写出来，抢注的谷娘域名至少要等到几年后；于是开发多种赚钱手段便提到了紧要关头。股票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因为她隐约还记得，二堂叔在2000年的新年时曾在亲戚面前大吹特吹股票赚钱。这件事情让父亲也有意加入其中，结果母亲和父亲吵了一架，才没得逞。为了说服母亲，父亲反复拿堂叔买的那只股票说事，以至于她整个寒假都沉浸在海虹控股这个名词当中。
    据说堂叔买卖这支股票，进场5万元，出来已经翻了十倍。
    虽然她知道海虹控股明年会大涨，但什么时候在最低点进场，什么时候抛出，以及如何买股票都是一摸黑。除非有熟悉股市的人带着她进场才会保险。也许纪文心的哥哥会比较懂股市。
    市区的车流量大，一个红灯过去，挪动一点点位置，又马上在第二个红灯前的车龙后停下。纪文宇像是已经非常习惯了，他笑了笑解释道：“再过三个十字路口就能到。”
    “纪先生要去证劵交易所，那么一定买卖股票很熟悉吧。现在的中国股市是算牛市还是熊市呢？”杨小曼抓住机会询问。
    纪文宇整个人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等着转灯：“我只是闲暇之余小打小闹，怡情而已。现在的股市算不上太好。不过，”
    杨小曼闻声望过去：“所以说现在是熊市，大家都被套牢了？”
    “上个月，出现了“5.19”行情。整个低迷的股市强劲反弹，所以现在的指数一直在恢复性上涨。”他的语调懒懒的，仿佛午后暖阳下的照射。
    “那么海虹控股也涨上来来了？”她一出口便觉得自己太鲁莽，即使懂股市也不见得知道每一支股票。
    “呵……”纪文宇轻笑起来，磁性的尾音随之上扬，“杨小姐也对股市感兴趣？”
    杨小曼莫名脸红起来：“就是，家里的亲戚曾经提过，所以只记得这只股票的名字。”
    “女孩子学会理财其实很不错。”纪文宇语气带着安慰，“文心开了股票账户，你有不懂的可以先问问她。”
    两人言谈之间，汽车已经停在了营业厅的前面。纪文宇还礼貌地邀请她办完事可以再交易所大厅等他，然后送她回学校。
    下了车，杨小曼才发现，万网营业厅对面就是证券交易所，果然离得很近。
    交完了注册域名的钱出来时，她看见奔驰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杨小曼不打算继续蹭车，而是乘地铁离开。
    因为她发现虽然纪文宇表面看起来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但交谈时却蕴含着某种压迫感，让她清楚知道两人之间有多大的距离。仔细一回忆，就像上辈子唯一一次和公司的*oss的交谈。
    随后，杨小曼又开始对自己加油打气，姐也是要成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怎么可以输了阵势。
    回到学校时，天色已晚。
    杨小曼拼着老命，跑向教室赶晚课。可惜到达教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张教授站在讲台后，眼光如飞刀，刀刀戳中她两手空空，除了在空中摇曳的两只面包。
    她心理一个咯噔，将双手拢在身后。早传闻张教授的计算机网络是除了名的严格，千万别让他留下太深刻印象而影响期末评价。她尴尬地笑了笑，悄悄进了教室。
    现在是两个班合上，所以大阶梯教室里乌压压全是人。因为打算偷偷解决晚餐，她只得沿着边上的阶梯，边走边找后边的座位。
    这时，最后几排一个女生站起来，向她招手，还指着身边的空座位。
    杨小曼一看，是纪文心。真是她的小天使啊，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她差点热泪盈眶。
    纪文心留下的位置就在中间通道的最外边。
    杨小曼一坐下，她就软软嗔怪道：“怎么不等哥哥送你，我接到电话，就猜到你这个时候回来。”
    “哈哈哈，你哥哥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杨小曼急匆匆低下头，狠咬一口面包，力图躲过下边讲台后，教授犀利的目光。
    纪文心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了指她位置的抽屉：“刚刚下发了一大叠复习资料，我帮你塞里面了。”
    杨小曼嚼着面包含混不清地说：“文心，爱死你了。”
    “哇！我听到什么？”后面传来一个男声，杨小曼觉着好像哪里听过。回头一看，后一排居然是上次机房负责登记的八卦男，而他旁边坐着竟然是唐瑾。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趣的说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你闭嘴也没人当你是哑巴。”杨小曼没好气地堵回去。
    “唐瑾你听听,这么粗鲁。”八卦男揽住唐瑾的肩膀，十分委屈。
    埋头看书的唐瑾，直接用书背迎面向他拍去：“赵晋元，都怪你太罗嗦，前边的位置都没抢到。”
    杨小曼默默转头，学霸们的基情世界太高深，闲人勿入。
    一堂课结束，杨小曼和纪文心结伴上洗手间。待回到教室时，就发现不对劲。
    沿着过道一路上来，原本四处走动的人群，都看着她们窃窃私语。
    “女孩看那种书？”
    “真的，假的？”
    “《少女之心》听过吗？就是那种书……”
    回到座位上，杨小曼便看见桌上盖着一张试卷。她一动，露出了下边包了皮的书。将书拿起来一合拢，就发现封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少女之心”四个大字。
    她愣住了。这书哪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明明就是本谣传中被查禁的黄色小说。难怪刚才那些人会凑一起议论，说的就是它？
    纪文心望过来，好奇地问道：“少女之心，你带小说来看了？”
    杨小曼联想到她哥对她的态度，很快下了，这是个纯洁宝宝的结论。她立刻将书收起来，含混道：“你看我下午那么忙，哪有这个时间。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一脸错愕的八卦男：“喂！我相信你能清晰明了的解释一下。”
    “我不叫喂，”他抱怨道，“刚才你们班一个女生来收调查报告。到了你的位置，就直接在抽屉里一顿乱找，然后掉出这本书。不凑巧的是，大多数男生都认识那本书。当然也是因为那位女生的尖叫像是被侵犯了一般。”
    “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叫地如此惨绝人寰？”杨小曼开始在自己班的女生中寻找罪魁祸首。
    赵晋元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幽默，我很欣赏。大概是书太重，砸痛了她的脚。”
    杨小曼很快锁定在人群中躲闪的苗顺美，可惜那么多人头也挡不住她硕大的身躯。
    她朝着那方向一指，向赵晋元求证：“是那个胖子吗？”
    “哇，目光如炬！小生佩服。”赵晋元一推还是在看书的唐瑾，“你就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要说。”
    唐瑾抬起头，看了杨小曼一眼：“节哀顺变。”
    擦！杨小曼发誓，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戏谑和笑意。
    一旁的纪文心也察觉到这是件不好的事情，急忙说道：“怎么回事，我帮你放资料时，确实没有这本书啊。”
    这时，上课铃响了。杨小曼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集中注意力上课。
    上完课，回宿舍的途中，杨小曼仍能听到一些指指点点。她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得很愤怒，反而心态是平静中带着某些滑稽。大概重生之前看了太多十八禁，也写过儿童不宜。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潜意识里并没有把看小黄书当一回事。
    只是，她料到苗顺美会报复自己，但万万没料到她会选择这种方式。
    苗顺美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而羞愧难当，无脸见人？杨小曼思来想去只能找到这个原因。可惜，她不是容易受伤害的纯情少女，十年来的异地独自生活，早让她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一踏上宿舍的楼层，杨小曼就被方圆给截在了楼梯口。
    她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怎么回事，我听苗顺美在大声嚷嚷，校园留言版上那个女生是你。”
    杨小曼冷笑，没看出来，胖子跑得挺快啊，回到宿舍就作风作雨。难怪一下课都找不到她。
    不过她还是放缓语气，引导方圆把话讲清楚：“校园留言版又是怎么回事？”
    方圆扶着胸口连喘几口气：“我今晚去机房上网，结果旁边的人全在议论一张贴。我跟去一看，发帖人在校园留言版上说某学院女生带着黄色小说去上晚课，结果被人发现了。然后，苗顺美一回宿舍就嚷嚷你看黄色小说。”
    她急忙抓住杨小曼的肩膀：“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第9章 飘红贴的覆灭
    晚课一结束，人潮铺满了学海路。
    赵晋元在唐瑾周围晃来晃去：“今晚要抓bug啊。估计又没得睡。不知道下载量增加了多少。为什么我觉得用c++语言用起来不是很顺手，最近看了python，觉得挺好用。”
    “不考虑打包后的体积，你可以优先考虑用python。设计到核心效率相关的，再用c++写，打包之后嫌大，自己写个压缩壳。”唐瑾不紧不慢给出建议。
    赵晋元瞪了他一眼：“你是怪物嘛！听起来已经搞定了python。不行不行，不能被你拉下太多。今晚由你负责程序的检测，我去敲码。”
    “小心贪多嚼不烂。”唐瑾幽幽冒出一句。
    赵晋元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机房的控制中心。
    迎面就看见，里面靠墙一溜的柜式服务器。他们并没做太久停留，而是从一侧的木门进入了隔壁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靠墙三张电脑桌，电脑皆是市面上的最新配置。最里面还放着两层铁架床，毯子被胡乱地堆放在一边。这本是学校分给计算机学院年轻副教授李席的中午休息室。现在成了他得意门生的编程基地。
    赵晋元打开电脑后，先是直接登录verycd网站和华军查看自己的共享软件的下载数。然后他又习惯性链接了学校的论坛。
    bbs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回复最多的帖子被高高飘红在最上方。他随意瞟过一眼，顿时被黏在了上面。
    “号外，号外！某学院的一女生公然在教室里看黄色小说！”
    他立刻打开相关页面，并叫道：“唐瑾，快来看。”
    里面已经回了几十个贴。下面的id各种猜测是哪个学院，以及催促楼主快些公布具体学院。很显然，发贴人没有立即回复，他深谙钓鱼之道，不断抛出一些若即若离的线索，引发更多的回贴。
    唐瑾正仔细地验查代码，手不停歇，头也不回，只简单吐出四个字：“有话快说。”
    “今晚，杨小曼的事情上bbs了。”
    他的动作骤然加快，很快搞定了一个循环，然后来到赵晋元身边,快速浏览完整个贴子。
    “不知道杨小曼得罪了谁，竟然被捅到学校里面。”赵晋元边看边评价，“这个发贴人分明是想要把事情搞大。”
    “你去b-talk上联系王师兄，让他把这帖子删除了。”唐瑾的目光停留在发贴人发帖时间上，那里分明显示是晚上的七点半，但是他清晰地记得两节课下课时间是七点五十分。
    “哦。”赵晋元很快与bbs的管理员，大三的王师兄联系上了。
    当他表明请求删除帖子时，却被拒绝了。理由是帖子的内容是真实的，并没有虚构假造，所以不能删除。
    “他拒绝了。”赵晋元也觉得这事很蹊跷，一向好说话的王师兄竟然拒绝了他的请求。按理说都接受老李的指导，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这次居然把bbs的规矩都搬出来了。
    唐瑾皱起眉头，显然也被王师兄的态度给弄糊涂了。他很快坐回自己的电脑前，然后指挥起来：“你去查发帖人的ip，然后定位。”
    “喂喂，你自己怎么不做？”赵晋元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要是被老李发现我滥用职权就……”
    “我去破解管理员的密码，不然咱们换换？”唐瑾已经开始动手解密。
    赵晋元边操作边问：“你不会真喜欢上杨小曼了吧，居然费那么多时间去帮她。”
    唐瑾手一抖，刚尝试的算法立刻失去效果：“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学院的同学被其他人随意评价。而且，我怀疑整个事情和她有关。”
    两人一阵沉默，都投入到操作中。
    “查到了，应该是407栋宿舍二楼。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女生宿舍。”赵晋元停下手中的活，他又翻查了学校的资料，叫出声来，“王雨真住那！这么一想倒是合理了，她那么在乎你，不过她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点。女人心真是弄不懂。”
    唐瑾已经破解了密码，拿到了bbs管理员的权限。他很快删除了帖子。然后又快手地禁了发帖人的id和ip地址。
    赵晋元站在他身边，边看边指指点点：“这样还不够，信不信他们待会注册一堆马甲，叫嚣管理员乱删贴。到时用上代理跳转，更麻烦。”
    唐瑾立马站起身，走出机房，还不忘叮嘱赵晋元：“你看着论坛，有人发相关贴，你就直接删除。”
    “你要去哪？”赵晋元暗自叫着命苦，但仍然老实地坐下来继续看着论坛。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在走廊上按下王雨真的号码。
    一接通电话，便传来王雨真甜甜的问候声：“小瑾，这么晚，什么事。”
    “那贴子是你做的。”唐瑾没做任何试探，就直截了当说出来。
    王雨真一时心乱如麻，她没想到唐瑾这么快就发现了。她觉得自己应当辩解一下：“什么帖子？我今晚回家吃饭。唐叔还念叨着你，所以发生什么，我都不清楚。”
    唐瑾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与此相关的任何贴子。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王雨真只觉得心脏部位一阵疼痛，她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手机被挂断了。
    六月的夏夜又闷又热，没有半点雨点落下。
    她攥住手机站在走廊上，浑身被汗打湿。但是她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因为小瑾的来电让她入坠冰窖。他从来不会这样严厉地与她通话。小瑾也从来没注意过，她对接近他的女生耍的那些小手段。
    为什么这一次他会特地打电话过来。全是因为那个女人！
    王雨真死死看着前面一栋楼的第四层。右数的第五间房此刻在她眼中是如此地不堪入目。而杨小曼这三个字，她对此生出了无比的厌恶。
    杨小曼正站在四楼的楼梯口。看着方圆紧张的来回询问，她心里一软，故作轻松安抚道：“你别瞎紧张，这件事情，还得当事人才有发言权。”
    方圆被杨小曼拖着向前走，她有些糊涂了，当事人还另有其人？
    405宿舍小小的门口此刻塞满了人。站在最外围，都能听到苗顺美激昂顿挫，绘声绘色的描绘。杨小曼拍了拍最外围一个垫脚往里看的妹子，笑眯眯说道：“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会听得更清楚。”
    那妹子正听得尽兴，见有人打扰，老不高兴，转头一看！妈啊，正主来了。
    她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嗓子一吆喝：“让让，让让，正主来了。”
    然后，妹子非常机智地跟在杨小曼后边，混进了405室。
    原本激情讲故事的苗顺美被外边一嗓子堵了个不上不下，在加上杨小曼已经进来，她立刻警惕地看着杨小曼的一举一动。
    杨小曼抽了一张靠背椅往苗顺美面前一放，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她用甜腻腻的声音温婉的说道：“刚才在外边，没有听全整个故事，觉得有些遗憾。所以苗顺美同学介不介意在说一遍。同时，我也相信，在场的各位一样想再听一遍精彩的讲述。”
    整个宿舍安静了下来，人人都好奇紧张的看着两人的交锋，竟没有一人出声阻止。
    苗顺美倒是没有中她的激将法：“大家都已经知道你做的丑事，也没必要在说一遍来玷污大家的耳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说明，说点不开心的事情让大家开心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杨小曼面带诚恳，“现在临近期末，大部分同学都心情紧张，顺美同学也做做好事，多说一遍让大家放松放松，开心开心。”
    她的话音一落，跟进来的妹子扑哧一笑：“说点不开心的事情让大家开心一下！哎哟，杨小曼，你怎么这么逗啊。”
    苗顺美的表情就跟看疯子似的，她涨红了脸：“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讲你带小黄书进课室。”
    “其实我真得很奇怪。那本书，包着书壳，你怎么就能立刻断定那是小黄书呢？然后嚷得全场都知道。”
    苗顺美立刻反驳：“还想狡辩，书壳上写着少女之心呢，谁不知道那还是小黄书。”
    “这位同学，你听过少女之心是小黄书吗？”杨小曼转头，看向那个进来的隔壁宿舍妹子。
    那妹子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刚听她说才知道。”
    “你瞧，大家知道了书名都不清楚，你怎么能提前知道？还是说早就看过了！”杨小曼一字一句，如落地重锤。
    旁边围观的女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那本书是从你抽屉里掉出来的！周围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苗顺美见风向不对，慌张地赶紧拉回正题。
    杨小曼倒是不紧不慢：“昨晚我迟到进教室时，除了拎一袋面包，就再无其他东西。教授都能替我作证呢！”
    “那就是帮你放资料的人把黄色小说放你桌里了。”苗顺美反应也很快，“谁知道你旁边都坐了些什么样的人！”
    杨小曼露出嘲讽的笑容，不能栽赃她，就要离间她的朋友！
    “如果告你诽谤，可是要上法庭的，苗顺美你可想清楚了？”
 第10章 来自学校的调查
    “你想吓唬我！我苗顺美可不是吓大的。”苗顺美挽起袖子，配上她的黑脸黑面，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杨小曼清脆的声音明明白白在宿舍里回响：“大家都是有素质的大学生，别表现得和法盲一样。像你这样，将未调查清楚的事情放在学校bbs上发布。你觉得这种行为还够不成诽谤？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法律学院的同学，日行一善，帮忙科普一下。”
    这时从人群后排传来压低的女声：“诽谤罪，刑法第246条，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
    “谢谢同学的仗义。”杨小曼俏皮地向后一拱手。
    苗顺美连忙辩解：“bbs那贴不关我的事。我上着课，哪有时间发贴。你要告就去找发贴人，别把罪名摁在我头上。”
    人群里有人起哄：“苗顺美，你现在不就在散布假消息？我们都听到了！”
    “就是，就是，声音大到整层楼都能听到。”
    落井下石这种事情，谁都做得都很顺手。
    “走走走，没事来看什么热闹。都不用睡觉了，不用上课了。”苗顺美涨红着脸，马上冲到门口，开始一个个赶人。
    杨小曼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补充道：“如果有其他人不清楚，向你们打听，请大家帮忙澄清一下。大恩无以言谢。”
    众人纷纷表示可以帮忙。
    方圆看着整个事件的反转，直拍胸口：“老天保佑，这事就算完了。”
    杨小曼变得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着更深的担忧。被人发贴在bbs上，只怕事情会被捅到学校里去。
    也许明天，她还要面临辅导员的问询。到底是谁在推动这件事情？
    她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放在上辈子，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安安静静学习和生活，悄无声息地毕业。
    现在，她变得比以前高调，主动，积极。这是因为她不想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回档机会。
    也许是上天体察到她的悔恨和怨气，才让她重新来过。
    如果她还不能因此实现自己的梦想，她会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是的，什么也不能阻止她！
    她自信的弯起嘴角，之前攒积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牛鬼蛇神尽管冲她来吧！那有什么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见在一旁不自在的苗顺美，杨小曼和方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这人在做，天在看。我以前就听过一首打油诗：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苗顺美被杨小曼盯着浑身不舒服，被她的话一顶，宿舍里晃荡一下，直接溜厕所里去了。
    第二天，上完课后。不出杨小曼所料，她被辅导员叫进了办公室。
    辅导员雷老师是留校两年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长相和气。平时和班里学生有说有笑，平易近人。即便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非常轻松的。边走还边安慰杨小曼：“就是问问具体情况，你实话实说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办公室在三楼，不大的房间里放着几张办公桌，靠墙一溜木质沙发。杨小曼一进去，就看见昨晚上晚课的张教授眯着眼，捧着茶杯，吹着空调，一副惬意的模样。
    杨小曼恭谨地打了个招呼：“张老师好。”
    张教授抬起眼皮，从眼镜片上方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你是昨晚迟到的女同学。叫杨小曼？”
    “恩。我保证以后不迟到。”张老师记性怎么就这么好！杨小曼尴尬一笑，缩在了沙发的最边上，以此给自己造成老师看不见她的心理效果。
    “那你复习进行地怎样呢，昨晚看见你书都没带就进教室。”杨小曼简直要泪奔了，张老师不兴这么翻旧账啊。她霎时觉得屁股下的凳子也变得坚硬起来，怎么坐都不舒服。
    “计算机网络的概念部分都记得差不多了，实践部分还要抽时间去机房。”她耷拉着头，就算多活十年，见到张教授，还是会有敬畏感。
    这时，门再一次推开，辅导员带着唐瑾，纪文心还有苗顺美进了办公室。雷老师很快招呼几人坐下来，然后和气地说道：“这次找大家来开个短会，主要是调查昨晚下课时间，教室里出现色情小说。如果只在本班内，只是个小事情，我们内部解决。但是昨晚学校的bbs上也出现了相关贴，影响太坏，这就不太好了。要知道，学校bbs，社会上的人士也是可以访问的，如果他们看见这样的贴，会怎么看待我们学校！所以学校的意见是，调查清楚，有所交代。”
    张教授靠着软椅，就着茶杯滋溜一口：“年纪青青的小娃娃不懂事，这些东西能拿到明面上来看吗？自个躲被窝里解决就好啦吗。”
    雷老师咳咳两声，像是被呛住了。他指了指苗顺美：“苗顺美，你先说。是你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想清楚怎么回事。”
    苗顺美瑟缩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膝上的裤子。好一会，她抬眼看过去，发现杨小曼嘴角噙着笑，赶紧又低下头：“我去收学院下发的调查报告。然后，杨小曼不在，我就在她抽屉里找，结果把书带出来了。周围那些男同学都说是黄色小说。”
    雷老师又看向杨小曼：“你呢？你是当事人。”
    “刚刚我还和张老师说，昨晚迟到的事情。当时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迟到，第二没有带任何的教材就两手空空进教室。所以我以后要坚决改正。是吧，张老师。”
    张老师笑骂道：“狡猾的小姑娘，这是让我给你作证。这样吧，如果你期末考试低于80分，都算挂科。”
    杨小曼先是苦笑，然后挥手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雷老师摸摸下巴，示意让纪文心说话。
    “复习资料是我帮她塞进抽屉里，没注意之前有没有这本书。”纪文心边说边担心地看着杨小曼。
    唐瑾倒是很主动，接着纪文心的话就开口：“我看到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但是我想提醒大家！昨晚，我们已经封了发帖人的ip。晋元负责检查论坛。今天白天已经没有相关贴出现。”
    听到唐瑾的说明，杨小曼先是有些惊讶，跟着就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原来他们动作那么快，就帮她解决了贴子问题。不论怎样，她该向他说声谢谢。
    调查完所有信息后，辅导员就放他们离开。
    苗顺美出去办公室就一阵疾走，赶紧逃离杨小曼。纪文心也因家中有事，要提前离开。只剩唐瑾不紧不慢，走在杨小曼旁边。
    杨小曼侧过身停下来，微微一笑：“应该要正式地向你说声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不管是帮我补习数学，还是昨晚帮我删帖。毕竟摊上看色！情小说的名头，对女孩来说可真是极难听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仍是那么的镇定自若。遇上这么难堪的事情，她也能轻轻松松地对待，仿佛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情。如果她知道这些麻烦皆是由他而起，还会这么淡定地说谢谢吗？他不可遏制的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唐瑾静静的站在树荫下，完美的侧面仿佛大理石雕刻而成，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清冷气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点点金光，同时也让他沾上些许温暖的气息。
    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欺我。
    但是唯一让杨小曼愤怒的事情出现了：
    唐瑾张张嘴：“我只是不想别的学院对计算机学院指指点点。他们没这个资格。”
    杨小曼内心大囧，明明那么美好，就像光影交错的油画，却和说出来的话形成鲜明对比。。
    跪求学霸不要这么中二，简直破坏美好气氛嘛。
    “哈哈，”她故作大笑，“艾玛，学霸你这么会说笑话。既然如此，期末考完试，我就做个东，请你吃饭。聊表谢意。另外，看在大家同学的份上，你还记得前几天的承诺吗？”
    唐瑾想起她和王雨真的交锋，莫名觉得好笑：“当然记得。”
    “刚才你听到张老师的要求了吧，高得简直令人发指。学霸如果你不帮忙，我就死定了。”杨小曼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着杨小曼灵动的表情，他突然产生一种冲动，张口就同意了：“赵晋元，你还记得吗？我让他帮你。”
    那个逗比！杨小曼第一反应是学霸在推卸责任？她试探问道：“这不太好吧。他会同意吗？”
    唐瑾对自己的搭档夸赞不已：“晋元是张老师的得意门生，对于张老师出题方向把握得很准，你找他绝对没问题。”
    “那我的高数和离散数学怎么办。”见唐瑾今天心情不错，杨小曼见机行事。
    “你挑个时间吧。”唐瑾微笑道。
    “星期天下午？”
    唐瑾很多周末都留在学校的编程室，他立刻爽快的答应下来：“行。”
 第11章 一对一补习
    有了唐瑾的牵线搭桥，杨小曼算是和赵晋元正式认识，并逐渐熟络起来。
    在拿到赵晋元的复习资料后，杨小曼不得不承认学霸的周围必有一群学霸。虽然他这个人八卦了一点，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心细，关注面广。所以给出的资料的重点详实，条理分明。最关键的是他还好心的标出必考和猜题知识点。真是好人！
    当然她也是非常有动力要学好这一科，太实用有没有。将来买下了丁丁网，哪天自己想改造升级网站，亲自动手之后必须立刻成功，这样才能彰显总裁的酷帅狂霸拽。决计不能像上辈子那个每摸必抽的管那个三的副总裁，他是所有作者跪求不要碰服务器的神奇存在。
    她还有幸参观了他们的编程基地。看着与机房一墙之隔的自由小天地，杨小曼说不出的羡慕。有老师的特殊待遇就是好啊！看看那十五寸的显示器，cpu竟然是2月才发布的500mhz的奔腾3，还有128m的内存。
    “你们是李老师亲生的吧！这台的价格加起来还不得上万。不公平啊！！！！”杨小曼指着唐瑾的专用电脑嚎叫起来。
    赵晋元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只有唐瑾这台才这样。他自己掏钱从国外买来升级的。我那台和机房配置一样。”
    杨小曼继续参观，电脑不错，电和网络都是24小时不会停。除了小桌上发霉的泡面桶和床上灰色的被单，其他还是很好的。她也好想有这样一个空间，可以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
    她和方圆约定暑假里试水写言情小说，之前是打着使用机房的主意。现在正主管理员在，她必然要问清楚的。
    “赵晋元，暑假里机房还开放吗？”
    “不可能全天开放。然后你知道暑假很多人留校，这里的位置基本供不应求。”
    杨小曼有些失望，方圆白天要做家教，只有晚上有空。而晚上，恐怕是人流最大的时候。而她也不好意思老叫人帮忙留座位。怎么办呢？全都是没钱惹得祸啊。
    赵晋元有些好奇：“你打算暑假留校？不然干嘛问这个？”
    “是呀，留在学校体验生活和工作。你呢？”杨小曼收拾好复习资料准备离开。
    “我和唐瑾暑假都在这里。李老师可是留了很多课题。”
    杨小曼挥挥手：“加油，学霸们。”
    帝都大学的期末考试并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隔几天就考一科。所以对于杨小曼来说，复习时间没有真正的半个月。不过好处是，集中复习考完一科就可以彻底扔下。
    现在她顺利地考完需要识记的马哲和英语。在接下来的高数和离散数学，就是她公关的重点。为了充分利用考前唐瑾的突击复习。周六从早六点到晚12点，她都在不停地做题。
    周天早上醒来，望着天花板，回味昨天的战绩，痛苦枯燥之余，她竟然能体会到某种入魔的快乐。就是解开题目，接着下一道，对答案，正确，生出成就感，继续下一个循环。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上午还要继续奋战！
    舔着脸，她讨好地看着方圆：“记得中午帮我带饭。”
    方圆回她一个白眼：“疯子，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
    结果人已蓬着头，花着脸，坐在桌前做题了。
    中午小睡一阵后，杨小曼将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了，然后带着没做出来和做错的题，去赴唐瑾的补习。
    自习室在学海路的尽头，杨小曼快走到时，被王雨真拦了下来。王雨真打着紫色阳伞，身穿蕾丝绣花长裙；头发盘了侧髻，上面缀了水晶发卡；脸部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宴会中出来。
    杨小曼自从上回迟到，换来了80分才能及格的惨剧，让她痛下决心绝不延迟，做事要守时。于是，她边说边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学姐，有什么事？”
    “听说你的事情被发到bbs上了？女孩子做事情要矜持。怎么都不注意自己的名声。”王雨真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杨小曼一愣，她和王雨真好像没那么熟，居然跑来和她说这个，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看在唐瑾的面子上，她没有反驳：“那，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赶时间。”
    王雨真看到眼前的女孩清汤挂面的发型，水润的脸蛋上找不出任何化了妆的痕迹；衣服也只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
    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女孩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唐瑾一吃完中饭，就离开了唐叔的宴会。想到唐瑾对自己的阻止置之不理，便一股邪火冲上大脑。
    “你赶时间，你赶什么时间！因为你，一位老人的生日宴会都不能安稳举行。”王雨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对着杨小曼发泄。
    “学姐慎言。”杨小曼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时间和你纠葛！”
    她作势想离开，却被王雨真拖住手腕：“你这么着急赶着去和唐瑾约会！你考虑过他家里人的感受吗？像你这样公然在课室看黄色小说的人，有什么资格靠近唐瑾。”
    失去理智的女人，简直无法沟通，杨小曼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而且她也最讨厌陌生人触碰自己。
    她的眼神暗沉下去，盯着王雨真冷冷说道：“放手。”
    王雨真被她带着杀气的眼神一瞪，全身起了冷汗，莫名松了手。她随即反应过来：“你，你凶什么凶，我没说错，女孩怎么能这么没有廉耻。”
    杨小曼决定速战速决，她不耐烦跟王雨真磨嘴皮：“第一，唐瑾是成年人，他决定做什么是他的事情。你有意见，请直接找他。第二，我有没有资格靠近他，也不是由你来评判。第三，我和你不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同样没资格评价。”
    王雨真一听，浑身气得直发抖，她还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像以前那些靠近唐瑾的女生，被她一说，一对比，立刻自卑得偃旗息鼓；即使有几个坚持的，被她耍点小手段后，也只能失落而去。
    可是碰上杨小曼这样油盐不进，又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主，她一时还没想出好的办法。
    见王雨真半响没说话，杨小曼直接走人。
    走进自习室，她看见唐瑾正斜靠在座椅上。
    他双手向两边伸展，搭在左右的靠椅背上。饱满光洁的额头下，长长的凤目紧闭，英挺的鼻梁如艺术家的细心雕刻而成，浓密的睫毛比一般女孩还长，微微颤动着。她轻轻走到前排座位坐下来，回头看着瞌睡状态的唐瑾，果然美妙静谧得像一幅油画。
    难怪王雨真为他歇斯底里，杨小曼一瞬间有些同情王雨真求而不得。她问自己，作为一个颜控，看到唐瑾，难道从未动过心？仔细想想，重生回来一个多星期，她的心思里只充斥着如何渡过期末考试，和对自己将来的事业规划。这里头爱情是最不重要的，被她踢到了一边从没考虑过。
    那么现在考虑一下，她内心叫嚣着。很快，她了悟的苦笑，唐瑾下个学期结束一定会去美国。和他恋爱注定要面临分手。本没有希望的事情，何必投入精力和时间。而且杨小曼从不相信远距离恋情这种东西，男人离得太远，便不属于自己了。她果然是一个是个实用主义者，没有半点浪漫的遐想和期盼。
    她像是欣赏名画般看着唐瑾，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冷不防唐瑾睁开双眼，幽深的黑眸与她对上。
    果然电力十足，可以用用小言里的经典句子来形容，譬如溺毙在他的眼神里之类的。杨小曼托着腮打趣道：“有多少少女会沉迷于你深情的双眼？”
    “你是其中一个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唐瑾勾起唇角，开始向上挽手臂上的袖子。动作之间，白金色的袖扣时不时会闪到杨小曼的眼睛。
    她这时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单从衣服的剪裁和纹理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
    身边一群学霸就让自己压力很大，结果现在发现还有一群土豪围着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真是让人没法活了。她指着衣服说道：“今天穿得这么人魔狗样，是从哪个婚礼现场逃婚出来？”
    他从桌下抽出一叠打印资料，对着杨小曼头顶轻轻一拍：“瞎想什么，快来做题。”
    看起来确实跟家里有矛盾，提都不愿意提。不过这也不是她能关心的，还是交给学霸未来的女朋友去解决吧。
    杨小曼赶紧收起心思，将自己之前积攒的难题一股脑全拿出来。
    两人皆集中注意力，一问一答之间，消耗的是一叠叠草稿纸。杨小曼留下来的难题，皆为像中值定理会考证明系列的题，过程涉及了构造函数，定理运用，计算，算是比较难的证明，耗费时间也长。她一时转不过弯时，难免傻呆呆反复询问，惹得学霸将资料卷成纸筒忍不住敲打。
    时间在做题中飞速流逝，当杨小曼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腰部时，她才发现王雨真已经坐在了自习室的角落里。
 第12章 请你吃饭
    窗外，夕阳已透过蓝色玻璃印在地板砖上。杨小曼看看唐瑾，他好像没意识到王雨真的到来，低头沉思着什么。
    她用笔轻轻敲击桌面，成功引起唐瑾的注意。
    “都做完了？”唐瑾用手指揉了揉鼻梁。这一刻，她竟然发现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杨小曼用眼神示意后面：“都做完了。现在时间比较晚了。还有王学姐过来了。”
    他没有回头，直接收拾桌上的物品：“那么今天就到这里。”
    杨小曼识趣地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自修室。
    王雨真起身来到唐瑾面前，低声哀求道：“唐瑾，中午是我错了。我不该随意揣测你的心思。胡乱说了一些话。但是你因此生气而让唐叔一个人过他的寿宴不太好。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今天晚上的晚宴，你会去吧！”
    他皱了皱眉：“我并没有说不参加。”
    她用乞求的目光贪婪地巡梭着唐瑾：“所以，你不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对小曼发脾气。我误会了，她就是个好问的学生。”
    唐瑾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为什么他们的对话总会拐到奇怪的地方，他不能让她有任何联想：“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能帮我照顾我的父亲，我很感激。但是我想清楚的向你说明白，我只把你当成是姐姐。还有，即使真不参加，也不是你的原因。”
    喀拉，王雨真一个踉跄，靠在了后排的椅背上。她双眼涌动着泪花，困难地说道：“你不用说的那么直白。我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让我带一点点期许都不行。”
    唐瑾沉默了一阵，拿起西服外套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回头看着王雨真，见她在原地不动，又返回来。
    “脚怎么了？”他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脚踝。
    王雨真柔弱地说道：“鞋跟高，扭了一下。”
    唐瑾站起身，将她搀扶到自修室外的石凳上，然后去把车开上来。
    杨小曼回到宿舍才发现漏了一本资料。她倒回去拿，恰好看见唐瑾扶着王雨真上了宝马轿车。王雨真靠在唐瑾肩头，见杨小曼出来，露出一个张扬的笑脸。
    原来这两个是欢喜冤家？杨小曼没弄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很快到了高数的期末考试，时间定在了下午。
    拿到试卷后，杨小曼就将整个试卷浏览了一遍。将大题的条件看过后，她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学霸的补习太有效，也太有针对性了，大部分题目不是做过，就是听他讲解过。
    她好似笔下生风，刷刷刷连写几道题都不带喘气。帮忙演算的草稿纸也很快写满。这种顺畅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做完第一面的间隙，她停下来喝喝水，顺便看看周围。有的在埋头苦干，有的冥思苦想，而她只想大声欢呼，学霸谢谢你。
    整个考试下来，只有最后一题，她把握不太大。不管怎样，80分应该跑不了了。
    考完试后，她主动找到唐瑾，真诚地向他道谢：“不愧是学霸，抓题太准了。找个时间吃饭，让我感谢你。”
    “任我选地方？”唐瑾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然和她开起玩笑来。
    “由你定！”杨小曼也豪气万丈，她估摸着母亲这几天会到学校，如果发生经济危机也能及时求援。
    唐瑾抬腿就向外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杨小曼也赶紧跟上：“要不要叫上赵晋元，我觉得他迟早会因为吃泡面而变成木乃伊。”
    唐瑾听到她的说辞，脚步莫名放慢了：“泡面是怎么和木乃伊扯上关系？”
    “防腐剂吃多了呗。”杨小曼联想到带着眼镜的绷带人，扑哧一笑，停不下来。
    唐瑾也似乎绷不住了，他无奈地停在原地：“你的想象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用词太保守了，我来教你，突破天际这个词怎么样？我再叫上方圆和纪文心。”杨小曼打算回宿舍叫人，迎面就看见母亲站在树下，正打量着周围经过的学生。
    她丢开唐瑾，快步跑过去紧紧抱住母亲。
    “妈妈！你今天就过啦？我以为还要再等几天。”
    唐瑾看见杨小曼突然冲向前，双手抱住一身蓝裙的中年妇女。她剪着一头短发，左手拿着公文包，看起来精干简练。
    他放慢脚步，待到杨小曼和她母亲寒暄完，才上前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她的同学唐瑾。”
    然后他又提醒杨小曼：“刚才的事情就改天吧。”
    李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高大男孩，见状立即搭腔道：“曼曼，什么事情？急事就现在解决，不用担心我。”
    杨小曼满面春风，心情愉快地飞上天了。她指着唐瑾竖起大拇指：“他的学习很棒。我向他请教，才顺利考完高数，所以想请他吃饭。”
    “那行啊，一起去吧，这次换妈妈请客。叫上你要好的同学，妈妈也想见见。”李喻看着眼前的俊俏男生，心理一阵满意，急忙对唐瑾说道：“你帮助了曼曼，阿姨很高兴。就一起吃个饭吧，大家热闹热闹。”
    李喻雷厉风行，立刻支使女儿，叫上宿舍的方圆和纪文心，然后在拉上赵晋元。一伙人浩浩荡荡去了大门口外的餐馆。
    美味楼是帝都大学外一家较大的酒楼。李喻要了一个小包间，点菜闲聊之余，还盘算着打探女儿在大学的情况，当然情感方面是个重点。毕竟女儿初高中，她看管得严严实实；现在大学在外，鞭长莫及，能有机会一定要了解清楚。
    点了两道凉菜，六道热菜，配上饮料和啤酒，一干人等吃的开心而放松。酒酣饭饱之余，李喻开始和方圆聊天，问问她们在宿舍的情况，和舍友相处情况，毕竟上两周的电话让她有些担心。方圆很是机灵，没有提到苗顺美的糟心事情，而是大夸特夸杨小曼帮助同学和考前勤奋复习的事情。
    李喻见状便开始转移话题，逐渐向唐瑾靠拢。可惜方圆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杨小曼是怎么和唐瑾变熟悉的。毕竟从进大学到之前几个星期，就她看到的，这两人的对话不超过三次。
    李喻见没有问出结果，便借着去洗手间找不到路，将杨小曼叫了出去。她决定直接问本人。
    母女俩进了卫生间，外边洗手台的水流便开始哗哗作响。
    “我最近在bbs上看到一个趣事。”一个尖利的女声故作神秘。
    “什么事？”低沉的女声接着问。
    “听说一个计算机学院的女生在课堂上看黄色小说被抓。”
    “真的，假的？知道是谁吗？”
    “好像叫什么小曼？慢慢？”
    杨小曼心里一凉，站起身拉开厕所门。外面的已经没人了。
    她一转头，母亲皱着眉走了出来。
    “我可以解释，全都是误会。”杨小曼看着母亲头痛说道。母亲一向急脾气，她拿不准会不会立刻爆发。
    “你说吧。”母亲看起来相当克制。
    杨小曼赶紧将当天晚上发生的以及学校向她调查的情况通通讲出来。最后反复强调！教授可以帮她作证。
    李喻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半年没见，不但瘦了，也变得成熟了。原来要牵着自己的手欢快跳闹着的女儿，如今也到了情窦初开的花季。她在女儿的高中严防死守早恋，但是到了大学，又想要女儿去尝试恋爱。刚听到女儿和黄色小说扯上关系，心情是愤怒的。在她心目中那么纯洁可爱的女儿怎么能和那下流的东西放在一起。
    听完女儿解释后，她放松下来，绝定相信女儿的话：“你也长大了，想了解那方面的事情，妈妈可以理解。但是不要通过黄色小说。那些都是不正确的东西在瞎写。”
    杨小曼没料到母亲开始做起生理卫生教育，不过她没有发火是最大的幸事。她拉着母亲的手开始撒娇：“都说我没看啦！”
    李喻摸摸女儿的头发：“害什么羞。长大结婚生子都是人生必经阶段。大学里谈谈恋爱也是可以的，毕竟校园的恋爱最纯洁。那个唐瑾，帮你复习那个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啊。”
    杨小曼大囧，非得在这地讨论这个问题！她赶紧推着母亲的后背往外走：“妈妈，你别想多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就是要想多，两人才有发展。”李喻赶紧和傻女儿传授经验，“想当年，我也没看上你爸啊，要不是他主动一点，我也不知道啊。当然，女追男隔层纱，你去暗示暗示不就知道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她便是不知道，这辈子母亲怎么会对她的大学感情生活产生兴趣。
    “妈！他有女朋友了，你别瞎猜。”
    绕过洗手间门，她们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唐瑾。
    杨小曼简直要捂脸……希望他什么都没听到。
 第13章 做我女朋友吧
    唐瑾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和她们寒暄几句，便先行离开。杨小曼乐观地认为，男女洗手间之间的墙壁够厚，他什么也没听到。
    母亲并没有马上让杨小曼回包厢，而是叫她来到旁边的小阳台上。
    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杨小曼：“银行最近新推出这种子母卡。妈妈以后就不汇款了，你每月直接从里面拿生活费。你寒假不是说过想买电脑吗？我和你爸都不懂这种高科技。所以把买电脑的钱都打在里面了。六千块够不够？”
    “太好了，妈妈。钱足够了，我会找同学帮忙配电脑。”
    杨小曼拿到卡后，抱住母亲又是一顿亲昵。这真是瞌睡遇上枕头，求之不得！
    之前她还在烦恼没有启动资金的问题，母亲带来的钱就给撞上了。
    回去包厢不久，大家便纷纷辞别离开。
    李喻因要赶回去的火车，交待了女儿几句也离开了。
    将母亲送上附近的公交车后，杨小曼才开心的返回学校。
    当她经过刚才的饭馆，看见唐瑾站在旁边的树下，似乎在等她。学霸学习那么紧张，居然还抽出时间，她有些受宠若惊。
    唐瑾几步跨到她身边：“刚才在洗手间时，我都听到了。”
    囧！杨小曼脸一下子红透了。她有些结巴地说道：“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瞎说的。”
    唐瑾看起来有些疑惑，又有些凝重，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我得先向你道歉。实际上，我已经知道发贴人是谁。”
    “发贴人？”杨小曼终于冷静下来，她很快想起了在洗手间里的事情，“你是说她们是故意在那说给我母亲知道。那个人看起来确实挺恨我。而且，该道歉的应该是那个人，而不是你。”
    “不，实际上，删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查到发贴人。”他看起来有些烦躁，脚步不由自主加快，“因为跟我有关，当时我就警告了她。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她仍然没有收敛。”
    “王雨真！”
    杨小曼回忆起王雨真那跋扈的态度，立刻锁定在她身上。
    “对不起，”唐瑾转过身体面对着杨小曼，“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累。”
    “等等！真正应该道歉的人难道不应该是王雨真！”杨小曼皱起眉头，冷笑，“还是说，你是以她的男朋友身份来对我说。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会考虑上报学校，决不能姑息这种肆意诽谤同学的行为。”
    唐瑾指着附近的冰饮店：“能给我点时间，解释一下。”
    因为天没有完全黑下来，冷饮店的人并不多。他们找了间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你说吧。”杨小曼抱胸靠在白色藤椅上。
    唐瑾想了想，开始说道：“王雨真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确实认识很久了。最近这一两年，我发现她对我产生了好感，但是我没有产生同样的感情。所以难免的，她对我周围出现的异性产生了攻击性。”
    看起来王雨真做过的龌龊事情并不是只针对她，而是所有靠近唐瑾的女生，通通被她视为情敌。不过没想到唐瑾还挺清楚王雨真的本性。但是对于王雨真的这些行为，他只是在后边收拾烂摊子……看来他们即使不是情侣，这关系也不一般了。杨小曼喝了一口汽水，示意唐瑾继续。
    “因为我个人的某些特殊原因，我请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上报学校。”
    杨小曼被他的双眸紧紧锁住，如秋水的双眼流淌着诚恳和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这是犯规！
    她微垂着头，没有正视他：“在论坛发贴，我都没有那么生气，何况你们马上就处理了这件事情。但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想借由这件事情伤害我的母亲。如果不阻止她，她会不会得寸进尺！进而伤害我周边的其他亲人。”
    “我很抱歉。”唐瑾的声音变得低沉，“因为一些复杂的家庭原因，所以不得不这样做，希望你能够理解，但理解并不意味这我会任由她对你这么恶毒下去，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瑾在学习上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心里一直很感激。所以他这样低姿态求自己，杨小曼产生了一点点动摇。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警告她了，可是她还在做了今天的事情。可见她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她的表情缓和下来，嘴上一针见血。
    唐瑾苦笑：“因为她一直抱着幻想。我原来以为只要出国就能让她冷静下来。但是现在先拖累了你。”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单身。果然是众多女生的遐想对象。”杨小曼不由自主的转换到看热闹的角色里。
    “所以，我想来想去，找到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小幅度翘起。不知道为什么，杨小曼觉得这里边还带着一丝坏坏的感觉。
    不过，鉴于唐瑾以往在她面前的形象都是温和而正直，她也就没想多，跟着唐瑾的思路答道：“什么办法可以一次性解决，怎么不早拿出来。”
    “如果我有了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那么就可以和她正式摊牌了。”他马上公布答案。
    杨小曼正吸着饮料，冷不防吸进气管，猛烈咳起来。好一会，她才勉强出声：“请问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女朋友能让谁相信！还是说你有了暗恋的女神，要去告白？”
    “都没有。”他看起来很无辜，“所以我需要请一位彼此熟悉的女生来假扮我的女朋友。”
    假扮女友！！！
    咳咳，杨小曼咳得更厉害了。她听到了什么，这是一个专注于学习的学霸能说出来的话，还是被台湾狗血小言给附身了。
    “你看，因为她的关系，我周围都没有什么很熟悉的女生，除了你。所以只能请你在帮这个忙。”
    他的话在杨小曼听起来，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唐瑾一定被人掉包了！他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狗血桥段。
    杨小曼不可置信地盯着唐瑾，看了很久，终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不是和我开玩笑？这可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唐瑾扬起脸，轻笑起来。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眉眼飞扬，说不清的风流味道。
    “其实跟我合作，好处很多。比如学习方面，欢迎你正大光明，随时骚扰。比如电脑方面，晋元说你暑假想要用，我的可以借给你。男朋友还需要完成的哪些义务，我也可以完成。只需要你帮我掩饰到出国为止。”
    杨小曼发现自己像是从没认识过唐瑾一般，她伸出一只手掌：“等等，等等！你让我想想，这事情来得太突然。”
    虽然唐瑾长得很好看，也说的非常好听，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唐瑾并没给她思考的时间，而是继续蛊惑：“其实，你没发现，这也是你报复王雨真最好的办法。她梦寐以求的位置，被你给轻易占领了。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杨小曼震惊地看着唐瑾！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唐瑾，那个在图书馆认真学习的唐瑾，那个尽心辅导她的唐瑾，那个温和鼓励她的唐瑾。他现在竟然可以这么黑，杨小曼沮丧的发现，他的话一点也没错。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条件非常有吸引力。母亲虽然给了她六千块钱，但是她打算把钱作为炒股的启动资金。这意味着暑假里写言情小说没有固定电脑可用。现在唐瑾拿着随时可以用的电脑和随时可上网的网络诱惑她，她确实动心了。
    “让我想想，这里边不可能只有好处。”杨小曼摇摇手，力图摆脱他的影响，“我和你没怎么样，她都这样了。我和你要是名义有了什么，她还不得歇斯底里啊。”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你和我没怎么样都被牵扯进来；那还不如有点什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占领制高点。”唐瑾耐心地循循诱导。
    杨小曼几乎被他说服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先过了这个暑假吧，如果我招架不住，会随时撤退。还有，我的朋友方圆也需要一台电脑。”
 第14章 准学霸的诞生
    临近七月，天气越来越热。
    杨小曼感觉，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已化为汗渍，黏糊着皮肤表面。但是，她仍不得不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即使大门紧闭。
    她靠着走廊护栏，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那里明明白白显示着九点整。
    她有些迷惑和烦躁，难道千笑传错了消息？
    昨天考完java语言，意味着为期一个多星期的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杨小曼交完试卷后，整个人就像抽空了力气，摊在了座位上。
    她从没试过如此辛苦而紧张，充实而枯燥的考试季。不期望成绩有多好，只盼着门门不挂科。距离暑假还有一个星期，她闭眼盘算着该如何利用好这空闲的两个月，以及落实方圆的小说培训计划。正想到关键之处，就被一只手拍在了肩膀上。
    “小曼，明天记得去宣传部开会。然后七一前还得出好宣传栏。”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她睁开眼，看见一个留着娃娃头的女生站在她的面前，笑起来时嘴角漾起小小的梨涡。
    “千笑？”她从记忆里翻出这个名字，“开什么会？”
    董千笑讶异的鼓起腮：“学生会没通知你吗？明天宣传部要开会。”
    杨小曼刚想反驳学生会关她什么事时，思绪的某个火花让她硬生生闭了嘴。
    好像，貌似，她刚进大学时，抱着对学生会的美好遐想，跟风自荐进了学生会，成了宣传部的打杂成员。因为从小参加过好几年的美术兴趣班，水彩，水粉都懂那么一点点，于是自告奋勇挑起了出宣传栏的担子。
    隔壁班的千笑经常和她组成搭档，一块负责宣传栏的美术部分，所以两人比较熟络。
    她恹恹撑起下巴，问道：“明天几点？”
    “通知是上午9点。在学生会办公室。”董千笑说完，便离开考场。
    杨小曼也起身离开，她琢磨着下个学期退出学生会。她觉得自己的时间主要放在各种赚钱上，顺便兼顾学习。实在没有更多精力来做学生会上的事情。
    早知道就留在宿舍里做自己的事情！杨小曼再次看看电子表，收起昨天的回忆。
    她走到楼梯的拐角，正好碰上唐瑾。
    “早。”杨小曼发现自己还挺平静，自从上次唐瑾提议假扮男女朋友之后，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唐瑾臂下夹着一叠资料，他停住脚：“你来开会？不是八点半开始，还有地点也弄错了。”
    杨小曼惊讶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也要开会？”
    他一皱眉，边上楼梯边说：“我把资料放好，你在这等等，我们一起去。”
    很快，唐瑾带着她去了另一栋楼的小会议室。
    门一推开，便听到王雨真略带欣喜的声音：“唐瑾，这里坐。昨天你不是说有事情不能来开会？”
    唐瑾侧过身，让杨小曼先进，然后解释道：“范老师说不用我帮忙，所以我过来了。”
    杨小曼一进去，便感觉到被炽热的眼光锁定。她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被王雨真的眼刀插中。
    会议室的座位围成了椭圆形，杨小曼看见董千笑旁边还有空位，她立刻坐了过去。
    会议内容无非是宣传部长大四卸任，暂时推选王雨真继任。整个发言冗长而沉闷，杨小曼百无聊赖，既没手机可刷新闻和微博，只能东瞧西看。旁边的董千笑十分有经验，偷偷拿出口袋小言，津津有味看起来。
    她侧头看过去，千笑赶紧悄悄说：“只有这一本，看完借你。不过，昨晚你又没接到改时间的通知？他们怎么做事情的！”
    杨小曼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董千笑本想伸手安慰她，结果手一抖，口袋小言掉在了杨小曼的椅子下边。
    这时，王雨真突然夺过话筒，语带嗔怪：“今天是我上任给的第一天，希望大家给个面子，互相配合。但是我看到有些同学似乎不太欢迎我，都躲桌子下面了。”
    她突然性的发声，让低下几个男生附和起来。
    “怎么会，雨真这么好脾气，我们都支持你。”
    “谁躲下面了，难道地上有好东西捡？”
    结果全场目光全集中在刚帮董千笑捡起书的杨小曼。
    她神态自若，将东西塞回千笑。镇静的神情，让嚷嚷的人声平息了下去。
    一个粗脖子男生又重新打趣道：“最近这么流行从地上捡书，不要又捡到那些什么书。”
    说着他嘿嘿嘿笑起来，然后在唐瑾的锐利目光下越来越低，然后尴尬解释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董千笑怯怯拉了拉杨小曼衣角，一脸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害你被点名。”
    杨小曼拍拍她的手：“没事啊，我有心理准备了。”
    她低着头，审视着刚修好的指甲，心中一片敞亮。这就是王雨真的手段？似乎不够看啊！
    会议快结束时，王雨真又对大家宣布：“为了感谢大家冒着酷暑来这里开会，所以我要送给大家一项福利。我请人将期末考试成绩抄回来了，这可是比一般同学提早了两天。马上就会送来。”
    气氛再一次被炒热。
    原本坐下来的一些人也开始肆意走动，闲聊起来。
    董千笑拉过杨小曼，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小曼，你这次考得怎样？我希望所有的都能合格。”
    “我跟你一样。”杨小曼朝她眨眨眼睛。
    “这世界上人和人差距就那么大呢！”千笑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了指唐瑾，“这个常年考年级第一，”她又指了指王雨真,“这个也是大二年级前列，大家背地里说他们金童玉女。”
    “大家都这么认为？”杨小曼用手比了比两个人，若无其事地问道。
    董千笑聊到八卦内容，顿时产生了热情，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是她主动去追唐瑾，整个大二都知道。不过看唐瑾平时都不怎么招惹女生，应该两人还没成。不过我乐见其成，毕竟两个人成绩优秀，相貌也般配。”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几个学生，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几张印着成绩的复印纸很快被分抢一空，几个男生嘻嘻哈哈报着每个人的成绩。
    当轮到唐瑾时，高数的满分，和其他科90以上的分数，让大家听直了眼。几个临近的男生，纷纷击打他的肩膀，说着“这么高分，让我们怎么追。”
    王雨真在一旁笑得余有荣焉，并插嘴道：“你们不知道么，唐瑾还收了一个徒弟。她天天都向唐瑾请教学习。老话说：名师出高徒，所以我认为她的成绩应该也不错。不然就对不起唐瑾的辛苦教导了。”
    王雨真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纷纷打听唐瑾的徒弟，而一些大二的女生甚至露出了讥讽的神情。
    “我知道，我知道，就刚才和唐瑾进来的那个姑娘嘛！你们不会是师徒变情侣了吧，哈哈哈哈。”一个粗嗓音的女生，抢过一张成绩单，大声嚷嚷，“找到了，我看看。不错啊，不愧是唐瑾教出来的。高数83，马哲95,……计算机网络89”
    一旁的王雨真听到，脸黑的像罗锅一般。心里一阵怨恨这个不会说话的马大哈。
    她偷偷看了看唐瑾，竟然发现他也很专心的听着分数。而在听到杨小曼优异的成绩时，她的心情更是坏到极点。
    杨小曼的手臂被董千笑捏的生疼。她每听到一个成绩便反复嘟囔：“高数好高啊，我才刚过60；计算机网络都快90了，你是怎么考的啊！你脑袋怎么长的啊！”
    杨小曼直到听见计算机网络的成绩才长舒一口气，总算超过了张老师的要求，不会被记录挂科了。
    结果她立刻被疯狂的董千笑摇着肩膀：“是谁跟我说不挂科就行了。你这是……”
    杨小曼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活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称赞脑子很好使，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这成绩离唐瑾的成绩还有一段距离吧，不算太好。”
    董千笑简直要疯了：“你还想赶超唐瑾，好吧，天才的世界果然不是凡人能懂的。”
    隔了一会，杨小曼还有些晕乎乎。期末考试的成绩让她的情绪由惊讶到惊喜，前段时间的辛苦仿佛在一瞬间化为甘美的果实，滋润到她的心底。她甚至还冒出了一个念头，她也算准学霸了？
    董千笑还在念念叨叨：“你有这个成绩，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了。好幸福啊。”
    原本陶醉状态的杨小曼一瞬间抓住奖学金这个词，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千笑，奖学金是怎么回事？”
    “我没拿过，不太清楚。不过一定是发钱。”
    听到有钱拿，杨小曼果断认为，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
    会议室的人慢慢散离，杨小曼掰着指头计算自己能拿多少奖学金，然后盘算着和妈妈留下来的钱，怎么入股市。
    一道黑影印在她的身上，“会议结束了你不知道吗？怎么整个人傻呆呆的。”
    思绪被打断的杨小曼气恼地反驳：“谁傻啊！我不是在计算奖学金吗。”
    唐瑾坐在她旁边：“有什么好计算，你那成绩可以拿个三等奖学金，大概就三百块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杨小曼喜气洋洋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那么接近奖学金呢。”
    “没见识！”唐瑾有些很铁不成钢：“下学期在努努力，一等奖学金，知道多少钱吗？八百。不过说起来，你是有多缺钱啊。”
    杨小曼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普通人的世界，土豪怎么会懂。
    还留在会议室的王雨真看在眼里，心里跟喝了黄连似的。她鼓起勇气走过来：“你们……”
    唐瑾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立刻承认：“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杨小曼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唐瑾狠狠捏了一下手腕，才跟着帮忙解释。
    她在脑海里收罗了一堆狗血小言桥段，最后选定了鼻祖琼瑶阿姨：“雨真学姐，对不起。我们彼此相爱，所以，善良的你，一定会祝福我们对吗？”
 第15章 暑假要来了
    清理一空的抽屉，胡乱地半塞在桌子里；灰色的床单也揉成一团卷进了塑料桶中。方圆一走进这间房，便嫌恶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她的眼睛落在了桌面的灰尘上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叫道：“天啊，这狗窝一般的地方，简直没法下脚。”
    杨小曼用手扇了扇空气中的浮尘，有些诧异，因为上次来这里还没有那么脏。
    “这狗窝一般的地，你还得待一暑假。”赵晋元前脚进了房间，后脚便将拖把往地上用力一推，方向十分靠近方圆，“嫌脏自己动手。”
    他被唐瑾威逼利诱，将房间空出来给两姑娘使用。迫不得已提前搞卫生。刚辛辛苦苦拖着一个大垃圾袋放在了外边的走廊上，结果一进门就被批评劳动成果，心里那个火呀！
    方圆扑哧一声笑了，立刻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还边擦边说：“桌子下边和床底下没有清理呢，都能长草了。”
    赵晋元只想告饶：“你别和我妈一样说话行吗！”
    杨小曼看她的架势，简直是要把卫生给包下来了，立刻知趣的去丢垃圾。
    三人合伙花了半个小时将编程室清理一空。
    方圆坐在清爽的电脑面前，越看越舒服。她想起电脑主人还站一旁呢，赶紧笑眯眯问道：“我占了你的电脑，那你暑假用什么啊？”
    赵晋元阴郁了很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唐瑾贡献了他的ibm笔记本给我。”
    这时，纪文心也来到编程室，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色彩鲜艳的笔记本。鲜亮的桔色外壳让杨小曼想到了儿童电子学习机。
    她站在门口对杨小曼说道：“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情，我可以教你。这里看起来不错，你们暑假都会在这？”
    赵晋元一看就怪笑：“这就是苹果出产的玩具？”
    铁杆果粉的纪文心立刻大变脸色，冷冰冰地反驳：“什么玩具，你根本不懂艺术和科技结合在一起的意义。”
    “电脑就是工具。不好用在漂亮都是花架子。”
    赵晋元和纪文心立刻就ibm和苹果笔记本的优劣大战三百个回合。
    方圆拿着自己的手稿喜滋滋递给杨小曼：“这是我想了两天的开头，你看看。”
    杨小曼翻开一瞧，开篇第一段，便是洋洋沙沙几百字的风景描写。各种辞藻，各种修辞，各种比喻，硬是将河流山川写出一朵花来。
    她又接着看第二段，终于出人物了。结果她没看到人物做了什么事情，而是转而介绍人物背景，人物外貌，人物着装。好家伙！又是几百字。
    杨小曼抬起头，看到的是方圆期盼而紧张的表情。
    她斟酌了一下，然后慢慢讲述自己的建议：“写得挺好，不愧是专攻文科。”
    方圆看起来有些害羞，脸颊开始变红：“别因为咱们熟，就只会说好话。”
    “但是，它给我感觉不是小说，而是散文。”杨小曼做了最后的判断。
    方圆开始辩解：“我就是刚开了头，故事都在后面。”
    “编辑，读者没有耐性看到后面的故事，他们可能会被你大段的景物描写给吓跑。”杨小曼直接下了结论，“开门见山吧。第一章就把你的故事，你的得意点子亮出来。”
    方圆似有所悟，立刻摩拳擦掌去重写。
    这边纪文心和赵晋元的争论也告一段落。从赵晋元一副求饶的模样来看，柔柔弱弱的纪文心一定占了上风。
    纪文心接上网线，打开苹果电脑，调出了一个小软件。
    屏幕上出现了一支股票的k线图。
    “如果你想炒股，就先了解一下股市的基本知识吧。”纪文心一脸严肃，“首先要会看k线图。当我们没有什么内！幕消息时，它能较为客观地反映当时的股市状况。不管好还是坏。”
    杨小曼看着那弯弯曲曲的绿色和红色曲线，时高时低，愣是没法理解文心的话。她头痛地问道：“我想在暑假就试试，现在补基础来得及吗？”
    纪文心眉眼弯弯：“基础知识可以慢慢补，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买同样的股票。”
    杨小曼求之不得。既免去了开户头的麻烦，又能得到指导，对于新手来说，这可是抱住大腿的好机会。
    “接下来，我就拿我现在持有的股票来说明一下k线是什么意思。”文心用鼠标点着曲线的最高点，停了下来，“看这里，这个点放大像不像一个两头烧的蜡烛。”
    杨小曼凑过去，她倒是觉得很像竖放的电阻符号。
    纪文心继续解释：“k线又叫蜡烛线，而这个两头烧的蜡烛则代表了这个时间点，股票最高，最低开盘价和收盘价。”
    “所以我要做的是高价卖出，低价买进。”杨小曼急忙说出自己那点微薄的见识。
    “话是没错，但是什么时候高价，什么时候低价，你能判断出来吗？”纪文心进一步引导。
    杨小曼指着k线：“利用经验预判？”
    纪文心笑道：“也对也不对。当你有消息，那么就很容易，如果你没消息，大概就跟赌博一样。庄家和投资者的对赌。”
    杨小曼顿觉无奈，不就是赌么。不过她确信自己的记忆没错，那么算是有消息吧！
    “文心，你现在是持有那些股票呢，能介绍一下吗？”杨小曼眼睛里全是好奇。
    纪文心又调出另一个界面：“最近市场可算是牛市。带科技概念的股票刷刷向上涨。所以我看好买了几只。”
    杨小曼一瞅，竟然在里面看到她熟悉的海虹控股。果然，懂行的人，即使不重生，他们也能抓住这些易逝的机遇。而这一次，她也要借着牛市的春风，赚个盆满钵满。
    “文心，我想买这一只。”杨小曼指了指海虹控股。
    纪文心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曼：“眼光不错，我听说这家公司一直在致力于拿到互联网药品交易牌照。一但被批准，应该就是它股价一飞冲天的时候。”
    原来上一辈子，这只股票上涨翻了十倍是这个原因？杨小曼不能确定。但她能做的是，她要买这只股票。
    “今天就能买下来？”她有些迫不及待。
    纪文心摇头：“不行啊，大盘走高，大家都把股票捂着。没人卖出，你就没法买入。我帮你盯着，有机会就买。”
    杨小曼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有六千块的现金，也不知够不够。”
    “不用担心，几千股还是能买下来。小有小的玩法嘛。钱，我先帮你垫着吧。”纪文心分分钟泄露土豪气场。
    一连好几天，杨小曼都在指导方圆写开头，和被纪文心指导了解股票中渡过。
    期间，赵晋元闲暇之余，还会过来插诨打科。
    他还会故作神秘，各种八卦：“最近我和唐瑾在一起时，都没见着王雨真，好奇怪！平时都和牛皮糖一样。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杨小曼一抬眼皮：“作为唐瑾的好基友，你都不知道，怎么还来问我这个外人？”
    她想起那天对王雨真，讲出了求祝福的话后，王雨真愤懑的画面自动浮现在眼前。
    王雨真顿在原地。她先是哀怨地看了看唐瑾，然后对着杨小曼你怒目而视。她美丽的脸庞扭歪了，神态变得愈发可怕。
    她反复吸着气，最后才勉强镇定下来：“唐瑾，这是真的？”
    唐瑾沉默一会答道：“是的。”
    王雨真攥紧拳头，转身就走，尖细的高跟鞋就那么一扭，她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她慢慢蹲下来揉着脚踝骨。
    唐瑾坐在那，最终没有去起身。
    长久得不到帮忙的王雨真，一气之下，头也不回冲出了会议室。
    看见你这么不开心，我就安心了。
    杨小曼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舒畅之处在哪。
 第16章 我为股票狂
    落地玻璃窗前垂着白色百叶窗。大堂内，时不时有穿着红马甲的交易员通过大厅的门来回穿梭。九点以后的证劵交易所陷入了繁忙之中。
    纪文心带着杨小曼从一旁的楼梯走向二楼的大户室。从二楼的走廊向下看，大厅里人头济济。兴奋的股民们集体仰头看着墙面挂着的大大液晶屏。满屏的红色让每个人的眼睛都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自从5月19日后，平静的股市就被大量涌入的场外资金不断推高指数。大量科技网络股领涨，市场骤然升温。此后连续3天，市场量能梯次推进，从75亿元到102亿元，再到145亿元。
    这个曾经曾带给人无尽痛苦，也让无数人对指咒骂的市场，一瞬间变为了香饽饽，每个人都恨不得从上面咬下一口来。
    大户室就在走廊的尽头，文心哥哥在里面有个包厢，现在被文心征用了。用她的话说，就是让杨小曼来感受一下交易所的气氛。
    外堂放着好几组真皮沙发和大屏幕彩电。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电视机里放着大盘的即时信息，不停飘红的数字，让他们神态轻松，语气轻快。
    见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走进来，中年男人们眼前一亮，纷纷打趣起来。
    “纪小姐今天有空过来玩？”
    “要不要大伙指导你们买什么股票？”
    “哪需要你这个老东西，人家纪先生眼光独到。”
    纪文心一反在学校腼腆的状态，落落大方跟他们打了招呼，便带着杨小曼进了包厢。
    包厢里面积不大，放着电脑桌和几张靠背椅。纪文心打开电脑，里面也和外边的电视一样，出现了大盘的即时信息。
    杨小曼用鼠标操作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软件太简陋了，一点也不好用。
    她奇怪地问道：“文心，我记得前段时间，你电脑里的那个炒股软件还勉强过得去啊，怎么到了证劵公司，反而这么不方便。真是一点也不专业。”
    纪文心正摆弄着自己的苹果电脑：“所以我讨厌来这里。然后我自己做了一个软件，不过还是太简单了。很多数据分析功能都没有加上去。”
    杨小曼想起后世那数不清的各类炒股软件，甚至手机上使用的app。原来这个时代还没大力发展起来。她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
    她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但是请赵晋元和唐瑾做一个功能多一点的炒股软件出来，好像也不是件难事吧。她想着即便卖不出去，至少自己用着方便。于是她愉快地决定回去就提这个事。
    纪文心还在操作着，突然“啊！”一声。
    她转头对杨小曼叫道：“有人抛出海虹控股500股，出盘价16块2毛。现在价格在往下跌，俗话买涨不买跌，你还是坚持要买吗？”
    “帮我买下来。”杨小曼已经认定这只股票不放松。
    纪文心十指翻飞，很快敲定了这笔交易。
    接下来的时间，杨小曼便将包厢里的电脑切换到海虹控股的界面，死死盯住不断跳动的数字。
    她有些紧张，哪怕空调吹出的冷风，也不能平息她胸口剧烈的心跳。所有的钱！母亲给的买电脑钱全部投入进去。一会儿，她想到股票的价格翻了几番，心中一热；一会儿，她想到股价一泻千里，血本无归，心中又一冷。
    虽然六千块放她上一辈子，也就一个月的工资。但是现在，则是她的全部家当。如果失败了，就意味着她的赚钱大业又要往后推。
    杨小曼再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蹦起来，想走一走。可是狭小的包厢根本不能让她顺心的走路。
    纪文心敲敲桌面劝道：“别总看着屏幕，出去走走吧。你再待包厢里，我都一惊一乍了。”
    杨小曼不好意思道个歉，便离开了包厢。
    她顺着二楼走廊慢慢走，耳边全是楼下大厅嘈杂的人声。她突然有了冲动，走入那群人当中去，感受他们的惊狂和悲喜。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情与整个大厅相连。
    大厅里没有提供座椅，人们纷纷用报纸垫在地上。旁边几台柜员机，围满了等待交易的人。杨小曼穿行在其中，各种股票的名目充斥在耳边。最后她停在了最远的落地玻璃窗前，遥遥对望墙上液晶屏的行情涨跌。
    一个挂着白围巾的老大爷，在她身边的盘腿坐下，还向她打着招呼：“年轻人，怎么不坐下来？”
    杨小曼顺势也坐下来：“大爷，你也来炒股？”
    他摸着短须笑起来，声如洪钟：“退休在家没事。投点小钱来赚点菜钱。你们年轻人好啊，赶上赚钱的好时机。”
    杨小曼见他不疾不徐，心情很好，便问道：“看来大爷的股票行情不错。”
    “买了亿安科技。这几天涨涨跌跌，总的来说涨了两块钱。我等它在涨两块就抛出。”老大爷乐呵呵地答道。
    杨小曼便打趣道：“既然涨势那么好，怎么不等多涨些，长线持有？”
    “不要这么贪心，点到即止。”老人一副指点江山状，“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啊，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正说着，前方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伴着“涨了，涨了！向上涨啊！”“涨停板！涨停板！”的吼声，整个大厅如沸水般群情激动。
    杨小曼站起身一看，有只股票的价格，电光火石之间，如春天的竹笋直冲天际，在所有的股票价格中是那么的显眼。她找到股票的名称，没想到就是大爷持有的亿安科技。
    她急忙蹲在大爷的身边大声说道：“大爷，你的股票涨了。”
    大爷侧着耳朵回道：“什么？涨多少了？”
    “现在是三十二块，啊，三十二块五。”在杨小曼说话的瞬间，数字又开始跳动。
    大爷一怔，颤抖地伸出手指头：“赚了……赚了十块！”
    “姑娘，把我扶起来，我腿有些麻。我这就去把股票卖了。”大爷满脸笑意，喘着粗气。
    杨小曼见他呼吸沉重，有些担心：“大爷，你身体没事吧，不要这么激动。咱们先顾着身体。”
    老人笑的更开心，挣扎要起身：“没事没事，兜里还有药，必须赶着点啊，不然填不了单，卖不出去。”
    她托着大爷的胳膊，正准备直起身。突然感到手臂一沉，老人煞白着脸，一只手攥紧了胸口的衣襟。他几乎失去站立的力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杨小曼身上。
    杨小曼险些没站稳。她一看大爷便知情况不好，边将他放平在地，边大喊：“来人哪，来人哪！有人晕倒了”
    见大爷的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她赶紧帮忙掏出里面的药丸塞进了大爷嘴里。
    好在交易所经验丰富，配置齐全，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带着担架过来了。大爷被抬上去时，还念念不忘要卖股票。
    杨小曼站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之前平静的心脏又一次有力而急速地跳动起来，甚至她会认为这是被大爷的心脏病给传染了。
    像踩在棉花上那般，她软绵绵走回大户室，坐在包厢里的靠椅上，半响没说话。
    纪文心回头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你散步有点久呀。”
    杨小曼垂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刚才，我看见有个老人心脏病发作。因为股价大涨。”
    纪文心一副平静的模样：“哦！刚才的亿安科技。太正常了，涨价不发作心脏病，跌价不跳几次楼，就不叫证券交易所。如果学不会平常心对待，那会短寿十年。”
    杨小曼托着额头，静静听着纪文心闲聊证劵交易所的各种过往，心态慢慢平和下来。她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所谓重生来炒股同样具有风险性。前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文心，你今天看见了亿安科技大涨几十块。假设，你能回到昨天，你会不会劝纪先生花大笔资金来购买亿安科技的股票？”她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去询问纪文心。
    纪文心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看来这里的气氛给了你很大刺激。大笔资金，到底是多大呢？”
    “几百万？”杨小曼立刻想到文心的身家，马上改口，“或者几亿？”
    文心略微思考了一下：“怎么说了，如果你的假设成为现实，我也是分情况的。小打小闹玩玩可以，因为不会引起庄家的注意，大家赚个乐子就好。如果是大笔资金去收购，那么庄家也会有相应对策来买空卖空。那么所谓的大涨也就不存在了。”
    杨小曼听完后，突然冷静下来。自己实在是太在意所谓的重生经验，也太浮躁了。刚才那几个小时，她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盲目地紧张股票的涨跌，简直是浪费时间。
    成功没有捷径！不管是哪个行业，哪个领域，要想成功，必须付出足够的努力。所以她现在该做的是，稳定心态，研究股票的走势，以及各项信息。只有懂得主动学习的人才有可能取得长期的稳定盈利，而不是靠着运气在股市捞钱。
    她立刻将凳子拖到电脑前，调出股指参数，细细研究起来。一边学习的同时，还顺带将软件的缺漏一条条记录下来，以待编程时参考。
 第17章 怎么生气了？
    从证券交易所回来，杨小曼决定给唐瑾打电话。
    “哈罗，唐瑾！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有空吗?”杨小曼站在公共电话前，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
    “杨小曼？什么事？”唐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记得。”
    “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个炒股软件。”想起一天下来的收获，杨小曼的声音带着少许欢快。
    “你一个人现在在炒股？”唐瑾的声音听来来有些惊讶，“华夏的股市可不是那么规范。如果你不小心，到时血本无归。”
    杨小曼没想到唐瑾居然变得那么啰嗦，一反常态向她科普华夏股市的危险性，话里话外就是叫她远离股市。
    她只能勉强打断唐瑾的和尚念经：“我懂，我懂。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我没有一个人，我和纪文心一起炒股，她非常有经验。不对不对，这都跑题了。我要说的是如果做一个分析和可以买入卖出的炒股软件，需要多长时间。”
    唐瑾的声音延迟了一会才响起：“分析需要数据库，可以接证劵交易所的数据库。另外还需要数学用函数建模，我一个人的数学储备可能不够，得找个数学系的人。你还要什么具体功能”
    杨小曼将笔记本翻开，将记录的缺陷念出来：“智能选股，大盘预警，图象叠加和财务报表分析。还有界面简单易用。”
    她说着说着，不由心虚起来，这些功能加起来就不仅仅是一个小软件的问题，而是奔着商业软件的方向而去。如果以这种标准来要求唐瑾，好像太过分了。虽然之前有唐瑾的承诺，但是她也是个知道进退的人。名义上的男朋友可不能真当男朋友来使用。
    “恩，我突然觉得这个软件复杂了一点，对你来说是不是有难度啊。如果很麻烦的话……”她停下来，斟酌了一下，“你看，还要找数学系的人。哈哈……确实很麻烦。”
    “能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吗？你是要软件，还是不要软件？”唐瑾反问道。
    杨小曼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眼看着通话时间要突破五分钟，急忙说道：“我当然就是想要，但是找数学系的人，让他平白帮忙不好吧，要不我掏钱来解决。”
    “你有多少钱！”唐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或者说，你觉得钱就能请动帮你来做这件事。”
    “不，不是这个意思。”
    杨小曼一急，还想解释一下，但是听筒里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这是被挂断？她还想在打回去时，电话磁卡里的钱全部用光了。
    这回，到底是电话被挂还是钱没了被挂，成了杨小曼的心病。当从唐瑾的口气，他似乎生气了。但是杨小曼想破脑袋也没找到他合理的生气原因。本来还想请他帮忙，现在也只能拖延下来。也许问问赵晋元，会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回到编程室，方圆已经从打工地点回来，正聚精会神地写着小说。
    她轻轻掩上门，去机房找赵晋元。
    今天正好轮到赵晋元看晚班。杨小曼拖了一张凳子直接坐在他身边。
    他叉面条的手一抖，泡面坠入汤中，空气中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赵晋元干脆停下吃面，瞪着杨小曼:“有事快说。”
    杨小曼讨好一笑：“就是想向你咨询个事。我有个朋友，想编个炒股软件，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他有些纳闷：“你跟我一样专业，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有多少功能？”
    “智能选股，大盘预警，图象叠加和财务报表分析。”她解释着各种功能的具体作用，顺便观察着赵晋元逐渐变色的脸庞，最后讪讪说道：“如果界面操作清晰明了更好。这个是不是难度太大。”
    “杨小曼同学！我建议你直接买商业软件会更快一点。”赵晋元直接下结论，“自己去编不是没事找事做。如果能编出来可以直接拿去推销了。”
    “你也觉得很复杂！”杨小曼像找到了同盟，“只是现在市面上的炒股软件都没有那些功能所以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做出软件来，那我朋友给钱感谢是应该的吧。”
    赵晋元随意说道：“那得看你找的是什么样的人来做软件。有些表面上说能做到什么功能，实际操作起来差很远。那样就是浪费钱。”
    杨小曼现在已被科普，赵晋元和唐瑾被选入了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的校队。10月将要参加国内的预选赛。她估摸着想他们这个程度，应该不会掺水。
    “如果像你和唐瑾这样的水准，会怎样？收费高吗？”杨小曼问道。
    赵晋元开心地笑起来：“你想请我啊？有眼光！像我们这样的，那可是要千金买马骨。”
    杨小曼扶额：“说正经的！多少钱能成。”
    “这可不好说，”赵晋元正色说道：“如果是你找我们编程，我哪会收你钱啊，我收了会被唐瑾恩断义绝。朋友的钱都赚，这名声能听吗！如果换成外人，给钱也不做啊，现在为了竞赛，练习都要累成狗了。”
    杨小曼一阵语塞，难怪昨天唐瑾会生气。
    糟糕，怎么办呢？
    “你看，你是唐瑾的好朋友，你帮我参考一下，”杨小曼眼巴巴说道：“刚才我跟唐瑾说了同样的问题。然后他好像生气了。”
    才说完，她就看见赵晋元流露出同情的眼光。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会找机会向他道歉，但是之前，请你帮我沟通一下，我也没想到……”
    赵晋元爽快答应了：“不用太担心。没事的。”
    见弄清楚唐瑾生气的原因，杨小曼转入正题：“如果我有一个现成的炒股软件，在上面加一些功能，这样会不会降低工作量。”
    “你将软件拿来给我看看，我才能给你答案。因为有时改造软件比重新做软件还麻烦。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见赵晋元答应，杨小曼遂放下心，决定明天找纪文心，把软件拷过来。
    回到隔壁房间，方圆已经坐在一边休息，见杨小曼进来，便兴致冲冲让她看已写的三万字。
    杨小曼坐在电脑前，开始审稿。这次方圆吸取经验教训，一开篇就出了女主和男主，女主设定为大学校园校花，男主设定为英俊的学生会长。两人在大学校园相遇，因缘际会认识了。并在第一章七八千字的结尾处出现了对手戏并产生了误会。
    方圆在旁边，满脸期盼：“怎样？和上次比起来？”
    “进步非常大！方圆，你绝对有写言情小说的天赋。”杨小曼不失夸张地大力表扬她，“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地方需要注意。”
    她将鼠标移到男主出场文字那段话，原本方圆的男主只设定为普通大学生款的学生会长，家境一般。她向方圆解释，这里还要将男主的家境做一些夸张，譬如全国五大公司企业未来接班人。然后，她又把文档拉下来，来到男主外貌描写。看看这用的什么形容词！浓眉大眼，憨憨一笑，这是在描写村支部书记吗？
    方圆露出狐疑的神情，她在学生会外联部，也是听说过某些公司的现状。她弱弱辩解：全国排名前几十大多是国企。大学生怎么也成不了接班人。
    然后她也被村支书的形容给逗笑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写男主外貌。”
    杨小曼寻思着，先给她下些猛药，以后改写网络小说，在慢慢扭过来。
    她开了一个新文档，在上面打上“身材颀长；如雕刻般的脸部线条；眼神深邃，一眼望不到底；如米开朗基罗的大卫一般的身材。”
    “这些是男主角显示出帅气的标配！”她点了点这几个词，“所有言情小说的男主都是女性读者梦想亲近的人物。而高，富，帅，则是当仁不让首要条件。我刚刚说的是高和帅，接下来我要说说富。”
    她又在文档上打了几个汽车品牌：劳斯莱斯、凯迪拉克、莲花。奔驰宝马什么的实在不堪入眼。原本还想写上玛莎拉蒂和迈巴赫，考虑到上辈子这两都是微博和网络言情的标配，和台湾水土不同，于是作罢。
    “这些品牌的车都是男主身份的标志，一定要跑车。如果能有全球限量十台，就更加给读者留下印象。然后男主的衣服，怎么能写得和我们同学甲乙丙丁，一样是白色体恤！阿玛尼！lv！古奇！世界名牌通通用上，从头到脚包装一遍，别忘了还洒上淡淡的古龙香水，港台人士比较注意这个。”
    方圆震惊地看着杨小曼：“你对这些了解真多……我看现代背景的小说时，还真没注意，以为是作者杜撰的。原来是真的存在啊！”
    杨小曼继续将小说拉到体现男主角的性格处：“这么温和没特色的男主怎么能成为男主！”
    她在旁边注明：魅惑狂狷、放荡不羁、雷厉风行。
    “看到了吗？男主的性格一定要让读者们感到安全感和诱惑感。那么我刚写的那三个词，你好好揣摩一下，如果想不出情节，你就直接说男主是这样的人。”
    方圆像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看着杨小曼，然后一拱手：“佩服，我想想怎么修改。对了，什么时候写一篇让我看看。”
    杨小曼一顿，回道：“待我搞定股市，马上现写一篇。”
 第18章 黑化的纪文心
    第二天上午，杨小曼决定留在学校等纪文心的软件。她不好意思老跟着去大户室，所以决定在电脑上装上炒股软件，随时查看行情。
    当她来到编程室时，意外发现方圆也在。
    “你白天不是要去做家教？怎么今天有空？”杨小曼十分好奇。
    方圆哼着小调：“那家说孩子回老家，所以结束了。现在我有更多时间写小说，这会灵感来了。”
    “可是我觉得你不单单是这一件好事？”她注意到方圆满面春风，对失去工作一点也不惋惜的样子。
    方圆笑而不语，继续打着字。
    杨小曼打开浏览器，利用湾湾雅虎，很快就搜索到了几家言情出版社的网站。她不由庆幸这个时候还不需要翻墙，轻轻松松便连上了。研究了一番各个出版社收稿的题材和要求后，她选定了禾马，新月两家出版社。然后记下了电子邮箱，她才开始考虑如何自荐发稿。
    这时，方圆戳了戳她：“我有一个情节卡了，帮我参考参考。”
    她起身来到方圆的座位，没想到方圆动作很快，昨天看到还是三万多字，今天加上修改已经达到了四万。
    很快扫完文稿，修改后的文字比之前要狗血很多。她将目光放在了最后的场景：这里讲的是女主角和男主角刚成为男女朋友关系，被男主角的母亲知道了。因为男主母亲早已相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于是将女主约出来见面。
    “你卡的是女主和男主母亲见面时的场景？”杨小曼很快下了结论，“这是很经典的棒打鸳鸯桥段。重点在于女主的反应和男主母亲作为反派是如何刁难女主。写好这两块部分，那么这里可以算作文中的一处高！潮。”
    方圆立刻答道：“之前看到别的言情，是用很多钱收买女主，让女主离开男主。我也打算采用这种方式。不过女主的应对，我还没想好。”
    “你的女主是什么性格？”
    “她是大学校花，应该有自己的傲气。然后平时做事比较干脆。”
    杨小曼语带鼓励：“一个有着自尊，傲气的大学女生，碰到用钱来羞辱自己的男主母亲，她受得了吗？平时做事干脆的人，应该也是直接爽利的人，那么我的想法是，她一定会当场反击。反击之后潇洒离开，当然与男主也可以相见不如怀念。”
    “对骂？”方圆摇摇头，“这好像有损校花的形象。而且男主母亲也不会这么粗俗。”
    “方圆你记住，场面一定要夸张，读者才会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我建议是泼液体，茶馆泼茶，咖啡厅就泼咖啡。”
    “这也太夸张了吧。”方圆一阵激灵，“换现实里，我做不出来。至少也要好好和她母亲说清楚啊。”
    杨小曼扑哧一笑：“所以说，你就是个包子。那还有另一种写法：柔弱女主，含泪向高富帅妈妈讲述自己的真心真情。事后，偷偷离开男主。像不像你会做的事情。”
    方圆一掐杨小曼的腰：“什么包子不包子，我那是正常人做法。”
    这时，编程室的门被推开，纪文心走了进来。她惊讶地看着两人凑在一台电脑前，聊得热火朝天。
    方圆回头看见纪文心，赶紧帮救兵：“文心，你也来看看。帮我证明，我的想法才是正常人想法。”
    纪文心立刻也被拉到电脑前，被两人强迫看完几万字。
    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一副想笑不忍笑的坏模样：“原来这就是……言情小说？我还是第一次看。不过没写完啊？”
    杨小曼一合掌：“不错啊，第一次看第一次写，这是缘分。文心来说说，你觉得女主会怎样应对男主母亲。”
    她琢磨着，纪文心上次的宿舍表现，一定会和方圆同样的选择。
    纪文心思索了片刻：“得看他母亲拿出多少钱。”
    这个新奇的答案引起了方圆的注意，她感兴趣地催促道：“然后呢？”
    “低于五十万，我就言语中鄙视她，这点钱也想打发我，当我是乞丐？那么她必然会加码。然后见到男主可以告状。顺便这钱就当旅游费了。”
    杨小曼也来了兴趣。她一直当纪文心是柔弱小白花，但是经过大户室和现在，她可眼睁睁看着小白花染黑了。
    “那么高于五十万？”方圆着急追问。
    纪文心温柔一笑：“如果给一百万，我就哭诉和男友的深厚感情，一直哭到她受不了离开为止。事后与男友沟通，令堂是好人，还给零用钱。”
    杨小曼举起大拇指：“还有第三版吗？”
    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如果超过五百万，当然是立刻分了。做人就是要识趣一点，这样坚持嫁进去也不会幸福。毕竟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
    方圆满是崇拜的目光，她高兴地继续写文：“幸好有文心，我有灵感了。”
    纪文心好奇问道：“你们打算向哪里投稿？就我所知，现在出版社很少做小说，盗版太多。大多是做社科类的书，比较有销量。”
    “投向台湾。那里有专门做言情小说的出版社。”杨小曼倒是没想到纪文心对出版这块这么了解，“文心，没想到你还挺了解出版行业。”
    “家里有亲戚做这一行。大概知道一点。你不要用软件？”
    纪文心拿出一张磁盘递过去。
    杨小曼安装后，指着软件界面问道：“我想找人给它加上一些功能，你觉得怎样？”
    纪文心听说那些功能后，很是兴奋：“想法不错，都可以拿去卖。不过能加上去吗？因为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先试试嘛，到时成功了找你试用看看效果。”杨小曼得到许可，像是吃了定心丸。
    到了中午，杨小曼和方圆去第二食堂吃饭。暑假里的人流明显少了很多，她们俩很轻易地找到了好位置。二楼靠窗的桌子，既有大功率风扇，又能透过落地玻璃窗欣赏到不远处的花园小径。
    方圆的位置面对着玻璃窗，她看着下边惊讶地叫道：“唐瑾来学校了！”
    杨小曼闻声回过头，唐瑾正和一个高个的男生，一起穿过花园朝食堂走来。
    烈日下，柳树像病了似的，无精打采低垂着，实在难看得很。但是当他从那里通过时，犹如最有磁性的发光体。整个花园仿佛死寂的水面落入了石块，恢复了生机。
    方圆托着腮，无限感慨：“怎么我们学院就没出这样一个人物。到底是女多男少，不但数量少，质量也不高。然后这样的一个云端上的人物，居然会跟你提出那样的请求，太梦幻了。你说，他是不是……”
    “方圆，别拿你的小说套在我身上。”杨小曼恼火地矫正自己颜控的惯性，她决定在看一眼就接着吃饭。
    唐瑾仰起头，目光正好落在杨小曼脸上。见她躲闪的目光，他若有所思停留了片刻，然后加快脚步。
    身后的李泰东仍在念叨：“老李怎么会换了个课题，你知道股票的建模很麻烦啊，我们还得想办法去弄些证劵公司的股票数据。”
    “上星期的测试，你的建模被李老师打回去。凑巧，昨晚我和他聊到了股票软件，他就发现其中训练的妙处。”唐瑾半是胡诌，半是安慰。
    打了饭后，唐瑾带着李泰东上了二楼。
    方圆眼尖发现他们朝这边走来，便主动招手。
    两人坐下后，唐瑾介绍了身边的参赛小组搭档，数学系的李泰东，然后提到了杨小曼电话里的股票软件。
    方圆在一旁吃着饭，悄悄打量着假扮男女朋友的两个人。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着痕迹，试图找出两人之间的眼神纠缠，行动的蛛丝马迹。可惜的是，她没有修侦查心理学，完全看不出普通朋友相处的两人有任何暧昧之处。
    李泰东是个严谨的人，他详细问起了杨小曼股票的数据库，然后表示午饭后，去把软件拷走。
    听他的意思，这个软件改造，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杨小曼表现得十分感激涕零，倒让李泰东闹了一个大红脸，他表示真正的编程还要靠唐瑾，要谢还得找到正主。
    杨小曼笑了笑，继续午餐。
    她咬着勺，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唐瑾。
    他穿着一件暗绿色的v领t恤。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称得他肤白唇红。修长的颈脖，向锁骨延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唯一可惜的是，他那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昨天被挂断的电话，到现在还梗塞在她心里。他到底还在生气，还是已经忘了
    她食不知味地吃着午餐，才发现大家都在等她。连连抱歉后，胡乱解决了剩下的食物。
    很快，一群人回编程室拿软件。
    看着走在前面的唐瑾，杨小曼心里做着激烈的心理交锋。怎么跟他说道歉，成了她的首要问题。
 第19章 秘密
    到了编程室，李泰东调出了纪文心原有软件的的部分数据。杨小曼多了个心眼，她将知道的几只股票一年内大致能涨多少的数据掺夹了进去，并推荐他采用。
    李泰东先是选了两只股票的数据，然后开始查看连续一年的数据变化。这可不是简单活，很快唐瑾也加了进来。最后发展到，他们征用了房间的两台电脑，进行模式的推演。
    杨小曼和方圆主动让出空间，来到外边的走廊上。两人各自想着心思，一时无话。
    以前她经常听：“女人心，海底针。”可她想说：男人心，回纹针，已经让她晕得转圈圈。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
    “哎！”方圆托着腮，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她扒住金属栏杆，转头问道。
    方圆又悠悠看着天空，继续叹气：“我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可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杨小曼微张着嘴，讶异地听着这个消息。因为这个事情与前世发生了变化。
    她的回忆中，方圆是到了大四第二个学期才开始谈恋爱，当时被大家戏称为黄昏恋。因为时间短，她忙着实习，对方圆男朋友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多年后的一次闲聊，他给她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那时，她还没有辞去工作，方圆已经回到老家结婚生子。两人在qq聊天中，因为生了女儿，方圆抱怨着家务的繁重，老公的冷漠，婆婆的刁难。因着那次闲谈内容，她作为大龄剩女，产生了对婚姻的恐惧。
    如果这一次能就此错开，她非常喜闻乐见。
    “你在哪见到了他，下次去同样的地方，说不定能再见面。”她好心提醒道。
    方圆皱着眉像是回忆什么：“我之前去做家教，回来的路上单车坏了，人也摔了一个跟斗。当时离学校很近，他帮我修好车，还帮我将车推到了大学门口。”
    “没有问他名字？”
    “我那么紧张，哪里想起要问。”她看起来有些懊丧。
    杨小曼拍拍方圆的手臂，以示安慰。
    方圆继续倾吐心声：“我注意到他拿了本《数据结构》，是不是每个大学生都会上公共课，没法确定他在哪个学院。”
    《数据结构》！那是计算机学院的专业课啊，方圆大概和公共课的书名搞混了。
    “有可能是我的师兄。那本书可是我们下学期要开的专业课。”
    “真的？”方圆半是惊讶，半是喜悦。
    “安心吧，我还帮你打听清楚。”
    屋内，李泰东和唐瑾的研究一直持续，到后面连赵晋元也加了进来。他们一直讨论到晚上，最后给出的结论让杨小曼大吃一惊。
    文心的软件其实是来自于国外的股票软件，进行了简单的汉化。而杨小曼提到那些后世才出现的功能也非常耐人寻味。
    财务报表分析是execl早有的功能，根本不需要编；
    智能选股这个功能很扯淡，他们不评价。杨小曼自动理解为这是拿来蒙人的。
    大盘预警倒是有点技术含量，可以试着做做。
    杨小曼非常无语，她努力回忆了那么多的功能，结果这个软件真正要加的是大盘预警。当她问到需要多长时间时，给出的答案是一个月。
    离开时，接近9点。杨小曼送他们离开。然而，一出教学楼，赵晋元和李泰东很快找借口离去。
    她走在前，唐瑾距离她一步之遥在后面跟着。
    就这么一前一后，他们离开学校大门，走到了附近的街道公园。
    一道银色的月光横在暗黑的小湖上。草丛间，虫鸣的颤音与水面的碎星闪动一唱一和。微风拂过湖边的柳树枝条，也拂过唐瑾的肩头。
    他站定在树荫下，斑驳的树荫遮去了他的表情。
    “杨小曼。”他叫住她。
    杨小曼回过头：“唐瑾。”
    两人隔着几米远，陷入了一刻寂静。
    “对不起，”她抢先开口，“那天电话里，我并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察觉到我的要求过分了，所以我想补偿。”她朝他走了两步。
    “只能用钱来补偿？”他站在原地，目光灼灼，“杨小曼，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在乎钱的女生？无论是奖学金，还是股市？你似乎一直在谈论它们。就我与伯母见面的印象，你们家并不是很缺钱。”
    原来在别人心里她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在她重生后，不就是已经决定了，不顾一切的去做了么。她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目光，只要能够不再留有遗憾，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她一点也不想被唐瑾误解。
    她深吸一口气，“没错，我的家庭，确实衣食无忧。但是我想要做的一件事情，需要很多钱。那是我的遗憾，我想弥补。”
    是遗憾也是心病，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遗憾？你才多大年纪。说话这么老气横秋。”
    她苦笑：“那么就当是我的梦想吧。”
    闭上眼，微仰着头，她仿佛在述说压抑许久，最心底的话。
    “我希望能拥有一个读书网站。当我第一次见到它时，我就喜欢上它了。”
    从她的业余时间，到她的工作时间，十几个年头，她伴着那个网站从学生变成社会人。很多美好的幻想，感触都留在了论坛上，网页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天登录那个网站，竟成了刻入骨血的习惯。哪怕后来有更多的类似网站出现，都没能让她都没有转移阵地。
    当她作为读者，发现其他读书网站速度更快，阅读体验更好，她会期盼这个网站跟着能进步；当她作为作者，体会着网站的延迟，抽搐，流量大减，她会痛骂，恨其不争。所有奔腾而去的思绪全部化为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即便是这样，都没能让她离开那个网站。到底是什么让她念念不舍，她有些迷惑了。
    可这有什么关系。现在她有了无限的可能和机会，她要把它牢牢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睁开眼，明亮的双眸看向唐瑾。
    这一刻，唐瑾居然感受到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坚定和勇气。
    “是的，我想买下它。我要成为它的站长，我想要它长长久久生存下去。在它没有找到合适的赢利点前，我要有足够的钱养着它，所以我需要在一年的时间里赚够二十万。”
    唐瑾从没见过杨小曼如此有感情和坚持的口吻来说一件事情。
    “有勇气开办网站是好事，不过你只想着投入，而没有产出，是支撑不了多久。”他还是想提醒这个倔强的女孩。
    “其实我早想好怎么盈利了，只不过前期要培育市场，需要时间。”谈到自己反复计划和思索的事情，她整个人容光焕发，“我要建立最大的女性有偿阅站，我要培养为女性服务的明星作家。我还希望依托书站，打通所有和女性有关的娱乐形式。写出的书可以改编漫画，游戏，剧本，电视电影。只要女性想要体验的娱乐，都要出现在我的网站平台上。”
    她一口气说完所有话，才停下来歇口气。她从未想象过，自己还会有热血沸腾的一天。
    唐瑾歪着头，手掌一轻一重竟然开始鼓掌。
    杨小曼瞪了过去，“你是……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不。”他的声音变得轻快。
    即使因为光线黯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知道他在笑。
    “theimportantthinginlifeistohaveagreataim,andthedeterminationtoattainit.”他突然说了一句谚语。凭着杨小曼曾经追过很长时间的英剧和美剧，她能轻而易举地判断他那是纯正的英式口音。
    他主动向前一步，站在杨小曼面前：“我很佩服你将自己梦想说出口的勇气。”
    “是吗？”杨小曼斜睨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唐瑾低低笑出声来，满眼都是神采飞扬：“因为我也有一个放在心底很久的梦想。每当我疲累时，我会把它拿出来晾晒。”
    这一刻，杨小曼才真正意识到，唐瑾正是处于充满冲劲的青春激扬和热血的时期。她以前被他沉稳的态度给欺骗了。
    “彼此共勉。”他伸出手握了握杨小曼，然后转身离开。
    杨小曼的手心还留着他的体温。
    看着离去的唐瑾，她先是一愣，然后追上去：“不公平，你还没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是秘密。”他放慢脚步。
    “有什么好隐瞒，不就是去美国硅谷。每个从事计算机行业的工程师都那么想。”她十分鄙夷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
    他停留在原地片刻：“那么就当它是。炒股软件，我尽量在二十天后给你试用。出现问题及时给我反馈。”
    “唐瑾，如果我把软件卖出去也可以吗？”
    “你能卖出去？”他的语气带着怀疑，“那留些钱给他们分红吧！”
 第20章 赌注
    拿到试用的新软件后，杨小曼首先让纪文心使用。
    简洁方便的界面让纪文心眼前一亮。即时变化的大盘数据和价值分析、数理分析的快速反应都让她爱不释手。她兴奋地使用一段时间后高兴赞叹，非常满意。
    “文心，你觉得它怎么样？”杨小曼反坐在椅子上。
    纪文心停下手中的鼠标：“是我用过最好用的炒股软件。”
    “有没有兴趣，我们合作将它推广出去？到时有了收入，可以对半分。就是钱，可能不多。”杨小曼说出口开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清楚纪文心看不看得起这点钱。
    纪文心有些惊讶：“这是你找人做的软件。要和我对半分，你傻啊！”
    “但是，是拿你的软件做蓝本。所以严格说起来，有你一半的功劳。”她赶紧辩解。
    “我自己的软件，我还不知道！我找人汉化了一个印度软件，然后拿回来用。它现在能变这么好，取决于你改良的力度。”纪文心觉得杨小曼时而聪明，时而单纯。现成的好处往外分享，一点保密措施都没有。是该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我可以帮你问问哥哥，看能不能和证劵公司搭上线。我早就对他家的软件有意见了。”
    当她看到杨小曼扬起傻兮兮的笑容，不由严重忧心自己这个朋友被人卖了，还会乐呵呵帮人数钱。
    杨小曼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至于软件的版权归属问题，她一点也不担心被人侵吞。对于纪文心的家庭背景，她只会担心他们看不看得上这个软件。况且像她现在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营销股票软件，不知道找谁推销；而请谁吃饭、找谁牵线搭桥也根本毫无头绪；卖给证劵公司更是她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纪文心主动说要帮忙，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情。
    隔了两天，纪文心就高效率地叫她去证券公司。
    两人乘着车，先到了证券交易所办事。
    经过纪文心的操作，半个月反复买卖海虹控股，她的本金由六千变为了一万。但是杨小曼知道，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她不可能永远依靠纪文心。所以，为了纪念她人生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她决定自己开户。
    拿到那本薄薄的存折本，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从现在起，她该自己上路承担风险了。
    这一次，她打算入手亿安科技。自从上次价格飙升到让老人心脏病发作后，亿安科技的股价突然跳水，一下滑落了几十元，中间虽有起伏，但是现在还是滑入最低谷，也没有人知道它会不会继续跌破。它的持有者，套牢坚持的有，割肉逃离的有。
    她选中这支股票，是因为这是另一支让她印象深刻的股票。它在整个华夏股市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因为它是少有在短时间冲破百元大关的股票。仅仅这样还不够，它还马上被证监会被认定，庄家背后操纵股价，自买自卖，大肆牟利。
    如果她能赶在庄家抛出前卖出，庄家买入前买入，就能大赚一笔。而买下粉色女生阅就能立刻提上日程。而选择恰当的时机买卖，就需要靠软件来协助。
    买下一千股亿安科技，纪文心就带着杨小曼去证券公司。
    装着蓝色玻璃幕墙的华泰证券离交易所就隔着几栋楼。明亮的办事大厅，前台后墙上挂着“用我们的专业，拓展您的财富。”的大型招牌，一侧的两部电梯不时有衣冠笔挺的工作人员出入。
    纪文心与她哥哥通完电话后，对杨小曼说道：“我们直接去十楼。”
    等电梯的过程中，杨小曼拢了拢肩上的挎包，里面放着炒股软件的磁盘。现在她给软件取了一个名字叫“大赢家”。希望今天她也能成为大赢家。
    “文心，今天我们要见的是？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她不免有些紧张。
    之前，文心并没谈起要见的人。但为了这次的见面，她特地花了淡妆，换了米色的西装套裙，长发也盘在了脑后，只为看起来稳重些。
    纪文心按下了十楼的按钮，看着电梯门合拢：“安心啦，他叫周亦南，是我哥的发小。出国回来后就去做了证券公司的高管。你只需演示软件，顺带说说用法。我哥在那压阵，看他不答应。”
    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狭长的走道上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高跟鞋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反复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边走边回忆待会要说的东西。在来之前，她已经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小时的表情和语言练习。
    胡桃木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男人交谈的声音。纪文心伸手敲了敲，便直接推门进去。
    这是间非常工整的办公室。黑褐色的大班台，以及同色系的一面墙书柜。唯一引人注意的是在桌上，杨小曼看到了一个红蓝相间，内裤外穿的超人玩偶。
    桌后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映衬着黄黑条纹领带格外显眼。他一看见纪文心进来就打趣道：“每一次看见文心，就会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你哥在那，和你的同学一块坐坐。”
    纪文宇早坐在了书柜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小巧的茶几上放着一杯雾气寥寥的绿茶。
    他微笑地看着文心坐在自己旁边，然后礼貌地向杨小曼打招呼：“你好，杨小姐。”
    然后，他们继续闲聊一些财经新闻。很快，秘书小姐又送进两杯茶。
    杨小曼捧着茶杯，自动进入了聆听状态。她听着他们对现在股票分析，市场走势已及国家政策的相互影响，真是太好的一堂课了。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冷不防周亦南问道：“杨小姐，听说你才学习股票一个月，怎么会想到改进股票软件。”
    他是在质疑自己的低浅资格做不出好的股票软件？
    杨小曼开始解释：“什么样的人会依赖炒股软件，只有那些初学者。他们缺乏经验，才更需要软件的帮助。而作为初学者的我更清楚他们需要什么。”
    “这么说，你的软件只适合初学者。并不能满足高一层次的股民？”他接着问。
    她赶紧反驳：“不。您忘了我的合作者纪小姐，她对股票可是非常有经验。所以，我们的软件并不针对初学者。同样能满足多种需求。”
    周亦南听到她的解释忍不住嘟哝：“她的股票还是我教的。”
    纪文宇突然咳嗽起来，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杨小曼乘机继续推销：“周先生，软件好不好，光靠说是没用的。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可以试试再下结论。”
    他将桌上的笔记本朝她的方向推过去。
    她起身，走到电脑前装软件。
    周亦南抬眼就能看见面前的女孩，专注地操作电脑。她蔷薇色的唇瓣紧紧抿着，略大的黑色眼眸在浓密的睫毛下忽闪不停。当她完成安装时，如负重释地朝着他微笑，他突然觉得最近该找个女人约会了。
    杨小曼将笔记本推回去：“周先生，请试试。”
    他移动鼠标，开始尝试各种功能。果然如同之前保证那般简单易用，而且有自己的特色功能。
    原本纪文宇和他说起这个事时，两人都把这当成是两个小姑娘的小打小闹，随便应付一下就算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软件确实有可取之处，就不知道实际用起来会怎样。
    华泰证劵并不是很重视炒股软件，所以原来在网站上推广的软件是从国外扒拉了一个软件汉化而成。下载量不多，在股民中也没有口碑。
    网站管理也确实在他的职权范围内，换一个软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忍不住想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变化的表情。
    “软件操作起来还可以。”他一抬头就看见杨小曼期盼的眼神，赞许的话在口里拐个弯就变了，“但是还是不能保证股民以后使用能得到准确的预测。”
    纪文宇在一旁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外行的话居然是周亦南说的。身边妹妹的表情变得愈加难看，简直要暴动了。这和开始商量的意见不对啊。
    他正想出声缓和，却看见周亦南做了几个手势，意思让他稍安勿躁。这小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只得用手拍拍妹妹，权当安抚。
    杨小曼听到他的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其他股民能不能通过软件得到收益，她没法做保证。但是她自己，确是有强烈的信心。比如现在持有的股票放着不动，总有一天能涨上去。
    周亦南继续补充道：“坦白说，如果你的软件不能给公司带来人气，口碑，或者实际的利润，我用什么去说服其他人，要换掉原来的软件。”
    这种类似的理由，他曾经对很多人说过，不知道她会给出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杨小曼看着刚出炉的软件，犯了难。正因为没有拿去网络上试用，她才想到与纪文心合作。
    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不想再这里因此而举步不前。毕竟这份软件是融合了她曾经知道的未来和唐瑾，赵晋元他们的心血。代表着她征战股市的第一战，只胜不可败！
    她微垂着头，大脑激烈地思考着，她该用什么来证明她的软件是很棒的。视线掠过桌上的超人玩偶时，她产生了大胆的想法，一个有童心的人，说不定可以激将他。
    周亦南看起来十分遗憾：“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等等，我证明给你看！”杨小曼突然高声轻喝。
    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这个决定她的软件命运的人：“我们来打个赌！”
 第21章 男友
    “哦？”他整个人靠在了大班椅上，勾起唇角：“你要跟我赌什么？”
    杨小曼漾起自信的笑容：“我手头上有一只股票。我用它在一个月翻两番，我做到了，算赢，那么你就接受我的股票软件。”
    “哪只，如果跟着大盘向上走，都能翻几番。”周亦南质疑道。
    “亿安科技。”她掷地有声吐出四个字。
    亿安科技最近的低迷表现，在场的人都知道。而所有风向都认定它在短期内不可能回暖。
    一直不出声的纪文心，突然甩开纪文宇的手，冲出房间。
    纪文宇轻轻一笑，手插口袋站起身：“抱歉，舍妹身体不适。”
    然后，他不紧不慢跟了出去。
    周亦南没有受到刚才突发事情的影响。
    他站起身，伸出手：“输了，我们约会一次。那么就说定了。我期待亿安科技的表现。”
    纪文心抑制住将手边笔记本拍过去的冲动，她皮笑肉不笑的质问：“周先生，我没听错的话，约会只是普通的约会？”
    见女孩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周亦南故作幽默地举起双手：“当然只是普通约会，让我们有彼此深入了解的机会。”
    她立刻反驳道：“我相信你产生了错觉。机会生成的几率是0.”
    杨小曼离开办公室，看见纪文宇靠在走廊旁的壁纸上。
    他歉意的笑了笑：“今天能帮我看着文心吗？她在生我的气。”
    “好。”杨小曼爽快答应，加快脚步出去。
    身后的门再次被拉开，纪文宇看着周亦南走出来：“换口味看上她了？那可是纯情学生妹，小心我妹妹发飙。”
    周亦南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我又不会强迫她，都是成年人，讲个你情我愿。”
    杨小曼乘着电梯到了一楼，才找到纪文心。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边的绿化带生闷气。
    “哥哥是个大骗子。”纪文心白皙的脸蛋泛着愤怒的红晕，“可恶的周亦南，竟敢小瞧我们。”
    杨小曼并没有劝她，“不管怎样，赢了赌约就可以将软件推销出去。”
    纪文心像是想起什么，整个柔和的气质化为冷硬。她的声音也金石相撞，冷淡无比：“你的赌约势必还会和他见面，小心，他是个花花公子。如果他有什么不轨行为，直接告诉我，我会给他好看。”
    杨小曼有些感动。她也是头一次看到，纪文心如此态度强硬，一时不习惯。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啧啧，你这气势，要是那天这么对上苗顺美，就没我出场的份了。”
    她一抬下巴，不屑地说道：“为了她出手是浪费时间。”
    杨小曼才意识到纪文心也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还等你哥哥回家吗？”
    “不回！今晚我去学校睡。去搭公共汽车。”纪文心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立刻朝外边的公交站走去。
    不坐公交不知道华夏人多，挤上去之后，两个人便被汹涌的人潮挤在了角落里。看着纪文心固执的表情，杨小曼就知道她的气还没消。两人换乘地铁时，杨小曼一掏钱包，就发现挎包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还好身份证没放里边，但是乘车卡和钱就没有了。
    她望了望纪文心。
    纪文心看起来有些尴尬：“我今天没带钱包。”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富家小姐不带钱什么的，她也能理解。不过依她现在的脾气打电话给哥哥怕是也不可能。两人正大眼对小眼时，一个年轻男人凑了上来。
    “你们是帝都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吧？”他微笑着，站在离她们一米远处。
    杨小曼没有答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纪文心变脸似的，冷硬气质瞬间消失，又变回原来小百花模样，声音十分轻柔：“你也是帝都大学的学生？”
    那个男人憨厚一笑：“你们可能之前没注意我，我是帝都大学计算机学院二年级。”
    纪文心一副惊喜的表情：“原来是师兄。你看我们的钱丢了，回不了学校。”
    陈浩洋立刻上道地接茬：“我送你们回去。”
    他立刻帮忙买了地铁票，将她们一路送回学校。
    大门口分别时，纪文心笑嘻嘻地道谢：“还不知道师兄叫什么，以后方便感谢。”
    他摸了摸头：“我叫陈浩洋。大家都是同学，没什么。”
    目送师兄离开，纪文心转头便看见杨小曼围着她上下打量。
    “你在干嘛，我脸上有东西？”纪文心一头雾水。
    杨小曼摸着下巴，深沉地感伤：“不，我只是在追忆，曾经那个腼腆的纪文心。”
    两人又是一阵打闹。
    “我总觉得你有阴谋。”杨小曼最后下结论，“他的名字听起来好熟悉。”
    纪文心边走边说：“不是一个学院，总有机会听见。刚才他也在公交车上，还偷看我们。说不定，他早知道你的包被扒了。”
    杨小曼十分震惊，她一点也没注意到。
    回到编程室，迎接他们的是满面春风的方圆。
    纪文心猜测道：“怎么一副好事将近的表情。”
    方圆没注意到纪文心戏谑的调侃，直接向她们公布：“我知道他是谁了，上午我还和他说了话。”
    “谁？”杨小曼也想知道这一世，改变未来的男人。
    方圆开心地说道：“他叫陈浩洋，你们学院大二的学生。小曼的判断是正确的。”
    杨小曼的记忆突然如晴天霹雳般五雷轰顶！难怪她会觉得那个名字熟悉，根本不是因为同一个学院。而是！上一世的方圆男友就是陈浩洋。
    扔出一句厕所，她就直愣愣往外跑。唯恐慢一步就会把心里的秘密喊出来。
    见走了一个倾诉对象，方圆才不好意思的冷静下来。纪文心很是机灵，不着声色的套话，将他们怎么认识，怎么见面的情况弄得清清楚楚。
    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杨小曼冷静了下来。她现在心里非常矛盾。很显然，方圆的渣男友不但没有被替换，反而提早出场。当然也可能上一世，他们早已认识，等到大四才确定恋爱关系。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是她不能看着方圆重蹈覆辙，陷入怨妇的境地。现在方圆明显在憧憬阶段，直接说陈浩洋的坏话只怕会影响到她们的情谊。
    她头痛着慢慢往回走，思索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然后潜移默化下眼药。她倒是没料到自己也有离间情侣的这一天。正思考着，就看见纪文心走过来，对她抛了暧昧的眼神。
    “看起来你也不喜欢那个陈浩洋。以我的直觉，他配不上方圆。”纪文心很快把打听到的事情过程讲给杨小曼听。
    再次回到编程室，方圆没在提陈浩洋的事情，而是把她写好的全篇言情拿给杨小曼看。
    这次的全文在上次意见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女主美艳，男主高富帅预备总裁。相爱桥段遵循误会，解开，男主母亲阻扰，逃离男主去乡下，发现怀孕，偶遇温润男配默默守候，生下的孩子机灵聪明，帮助男主女主大团圆。
    杨小曼认为可以投稿了，于是开电脑写电子邮件联系湾湾那边的编辑，并附上了一万字开头。
    她边做事情边继续夸奖鼓励方圆：“写完这篇后，有什么感想？”
    “一种作品被完成的满足感。”方圆看起来有些担忧，“但是真能投稿成功？”
    “相信我，你不比那一叠口袋书的任何一本差。”杨小曼变着花样夸奖方圆，“那么考虑过下一本写什么吗？是继续现代言情，还是像你最喜欢的席绢一样，写古代言情。”
    “可是我对历史不太了解。”方圆有些迟疑，“到时写出来错漏百出，被人发现就太丢脸了。”
    杨小曼轻笑道：“有一句话送给你，历史只是挂小说的钉子。知道是谁说的吗？法国的大仲马。所以放心去写吧。”
    “然后第二建议是，你的男女主角性格模式，相处模式可以不变，然后把背景换到古代。这样可以增强写文的熟练度。”她又补充了一句，成功地让方圆张大嘴。
    “这样也行？”她哀嚎，“太没挑战性了。加点难度吧。”
    杨小曼见方圆如此有进取心，决定升级培训力度：“既然如此，那么从明天开始，加强男主类型的训练。”
    “怎么练？”方圆好奇的问道。
    “看一套男主的百科全。”她故作神秘，“你看过日本漫画吗？”
    方圆傻眼：“那是什么？小人书？”
    纪文心突然凑上前：“什么漫画，也许我看过？”
    杨小曼笑道：“这本书叫《花样男子》。”
    她不由想起，再过两年，整个东亚和东南亚将掀起流星雨的旋风。四位性格各异的高富帅迷倒了上至40岁师奶，下至十几岁萝莉的所有群体。如此经典的人设配置值得每个言情作者细细研究。
 第22章 赚钱啦啦啦
    杨小曼原打算，每天通过软件监测预估亿安科技股价的走势。但是没过几天，她就被纪文心拖进了大户室。
    纪文心一贯平静的表情被打破，她有些焦虑地抱怨：“我原本想去探探哥哥的口风，弄点内部消息。但是不知道周亦南给他灌了什么*汤，对我都守口如瓶。”
    杨小曼将电脑画面调至亿安科技的个股盘面，往前追溯三天，七天，入眼皆是绿色。与大盘其他利好股票形成鲜明对比。
    纪文心心中那个愁！
    她把杨小曼拉来大户室就是为了充分利用它的好处。
    大户室的交易系统比家里电脑上要快几秒,平时看到的交易价都是从魔都和特区传过来的，都有一定的滞后,家里用电脑网速延迟，最快都会慢十几秒,大户室里往往只有几秒.
    因此这里非常适合追涨杀跌做超短线。但是看着萎靡不动的亿安科技，就算延迟几个小时都没有影响。
    她看着心态安稳的杨小曼，慢悠悠移动着鼠标，喝着清茶，不禁怀疑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会如此若无其事。
    她想起昨天晚上与哥哥的谈话。
    纪文宇坐在书房看报表。纪文心闯了进去。
    她质问：“哥哥，为什么这次说好，却临时变卦，任由他们打赌。”
    纪文宇放下手头的事情，非常有耐心地解释：“因为我想看看文心交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纪文心冲到他面前，生气地嚷道：“你怎么能用股票来作为朋友的评价标准。她还是个初学者，根本斗不过你们。既然你们这么刁难她，我一定会帮她。”
    “文心，即使她赌注输了也不代表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她应对困难，体现出来的表现。”纪文宇尝试说服妹妹。
    纪文心攥紧拳头，把桌子拍得砰砰响：“你把我的朋友看成什么了，站在上帝角度任意评判！哥哥，你太过分了！”
    纪文宇有些无奈，他让自己看起来严厉些：“文心！注意你的举止。你不要意气用事。你是纪家唯一的女儿，我唯一的妹妹。学会交友看人，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教你！”
    “去你的什么交友看人！”纪文心第一次爆粗口，摔门而出。
    看着绿油油的指数，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纪文心中头一次产生了有心无力的感触。
    “我觉得到触底反弹的时候了。”杨小曼突然开口说道。
    纪文心抬头看大盘分析，有些疑虑：“这种走势前几天就这样，来来回回就是起不来。”
    她说完又担心会打击小曼的自信心，正琢磨着怎么委婉说话，就听见杨小曼喜气的叫声：“涨了！”
    不大的屏幕上，一直走低的曲线突然拉出一条小阳线。低迷的股价应势几分一毛的跳动起来。
    纪文心本来是站在杨小曼身后。现在，她整个人都趴着杨小曼的肩头，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心情随着屏幕数字的变化而变化。
    “太好了，一定要上涨。”她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关注一只股票的起落！
    不到一个小时，股价已经超过了杨小曼的买入价。
    杨小曼在心里不由叫好，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松弛起来了。她回头与纪文心相视而笑，两人用拳头相触已示庆祝！
    剩下的时间里，直到股市收市，亿安科技的股价乘胜追击，形成了漂亮的大阳线，成交量大增。
    第二天，杨小曼如约来到大户室。一开盘，亿安科技的股价继续上涨，连拉四个大阳线。
    在这个过程中，杨小曼不时向纪文心询问这支股票的已出现大阳线的种类。让纪文心不由感叹她的成长，由坐立不安发展到粗神经地借机学习。
    纪文心指着刚出现的第五个大阳线说道：“现在这种，我们一般称它为中继大阳线。说明当股价涨升一段时间后，若再次出现一根大阳线，并伴随天量出现，则表明庄家拉升股价心切，要马上加速推高股价。”
    在她解释的档口，股价又向上涨了一块。
    她正满意于自己的分析和出现的股价相吻合时，杨小曼突然站起身来。
    “我现在要卖掉所有股票。”
    纪文心傻在原地一会，立刻激烈反对：“等等！你没听懂我刚才的解释？中继大阳线意味股价还会涨一阵子，现在就抛太可惜了！”
    可惜杨小曼一点也没听进去。她迅速拿着折子找大户室的客户经理。
    “简直！太可惜了。死脑筋，一点也不听劝。”纪文心简直恨铁不成钢，跟在她后面不停唠叨。
    杨小曼报价时，股价又涨了两块。她给的价不是最高点，马上就有人接手。很快股票交割结束，她每股赚了十五元。合起来一共净利润一万五千块。也就是说她的本金，又翻了一番。
    纪文心望着旁边的显示屏不住叹气，这么好大赚的机会就没了。
    很快，现实如同冰水浇头，给了她一个透心凉。飞涨的股价突如变成了锐角转折下来。她张大嘴看着股价：“见鬼！怎么跌了！明明应该还要涨……”
    纪文心看了看平静站在一旁的杨小曼，又重重强调一遍：“这应该要涨……”
    杨小曼捏着手中的存折，紧张地看着曲线从高走低，不由庆幸自己做了决断。如果贪恋那一刻的上涨，只怕就只能看着股价下跌而卖不出去。
    幸好，她行动了！幸好，她赶上了！幸好，她还来得及。
    这只股票，果然被庄家恶意操纵着。
    在她的回忆中，这只股票的涨跌曾是堂叔津津乐道的谈资，庄家怎么把投资者骗入追涨的局中。每次都营造大盘良好态势，让投资者拥有对走势势在必得的强烈自信，让他们乐于追盘冒险。而巧合的是，有几次都是利用利好的阳线来将投资者骗入场，然后大肆收割，跑地圈羊。
    所以，她不停让纪文心帮忙解释阳线的走向。越是风光无限的态势，就越要抓紧时机，赶在庄家前退场。
    两人回到包厢，纪文心时不时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杨小曼。
    最后，她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你最近是神仙附体了？昨天说涨就涨，今天说跌就跌！为什么那一刻会想到要卖。明明涨势那么好。”
    杨小曼靠在椅子上，一副放松的状态。她想了想，只能用那句话作为答案：“我的眼睛能看到未来。你信吗？”
    纪文心简直要抓狂，这种答案用来骗小孩吗！
    她赌气说道：“有本事在做一单，我就相信你。”
    第三天，杨小曼低位买入亿安科技三千股。
    纪文心甩出两万块，也跟着进场。她决定和杨小曼杆上了，完全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和她站一边的。
    杨小曼无奈说道：“你这是要干嘛？”
    纪文心说：“跟着你一起赚钱。”
    杨小曼表示有个白富美朋友亚历山大。
    第四天，亿安科技开始恢复。
    第五天，亿安科技开始了一个新的涨势狂潮。杨小曼还是照常让纪文心帮忙解释。
    纪文心看着形势一片大好，不由埋怨道：“这么好，真的要跌，真的要卖？”
    杨小曼回头挑眉微笑：“来不来？”
    纪文心悲壮一拍桌面：“不来！就是不来！两万块我玩的起。”
    看着一泻千里的亿安科技股价，纪文心泪流满面：“我信你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杨小曼战绩斐然，从原来的本金一万块暴涨到六万块。
 第23章 这不科学
    “赌注你要输了。”纪文宇从妹妹那得知杨小曼的战绩后，立刻给周亦南打电话。
    从电话里传出节奏强劲的音乐和女人嬉笑的声音，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你开玩笑吗？这才过了一个星期。”周亦南挣脱身边女伴的纠缠，摇晃着有些醉意的脑袋，走向酒吧外的洗手间，“还是你没挡住文心的求情，透露了关键消息。”
    纪文宇冷静得一字一句说道：“用冷水去洗洗你迟钝的大脑！我并没有亿安科技的消息来源。她用一万从里面赚了五万。你自己算算回报率。”
    听筒里又响起了流水的声音。
    周亦南捧着水，直接浇在了头皮上，清凉的水平息了浑身的燥热，他逐渐清醒过来。
    他拿起电话继续说道：“我知道上周亿安圈走了不少钱。亿安那群人一定在里面搞事。还一点风声不透。”
    “所以她能翻着几倍赚？你不好奇？”纪文宇点着一只烟，搁在架子上，看着寥寥升起的青烟消散在黑暗中。
    周亦南用手背擦拭滴落的水珠，轻轻一笑：“我可不相信一支软件就有这种效果。明天我们去探望文心，提前约会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回到学校，杨小曼就看见方圆幽怨的眼神。
    “我第二本写了一半了，可是看你早出晚归，都不好意思拿给你看。”
    杨小曼歉意一笑：“抱歉，抱歉，股市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去看看湾湾那边有没有回复。”
    她赶紧登陆邮箱，欣喜地发现有回复了。大意是接收大陆来稿，要求将所有稿件用规定的字号做成word文档全篇过稿。并提到过稿之后才有回应。出书可送五本。其中还提到了新人稿费是一万台币。
    杨小曼现在才搞清楚1999年，中国在没有进入wto前，人民币是不会升值的，所以两块人民币相当于一块台币。换句话说，方圆的小说一但能出版，就能拿到两万人民币。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方圆知道后，满脸不可置信！
    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反复询问杨小曼有没有搞错汇率，确定无误后，她又自己跑去将电子邮件一字一句看完，再次确认稿费也无误。
    她拉着杨小曼的手：“这么多钱！我下学期的学费有着落了。只要我能过稿！我就能……”
    一时激动，方圆的眼圈都红了，声音哽咽着说不话来。她紧紧搂住杨小曼的肩膀，好久之后才带着哭腔：“谢谢，谢谢，原来我也可以有赚这么多钱的机会。我还可以把钱寄回去。”
    方圆暑假里为了能赚回大二一学年的学费，除了周末的家教，白天还打了一份工。晚上回来还要构思写文，可以说，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相当辛苦。
    杨小曼明白她由于经济条件压抑许久的心情。轻轻拍拍她的手臂：“你写得很好，一定能过稿。所以，加油，我一直支持你。”
    方圆赶紧擦干眼泪，她开始对小说进行润色修改和排版。
    她更有动力写第二本了。
    虽然上星期遇着的都是好事，但是也有糟心事情发生。方圆羞涩地向她这个好朋友透露：她与憧憬的许久的陈浩洋在饭堂偶遇，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相互认识聊天。
    杨小曼暗地里吐槽：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个好吗，实在太扫兴了。
    周末两天，就在帮方圆看稿和各种言情梗建议中渡过。
    又是一个周一，现在杨小曼有充足的信心和资本投入股市搏杀。
    纪文心在校外等着她，两人原打算九点准点到达交易所。但人算不如天算，遇上了周一上班堵车潮。两人迟了半小时才赶到。
    原本空荡荡的包厢里，赫然坐着两个人。电脑已被打开，显示屏放着亿安科技的盘面。
    纪文心慢慢走进去：“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小曼索性站在屏风门口处。四个人呆在里面实在太挤了。
    纪文宇用腿托着笔记本，慢慢操作着文心曾经推荐的股票软件。他将亿安科技的软件预警模拟曲线，和上周的实际盘面走势进行对比。发现在几个关键价位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以此分析，杨小曼是靠着它赚到了几倍的利润？
    作为炒股的常客，他们都清楚，所谓的股票软件分析都是事后诸葛亮。所有的软件推测仅仅只能作为参考。能够赚大钱的人无非是有灵通内部消息。如果杨小曼因为是初学者，迷信软件的推测，幸运地赚到了钱。那么这周，幸运还会一如既往降临在她身上吗？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周亦南主动站起身，走到杨小曼面前：“原本我还以为有机会能和美女约会，可惜我输了。”
    “不客气，相信周先生能找到彼此合适的女友。”杨小曼靠在门槛边，双手环胸，“那么周先生今天过来是为了告诉我软件可以签订协议？”
    “不仅仅是这件事情，”他含笑说道，“我们也很好奇杨小姐是怎么利用它来掌控局面。”
    他做了一个礼让的动作：“女士先请，我去外面拿张凳子。”
    杨小曼见状，也不客气，坐在了电脑前面。
    文心见状，也拉了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准备继续股票教学和释义。
    这周一开盘，亿安科技仍延续上周的走势，在最低线徘徊。想要入场抄底的人无不盯着股价的起伏。文心指着图线开始教学，比如大小阴线怎么看。
    两位男士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不由面面相觑。
    “现在是二十二块？”杨小曼突然出声。
    文心看了看：“按盘面走势，应该还有降，要不等等？”
    她站起身，“我想全部买入。你来吗？”
    文心周末将自己名下的剩余流动资金全部收刮一空，凑齐了一百万，就是想大干一场。
    如今做着违背自己固有经验的事情，也是需要勇气。经过上一周的煎熬，她立刻跟在杨小曼后面。
    纪文宇看到文心的举动，眉头深深蹙起来。
    周亦南立刻开腔：“你们这么着急，股价肯定还有降。”
    杨小曼转身，带着狡黠的微笑。她丢下一句：“再低也不会超过二十块五。”
    上一世，亿安股价最低就是二十块五，仅仅出现过一次，之后它的股价就没低过三十块。
    然后两个女孩快步去交易。
    “怎么可能！”周亦南凑到电脑前，“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
    原地徘徊的股价像是应和他的声音一般，一点点下挫。
    他哈哈大笑起来：“看看，看看，果然她就是个菜鸟。什么都不懂！就是走了狗屎运才赚了那么多。老纪，你太高看她了。”
    正在他笑得开心时，纪文宇幽幽冒出一句话：“跌停了。”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亿安科技的价格停在了二十块五。
    纪文宇突然站起身向外走。
    周亦南在后面叫道：“老纪，你要买？”
    “马上抄底反弹，你还等什么。”
    “什么，你真要买，哎，等等我。”
    杨小曼和纪文心办理好交割，回头看见纪文宇和周亦南也过来了。
    由于跌停，大量资金入场。他们两个真正买入的价格升到了二十五块。
    纪文心像花蝴蝶般，背着手在纪文宇和周亦南身边穿行。她还故作惊奇状：“怎么跌停了，你们买入价还比我们高。这太不……”
    她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表达心中那股强烈的爽快感。
    “太不科学！”杨小曼站在一旁补刀。
    纪文心恍然大悟：“确实太不科学。”
 第24章 套牢
    以几乎最低价买入了亿安科技后，杨小曼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去大户室。
    一来，她讨厌周亦南看她的眼神；二来，她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压力，因为无论股票跌还是涨，她都不会亏，到时卖出去只是分大赚还是小赚。当然更重要的是，方圆说，她再不写出本小说来，暑假前的赌注就要输了。
    作为有几年经验的言情作者，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输给刚入门的方圆。
    花了一个上午，构思题材和大纲，最后她决定写一篇轻松古言。男女主角设定为了替父从军的小家碧玉和狂帅酷霸拽王爷。故事情节就是个言情版的花木兰，当然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整个下午，她在电脑前打字。速度也由最初的一小时五百字上升到一小时两千。傍晚，方圆下班，还带了一叠漫画书。
    她擦拭着汗说道：“我把你说的漫画借回来了。”
    杨小曼接过漫画，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杂草杉菜。往后翻了翻，终于看到f4的拉风出场。方圆也凑了过来，开始看漫画。
    没过一会，她便苦着脸问道：“这怎么看，我怎么看不懂呢？”
    杨小曼立刻告诉她图片的顺序。结果，她翻了十几页后连呼看不明白，按她的话说，单看一副图知道什么意思，连起来就没法从图片里获取故事的信息。
    杨小曼意识到方圆可能是图片识别障碍，这种情况下，更本没法看漫画。只能等到2001年，湾湾将它拍成电视剧，再让方圆去了解了。
    正沉浸在情节构思和写作中时，纪文心开始打机房的电话，催杨小曼回大户室。
    “小曼，下周来大户室。到时我来接你。”纪文心急切说道。
    杨小曼还打算多写几天，“你哥还在？”
    “他和周亦南都在。”纪文心想了想，决定说实话。
    杨小曼微笑起来：“你看，包厢那么挤，等他们离开，我在来吧。”
    纪文心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嘟声，心情愈加沉闷。
    她的零用钱全部被深度套牢！这是炒股三年来的第一次！
    自从以二十二块的低价买了亿安科技后，它的股价开始大幅度抬升，接连几天的涨停板，股价抬到了三十多块。所以她和哥哥还有周亦南一合计，全部卖了出去。她投入一百万，赚了四十多万。
    到了周四，亿安科技一开盘就涨停，股价到了四十。作为这种开盘就涨停的股票，意味着后劲无限，量大进场。三人看法相同，又将之前的本金和利润全部投了进去。
    下午一开盘，亿安科技下跌一会又涨回原来的价位。。
    周亦南不由打趣道：“那位杨小姐可错过了好时机。短线股票可得时时刻刻盯住。”
    纪文心也觉得应该提醒杨小曼，于是打电话通知。
    可惜杨小曼的语气听起来兴趣不大，看样子她像是要做中线投资。
    纪文宇倒是十分谨慎，提出周五开盘就找机会卖掉。
    到了周五，亿安科技继续上涨。
    纪文心提醒哥哥：“现在要卖吗？”
    周亦南坐在位置上不动：“在等等，这架势，看着是又要奔着涨停。”
    纪文宇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开盘才半个小时。他决定在给点时间看看涨势。
    纪文心看着股价上涨，高兴之余，突然想起杨小曼错过这一波行情真是可惜。她还想到上一周杨小曼那句戏言：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未来。
    她不由想冲到杨小曼面前：怎么今天看不到这么好的行情呢。果然是骗小孩！
    这么好的行情！
    她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莫名觉得不安。
    她想起杨小曼和她聊股市时，曾认真说过：亿安科技很狡猾，永远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出手。越是风光无限的态势，就越要抓紧时机，赶在庄家前退场。
    当时她还鼓励杨小曼能有这个认识。这说明她对股市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现在的情景可不就符合风光无限的态势。和她上一周不愿撤退时候如出一辙。
    这个惊人的事实让她大汗淋漓！
    “哥哥！”她发出了短促的尖叫，“我们现在去卖了吧。”
    纪文宇对纪文心的表现很不满，玩了这么久的股票还是那么患得患失。
    他难得严厉地喝道：“文心，坐下来。”
    周亦南为了缓和气氛，劝道：“文心还小。老纪别上火。”
    “哼！”纪文宇放低语调，“不要受外人影响，不要受外物影响。用你的脑袋去判断。”
    周亦南也跟着说道：“你看现在的行情，马上就接近涨停。”
    勉强靠着凳子边，纪文心磨来磨去，只觉得坐立难安。那不断刷新飘红的数字显得格外刺眼。她不由默默祈祷顺利到达涨停线。那样就意味着安全了。
    结果一连几分钟，亿安股份的数字凝固了，仿佛到涨停线隔着看不见的天堑之沟。
    纪文宇的表情也还开始变得凝重。时不时和周亦南耳语几句。
    纪文心觉得自己手心湿漉漉的。她伸开手掌，又重新握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溜走。她只觉得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长着杨小曼的脸，在哪里转圈：你怎么还不卖啊，小心马上跌下来。另一个长着哥哥的脸：冷静，坐下来审时度势。
    她自己的判断呢！
    她腾地站起身，向电脑走去。
    她要为自己的判断行动起来。
    前几天，交易所为电脑装上了买卖系统，她不用去找客服经理可以直接操作。
    周亦南想出声阻止，纪文宇拉住他：“让她自己做判断，后果自己承担。”
    显示行情的画面突然由红转绿！
    她加紧输入股票的序号。
    显示行情的画面啪的消失了，电脑闪烁的电源灯也回到黑暗。
    停电了！
    她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纪文宇雷厉风行掏出手机向外走，“我找人电话抛售。”
    周亦南也跑出包厢找客户经理。
    纪文心呆呆坐在电脑前，那一刻的悔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为什么不提前做决断，为什么不早卖出。她不是早有上周的经验，今天不过历史重演。上周的回忆好像幻灯片般一幕幕在她脑海闪现，同时唤起了猛烈而尖锐的反省。她其实潜意识也认为杨小曼不过是撞大运才会一直在赚钱吧，现在看看自己，也不过如此。
    半小时后，交易所自行发电。
    虽然他们将价格降了两块挂上去。但是并没有人接手。
    因为价格正一点点向下挫，第二天又是休息日，谁也不是傻子。
    周亦南主动安慰纪文心：“停电是意外，天灾*没法避免。再说，现在的价格，我们只是赚得少一些。”
    纪文宇回到包厢，终于开口说话：“为这点钱担心，不值当。你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我教你学炒股吗？不是让你学会赚钱，而是让你的心胸能开阔一些。如果现在你还在为涨跌而后悔，那么哥哥我就白教你三年。”
    纪文心表面上平静下来，心底确如同一锅沸水在翻滚。哥哥和周亦南只是将一小部分钱拿来买亿安科技，全部亏掉也无所谓，但是对于她来说，亏掉的则是三年来的希望。
    她需要钱，很多钱，并且不是爸妈给，哥哥给的钱，去做那件事情。她曾经跟哥哥透露过心愿，却被哥哥认为是小孩脾气，三分热度。她决心要偷偷攒钱做给哥哥看，证明这不是在开玩笑。
    她需要新鲜空气继续冷静，一回忆起往事就让她激动。
    纪文心来到包厢外的大厅窗口处，一只一次性杯子里全是吸了半只的香烟。
    她不由冷笑，其实哥哥也很在乎吧。他怎么可能对这次的失误熟视无睹呢！
 第25章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未来
    周末，纪文心过得无比煎熬。她无比怀念和杨小曼一起在大户室的日子。所以她决定，下一周要想尽办法将杨小曼拉回去。
    她想起和杨小曼吃饭时，曾提过喜欢广系点心。宜丰轩是首都最好的广式点心楼，每天定时定量供应各种点心，想要买到必须提前预约。
    为了引诱杨小曼回到大户室，她不惜拿出了宜丰轩的点心作为杀手锏，再一次发动电话攻势。
    周二的上午，阳光灿烂。
    杨小曼来到大户室时，发现包厢变了个样。两个包厢之间的屏风被搬走，空间整整大了一倍。四台电脑靠墙一字排开，两张藤制靠椅放在了窗前，三脚小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周亦南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当天的金融时报。
    他看见杨小曼进来，灿烂一笑，整排牙齿白得耀眼：“早。需要一杯咖啡吗？”
    杨小曼无视他的殷勤，假笑道：“不好意思，我喜欢喝茶。”
    周亦南露出遗憾的表情：“杨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我知道着附近有家不错的甜品店，深受很多女孩的喜欢。”
    “很抱歉，我讨厌甜食。”杨小曼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纪文心拎着几只食盒走进来。
    金黄诱人的榴莲酥，香糯可口的马蹄糕，麦香扑鼻的流沙包，晶莹剔透的虾饺，随着纪文心的手一盒一盒往外掏，整个房间很快弥漫着好闻的香甜味。
    纪文心将三脚小几拖到房间中央，各色点心铺满一桌子。
    周亦南轻轻咳嗽一声：“杨小姐，你刚刚说不喜欢甜食。”
    杨小曼翕动小巧的鼻子闻了闻。听到周亦南的质疑，立刻用筷子夹起一只半透明的虾饺：“没错，所以我会挑咸的点心吃。”
    这虾饺做得非常地道！一入口便感到外皮薄而软，虾肉爽口弹牙。如此的滑爽鲜美，让杨小曼忍不住又吃了一只。
    周亦南发现，杨小曼吃东西并不像他之前认识的那群女友那般，嚷着保持身材，扭扭捏捏。看着她露出的满意神情，让自己也产生了迫切的食欲。
    碍于面子，他的眼睛从桌子上瞟过，又落回报纸上。
    她不是个吃独食的人，于是夹起一只咸蛋酥晃了晃，“都来吃嘛。文心，还有周先生。这么多点心，不要浪费了。”
    周亦南便做勉为其难状，挑了一只小巧的流沙包，慢慢品尝起来。
    杨小曼扑哧一笑：“周先生你也不爱吃甜食。刚才的提议真是何苦互相为难。”
    周亦南也很委屈，为了讨女孩欢心，甜食是必需品。
    饱餐美食后，杨小曼来到电脑前。亿安科技的股价在35元附近浮动。
    杨小曼有些欣喜，一个多星期涨那么多，确实很不错了。
    但这个价格对于纪文心一行人来说，却是当头棒喝。
    杨小曼听纪文心简短地介绍了上周的战况，不由感叹道：“亿安科技的股价这是在逗大家玩，比看谁更能坚持，也比谁更先一步撤退。”
    周亦南接腔道：“杨小姐是最低位买进，不论怎样都是赚。文心别太着急，现在暂时被套牢也没事。大盘指数一直向上涨，股价总有起来的一天。”
    平心而论，周亦南的话一点也没错。股价一直不涨，被套牢不出逃的话，那么就要暂时搁置。但这是对不缺钱的人来说的。纪文心把自己流动的资金全部投入其中，就是抱着在暑假赚一笔的目的，怎么可能有耐心去等呢。
    眼看暑假还有半个月就结束，如果还不能将资金全部回笼，她和外公的承诺就来不及实现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焦虑。
    股价迟迟不回升，她就不能把钱变现。是等待还是割肉出逃，哪种选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纪文心苦涩地说道：“小曼，不把股票卖了变现。万一继续下挫？赚得就要少多了。你看我就惨了，如果现在卖出，不但之前赚到没有了，还要赔上本金。”
    “文心！”杨小曼提高嗓音，“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在等几天，几天就好。”
    她用“大赢家”软件，将亿安的七日行情调出来，结合公式分析曲线，大盘预警的几个关键价格和现实价格巧妙地重合了。而另一条模拟未来预期的曲线，她的目光落在了64元。
    这句话像是沙漠中的绿洲，冰天雪地里的火苗，噌得点燃了纪文心的希望。她把凳子拖到杨小曼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发现了什么？很快可以涨？”
    “庄家要圈钱，怎么可能无限制冷落股民的心，让他们失去希望呢。”杨小曼避重就轻说道。
    “杨小姐说得不错。”纪文宇从外面走进来，他刚才把她们的对话全听在耳里，对妹妹如此信任杨小曼感到忧心，“既然这么看好亿安科技，有没有考虑过追加资金，争取利益最大化。”
    只要杨小曼在亿安股票上不亏本，她就带着让人信服的光环。纪文宇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光环，把她拉低到普通股民的水准线上。
    “可是我没有额外的资金。”杨小曼摊手，看起来一副惋惜的样子。
    纪文宇坐在她们对面，笑的十分和蔼：“你是文心的朋友，我可以借你十万。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追加。”
    他发现杨小曼一直在用自己的钱在炒股，十分谨慎。现在他放下鱼饵，就看她接不接钩。
    纪文心脸变得煞白，她瞬间洞察了哥哥的用心。
    “等等，现在这种价位，谁要入场啊！”她激动地阻止杨小曼。
    然而杨小曼的反应让她的心凉到彻底。她就知道，杨小曼又开始天真的犯蠢，被人卖了还以为是好事。哥哥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现在这种随时往下掉的股价分明就是该避开的时刻啊！
    “纪先生，你这样雪中送碳，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小曼的眼睛弯的像月牙，露出开心的笑颜。
    在上个星期股价上扬时，她就曾经闪过向纪文心借钱扩大本金，炒股的心思。但是很快就熄了这个念头。因为，她与纪文心在经济上差距悬殊，而她又十分珍惜这份友谊。所以在经济和钱这方面，她非常谨慎的处理和对待。现在纪文宇主动提出来，简直是瞌睡遇上枕头。
    当然，她也清楚纪文宇慷慨之下包含的祸心。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如果炒股失败的话，她对纪文心的影响力必然会降到最低，甚至影响到两人的关系。她也是在偶然间察觉到纪文宇这种隐藏的心思。
    但是俗话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纪文宇送出了这样一个大礼包，打开后是甜美的收获还是沉重的负债就各凭本事了。
    纪文心一把抓住杨小曼的手腕，拉她到了包厢外。
    “你想钱想疯了！”纪文心劈头盖脑就是一句，“现在这个时间，你也敢进场。真是无知者无畏。”
    杨小曼笑眯眯等她发泄完：“你不是一样。按理说，你被套牢，不应该这么焦虑。慢慢总会解套的。”
    “我是有原因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里边的人听到，“我需要一大笔钱在近期做一件事情。”
    “我和你一样啊！”杨小曼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时间不等人。我也只能接受你哥哥的好意。”
    纪文心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他哪里是什么好意，你太单纯了……”
    “文心！”杨小曼突然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讲纪文宇的坏话，“你相信我吗？”
 第26章 你是一个好人
    纪文心沉默了一会，她想起那一周和杨小曼的炒股日子。
    “我信。”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笑起来，“你不是说过，你的眼睛能够看到未来。”
    “棒极了！”杨小曼举起大拇指，“所以我要感谢纪先生给我扩大战绩的机会。你可别误解他的意思。”
    纪文心瞪她一眼：“你就吹吧。”
    “no，no！”杨小曼摇着食指，然后贴近纪文心，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谢谢你相信我。下一周，让你见证奇迹的时刻。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纪文心被她耍贱的语气给气乐了：“去吧去吧，我不管你了。没见过这么乐于跳火坑的人。”
    两人手拉手回到包厢里。
    纪文宇坐在藤椅上，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决定好了？”
    杨小曼来到他面前，面带感激：“十万就够了。太多的话，我会不好意思。”
    邻座的周亦南也搀和进来：“十万太少了，对于中国那么大的股市来说，一点水花都比不上。”
    杨小曼的目光转移到周亦南身上，她笑语盈盈：“那么周先生的意思是？”
    “上次的赌注我输了，我先自己掏钱买下这份软件。那钱就算做十万，为杨小姐的股票事业尽一点心意。”周亦南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决定。
    杨小曼几乎要仰天长笑！
    这是生怕陷阱不够深，赶着趟来添砖加瓦啊。
    但就软件的价格来说，作为一个没试用过的“大赢家”，周亦南给出的价位可以说相当优越了。但是他确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提出来，实在耐人寻味。
    杨小曼揣测着，他到底是和纪文宇商量好了，还是不忿上次的赌注失败。
    不过这一切从表面看，他们两位是多么照顾妹妹的同学啊，都大方到掏出巨款来帮忙买股票了。
    可是这又什么关系，他们所做的一切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多多益善。而她来者不拒！
    “纪先生是好人，没想到周先生也是好人。”杨小曼愉快的答道，尤其在好人两字上加重音。
    纪文宇不动声色：“你是舍妹的朋友。两人好好相处，其他都不重要。”
    纪文心一听她哥哥的话，脸色黑得像罗锅。
    周亦南倒是笑的开心：“如果我们能多沟通，你会发现我是个不错的人。一起出去喝一杯，要不要考虑一下。”
    对于这个时刻寻找机会，散发自己荷尔蒙的男人，杨小曼顿时无语，她只能摆出无视的态度。
    纪文宇又催促道：“现在亿安股票的价格还有波动，杨小姐打算何时入场？我和亦南也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就在这说话之间，电脑行情里的亿安股票的价格又向下跌了一毛钱。
    “择日不如撞日，”杨小曼朝着门口走去，“就现在吧。转账还是怎样？”
    纪文心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她想相信杨小曼；她又担心她买入后，股价一跌不起。
    她站在一旁小声喊道：“要不在等等，找个合适的价位介入。”
    杨小曼转头向她伸出手：“来，一起鉴证我跳入火坑的现场实况。”
    她最后用二十万以35元的低价购入，再加上原来买进的，杨小曼一共持有亿安股票一万一千股。
    等待大堂经理交割完毕，杨小曼便向三位告别。
    “你现在就走？”纪文心惊讶地问道，“不留下关注它的行情。万一……”
    杨小曼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学校还有很多事呢。就不耽误纪先生和周先生了。我下周过来。文心你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下周见。”
    杨小曼走出交易所的大门，时间接近中午。八月的阳光依旧*刺眼，她站在屋檐下，想着是找个地方吃放还是乘车回学校。
    突然，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朝她走来：“小姑娘，小姑娘，叫我好找啊！”
    杨小曼疑惑地看着他，好一会才觉得有些面熟。
    “大爷，你找我？什么事。”她用手扇着风，中午的高温让她马上全身大汗。
    老大爷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不停地说：“我要好好感谢你。你救了我，不然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杨小曼这才发现，原来头发半百半黑的老爷子，头发这会儿全白了，难怪她没认出来。
    交易所大门又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四处张望，看见老爷子就着急地跑过来：“爸爸，你怎么又到处乱走，发病了怎么办？”
    老大爷打断她的话，嚷嚷道：“这是我的恩人，我找恩人不行吗？让你们找，又找不到，还得我自己出马。”
    他突然的大嗓门，让杨小曼吓了一跳。想到他的病，连忙劝道：“大爷，你消消气，别激动。大姐不是担心您嘛。”
    中年妇女也跟着数落：“爸爸，你担心点。这么大岁数，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该怎么办！”
    她又挂上一幅灿烂的笑容冲着杨小曼说道：“我姓王。姑娘，怎么称呼？我爸爸的事情，实在太感谢你了。”
    杨小曼表示不用那么客气：“我叫杨小曼。王姐，不用，不用了。当时那种情况，谁在旁边都要帮一把手。”
    “那我叫你小曼吧，看你年纪还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啊，让王姐打一面锦旗送过去。”王姐一看就是一个爽快的人，立刻亲热地拉近关系，“这么好的姑娘得让大家都知道。”
    杨小曼很囧！她一点也不想让学校知道她在炒股好吗！
    她赶紧拒绝：“王姐，真的不用了。你这么客气，我很不好意思。而且现在是暑假，学校没有人。”
    王姐看出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便转了话题：“那至少来我家吃个饭吧。不然，我们良心难安。”
    老大爷也加入劝说行列：“丫头，要去啊，不然我跟着你走。”
    杨小曼哭笑不得，正要答应，就听到纪文心的声音。
    “小曼，你怎么……你们是谁”纪文心加快脚步走过来，站在杨小曼的旁边。
    王姐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小曼的朋友？一块来王姐家吃饭。让我们好好感谢小曼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纪文心下意思重复着，她转头看向杨小曼：“怎么回事？”
    杨小曼就简单地将第一天来交易所发生的事情说给纪文心听。
    王姐和王大爷也继续热情的邀请两个小姑娘去吃饭。
    王姐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奥迪汽车说道：“有车去，很方便。”
    纪文心眯眼看了看车牌，便拉着杨小曼走过去。
    王大爷家在三环的一处机关大院的家属楼里。顺着楼梯到了三楼，看着着好楼层，和一梯两户的格局，杨小曼觉得王大爷应该不是普通退休人员。打开门，三室两厅的房间整洁明亮，但略显冷清。
    杨小曼几人坐下来聊天。王姐在厨房里倒茶，又端上水果和点心。
    原来王大爷是机关老干部退休，原本是可以过着下下棋，钓钓鱼，打打牌的逍遥生活。但是他为了亡妻留在股市里的钱，自己退休后，选择又投入了进去。按他的说法，总不能让那些钱烂在股市里，就当纪念老伴了。
    王姐在一旁发着牢骚：“爸爸，就你那病，别炒股了，我们也不指这钱。你的身体最重要。到时找个机会把股票都卖了，亏就亏吧。以后打打太极，散散步多好。”
    杨小曼心里一动，开口问道：“王大爷，上次你的亿安股票卖出去了吗？”
    王大爷无比惋惜：“丫头，没啊。这不错过了一波好行情，又不知道等什么时候。”
    杨小曼和纪文心相视一笑，“王大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下周就将亿安股票出仓吧。下一周会有好行情。”
    这时，王姐也接完她爱人的电话回来：“你张哥说，要去宜丰轩，好好谢你。”
    几人又乘车去了宜丰轩。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二楼的包厢里。
    王姐的爱人一看就一副领导模样，好在没和杨小曼打官腔。他简单问起她情况的几句话当中，就接了几个电话。最后，他不好意思要辞别，连连叮嘱杨小曼多点菜，随便吃，下次再找机会正式吃个饭。
    王姐也很尴尬，不住嗔怪道：“每天都这么忙来忙去，连个饭都吃不好。”
    酒席间，几人继续闲聊。言谈间，杨小曼知道了王姐的爱人在文！化部工作。而王姐本人在信息产业部上班，为了照顾老爷子，还请了几天假。幸好已经找到杨小曼，不然她也扛不住。当她知道杨小曼和纪文心在帝都大学，连连夸赞不亏是这个大学的学生。并和纪文心交换了手机电话，保证能及时联系上杨小曼。
    午饭后，两人辞别王大爷。
    走在绿荫下的人行道上，杨小曼见纪文心跟在她后面，便笑道：“不回家？”
    “不回啊！”纪文心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既然你陪我呆在火坑里，那我就勉为其难住住学校吧。”
 第27章 结盟
    两人进了地铁车站。
    杨小曼排队买票时，纪文心拉拉她的衣服：“你看，那是谁？”
    她回头，电梯处，陈浩洋朝着售票处走来。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姑娘，看起来和他关系亲密，他时不时微侧着头和她讲话。
    当他看见杨小曼和纪文心时，立刻和那姑娘耳语几句，那姑娘就转身离开了。
    他加快步伐来到纪文心面前：“好巧，又见面了。”
    然后又热情地对杨小曼说：“用不用我来排队，你们去一边休息。”
    因为前世的原因，杨小曼不是很想和他拉上关系。看看前边不算太长的队伍，她说道：“很快，不用了，谢谢。”
    陈浩洋也没有继续劝说，和纪文心聊了一会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杨小曼买好票，发现陈浩洋买了几瓶饮料又和纪文心聊上了。见她从售票窗口出来，他还笑容可掬地递上一瓶冰饮。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杨小曼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但是真正相处的这两次，他看起来是个热情外向的人，实在没办法和那个聊天记录里冷暴力的中年男人联系起来。她也有些动摇，要不要因为一次聊天就将一个人的未来一棍子打死。
    在聊天过程中，她又了解到陈浩洋在朋友的网吧帮忙做网管。1999年电脑并没有普及到千家万户。家庭网络的网速不但慢，收费也贵。所以很多人上网更乐于选择网吧。而刚才那个送来的年轻姑娘是他朋友的妹妹兼同事。
    回到学校后，方圆拿着第二本小说的初稿给杨小曼看。这让杨小曼不得不感叹她的速度！
    方圆欣喜地说道：“自从知道小说的稿费，我就辞了白天打工。因为是采用了你的意见，写起来顺手，速度就上去了。”
    杨小曼快速浏览完稿子，果然如她所说，用了自己的办法，男女主角性格和互动模式和第一本如出一辙。只不过背景换到了唐朝。
    方圆一副摩拳擦掌状：“第三本，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最近我在你介绍的粉色女生读书网站上看了很多。论坛也留言很多次。对了，我申请留言副版主，通过了！”
    真是天大的惊喜！
    杨小曼赶紧开电脑：“留言版吗？那你和站长联系上了？”
    “还没有，我和留言版的版主聊熟了，她推荐我做小版主。”方圆解释道。
    杨小曼将网页链接到粉色女生读书网的论坛：“那你有没有可能和站长拉上关系？”
    此时的论坛没有前世几十个那么多的分论坛，只有简单的六个分论坛。
    方圆有些奇怪：“站长一般和台言扫校组的成员比较熟吧。我没有扫描仪，然后校对没有时间，大概没法进去。不过，你怎么对站长那么感兴趣。”
    杨小曼沉默了一会，她认为是该让方圆知道她的想法了，也许还要加上纪文心。
    “方圆，文心，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她将电脑椅往旁边一挪，露出粉色女生读书网站的页面。
    正在看方圆两本手稿的纪文心抬起头：“什么事？”
    “我要买下这个网站！”
    “你要买下它？”方圆傻傻重复。
    而纪文心直接走到电脑前，将网站点开查看：“读书网站？这个网站看起来没什么前途啊。就我所知到的，黄金书屋是所有读书网站的领头羊。看你选的这个，配色丑陋，书籍单一不全面。眼光不行啊！换一个吧。”
    见纪文心将粉色女生读书网批了个一钱不值，方圆不干了。之前在这里看书，对言情小说的走向学到不少，现在好歹做了论坛的版主，见人上来拍砖了，她怎么也得站起来说话啊。考虑到文心不是很了解读书网，她本着介绍加推荐，多一个书友也值得了。
    方圆耐心解释道：“术业有专攻啊！粉色女生网现在调整方向专门做女性阅读这一块。而且更新书目快，这在中国读书网站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只是专注于台湾言情小说吧！”文心点进了几本小说，浏览了目录；又来回刷新网页，始终没有找到授权文书。她放下鼠标，声音带着冷意，“可是这些书的来源，并不是正途啊，说句不好听，这就是盗版。这能做得长久吗？”
    方圆一愣，她显然没想到纪文心会把书跟版权拉在一块讲。
    她想了想，反驳道：“但是现在华夏也不会让台湾言情小说正版进来啊，为了能让我们内地看到台湾言情小说，这是权宜之计。”
    纪文心冷笑道：“一九九五年，长江文艺出版社正版引进席绢的言情小说，印了多少本，又卖了多少本？”
    方圆语塞，她哪里知道，只能硬着头皮说：“学校图书馆买了。”
    “这个网站也收录了吧。”她很快搜索到席绢小说的页面，展示给大家看，并厉声说道，“可是！我没有找到任何授权文书。”
    方圆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谈到版权问题，她拿不出任何有力的回答。而她待的粉色女生网，也没有任何人会谈到版权。或者说所有的读书网站都没有涉及到授权，大家都秉着互联网自由共享精神在相互交流。
    好半天，她才微弱的发声：“其实，所有网络上的书，都是这样没有授权啊，又不是只有粉色女生网一家这样做。”
    纪文心深吸一口气，她对自己说，她必须慢慢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版权的重要性，她得有耐性来引导方圆。
    她勉强拉出一个笑容，缓和自己的语气：“方圆，你现在也在写小说，投稿到台湾出版社。如果过几个月，你在这家网站上，看到自己的小说无授权上传，你会怎么想！”
    “啊，我没想那么远，虽然说不告自取不太好，我会和她们说清楚。不过能多些人看到我的书，好像也能接受。”方圆在文心锐利的眼神下，有些手足无措，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文心捂着胸口，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没有利益的直接相关，自然不会心痛。如果你的书刚在内地出版，盗版满天飞，正版无人问津，出版社亏本，你的下一本遥遥无期呢！”
    方圆讪讪答道：“如果是这样，确实很糟糕。”
    “所以，一个以盗版为目的的网站，”文心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杨小曼：“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你确定要买？”
    杨小曼没有想到文心会对出版那么关心，以及对版权那么敏感。她想起之前文心提过，文心的亲戚有人是做出版的，大概她的了解和版权意识源于此。
    她必须小心回答。她敏锐的意识到，如果给出的答案不慎，就会严重影响到她们之间的友谊。
    “文心，你认为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吗？”
    “当然不。”
    “那么它现在是盗文网站，将来也会一直是？”杨小曼的记忆中粉色女生读书网04年推出原创网，而台言扫校直到07年才取消。
    文心很快提出质疑：“你的意思是，你买下网站后会转型。”
    杨小曼有些头疼，有个较真的朋友，说起话来一定要滴水不漏：“我不能保证马上转型。但我能发誓，到一定时机绝对会转。因为现在网站存活的基础就是流量。而别的网站都这么干，你不这么干，就是慢性自杀。重视版权是很好，但是没达到理想，就死在理想路上这种事情，我不能做，你可以理解吧！”
    “那到底是几年？”纪文心并没有因为她的保证，而有任何的放松。
    杨小曼思索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答道：“03年。我会彻底关掉扫校部分。”
    她大致算了一下，03年关掉，大力发展原创文学，然后在05年赶上第一波网文vip潮流。
    “好！”纪文心露出笑容，“不愧是我看中的朋友。抱歉，我刚才说话语气太重。”
    “其实我从刚才就有疑问，”杨小曼指着网站问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样，好像对盗版，特别痛恨。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纪文心若有所思：“我之前跟你讲过，我需要钱做一件事情。我母亲名下有一家出版公司，因为业绩惨淡要关闭。我想接手。所以我要攒不少钱，才能让它正常经营。所以，你觉得我会喜欢盗版吗？”
    杨小曼可以听出，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讲出来。不过不妨碍她表达对盗版的厌恶。纪文心想做实体书这门事业，确是她没有想到的。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寂。
    被她们俩对话内容吓到的方圆，小声说道：“为什么你们都一副粉色女生网站已经在手的态度啊！人家也未必要把网站卖给你现在她们的发展势头多好啊！”
    杨小曼无限期盼地看着她：“所以，打入敌人内部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喂！”方圆顿觉浑身无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决定真的好吗！
    “不过这么快就有目标，做自己的事业真的很棒！”方圆有些羡慕，“我也要努力，争取写的书都能出版。”
    杨小曼看着方圆好一会，然后用诱惑的语调说道：“要不要跟我合作？”
    “什么？”
    “我们来组建一个写文工作室吧。”
    “这是干什么的？和现在写文有什么区别？”
    杨小曼立刻跟她解释，写文工作室用一个共同的笔名，然后杨小曼出点子，大纲，细纲，方圆执笔，合作写文。然后定下分成比例。当然，其他时间，每个人也可以用自己的笔名写自己的文。
    纪文心也搀和进来：“如果你们写得足够好，我把公司接手后，也可以想办法出版你们的书！”
    杨小曼伸出手，“说好，不许反悔！”
    方圆搭上右手：“好吧，听起来像是好事情！”
    纪文心的手放在最上面：“各位，合作愉快！”
 第28章
    经过一周的酝酿，股市大盘走高的同时，亿安科技的股价也在开始回暖。
    当杨小曼回到大户室时，映入眼帘的大盘行情也是全线飘红。亿安科技股价升到四十一元，对于她来说已经赚了，但对于在高位买进的纪文宇三人，仍是亏本。
    纪文心看起来有些迟疑，她算是被亿安科技的股价给弄得有些胆战心惊。如果现在不卖又跌了怎么办，早些割点肉出逃，从别的股票赚回来也是一条路。
    她抓起茶几上的报纸开始扇风，确仍止不住浑身黏糊的汗。
    “小曼，要不要现在就卖出，我怕它待会就抽风掉下来。”经过几周的折腾，亿安科技的不按理出牌已经成了常事。
    杨小曼比照着大盘预警分析图，这个价格离六十四元还早得很，于是她安慰道：“在等等吧，你现在卖可是亏本。”
    一旁的纪文宇也难得赞同杨小曼的说法：“现在这种涨势正好，等等比较好。”
    果然过了半小时后，股价涨停了。
    杨小曼估算了一下，按照每天涨停算，大概星期五能接近六十四元。
    然而这样的涨势发展却让纪文宇三人脸色越来越凝重。
    因为这太像他们被套牢时的发展了。
    到了周四下午的涨停后。
    周亦南与纪文宇商量：“老纪，可以卖了，别像上次一样阴沟里翻船。真是耻辱啊，尽然出现那种失误。”
    纪文宇看着六十块的价格沉吟不语。
    周亦南继续劝说：“昨天，我找人打听亿安的股东。结果人说什么消息都没放出来，叫我们别惦记了。因为那帮孙子要吃独食。”
    纪文宇有些轻微近视，难得带上了眼镜。他推了推眼镜，阴沉沉说道：“没有人能在华夏股市吃独食。他们以为自己会有多大能耐。”
    “现在不是形式比人强，”周亦南也发着牢骚，“总有人会收拾他们。”
    “叫上文心一块。”纪文宇补充道。
    “那杨小姐呢，要提醒吗？”
    纪文宇想了一会：“那就一起说。”
    “你不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周亦南加重语气。
    纪文宇勾起笑容，“你没发现，现在的情势就是最好的陷阱。”
    人都是有贪欲的，谁能抵得住即将到手的大笔财富呢！
    然后接下来，让纪文宇高兴和愤怒的事情同时发生了。
    “我和她现在都不卖。”纪文心十分郑重的表示，她指指杨小曼，又指指自己。
    “文心，你出来。”纪文宇阴沉着脸走出包厢，来到远离大户室的走廊上。
    回头看见，一步步慢慢挪的纪文心，心头火便蹭蹭向上冒。
    “你忘记上两周你是怎么被套牢的！尽然还敢玩火。”
    文心叹了口气：“哥哥，你先卖吧，我自己的钱，我自己拿主意。”
    纪文宇没想到自己那个可爱听话的妹妹竟然会变成这样！杨小曼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他的妹妹这么俯首帖耳。纪家的女儿，他的妹妹决不能这么没有主见！他简直不能忍受这种情况。
    他看着一副无所谓，任你随便说表情的妹妹，满肚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教给你的判断力，决断力，都到哪去了？被人牵着走都察觉不到。”他强忍这怒气教育道。
    纪文心不想在听下去了：“我的判断告诉我，现在和小曼做一样的判断是正确的。”
    “杨小曼，杨小曼！”
    框框两声，伴着他念着名字，手握成拳猛然砸在了栏杆上。
    “她是你的谁！”他低吼着，“你不相信哥哥，确去相信一个外人。”
    纪文心被吓红了眼，她连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哥哥。
    即使带着平光镜也不能阻挡哥哥阴狠，锐利的眼神。为什么哥哥的眼神那么冰冷？
    那个从来没有骂过她，对她很温柔体贴的哥哥；那个只和她讲道理，对她和风细雨的哥哥；现在全部化为现在暴怒，狠戾的哥哥，对着她大声吼叫的哥哥。
    不可理喻的！简直不能跟他沟通！
    纪文心忍住眼泪，让它们在眼眶里转着圈：“讨厌哥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身跑向楼梯，几步跳了下去。
    “文心，回来！”纪文宇再次颓然用拳擂上墙壁。
    他第一次被无力感充斥全身，那种看着事情脱离掌控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他得做点什么，把事情拉回正轨！
    大户室里，周亦南和杨小曼说着什么，竟逗得她开怀大笑。
    纪文宇皱皱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绪稳定：“杨小姐，能和你谈谈吗？”
    杨小曼抬头，她竟能感到，在纪文宇周身笼罩着淡淡烟雾般抑郁气氛。她有些惊讶。因为她印象中的纪文宇是不露声色，不显山水，做什么事都尽在把握之中。她又一次望去，那沉郁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仿佛她刚才产生了错觉。
    她跟着纪文宇走出大户室，来到走廊一侧的阳台上。下边是绿化带环绕的小型停车场，从二楼望下去，一排整齐的各式外国名车展。
    纪文宇看着下边的风景良久没有说话。他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要诱导杨小曼明天卖股票，使她陷入他们曾经的困境。但问题是她压根不需诱导就已经决定跳进去了，还连带着文心！如果为了文心，而阻止杨小曼明天卖，这又不符合他的本意。
    他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杨小曼倚在栏杆上好一会，等不到回应。她转过头刚想说话，就破天荒发现，旁边的纪文宇露出了彷徨的神态。
    她试探地喊道：“纪先生？你叫我来……”
    纪文宇的应声转过头来，墨色眼眸里带着少许迷惘。在看到杨小曼后，逐渐变得清明，眼底染上一层浓雾般的深邃。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微笑，然而散发的冷意，却让杨小曼忍不住稍稍向后退。
    “你已经决定明天才卖亿安科技。”纪文宇边思索边说，“决定就去做吧，不用考虑我们的做法。”
    杨小曼听出他赞许的语气，只得轻轻应道：“好。”
    “上周，我们碰到了相同的状况，因为等待周五的涨停，然后导致跌停被困。你自己参考参考。”
    “好……”杨小曼有些迷惑这是提点和不赞同？
    “如果你和文心因此而花钱买了教训，也是一个难忘的人生经历。”纪文宇越说越快，很快他停住嘴，看起来有些懊恼。
    杨小曼觉得自己这一刻的语文水平对不起语文老师。她竟然抓不住纪文宇这三句话想表达什么！他开始讲的时候声音冷淡而自制，可到了后来又包裹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她小心开口问道：“纪先生，你是希望我今天卖出去，还是明天卖出去。听您的刚才的意思，好像两个都有。这是相互矛盾的！”
    纪文宇突然把脸扭到一边，冷冷说道：“你不必管我说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杨小曼顿觉莫名其妙，合着不是他叫她出来的吗？
    “纪先生，你能清楚地表达一下吗，你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个？”
    “是。”纪文宇转头正视杨小曼，语气藏着不耐烦，“我不清楚，你是怎么让文心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偶尔也要听听弃前辈们的意见。”
    她联想到被叫走而未归的纪文心，终于体会到纪文宇那微妙的心情。他虽然想让她明天股票失败，但是又不愿意纪文心搅合进去。现在纪文心偏偏不听纪文宇的话，坚持和她一块明天卖股票。这等于放任她就等于看着妹妹赔钱，如果通过帮助她来帮助妹妹，这又让他的计划破产。可以说现在的情形发展让纪文宇的立场变得尴尬。
    想通了这个关节后，杨小曼又一次体会到，看到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不过她也稍稍开始羡慕纪文心，有这样一个为她着想考虑的哥哥。
    “所以简而言之，纪先生是对我的判断不认可。所以带累了文心？”杨小曼似笑非笑。
    纪文宇终于恢复到平时的样子，索性把话挑明：“你可以这么认为。”
    既然双方都把事情说开了，那么就好办了。杨小曼实在不愿顶着纪文宇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待在大户室里。毕竟她还想和文心继续做朋友，那么和朋友的家属处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既然纪先生不相信我对亿安科技的判断能力，那么不介意在和我打个赌吧！”她挑眉一笑，轻轻松松就把那个数字讲了出来，“我认为亿安科技的拐点在六十四块。在那之前，我会清仓这只股票。时间就在明天。”
    见杨小曼如此充满自信的预言，纪文宇不由怀疑，文心就是这样甘愿跟着她的判断走。
    “好，赌注呢？”
    “我赢了，我会送你一个重要消息，你欠我一个重要人情；我输了，借来的钱双倍奉还。”
 第29章
    在和纪文宇定下赌注后，杨小曼来到大户室，关注着周五的行情。
    连续几个涨停的亿安科技来到了周五仍保持着强劲的势头，一开盘便成了大盘的领头羊，指数也节节攀高。
    如同上一次的轮回，周亦南和纪文宇看着它的价格逼近涨停线。
    周亦南低声念念有词：“这不科学，竟然又要涨停了。”
    纪文宇只是看着股价，现在是六十二块。经过这么多次涨停，仍有游资进场博杀。那些做超短线的操盘手看起来对这支股票给予很大希望。他想到昨天杨小曼提到的拐点六十四块。依据现在的情形，势必又要达到涨停线。
    此时的客户大厅又一次陷入狂欢的海洋。让股民们魂牵梦绕，热血沸腾的大盘行情正上演着登天记。即使隔着薄薄的木门也能隐隐听到喧嚣声。
    他将目光投向那个敢在他面前预言股价的女孩，她正平静地看着电脑上的行情。完全没有因为价格上涨而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突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外行而又幼稚的提问。谁曾想一个多月后，她已经进化为将股票掌控的操盘手。
    就在这思考的瞬间，亿安科技再次到冲到了六十四块，而现在距离上午大盘结束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他坐在那，没有任何举动。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心头弥漫的是淡淡的失落。他又看了一眼杨小曼，她正慢慢转动着扶手转椅，镇静地神态上发生了变化。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嘴唇微翘，甜美地笑着。她是该开心，因为她又向着预言前进一步。
    身边的人突然有了举动。他察觉到妹妹正紧紧握住双拳，从凳子上跳起来。
    纪文心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以前哥哥反复提到心不受外物所动见鬼去吧！端正淑女见鬼去吧！她只想痛痛快快嚎一嗓子。
    她看见转椅上的杨小曼微笑地站起身来。她的身体已经快于想法，冲上前狠狠抱住自己的朋友。
    之前几周，待在大户室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曾经因为股价上涨而放松，曾经因为股价下跌而焦虑，曾经因为涨停而欣喜，曾经因为套牢而苦闷，如今全部化为一句话：我们成功了！
    “这次真得成功了！”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用力用手臂框住怀中的身体，“太好了！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是的，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杨小曼也用力环紧自己的朋友，“文心，谢谢你，相信我。”
    纪文心热泪盈眶中带着些许恍惚，这个拥抱着的朋友，明明真正交往的时间才两个多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好像与杨小曼已经做了好长好长的朋友，长得她愿意相信她，也几乎想不起之前的事情。
    她晕红了脸，眉眼间神采飞扬，轻轻一锤杨小曼的肩膀：“说什么啊，还是不是朋友啊！”
    杨小曼后退半步，此刻放任着自己的心情激荡。
    她端详了一下，这个给自己带来将来的女孩，举起一只手伸向纪文心：“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只手掌在空中清脆地击打在一起。
    周亦南推了推身边的纪文宇，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老纪，承认吧，我们都老了，冲劲和热情都赶不上现在的年轻人。”
    纪文宇看着充满干劲的两个女孩，心中的失落慢慢淡去。文心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和杨小曼之间的相互影响，只能随她去了。他现在更多的兴趣是那个赌注，下午亿安科技的走势，会怎么走，是保持还是下跌。
    两个女孩庆祝完后，杨小曼走到纪文宇面前，伸出手：“谢谢你给我的支持。”
    “恭喜你。”纪文宇恢复了平静，“这是你做出正确判断的回报。”
    杨小曼又转向周亦南：“也谢谢你，不然我的收益没有那么大。”
    周亦南夸张地哈哈一笑：“现在我相信你的软件非常棒，回过头来看，它的走势确实很准，我会向公司里推荐。找个时间签合约吧。”
    纪文心凑了过来：“周大哥，大赢家那么好的软件，价格是不是要酌情提高啊？我和小曼可是活生生的受益者。合约可要老老实实签，我会全程关注！”
    杨小曼悄悄举起大拇指，与纪文心相视一笑：“我相信周先生会给出公道的处理。”
    而后，两人决定将所有的亿安股票清仓。杨小曼还让纪文心给王姐打电话，抓紧上午的时间将股票卖出。
    由于价格略低于涨停价，很快就交割完毕。拿着手中薄薄的存折，她却感到了一丝分量。
    杨小曼粗略地算了一下：暑假初，她六千块进场，如今暑假还有一个星期结束，而她手中的资金已经高达七十万。资金翻了一百倍多。
    难怪很多人指着在股市中以全副身家，博一个未来。然后他们却没看清楚，真正能在股市里赚到大钱的人仍然是庄家。华夏的散户们，牛市跟着喝汤，熊市就只能割肉。
    她占着预知信息的好处，才能跟在庄家后边吃香喝辣。而那些期盼下午能赚多的散户们，则会因为冒进，贪婪而赔近所有家财。然而，让她心里不舒服的是，占绝大因素是因为庄家的恶意操纵，违规违法，让那些接盘的散户市民们栽了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人微财轻，她会有那么一刻冲动去反操纵一把，不为救那些散户，也不为庄家收敛一点，只为让自己心安。
    可是她无能为力。七十万的资金对于几十亿的华夏股市，上亿的亿安股票简直是海洋中的一滴水。
    她得做点什么，所以她和纪文宇又打了一个赌。
    下午，开盘后，亿安科技就跌了两块钱，但是很快又一毛毛重新涨上去，
    纪文宇坐在靠椅上，看着显示屏中，亿安股票的行情。
    它的股价上升的不急不慢，这样的速度能让更多人对它充满信心而跟着入场。甚至，最近的很多报纸上，开始为亿安股票唱赞歌，称亿安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发展态势良好，财务健康的公司，值得投资者关注。
    他对此嗤之以鼻。
    这世上的事，往往缺什么就补什么！
    此时股价已由六十三迈向六十三块五。他的周围的光线突然变暗淡了。一个人的剪影投射到他的周围。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亿安科技的指挥棒。”杨小曼坐在他的旁边，轻声说道，“以及此刻的狂欢，最后的华丽谢幕”
    他没有转头，看着股价在一刻冲到六十三块九。
    接近涨停线，但是股价放慢了升高速度。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三点半。
    再回头看股价，价格停滞了，没到六十四块。
    强弩之末！他突然感到莫名的轻松，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股价的又一次急速转折，大盘的崩塌，他看过不少，却从没有这次那么深刻。
    后来这次被称作黑色星期五。
    “我输了。”他干脆地向杨小曼说道。
    杨小曼听到纪文宇认输，她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感。望着满屏的绿色，她陷入了莫名的心慌。没想到亿安科技的下跌，竟然带累了整个大盘。她仿佛穿透墙壁和地板，看到和听到大厅里无数股民谩骂，哭泣，哀嚎的剪影。
    又有多少人在全国各地的电脑前，捶胸顿足，以及痛哭流涕呢！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亿安科技的庄家。如果说大家都在规则内，那么生死有命输赢在天。可是亿安科技，如果不能坑它一把，她不会安心。
    她看着纪文宇慢慢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消息是，根据大赢家推算，半年内，亿安的股价会突破百元大关。由此推论，这里头有猫腻。我猜：亿安科技恐怕在自己操纵股价。比如，自买自卖，甚至一半以上的股票被他自己所占有。”
    “那么杨小姐打算继续做空亿安股票？”纪文宇轻笑地地看着语出惊人的杨小曼，“你既然都知道庄家的动向，那么这是赚钱的大好机会，就像今天一样。”
    杨小曼脸色变得严肃：“不，今天之后，我在有生之年，再不入股市！进入股市是我赚钱的手段，但并不是最终目的。尤其是知道庄家的恶意手段，我更不想在继续下去。”
    “果然还是个孩子……而且你的消息真是，让人没法取信。”纪文宇说完便沉默不语，他抬手揉了揉鼻梁，像是在消化这骇人的消息，又像是在思索这两难的选择。
    “你可以去信，也可以把它当成是我的胡言乱语。”杨小曼继续补充道：“之前约定的人情，我希望能用在这里。如果你信我的消息，那么在赚够之后，在坑亿安一把，算是替那些栽了股民出口气。”
    纪文宇意味深长地盯着杨小曼良久，终于开腔道：“好。”
 第30章
    当帝都大学校门口的人流变多时，就意味着一个暑假将要结束了。杨小曼和方圆并排站在走廊边，下边的梧桐叶由绿转黄，纷纷飘落之间，学海路上不断有学生带着行李通过。
    方圆双肘搁在金属杆上，双眼迷蒙地看着蓝天：“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这个暑假过得就像做梦一般。”
    她已经收到第一篇的过稿回复，而汇票也将在半个月内寄到。当知道通过的那一刻时，她是欣喜万分的；然后知道不久就能拿到稿费时，她高兴得有些害怕。一个暑假赚回了整个大学的学费，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杨小曼心潮澎湃之余有些懒散，前两天签好了软件过户协议，纪文心发挥了良好的公关作用，以她们股市的表现为资本，硬是将十万元的转让费提高到十五万。现在将借来的本金还回去，扣除股票买卖手续费，在加上她拿了一半的转让费，现在手头上一共有六十六万。
    真是个吉利的数字，她想着，她的目标该了！
    “方圆，还记得暑假前，我说得出去租房住吗？”她开始启动自己的计划。
    方圆想了想：“记得啊，可笑我当时还以为你想要换一个宿舍。”。
    “那我以工作室的名义邀请你一起出去租房。”杨小曼笑嘻嘻地说道，“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创作。然后我们在买属于自己的电脑，也不用在占用唐瑾和赵晋元的电脑。”
    “好啊，就听你的。”方圆经过一个暑假，在某些方面已经养成了依赖杨小曼的习惯。
    “那么明天就去看房。”杨小曼很快做了决定。
    老丁头在上京做了几年的房虫，干的是倒腾房子的生意。一个人，一部手机，一辆车，兼着小广告，营生还不错。现在他就接到一位姑娘的电话，希望在帝都大学附近租一套两居室的房。
    帝都大学附近有很多政府机关和高校，他知道这边的房源大多是机关院内的房改房。他开着小金杯在帝都大学门口停下，很快上来两姑娘，看样子就是里边的大学生。
    现在的大学生很有钱啊！老丁头想着。
    “丁大哥，”瓜子脸的姑娘眉眼弯弯，笑起来很甜，声音也很甜，“你这次推荐的是什么房，我希望能离学校近一点。”
    老丁头一拉车档，吆喝着：“你放心，车程五分钟，你们走路也就一刻钟吧。”
    果然如他所说，车进了临街的一个小型的机关家属聚集点，几排七层家属楼将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楼与楼之间只有简单的冬青绿化带作为点缀。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楼宇之间只有几个老太太拿着蒲扇，坐下树荫下乘凉。
    要看的房在三楼。面积在七十平方米左右，一室两厅。户型方正，坐北朝南，租金为八百。除了没什么家具之外，其它还算好。后来，她们又乘车看了其他两家，不是离学校太远，就是房租贵了，皆不如这户合适。
    方圆商量着问道：“要不，就第一家吧，除了家具要自己添置。”
    老丁头也劝道：“离这不远有座家具城，送货上门，你们考虑考虑吧。”
    最后，她们定下了这户房子。老丁头电话联系了户主，然后等着签合同。在等待的过程中，杨小曼和老丁头闲聊，顺便打探这个时代首都的房价。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双泪流。
    便宜！实在太便宜了。
    按老丁头的说法，上半年，他有一套房子在二环的宝钞胡同，64平米，20万收的，三个月就涨到29万，很快卖了出去。杨小曼算了算，如果放十年后，这房子的价格可以翻十多倍。
    她想到自己揣着那么多钱，现在暂时没到收购粉色女生网时机，不能把这钱给耽误了。俗话说，你不理财，财不理你。要不要先屯一套房子，赚个差价呢。
    一想到这，她便积极地向老丁头问起手边的房源，并把自己的意向放了出去。她的要求不高：地点三，四环内，房价不超过四十万，周边环境不能脏乱差。老丁头记下她的要求，并留了电话号码。
    这时杨小曼才发现，现在最紧要的是去买个手机啊，不然人都联系不上。
    这时，房主带着合同上门了。见到是两个干净漂亮的姑娘，面上不由带出和蔼笑容。双方约定先定半年的租，每月房租包水电，当然，网络得自己拉线。
    回去的路上，方圆小声问道：“你真要买房子了？股市真这么赚钱啊。”
    杨小曼不放过任何一个鼓励方圆的机会：“相信我，只要你坚持写文，我保证你毕业前也能在首都买房！”
    老丁头呵呵笑着：“不愧是大学生啊，买房记得找我老丁头。”
    下午，两人分头行动。方圆去家具城看客厅和厨房所需的家具，杨小曼则去电脑城搞定电脑和买手机。
    杨小曼搭上了去往上关村的地铁。这个时代的上关村乃至以后都是华夏重要的电子科技中心之一。由于刚被国家批复加快建设上关村科技园区，她所到之地处处是工地。
    一进电脑城，她便被热情的导购给围了个正着。大约看她是个年轻女孩，大多数导购认为她不懂电脑，开始对她进行各种天花乱坠的性能吹嘘和高昂价格推介。她接着尿遁，好不容易挣脱了围堵。连拐好几个弯，直到她看到一个熟人的身影，才停下脚步。
    “赵晋元！”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好吧，我刚回来，被一哥们叫来装机。”赵晋元傻笑说道，“怎么你一个人来这里？”
    杨小曼眼前一亮，有门！
    “我和方圆也要装电脑。所以我先过来看看。”
    赵晋元立刻大包大揽：“那一块吧，电脑多了好拿折扣。”
    坐在狭小的店铺里，满地都是开膛破肚的机箱和各种拆封的配件。赵晋元展现了八卦男的伶牙俐齿，将配置单改了又改，价格压了又压。直到店家表示只赚了一个风扇钱为止，他们才开始调货配机。
    “怎么想起自己买电脑？”成功完成任务的赵晋元，坐在小圆桌旁，语气带着踌躇，“我听说方圆家好像不怎么宽裕。你们要用电脑就接着用，我和唐瑾都没问题。”
    杨小曼俏皮一笑：“你的消息是老黄历了。方圆现在可是属于高薪的人士。”
    赵晋元恍然大悟：“她过稿了？上次还听她说只是寄去没有回信。”
    杨小曼顿觉奇怪，这两人怎么比她想象得要熟啊！
    “暑假，你不是和唐瑾去集训比赛了？怎么对学校的事情这么了如指掌啊。”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赵晋元一拍大腿：“说起来你暑假很忙啊！我们打了几次机房的电话，都是方圆接电话。对了对了，股票软件好用吗？有用吗？有bug要反馈啊，我还可以进行调试，毕竟之前都没有试用。”
    说道软件，杨小曼心里一动，是得感谢他们，毕竟软件卖了十五万。虽然他们之前因为唐瑾的关系并不愿意提钱，但是应承了的分红是一定要做到的。她欠他们很多，情谊无价，知识有价。
    想到这，她便微笑道：“说起来，要谢谢你们帮忙做软件，我要给你们包红包！你们比赛回来，还没开接风宴吧，那么就让我来请！”
 第31章
    赵晋元帮着她一起将电脑搬到电脑城外，然后租了一辆出租汽车，两人三台电脑一起先去了出租房。
    路上，赵晋元和她闲聊的同时，拐着弯问着方圆的情况。杨小曼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和他有说有笑。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味了，这话里话外都带着方圆，这小子难道对方圆有意思？
    一般来说，好朋友的感情生活，能不主动参与最好。但是考虑到方圆的特殊情况，她也弄不清方圆到底对陈浩洋是一时迷恋，还是非君不嫁。最后她决定先观察观察。
    赵晋元先下车，就看见一辆家具城的小卡车。一个工人和二年级陈浩洋正在往下搬床具。满头大汗的陈浩洋一看见赵晋元赶紧大嗓门叫道：“师弟，快来帮把手。”
    赵晋元赶紧上前，接住一角，三人合力上了楼梯间。
    杨小曼付了车钱，才将电脑拖下车。当她看到陈浩洋也在，简直大吃一惊！真是哪都能遇见他。随即，她皱起眉头，难道方圆已经主动告白了，但她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依方圆的性子，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只会事后脸红羞涩，当面各种扭捏和默默付出。
    三步并两步，她先上楼，正好撞上下楼帮东西的三人。
    陈浩洋的表情也很奇怪，随后他很快热情地打着招呼：“我们很有缘分，在这里都碰上了。原来你和方圆也是朋友。”
    她笑了笑，道了谢，便去找方圆。
    房间里，方圆忙得像陀螺，拿着杨小曼给的清单和家具城的出货单一样样清点。
    杨小曼拉了一张转椅坐下，盯着方圆好一会，见她满面春光，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赵晋元不会迟一步吧，一想到这，她便直截了当：“你向他告白了？”
    哐当一声！
    方圆失手将手中的塑料盆打翻在地。
    杨小曼的心也悬在了半空中。
    她红着脸，细声说道：“哪有这回事，你，你别瞎说。”
    原来还没捅破那层玻璃纸呢，还好还好！
    杨小曼收回悬着的心：“那他怎么在这里帮忙？”
    方圆笑的满脸灿烂：“其实，我觉得他应该也有点意思。我碰上他，他就跟来帮忙了。”
    杨小曼的心又被抽紧了，姑娘你可别想太多！
    她赶紧连声并强调：“方圆，我觉得吧，陈浩洋是个热心肠的同学。对谁都帮忙，对谁都很热情！”
    方圆一听，整个人就陷入愁云惨雾之中：“你也觉得我自作多情吗？哎，我也觉得配不上他。陈浩洋那么受欢迎，我，我就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他。”
    杨小曼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画风转得略快啊。姑娘你省省心，擦亮眼，还有更多好男人可选择啊。
    算了，让她这么误会，好过莽撞告白。
    很快，在三位男士的帮助下，所有的东西都被搬了上来。
    一口水都没喝，他们就告辞离开。
    赵晋元和陈浩洋两人都报名参加过学校的集训队，然后一起听过两周的课，后来陈浩洋在第一次测试中被淘汰，所以两人还算熟络。
    从狭窄的楼梯间走出来，陈浩洋便大方揽住赵晋元肩膀：“走，师兄请客，去吃饭。”
    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一碟盐水凤爪，一碟卤牛肉，一碟花生米，几瓶啤酒，陈浩洋就喝上了。两人先是聊学院，竞赛，最后转到女人身上。
    陈浩洋拿着第三瓶啤酒，对着瓶口就喝：“师弟，想追杨小曼那妞？眼光还行，我们学院说得上数，算上等。”
    赵晋元含着啤酒咳上了：“没，不是的。大家是朋友，帮个忙
    “别，别，大家都懂。”陈浩洋有些大舌头，“不过你放心，我没看上她。虽然脸蛋不错，可是屁股不大，不会生娃啊。你们一年级美女质量都不错，那个什么心，也是可以。就是身体弱了点。不过先恋爱嘛。虽然广撒网重要，但是还是要看准了重点捕捞。”
    赵晋元顿时黑了脸，他非常不习惯这种赤！裸！裸讨论女性的话题，即使是男生夜话卧谈涉及到这方面，他也是一听而过，不去参与。
    陈浩洋仿佛没看到赵晋元的表情，他先是对着啤酒小姐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嘲笑道：“老弟，看你就是个雏。要说专业我不如你，但是泡妞你就大大不如我了。首先脸皮要厚，在我面前都这样，怎么去追，去泡。打个比方，今天的那个纯情妞方圆，一看就是羞答答倒贴的货，你得吊着她，让她自己送上门。”
    哐当……
    “你说得太过分了！”
    赵晋元摔了杯子，再也坐不下，直接站起身吼道。
    他不是没听过比这更无耻肮脏的下流话。可是当这些话和那个温柔语气的方圆联系起来时，他从心底涌起了深深的厌恶感，就像刚刚吃进去的青菜夹着菜青虫那般恶心。
    陈浩洋一口喝净瓶中的酒，满嘴喷着酒气：“小子，原来你喜欢她啊！想跟我抢女人，你还嫩了点。还有你站起来是什么意思。”
    赵晋元很少喝酒，刚刚只喝下一杯啤酒。那少量的酒精开始在他身体里肆虐，让他全身火烧火燎起来，也让他冲动起来。
    “不想干嘛，就是想让你闭嘴！”
    他嗤笑着，站起身，斜眼看了一会人，便突然用力连推赵晋元几把，然后手脚并用，一顿猛打。
    饭馆里的人惊叫起来，很快有人上来拉架。
    赵晋元没想到他会动手。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手一脚。他奋起反抗，奈何已处于下风。
    被人扶起来来时，他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眯着肿起的眼皮，看着离他几米远，陈浩洋乌青的颧骨，他心里才舒坦一点。
    陈浩洋还在发着酒疯，也许是借机发疯，口里各种粗言秽语。
    赵晋元冷静下来，他抬起手背，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刚才跌倒时好像被咬破了。环视周围，吃饭的桌子没被掀翻，只有两张凳子东倒西歪在一旁。
    他掏出钱，递给老板，然后一瘸一拐朝学校走去。
    回到机房，慢慢挪到编程室，他看见里边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多月前，方圆利落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说道：桌子下边和床底下没有清理呢，都能长草了。
    他下意识对着空气嘟囔：“你别和我妈一样说话行吗”
    说完他便僵在原地，然后讪笑着倒在下铺的席子上。
    木板膈应着他的痛处，让他呲牙咧嘴。最后不得不将手臂搁在额头下，挡住窗外的夕阳，以免酸痛的双眼流进汗水。
    “赵晋元，你在里面吗？”门外响起唐瑾的声音。
    他移动脑袋，窗外天色变得暗沉，大概要下雨了。
    他一点也不想动。浑身懒懒的，第一次为喜欢的女孩打架，好似用完所有的力气。
    细碎的金属撞击声，以及钥匙在缩孔转动的声音。
    啪
    灯亮了。
    唐瑾终于看清楚，赵晋元挺尸般，躺在床上。
    他大步走到床前，审视着赵晋元凌乱的衣物和有些肿胀的脸。
    “怎么回事，跟谁打架了。”
    “没啥事，就是和大二的陈浩洋喝点酒切磋切磋。”
    唐瑾皱起眉，一手抓住赵晋元的肩膀推过去，要看他的伤处。
    冷不防赵晋元痛叫起来：“用那么大力干嘛！我不是你的对手。痛死了！”
    他将赵晋元衣服推至肩胛骨处，然后拿出活络油开始推拿：“你就嘴硬吧，我叫你去学散打，你怎么不和我切磋啊。”
    他的手一推一放都含着力道，但是赵晋元仍被蹂！躏地嗷嗷直叫。
    赵晋元终于含混说道：“那小子嘴真臭，将方圆，杨小曼说了个遍，还想打她们的主意，我不是听不过去么！”
    唐瑾手未停，难得赞赏一句：“算你有点热血。不过讲点方法啊，陈浩洋应该以前经常打架，看这地方选的都很精准。还算知道收敛，只是要教训你。”
    赵晋元无名火起：“你哪边的，帮谁说话这是。”
    “当然是帮你啊。”
    唐瑾收拾完，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祁哥。我是唐瑾。”
    电话那头传来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很快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唐少爷，稀客啊。”
    “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他叫陈浩洋，好像与四环北街有些牵扯。我的几个朋友被他骚扰。”
    “没问题，我叫小勇去给他个教训。”
    打完电话，唐瑾凝视着渐黑的夜幕。天气闷热，而他的心情如同那下不来的雨始终没得到释放。
    找人帮忙除了为赵晋元出了一口气，也是帮他自己出一口气。
    想起赵晋元的事情，听到他转述的内容，他心底无名火也蹭蹭往上冒。
    陈浩洋的花名在男生中早已暗暗流传，此人喜欢追女孩，碰上中意的就死缠烂打弄到手，完了还能采取各种方式平静分手。如今陈浩洋又将手伸向他的朋友。
    还在用粗俗的语言议论杨小曼！
    作为他的朋友，不能这样被侮辱！
    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在唐瑾的胸口，他决定明天上午去找杨小曼。
 第32章
    杨小曼收拾完屋子，用刚买回来的手机联系老丁头，让他有房就直接打这个电话。结果她意外得知，老丁头收了一套四合院！那户人家赶着移民，正压价急卖。一问情况，四合院两百多点平方不算大，地点四环算郊区，所以包了差价在内四十万。
    这种好事从天而降，让她有些激动，要知道，几年后的国家政策，四合院卖都不给卖。如今碰上了，必须去看看才甘心啊。她立刻答应老丁头明天去看看情况。
    然后，她接着给纪文心通电话。
    “文心，这是我的新电话号码。”
    “太好了，下次找你就方便了。新房子怎样，我得找个时间来看。”
    “欢迎领导，参观指导。”
    纪文心在床上打了个滚：“给你说个笑话。还记得几次碰上的陈浩洋吗？”
    “当然记得！”杨小曼随口答道，上午还见了面呢，“怎么了？”
    “昨晚上，不知是凑巧还是他从哪打听到，我在绮丽酒吧玩。碰上一块喝了点酒，然后他拉我去外边告白。”纪文心停下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呢！”杨小曼表示这个消息太惊悚，“你怎么说？”
    “然后啊，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哥来接我了。”
    杨小曼一直觉得纪文宇其实是个妹控！像她这样的同性朋友都会被翻来覆去各种审查。
    想到这，杨小曼想给陈浩洋点个蜡。
    不过莫名而生的愉悦感是怎么回事！
    她最后追问了一句：“你哥不会对你的追求者怎样吧。”
    “大概会调查一下，不过高中所有对我告白过的男生都没有后续了。现在想起来，人生还是寂寞如雪啊！”
    他揉了揉被拳头砸痛的颧骨，骂骂咧咧出了小酒店。赵晋元那小子敢窥欲他看中的女人，不找人教训一顿，他就把姓倒过来写。
    北街在隔着两条街的巷子里。
    陈浩洋摇摇摆摆扶着墙，慢慢走着，就是一阵尿急。
    他缓慢转着头，四处打探，然后挪到巷子转角处，掏出东西就是一阵宣泄。
    正在痛快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小子！”
    “别碰！没看尿着吗？”他头也不回，赶紧着。
    他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肋骨下散发出来，整个身体腾空被巨力打飞在地。来不及呻！吟，他的胸口就被人踩住，肺部像被堵个正在，一点气也出不来。
    一双狠戾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阴深深望着他。
    “小子，教你个乖。纪家大小姐也是你肖想的吗！聪明的，躲一边，别再去骚扰。”
    一口浓重的唾沫喷在他的脸庞一侧，然后钉鞋底打着石板路，清脆的声音一点点消失在巷子口。
    冷汗爬满了全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弯成了虾米状。
    他勉强爬到墙边，扶着站起来，满脸都是抑制疼痛的痉挛。
    “竟敢小看我，我看中的女人……等我找到九哥……”
    最后，他被巡街的伍子发现，半搀扶去了九哥那。
    见面就被九哥劈头盖脸一顿抱怨：“你搞女人也看看，能搞不能搞啊！人都上门警告到我这里。”
    九哥以前跟他关系不错，这次难得发火。他萎着身体，只能称是。
    尽管明白现在形势比人强，但是他心里堵着那口气没地方发泄，一个女人不让搞，那其他女人总行了吧，明天就把那个眼睛时不时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收来用。
    第二天上午，杨小曼接到老丁头电话，坐着他的金杯去看四合院。
    小面包从大同路走到底，停在了花鱼胡同前。狭长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底，巷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个捏面人和糖人的小贩。
    老丁头在前边带路，边走边说：“四合院位置不错，进去几百米就到。”
    她跟在后边，雕花石栏一路看过去，最后停在了一翘檐木门前。
    老丁头掏出钥匙开锁，推开两扇红漆门，迎面是石质的影壁。底下一排黄色的小翠菊开得正艳。
    “随便看看。”老丁头立刻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呵呵笑着。
    杨小曼绕过影壁，前院内有一架藤萝，生的很好，枝蔓盘绕，黄叶飘落。院子正面是大厅，虽然门锁了，但是能看到一门二窗，围着精细的砖雕。她用手拂过去，上面的动物装饰栩栩如生。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大厅房梁上部均有木棂花窗。沿着走廊，回看前院，上午的阳光将每一处，每一地都照的通透。她闭上眼，静静呼吸，感受着空气中，涌动着的历史的味道。
    她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她想，买下它。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杨小曼以地点较偏，房屋管理不够好，将价格压低了一万元。因为时间是周末，双方约定下周付款和房产交割。
    回去的路上，老丁头问起她房子怎么处理，是自己住，还是放着。并建议如果放着不如租出去。四合院是木制，如果长久没人住会很快破败下去。
    杨小曼考虑到现在资金有限，根本不能做改造，而不做改造，她也不会住进去，于是托给老丁头租出去。
    回到住处，杨小曼发现屋子收拾了大部分，不由感叹方圆确实是贤妻良母的料，和她同住都少了不少家务活。
    此刻的方圆回学校拿东西，从宿舍出来就被一人拦住了。
    一个陌生的男生递给她一个包裹，声称自己是陈浩洋的舍友。
    方圆将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淡紫色的水晶耳环，被明亮的光线一照，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盒子最下面附带着香水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她的生日在两周后，陈浩洋怎么会提早送来，而且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方圆心头一暖，脸颊也染上淡淡红晕。
    “陈浩洋，怎么会叫你送过来，他还说了什么？”她羞涩咬住唇，仿佛吐出他的名字都会心思摇曳。
    那位舍友一脸暧昧：“他昨天受伤在医院，怕赶不上你的生日，所以叫我送过来。”
    “受伤！”方圆震惊地反问，“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没问清楚，你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方圆一时手足无措，在舍友的提醒下，将东西又放回宿舍。然后搭上公共汽车，赶往医院。
    陈浩洋躺在病床上。他的伤痛处经过检查大部分是皮下软组织挫伤，唯一麻烦的是一根肋骨有裂纹。医生给他套了个胸带，叫他多休息。他望着天花板琢磨着，待会遇见方圆该怎么捅破那层关系，直中准心。
    门被推开，气喘吁吁的方圆，看见陈浩洋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突然觉得心口某个位置又酸又疼。
    她轻轻走过去，把在楼下买的苹果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你来了。”陈浩洋看见她，露出欣喜地目光，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
    方圆连忙按住他，“别，别，你躺着，万一又伤了怎么办！”
    陈浩洋趁势用手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方圆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她轻轻挣扎了一会，看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只得作罢，任由他紧紧包裹着。
    她坐在床边，小心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他轻轻叹口气：“和赵晋元喝了点小酒，产生了误会，于是动手了。但是我不怪他。因为他，我知道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啊！”方圆惊呼出声，“不可能！赵晋元不是会打架的人啊！”
    见她这么了解赵晋元，陈浩洋心里一沉，随即转移话题：“所以说是误会，你也不要怪他。其实我很庆幸：因为他让我发现，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第33章
    方圆被陈浩洋拉住手时，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他真正说出口后，她才知道被甜言蜜语击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如同上好的蜜糖流入心底。
    她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微垂着头，慢慢体会这一刻的甜蜜和美妙。等到擂鼓般的心跳平稳下来，才起身去削苹果。
    将苹果细细去了皮，又看着陈浩洋吃完。两人随意闲聊了一下学校的事情，方圆便告辞回家。
    迈着轻快的脚步，方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最近的好事都集中一起，不但有好朋友帮她找到了好的谋生方式，爱情方面也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回应。随便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将来的日子幸福极了。
    回到住处，将近中午。
    杨小曼正在煮面条，看见方圆回来，就搭话道：“宿舍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方圆套上围裙，麻利的开始洗菜，切菜：“没呢。我去医院看望陈浩洋。”
    杨小曼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掉地上：“怎么进医院了！”
    她的心底如锅中的沸水翻腾不已。纪文心哥哥的动作也忒快了一点，昨晚才听说这事，今天就进了医院。得通知纪文心，让她知道后续。
    “他说和赵晋元产生了误会，都喝了酒，就动手了。”方圆有些忧虑地说道，“早知道，就该介绍他们认识成为朋友。这样就不会产生误会了。”
    正准备离开厨房的杨小曼停住脚，以为自己听错了：“和赵晋元打架，你没听错吧！”
    “我向他确认过了，你说我要不要和赵晋元谈谈。”
    听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消息，她突然有些烦躁。赵晋元居然也会为爱打架，像他那单薄的身材，打起架来，只有被揍的份吧！如果方圆还替陈浩洋说话，估计他就伤身又伤心了。
    “别，别。我去问问唐瑾，说起来好久没看到他们，还说要为他们接风呢。”杨小曼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你觉得赵晋元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人。”方圆停下手中的活，认真答道，“所以，我希望他们能成为好朋友。”
    “你就从没考虑过他？比如超出朋友之间的关系？多一个选择，不要吊死在陈浩洋一颗树上。”
    方圆先是讶异地看着她，然后甜蜜一笑，：“怎么可能。有时我觉得赵晋元，就像一个逗我开心的小弟弟。”
    看成弟弟！其实方圆只比赵晋元大一岁。对于方圆这样长姐的性格，杨小曼又想起赵晋元白嫩的脸蛋，不由为他点个蜡。
    她也考虑过，要不要把纪文心被陈浩洋告白的事情说出来。好让方圆对陈浩洋彻底死心。但是，又想到这事关系到纪文心家里的私事，还是先知会了纪文心，在来说服方圆。反正在她看来，现在的方圆也只是暗恋状态。
    下午，她抽时间去学校寻找唐瑾他们，只得到了学校选拔队再次出去集训的消息，一个星期后才有可能回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过了一个暑假，竟然把唐瑾的电话号码弄丢了。她只能把手机号码留给机房，请他们转给唐瑾。
    陈浩洋第三天下午就离开医院。
    当他计划要将方圆如何骗上床时，他发现自己又被一群人围在了小巷子里，被推搡至墙角。
    很多手臂在他面前挥舞，响彻至耳的粗言秽语劈头而来。
    他的肋骨现在还隐隐作痛。面对如此险境，他不想刚出了医院，又再一次进去。
    他没有想到纪文心那么狠辣，为了那晚的追求，麻烦找了一次又一次。
    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算他踢到铁板了！
    陈浩洋立刻佝偻着腰装可怜：“各位大哥，之前已经教训过我了，小弟知错，不会再犯了。”
    小勇接到命令只是警告吓唬他。虽然他们不清楚他话里之前的教训是指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对这个泡了很多姑娘的男人进行训斥。很多兄弟连一个婆娘都找不到，他竟然找了一个又一个，简直是男人的公敌！
    小勇用手背拍拍他的脸颊：“看你是个文化人，应该很聪明。好好照顾自己身边的女人，不要去肖想更多！有些女人该不该碰自己多注意。”
    陈浩洋听了心里一凉，这纪文心充大哥为他曾经的女人打抱不平，话里话外的意思，连他现任女朋友都管上了。他思来想去，现在的女朋友，除了一个月前甩掉的那个，就剩前几天对他有意思的方圆。
    方圆是怎么和纪文心扯上关系，以至于纪文心愿意帮她出头。
    他正想着，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膝盖窝，重重的跪在地上。
    “勇哥问你话，竟然敢不答！”
    “勇哥，揍他丫的。”
    他赶紧将头护在手臂弯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含混卑微地回话：“勇哥，我懂了。刚才我深刻反省过了。”
    围着的几个人又肆意嘲笑了一番，才陆续离开。
    陈浩洋双拳握得紧紧地压在了肚子上。他不停颤抖着，全身的冷汗将背部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陷入了既害怕又愤怒中。
    他终于想起，第一次见纪文心是和杨小曼一块。而前几天他又发现杨小曼和方圆住一起。
    是的，一定是杨小曼！
    一定是她将方圆的事情告诉了纪文心！
    这个女人！如此可恶，如此多嘴，他必要报复回去。
    纪文心，她后台硬，他暂时没有办法。但是只要给他抓住机会，只要有一个机会！他一定会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至于方圆，原本他看在她痴心一片和贤妻良母范上还有些怜惜，偶尔做做模范男朋友玩几个月也不打紧。现在他是打心底的厌恶，他的倒霉运一定都是她带来的！
    他狂躁地在原地打转，用力踢着墙壁，撕心裂肺地咆哮，最后，他蹲下身体，抱住自己，对自己说要忍！
    忍着无限的屈辱对自己催眠，不但不能马上翻脸，还得笑脸迎人。因为现在他还斗不过她们。
    最后，他整理了衣物，微红着眼，大步离开小巷。
    晚上九点。网络还未装好，杨小曼关了电脑准备休息，白天收拾房间有些累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看着有点熟悉的号码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唐瑾的号码。
    “喂，唐瑾，好久不见。”她抢先用欢快的语调问候。
    “好久不见，他们说你有事情联系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集训很辛苦吧，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接风。”她怕他拒绝，赶紧叮嘱，“别说没空啊，叫上赵晋元，李泰东。我要感谢他们。真的，不可以拒绝，我不听任何拒绝理由。”
    “好。你，最近还好？”
    “我很好，上次的软件卖了十五万。”她把这个事情告诉唐瑾，并征求他的意见，毕竟软件几乎是他找人和一手包办。
    “嗯？”
    “听我说。我将一半钱分给了纪文心，这是事前约定，她帮忙拉了证劵公司的线。然后我想剩下的钱平均分给赵晋元和李泰东作为红包。这个软件对于我来说，帮了大忙。情义无价，知识有价。我会一直记得这件事。所以请你帮忙向他们解释一下。”
    良久，话筒里才响起他的声音，“你自己不要这钱？你不是一直在攒钱？”
    “因为软件的原因，我从股票那里赚到了足够的钱啦。所以真心感谢你们的帮忙。”
    “不用太感激，就是随手做的东西。我会帮你向他们说明。”他轻轻哼了一声。
    杨小曼轻轻一笑：“最后，我也要送你一个特殊的红包。请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好。”他的声音变得轻松，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应该是高兴的。
    “赵晋元伤没事吧？”
    “你知道了？他皮外伤，现在又活蹦乱跳了。”
    “好的，没其他事了，下回联系你。”
    电话被挂断了，杨小曼倒在床上，感觉轻松了不少。
    接风宴，要好好计划才行，她抱着手机一会就睡着了。
    手机的指示灯，突然一明一暗闪动起来了，一条未打开的短信显示着：晚安，好梦，期待你的礼物。
 第34章
    第二天上午。
    杨小曼订好接风宴的房间,然后敲开了方圆的门。
    方圆正穿着棉质睡衣在试耳环,紫色的水晶在灯光下划出耀眼的光彩。
    杨小曼一看,笑道：“什么时候买的，很好看。”
    方圆神神秘秘笑了笑：“真的吗？”
    杨小曼捡了张凳子坐下来：“下个星期五有时间吗？我想把接风宴定在晚上。我叫上纪文心，为唐瑾他们庆祝庆祝。”
    方圆一听,露出为难神色，吞吞吐吐说道：“时间能不能换。那天我有事。”
    “如果推迟一天，正好是你生日,这不太好吧，你有什么庆祝活动？”杨小曼见状,开始回忆最近的日历，“再迟一周，就要国庆七天假了。哪有时间聚一块。”
    方圆也为难了：“其实周五到周天,我都没空。因为答应别人的邀约。要不，接风宴照常，我送礼物给他们，算是一点小心意。”
    “邀约！”杨小曼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联系到周六方圆的生日，她隐隐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方圆见瞒不过，脸颊腾起了淡淡的红晕：“陈浩洋他说，喜欢我，想和我一起过生日。”
    她被这消息怔在原地。这也太快了吧！难怪说情敌是感情的催化剂，才刚为爱打完架，就互通款曲。而且陈浩洋并不是一个好对象，那边才跟纪文心告白过，转头又向方圆求爱。不行，绝对不行！她必须阻止方圆。
    “方圆，我想说句真心话，就是陈浩洋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她绞尽脑汁，怎么把话说得圆满，“他在外边可能做了很多糟心的事情，你不知道。然后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方圆坐在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小曼，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因为浩洋都向我坦白了。不如我们彼此对照看看是不是一样？”
    她只觉得牙酸，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昵了！
    “好吧，他坦白什么了？”
    方圆微微一笑。那一刻，杨小曼仿佛看到她满眼都是慈爱的光芒。
    “他说，自己有很多臭毛病，与我的很多朋友产生了误会。比如文心，那天和朋友去酒吧喝酒，被怂恿打赌，结果对象竟然是文心。再比如赵晋元，喝酒乱说话，结果还冲动打架。他跟我说以后要改，还让我监督。本来接风宴，他也提到要过来跟他们道歉，我想了想，不太好，万一扰了大家高兴的气氛就糟了。还是等我去慢慢沟通了，在挑个专门的时间坐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他说的只是一面之词。难道你不想听听其他当事人的说法。我觉得更客观。”杨小曼继续劝道。
    方圆起身拿了一本言情小说过来：“我希望能像她一样。”
    杨小曼狐疑地翻开书，快速阅读起来。故事说的是一个黑帮老大，无恶不作，后来遇上纯情善良的女主被感化，回头是岸。
    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让方圆写言情是为了兴趣爱好，为了贴补家用，可不是拿来做人生指导。
    “方圆，你要搞清楚。这是小说，是美好的幻想，但是，它不是现实！”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现实。我不是女主角，陈浩洋也不是恶到极点的黑帮老大。我如果能督促他改掉一点点，我觉得就达到目的了。”方圆瞬间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小曼，我知道你可能对他有意见，但是我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改过的时间。”
    她立刻闭嘴了。
    当一个女人下决心要去改变一个男人，就说明她已经相当投入。怀疑这件事情，就是怀疑她作为女人的能力。
    沉默良久，杨小曼叹了口气：“总之，你和他出去，你自己小心一点，学会保护自己。”
    方圆变得很严肃：“小曼，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是一个保守的女孩。我的第一次会留给新婚丈夫。如果他不尊重我，那就说明他在骗我。所以，我会每天晚上回到这里过夜。”
    杨小曼只能祝福：“那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礼物后补。”
    方圆轻拍她的肩膀：“不要这么愁眉苦脸，说件你关心的事情。粉色女生网要举行小型网友聚会。主要邀请了论坛和网站的管理人员，听说站长也要参加。”
    杨小曼又惊又喜，站起来又坐回去：“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真是好消息，她可以通过这次聚会认识粉色女生网的站长了。
    “就定在国庆后的第四天，地点是临海市。”方圆看见杨小曼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去？只是邀请管理人员啊。”
    杨小曼一副狗腿状：“我作为版主的家属去行不行啊”
    “行啊！家属，快去搞定火车票。”
    九九年是实施国庆黄金周的第一年，全国百姓的旅游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所以买上节日期间的火车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年头高铁还在构想中，普通火车还没有提速，从首都到妈祖省的临海市足足要两天一夜。杨小曼不是没想过买飞机票，但是考虑到方圆的经济承受能力，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火车硬卧。
    趁着下午没课，杨小曼跑到学校附近的火车票代销点。卖票员傲娇地表示，直达临海的卧铺票没了，黄金周的票烫手得很！硬座赶紧，不然隔天也没了。
    两天一夜的旅程没卧铺这是要让她去撞墙么！
    她头疼地将目光投向墙上的列车时刻表。密密麻麻的站点和车次，突然让她产生一个灵感。上一世她看过一条新闻，春运期间，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孩子，辗转几个省，转车回家过年。那么她找一个中间站，转一次，这样买票应该会容易一点。到时也相当于去了两个地方旅游。
    拿定主意，晚上和方圆商量。方圆也很有兴趣，翻出地图，决心要找个山水秀美的地方作中转。最后她拿出一本旅游手册，指着江南地带的百湖群：“这一趟，一定要把湖和海都看到！”
    时间一晃，一周很快过去，周五就是接风宴的时间。
    自从上次在宜丰轩吃过以后，觉得那里粤菜味道还算正宗，她又通过电话订了房间。
    房间在二楼。一进门就看见洗手间和准备室入口被博古架隔断，八人圆盘桌铺着暗红镶盘边桌布，红绒绣金软椅，厚重的蓝底烫金菜谱放在了玻璃转盘上。
    她坐了一会，纪文心就到了，随后唐瑾一行人就进了包厢。
    赵晋元一进门就开朗大笑：“听说你发大财啦！看这包厢！看这手笔！今天一定要点满汉全席。”
    杨小曼打量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就把菜谱递过去：“没问题。一定管饱管好。”
    “哈哈哈，女士先来。”赵晋元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又放回玻璃转盘上，凑向杨小曼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没看见方圆？她有事？”
    杨小曼从随身包里拿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然后分发给在座的几位男士：“方圆因为有事不能来，所以千方百计叮嘱我一定要把她的心意带到。”
    当轮到赵晋元时，她将略大一点的盒子递过去，压低声音解释道：“方圆说这是特地感谢你借她的电脑。”
    只是电脑吗？拿着礼物，赵晋元有些失落，来之前满满的干劲一下子全没了。
    发还礼物后，杨小曼站起来轻轻喉咙：“各位晚上好，感谢大家能够过来。请大家来的目的一是为了替在座所有的接风。你们集训比赛辛苦了。二来是暑假时，请大家帮忙做的股票软件，让我受益良多，在这里感谢大家。”
    李泰东在下边笑道：“你请我们吃饭，我得谢谢你。”
    杨小曼打趣道：“股票软件做出来以后，我和文心在股票战场上屡战屡胜，直破敌营。所以说是你们的功劳。然后因为软件好，引来了识货人，所以卖出去十五万。”
    “比一般听说的市价高啊！”赵晋元点评道。
    “对啊，这一项是纪文心出了大力！多亏她的能言巧辩。”杨小曼朝纪文心竖起大拇指。
    纪文心举起酒杯，向她微笑示意。
    “好，各位注意啦！接下来是分赃大会。”
    她的话一出口，倒叫两位男士喷了口中的茶，无奈苦笑。
    杨小曼抿嘴一笑：“纪文心承担了原始软件，以及与证劵公司识货人牵线拉桥，和售出服务，所以她占了一半。然后剩下的部分，由李泰东和赵晋元每人均分三万五，最后剩下五千就是今天的晚餐。”
    钱的数额显然超过了他们的预想。之前唐瑾是跟他们提到酬金，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会那么多。
    李泰东推了推眼镜，连连说：“不妥，不妥。太多了。”
    赵晋元看了看唐瑾，有些惊讶：“如果真按出力来算，你漏了唐瑾。他才是主力，他为了这份软件，可是好几天都在熬夜。再说，软件所有功能的点子都是你出的，你自己的份呢，怎么不算进去。不解释清楚，我们不会收钱。”
    “请别拒绝，”杨小曼耐心解释，“唐瑾那份，我会另外准备。鉴于一个女孩的特别心思，就别问清楚了。我自己的酬劳全在股票上。刚才我也说了，我一个新手能在股票上赚钱，离不开软件的帮忙。”
    纪文心豪气一拍桌面：“可不能让你一个出力，我就出五千块酒钱，男同胞们，干脆点。”
    赵晋元又看了看唐瑾，他坐在那稳如泰山，仔细看，嘴角微翘，像是在笑。这么想着，赵晋元打了个哆嗦，不会是为了杨小曼的特殊礼物吧。
    听到纪文心的激将法，他也干脆接受了：“好，这份礼物我接了，大家朋友一场。”
    “以后有事只管说。”李泰东见赵晋元应了，也乐得答应，钱不是坏东西，自己出力也拿的问心无愧。
    见大家都接受了，杨小曼赶紧让人上菜。
    明炉烧鹅，色泽金黄，皮脆肉嫩；清蒸石斑鱼，皮爽肉滑，鲜甜味美；龙虾烩鲍鱼，海鲜荟萃，赏心悦目。各式菜盘入流水般端上席。
    纪文心叫来服务员，让她上红酒：“有什么好的红酒，推荐一下。”
    服务员拿着酒水本子说道：“我们这有拉菲，人头马xo，马爹利，轩尼斯。”
    杨小曼一听要捂脸，这服务水平，显然是把所有洋酒都拿出来推销。
    “你后面三种都是干邑。”唐瑾突然提醒道。
    纪文心拖着腮笑吟吟：“叫个懂行的来吧，别什么贵就推荐什么，好歹知道年份，产地。”
    赵晋元在一旁起哄：“红酒兑雪碧才是潮流，啤酒饮料来一打。”
    “行，记得再来一罐子鲜榨葡萄汁。”纪文心朝着离去的服务员喊道。
    酒足饭饱之余，众人相互告别。杨小曼去总台结账。待一切弄好后，大堂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
    她挽着包推开了旋转门，发现唐瑾正站在饭店门口的冬青树旁。她小跑过去，略带歉意地拿出包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送给你的礼物。”她站定在他面前，“一定等我离开了才能看。”
    一个暑假没见，她看起来更精神，也更可爱了。从她和纪文心的神态中透着的满满成就感，就知道她的暑假过得多么充实，充实到连一个电话没有接过。唐瑾掂量着手中的文件袋，感受到里边轻飘飘的，只能判断是一些纸张。他的心突然重重跳动了一下，不会是……他立刻斥责自己胡思乱想，从他对杨小曼的认知里，她满脑子大概都是自己的目标。
    他将文件袋夹在臂下，然后拿出车钥匙：“我先送你回去。”
    汽车驶入主干道，唐瑾按下cd键，舒曼梦幻曲似流水般，萦绕着整个车厢。
    他转头，便看见杨小曼歪头靠着车窗，双眸微磕，长长的羽睫投下浓密的阴影。车两侧的灯火如龙，明灭不断。斑驳的光影印在她的微翘的鼻梁上，白皙的脸颊上，细腻修长的颈脖上。他将目光调回前方。这一刻，气氛好得让他只想能长久持续下去，舍不得打破；但是他又隐隐感到某种未知的*，他害怕自己再如此好的气氛蛊惑下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
    就在他难以决断之时，那个女孩突然睁开明亮的双眼，满脸带着促狭，“唐瑾，赵晋元打架很厉害吗？”
    唐瑾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他一般不出手，也没这方面经验。”
    “这就奇怪了，”杨小曼像是想起什么，整个人振奋起来，“你看他那瘦弱的模样，挨打后几天就生龙活虎，但是陈浩洋就被揍进了医院。”
    “你怎么知道他进了医院？”唐瑾也很奇怪。依祁哥的脾气和对手下的管束，这种小事也就警告警告，升级不到进医院的程度，“陈浩洋有没有再来骚扰你们？”
    杨小曼无奈说道：“骚扰说不上，倒是升级为可以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谁让他已经成为方圆的男朋友。本来他还想来今天的接风宴，说是来道歉。不过方圆拒绝了。”
    唐瑾脸色微变，他明明让人去警告陈浩洋离开杨小曼她们，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一个情况！中间到底出了什么茬子？
    “你详细说说他进医院是什么时候？”
    杨小曼想了想：“两个星期前的周二？应该是，我那天上午正好去看房，方圆被叫去看他。”
    唐瑾一回忆，正是他打电话找祁哥的第二天，他去找杨小曼未果的时段。不过也说明打人进医院并不是祁哥的人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总之，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就是有些担心方圆。不过现在我不担心了，看起来他已经改邪归正，完全是十八孝男友的架势。哼！如果他辜负方圆，我们就找人揍他，有人会教训他。我大概猜到是谁把他弄进医院。”
    “哦，谁把他弄进医院。”唐瑾注意到她话里的“我们”，不动声色地套话。
    杨小曼语塞，赶紧含混带过：“你看，他到处找人告白，这么随便乱来，肯定会被姑娘的爹娘哥哥教训。”
    “明白了，是纪文心。我知道她哥哥。”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到了，到了。我该下车了。再见！”
    唐瑾目送杨小曼上了楼，才将车内的小灯点着。
    将文件袋打开，首先掉出来的是两张好意影院的电影票。指腹轻轻擦过票的表面，他的内心腾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没想到，他与杨小曼的第一场电影，竟然是她的主动邀请。继续倒里面的东西，接下来的是一份稿纸，上边附着小字条。
    致我最好的朋友：
    这份论文凝结了我对未来计算机产业的一些想法。文笔稚嫩，但却是肺腑之语。希望你到了美国，能在闲暇之余将它与现实相对应。
    他开始查看论文。四页原稿纸不过几千字，既没有按论文的标准格式，也没任何书籍参考。有的只是杨小曼对未来计算机应用的各种遐想。她的主题就如标题所言：“移动终端服务与未来目标人群”
    在她的设想中，未来的移动终端会取代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人们对计算机服务将全部转移到手机上。或者说手机将变成小型电脑。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人类的生活，社交方式也随之发生变化。作为计算机产业人，事业，商机皆来源此。
    她还举了一个实例，网上社区。她认为每个上网的人都有表现*，给他们机会和平台，他们就会如火山爆发般涌现出来。各种评论：对电影，美食，小说，以及更多围绕自身的照片，日记等等。抓住一项，做成平台，优化体验和服务，是今后计算机服务业的本质。
    最后，她结束时，写了一句话：亲爱的朋友，如果你因此而在美国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请记得回来报效祖国。
    唐瑾盯着看了很久，又透过玻璃窗看了看三楼亮着灯的窗口，最后默默将它收进文件袋里。
    即使是到了九月，秋老虎也会时不时拜访一下。
    周六中午，杨小曼趴在床上，看着外边艳阳高照，决定一天都宅在屋子里。
    这时电话铃响，她一看，是纪文心的电话。
    按下接通键，就响起纪文心充满活力的声音：“快下来，我们去逛街。”
    她从窗口一探头，纪文心带着墨镜，穿着吊带和热裤，肩挎大帆布包站在黑色轿车前。
    一想到明天和唐瑾的邀约，以及国庆假期出游，她就立刻打开衣柜。果然应了那句话：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很快她做了决定，将几年后的小清新风格提前使了出来。她将头发编了个麻花辫，换了浅绿色及踝长裙，藤编平底凉鞋下了楼。
    纪文心见她吹了声口哨：“哇，这个风格很有意思，跟波西米亚有点不同。”
    “你今天也很*啊！区别以往的淑女风格。”她毫不示弱回敬道。。
    两人先去了市中心大街的国贸大厦。
    纪文心直奔二十让层的香家礼服定制处。她靠在白色沙发上，让导购小姐拿出现有的成衣礼服。
    杨小曼翻着定制书册，全是上万的价格。她也试了试，既漂亮又合体，果然看了这个才会有赚钱的动力。
    纪文心挑了一件银色露背小礼服。然后做电梯去四楼挑相应的鞋子。
    杨小曼很奇怪：“你的礼服没有提前定制。”
    结果换来了纪文心的诉苦：“因为哥哥的临时决定。本来他的生日打算自家人自己过，结果昨天他说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所以把生日办成小型聚会。我一看，没有新礼服，全是穿过的。只能买现成的礼服。”
    “不知道为什么，以我看言情小说的经验，你哥哥这是要相亲吧！”杨小曼打趣道：“让我临场发挥一下，高富帅和白富美曾经相爱又产生误会，两人分离几年，白富美回来，再见高富帅，旧情复燃，各种炽烈！”
    纪文心古怪的笑出声来：“那个朋友也是高富帅！神棍在预言一把，用你能看见未来的眼睛！”
    “那就是你哥哥要找妹婿了！相亲会为你而开。公主与王子的爱情，暂时没想出新意。”杨小曼耸耸肩答道。她是不想吓坏纪文心纯洁的心灵，譬如高富帅也是可以和高富帅相爱相杀什么的。
    流水街，以专卖各种外国名牌服饰、手表、眼镜等仿冒产品，而中外闻名。当然里面还有很多有特色的饰品和小玩意。而杨小曼则是冲着里面的孤品原单而来。
    见她选了平跟旅行鞋，还看了手拉箱包，纪文心问道：“你这是打算出去玩？”
    “对了，还没跟你说，我和方圆计划国庆去临海市玩。”杨小曼赶紧告诉文心。
    “啊，不早说，不叫上我。”纪文心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我也想去玩。要去海边！”
    杨小曼安慰道：“我们是买火车硬卧，你会受不了吧。”
    “至少也要软卧，火车太慢了！”纪文心说道，“不过就算坐飞机也去不成，哥哥生日在国庆后。”
    逛了一下午的秀水街，纪文心收获了一大包各类特色饰品；杨小曼用她淘宝两黄钻的火眼金睛，硬是从一大堆仿品中挑了一对鞋子，两条连衣裙，两套长衣长裤，一个手拉箱包才作罢。
    好意影院离首都大学只有两站路，周末正热映美国大片《黑客帝国》。虽然是周天下午，仍有不少人进场看电影。
    唐瑾站在《黑客帝国》的大幅海报前，基努·里维斯带着黑超，穿着黑色长款风衣，冷傲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视线。不过在杨小曼眼里，唐瑾并不比他逊色。
    “唐瑾，我没迟到吧。”她穿着杏色长裙，亭亭玉立漫步到他面前。
    唐瑾露出惊艳之色，他抬起腕表，笑了：“你很准时。”
    他将电影票拿出来，然后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如果我没看错，你也没买错票，你决定看得电影是恐怖片《布莱尔女巫》？”
    “是的，没错，我们今天的电影是《布莱尔女巫》。”杨小曼笑嘻嘻宣布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陈浩洋，上辈子他有没有那么渣先不说。
    但是这辈子，因为女主这只蝴蝶的扇动翅膀，人生际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第35章
    《女巫布莱尔》是一部很有意思也很奇特的小成本恐怖电影。它的奇特在于把一部低成本的学生片炒作成超级卖座片。其秘密武器是把虚构的剧情宣传成纪录片,而宣传的手法就是利用了网络病毒营销。
    首先片方在电影上映前,就开设了一个网站,把女巫杀人的传闻当成新闻噱头进行传播，吸引网友参与讨论。人气累积到一定量，就就实时在放出电影的图片和花絮。当电影真正上映时,参与到其中的网友，抱着极大的兴趣观看这部关注已久的片子。美国票房连续两周亚军，而利用网络的宣传手法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但是,没有参与到网络互动中的唐瑾和杨小曼来说，看它不在是享受而是煎熬。电影全部采用手提摄影机拍摄而成,镜头乱动、画面失焦等技术上不合格的画面比比皆是，看到一半产生了晕车呕吐之感。
    看到一半时间，两人落荒而逃。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休息一下。”杨小曼挺不好意思，这也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碰上，不是因为恐惧而恶心，而是电影技术而恶心的恐怖电影。
    唐瑾揉了揉太阳穴，诙谐安慰道：“从来不晕车，终于体会到了。这将成为我看电影以来，体验最深刻的一次。”
    “哈哈哈哈，”杨小曼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挺荣幸。”
    中岛咖啡厅就在电影院的隔壁，装饰清新淡雅。两人挑了临街窗户的座位，点了咖啡和各式精美点心。座位正对着墙上的布谷鸟时钟，下午四点欢快响起，杨小曼寻思着，好像歪打正着。
    唐瑾慢慢用小勺搅动着杯中的褐色液体，让它形成浅浅的漩涡，一圈一圈荡漾着，慢慢竟映出了杨小曼的笑脸。她整个人凑过来，一副你问我，快问我的表情。
    他抬头，见杨小曼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带着期待的神情。内心仿佛也受到感染，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虽然我很高兴你主动请我看电影，但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挑它。”
    杨小曼一副满足的神情，揭开秘密：“我送你的礼物，你看了吧。《女巫布莱尔》就是一个现成的实例。有了它的成功，相信以后所有的电影在播放之前都会进行各种花样翻新的宣传，但是本质离不开病毒式营销。以此类推，以后的商业活动都可以拿来借鉴。这就是网络的力量。”
    “原来这是你请我看电影的目的。可惜，我还以为……”唐瑾一副失望的样子。
    杨小曼霎时闹了一个大红脸，结巴道：“好朋友也可以一起看电影。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唐瑾微笑说道。
    杨小曼突然想起了暑假前的那个请求。她的答案是……
    她变得严肃起来。
    “唐瑾，在我给答案之前，请听作为一位女性朋友的肺腑之言。”她将手搁在桌子上，危襟正坐，“如果你对王雨真没有任何心思，而又尊重一个女人的爱慕之情。请堂堂正正跟她说清楚。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而不要弄一些虚假的东西欺骗她。我相信任何一位有自尊的女性，在知道爱情无望时，会放手。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假扮这件事，迟早会被拆穿。到时她受到伤害，反弹更大。”
    唐瑾没想到，杨小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丝毫没有因为王雨真的陷害行为而贬低她。他回想自己的家庭情况，确实存在着逃避，才会想到这个取巧的办法。
    他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但请听我解释一下。”
    “王雨真的母亲是我的继母。”
    杨小曼没想到听见了这样的回复，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
    不过，唐瑾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的母亲是个性格强硬的人，因为工作和事业与我父亲产生了严重分歧，两人在我八岁时离婚。过了几年，陈姨带着王雨珍与我父亲结婚。她比我大一岁，我们一起长大。”
    继母与继子，狗血大戏？杨小曼轻轻喝口咖啡，继续竖着耳朵听。
    “进入青春期后叛逆了几年，打架斗殴，跑出去混社会，跟父亲的关系僵得很，一度想离家出走找母亲。陈姨是个没主见的人，但是对父亲很温柔，王雨真很受父亲的喜欢。那时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也很好，照顾和孝顺父亲的事情交给陈姨和王雨真就够了。”
    打架，混社会这种非主流的事情，唐瑾也干过！杨小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学霸和小混混这个差太远了吧！
    她上下仔细着唐瑾：白皙整洁的双手曾经拿过水管？干净利落额短碎曾经是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优雅的举止曾经指使呵斥过一群小弟！此时的杨小曼已经脑补突破天际了！
    在她的恍惚中，唐瑾继续说道：“现在和父亲的关系没有好转，而我又计划着出国，说不定还要在外边待上很多年。我想，如果能不伤对他好的人的心就最好。能回避就回避。能不直接面对就不直接面对。但是我没考虑到，这也是一种更严重的伤害。”
    杨小曼回过神来：“你说得没错，我支持你！不过，你纵容王雨真对那些女生的行为，真是不太好。”
    唐瑾无奈道：“高中时期，不懂事。还觉得有人解决那些情书，女生挺方便。大学以后，我就没真正接近过一个女生。”
    杨小曼听了佯怒道：“听你这话，合着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着。”
    唐瑾立刻告饶：“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在其中。”
    “听完之后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还是不赞同你的做法。”杨小曼点评道，“另外，你对自己吸引女生的魅力还是挺有自知之明啊！所以，你让我假扮女朋友，就不担心我会假戏真做。”
    唐瑾一愣。其实，她假戏真做，他也乐见其成。只不过想到自己年底就要出去，两人远距离恋爱，变数太多，便熄了那份遐想。
    他会让这一点点情愫和怦然心动埋在心底。
    他故作嫌弃：“就凭你今天请我看电影这一桩事，就知道你绝不会假戏真做。”
    他实在没料到，杨小曼竟然是这个原因才选了恐怖电影。
    要知道，有笑话流传，恐怖电影是增进情侣关系的最佳媒介，因为看见血腥可怖的镜头，女孩会紧紧拥抱男孩。
    杨小曼向他举起大拇指，眼睛弯的像月牙：“知我者，唐瑾也。”
    唐瑾有一瞬间想对她说，不如他们试试？
    最后，心里泛着酸楚，他还是跟着笑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国庆了。
    杨小曼和方圆的火车票订在了三十号的下午，第二天中午到百湖市。两人托同学代点名，悄悄逃课去了火车站。
    在候车室，杨小曼接到纪文心的电话。
    她走向候车室的尽头，那里稍微安静一些。“喂，文心？我在火车站。”
    “具体哪里，我在火车站广场。”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虑。
    杨小曼有些奇怪，但她还是打趣道：“你还真和我难舍难分啊，都送到这里来了。太客气了！”
    “你快些出来，我有急事找你。”电话就挂了。
    杨小曼纳闷着，她看了看电子显示屏，离上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和方圆交代了一下，离开候车室。
    出了候车大厅，广场上人流如织。杨小曼只得通着电话定位，最后在广场的角落里，找到了纪文心。她的打扮叫杨小曼大吃一惊。戴了顶棒球帽，下边是墨镜。衣服也是她以前从未穿过的运动服，背上背了个大旅行包，一不注意还以为是个逃学的高中生。
    杨小曼笑道：“你这是干嘛，逃难？”
    纪文心拉下墨镜，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杨小曼愣了：“你有票吗？”
    “没有，这不是想着买张站台票，然后跟着你们混上火车，再补票。”纪文心边说边往售票厅走，“我有个初中同学在火车站，我先给她打电话了，叫她帮我联系车长留卧铺位。”
    杨小曼乐了：“你怎么知道这一上车方法，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坐火车。”
    纪文心以怀念的口吻说道：“我小时候跟着父母经常干这个，还被压着个头过检票处，不断遭受检票员的白眼。从此以后，我就讨厌坐火车。”
    她们拿着站台票进了候车室，与方圆见面，也是又惊又喜，三个姑娘便热切讨论起之后的行程。
    时间到点，旅客汇成大潮，通过地下隧道往站台去。她们过了检票出后，远远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狠狠抽了几口烟，便凑到候车室的一角。
    “陈小弟，是三个人过去了，不是你说的两人。”
    陈浩洋慢条斯理收起手中的报纸，站起身：“不用担心，我已经确定其中两人的终点站就是百湖。我们在那截住她们就行了。”
 第36章
    这是一间狭小的木板房,角落里堆积着一些木质的农具和零散的霉变谷粒。空气里充满了灰尘的味道,一道阳光从陈旧木板门缝隙中透了过来,照在杨小曼手腕的绳索上。
    她困难地蠕动身体，一点点倚着墙想坐起来。可是她的腿和手都被捆得紧紧地，每动一下都耗费大量力气。而她的胃随她的动作一抽一缩,饥饿地抗议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悲哀地估计自己已经几个小时点滴未沾；抬头看那射进来光线的的颜色，估计快要傍晚了。
    身旁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纪文心醒了，和她一样,正奋力翻转自己的身体。
    “靠过来一点。”纪文心哑着嗓子小声喊道。
    “等等。”她满头都是汗，拼着吃奶的劲挪了又挪，两人费了很久时间,才勉强靠在一起。
    杨小曼感到纪文心将手拉住自己的手，往她衣服里伸。好一会，她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她陡然兴奋起来，用小手指购进圆环内，然后小心地将长条形金属物拖出来，包在手掌里。
    纪文心轻轻舒了口气：“拿到了？幸好带了瑞士军刀。”
    杨小曼一喜，慢慢抠出里面小刀的部分，开始割绳子。
    “痛死了，这是这么回事？”方圆也醒了，痛苦的□□着，睁开眼睛。
    “小声点，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纪文心没好气说道，“右边点，别割到手。”
    方圆这才清醒过来，她看见杨小曼浑身抖动着，不知在干什么。
    不过她立刻识趣地闭上嘴，不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屋子又小又空，根本找不到趁手的工具。突然，她看见门板间的缝隙一暗，明显光线被挡住了。
    她赶紧小声警示：“有人来了。”
    杨小曼僵在原地，一点点把军刀收回在掌心中。
    像是应着方圆的话，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进来，带上了门。
    不过这一开一合之间，杨小曼清楚地看到外边一片青翠。她的心一沉！这是被运到了哪个山沟沟里了？
    那男人现将她们的行李中的钱包仍在地上，然后拿出里面的两张银行卡，开口说话：“认领自己的银行卡，然后说出密码。”
    杨小曼听到他那标准的首都腔，便知道她们不是被临时打劫，而是早被盯上了。
    纪文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是不是交了钱就可以离开了。破财消灾，我们都懂！”
    那个男人咧出一口大黄牙：“能不能离开，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不说密码，我保证现在你们就有麻烦！”
    他还作势，挽起袖子，将上臂肌肉现了出来。
    纪文心赔笑道：“不用，不用。那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
    “少啰嗦，快点说密码。饿着吧，难道让你们吃饱喝足有力气逃跑？”
    少顷，男人拿走了密码和银行卡，关门离开。
    杨小曼立刻加快动作，终于将塑料尼龙绳割断。她揉了揉被勒得青紫的手腕，然后扶墙站起来。空肚子照成的低血糖险些让她晕眩，她喘息了片刻，才走到纪文心身后，继续割绳子大业。
    一番折腾，三人都自由了。
    可是木门仍是被锁从外面锁紧了。
    方圆跑去那堆杂物中翻找东西。
    纪文心推了推木门，有些摇晃。但是她们不敢用脚踹。如果声音太大，而外面有人的话，就糟糕了！
    又一次仔细查看了木门，杨小曼发现这简陋的木门安装时就不合适，能看到中间的合页。
    她叫来两人一起看：“如果我们用东西把这里拆了。大概能出去。”
    杨小曼先是用瑞士军刀一点点拓开合页部分。然后，方圆终于从那堆农具中翻出一个木制小铲。三人合力将它挤入门缝中，用力一扳，喀拉一声，门朝里倾斜。她们扶着门慢慢靠在了墙边上。
    深深吸了一口外边的空气，杨小曼发现她们正身处一人高土墙围着的小院子里。她快速将周围扫视了一遍，通往外边的门又被锁了。外边连绵不断的绿色小山包看不到边。
    纪文心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十分烦躁：“我们这是被卖进深山沟给人做老婆？早知道，我就留在家里相亲了。至少嫁的人知根知底。”
    杨小曼沉吟半刻：“不会是什么大山，我们下了火车到现在才几个小时，江南省哪来的深山沟，他们要去银行柜员机取钱，所以相信我，这里的一定离城市不远”
    这时，方圆从屋后拖出一条跛脚长木凳，欣喜地叫道：“用这个翻墙！”
    纪文心一看喜笑颜开，夸赞道：“好样的。”
    她们找了石块将木凳垫好，然后一个拉一个翻下了土墙。
    墙外一条被人反复踩踏的土埂，伸向两边。三人面面相觑，往哪边走是个大问题！
    “往哪边走？”纪文心问杨小曼。
    “往哪边走？”方圆也问杨小曼。
    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但是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做判断好吗！
    正在踌躇之际，她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有人过来了。”她警惕的喊道，只觉得这个身影越发熟悉起来。
    方圆一回头，便欣喜地边走边说：“陈浩洋，他来救我们了。”
    杨小曼凝神一看，果然是他。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除非……她的心越来越下落，随时会坠入无底悬崖。
    就这瞬间，方圆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跑动起来：“浩洋，浩洋，我们在这里。”
    纪文心突然抓住杨小曼的手，脸变得煞白：“会不会是他！因为哥哥的事情。”
    杨小曼满脸凝重：“很有可能，见机行事。”
    她们齐齐退了几步。
    方圆跑到半途中，发现杨小曼和纪文心没有跟上来，立刻停下来招呼：“你们怎么了，跑不动了？浩洋来救我们了。”
    杨小曼见机喊道：“方圆，回来，快跑回来。他是绑架我们的人。”
    方圆听到后，不可置信瞪着着走来的陈浩洋：“不可能。浩洋，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你不会的。”
    她退了两步，回头看看杨小曼。一时不知所措。
    杨小曼继续喊道：“如果他要跟过来，为什么不告诉你！如果他来救我们，为什么不早出现！”
    方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泪眼朦胧中，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想清楚这里边的关系。她无意识地又退了两步。
    陈浩洋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温柔地擦着她的眼泪：“别哭，哭得我都心痛了。我当然是来……”
    他眼中的狠戾，言语中的冷意让她不寒而栗，她拔腿就跑。
    可惜她之前体力消耗太大，他几个箭步就将箍住了她的脖子，将她锁在怀里。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低喝道：“别动！我他妈忍你很久了！”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纪文心和杨小曼，他开始盘算，怎么也得把她们拖在这里等着虎哥回来。
    她挣扎了几下，换来的是男人蛮力的钳制和冰凉的刀尖，她绝望的感受着那个体贴的男友就是眼前这个凶性大发的男人。
    他还在威胁着她的朋友：“如果你们两个跑了，我就把她一个人卖了。或者砍掉手脚，我什么都做得出。如果你们抛弃朋友跑掉的话。”
    他又在她脸侧耳语：“看看你那些好朋友，她们没有过来，她们都放弃你了。”
    她的实在太蠢了！她不能害了自己还害了朋友。
    抓住陈浩洋的手腕，她用力咬下去。
    疼痛让陈浩洋手臂一甩，她趁势整个人都扑在了陈浩洋的身上，抱得紧紧的。
    “你们赶紧跑。”她声嘶力竭，然后和陈浩洋厮打起来，“你毁了我对爱情的憧憬，你这个骗子。”
    陈浩洋狼狈的用手臂挡住方圆的指甲攻势，他从未见过方圆会这样和他拼命。他映象中的方圆应该是，温柔地笑着，做什么事都和和气气，没有任何攻击性。
    “放手，你想死吗？”陈浩洋恼怒地骂道。
    “我死了也要拉你一块。”方圆冷然说着，又在他的脸颊处划拉一条红痕。
    杨小曼进退两难，她正打算上前帮忙，被纪文心拉住：“那个大个子回来了！我们必须要有人离开报警，不然全部被抓住。”
    果然，那个拿走她们银行卡的男人也出现在她们视线里。
    见那人作势要追上来。她只能纠结着方圆，默念着打电话报警，抓住纪文心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陈浩洋喘着粗气，终于固定住方圆，用手刀将她劈晕。
    他叫住虎哥：“钱拿到手了吗？”
    虎哥将银行卡扔回陈浩洋，阴沉着脸：“银行卡密码不对。”
    “他妈的！”陈浩洋叉腰转了一圈，狠狠踢了地上的石头。
    路的另一边通往山下的村子，他必须赶在她们出村前，把那两个女人抓回来，不然就功亏于溃。
 第37章
    天色渐黑，杨小曼和纪文心到达村子时,已是七点过后。
    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通往房屋的田埂上,看着前方的点点灯火，杨小曼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电话报警，吃饭，洗澡,多个想法在她脑中仿佛萦绕。
    纪文心跟在她后面,恼火地从泥浆里拔出鞋子：“真是受够了,我好饿,快走不动了。”
    杨小曼给她打气：“快了,马上到了。我们就安全了。”
    靠近田埂尽头的屋子亮着灯,前面平地的木架上晾满了各式衣物。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坐在簸箕旁择菜。
    杨小曼走过去时，就发现那位大婶正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她们。
    她拉出一个笑脸：“他婶，我们去山里玩迷路了，想讨口水喝。”
    “你们从山里下来？那等下。”大婶起身从屋里端出两个瓢递过去，又弯腰从旁边的井里提出一桶水。
    杨小曼赶紧舀了一大勺水，仰头就喝。清甜的井水一入口顿时滋润了干涸的嘴唇。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湿胸口，就这么连灌十多口才稍稍缓解从心底冒出来的渴。
    她放下瓢，就发现纪文心已经抛弃形象，围着桶大喝特喝。
    杨小曼开始向一旁的大婶打听情况：“她婶，有电话吗？这里离最近的镇有多远啊。现在有没有人出村？”
    大婶坐在矮凳上，努力说着普通话：“我这里没电话。这么黑晚上没人出去，离镇很远，坐车子一个小时哩。”
    “那这附近有没有小饭馆？我们还没吃饭。”杨小曼想着饭馆应该会有电话，而且喝了水之后没有感觉到饱，反而在胃里晃荡得心慌。
    大婶突然变得热情：“你们还没吃饭！村头就有，快去吧。”
    杨小曼陡然升起了不详的感觉。她觉得那位大婶有些奇怪，老是偷偷打量她们，说道饭馆，一副迫不及待赶她们过去的模样，难道饭馆有问题？当她把话告诉纪文心，纪文心认为大概是她想太多，到了饭馆在看看情况。
    小饭馆并不小，普通农家大厅外面搭着竹棚子，拉着昏暗的白炽灯。十几桌，百来人正热热闹闹开着餐。
    纪文心站在饭馆对面的树荫下：“看，你想多了，这样的店怎么会是黑店。不过村子里这么多人集体吃饭，是喝喜酒吗？那我们去吃饭，会招待我们？”
    杨小曼松了口气，琢磨着怎么进去混顿饭吃，还有电话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突然从大厅里传来热烈的掌声，以及异口同声的口号声：“天然丽莎，事业第一；天然丽莎，成功在望。”接着还有人开始唱歌，歌词里也是在歌颂丽莎公司的种种优秀之处。
    “你们两个丝新人，不知道地方吧！”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从里面走出来，靠近她们，“额就知道，看你们在这站很久了。额那桌还有位置。快跟额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两人都愣住了。纪文心没搭话，她看了看杨小曼。
    杨小曼试探道：“你也是新人？”
    他爽朗笑起来，边走边说：“额已经毕业了，组长说额学的很好，到时可以升级带新人。对了，额叫余大丰，你们过来呀。”
    箭在弦上，不去会让人怀疑，杨小曼隐隐感到她们似乎来了不得了的地方。然后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她立即拉着纪文心，跟上去。
    对于传销，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毕竟十几年后，国家对于传销的产生，宣传方式力度都很大。传销之所以能够蛊惑人心，就在于它为人们勾勒了一个具体快速致富的前景和各种宣传方式的洗脑。可是这些对于杨小曼来说，既费时又费力。与她记忆中的赚钱方法一比，简直是喜马拉雅山和平原的差距。
    走的途中，她附在纪文心耳边说道：“这里大概是传销窝点，你自己小心别被洗脑。记住，你很有钱，比这里的任何成员都有钱，所以你不用被她们花言巧语给骗了。”
    杨小曼感到纪文心的手一紧，她正打算给她安抚的眼色，却发现这个姑娘满脸都是好奇和兴奋交织着神情：“放心，我正想亲眼看看庞氏骗局的变种。”
    想到纪文宇，纪文心应该受他的影响了解投机金融的常识，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走到饭桌前，才知道生活清苦，几大盘子水煮白菜和豆芽放着，唯一一盘南瓜早被桌边的人一扫而空。好在她们饿的慌，顾不得菜是什么味道，饱了再说。
    那个带着她们进来的年轻男人仍在喋喋不休：“看你们这样子，家里比较困难啊，吃饭都吃不饱。加入额们天然丽莎，就能赚大钱。”
    杨小曼原本在大口吃饭，突然被纪文心一拉，发现她低着头，眼睛往外瞟。
    她顺着纪文心眼睛方向往外看，陈浩洋已经发现她们，正朝她们走来。
    余大丰立刻站起来身来招呼：“你也丝新人吧。坐坐，一起吃饭。”
    陈浩洋带着歉意地神情看着满桌人，然后以长辈的口吻说道：“小曼，大姨叫我领你们两个回家，别闹脾气了。”
    接着，他绘声绘色，向大家述说两个女孩怎么和家里闹别扭，怎么离家出走。他作为表哥，如何辛苦尾随上火车，终于在这找到人。他代表家里感谢村子收留了人。
    纪文心悄悄评价：“口才不错，我都要相信了，如果里边没我的名字。”
    杨小曼吃饱了饭，托着腮看着他上蹿下跳地表演。
    陈浩洋一番口舌后，立刻对着两个女孩说道：“大家也帮我劝劝，让我带她们两个回家。”
    他这话一出口，整个桌子的人都站起来了。
    “组长，这里混进一个外人。”
    “赶紧把他抓起来，不要让他跑了。”
    很快，陈浩洋便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挨了几下拳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想非法拘禁！”
    陈浩洋大惊，一时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才明白，难怪杨小曼刚才没有出声反驳，原来是在等他的笑话。当他从人缝中看到杨小曼微翘的嘴角，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他便怒血冲头地死命挣扎：“你们为什么不抓她们，她们也是外来的。”
    “那两个女的是他妹妹，是不是也是混进来的？”
    现场立刻有人调转矛头，齐齐看向杨小曼和纪文心。
    杨小曼冷冰冰看着陈浩洋，他也好意思说非法拘禁！她一捏大腿肉，硬是挤出一点泪花：“表哥，你一直在阻止我赚钱，现在我进了丽莎，知道了人生的希望和事业就在丽莎。可是你为什么要抹黑我！阻止我走上人生巅峰！你居心何在！各位前辈，我表哥想带我离开，但是我舍不得丽莎的兄弟姐妹，舍不得丽莎的事业，请你们一定要阻止他。”
    周围的人立刻狂热起来：“丽莎是我们的事业，丽莎是我们的未来！”
    喊完后，众人立刻不约而同有节奏拍起手来，整个场面掌声雷动。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领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和蔼的看着杨小曼说道：“说的好，这才是我们的好伙伴。”
    然后，他打手一挥：“把那个阻挠我们事业的人关起来。这种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像寒冬那样残酷。必要时，让他懂得我们事业的重要性。下面大家欢迎两位小妹妹加入我们天然丽莎。”
    很快，那几个男人便将五花大绑的陈浩洋拖了下去。
    他赤红着眼喊道：“杨小曼，你等着！”
    杨小曼冰冷地看着全过程，陈浩洋，他也有这一天，他在绑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非法拘禁呢！这时还有脸来说。她在心里默念：“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方圆，这算是先替你出口气。到时再帮你狠狠教训他。”
    晚饭后，如杨小曼所料，她们被分开询问家底。
    杨小曼见到的是那位跟他说过话的中年人。
    他坐在杨小曼对面，并有像往常一样去套话，而是直截了当：“我姓章，你可以叫我章主任。你很特殊，不像那些来找工作的新人，对我们传销不了解。所以我就不在说那些对新人说过的话。”
    杨小曼微微一笑：“章主任，谢谢你的夸奖。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是钱，最大的兴趣是怎么赚钱。”
    章主任摆摆手：“你别急着道谢，像你这样的人，其实有个很大缺陷，以至于还比不上那些刚进来的新人。”
    “哦，愿闻其详。”
    “做我们这行，除了懂规矩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忠诚。你没有经过我们的培养，有没有忠心太难说了。”
    杨小曼心明眼亮，他是来收投名状了。毕竟她不容易被洗脑，所以她必须提供某样东西能被传销组织辖制。为了能尽早放松组织的警惕，离开这个传销村落。她决定尝试用后世的政策忽悠一把。
    “请恕我直言，你这话还是对那些不能晋升的新丁去说吧。他们不懂行，所以永远只能跟在能人的后面跑，可是我不同，我可以为组织添砖加瓦，完善组织的宣传方式。我起的作用可比新人强多了。”
    “年轻人！”章主任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从最基层做起，比如买公司的产品十套八套。”
    “国家正在收紧政策，大部分传销包括已发牌照都会被视为非法，如果你们不尽快转型或者改变，只怕打击的下一个对象……”杨小曼不疾不徐提醒道。
    章主任突然站起身来：“危言耸听，你以为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我们天然丽莎可是有国家颁布的传销牌照。”
    杨小曼看着他笑而不语。
    章主任板着脸拂袖而去，木门摔得重重的。
    她寻思，难道刺激过度，要转变方法？
    这时，木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年轻姑娘拿了纸和笔走进来。
    “章主任说，让你把想法写出来。”她羡慕地说着，然后坐在一旁。
    杨小曼暗地高兴，终于迈出一步。
    这个姑娘看来是来监视她的，一直坐着没走。
    她抓紧这个机会开始套话：“我妹妹怎么样了？”
    “谢主任在跟她上课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谢主任在组织里一向被认为是极富有能力的导师。当她听说章主任主动去教导一个新人时,来了兴趣，他们两个一向死对头，彼此在业绩上竞争。现在听说新人来了两个,而她被叫去为其中之一辅导。她像打了鸡血般，立誓要别过老章。凭着自己不短的经验,情况都没问清楚,便去见新人。
    推开木门,昏黄灯光下,看见一个衣着凌乱的女孩坐在靠椅上。
    她推了推眼镜，做出慈眉善目的样子,细细打量这个女孩的情况,然后调整自己的说服步骤。
    这个女孩的手虽然白，但是指甲里有泥,说明是农村出来，做了农活。（其实是爬土墙扣的。）
    衣服全是泥点，旅游鞋被泥巴糊得不成样子，看鞋面那个钩还挺耐克，听说阿迪王也是仿耐克。（刚从田埂里拔1出来）
    她的小脸生的不错，眉毛整整齐齐。看样子修过了。
    谢主任顿时有了结论，这是个进城打工姑娘，爱漂亮，爱虚荣，正是好糊弄的那一型。
    她细眉细眼笑开了：“小妹，你生都很漂亮。可惜啊！”
    她等着女孩的追问，然后一点点把她诱导进自己的氛围里。
    纪文心在房子里正关得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洗脑和反洗脑。她刚进大学时，就选修了心理学，又被哥哥指导了解了很多金融诈骗案例。如今有了碰上了现成的对手，她从心底涌起了挑战和研究的*。
    见有人进来，她立刻警惕起来。
    “可惜什么？”纪文心扑闪着大眼睛好奇问着，整个人化为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知道小燕子吗？赵薇演的。她多好看啊。但是你可以比她更好看！”谢主任很满意自己举的例子，还珠格格现在正播得热火，全国人民都知道。
    纪文心很少看电视，不过赵薇这个名字她从哥哥那些朋友嘴里听说过，是个红起来的明星。
    “那我怎么比她好看？她可是大明星！”她十分配合地上套。
    谢主任立刻拿出一个大纸盒，上面绑着粉色的缎带。她用诱惑的口吻说道：“打开看看，让你漂亮的秘密就在里面。”
    她用手扯开廉价的缎带，揭开薄薄的纸盒盖，里边放着化妆品四件套。
    谢主任激情而又有感染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天然丽莎国际绿色公司专门销售进口高档化妆品。只要你拥有了它，我保管你变得比赵薇还漂亮。也能成为大明星。”
    纪文心将四件套翻了翻，洗面奶，爽肤水，隔离霜，精华液。每个的玻璃瓶都粗糙的很，接口处泛着毛边。里面的东西，她不知道好不好，不过这瓶身上错漏百出的英文说明真是个笑话！
    “这么高档的进口化妆品不但能让你变漂亮，还能推销给你的朋友们。”谢主任继续热情洋溢地劝说着：“一套只要一千八，内部价！你每卖一套两千，就能从中赚到钱。而你的朋友也去卖，她赚的钱里，还可以给你提成。你的朋友越多，你的提成也越多。到时你就成了明星销售，赚大钱，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贫穷的打工妹！”
    “等等，你说这玩意能卖出去！”纪文心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想再以打工妹的身份和谢主任啰嗦，“听说过欧莱雅，兰蔻，迪奥，雅诗兰黛？知道化妆品分基础护理和彩妆两部分吗？”
    谢主任皱起眉头：“小妹！不要讲出竞争对手的名字。我们会比她们做得更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是说你不敢面对竞争对手的优秀。”纪文心开始用激将法布局，就等谢主任跳进去。
    “当然不是。”谢主任岂能在新人面前示弱，虽然这个新人跟以往的打工小妹有些不一样。她估计小妹可能曾经在日化厂打过工，所以能说出一些东西来，“看来小妹你对化妆品有些了解，但是我们这是美国进口，不是国产货。”
    “安利，玫凯琳也是美国货，人家至少包装精美。你看你们的包装，外盒纸薄，随时都会变形；还有这缎带，边都起毛了，好低档。瞧瞧玻璃瓶口，都有毛刺。这是残次品吗？顾客用手一抹，还不流血？”
    谢主任听她一说，在看看自家的实物，还真是那样。原本高档化妆品硬生生被她讲成了地摊货。
    她不由自主问道：“那怎么改啊？”
    纪文心用手托着腮，似笑非笑：“你能拍板做决定？我要见你们老板，我要和他合作。把天然丽莎国际绿色公司改造成第二个玫凯琳直销也不是难事。”
    谢主任清醒过来，竟然被这个打工妹给糊弄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拍着桌子：“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家开化妆品公司的吗！老老实实从新人做起，不要好高骛远。”
    纪文心先在心里对父亲道个歉，然后假装欣喜地说道：“我家真开化妆品公司！你是怎么猜到的。有眼光！”
    谢主任被气得仰倒，她站起身冲出了房间。
    纪文心靠回椅子上，顿觉无聊，真是太没挑战性。
    谢主任一出去就被告知章主任竟然让他的新人写建议。她简直不能相信！那老章一向自傲的很。通过拐弯抹角的打听，原来章主任的新人竟然懂一些传销的东西，正要写这方面的建议。
    谢主任顿时急了。
    他们这个天然丽莎分部其实是老板加盟了辣椒省天然丽莎总部，传销的流程都是从那边传授过来。但是最近老板不满意业绩，正要广招手下，征集方案想办法改进。
    他们一般招揽来的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进城打工农民，根本不能提出什么有效建议。现在老谢竟然信任新来的新人，看来是有真货。她想到刚才那个大放阙词的姑娘，难道她也有什么好办法。
    一考虑到这个情况，她又极不情愿倒回去。
    拍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她硬邦邦说道：“先把你的建议写出来。”
    纪文心左顾右盼，手一动不动，“可是我想亲口对老板说，写字很累啊。”
    谢主任忍住脾气问道：“那你怎样才肯写？”
    纪文心便将方圆和陈浩洋的事情说给谢主任听，然后表示，教训一顿陈浩洋就写。谢主任在没做传销前就因为丈夫出轨离了婚。这一听，感同身受，齐骂渣男，并表示会给陈浩洋点颜色看看。
    由于一天的辛苦遭遇，纪文心写了几百字就瞌睡连天。谢主任见临近半夜，怕影响写作质量，于是大手一挥，让她先去休息。
    章，谢两个主任负责人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他们负责小组成员的讨论。一般的新人，谁没有在新人训练营里脱了几层皮才被允许毕业。凭什么今天刚来两个就有特殊待遇。
    “她们有什么厉害，居然让主任优待她们。”
    “要不今晚找机会探探。”
    “王组长你去吧。你口才好，一定能打听清楚怎么回事！”
    “好，我去吧，到时我安排床位在她们旁边。”王副组长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平时很会说话，她笑眯眯答应了。
    杨小曼出来时，发现纪文心和一个中年妇女在外边等她。两人被一群人簇拥到休息的地方。一个平房的里屋，什么家具都没有。满地的大通铺，中间一条窄窄过道。屋子正中间拉着一横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当她们提出上厕所，以及清洁洗漱时，王组长跟后面监视。
    厕所空间不大，王组长一进去便倒锁了门，将洗脸台的水龙头打开，任水花花地流。
    “安静的听，不要出声。你是杨小曼，你是纪文心。”她非常严肃地一一对照，“我刚刚接到消息：你们的同学方圆已报警。”
    杨小曼欣喜的瞪大眼睛，捂着嘴说：“你是警察！方圆逃出来了！”
    纪文心也喜不自胜压低声音说道：“太好了，有救了。”
    王组长语速很快：“长话短说，我是进来调查收集天然丽莎虐待成员致死案件的证据。现在还没有确定新人训练营和他们头目的所在地。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杨小曼提出疑问：“我们是刚进来的新人，根本不被章主任信任。不知道有什么能够配合？”
    王组长笑了笑：“就凭你们给传销组织的建议。”
    杨小曼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得赶紧解释，不能给警察留下助纣为虐的印象。她呐呐说道：“那是缓兵之计，我写得那一份前面全是传销原有结构分析，还没提到建议。”如何对文章稀释灌水，也是她的拿手本领。
    纪文心也搭腔：“君子所见略同，我先写了几百字的庞氏骗局原理。”
    王组长见她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好似担心会被打成传销分子，连忙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其实你们的做法给了我很多启示，如何有效打入传销的上层。总之你们没有和我在一起时，两人注意不要相互讲话。因为很多人在盯着你们，抓你们的小辫子。只有我给你们提示时，才做出反应。总之见机行事。”
    是夜，杨小曼躺在硬邦邦的地铺上，感到十分安心。方圆逃出去得救了，传销窝点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她们只要坚持坚持，就一定能得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开心，终于可以用回原来的文案。因为编辑大人说丁丁网出了新活动，刚好和我的文主题套上了。
    关于有妹子说我的文名不太恰当，那么有兴趣的妹子们可以提好的点子。
    最后科普一下99年的传销。那时正好处于国家管制和严打之前。各种传销鱼龙混杂，祸害一方。有拿了牌照祸害的，也有没拿牌照祸害的，2000年后，国家重拳出击，打掉一大批有牌照的传销。只留了7个改造为直销，也就是大家常听说的安利，玫凯琳等。
    但是现在通过网络进行传销还像幽灵般在我们身边徘徊。所以毕业出去找工作的妹子一定要小心。
 第39章
    早晨六点半,杨小曼和纪文心就被叫醒,然后到隔壁的堂屋做早操。边做还被要求喊口令：“丽莎是我家，壮大靠大家。”
    早操完毕,一个组长模样的女子递给她们两份资料，要求半小时背下十五条推销重点。如果做不到早饭就没得吃。杨小曼记忆力很好,所以看一遍就记下来了。她看看纪文心，发现她皱起眉头,不由有些担心。同时她还发现,她们在记忆的过程中，周边围了不少人,虽然也在看资料，但是时不时飘来异样的眼光。
    很快，时间到了。杨小曼和纪文心都顺利完成任务。周边的那些人显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杨小曼还隐隐听到：早餐又少了一点。
    分早餐时,她才明白。每个人分了一个小馒头和一碗稀的可见人影的大米粥。如果她们没有背出推销重点，大概早餐就会被没吃饱的人们瓜分。
    早饭后，其他人去听课，据说有一位明星推销员来讲课。但是杨小曼和纪文心确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章主任和谢主任都在。
    他们让杨小曼和纪文心坐在两张板凳上，然后向一个男人示意。
    几分钟后，陈浩洋和另一个男人被拖了进来。
    杨小曼虽然知道陈浩洋被揍了，但是她不知道会被揍得那么惨。鼻青脸肿不说，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完全是被人拉进房间。
    纪文心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看，都能看到对方深深的忧虑。章主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主任开口了，她尖利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小曼和文心确实有才华，我们组织也珍惜有才华的人。所以组织为你们做的事情，请你们记在心里。那个陈浩洋可是你们要求要教训的？现在就给你们看看不愿说出银行卡密码的下场。”
    陈浩洋听到他的名字才有了反应。他讲一句就喘息一下，讲完整个人咳嗽咳成一团：“老子得到的钱，一分也不会给你们！呸，杨小曼，纪文心，我记下你们了！”
    谢主任满意地听到陈浩洋的反应。她又指着另一个受伤的男人解释道：“这个人冥顽不化。我们只能对他像敌人一般。当然如果哪天他醒悟了，我们也可以接纳他。我听说小曼对传销的规则都有自己的看法，那像这种人，你会怎么让他回心转意？”
    杨小曼这一刻才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传销组织知道无法对她们进行洗脑，那么就必须找到别的控制她们的方式。比如现在，利用陈浩洋的怨恨来斩断她们的后路，用另一个不愿传销的下场来警告她们。
    “动手。”
    男人们按下陈浩洋和另一个男人的背，开始用鞭子抽。
    痛苦和哀嚎和血腥气瞬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纪文心的脸变得惨白，满头都是汗，她捂住嘴开始干呕，最后她忍受不住冲了出去。
    杨小曼眼里看着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背上，响起的鞭挞声如同重鼓敲打着她的心灵。
    然而即使闭上眼睛，她都觉得惨叫的每一声也都在拷问她，她可以就这么看着人被伤害而无动于衷吗？如果说陈浩洋是自作自受，可是旁边那个人，他明明是无辜的受害者。
    眼见他们力道越来越大，哀嚎声越来越低，杨小曼突然想起昨晚王组长说的话。天然丽莎可是有虐待成员致死的前科。他们不会要在她面前活活打死人吧！
    或者说，传销组织正是要借这个机会威慑她们！
    她越想越怕，唯恐自己会亲眼目睹一起凶杀案，而自己还是那个无动于衷的人，她急忙开口阻止：“请停手！”
    章主任终于说话了：“小曼有什么好建议？”
    她深吸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把他交给我，我来说服他认同你们的理念。用我的方式。”
    她伸出手指，指着陈浩洋旁边的男人。
    章主任满意地笑了，指挥众人将两名伤者抬回去，给喂葡萄糖和注射抗生素。
    下午，章主任安排她与那个男人见面，她表示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打消对方的警惕。但是章主任不同意，并明确的表达自己还不信任杨小曼，必须得跟上一人，还可以做记录，免得她藏私。于是杨小曼挑上了王组长。
    章主任还是一贯的多疑：“小曼怎么选择了王组长？”
    杨小曼立刻做不耐烦状：“我只认识她啊，昨晚她帮我们铺了床。”
    章主任立刻交代王组长要做好监督记录工作。
    地点在另一个狭小的房间，那个被鞭打的男人正躺在垫子上呻！吟。王组长还是惯常反锁了木门，拉上窗帘，然后站在了窗口的位置。杨小曼进屋后，仰着头整个屋子走了一圈。又将地下的垫子和窗帘后边翻了个遍。
    王组长惊疑地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摄像头和窃听器。”杨小曼忙得不亦乐乎，“你不来帮忙？”
    “你想太多！他们哪里来的设备。”王组长好一会才憋出这句话。
    杨小曼傻笑地停在原地：“香港电影和美国大片里不都这么演吗？”
    王组长一阵无力，她指了指垫子上的男人说道：“你打算怎么说服他？”
    杨小曼故作惊奇状：“我以为，你会认为这是我的缓兵之计。”
    “怎么可能，”王组长摇摇手中的笔记本，“我还要应付交差。”
    “那先搞定报告吧，”杨小曼兴致勃勃说道，“先来个北风和太阳的故事。我的观点都在里面了。”
    “那是什么？”
    “北风和太阳比谁最厉害，于是进行比赛，看谁能先把路人的衣服脱下来。北风用力吹，结果路人的衣服越裹越紧。太阳温暖地晒，路人变热了，于是主动脱衣服。”
    “这个故事我听过。所以？”王组长敲敲笔记本，“结论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传销面临的难题是不用暴力也解决不了问题。”
    杨小曼想了想说：“我的观点稍稍有些不同。北风跟太阳都是属于有权力者。有权者在讨论：怎么使下位者做出他们想要的态度也就是诚服。最终得到的结论是与其强夺不如巧欺！放在传销里，就是让对方陷入了以为自己是自由脱下大衣，实际上却是被有权者的控制这样一个状态。”
    王组长用诧异的阳光看着杨小曼：“果然有一套，听你这么一分析，确实是这个意思。换句话说，就是用糖衣炮弹打下心防，让他们心甘情愿去做。幸好你是站我们这边。”
    杨小曼想起后世的传销在国家的打击下，虽然慢慢没了关小黑屋，饿死人，迫人跳楼这些恶行，但是利用网络，方式却变得更加隐蔽，利用柔性攻势洗脑更加厉害。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能提前知会警方。
    “所以，你们在抓这个事，要注意传销的方式也会跟着变化。比如利用新型的工具，网络。上网不用实名制，更难调查。”
    王组长边记边说：“等我回局里，会好好做份记录，向上级报告。”
    见到达目的，杨小曼又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听了那么久，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吧！”
    那个男人突然翻身坐起来，牵扯到伤口让他的表情扭曲得狰狞。他向着杨小曼方向趴下：“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杨小曼赶紧说道：“你别激动！先躺着。”
    王组长也赶紧过去让他躺下。
    经过询问杨小曼才知道，这个宁可被打也不愿传销的汉子的故事。
    他叫孙时雨，家在西北云海省的某个小山村。高中毕业后，将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自己出来打工。先是在妈祖省那边跑长途，后来被老乡带到江南省赚大钱。刚开始他被明星推销员天花乱坠的说辞给吸引，主动打电话让家里掏钱支持自己。而后不时通过电话向亲戚朋友，初中，高中同学推销产品。一开始推销不出去还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
    后来愿意接他电话的朋友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拨通家里的电话。弟弟告诉他家里已经债台高筑，父亲患了癌症躺在病床上，他才一朝醒悟。
    可是这时，天然丽莎公司的负责人也注意到他的思想动态，开始限制他的人生自由。他才彻底认识到传销组织的邪恶。他试过逃，试过反抗，都没有任何结果。
    他只盼着能见老父亲一面，请求他们的原谅。
    他怕从此天人永隔。
    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在。
    上午受着伤，挨找打都没掉眼泪的汉子，此刻说着自己的父亲，亲人，却情不自禁的擦着眼泪。
    “我想在见见他们，就出去赎罪。”最后情绪平息下来的孙时雨说道，“需要我怎么配合？”
    “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到时表现得不要那么抵抗传销，慢慢来。”杨小曼说道。
    王组长也安抚他，会尽快解决这里的传销组织。
 第40章
    “疯了吗,你这个臭婆娘！”虎哥一手把持着方向盘控制车辆,一手还要抵抗着她的头部攻击。
    眼看着警车越落越后,警笛声越来越小,她狠下心，用力将身体撞上那个男人。
    整个皮卡瞬间失去了方向,朝着路边的石头栏柱撞去。刹车声和巨大的惯性让她的身体也失去控制，剧痛让她的意识渐渐消散……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方圆从噩梦中清醒。她睁开眼，纯白的天花板逐渐清晰起来,极致的疼痛也跟着一一拜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可是她一点也后悔，都是她识人不清,能拉上坏人一起送命她也在所不惜。
    可惜！可恨！车上没有陈浩洋！
    她艰难地转头，药水顺着点滴管一滴滴注入她的身体，不远处,二十寸电视机正回顾着国庆各地第一次黄金周的见闻。她莫名感到鼻酸，终于得救了。可是小曼她们！她要告诉警察去救她们。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先是看了看她，然后高兴地向她打招呼：“你醒了。我是百湖公安分局的小赵。你先好好休息，别说话，听我说说昨晚的情况。昨晚在泾阳收费站，强行冲关事故中，司机钟二虎，因逃避临检，强行冲关逃跑。然后车子在警察的追击下失去控制，然后我们在车上发现了你。你的手被绑着，所以你是受到了他的挟制。”
    见方圆的眼睛满是怒火，小赵停了停，让她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还好当时他踩了刹车。你们的伤势都不算重。司机没带安全带的手臂粉碎性骨折和脑震荡。你巧合地卡在他和座位的中间，反而是受伤较轻。手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昨晚，医院给你做了骨折保守处理，你别激动，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
    “警察，还有坏人！赫……赫……”她费了很大的劲都发不出声音，喉咙干的要冒烟。她急啊，害怕自己每晚一分钟，杨小曼和纪文心就要多受一分钟苦。大滴泪水就哗哗流了出来，“救救她们。”
    小赵也急了，连忙安抚她：“别急别急，我倒杯水给你润润喉咙。”
    因为脑震荡要卧床休息，小赵找来棉签和小勺，给她喂了水。
    “我和杨小曼，纪文心是帝都大学的学生。我们国庆假期出来旅游，在百湖一下火车，我们租了三轮车去湖边看风景。但是我的前男友陈浩洋和其他人竟然绑架我们。我们逃出来后被他们追上，所以分了两路。陈浩洋去追我的朋友。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们。”
    小赵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昨晚现场取证，车内确实发现多个女生的行李包裹。当时也有两个意见，一是被盗，而是还有人质没被解救。当然更倾向于第二个意见。现在她从受害人口中得到证实：还有人被拘禁中。
    “你放心，我会向局里汇报。你先好好休息。”小赵拿出本子，做了份简单的笔录。然后她又提了一个小型的旅行包给方圆，“我帮你从你的旅行包里拿了换洗衣物过来。你还需要什么？”
    方圆一气讲了那么多话，头又开始疼痛起来。但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向小赵请求：“我同学带了手机，我想告诉她们的家里人，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下午，小赵又过来见她，还带来了杨小曼和纪文心的手机。
    她将诺基亚和摩托罗拉递过去：“你的朋友都是大款啊，看这牌子和型号，都是最新款。而且局里昨晚已经立案了，我回去问了情况才知道。因为你们被绑架的地点靠近泾阳村，所以可能会牵扯到另一个案子，相互配合破案。请你要有耐心等待。”
    还要等！
    耐心！她现在最没有的，就是耐心！
    昏睡了一中午后，方圆被允许斜靠着。她接过两个手机，又想起这两个朋友。一个家庭殷实，一个自己有能力赚钱，但都不嫌弃她家里贫困，处处体谅她，还帮着她一块改善生活。可是因为她的缘故，反而让她们身处险境，她实在不能原谅自己。她得做些事情来弥补。
    多找人，多条路！
    不是她不相信当地警察，可是如果能有大人物来督促，一定能加快破案速度。她没法等！
    她用另一只手拿起纪文心的手机查看里边的号码。发现里边有好多未接电话，然后看到了纪文宇的名字，她想一定是文心的哥哥。他家能赚那么多钱，一定有门路。
    “喂，你好。”
    “你是？”
    “我是方圆，纪文心的朋友，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她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纪文宇。
    “陈浩洋是吗？我晚上会飞过来。”纪文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方圆一阵眩晕，她靠在枕头歇了一会，又拿起杨小曼的电话。结果通信录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她知道的有家里，纪文心，还有唐瑾。她先给杨小曼家里打了电话，听着李姨焦急的追问，又是一阵愧疚。
    最后，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唐瑾的电话。
    “你好，小曼。”
    “你好，我是方圆。我们被绑架了。”
    “什么？”磁性的男声一阵慌乱，“你说清楚来龙去脉。”
    她忍着恶心将事情又叙述一遍。
    这时，护士过来查房，训斥道：“你脑震荡，不能太劳累，还不好好休息，快挂了电话。”
    “你放心，我会找人处理这件事。你先休息。”唐瑾的声音变得平静。
    他收起电话走到卧室的窗户边，又冲向卧室门口。一股由心底而来的渴望，如火焰般燃烧着他的理智，他的身体，催动着他要立刻出发。来来回回好几次，他才平息了冲去飞机场的冲动。他对自己说，你太弱小了，什么力量都没有！现在飞过去，任何作用都起不到！
    他去盥洗室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仔细思考着方圆的每一句话。他没想到陈浩洋会铤而走险，而且当地公安局的话中有话，明显不会立刻破案，这里边到底牵扯了什么。他决定找舅舅探探口风。
    吃过晚饭后，他到了检察院的舅舅家。舅母带着表弟在看电视，见他来了热情的招呼。
    舅舅一见他就嗔怪：“你小子这两个月怎么没来看我。你妈妈窝在非洲做大使换了个地方，常年不回来，我看不见她。你也要像她一样？”
    唐瑾笑笑：“暑假学校在集训，所以这次来，带了舅舅最喜欢的大红袍。”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舅舅起身去书房，“我还不知道你有事情。跟你妈一个脾气。能自己解决的绝对不去麻烦别人。”
    舅舅点亮台灯，坐在书桌后，架起老花眼镜，端详着唐瑾，又叹了口气：“我这个妹妹啊。唐瑾，你要理解她，偶尔也给她打电话吧。”
    “我会的。”他有些黯然。
    “你爸跟你妈，你也别怨他们。他们的性格，也许分好是最好。我只是担心你。”舅舅慢慢说道。
    唐瑾心里暖暖的，舅舅有时比父亲更像父亲。
    “我这次来是为了几个同学。她们在江南省旅游遇上绑架。已经逮捕一名嫌犯，然后当地的公安说牵扯到另一个案子，需要配合等待。所以我想问问舅舅，一般是什么样的情况会变成现在这种结果。”唐瑾坐在舅舅的对面，细细斟酌自己该讲什么。
    “几个同学？”舅舅从老花镜上方审视他，“还是你的女朋友？也是，小瑾也到了这个年纪，该找女朋友。”
    唐瑾没想到舅舅这么快就拆穿了他。
    他想起和小曼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浮现起温暖地微笑。
    当他听到小曼被绑架的消息时，一股热血冲头，只想那一刻能见到她。他才明明白白理清楚，他已经完全把这个女孩放在心里了。
    “是的，里面有个我喜欢的女孩。她叫杨小曼。”他抬起头，眼睛坚定地看着舅舅。
    舅舅边笑边摇头：“年轻人啊！”
    “江南省的公安厅，朱副厅长以前和我一起下乡插队。”舅舅拿下老花眼睛，开始翻资料，“我打个电话向他了解下情况。你也别急，公安局案子也是按轻重缓急来排的。所以有它的道理。”
    他开始按下电话号码：“喂，老朱，我老夏。”
    “老夏？哎呀，一年没见啦，要找个机会聚一聚。现在还在高检？十月我上来开会，你做东啊。”
    “没问题没问题。”舅舅哈哈大笑，“我外甥有个事，想问问你。我让年轻人来说。”
    接着唐瑾将之前听到的情况具体说了说。
    朱副厅长便答应问问情况，并给了一个可以联系的电话。
    唐瑾一回到家，便电话联系机场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
    作者有话要说：与基友的小剧场：
    写完这章，找基友看文。
    基友：_(:3∠)_
    我：怎么了？
    基友：哥哥和唐瑾好low，一点都不霸气侧漏。
    我：……为什么啊？
    基友：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飞机过去！！！
    我：(╯‵□′)╯︵┻━┻，你以为人人都是007！
    在写这章时，我一直在如何让高富帅看起来霸气侧漏中绞尽脑汁。
    写了几个版本都惨不忍睹，不是天凉王破，就是我舅舅是李刚。
    所以，如果纪哥哥和唐瑾被你们认为low，绝不是他们的错。
    而是作者把技能点点在如何让女主向狂帅酷霸拽的路上狂奔。
 第41章
    今天是进入天然丽莎的第三天。
    杨小曼在心里叹口气,借着洗手间的镜子梳头发，她的身后仍有人看守着她。看来即使交上王组长的记录也没有让章主任放心。还是和前一天一样的流程，各种洗脑，面谈。只不过在轮到王组长跟她谈话时,她被悄悄告知，过几天,局里会有解救行动。王组长已经收集够了足够的证据。
    中午吃饭时,章主任宣布下午会有大老板来视察。让大家调整好状态，来充分表达对天然丽莎的忠心之情。
    吃完饭，她们便被组织起来抬桌子和帮凳子。那些男人们则开始搭简易的竹台。红色的绸带和横幅也被挂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纪文心在两人落单时,恼火地埋怨,“警察为什么这么慢,还要等几天。”
    此时的百湖公安分局,十二点后，加急会议仍在进行中。
    冯局长在会上发言：“省里非常重视这次的泾阳村传销虐待致死案件。要求我们要大办，特办，快速办。另外，昨晚泾阳村绑架案件的一名嫌犯和两名受害者已被卷入其中。为了受害人的安全。我决定今天下午调集分局所有同事出警，必须要打个漂亮战，大胜战。下面，我们请省里来的同志钟科长给我们做省里的指示。”
    坐在局长旁边的冯科长拍了拍麦克风：“同志们中午好。我尽量长话短说，让大家吃饱饭在干活。这次我们在传销组里的同事传来消息：这次传销组织人数多达上百人，所以我联系武警支队给我们支援。”他指了指旁边的军人，“这是周连长。到时会有一个排武警官兵和我们的同志一起进村。”
    会议结束后，周科长叫住冯局长，两个副局长以及周连长：“我带你们去凯越见见受害人的家属。”
    凯越是百湖市最豪华的大酒店。
    纪文宇和唐瑾坐在豪华包厢里交流了关于陈浩洋的绑架动机，发现正是他们的教训和警告阳差阳错照成现在的后果，当然陈浩洋本身就是个坏胚子。现在只等周科长请来百湖公安分局的领导们。
    纪文宇接完电话，便让服务员上菜。很快包厢门被推开，周科长领着一干领导进来。
    “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北京的纪总，在我们江南省也有重要投资；纪文心是她妹妹；这位是唐瑾，首都高院夏检察长的外甥，朱厅长也把他当外甥看，他也是纪文心和杨小曼的同学。这是冯局长……”
    凯越的顶级海鲜流水般，一盘盘被送了上了。众人只点了饮料，下午还要出警。
    菜饱饭足之后，冯局长乐呵呵介绍情况：“两位放心，今天下午就会一次性搞定这个案子。那个传销窝点，我们已经取证很久，随时能一网打尽。”
    余副局长坐在唐瑾旁边，拍着他的手臂：“朱厅长是我的老领导。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会把你的同学解救出来。”
    “那就准备出发？纪总和小唐来我的车，到时你们可以直接见到她们。”周科长开始安排。
    沿着省道一个小时，他们停在了泾阳村外一公里。并不时有人来报情况。
    唐瑾看着道路两旁的水稻田，心挂泾阳村，杨小曼，她们到底怎样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杨小曼无奈看着自己的现状，她和纪文心又被绑起来站在了竹台上。这次还加上了王组长和她的小组成员。
    杨小曼看着台下群情激动的人们，随着谢主任一遍又一遍诵读着推销宝典和忠心天然丽莎的口号。脑子里转动着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王组长暴露了，连带她们经常接触的成员也被捆了起来。
    泾阳村的村委主任陪着大老板站在竹台上。大老板是主任的远亲，三个月前过来说投资村里办公司，还大力吸纳村子的闲人来做事。大老板微笑地听着下边人齐声呼喊。
    他用麦克风说道：“各位同事，我们的目标是人人赚大钱，人人都成为想我一样的老板！但是，现在有人不想这样做，她不但不想，还想让我们也做不成！”
    “看看台上这几位！里面出了一个背叛组织的叛徒！”
    台下一片哗然！下边的人不停扫视台上被绑着的几个人，然后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老板走向王组长，将她拉扯到竹台中间，让她面对这台下所有的人：“王琳啊王琳！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你以为你是卧底，在公安局也有我们组织的人，我已经知道你们两天后要来阻拦我们的事业。”
    杨小曼大汗！这是玩传销版的无间道吗？互相卧底这种的事都出现了！
    纪文心气的要命：“警察怎么这么笨，笨死了！王组长怎么办……”
    杨小曼幽幽说道：“香江电视剧不是经常演，坏人都做完坏事，警察才到场吗？”
    会场的议论声更大了，仿佛嘈杂的菜市场，满场都是嗡嗡声。
    这时有人带头喊：“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也不能阻止我们赚钱。”
    “凡是阻碍我们赚钱的，怎么办！”
    “砸死她！”
    “砸死她！”“砸死她！”随着带头人的反复呼喊，竟然渐渐形成了声浪，在会场中响起。
    看着台下的人盲目地加入其中，听着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杨小曼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当人们盲从于某种思想时，产生群体效应时，真是太可怕了。因为他们在其中不用思考，不用分辨，只需跟着群体一起做。任何错误和罪责会因为人数众多而分摊变薄，所以他们无所畏惧地做一些猖狂的事情。
    纪文心十分绝望向她靠了靠：“那些人疯了吗？”
    “欲让其毁灭,必先让其疯狂。传销集团长不了。”她咬牙说道。
    “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哥哥了。小曼，我好害怕。”文心眼里闪动着泪花。
    她也很想妈妈和爸爸，很想家。如果她和上一世一样老老实实按着原路走，不额外搞出这么多事来，是不是就不会碰上绑架，不会误入传销集团呢？她问自己会不会愿意。即使在这样随时送命的场合，她听到自己真实的心声。她愿意这样去付出，不在走前世的老路。
    “文心，你忘记方圆报了警，她一定会打电话给你哥哥。你说哥哥会不会来救你。”她违心说了谎话安慰纪文心。
    纪文心慢慢平静下来，反复念叨着：“对啊，方圆会和哥哥打电话，哥哥一定会来救我。”
    大老板挺着大肚子，志得意满地伸手平息了下面的众怒。
    “下面，我会满足大家的意愿，对叛徒做出处决。同时，这些与叛徒接触过密的成员，也有嫌疑。所以也要对他们进行鞭打，以示惩戒。”
    “大家看那边，我让人运来了一卡车鹅卵石。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成为行使处决的一份子。包括你们。”大老板突然一个个指着台上的人，他咧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不然，你们就是下一个她。”
    文心的情绪再一次崩溃,她靠着杨小曼：“小曼，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扔石头，不想王姐死。呜呜……”
    杨小曼已经顾不暇及了，因为她的心随着大老板的话一步步堕入恐惧的深渊。
    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恶毒的人，为了金钱，为了控制一切，没有任何底线！什么都做得出。
    她的泪水一滴滴划过面庞，她站在原地，大脑愈发混乱。她能做什么，去阻止吗？她能阻止那么多人吗！是的，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王姐被石头砸死，她也做不到！那可是跟她共同生活几天的活生生的人啊！更何况还要她也扔上一块石头，不然就是和王姐一样的命运。
    杨小曼几乎要被自己的思绪给逼疯了。她冷汗淋漓地注视着脚下，然而地面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慢慢竟然化为一片无尽的黑暗沼泽。而她就站在中央，看不到尽头，缓慢下沉。没有希望，得不到救赎，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会场上的人群开始挪动去捡石块。
    第一个人站在王姐面前很久，终于迟疑地扔了出去。
    大老板带头鼓掌。
    鹅卵石打在王姐身上被弹起，一蹦一跳，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终于停在了杨小曼的脚下。
    那块石子仿佛一颗锐利的钉子，刺在了她的幻象之中，细小的裂缝如蜘蛛网般扩展，终于碎成细块消散而去。
    久久注视着那块石头，杨小曼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是的，她只要先行动就好了。想太多只会让自己后悔。
    她冲到那个人面前，用肩膀撞着他用力吼道：“你疯了吗，你有脑子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动手，你还是人吗？”
    那人本来就忐忑不安，被杨小曼吼着连退两步，恐惧地看着她。
    大老板皱皱眉，宣布：“两个一起打！”
    杨小曼像是没听见般，对着全场喊道：“你们都是木偶吗！他叫你们扔就扔，是不是他叫你们跳楼，你们就跳楼！人长了脑子是用来干什么，全喂猪了吗？明辨是非都不会！如果你们这么做，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全场一片寂静。
    大老板一板脸，
    下边立刻有人搭腔起哄：“别被她吓住了，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她又在阻碍我们赚大钱。一起来，砸死她！砸死她！”
    王姐惨白着脸：“你不该搭进来。”
    杨小曼吼完后，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苦笑说道：“如果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这么做才会后悔。”
    一旁的大老板耳朵十分灵敏，他先让众人停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如果你跪着求我，我大发慈悲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回去。”
    杨小曼的双眼从他的油腻大脸移到突起的小腹，啧啧称奇：“长得挺有创意,活得挺有勇气,丑不是你的本意。为了颜控的自尊，我还是站这吧。”
    “哼！”他虽然不太听得懂，但是大概知道不是好话，整个脸黑得像锅底。
    在大老板的指挥下，众人排队上来扔石头。
    一块，两块，慢慢敢于出手的人多起来。
    文心终于反应过来，边走边痛哭流涕：“小曼，小曼，你出来，你不要死。”
    她尖叫着，去挤那些出手的人：“你们走开，走开，不要打，不要打！”
    杨小曼从人缝中看到文心单薄的身影，被众人挤得歪歪倒倒，也是焦急万分。
    她偏着头避着石头，厉声大喊：“文心，你站开。离我远一点！躲一边去！”
    大老板嫌太慢，几个几个扔到天黑都不能解决。
    “多上来一些人一起扔！快点把她们解决掉。”
    就在杨小曼以为人生即将终结时，伴着纪文心的痛哭声……
    “村里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接受警察的检查！”
    “村里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接受警察的检查！”
    单调的机械男声，此刻如同天使降临的福音。
    几排警察列着队，端着枪堵在了村门口，后面是闪着警灯的警车；另几条通往村外的路，武警端着微型冲锋枪，三三两两也将路口把守了。
    大老板脸色巨变，慌慌张张从竹台边跳了下去，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也跟着快速离开。
    台下顿时乱成一团。
    纪文心扑到杨小曼身上大哭：“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不用死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害我担心死了！”
    杨小曼只觉得浑身麻麻痛：“文心，你压着我好痛。”
    她们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木屋，背靠背解绳子。
    王姐情绪也放松了，“看起来，你们业务很熟练啊。”
    杨小曼翻了个白眼，她宁可一辈子不会这玩意好吗！
    自由了的两人像抽掉了力气一般，懒懒坐在竹台上，观察着下面各种情况。有一部分是老实蹲在原地的传销人员，也有被追得鸡飞狗跳的传销人员。更有甚者，还有人歇斯底里，拍打着质问警察，为什么要断绝她的发财求生路。
    纪文心看着这些怪诞的情景，不由问杨小曼：“为什么都要被蛊惑杀人了，他们都注意不到这是不正常的，没有哪种正当营生是需要收取人命！他们居然还沉浸在赚钱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杨小曼认真想了想，她也很难解释：“大概太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了。传销集团为他们勾勒一个个美梦。现在美梦的反面是残酷的现实，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去戳破，所以只能放任自己沉迷在虚幻当中。”
    “如果一个两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是这么多人呀！”文心继续自言自语，“为什么社会上会有那么多人要加入传销。”
    杨小曼搭着文心的肩膀：“文心，我记得你要开文化出版公司对吧。”
    “是啊，上次跟你提过吧。”
    “那你一定要把它经营好，这样你的员工才不会因为失业投身于传销当中。”
    “被你这么一说，我压力好大啊。”
    “必须啊，要有中国公司领导者的社会责任心哦！”
    “不对啊，我记得你好像也有一个很大的梦想。要成为最大的什么读书网站来着？这话该对你自己说。”
    “好吧，彼此共勉。为减少传销目标人群而努力。”
    “这是什么鬼目标啊！为成为伟大的公司领导者而努力。”
 第42章
    由于人数众多，警察决定就以竹台下的平地作为传销嫌疑人的笔录现场。之前的桌子凳子被搬出来排成一列,收拢来的传销人员一个个蹲在地上,排着队等候传唤。
    王姐脱了力,软软地坐在。她的脸惨白着,一直没有恢复血色。
    杨小曼有些担心：“王姐,你没什么问题吧？”
    王姐笑了笑：“这次的场面还行,怕不怕都过去了。”
    “怎么会没关系,就算是警察也是害怕的权利。”杨小曼认真说道。
    王姐仔细打量这个为她说话的女孩,她进入这个行当,有危险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很多人给过她赞许，却没有人想过,她也是个女人，可以害怕，也要关心。
    她的表情变得柔和，慢慢凑到杨小曼身旁,非常诚恳地说道：“刚才的事情，说谢谢都太单薄了。总之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很勇敢！也很善良。”
    杨小曼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当时还真的什么都没想。大概就是觉得这事不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把人打死。一冲动就出来了。也许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勇气。”
    “说起来，文心也很勇敢呀，一个人想去阻止那么多人。我好感动。”杨小曼揽住自己的好朋友一阵亲昵。
    “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忆！”纪文心捂住胸口。好一会，缓过劲，她才开始拍打杨小曼的手臂，“你刚刚要吓死我了。就这么一声不吭蹦出去。你要敢出声，我肯定拉住你！”
    “你们都很棒，都是为对方着想的好姑娘！”王姐微笑起来，看着旁边打闹的小姐妹，“往往这个时刻的冲动才最能见人心。”
    “对了。”纪文心看着下面的警察，面露感激，“这次，警察太英明神武了。简直就像踩着七色的云彩的盖世英雄！”
    “是啊，”杨小曼也补充道：“王姐，你的消息落后啊，还说是几天后。不过这说不定是迷惑敌人之计，这下可以抓住所有主谋。”
    王姐露出疑惑地神情，随后她如无其事地说道：“嗯，我会将一切汇总写成书面报告。”
    “哥哥！”
    刚才还是懒骨头般靠在杨小曼身上的纪文心，猛地跳下竹台，朝着一个高瘦，英挺的男人跑去。
    她跑着跑着，便觉地鼻子发酸，泪水如同放闸的洪水，肆意发泄。跑到哥哥面前已经开始打嗝，她像会失去什么东西般，紧紧搂住哥哥的腰。
    “嗝，哥哥最讨厌了。嗝，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我！”
    原本想着如何说辞教训的纪文宇，看着哭得跟花猫似的妹妹，顿时没了脾气。焦虑，疲累被她的埋怨哭泣一扫而空，只能紧紧搂着她安慰：“是哥哥不好，哥哥来晚了。”
    原本还微笑着看着兄妹情深戏码，杨小曼突然扑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纪文宇的后面。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刚才被石头砸了，眼睛进了灰尘。
    唐瑾正大步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刚好平视她的眼睛：“你看起来很糟糕。”
    杨小曼低头勉强拉出一个笑容：“是啊，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这里肿了，这里青了。”
    她再次抬起头时，看见他把手停在半空中正要收回去。
    杨小曼自己小心触碰额头和嘴角，“都是石头砸的。”
    唐瑾将收回的手握成拳头，手心全是汗。他想摸摸她的伤口，他也想将她搂在怀里安慰。但是最后他只能站在她面前向她问好。
    “你怎么过来了？”她从竹台上跳了下来，心里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次警察会到得如此及时。大概有他和纪文宇的功劳。
    唐瑾紧张地看着她从台上跳下，见她稳稳着地才回答：“方圆给我打了电话。而且，我想把陈浩洋的事情给解决了。”
    她似乎又欠了他的人情。杨小曼偶尔也会疑惑她和唐瑾的关系，似乎比朋友更进一步；但她这个人懒，碰上感情之事就不会想太多，如果唐瑾都没啥表示，她就不会自作多情，然后把这个放一边。他对她的好，有机会就还回去，没机会就都记着，大概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这时，纪文宇也带着纪文心走过来，冷声说道：“我也想见见这个人渣。听说他也在这里。”
    一旁的王姐提醒道：“你们得快点。笔录结束，估计受伤的人要被送进医院。”
    纪文心挽着杨小曼的手臂给他们带路，去了男女住处那几栋平房。
    果然伤员集中在一个房间的地铺上，因之前与周科长沟通过，把陈浩洋隔离开，并给了他们单独见面的时间。
    陈浩洋半靠在墙上，脸色因伤势显得格外灰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当他听到门被推开时，只是瞟了一眼，便继续盯着对面的墙。
    唐瑾走到他面前，冷冷说道：“之前我挺后悔，让人警告你。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样的人，归属终归是监狱。”
    “唐瑾！”陈浩洋咬着牙，赤红着眼，一字一字吐着名字，“是你找人干的！进监狱又怎样，几年出来，我又是一条好汉。我碰了你哪个妞？是杨小曼还是纪文心！到时我出来照样搞！”
    呕……陈浩洋捂着腹部开始干呕。疼痛从唐瑾踢中他的部位如裂隙般散发开。
    唐瑾俯视着他：“一般我不会对伤者动手，为你破例非常值得。”
    “呵呵呵，你接续打啊，”陈浩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死我，我也接着说。我有机会就……”
    纪文宇搭着唐瑾的肩膀摇摇头：“唐小弟，没必要跟人渣动气。”
    他蹲在陈浩洋面前，微笑着说道：“我是纪文心的哥哥，我们第二次见面。听说你觉得进了监狱，以后出来还打算骚扰我妹妹。”
    “是啊，你能拿我怎么样啊，想打死我吗！”陈浩洋哈哈大笑着。
    纪文宇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上扯，视线扫过他的脸，一直到他的下！体：“记住我的话，我会在监狱里好好招待你。让你没了做男人的器官，免得祸害其他的良家妇女。”
    阴森的话配上诡异的笑容让陈浩洋嚣张的态度戛然而止。他仿佛感受到纪文宇散发出来的浓重恶意，忍不住用双手抱住自己，仿佛不能理解纪文宇的话。
    “走吧，没必要和他说太多。”纪文宇示意唐瑾离开房间。
    这时，陈浩洋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叫唤到：“纪哥，我错了。我不对，你饶了我把。”
    他有对唐瑾喊道：“瑾哥，看在同学的份上，求求你，帮我向纪哥求求情。”
    然而等待他的是守候许久的医生和一支镇静剂。
    待杨小曼和纪文心做完笔录和协助调查，返回百湖市已是晚上九点。
    杨小曼进了订好的旅馆房间，推开门就看见父母都坐在里面。
    杨母冲到杨小曼面前，拉着她，痛惜的摸着她青紫的面孔，然后紧搂着哭喊：我的小曼，怎么变这样了！怎么就遭罪了！都是那些天杀的坏人。要把他们通通关起来。”
    杨父站在一旁，打量着小曼，见她被杨母搂着表情都变了，赶紧叮嘱：“老李，你亲点，说不定小曼身上也有伤。快让她坐下来休息。”
    杨母赶紧松手，拉着杨小曼坐在沙发上。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个倒了出来。杨父清了清喉咙插嘴道：“你这样问，让孩子怎么回答。你就别问，你听她说！”
    杨母调转船头向杨父开炮：“嘿，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说什么都是错！”
    杨父很无奈：“胡搅蛮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听小曼说嘛。”
    杨小曼听着父母熟悉的话语，看着他们关心的神情。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留下来。
    杨母看着也跟着哭：“这是受了多少苦才会这样，我的乖囡囡。”
    杨父看着母女俩哭成一团，只能不住叹气。
    杨小曼擦干泪水，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你们了，我才哭的。其实我在传销集团，没怎么样。你们看到的只是皮外伤。就是警察抓捕犯人时，他们到处乱跑，我跟着摔跤了，才把脸跌成这样。”
    然后她挑了一些传销集团里的趣事说给杨父杨母听，将那些血腥的见闻和亲身经历通通隐藏在心底。
    第二天中午，纪文宇将所有人请去吃饭，美名其曰受害家属与警方交流会。地点就设在他们下榻的凯越宾馆。警方代表是周科长。
    宴席上杨小曼见到了方圆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见着这架势和范围，只是憨憨笑着说，听大家的主意。杨父问了问里面到底牵扯了多少犯罪分子，为什么一会说是绑架案，一会说是传销案。纪文宇则打着官腔，相信公安机关和法院会给出恰当的答案。杨小曼估摸着，早就协商好了。
    宴席间，纪文心无意提到杨小曼的英勇行为，吓得杨小曼连连使眼色，她不想让父母继续担心。纪文宇注意到她们的小互动，当杨母追问什么时，他文宇呵呵一笑，夸赞杨小曼暑假炒股大获成功。
    杨小曼一抹脸，完了！露陷了。
    看来是时候告诉父母这些事情了。
 第43章
    午饭后,她和父母三人在宾馆后花园里散步消食。
    杨小曼坐在石凳上，被父母围了个正着。顶着*的目光，她只能连连告饶。
    “你暑假不是说打工体验生活,合着就是去炒股？”杨母虎视眈眈,她防着老的去炒股,却没想到小的入了场。
    杨小曼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说了个痛快：“我暑假炒股赚了六十万。”
    “六十万！”杨母震惊地重复道，她每月工资一千块,一年也就一万多，“你哪来的本钱？”
    “六千块电脑钱。”
    杨父一脸自豪：“不错，不错，不愧是是我生的,六千赚六十万。”
    “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好吗！你还有五千块套在股市里。”杨母没好气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钱？”杨父饶有兴趣问道。
    杨母赶紧打断：“不许借给他炒股。你自己也别乱花，存银行里做嫁妆。妈还没给你准备好，你倒先给自己存上了。”
    杨小曼决定给父母上堂理财课：“妈，我在北京买了套房子。”
    “什么！房子你都买了。这也太早了。”杨母不住念叨着。这消息一个比一个震爆，让她有些受不住，仿佛女儿一瞬间长大，瞒着她做了好多决定。
    “妈妈，你们的钱也别攒银行了，那点利息哪跑得过gdp和通货膨胀啊！”杨小曼提醒道，“把钱拿去买房吧。过几年大家都要买房了，转手倒*利息划算多了。”
    杨母一瞪眼：“我是不懂你那个什么p，我们那是小城市，家家有房住，谁买房？”
    杨小曼一想三线小城市的房价，现在起伏不大：“那去省会买房子，那里人流量大。过两年国家也会鼓励个人买房，房价就会涨起来。”
    杨父一推杨母：“女儿在首都，消息灵通，说不定是个办法。”
    “哼，你们父女连心。我说不过你们，我去逛逛街，不想看到你们。”杨母说着就往宾馆里走。
    杨父笑嘻嘻地问：“别管你妈，她自己会想通，想不通，我来做工作。小曼说说，是怎么赚到六十万？爸爸五千块总不能让它就这么打水漂吧？”
    杨小曼对父亲是没啥信心，不过如果他能跟着二堂叔，二堂叔买啥，他买啥应该是能赚到钱的。所以她反复叮嘱父亲记住，跟着二堂叔一起进场他买什么就买什么，卖什么就卖什么，然后见好就收，不要贪心。然后选股一定得选科技股票。最后两千年后收手不做。
    说完这个事，她的手机就响了。
    “喂，你好，我是粉色女生网站长太阳雨。你是长歌怀采薇吗？聚会时间调整到下午4点钟。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到达临海市？”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杨小曼努力一回忆，原来今天已经是国庆假期的第四天，正好是粉色女生网站网友聚会的时间。
    “你好，太阳雨。我是长歌怀采薇的朋友。她不小心弄断手臂，所以没有办法到场。”杨小曼也很惋惜这次没能成行，“其实我也是粉色女生网的忠实读者。”
    “哦，太可惜了，请带我向长歌怀采薇问好。请让她好好休息。”
    “请问这个号码以后可以联系上你吗？”既然联系上了，杨小曼心中那个牵挂已久的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我就是想质询一下，粉色女生网接受外界的投资吗？”
    “投资？”那边的声音显然被吓了一跳，“你是说那种对网站的风投形式？”
    “是的。”杨小曼答道，其实她更想直接买下来。
    “很抱歉，怎么说呢，现在的粉色女生网可以说是临海电信局的下属网站之一。所以理论上来说，是需要向上级报告的。但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电信局基本不可能接受这种外来的风险投资。”
    楚天是粉色女生网的另一个站长。
    他看到太阳雨接完电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怎么？”
    “居然有人想投资我们的网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网站越做越好了。局里居然还认为我们的网站做得不够全面，我觉得就该缩小范围，将言情小说这一项做好。”太阳雨十分开心。
    他原本想说，局里已经单独找他谈话，调他去别的下属网站。话里话外都不太看好读书网站的发展前景。看太阳雨这么高兴，他决定不扫兴，还是晚一点再说。
    与太阳雨结束通话后，杨小曼也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了。收购粉色女生网的时机还未到。至少要等到年末，第一波网站倒闭风潮的来临，才会让临海市电信局考虑取消部分网站，来缩减开支。
    打完电话，杨小曼发现父亲并没离开，而是对着她说道：“小曼要开网站？”
    “是的。”她爽快地承认了。
    “爸爸支持你，年轻人就是要尝试，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不过要记住，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哎！”被人支持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我去溜达溜达，我不会告诉你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杨父背着手，哼着小调，慢悠悠走出后花园。
    下午，杨小曼叫上纪文心一块去看方圆。
    方圆一见到她们，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你们脸怎么了，又青又肿，没事吧，没有受伤吧。我在这里急死了。”
    杨小曼连声劝阻：“你手还打着石膏，自己先小心些。”
    她有些委屈：“小赵警察告诉我，传销组织会打新进去的人。所以我到了晚上就做噩梦，梦见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纪文心坐在一旁，像是想起什么恐惧的事情：“他们确实会拿鞭子抽人，当时我看着都吐了。太残忍了。”
    她本来还想说杨小曼被石头砸，却看见杨小曼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们受苦了。”这时，方圆一说话，眼泪就跟水龙头似的没停：“都是我害的你们跑去了传销窝点。如果不是我和陈浩洋扯上关系，他就不会来绑架我们。我真是太笨了。害了自己，还害了你们。”
    纪文心赶紧劝解：“你别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啊！绑架的人不是你，是陈浩洋！”
    方圆继续哭诉：“可是我误以为他是来救人，耽搁了逃跑时间。让你们跑到传销窝点。”
    纪文心赶紧指着杨小曼：“她带的路去传销窝点，她的错！你可别哭了。”
    杨小曼对着纪文心挑挑眉：“方圆，你看这家伙自作自受呢，本来在家好好相亲，却不干，要跟着我们来旅游受罪。”
    纪文心横眉竖眼：“是呀，是呀，都是我自找的。”
    方圆看着这群自我嘲讽，来开解自己的朋友，更加内疚了：“可是，如果我没喜欢上他，就所有都不会发生了！”
    “你错了，方圆！”杨小曼注意到方圆似乎陷入了某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你错在，整个事件里，最错误的是喜欢上一个人渣，错在以为自己可以感化他。仅此而已！可是这个错真的不可饶恕吗？要知道人一辈子这么长,总会爱上几个人渣。”
    “一个就好，多了可吃不消。”纪文心摸着鼻子嘀嘀咕咕。
    这个补刀的家伙！
    杨小曼瞪了她一眼：“你看，我也有错。其实我早看出陈浩洋有问题，可是我没有将所有的信息告知你，比如陈浩洋住进医院并不是因为和赵晋元打架，而是文心的哥哥找人揍了她。他会下决心绑架我们，估计和这个有很大关系。现在你还因此而不能原谅自己吗？”
    “也就是说他向我告白根本不是打赌，而是想脚踏几条船的烂人！所以说，最大的错误就是陈浩洋！”纪文心赶紧下结论。
    “那你们原谅我了？”方圆怯生生问道。
    “早原谅了，打电话给我哥哥是做的最聪明的事情。”纪文心大力夸奖。
    方圆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三人一致惋惜这次的旅行被毁了。因为刚下火车，她们坐上了小三轮去百湖，便被绑架了。可以说这几天一点百湖的景色都没看见。
    医生来查房时，正好告诉她们，方圆今晚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伤。
    快点离开百湖市，这是她们共同的心声。
    离开住院部，马路旁边的小花园里有一个男人，坐着轮椅上对她喊道：“恩人。等等。”
    文心停下脚步，看了看：“看起来好眼熟，他好像在叫你？”
    杨小曼转头一看，乐了。这不是孙时雨吗？看来医治效果不错，他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走了过去：“叫我杨小曼，别叫我恩人。”
    孙时雨摸了摸刚剃的头：“可是，你是救了我，我也说过要给你做牛做马。”
    “别，别，这个我可受不起。”杨小曼被吓到了，“这是折我的寿呀。病好后，赶紧回家看看，然后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
    “哎。好的，恩人你是大好人啊。”孙时雨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打算回家住些日子，然后还是回妈祖省开长途。我去找以前的老板，看他还要不要我做。”
    杨小曼想到他家的家境，做长途还债可得猴年马月了。
    这时她无意瞟到马路停了一辆中国邮政的车，突然有了灵感。伴着华夏网络的大发展，另一项行业也跟着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那就是快递。快递这个行业科技含量不高，进入门槛低，服务质量要求高。如果孙时雨能坚持做下去，未尝不是一条光明大道。
    “孙时雨，你知道那个车是做什么用的吗？”她指着一旁的中国邮政包裹车。
    “知道啊，帮人送东西的。”
    杨小曼微微一笑：“我给你只条发财的正当路，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
    “恩人你说！”
    “你做邮政相同的事情，我管它叫快递。但是你要比他快，服务比他好。因为只有客户选择你送，你才能生存下去。先从一个城市做起，然后扩大到省。如果你能扩大到全国，你就成为大老板了，你想试试吗？”
 第44章
    从百湖回到学校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学校出于有学生成为绑架犯罪分子的考虑,低调处理了此事。同时也给杨小曼三人多放了一个多星期假。
    而杨小曼也陆续从纪文心那里知道,传销集团的大老板和核心管理人员以及陈浩洋都被抓,正被检察院以不同罪名起诉中,估计一定能判个十年八年,因为有纪文宇派了律师专门负责这件事情。
    假期里除了见了见心理医生，稳定精神状态之外，杨小曼竟然发现自己没事可做,陷入懒散的状态。
    这可不行,能够拥有重新读档的机会,是上天的恩赐，不能白白浪费光阴。回顾了自己这几个月做的事情，做好学生的本分考好试；利用暑假捞第一桶金，买了一套房子；粉色女生网的收购要等到年末。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自己的老本行居然颗粒无收，寄给台湾出版社的言情小说八月寄去，到现在也是哑无音信。方圆已经过了两本，第三本写作进行中。而她作为领路人居然没通过，这不科学！
    她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上一辈子几十万的长文写多了，换成九，十万字的中篇，节奏不对。
    这时，她的门被轻轻敲响，方圆推开门满脸苦闷：“我现在一个字都写不出。”
    杨小曼盯住她打着石膏的手臂好一会，安慰道：“电脑用多了，换成手写是要适应一段时间。”
    “不，”她找了张凳子坐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写到男主角，就想到陈浩洋。我就恶心坏了，一个字也不想动。”
    好吧，听到她这么说，杨小曼也恶心坏了。可是第三本已经写了三分之二了。这难道要成为方圆写作历史的第一个坑
    哪个作家不是从月球表面爬出来的，杨小曼立刻安慰方圆，放宽心，坑就坑了吧。再开个不同的男女主角的故事重新来。
    方圆捂着脸，整个人伏在臂弯里，一副颓唐的神态：“我一想到我笔下的女主角会和男主角恩爱一辈子，我就觉得假，太虚假了。女人根本不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相信了，就像我一样成为大傻蛋。然后，我就一个字都写不出了。小曼，我是不是废了。陈浩洋，他破灭了我恋爱的憧憬，也毁掉了我写文的能力。”
    她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声音带着凄楚：“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曼，你告诉我。”
    心理重建是一个长期过程。杨小曼现在深刻意识到这一点。该怎么应对方圆这样的危机呢？台湾言情必须是喜剧大团圆。现在的方圆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暂时给那边写稿得暂停。那么可以写点别的调剂一下。
    比如给内地的杂志投稿。不过她也有顾虑，因为现在的时间段，没有太多适合投稿的针对女性不同年龄段的杂志，与编辑沟通也很麻烦。至少后世的投石问路，微博qq很快就能联系上。
    或者直接建立个人网站，直接发表网文，不写喜剧，可以写悲剧嘛！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给杂志投稿，这个会受到编辑的限制；一个写网文调剂，喜剧悲剧由你自己决定。”杨小曼建议道。
    方圆低头沉思良久，她终于答道：“我选择写网文。我要写悲剧。相爱的男女因为世事无常，最终的结局是破灭，虚无。”
    “不如你就现在粉色女生网的论坛上发表，看看网友是怎么反馈。”杨小曼琢磨着，难不成会培养出一个虐文小能手。
    这时，她的手机来了文心的短信，上面写着：“下楼，我带你们去看个东西！！必须都来。”
    看着仍闷闷不乐的方圆，她觉得这正是个出门散心的好机会！
    黑色轿车带着三人来到三环玉香路。
    不宽的马路安静异常，仿佛与刚才喧闹的大街身处两个世界。人行道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黄叶落满柏油路面，不时有几片叶片被风打着旋起起落落。两边的楼房不高充满着异国情调，红砖外挂着爬山虎，说不尽的安详宁静。
    “这地方好棒！感觉整个心情都变得平静了。”杨小曼下了车，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方圆也在落叶中走了好几步：“这里好美，就像明信片里的风景画”
    文心翘起嘴角开心说道：“我最喜欢这里了。小时候的暑假，很多时候都在这里渡过。”
    她向前走了几步，示意杨小曼和方圆跟上：“来，带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宝贝。”
    向前一百米，是一个独栋四层小楼，临街店铺是个书店。她们从侧边的楼梯上去，能看到后面有个小巧精致的花园，竹篱笆上开满了蓝紫色的喇叭花。院中一颗桂花树，满树的桂花盛开，让她们沉浸在淡淡香气中。
    二楼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白底蓝字牌匾“云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原来是文心想要买下的那家公司！杨小曼一看牌匾就明白了。今天带她们过来是说明事情搞定了？正想发问，文心已经推开玻璃门进去。她们只得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会客空间，几张蓝白相间的布艺沙发围着玻璃茶几，温馨而雅致。后边客厅被五六个格子间占满。不透明的玻璃后隐隐约约透出埋头伏案的人影。杨小曼看看墙上的时钟，正好上午十一点。
    纪文心放轻脚步，带着两人继续往里走，通过过道站在了一个木门前。
    她回头解释：“这是我的办公室。”
    三人进去后，都是一阵放松。刚才在外边，恨不得踮起脚步走路，唯恐会吵到那些辛苦工作的员工。
    进纪文心坐在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杨小曼便打趣道：“恭喜纪总，贺喜纪总。”
    方圆也明白了：“这就是文心的公司？”
    纪文心先是激动，然后又像泄了气般：“还不算。妈妈还有外公都说，让我先做编辑，从基层做起。什么时候做出一本畅销书，才让我进入管理层。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个编辑，还是临时的！”
    “可以理解，”杨小曼点评道，“如果什么都不懂就去管理，外行领导内行，这家公司的前途堪危。”
    方圆也劝道：“文心可以多问问那些老编辑，到时就能做出畅销书了！”
    “别说那些老编辑！”文心突然暴躁起来，“每个都当面笑眯眯问候，真正去问她们专业方面的知识和资料，一个个守口如瓶。这些也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摸索。”
    “最可气，你们知道吗？我去洗手间，隔间里就听到她们在讨论我的身份。从外公的私生女，到舅舅的小三，无所不包。然后还一致得出结论，像我这样的不学无术的空降兵，呆不了多久就会灰溜溜滚走。”她恼怒地捶着桌子：“自从我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就发誓一定要做本畅销书给他们看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杨小曼充当补刀小能手。
    方圆继续努力安慰：“文心一定行！”
    “所以！”纪文心看着杨小曼微笑。
    “所以？”杨小曼顿感不妙……
    方圆变身小天使对杨小曼说道：“我们也来帮帮文心。”
    “方圆，这是你说的最正确的话，也是做得最正确的决定。”纪文心立马拍板，“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趁着还有几天假期，我们先把策划书方案拿出来。”
    看着两人自顾自开始讨论，杨小曼顿觉无力，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畅销书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做出来，至少要对市场有所了解，对读者也有所了解，还得看出的是那类书，必须要有针对性！
    两人讨论了一会，纪文心见杨小曼皱着眉没搭腔，就问道：“小曼，你也来帮我想想。”
    杨小曼看着纪文心：“第一个：你的书是哪个种类，比如教辅书，找个名校，合伙初三高三练习册，很畅销。第二，如果是小说类，你有认识的作者吗，你面向的群体是谁？男女，年龄段？”
    纪文心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无限萧索：“从百湖回来到现在，我在这办公室呆了不到四天，你觉得呢？我就是不甘心啊！我知道小曼的想法多，你一定要帮我想想。”
    见纪文心那副可怜楚楚的样子，杨小曼狠不下心拒绝：“事先说好，我给的建议不一定会畅销。而且我的范围只能锁定女性阅读这块，别的领域我不熟，你得找相应专家。”
    纪文心振奋起来，她觉得杨小曼有很多想法都很新鲜也很实在，说不定就能撞上：“不怕，不怕，大家先讨论！”
    “让我先想想。”
    杨小曼开始思考这个时代的畅销书，她印象中深刻的只有台湾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从网上流传在到现实出版。然后零一年韩国也有本《那小子，真帅》也是从网络畅销到实体出版。这两本有共同点，都是网络走红，但是针对的读者人群差别很大，一个是成年人，一个是初中生。按常理来说，成年人应该比初中生有消费能力。但是初中生会长大，十年后就是消费主力。
    她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一批初中生书迷，一年一本小说伴着她们长大。不过这又回到原点，首先得有本有趣可以大红的小说写出来才能吸引到第一批小读者。
    “我有一个想法，你们要听听吗？”
 第45章
    “我有一个想法,你们要听听吗？”
    见杨小曼愿意开口帮忙,纪文心立刻停下手头上的事情，认真听她讲。
    “还记得《花季雨季》吗？”杨小曼问道。
    纪文心惊讶回答：“记得，当时整个学校都在流行,仿佛不看就落伍了。没想到华夏也会有针对高中生的小说。简直太稀罕了啊你是说针对这个群体？因为题材太独特了，具有稀缺性，确实可行。”
    “这不单单是针对高中生，这种小说应该归类为青春校园小说，面向的群体可以是从初中生开始一直延续到大学。国外早就形成了这样的小说类型，甚至扩展到电视电影。但是对于华夏现在的市场来说,这几乎是空白。”杨小曼边想，边慢慢理清思路：“偶尔出现几本，也因为各种原因掀不起水花。如果我们不抢占,也会有人从国外引进优秀的小说来抢占。比如英国一本畅销的儿童魔幻小说《哈利波特》，听说明年会引进中国。”
    纪文心不以为然：“一本童话故事会怎么畅销啊。”
    然后，她就看见杨小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就把她拉回到那个打赌惨败的炒股周记忆里。
    她立刻苦着脸，举手投降：“我信了，我信了。你可别在说那句话了。我会抽时间去了解那本书。”
    杨小曼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然后接着说：“其实《花季雨季》出来后，也有类似的跟风书出现，但是没有红。为什么？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华夏在娱乐这块包装非常落后，简单来说就是老土。而青春校园的面向群体，思想活跃，对这方面十分敏感。所以如果我们要做这方面的书，就要把它打造使读者认为它很时尚。当然，具体的内容，我回去还要好好想想。”
    纪文心高兴地问：“是不是写了就拿来给编辑过审。”
    “如果是想吸收高人气，最好是在杂志上连载。”杨小曼提醒道，“如果有合适的杂志可以连载的话。”
    “杂志？”纪文心被她绕晕了，“等等，我们不是在讨论出本畅销书，怎么又扯出杂志……而且还是面对高中生的杂志。况且，畅销书如果不在这里出版，就没有意义了。”
    杨小曼挑眉一笑：“对我有意义！我想好写文工作室的方向了。这个月会把大纲和最初设定拿出来。文心你也只剩这么多时间。你要自己想清楚，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我不满意，我可是会换地方投稿哦。”
    方圆托着腮，津津有味地看着她们俩个你来我往。
    当听到杨小曼提出写文工作室的事情，才小声发言：“我也要写吗？”
    杨小曼点头：“是的，你要加进来，可以写悲剧，或者无感情戏。”
    她起身指了指时钟：“中午了，该吃饭了。”
    纪文心越想越不对：“等等，哪里不对。明明让你们过来帮忙出主意，可是现在你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却什么都没想明白。”
    杨小曼停在门口，手握在了金属把手上：“文心，还记得我们上次说，要为成为伟大的公司领导者而努力。”
    “没错啊，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做这件事情。”
    “可是，你之所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正说明了你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吗？如果你没有摆正心态，仅仅是为了与公司的员工置气，那么做出来的畅销书会真正畅销？”
    纪文心站着桌子后愣住了，她没想到杨小曼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想起外公和妈妈让她从基层做起时的谈话，当时她还认为自己一定能脚踏实地做些事情。原来不知不觉中就变得虚浮起来。幸好小曼又一次提醒了她。
    “你说的对。”纪文心握紧拳头，“十一月中旬，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方向。”
    回到住处。杨小曼就开始构思这本青春向的系列小说。她先设定背景是一个著名大学的附属高中，拥有丰富的课后社团活动。故事的前三本发生在高中阶段。主要人物设定为三男，三女，都是高二学生。
    然后她在人物设定上开始下功夫。因为这个时期，很多初高中生非常热衷喜爱岛国漫画，所以对于岛国漫画人物的性格接受度非常高。所以她设计的时候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女主一：阳光而有活力的少女，乐观充满干劲。
    女主二：冷面无口黑长直的白富美，女一好朋友。
    女主三：天然呆巨力篮球少女，女一邻居。
    接着她设定男性角色。
    男主一：外冷内热，帅气篮球队长。
    男主二：气质温柔，实则腹黑的学霸。
    男主三：古灵精怪微毒蛇花美男。
    可以说将她记忆中所有受欢迎的人物特点集中在几个人身上。接着她开始分别针对每个人进行动作，口癖等详细设定。而到了故事大纲，她打算走两条线，分成两个故事。她写励志剧情线，故事围绕女一从不会弹钢琴，到误入快要被取消的钢琴社，学会钢琴，振兴钢琴社，最终参加获得全国比赛资格的故事。而方圆走青春蛋疼线，辞藻华美，内容各种小忧伤，小黑暗，小纠结，男女同学，朋友之间分分合合，极致心理流。
    方圆拿到简纲后细细一看，立刻乖宝宝发问：“什么叫青春蛋疼？辞藻华美到什么程度？”
    杨小曼立刻用手托腮，无限幽怨地看着方圆，“你看着我的眼睛，有感受到什么吗？”
    方圆听话地看了她很久，诚实地说道：“你昨晚没睡好吧，有黑眼圈了。”
    “错，大错特错！”杨小曼调整了一下动作，以四十五度角的姿势仰望天花板，“你应该说：你是一个忧伤的孩子，你的眼睛盛满了寂寞。”
    “噗……”方圆难得笑起来，“你脖子扭了吗？”
    “嘿！严肃点，我们正在学习。你要好好体会这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赋新词强说愁的境界。”杨小曼正色道。
    方圆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样一个动作就让她体会到青春的阵痛，这难度也太高了。于是她向杨小曼提出有没有类似的文字让她感受一下。
    杨小曼想了又想，终于从曾经的朋友同事的企鹅空间里扒拉出一段话来：
    夜安静得让人发疯。
    心里的痛只留给自己看，所有的故事都遗忘在昨天。
    只是这种相逢总是在黑夜的梦里，隔着伸手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
    醒来，是一个华美的世界，我在这个世界里处处碰壁狼狈不堪顾虑重重最终伤痕累累，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然后她交给方圆，让她好好揣摩里面的纠结和疼痛，以及中二，错的是世界这种精神。
    方圆简直要疯！她根本不能从中间得到任何关于青春，伤痛的启发和灵感。
    她找到杨小曼寻求帮助，是不是自己根本没有写文的能力。
    杨小曼当然清楚，一个作者在题材转型时的痛苦。她只能尽可能鼓励肯定方圆，然后找了一大叠国外反映青少年青春期迷惘，伤感的影片，让方圆补课。
    时间过得很快。整个月，她就在和方圆讨论人物，情节，修改文字，故事走向中渡过。不知不觉两人各自的存稿突破了六万字。
    这时，她接到了纪文心的电话，说周五晚上要带一个特殊的客人来见她，然后讨论这篇青春向的小说。
    会是谁呢？既然文心都说很特殊，那么她就提前买些水果准备准备。
    和文心一块上门拜访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手里还带着公文包。
    文心笑眯眯介绍：“这是我在绿芽杂志社实习的孙严孙老师。”
    杨小曼和方圆赶紧问好，并做了自我介绍。
    几人先闲聊了一番，原来纪文心自从小曼她们走后，便痛下决心，恶补文化出版公司和编辑的一切常识。废寝忘食之下，让心疼妹妹的纪文宇心软。在瞒着母亲的前提下，主动帮她找来朋友杂志社的老编辑来教她。
    “我和孙老师聊到你的关于校园青春类型小说的想法，他也很赞同，所以让我带他来见你。”纪文心完成了任务，一脸的轻松，“我让朋友从港岛带回了《哈利波特》的英国版，真是意外的好看，虽说主角才十一岁。”
    孙严看起来是个严肃的人，一开口语气干脆利落：“没想到小杨对国外畅销书那么了解。其实华夏的很多出版社，在上个月的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上才了解到这本《哈利波特》。我听圈内朋友说，当时有七家出版社竞拍，英国那方的条件是售出五十万册，这个条件有些苛刻，只有人文社接下来了。我看有些悬。”
    “孙老师是担心这本英国畅销书在中国不一定畅销？可是我很看好它。在中国是否畅销除了书的本身质量之外，还取决于销售的方式和渠道。人文社自身旗下的新华书店分布全国，可以说是最大的图书售卖网点。在加上各种完整的促销策划方案，我保证会在全国刮起一阵魔法旋风。”
    而且它还有个大杀器，被拍成好莱坞电影，这反过来又促进了书的销售，形成良好的循环，杨小曼默默想着。可是这样的书在华夏却不可复制。因为，华夏是不允许拍摄鬼怪魔法类的电影，也没政策出版此类的书。所以她一开始选的是现实题材。
    “你说的不是不可能，那么我们还是谈回正题。关于能够符合本土的青春校园类小说”孙严说道。
 第46章
    纪文心拿出她们之前拟定的大纲和开头三万字给孙严看。
    孙严接过打印稿,开始看起来。当他看到详细到一举一动，各种语气的人物设定时,有些惊讶。因为对于以前的文学作品，人物性格会随着行文推进。而这里一开始就鲜明地表现出来,据他的了解,应该来源于岛国的漫画。不过这样,更加符合那些半大孩子们的胃口,他对自己说道。
    接下来的故事开头,文字简洁明快,人物个性鲜明,辨识度非常高；人物与人物的相处对话幽默可爱，他看着，辛苦一周的紧张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了。接下来的情节巨变和反转也叫他有兴趣的猜测一番，正想从后面的文中应对答案，故事就断在那里。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翻开第二篇故事。
    可以看出是同一个背景的学校，不同主角，配角相互关联。然后这篇文风大变，不再是欢快向上的节奏，甚至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物的心理状态。华丽而轻盈的文字里，流淌的是青春少女的细腻婉转心思，对生活的触碰，对朋友的感情纠葛，让他这个三十几的男人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异样情怀。
    以他做了十几年的文字编辑的眼光来看，这两篇小说在文学性上可能比不上严肃文学，当如果把它们作为针对性的通俗畅销小说，可以说很优秀的。也非常符合他想象中的青春校园小说。最让他惊喜的是，这两篇已看到的部分，一点男女感情都没涉及到，有的只是青春萌动和激情四射的友情。看来她们也花了精力去研究这一块的警戒线。
    他微笑地将稿子放回茶几上：“后生可畏啊！不过我对小杨大纲那块的人物设定很感兴趣。你是受到岛国漫画的启发？”
    “你说的没错，因为这本小说面向的读者，她们都有大量动漫阅读的习惯。人物引导情节，我把它叫做动漫化创作。除了主要线索之外，里面很多剧情桥段都是为了突出角色性格而服务的。为的是立起一个让读者难忘而喜欢的角色。”
    “唔，这是一个读者快速接受人物，简单而直接的办法。一个性鲜明地角色会给读者留下深刻映象。”孙严点评道，“不过它的缺陷也很明显，就是性格过于平面，不能随着情节的发展而发生变化。那么人物就会显得不够立体复杂。”
    “孙老师您说的是，所以我才设定它是一套系列书，前三本按照动漫化创作方式给读者留下好印象。当文中主角升入大学，读者也长大了，那么塑造的手法就会慢慢调整，会将重点放在书的主题和情节的架构上。”
    杨小曼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我的构想就是书和书里的人物傍着读者一起成长。初步设定一年两本书，高中时期三本，大学两本，毕业工作两本。”
    孙严顺着她的话说：“前三本不涉及男女感情，规避国家政策。后四本还可以加入感情纠葛。好策划！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选择了两种文风来体现这个系列故事，是出于什么考虑？”
    杨小曼笑起来：“很简单，为了过扩大读者的范围，多重体验。爱看故事的看前一本，爱看感情的看后一本。”
    孙严低头想了一会：“我给个建议，你们看看，你们可以把两本书的主角设为双胞胎，一个乐天爽朗，一个内向敏感。这样一对比，连续性更强。也能让往深处想的读者联系到一体双面，增加人物的立体性。另外还能增加情节的戏剧性。”
    杨小曼一想，这主意确实不错。不愧是实体编辑，点评意见一针见血。
    见谈话告一段落，纪文心乐呵呵插进来：“孙老师，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推荐的不错吧！”
    杨小曼听了后，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游移。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本样刊递给在座的几位：“我们杂志社的绿芽杂志明年改版，正好由我这组负责。里面有个‘我的学园’专栏连载。我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小说。今天我看了你们的稿件，我觉得非常合适。”
    纪文心也在一旁宣传绿芽：“绿芽作为针对少男少女的刊物在全国都是仅有的几种之一，发行量有二十多万份。小曼你可以考虑考虑。”
    方圆将手中的月刊合拢，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稿费怎么算？”
    孙严推了推眼镜：“按照国家标准。加上你们是新人，应该是千字五十。”
    千字五十，十万字就应该是五千。比起台湾言情十万字拿两万稿费来说少得多，不过只要她不写和感情方面的文字，方圆觉得这是不错的事情。不过还要看杨小曼的意思，因为工作室是以她为首，而且她对这方面也比较在行。
    杨小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纪文心：“你这么鼓励我想绿芽投稿，那你的畅销书怎么办？打算做什么？”
    “等你连载完，我在做单行本。”
    孙严也接着说道：“我们杂志社与书旗有合作。”
    “我想知道，对我的学园这个栏目的推介力度有多大？相对于稿酬，我更关心这个？”
    “仅次于主打作品。字数达到了两万字。当然我们也会在封面上做大字推荐。”
    杨小曼听到这些常规推荐不由苦笑，作为月刊，每次刊登两万字，那么登完整本书要三年时间，这个周期有点长。而且推荐也太循规蹈矩，她希望能更别出心裁。不过她能理解孙严对网络宣传的陌生度，以及宣传手法的保守。
    “绿芽有网站吗？”
    “现在有电子邮箱，绿芽的网站会和新版一起上线。”
    “那么针对新版改版，你们有做特别的宣传吗？”
    “我们会在十一月刊，十二月刊做宣传。”
    “就这样没了？”
    “额，没了。”孙严饶有兴趣反问，“看起来小杨有很多新想法。年轻人就是脑子快。”
    她这本小说里，原本打算用到大量的颜文字。不过出于过审的考虑，只是少量应用。现在涉及到宣传方法，她便把想法说出来，在网络和杂志上打广告，鼓励创作可爱，新的颜文字，并允诺一经采用就会出现在小说里。她相信，这个比赛对于初高中生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孙严听完后，大吃一惊，原来还能这样宣传小说。之前他看到手稿里个别奇怪的符号和一些新颖的网络词汇，还当是用语不太规范。现在才弄明白，这是特意的。原来她竟然是要把这个作为卖点。
    在仔细一想，孙严也激动起来，抛开规范那些条条款款，这些稀奇的，未曾出现的，不正是现在半大孩子最喜欢的。他越来越笃定这本书一定能受欢迎。
    他抬眼看看杨小曼，她才是签约的关键。
    然而她没有正式表态，还差什么呢？
    他试探的问了下：“虽然新人稿费没法提高，但是其他的条件还是可以谈的。”
    “我希望能有一个特刊，两篇的开头同时连载，做一个鲜明地对比；然后新上线的网站也要做相关的推广。然后我对你们样刊的颜色其实有点建议，能不能把色调做得明快些呢？毕竟年轻的少男少女对时尚的敏感度很高。如果样刊定下来没法改，那么特刊能不能往这方面设计。”
    “特刊！嗯，可以把主打的文放在特刊里，还能增加字数容量。好办法！第一期增加一点成本也是可以容忍的，关键是要打响头炮。”孙严越想她的要求，越觉得可行，遂当即拍板。
    他立刻打开公文包，取出协议书。让两个人签下来，唯恐夜长梦多。
    “如果你对特刊的背景编排有什么要求，到时我让美编联系你。”
    第二天，绿芽的美编就打电话联系了她，了解她的要求。
    杨小曼希望两篇文作并列式对比排版。她的故事走阳光清新风格，重点体现青春的励志；方圆那篇走黑暗哥特风格，重点突出华丽的伤感。两人还就插画，边框，字体都进行了细致的要求讨论，力求能一眼击破读者的心理防线。
    孙严向美编了解情况，顺便问了问她对杨小曼的初始映象？
    美编一脸佩服的模样：“不但擅长于写小说，也对排版了解很多。所以我们沟通起来很愉快。她能正确地表达她的意图。当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小说出版后要求这么精细的作者。她似乎在追求那种极致的完美，对每个细节都反复推敲，而且提出的意见还能切合设计者与读者的心理，非常符合整个小说的氛围。”
    孙严大笑起来，他身边的窗外可以看到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他挖来一个很负责任的宝贝，希望改版的刊物能和这深秋的天空，前途无限高远。
 第47章
    中午十二点,正好是香河中学放学的时间。源源不断的大批学生推着单车从大门口一涌而出。
    吴梦田将书包挂在单侧肩膀,慢慢走出校园。一路上，不时有同班同学经过向她打招呼。而她即使心急不耐烦,也得耐着性子微笑回应。因为她要保持一个良好的模范优等生形象。虽然好脾气是装的，好身材是跑出来的,好成绩则是通宵学出来的，只要能听到赞美,那都没有问题。她就是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途径一家售报亭,看见绿芽杂志被放在玻璃柜台上。目光被黏在上面很久，但是因为身后还有很多学生经过，说不定就有她的同学，决不能让她们发现，她也看绿芽。她终于忍耐下来，动身离开。因为下一个路口的售报亭应该还能买到。
    然后到了下一个售报亭时，却被老板告知绿芽卖完了。
    卖完了！她内心咆哮着：早知道就多忍耐忍耐，把班里的绿芽顺回来，下午再偷偷放回去。
    上午大课间时，班里订阅的绿芽到了。杂志很快被一些同学拿到手里翻阅，并被大声宣读出来。她一手整理着上节课的笔记，一只耳朵竖起来听具体内容。连前位的女生谢婷婷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绿芽一月刊大改版，增加特刊，还有特别活动，颜文字大赛！”
    她的耳朵竖得更起，什么！要改版了，不知道会上线什么新小说。颜文字大赛，是不是听错了，网络上的东西也被杂志刊登了。啊！她好喜欢，好想拿来看看。他怎么！就不说详细一点！！！
    “梦田，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谢婷婷叉腰气鼓鼓说道。
    谢婷婷好鸹噪，烦死了，影响她听绿芽的消息！
    吴梦田停下手中的笔，温婉地笑了笑：“那边有点吵，你刚才说什么？”
    “借我笔记抄抄。”谢婷婷瞟了一眼她说的噪声源，嗤笑道：“成天看绿芽，作着文学梦，只怕到时鸡飞蛋打。我们可是要去理科班，自然不能像她们一样那么清闲。是吧，梦田。”
    进理科班就不能有文学梦啊，凡是诋毁绿芽的通通上她的黑名单！
    吴梦田将笔记本收回去，再次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想起要带笔记本去问老师题目。要不，你借别人的笔记抄吧。”
    最后一节课下课，她坐在坐位上，等着同学全部离开。她这才来到讲台，盯着放在一旁的绿芽良久，正想拿起来看看。
    一个男同学进来了。原来就是下课时大声朗读绿芽的夏瑜。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边摊开的绿芽上。他先是疑惑，在露出原来如此，然后勾起嘴角：“原来，大班长也看绿芽啊”
    讨厌，他怎么还没离开教室，她还没翻到颜文字大赛那一页！！！
    吴梦田镇定地拿起绿芽，向教室后面的书柜走去：“你们要把杂志收好啊，别老是乱放东西。”
    一想到这，吴梦田就无比讨厌那个夏瑜，仗着在绿芽上发表了几个豆腐块，就以才子自居。总有一天，她也会在绿芽上发表文章。
    与报刊亭的老板约定好，下午在拿一些绿芽过来，她才安心回家吃饭。
    吃完饭后，她打开电脑浏览网页，却在常去的清雅书屋发现了一条广告。“绿芽杂志改版，即将推出以下活动。”
    没想到，这次的绿芽改版，广告都上网络宣传了。她点开页面一看，首先是对特刊特辑的大篇幅宣传。
    “诚邀名家，盛情打造属于中学生自己的小说。”几个花体大字首先进入她的视线。
    别又是老掉牙，教育不要早恋那一套！吴梦田快速拉下，终于找到之前听说的颜文字大赛。原来是鼓励参赛选手创作出新的，可爱的颜文字，并许诺前三名的作品有可能被采纳到小说里。
    吴梦田太惊讶了！只有资深网友才会灵活使用颜文字，而她恰好就是其中一名。那些刚上网的小白菜鸟一般都不明白。但是绿芽竟然允许这种网络用语代入小说中，她突然燃起了一股冲劲，要参加比赛，让她创造的颜文字进入小说里被印成铅字。
    她看了看截止时期和参赛方法，十二月底，寄往绿芽的电子邮箱。
    还有一个多月，除掉大量的学习时间外，她每个周末可以抽一个下午来进行创作。
    带着期盼的心情，她绞尽脑汁想着字符组成的各种表情。终于到了一九九九的最后一个星期，她将自己得意的颜文字通过邮箱发往绿芽杂志社。
    元旦过后的第二天便是绿芽改版的出版日。吴梦田提前和家门口的报刊亭老板说好留一本。
    下午放学后，她怀着期待的心情付了钱，拿到了新版绿芽。
    原打算先看正刊，再看特刊。但是特刊的封面给了她极大的冲击，跳跃的大型色块相互撞色，让她眼前一亮！
    而标题青云学园显得格外显眼。下面的副标题，双子星，姐妹情，再战校园；黑与白的心路历程，让她不由自主翻到了那一页。
    也许会是个精彩的故事，她迷糊地想着……
    竟然是这样的排版！
    她先看了a版故事：少女钢琴奋战史。背景色调明亮地就像早晨的阳光，晒在身上格外舒服。
    女主角安宁打扫体育废课室发现破旧的钢琴，与篮球队长简程的针锋相对。两人之间的互动轻快幽默，仿佛一下子，她就能勾勒出两人一颦一笑的模样。再往后看，校园的各种偶遇，结合对钢琴，以及教室的最后归属，开始了争夺大战。
    文字行间里，出现新的人物都那么自然，可爱。让她读起来太舒服了。
    而每一处描写，让她看到青云学园显出的一点轮廓，每一个出场人物，都那么个性十足，组合起来，往下看的勾人魅力愈加浓烈起来。
    然后在往后翻，就然没有了！
    她顿时感到一种挠心挠肺的痛苦，太想看后面的了。这么一点根本够看！！！
    吴梦田赶紧翻回到开头，终于找到了作者的名字：紫色葡萄。
    这个名字太有趣了，和文里的对话一样逗人笑。
    可是作者写了一个好棒的故事，让她忘记了时间。
    时间！吴梦田脸色大变，捂着自己的脸看着桌子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了，晚上还有一大堆作业还没有动一个字。她哀嚎着开始动手写作业。
    好在平时很努力，大部分都掌握了，她写完时，将近十二点。
    靠在床上，她突然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拿起绿芽特刊，翻到了b版故事：镜子的两面。背景的黑色刚好和这样的夜晚合拍。
    这是怎样的故事呢？她先看了看作者，青色葡萄。
    原来连作者的笔名看着也像姐妹。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抓住了她的心
    “我叫安静，是安宁的孪生妹妹。如果她是白天的太阳，那我就是夜晚的萤火，再怎么努力也没法照亮脚下的路。”
    伴着这静逸的夜晚，文字好像化为无形的网，将妹妹炽热的情感，细腻的感受细细密密罗织了进去，然而她的不善表达，和与光芒四射姐姐的对比，让她更加的缩紧在自己的世界里。
    吴梦田感觉自己被不大的网困着，愈挣脱愈收紧，只能挣脱不得，和网一块沉沦到最极致的伤感中。
    第二天，吴梦田被妈妈推醒。
    “晚上早点睡，看你这眼睛又肿又黑。”她不好意思地偷偷将特刊塞进枕头底下，昨晚好像是哭着睡着了。
    为了不迟到，她抓了一个面包就往学校赶。
    学校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同的是，很多同学嘴里多了一些话题，比如梦想中的学校青云学园，比如帅气单手扣篮的篮球队长。再比如俏皮幽默的安宁和内向忧郁的安静。
    下课，体育课，走到哪，都能听见同学在讨论这本小说。
    她偷听着，心里痒痒的，好想加入其中讨论。
    和那些同学一样，为姐姐开心，为妹妹流泪。
    当然！所有集合起来让她最高兴的是，在香河中学，绿芽特刊，火了！青云学园这本小说，火了！
    绿芽新刊出版的第二天下午。
    负责市场的编辑欣喜地跑去孙严办公室：“特大好消息！孙主编！”
    “什么好消息！”孙严精神一振，整个人都站起来。
    “市场反馈，绝大部分网点的绿芽新刊已经销售完毕。”
    孙严不由自主挥舞拳头：“干得好。我们成功了！”
    那编辑眉开眼笑：“还有呢，很多城市的分销商已经打电话来，全部要求加印！因为大量的读者要求购买。”
    “你去统计数量，初步加印定位八千本。然后在看看市场反馈。”孙严想了想，做了决定。
 第48章
    当加印数量决定后的两天，市场发行部的负责人胡一标便找上了孙严。
    “老孙,你怎么这么保守！”他是个大嗓门,一说话半个办公室都在震动,“八千本够塞牙缝吗？随便三四个城市就瓜分完了。还有大批的电话天天催债一般打给我！”
    孙严苦笑地承诺会解决此事,他立刻电话给印刷厂,讲定在加印五万本后，胡一标才满意地离开。
    新刊改版获得如此大的成功,是孙严没有估计到,也让孙严负责的小组陷入集体亢奋之中。
    绿芽杂志社的彭主编满面春风地从办公室溜出来,找孙严谈话：“老孙，真有你的！干得不错！看来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是正确的决定。不过要记得总结这次改版成功的经验。到时可以向其他未改版的杂志推广。”
    “都是整个编辑小组的功劳,大家的功劳。”孙严也大笑起来，“当然也离不开老彭你的支持,还有整个杂志社的支持。”
    “你啊，你啊！”彭主编点了点他，“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我最大的功劳就是让你来负责这个杂志改版。不过以你作为总负责人来说，心里应该是有点底，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卖？”
    孙严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想，能过推动改版大卖的也许就是特刊的新小说。不过最终的结果还得看读者反馈的数据。为了能得到更多读者的喜好采样。孙严对读者调查表也做了详尽的设计和丰厚的礼品。另外电子问卷调查也在绿芽网站上上线，方便不愿邮寄的读者采用上网方式来参与调查。
    这时，他组里的小许过来汇报：“孙编，这两天的电子问卷已经做了初步统计。”
    彭主编和孙严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走，去看看到底是谁创造了奇迹，”
    虽然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收到的电子调查问卷已达到两万多份，足见读者的热情。两人让小许调出统计文件，将最受欢迎的栏目和作品列出来。
    浮在最上面的是小说志，《青云学园》。
    孙严翘起嘴角，暗道果然如此，他看好的作品，看好的人！能获得最受欢迎也是理所应当！
    彭主编好奇的问道：“《青云学园》？这谁的作品，之前没听说那个相熟的作者被邀稿。老赵那篇不是这个名字吧！他一贯爱写乡村生活。”
    “是我偶然发现的新人，然后登门拜访抢回来的。”孙严一脸得意。
    彭主编也来了兴趣：“老孙，居然让你挖出一匹黑马出来。让我看看，是怎样的黑马！”
    孙严将特刊递给他。不长的两篇开头，彭主编很快看完了。
    他边看边点头：“文字间有灵气，也抓住了这个年龄段最想要和最想看的东西。理该如此。只要有它在，质量稳定，那么新刊的前景暂时不用担心了。”
    接下了一周的时间里，要求补货和加印的声音络绎不绝。两周后，市场部做了初步统计：新版绿芽一共销售了三十万册，这还只是两周的时间。按原来改版前那几个月的销量，一个月勉强售完十五万。
    由此可以得出，绿芽改版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而根据后续纸制调查和电子问卷调查结果，与之前的抽样没变，仍是《青云学园》的好评最高。
    巨大的销量在杂志社也产生了不小的震动。不时有人见到孙严就向他恭喜。同时负责收取读者来信的编辑也抱着一个大纸箱，里面一大堆询问《青云学园》作者的读者来信找孙严。
    “孙编，这些全是请求转交给紫郢和青索两位作者。占了全部读者来信的80%。”他擦了擦汗，满脸红光，“这两位作者真是太受欢迎了！”
    到了月底，杂志社开了一个表彰和庆功大会，孙严为首的小组大大的露脸。而上边的领导在鼓励和表扬的他的同时，话里也提醒要提高新近受欢迎作家的待遇，不要被竞争的杂志社给抢走了。绿芽改版前，连续几个月销量下滑，就是因为几个顶梁柱作者的稿件被其他杂志社挖走了。孙严对此深有体会，市场经济下，不得不拼啊！
    会后，他立刻联系杨小曼。
    “小杨。恭喜你啊！”
    “孙老师，如果要跟我拜年有点早哦。大年初一还得一星期后。”杨小曼此时已经放寒假回到家中。
    孙严一愣，一月底将近过年，确实是放寒假的日子。
    这时，身边开完会的编辑陆陆续续离开杂志社。他们还跟他打着招呼：“老孙，不赶着过小年，还不回去？”
    原来已经腊月二十三了，他这段时间都忙昏头了。
    他对着电话继续说道：“拜年正好赶上时候，今天是小年。不过对于你来说可是双喜临门。”
    杨小曼狐疑地瞅了眼墙上的挂历，小年不是正月二十四吗？今天可是正月二十三。不过她没有反驳：“那么也先给你拜个早年。不过孙老师，还有一喜呢？”
    “这次的新刊的销售量从十五万涨到了四十万。”孙严脸部表情舒展着，从内心深处涌现出甜蜜的喜悦，“你们的《青云学园》也深受读者的好评。从读者调查里进行抽样统计，你们的好评率占了80%以上。可以说你们为新刊的热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杨小曼在构思和写作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错。不过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受到读者的欢迎。看来她的对市场的分析是没错的！
    “太好了！新刊大卖啊！同喜，孙老师。不过你过奖了，新刊能取得成功是大家的共同的努力。”杨小曼琢磨着，光精神表扬不够啊，还得物资奖励才算双喜嘛。
    像是应和了她的想法，孙严在电话里补充道：“社里的领导已经拍板了，说要提高你们的稿费，从千字五十涨到千字八十。方圆，我没有她的电话，麻烦你通知她。”
    涨稿费了！杨小曼知道华夏的稿费制度很奇葩，曾经试过几十年不变。所以千字八十放在投稿作者里，也算成熟作者那个档次。像她们作为新手，能这么快得到涨价，说明了绿芽杂志社的诚意。
    她笑道：“谢谢孙老师，能选择绿芽发表小说，也是我最好的选择。现在实现双赢，值得庆贺。”
    这时，杨母在厨房里喊道：“小曼，过来帮忙。”她赶紧和孙严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妈妈，什么事？”她站在厨房门口。
    厨房里杨父正在将两个肘子肉过油锅为明天的小年做准备。杨母清洗着一只刚宰杀的小母鸡。见杨小曼走过来，便指着桶里的葱蒜和红菜苔让她洗菜择菜。
    “刚才的谁的电话呀？”杨母挂着老花镜，拿着镊子，细细地钳着小母鸡上的细绒毛，“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忙，电话不断。”
    杨小曼摸摸鼻子，她最近好像就和文心通电话多点；唐瑾打了一通电话，简单地问了问她的近况。他好像很忙，大概到了出国的最后阶段。
    “刚才编辑跟我打电话，不是跟你说投了稿。”
    “编辑退你的稿子了？”杨母就是觉得奇怪，自己女儿应该是学计算机的，怎么不务正业跑去写文章了。被退稿也正常。
    “没呀，稿费涨了，从千字五十涨到了千字八十。”杨小曼将青菜压进水里，“所以编辑来跟我道喜。”
    杨母一听有些高兴，毕竟自己女儿做出了成绩，但是嘴里还是说：“拿到八十块，给家里加加菜也好。不过你要记住，学习是正途，成绩最重要，不能耽误正常的学习。写作作为爱好就好了。”
    杨父在一旁听着，插嘴道：“小曼的成绩单不是寄回来了吗，科科都是a，我们家女儿成绩很优秀了。小曼啊，投稿投了几千字？一共多少稿费？”
    “投的是三十万的小说，不过因为是连载，所以稿费是分段结账。”
    “三十万！”杨母大吃一惊，“这得写多久，稿费多少钱来着，老杨，你算算。”
    杨父乐了：“好孩子，要写就写好。三十万字，稿费两万四。菜洗完了？去歇着吧，有灵感就去写作。”
    杨小曼擦了擦手，离开厨房，站在了通往客厅的过道上。
    这里还能听见杨母跟杨父说：“小曼也是作家了。哈哈，我要跟我的朋友说去。她们谁家也没出个作家。”
    杨父劝阻道：“你别瞎嚷嚷，到时各个跑来问，小曼受到影响怎么办？作家写东西就是要安静，不受干扰，你懂不懂！”
    杨母讪讪道：“我就是顺口一说。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小曼一下子就长大了，很多事都是自己做主。这冷不伶仃冒出一茬，我一点也不习惯。”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总要出去闯闯，这是好事。你可别拖后腿啊。”
    “我就那么一说嘛，我心里舍不得。哎哟，我这心里酸。”
    “刚还和你说别拖后腿，这么大年纪，真是……”
    慢慢传来细碎的安慰声，让杨晓曼迈不动腿，只能贴着墙壁回味着爸妈的交谈。她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被套上了一个软和的，暖暖的绳索。以后无论走到哪，她都会因此想到家。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上个章节的笔名调整为紫郢和青索。
 第49章
    江南一带的冬天虽然很少下雪,但是冻雨贯穿了整个寒假。细细密密,缠缠绵绵的雨，将湿冷刻进了每个江南人的骨子里。
    难得的寒假,杨小曼原本想睡懒觉，可惜脚边的热水袋已冷。她从冰凉的被子里爬出来，将冰凉的指尖放在嘴边呵气，可是暖了手，棉拖鞋里的脚趾已经冻得麻木。这一刻她无比想念帝都的暖气。
    客厅里一个人没有，杨父杨母在初七过后回单位上班。她将自己裹得像只笨重的熊，挪到了电暖桌附近。两根红外线灯管通电后很快释放出暖暖的热量,她迫不及待将两只脚踩上去,才觉得自己恢复了知觉。
    电视被打开,此时的上星卫视稀少,有名的芒果，番茄，荔枝台还在襁褓之中。被无数个西游记和新白娘子传奇的轮番轰炸后，她毅然调至新闻台。
    喝完一杯热茶，她听到了一个久违的消息。播音员在主持台后字正腔圆地播着财经新闻：纳斯达克指数狂泄，几个有名的网络企业股票大跌。电视背景立刻被切换到美国交易所现场，液晶屏上满屏飘绿。而下一条新闻里，华夏股市新年后一开盘，网络科技股领跑，带动整个大盘指数上扬。此情此景，与国外的惶恐形成鲜明地对比。
    “世界网络经济的凛冬将至。”杨小曼轻轻说道，“华夏的网站又能支撑多久。”
    她突然盯着新闻下方的小字看了很久，那里显示着个股行情：亿安科技的股价达到了102元。它的股价现在已经突破百元大关，向着更高的价位进军。也不知道，纪文宇到底掺合进去没有，只希望当它的股价下跌时，散户能及时逃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纪文宇。”
    “新年好，纪先生。”杨小曼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因为她发现亿安股价100元后面的那个向上的红箭头变成了向下的绿箭头。
    “如果你家里有有线电视，可以调至股票信息。”纪文宇沉稳的说道，“看看亿安科技神话的破灭。”
    “看见了，谢谢你。”杨小曼感到一阵轻松。
    看来有了纪文宇的阻击，亿安科技将不会再升至曾经那个顶点价位。
    然而第二天，华夏的大盘出现了连锁反应，国外的大量游资纷纷退场，提前半年与世界的网络经济共同进入寒冬。她的一次决定，竟然成了这个大事件的推手，这是杨小曼未曾想到的。
    此时的她正为太阳雨打来的电话欣喜若狂。
    “你好，我是两个月前曾给你打过电话的太阳雨，粉色女生网的站长，你还记得吗？”此时的太阳雨心情非常低落，因为七天春节假日一结束，她就被领导叫去谈话。
    谈话的内容是，临海电信局对建立的网站进行裁撤和合并。而她负责的粉色女生读书网就属于被裁撤的部分，而她本人也将会被调至其他工作岗位。
    现在，粉色女生网面临着关站的危险。因为它将不被允许免费使用电信局的服务器空间。如果要继续网站的营运，就必须租用空间。而这个钱没人出。
    粉色女生网的很多工作都是靠热心书友自发进行，而且这些书友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太阳雨不想在增添她们的负担。所以她想起了曾经说要投资的杨小曼。
    “记得，记得。你好，太阳雨。我姓杨，你叫我小曼好了。”杨小曼抱着手机在床上愉悦地打了好几个滚，真是曙光再现
    太阳雨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还誓言旦旦，不会接受风投形式的投资。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得主动询问还能不能得到投资。可是为了粉色女生网的长久运营，她必须要踏出这一步。但是她会坚持对粉色女生网的发展方向，那就是成为女性阅读的乐园。如果投资人要进行改变，那么她宁可自己慢慢支撑。
    “小曼你好，我这次跟你打电话，其实是想问问，上次你提到的投资，还有这方面的意向吗？”
    “哦？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说不接受投资？”
    “因为电信局业务的调整，粉色女生网要变成个人网站。”太阳雨解释道，“需要租空间来运行。现在扫校上传的书籍和论坛部分的数据合起来不超过一个g，租用并不需要的多少钱，而且我们的流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杨小曼很清楚，现在的粉色女生网的论坛还没完全做起来，重点都放在文学城书籍的上传和下载上面，所以互交数据不大。
    她必须清楚她对网站能掌控多少：“你接受的投资形式是怎么的？”
    “我只能出让你一半股权，而且你不能完全介入网站的管理。网站的主要管理还是由原来的人马来做。这是整个粉色管理层的意见。因为，如果你将她的发展方向改变，那么管理层宁可自己筹钱去租用空间。请你理解，所有的做法都是为了粉色女生网。”太阳雨有些心虚，毕竟对一个投资人提出这样的条款，有些过分。但是在管理组集体讨论后，她陷入了矛盾中。粉色女生网由她一手打造，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发展壮大，她不希望因为投资人的介入而发生任何改变。
    好苛刻的条件，简直就是把投资人作为提款机。太阳雨列出这些条件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可是她早就决定要将网站一次拿下。
    “具体怎么操作，我觉得最好我们面对面来交流。”杨小曼干脆利落给了她回复，“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提前把股权配置细则清晰化。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会找个时间过来。”
    “你要过来……”太阳雨原以为杨小曼打退堂鼓，没想到她这么雷厉风行的同意了，“时间你来定，我在和粉色管理层商量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挂历，今天是正月初九，学校正月十八开学。她决定提前三天过去临海，还能借机看看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那么时间定在正月十六。”
    “好，十六见。”太阳雨也轻松起来。如果能让粉色女生网发展更好，是大家共同的希望。
    杨小曼立刻开始盘点自己的剩余资产，因为接下来让网站顺利运营的重任就压在了她的肩膀上。除掉买四合院花掉三十九万，她手中还有二十七万。
    想让一个个人网站发展壮大，两条必不可少。一是稳定的空间，二是宣传推广。原来的粉色女生网挂靠电信局，这两样可说一样不拉。但是现在变为个人运营，就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而太阳雨的难处大概也在这。
    她原来计划现将粉色女生网买下来，在保留扫校台湾言情的同时，开始建立原创网，发展原创文学。待到时机成熟，在进行分离，将重心倾斜到原创网这边。所以这次去临海市，她必须做好准备，说服太阳雨将所有股权一次性买下来。
    不过她去临海市这件事情，受到了杨母的反对。
    杨母十分生气：“上次你和同学三个人去旅游，就被绑架了。现在你一个人跑去临海，在出问题怎么办！”
    杨小曼尝试和她讲道理：“上次是有预谋的，去哪他都会想犯事。这次我是去临海市，妈祖省的大城市。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
    “我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杨母看着杨父，“老杨你也不劝劝，有什么重要事情非得跑那边去！”
    杨父坐在杨母的身边，拍拍她的手臂；“老李，别急。先问问孩子原因。小曼，你是什么原因，要去临海市。”
    杨小曼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杨母的脚边，然后拉着母亲的手挨着自己的脸：“妈，我这次去临海市，是想买下一个网站。你看我的专业就是学计算机，所以收购网站可是专业对口，而且我已经想好我将来要做什么事情了。”
    “哼，你别欺负我不了解计算机！网站不能自己建，非得买？”杨母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你翅膀硬了，赚了钱，就要挥霍了。”
    杨小曼只觉一阵头痛，这怎么和母亲解释网站和个人事业之间的关系呢？她讨好地看着旁边的父亲，盼着他能帮着说些话。
    “咳咳，”杨父清了清喉咙，“孩子想做自己的事业，我们做父母的要理解。那天，我们不是还说不要做拖后腿的家长吗？小曼也得体谅我们父母的关心。去了临海市，记得随时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放心。临海的治安好，全国都有名。老李，你就不要太担心这个事。”
    “罢了罢了，你们父女一条心，到时把钱花没了，在让我慢慢攒你的嫁妆。”杨母见杨父也帮着杨小曼说话，赌气说道：“你们都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
    杨小曼赶紧撒娇：“妈妈，谁说和爸爸一条心了，你看我寒假回来都只给你带礼物，都没有给爸爸买。你可冤枉爸爸了。”
    杨母手上还套着杨小曼带回来的玉镯子。她哼哼两声指着电视说：“你爸爸还成天跟我抢遥控器！”
    杨小曼赶紧狗腿地拿过遥控器将新闻台调至电视剧台。
    杨父默默站起身：“我去看报纸。”
    得到父亲的支持后，杨小曼订了正月十五的和正月十八的飞机票。她准备和太阳雨谈完后，直接飞回学校报到。
    出发的前一天，她接到了唐瑾的电话。
    “唐瑾，最近很忙吧。出国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出国手续都办好了，二十一号飞机离开。”他想着，她该返回学校了吧，因为那是开学的前两天。
    “二十号，哎呀，正好正月十六。可惜我没机会送你离开。”
    “你还没回到学校？”他虽然语气平稳，但是内心十分失落，马上离开都不能见最后一面。
    “还是票很难买到？”如果可以，他愿意立刻想办法帮她准备好车票。
    杨小曼也觉得惋惜，好朋友分别那么久，如果不能送一送太遗憾了。
    她十分抱歉地说道：“因为我十九号要飞去临海市办一点事情，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要买下我想要的网站。所以大概赶不上了。看来只能现在在电话里祝你一路顺风。”
    “十九号吗？”他重复跟着说了一遍，然后轻轻笑道：“那么也祝你心想事成。”
    
 第50章
    妈祖省的临海市气候宜人,据说冬天也和夏天一样能穿短袖。
    但是杨小曼下飞机时，只想说,天气预报是骗子。说好的阳光变成了阴雨，说好的短袖热裤变成了大衣围巾。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窗，在外面迷蒙的灯光下，她看到外边的人群全部打着伞在寒风中萧瑟。
    她仿佛也预见了自己也在寒风中萧瑟的样子。
    为了这次热带旅行，她可是先把厚重衣物全部打包提前运至学校；而带到临海市的都是夏天轻巧凉快的衣服,除了身上的薄外套。
    难道要临时去买件羽绒服穿着？她在行李处边等边琢磨着。这时,广播响起从首都到临海的班机到站,又一大批人涌入行李处拿行李。她看见自己的箱子从传送闸门里出来，立刻将它拉了下来。
    她走到大厅的一角,开箱拿伞。伞被压至箱底，掏出来时，已将箱子里整齐的东西搅得凌乱。想将箱子的金属搭扣重新合拢，它竟然罢工了！
    杨小曼傻了眼！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是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见识了。箱子不能盖上，难道她要抱着箱子去买新箱子吗！
    命运是坎坷的，人生是多舛的，杨小曼安慰了一下自己，做人，要坚强。
    就在她锲而不舍，在试试能不能把搭扣强行合上去，盘坐这地上正在和箱子搏斗之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箱子旁边。
    “你在干什么。”
    她埋头苦干，下意识的回答，“箱子扣坏了。”
    咦？这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是？
    她抬起头，声音卡在喉咙里，“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面前的人俊逸如斯，黑色的呢子大衣让他显得愈发成熟，一个月不见，唐瑾愈发英俊了。
    杨小曼抬着头，睁着大眼，迷茫而不知所措的看着唐瑾。
    “怎么？傻了？”
    唐瑾笑了一下，不顾身上的黑色呢大衣，蹲□体接过她手中的箱子，摆弄起来：“似乎最近我见到你，总在麻烦之中。”
    杨小曼这才回过神来，讪笑：“不出麻烦的旅行，就不叫旅行？”
    唐瑾修长白皙的手扣在了箱子上，摆弄了一阵后，勉强将箱子合拢，顺势还给了杨小曼，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杨小曼呆愣了片刻，随即跟上了唐瑾。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徒留箱子在地上拖动着，发出平稳的声音。
    而杨小曼的心，却更像是箱子拖动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砰砰砰的，在偌大的大厅里，她都可以听到自己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实在忍不住要问出来。
    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也让她有些害怕，她不愿往深处想。明明记忆中，上次电话里说的是他明天晚上的飞机飞往美国。
    “今天是元宵节。”这时两人正好走出候机大厅，来到机场外的走廊上。满天的乌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半点星光。
    厅外和厅内截然是两种温度，杨小曼只觉得被寒风一吹，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阿嚏！”
    “冷？”
    “恩。”
    唐瑾迅速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压在杨小曼的肩上。见她似乎想推拒，便轻喝道：“别动。”
    杨小曼低着头，任由唐瑾给扣着扣子，“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你。”
    杨小曼猛然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他凝视她的眼睛。
    明明没有星光，明明没有月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却看到了宛如漫天繁星般璀璨的眸子，恰似皎皎月光般安静的目光。
    明明很热烈，却带着专注的沉静，缓缓流淌在他眼底的柔光，是醉人的波浪。
    她像是被里面盛满的深情给吓到，连忙偏头转移目光：“我……阿嚏！……你感冒了怎么办？小心被拒绝入境。”
    “如果是这样，就顺其自然吧，”唐瑾扣扣子的手顿了顿，“现在，我只想看你。”
    杨小曼腾地脸红了，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个男人为了见一个女人，从千里之外的地方飞过来，还能意味着什么呢！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么一个英俊而又优秀的男人喜欢着自己，任谁也会窃喜而高兴吧。
    但是，他就要出国了，而她也有自己想干的事情。
    当冷风吹过面庞，她沸腾的血液重新冷静下来。
    “你可真狡猾啊，”她小声嘀咕着，“现在你看到我了，那么快点回去，别耽误了正事。”
    “杨小曼，你还真绝情。”唐瑾淡淡地说道。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我……”她有些手足无措，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唐瑾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睛里透着认真，“什么都别说，听我说。”
    杨小曼听他说道：“杨小曼，我喜欢你。”
    她在那一刻，心仿佛寒冬的冰块被暖阳照射一点点被融化。她低垂着头，紧紧握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在得知答案的那一刻，刚刚疯狂跳动的心，一下子卸了力气，好像整个人都放空了。
    不是没有好感，是有了好感，却无可奈何，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包括现在的她，也是个错误的人。而他明天下午就要远赴美国留学，在这个时候，喜欢，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稍微起一些波澜，就会荡漾无形。
    一个经不起波澜的喜欢，她现在要不起，也不想要。
    既如此，何必再次苦苦纠结。
    “我有一个疑问。”打定主意后，她重新抬起头，看着唐瑾的眼睛，“你向我告白后，明天还是如期去美国吗？”
    唐瑾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插回裤兜，“我也有一个疑问，机场送我和临海市办事，哪个对你更重要？”
    杨小曼释然笑出声来，紧握成双拳的手，也慢慢松开。
    她能理解唐瑾正如唐瑾理解她，她一如平常那般，笑道：“好吧，所以说你能过来仅仅是因为荷尔蒙的冲动。”
    “是啊，一来，我就是来祭奠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要面临结束；二来我也不甘心，到底什么事会让你这么重视。所以我来了。”
    这时的唐瑾一反往日的沉稳，说话也比较随意起来，但杨小曼看到，他忧郁的的眼底全是落寞和孩子气。
    如果换成学校的那些钦慕他的女生，估计早就母性大发，搂着他软语安慰。但是她不能！
    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改变环绕在身边的暧昧气氛，这会让她意志软弱。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不由感谢这通及时的电话。
    接通后，原来太阳雨将见面的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的环岛咖啡厅。
    收起手机，见唐瑾抛来关切的目光，杨小曼换上平时吐槽的口吻：“明天上午谈判，要来参观指导么？”
    唐瑾听见她的回话哭笑不得。他深切地再次确认，他喜欢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粗线条，不解风情的女孩。还能说些什么呢！
    “由你安排，我中午的飞机回去。”
    她朝前方招招手，要来一辆出租车。
    第二天，他们准时达到了环岛咖啡厅。
    太阳雨早已坐在约定的位置，她看起来是个大约二十四五的年轻女子，长发盘髻，五官清秀。她时不时从手中的报纸抬头望向咖啡厅门口，见到杨小曼和唐瑾进来，露出了半是迷惑半是确认的眼神。因为这个时间是没什么人进咖啡厅。
    见到太阳雨如此迫切地早到，杨小曼坐在她的对面，整个人相对来之前时的不安，此刻反而轻松无比。
    “没想到杨小姐这么年轻。虽然你之前说你是大学生。”太阳雨感叹道，但她又开始产生疑虑，杨小曼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和资金，难道说她身边那位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从她几年社会经验下来，这个男人虽然看着同样年轻，但是从他的衣着面料和透露出的气质，都给人不简单的观感，“这位也是？”
    “你过奖了。”杨小曼笑了笑，没提唐瑾的身份，如果太阳雨误会，就让她先误会。唐瑾穿着一副高管精英模样，还是有点用处，“我们还是来谈谈网站的事情。”
    “好的。那么先来看看粉色女生管理组列出的合同。”太阳雨没有继续追问，将合同递了过去。
    很简单的几张a4打印纸，但是已经将上次电话中的要点都罗列出来了，并进行了简单的注释。
    第一条就让她皱眉头，只转让一半的股权。而后的不插手网站运营等也条条在目。
    杨小曼拿着合同沉吟不语。
    唐瑾见她露出为难的神色，便将合同拿到手中，仔细看起来。看完后，他的好奇心更盛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网站才能如此狮子大开口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太阳雨也忐忑不安。见杨小曼没立刻回应合同，她就知道他们大概对合同有意见。前几天在管理组讨论时，有一部分管理人员是反对资金注入，她们呼吁大家的网站，可以号召网友募资解决，所以对合同的拟订，抱着挑剔的心态。
    可是太阳雨自己清楚地知道，募资一次是解决不了长久的问题。管理组的部分管理人员还是学生，对未来想的太天真。她在讨论合同的同时，又去了解了股份公司的注册手续，因为要接受杨小曼的注资，前提是粉色女生网已是一个营业性公司。
    结果她觉得自己的精力根本不能撑起一个营业性公司。白天要上班，晚上抽两到三个小时上传整理言情小说和维护页面已是极限。更何况过年期间已和男友互见父母，两人计划年中结婚。她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如果杨小曼被苛刻合同吓跑了，她又能怎么办？
    “坦白说，这个合同和我的预想差太远。之前，我是想把它全权买下来。”杨小曼将合同放在桌子上，“我千里迢迢飞过来，是非常诚恳地想参与到粉色女生网的建设中来，可是合同的感觉，或者说管理组对我是排斥的态度。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真心需要注资？或者管理组只把我当成提款机？”
    “并不是这样。”太阳雨自己也觉得解释很无力，“只是管理组不能确定你加进来后，网站的走向。”
    唐瑾拿出笔记本，又向咖啡馆接来一条网线，找到了她们谈论的粉色女生网。然后将其浏览了个彻底。
    然后他将电脑显示屏转向太阳雨：“无论是网站构架还是内容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替代品，唯一可观的就是浏览人数在增多。我没找到坚持买下这个网站的商业原因。如果非得找个理由，我只能说她对网站是真爱？”
    不知为什么，太阳雨觉得他在说真爱时，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是不妨碍她对杨小曼产生好感。如果她真的热爱粉色女生网，那么她买下后一定也能好好对待这个网站。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可以买下丁丁网了。给我自己撒个花。
    文案目标完成三分之一！
 第51章
    杨小曼见太阳雨的态度软化,于是继续趁热打铁。
    “粉色女生网是言情爱好者的集散地。管理组是担心我接手之后会改变这个方向，我想说这大错特错。我不但不会改变发展方向,还会朝着这个方向做大做强。”
    太阳雨见她说得如此肯定，悬着心放下一半：“你能这么为女生网考虑真是太好了。”
    杨小曼露出自信的笑容,开始推销自己的想法：“现在女生网的内容是以台湾言情小说为主,这是因为我们能看到的女性小说只有台湾言情。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在网站上看到华夏言情小说！”
    “是啊，华夏根本没人写言情小说，即使有,大概也没有出版社出版。”太阳雨感叹道：“诺大的华夏竟然没有一本真正的言情小说。”
    “所以我希望粉色女生网能成为华夏言情小说的摇篮。让所有有志写言情小说的作者能在这找到一席之地。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一个人的希望。”
    被杨小曼的话怔住了,太阳雨半晌才喃喃说道：“粉色女生网！华夏言情小说的摇篮？”
    看着太阳雨,杨小曼加重语气缓缓说道:“那时,你我都是功臣。”
    “你说的都是真的！”太阳雨中终于清醒过来,她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在鼓动她相信听到的话。
    她喜欢言情，喜欢台湾言情，所以她才会把一个原本综合的读书网站转型为言情站。随着时间推移，网站走上正轨，现实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慢慢有些倦怠。
    可是当她听到杨小曼决定从零到有，推动华夏言情发展的时候，她的内心涌起久违的热情和冲劲。
    没有什么比看到新事物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我不在乎什么功臣！如果女生网真能变成摇篮，能看到华夏自己的言情小说，我觉得我这辈子也不会后悔了！”太阳雨有些语无伦次，她是真心爱着这个自己建立起来的网站。
    “首先我的全权掌握整个网站，我才能保证我的构想不受干扰。”杨小曼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
    太阳雨考虑了片刻，很快做了决定：“全部交给你没问题，只要你能实现你刚才提出的所有目标。”
    “那么管理组那边？”杨小曼笑着提醒。
    “我来负责说服她们。”太阳雨笃定的保证。
    杨小曼看向桌上的合同：“这个怎么办？”
    太阳雨拿起它，撕了个粉碎。
    接着她们就粉色女生网的转让另拟了合同。唐瑾很快在笔记本上打出一份转让合同。太阳雨以个人网站站长的名义，将粉色女生网所有数据转交给杨小曼。这样可规避转让前建立公司。太阳雨在接下来的时间仍然暂代网站站长，直到杨小曼将粉色女生原创网建立好。合同里也写明最迟半年内将网站架设好。为了保证网站面世就有原创作品，粉色论坛即日增开网友自己可发表小说的子论坛原创论坛。
    找了打印店将新的合同打印好，双方签名。然后杨小曼转账了八万元，六万作为转让费，剩下两万是半年网站的运营开支。
    当她和太阳雨告别，将合同收进皮包里，感到自己的压力很大。粉色女生网今后如何发展，她就将这个担子挑起来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勇气干劲都倍增，一定要做好，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唐瑾站在一旁，目睹了杨小曼买下网站的全过程。如今她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他想起那天晚上，杨小曼带着梦幻般的表情倾诉着自己将来的目标。如今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他也该上路了。
    “恭喜你，离你的既定目标又进了一步。”唐瑾真诚说道。
    杨小曼眼睛里的开心都快要溢了出来，她伸出手，认真而满足道：“谢谢你，能陪我做这件事情。”
    唐瑾笑了笑，一如往常的沉稳，克制住自己浓重的情绪，看似随意却不失稳重地握了握杨小曼的手。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离开这个女孩，奔赴他乡，在她的生命里，他曾经作为伙伴，作为见证者，来支持，来认可她的成长，是不是，也算幸事？
    想到这里，唐瑾别过头去，“我该去机场了。”
    “我送你。”
    去机场的路，做出租车也只不过需要二十多分钟，而杨小曼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太阳已然落山，只剩着泛着橙红的余辉洒在树上，路上，车上。杨小曼望着窗外的景色，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一天，过的那么短，又那么长。
    机场一如既往人来人往，分别和聚首每天都在这里上演，满面笑容的，那是迎接亲朋的归来，强忍着泪意笑的，那是对亲朋深深的挂念和不舍。
    杨小曼静静地跟在唐瑾的身后，行走在这满是悲欢离合的大厅，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终于到了安检口。
    “我进去了，别看了。”
    “恩。”
    杨小曼轻轻的应了一声，唐瑾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
    背影虽然是黑色的，没有特点，平凡的，但杨小曼觉得自己一眼就可以从人群中认出来，那背影会不会渐渐地变小，最后小到消失不见？
    杨小曼莫名一阵心慌。
    她紧紧握了握拳，终于拿定了主意，把双手放在了嘴侧，向背影大声呼喊。
    “唐瑾！”
    唐瑾回过头看着她。
    “你在国外要好好的！学习之余，要照顾自己，别生病。要是不小心感冒发烧，板蓝根很好！”她绞尽脑汁，却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是那么的差劲，“美国那么大，别乱跑。比如纽约那个破地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她看见唐瑾露出诧异的表情，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眼角：“你哭了。”
    “可能几年没法见面，不可以哭吗！”她慌慌张张用手擦着脸，色厉内荏说道，“我们还是朋友吧。关心朋友不行吗？”
    唐瑾轻轻叹口气，环视周围：“你这样，我怎么安心上飞机。”
    杨小曼这才注意周围已有人微笑看着自己。她瞬间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可是内心涌上来的难过却是一波接一波，擦过的泪水控制不住又不断流下来。
    “你快走吧，不用管我。”她拼命用纸巾捂住眼角，“我就是今天太高兴了，控制不了情绪。”
    唐瑾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心脏仿佛被她的泪水冲刷着，又酸又软。爱情的百味杂成都让他体会到了，叫他如何忘了她。他很想将她用力拥在怀里，用能想到的甜言蜜语安慰她。
    杨小曼又拿出一张纸巾，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能哭。她得打起精神，送人送成这样太丢脸了。
    “我不会哭了。你进去吧。”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过去以后记得给我发电子邮件，啊！”
    话没说完，她就被唐瑾搂在怀里。
    “别动。”唐瑾恳求地说道，“就一会，看见你哭了，我很高兴。不管怎样，至少现在你是把我放在心里。”
    原本僵着身体地杨小曼慢慢放松下来。她对自己说，就放纵那么几分钟。
    唐瑾松开手，最后打量了她一眼：“到了那边，我会和你联系。”
    说完他便过了安检口。
    杨小曼坐在候机大厅直到天黑，透过玻璃窗看着不时起落地飞机。她失去了游览临海市地兴趣，马上预定了第二天去首都的机票。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逃离这个让她情绪大起大落的地方。
    首都的初春咋暖还寒，细细的雪花飘洒落地。
    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一天，杨小曼已经回到出租屋。机关的楼层不新，但胜在暖气充足。杨小曼穿着薄外套，手里拿着杂志社送来的参赛资料。改版前，杂志社曾举办了颜文字大赛来宣传新刊。截止后，共收到将近一万人的作品。因为杨小曼是发起者，所以评判者也有她来担纲。
    孙严带着策划和读者反馈在一次登门拜访。改版后的二月刊销量比起一月又上了一个阶梯，距离二月结束还有一个星期，现在的销量已经达到了上个月整月销量。新刊的顺利发行让他整个春节都喜气洋洋。
    他将部分读者来信带给杨小曼：“这些全部是写给紫郢和青索，下个月会在文后开辟一个读者互动专栏，我会让编辑统计出最多问题，你回答她们最想知道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些礼物放在杂志社。什么时候有空，去那里转转，很多编辑对绿芽的功臣好奇得很，都来问我，我说是美女作家，他们还不信。”
    杨小曼一听到美女作家就联想到过几年裸！体博出位的木子美，她可担不起这个头衔。连忙拒绝：“千万别这么说，没必要用这个做宣传。文章的质量最重要。”
    孙严不由高看她一眼，是个脚踏实地的年轻人。见杨小曼提到宣传，他继续补充：“绿芽计划近期对你们做一个专访，这是众多读者的呼声。另外，你之前说除了颜文字，还有个推广的点子是什么？”
    “绿芽有个漫画长廊对吧。”杨小曼问道。
    “是的，那个是读者互动栏目。主要现在的学生受岛国漫画影响，都喜欢画漫画。为了活跃气氛，所以我们会挑好的画贴上去。”
    杨小曼笑眯眯翻开绿芽至漫画长廊：“青云学园已经连载九万字，相信读者对里面的人物已经有了自己的勾勒。下一期就和漫画长廊做一个互动。就叫青云学园招募令。招募会画漫画的读者画出自己心目中的男女主角。然后再让所有读者投票选出。”
    孙严一听，这个主意不错，还能带动其他栏目。他指了指杨小曼手中的资料：“颜文字大赛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四月刊要公布结果。”
    “一个星期后。”杨小曼想了想，给了个时间，“到时，我会写个小剧场，将获奖的颜文字都写进去。”
    孙严满意地起身告辞，对杨小曼的态度十分满意。有如此积极努力的作者，何愁绿芽杂志销量不大增！
    杨小曼开始仔细查阅手中的颜文字，果然有惊喜。很多也许是几年后才出现的可爱的颜文字已经被聪明的网友给想出来了。她特地去看了发明者的名字：吴梦田。她记下了，因为她的作品里有好几个她以前常用的颜文字。
    杨小曼决定，吴梦田就是第一名了。她可以愉快地用它们来写吐槽小剧场了。
 第52章
    张小朝是衡州一中的高一学生。此外他还有个另外一个身份御宅族，当然这是他自称的。
    学校五点过后,篮球场挤满了打球的男生和看球的女生。这里头包括他偷偷喜欢的班花林雪。他知道她的一切喜好。本来林雪对篮球并不感兴趣,可是新学期一开始，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空就去篮球场边看篮球。不过具他的仔细观察,林雪与其说是在看篮球，不如说是在看篮球队长。
    张小朝站在教学大楼的三楼,看着对面篮球场上的林雪关注球场的目光，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不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傻大个,这样也能得到林雪的青睐。
    为什么学校可以允许有篮球,足球，音乐,科学这类兴趣小组的存在,却容不下和漫画有关的任何事物，他忿忿想着。如果他能组建漫画小组，出了风头，未必不能得到林雪的关注。
    这时，身后路过几个女生。
    “去看球吗？”
    “去啊，去啊。不过我觉得我们学校篮球队长没有秦睿帅。”
    “秦睿是谁啊？”
    “西西，你太落伍了！连秦睿都不知道，肯定没看青云学园。按书里面的说法，就是你太out了。”
    “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
    张小朝跟在后面回教室，也不由在心里搭话：女生都看些什么啊！国产小说能比得上岛国漫画吗！
    前面的一个高个女生笑着解释道：“西西快去买绿芽。里面有青云学园的连载，秦睿是小说里的篮球队长。描写可棒了，我最喜欢他。”
    肤浅！
    张小朝给前面的女生扣了一顶帽子后，进了教室。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宣传委员周白拿着一本杂志，看见他进来就喊道：“张小朝，黑板报的报头等着你画，你跑哪去了？”
    周白跟他一样喜欢画漫画，两人有共同语言，所以他经常被周白抓去帮忙出黑板报。
    他看见周白正悠哉悠哉看着杂志，抱怨道：“你到有时间看杂志，把活都丢给我。”
    “别闹，我正看新一期的青云学园呢！”周白朝他摆摆手，“你先画。”
    张小朝没想到周白这个只看岛国漫画的家伙，居然也看起那些傻乎乎的国产小说。他将手中的粉笔一丢，走过去抽掉周白手中的杂志。
    “这么傻缺的小说，你也看。快来出墙报。”
    周白站起身，又抢了回来，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笨蛋！你想成为全班女生的公敌吗？”
    “什么？”张小朝没法把一本杂志和公敌联系起来。
    周白怜悯地看着他，压低嗓音说道：“啧啧，你不知道现在全班女生都在看青云学园！如果让她们知道你把青云学园说成傻缺的小说，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样？”
    张小朝一下联想到林雪突然变化的爱好，脸色变了。他箍住周白的脖子，拉至走廊：“你确定是全班女生？包括她？”
    周白挣扎了两下，总算脱出他的魔爪：“你以为篮球场上的女生都热爱篮球？全是因为小说主角的缘故。不看青云学园，你在女生当中就没有说话的地方！”
    张小朝翻开杂志，找到青云学园那一页，果然看到这期明晃晃的标题“不看篮球你就out了”
    他心里那个酸啊！这就是女生看球的真实原因？
    “哼，就知道盲目跟风。难不成标题改为不看漫画你就out，她们就会去看漫画？”
    周白神秘一笑：“说不定哦，反正我是要参加青云学园男女主角的投稿。要不你也来吧，万一选中了，也可以在林雪面前露一手。”
    张小朝往后翻了几页，果然找到青云学园招募令的公告。里面的要求是招募会画漫画的读者，画出心目中的男女主角，截止后，再由读者票选最受欢迎的作品。
    画人物是他的强项，这是张小朝最为自信的地方。如果他参加了这次活动，既能发挥特长，又让林雪知道的话，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前途光明。
    他朝着周白讨好一笑：“把前几期的绿芽都借给我，我先看看男女主角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白给了他肩膀一巴掌：“不会向林雪借来看，多好的机会。”
    张小朝向自己的朋友竖起大拇指，好办法。
    放学时，张小朝鼓起勇气走道林雪前面。
    “听说你有绿芽前几期，我之前没买，能借我看吗？”
    林雪本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但是要借走她的心头好，她也是很小心的。抽屉里拿出一月到三月的绿芽，然后小心叮嘱：“你可得小心看，不要撕坏了。”
    晚上，张小朝开始阅。
    看完开头，他就升起了莫名的熟悉感。这文字间扑面而来的画面，他都能想像出分镜头了。就好像他看得不是小说，而是一本漫画。
    他笃定这个作者一定对漫画很熟悉！
    随着看到的小说内容越来越多，他的兴趣也越调越高。能够在这么多人里畅销确实有足够多的优点。对于热爱画漫画的张小朝来说，他就看出小说对里边的人物下了很大的功夫。他闭上眼，小说里的人物就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会怎么动作，会怎么说话。
    他忍不住掏出一张白纸，一只铅笔，开始了初次勾勒。
    因为不用他多想，那个人物！就在那里了！
    随着新一期杂志在全国的热销，招募令也在爱好漫画的读者中掀起参与热潮。当孙严打电话预定杨小曼来报社参加作品塞选和作者访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
    大二的第二个学期，专业课增多就不说了，她每个月还得备上五万以上的存稿，实体杂志对文字要求高，所以她还要花上写作相同的时间进行字句推敲，反复修改。
    除此之外，粉色女生原创网网站的搭建也落在了她的头上。谁让她与太阳雨一见面就亮出自己的专业和大学，并誓言旦旦半年可以出成品。
    如果她不写作光作网页可以如期完成。但是现在在加上写作，她就有些吃力了。
    上一世粉色女生网的网站就是一个计算机系小哥的毕业作品，然后友情赞助给粉色女生。因为网页设计有很多互交页面，又缺乏优化。网页一旦缓存过大，就会打不开网页，也就是俗称的“又抽了。”再加上管理者维护者不能及时处理，小毛病越积越多，造成整个网站运行变慢。
    现在杨小曼开始设计网站，就决不容许在自己手上也出现同样的问题。几重重任在身，她恨不能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花。
    幸好之前她跟赵晋元打了招呼，请他也来帮忙优化，不然半年一定完不成。
    网站的风格一如上一世，她还挺喜欢绿色做背景。不过凡是容易出漏洞的地方都做了修改。另外还预留了升级版。因为一开始网站建立上传的小说都是免费地，所以页面大部分榜单都是靠积分上榜的自然版。而升级版页面则设计了各种人工榜单。
    她还对后台进行了优化，力求简洁好用。而读者后台更增加了评论积分换各种可爱的道具。以求读者留评论的积极性。
    她终于挤出一个空档时间，和方圆一起来到了绿芽杂志社。在孙严的办公室完成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采访。
    做采访的是一个工作半年的年轻女编辑，叫卫紫君。一见她们就开心地说道：“你们好年轻啊！写出这么厉害的小说。悄悄说一句，我也有追着看，真是双重体验。痛苦过后又能开心地往下看。”
    孙严在一旁轻轻咳嗽：“小卫，好好做采访。”
    卫紫君俏皮吐了吐舌头：“好的，那么现在开始。”
    杨小曼还挺喜欢她欢脱的性格，这样出来的采访才不会沉闷，才会合现代高中生的口味。
    卫紫君按下录音机的开关，然后拿出笔记本开始提问。
    卫：欢迎紫郢和青索来到绿芽编辑室。最近有很多读者来信想了解你们，所以绿芽特地做了一个专访。
    紫：谢谢大家喜欢这本青云学园(^w^)。
    青：谢谢。
    卫：紫郢和青索据说都是首都大学的大二学生。是不是因为你们才脱离高中不久，特别了解高中生，才可以写出他们的心声。还有，很多读者提到文中还有一些特别新鲜的用词，都变成同学们之间的流行语。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紫：有吗？其实很多新鲜的词语都来自互联网。同学们学业繁忙，可能没有注意到。所以要努力学习，进了大学就能像我一样接触到浩瀚无比的互联网大海。
    青：我告个状，其实是紫郢贫嘴，那些词都是她在我耳边说来说去，不想记都记住了，所以全写进小说里。
    卫：原来都是紫郢的灵机一动。好了，下面还有读者说，小说读起来好像漫画一般，有没有可能将小说变成漫画了。或者拍成电视剧。
    紫：变成漫画得有漫画家来画，也许正在进行的招募令里藏着未来的漫画家呢。
    青：我觉得期待单行本会更现实一点。
    卫：这么说来会单独出书，哎呀我要好期待。另外上次颜文字评比，紫郢真的在小说里用到了。后来我上网时，发现网络上也流行起来了。
    紫：ヽ(*▽｀)好棒！一定要给我颁发促进颜文字流通大使称号。我真的很喜欢第一名那位同学的创意。当然所有参赛选手都是好样的！
    青：单行本大概年底会出第一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卫：时间过的真快，和紫郢还有青索聊天真的很开心。下面最后一个问题。五月连载后是不是会有读者来信选登这个栏目出现？
    紫：是的，到时我会和青索亲自回答大家的问题，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青云学园。所有青云学园的读者么么嗒=(っ≧w≦)っ
    青：好话都被紫郢说完了，那我只能说祝所有读者天天开心。
    访谈一结束，两人又被孙严带进另一个大型办公室。里面坐着很多编辑，他们看见孙严进来，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有年轻小伙打趣道：“孙编，这就是你说的绿芽两位美女作家？”
    孙严让市场部编辑拿出参赛作品：“就是啊，人漂亮又有才气。”
    下面的其他编辑纷纷活跃起来。
    “孙编不早带人过来，大伙见了都有干劲。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藏着掖着。”
    “就是，就是。”
    杨小曼将已经塞选过一遍的作品一张张看过去。没想到华夏热爱漫画，而又画得好的人才很多。其中有几幅非常出挑，可以看出有扎实的绘画基础，无论是人体的结构还是动作的自然都看起来赏心悦目。她暗自记住这几幅作者的名字。青云学园，她有考虑过改成漫画版，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不妨碍她记住这些能人的名字。
 第53章
    当粉红女生网站转让给杨小曼三个月后,太阳雨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你开发网站很忙,不过就这么几个月不闻不问，做甩手掌柜真的好吗？”太阳雨激动地在电话中控诉,“管理组已经反复向我验证很多次，粉色女生是否真的被卖，不然为什么新站长画了大饼之后迟迟不见。”
    杨小曼挠挠头,歉意地说道：“哈哈哈！哎呀，那是因为我相信太阳姐可以做好代理站长的工作。即使我不露面,也能让网站良好运行。”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如此信任？”太阳雨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粉色女生网的真正站长，必须要抽点时间和管理组见见面,以免以后交接时人都认不清。”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八点吧。”杨小曼侧头看向手腕的电子表，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与粉色女生管理组见面，“正好我也有事情需要管理组协助。”
    太阳雨一愣，然后笑起来。果然是她的性格，说了马上做。
    “行，现在我去通知管理组，让她们尽量在线。”
    粉色女生管理组开会都是集中在网络个人聊天室里。
    太阳雨：管理组各位成员，新站长八点钟将过来与大家见面。希望大家互相转告，尽量在那个时段上线。
    通知一发，聊天室顿时乱成一锅粥。
    琉璃天：原来是真的有新站长，我一直以为是太阳雨在哄我们。
    花想容：23333，新站长叫什么？
    太阳雨：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在现实中和她联系。
    红烧牛肉：楼上两个电白！到时聊天室进来没见过的id，就可以判断是新站长了。
    琉璃天：牛肉，你电脑技术第一的桂冠就让给新站长吧，新站长都能开发网站了。
    红烧牛肉：切，到时在交流切磋吧。
    网络聊天时热闹的同时，私下的私聊也络绎不绝。扫校组副组长木十九私密太阳雨。
    木十九：新站长要搞原创网，是不是要把重心移过去？那我们扫校还做不做。
    太阳雨：做，为什么不做？都是言情，并驾齐驱啊。
    木十九：有你这句话就行。只是我想啊，这原创言情未必建得起来。你看原创论坛出来也几个月了，写的都是些什么啊！找不到一篇像样的言情小说。没，谁来你的网站啊，这不是浪费钱。还不如集中精力搞好台湾言情的扫校。
    太阳雨：十九，一个新网站出来哪里能很快成功啊。刚开始的粉色女生网比现在差远了，还不是靠大家的努力。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像支持女生网一样去支持原创网。
    木十九：说着容易做着难啊！好不容易才开创出现在的局面，又要另起炉灶。管理组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哦。到时看看新站长的具体措施吧。
    太阳雨有些忧心。正如木十九所说，原创文学子论坛设立后，一直冷冷清清，发帖回帖都是小猫两三只，根本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小说。没有小说来源的小说原创网，该怎么坚持下去。
    她突然想起还没给杨小曼聊天室的密码，于是要打了电话过去。这次她终于记得与杨小曼交换了qq号码，然后把密码和聊天室网址发了过去。
    杨小曼在与管理组见面前的一个小时，也没闲着，收集了很多写小说和评论的资料备在一旁。这个年代还没有qq群的功能。她复制了对话框里聊天室地址，然后准点进入聊天室。
    花想容：各位注意，新id出现！叫紫郢。是不是新站长？
    红烧牛肉：啊！这是我喜欢的蜀山奇侠传里的紫郢剑，谁改个名青索来搭配一下。
    小哩哩哩：在哪？新站长在哪？
    太阳雨赶紧qq联系杨小曼，确定紫郢是她后于是在管理组里宣布。
    太阳雨：下面我宣布，紫郢就是粉色女生网的新任站长，大家欢迎。然后我简单介绍下，紫郢你记得对照聊天室的在线名单。铃铛花和木十九都是扫校组的负责人，成员大约五六个，在线的有小a。红烧牛肉是我们网站的技术支持。对了，他性别男。琉璃天和花想容是留言区版主。小哩哩哩是原创文学区的版主。还有几个版主没在线，下次介绍。
    花想容：欢迎。
    琉璃天：欢迎紫郢。
    紫郢：谢谢大家。原本我还想将见面的时间向后推，等着和原创网跟大伙一块见面。不过太阳雨发出金牌通缉令，于是我就厚颜上来和大家交流一下原创网的事情。
    小哩哩哩：哎呀，太及时了。我那个原创文学区就快成南极洲了。人流少，进来的也不一定会发表文章。怎么才能提高网友们的写作热情啊。
    紫郢：流量少是暂时的，也跟之前网站定位有关。现在来地都是读者，她们还不知道粉色女生也可以发表文章。所以从现在起距离原创网上线的三个月，进入原创网推广期。推广的办法我会去打广告，一个月后，在看看效果如何。
    花想容：广告是指在其他论坛推广？之前几个月，交换友链我们已经在做了，可是效果不太好。
    紫郢：不，我所指的广告是指其他外站的商业广告。雅虎搜索引擎我也会去联系，争取一搜索原创文学，我们能出现在第一个位置。
    琉璃天：有钱的感觉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木十九：琉璃你高兴得太早，没看现在新闻里很多网站倒闭，那都是之前烧钱太多支撑不下去了。当然我不是指我们网站，但是这些可以让我们小心不要重蹈覆辙。
    紫郢：十九说得真好。所以我们不单单要宣传，网站的很多工作还要靠大家来帮忙，比如自愿转型为网络编辑，网络作者。写文从你我做起，从在线的每一位做起。
    杨小曼的话像一颗炸弹，让陆续上线，人数越来越多的聊天室轰动起来。大部分人都抱着看言情小说可以，写言情小说简直闻所未闻。况且文学是一般人能随意碰触的吗！新站长这是病急乱投医！
    她们开始了激烈的反驳，原因一条条快速出现在显示屏里，让杨小曼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写台湾言情前的方圆。当大部分人发表完意见后，显示屏幕才开始慢慢清净。
    小哩哩哩：我说你们十几个人一起开口，还让不让人说话啊。特别是金叶子，弄得跟议论文似的，抗议刷屏啊。
    花想容：虽然你们反对意见那么多，可是我好像被说动了。看了这么多言情小说，手痒痒也想写个自己的故事，就是不知道怎么落笔。
    金叶子：不好意思，新站长。我就是不高兴你把言情小说看得那么低，好像是个人就能写。
    紫郢：抱歉啊，让大家都激动了。写文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所以我搜罗了很多关于写文的资料，到时上传到网站上，大家一起学习，讨论，练笔。
    金叶子：站长，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一点。理论容易，实践难！随便看点写作理论书就能写出小说来？你说得轻松，你怎么不领头写一篇啊。不然有什么资格让管理组成员都来写。
    紫郢：金叶子，我试过了。
    金叶子：所以站长你这是异想天开，这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决定。
    小哩哩哩：金叶子，你又犯了不看人回答的老毛病。站长说试过了，她有写文。发表在哪呀？给我们看看。
    金叶子：网上个人心情日志可不算。至少也得是小说。
    紫郢：是小说，不过没有写完。要不，我有个朋友，她有写完本的小说。
    金叶子：没完成的小说，不会几千字就写不下去了，这算什么啊！
    紫郢：已经在杂志上发表了十万字。如果这也不算数的话。
    小哩哩哩：！！！！！
    花想容：杂志！真作家？
    木十九：喂喂，看错？不是开玩笑吧。
    铃铛花：你们没看错哦。把对话拉下来又确认了一次。
    小a：仰望一下，又会做网站又会写小说，真不是一般人！
    金叶子：楼上别闹，如果是学校校刊，我也发表过文章。水准大概就是文学爱好者这个程度。写小说还谈不上指导别人啊。
    紫郢：所以我说是我们一起学习，讨论，练笔。不是大家，谁敢去谈指导啊。
    红烧牛肉：等等！你不会就是那个紫郢。我还说这个网名怎么到处可见！
    琉璃天：牛肉又再前言不搭后语。
    红烧牛肉：！不要干扰我思路。昨天我表妹来找我帮忙投画稿。她最近疯了似的迷上一本杂志上的小说，叫什么青云学园。当时我还觉得作者有眼光，选了紫郢作笔名。既然你说在杂志上发了那么多字，四期杂志倒是能对的上。
    琉璃天：牛肉！第一次觉得你非常有技术含量，接着分析。
    小哩哩哩：师傅，请容徒儿一拜。教我写小说。
    花想容：我的表情是这样的⊙д⊙
    木十九：于是我们的站长是真作家！
    温故而知新：！！！！！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学校布置那么多作业啊，拖到现在才偷偷上线。
    铃铛花：小温写完作业了。看起来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温故而知新：站长，你一定要回答我。你是不是写青云学园的紫郢。啊啊啊，我好喜欢你。我的同学也好喜欢你。整个学校都在看绿芽！每个月都在等新连载。
    金叶子：小温，你冷静。网络上的话要学会鉴别。不要轻易相信。
    紫郢：貌似我们的话题跑偏了。金叶子的话很正确。在网络世界里，你不知道在电脑前和你聊天的网友，长什么样，有多高，有多矮，有多美，有多帅。说不定它只是条狗。(╯‵□′)╯︵┻┻
    关于我的身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即使管理组有人通过尝试，发现自己不适合写文，也能因为了解了网络文学，而顺利地转为网文编辑。
    温故而知新：你一定是她！！！一定是紫郢！她在采访中说过最喜欢那几个颜文字。
    紫郢：有愿意来原创网尝试写文或成为编辑的，可以先去太阳雨那报名。下周起，周天下午我都会抽两个小时和大家一起交流写文经验。好，那么我先下了。下次见。
    关上网页，杨小曼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粉色女生管理层也会碰上她的读者。
    不过温故而知新给了她一个灵感，高中生就是潜在的作者群啊！过一两年，上了大学，写作时间大大的有！如何向她们宣传，她已经了一些眉目。
 第54章
    新一期的连载里,杨小曼加了一个新人物。
    她叫姜婉，是一个人如其名,温柔婉约，体贴人意的女孩。同时也是安静的好朋友。她喜欢写作,投稿数次却屡次被退稿。直到有一天，她接触到网络，在那找到了可以发表文章的网站。在那里，她写的小说受到了网友的欢迎。每天更新一章，都有网友留言和她互动。
    杨小曼计划这个人物在七月刊时透露自己所在的网站是绿色女生原创网。而七月正是粉色女生原创网正式上线的日子。
    接下来的时间,她还要抽空去推广网站。趁着周三下午没课,她抓紧时间去办事。
    纪文心开了一辆黄色甲壳虫慢慢靠边，“送你？”
    “总裁,求垂怜,求抱大腿。”杨小曼眉开眼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
    “见过课余还要做小跟班的总裁吗？我记得你文中的总裁可是挥挥手就能日进斗金。下午还要去市场部了解渠道和发行，这可是为了你的第一本畅销书打基础。”纪文心撇撇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我家的总裁那可是劳心劳力，真才实学。”杨小曼赶紧高帽子一顶顶给纪文心戴上。
    “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寒假学的，”纪文心笑得白牙闪闪，“怕不怕，我可是新手上路。”
    杨小曼拍拍胸口：“舍命陪君子，感不感动。”
    “找雅虎做广告我能理解，不过千度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搜索引擎啊。没人知道，在那投广告有用吗？”纪文心按照杨小曼的指路，开进了中关村。
    “凭我的火眼金睛，此搜索引擎必能成国内的numberone！”她故作神秘，下车前给了纪文心一个飞吻，“记得买他家的股票。”
    纪文心哑口失笑：“我代表他们谢谢你哟，铁口神算。”
    杨小曼凭着邮件联系抄来的地址，又连问了好几个人，终于在在高耸的写字楼中间找到半旧不新的五层小楼。这时的千度才是个开张了三个多月，人数不足二十的小公司。和中关村其他计算机公司一样，被淹没在商业大潮中。
    接待她的是客户部的经理刘智。
    “辛苦杨小姐过来。虽然我们公司刚成立不久，规模不大，但是我们的产品性能没得说。”刘智热情的介绍着，公司的发展初期，每一个客户都是宝贵的。“这是我们千度引擎的技术参数，我们李总本身全球顶尖的搜索引擎工程师，还拥有超链分析技术专利。”
    杨小曼拿着千度公司的文件翻看着收费标准，此时的千度只租用了几百平方米的办公场所，一切从简，和日后整栋大楼不能同日而语。
    千度的搜索引擎是免费使用的，他们现在主推的收费业务是中小企业竞价排名。只需要在千度平台注册了需要推广业务的关键字，那么当有网友用这个关键字就能找到相应网站。
    按照用户习惯，网友一般只关心前几页的内容，所以谁能排在前面，就由钱多来决定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千度还没进行中小企业竞价排名推广会。
    刘智继续推销：“我们的业务专门为中小企业量身打造。大家都知道去电视，杂志打广告收费昂贵又不能精确定位目标人群。可是我们的业务，能搜索关键字，就说明他对这个关键字相关的产品非常关心和敏感。不知道，杨小姐的产品是哪方面的？”
    杨小曼放下手中的文件：“我做的是线上书城。你们应该还没类似的客户吧。”
    刘智哈哈笑起来：“原来是同行。不过怎么可能。虽然我们新开不久，还有有相关的客户上门。”
    “雅虎是首选。既是门户网站，又有自己的搜索引擎。”杨小曼直言不讳，见刘智脸色微变，又补充道，“但是，尽管如此，我觉得贵公司前途大好。将来一定能超过雅虎，成为华夏第一的搜索门户。”
    “承你吉言。”刘智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答应吧，好像妄自尊大，不接吧，似乎又灭自己威风。
    “看在大伙都是同行，我又第一个上门。价格打个八折吧。”杨小曼笑嘻嘻说道。
    刘智硬着头皮：“我们的价格很优惠了。最低预付金才1500元。你看关键字被搜索一次才0.3元。没搜索不用钱。或者你一次性一年购买关键字地固定排位。”
    “固定排位怎么收费？”杨小曼没时间每天去查看关键字的排位，和操作竞价，“我知道我是第一家。你报价可要厚道。”
    刘智被她磨的没方法。
    因为实情还真被她说对了。自从年初全球网络经济进入寒冬，国内也跟着跌了进去。大大小小的网站光为有个稳定的空间都伤透了脑筋，哪有余力去大力推广。再加上有名的网络书城大部分加入了多来咪，小型的读书网也不会花钱在推广上。
    杨小曼的读书网站在千度的付费客户里还真是第一家。于是，最后的合同没有打折降价，而是签了三年的长期合同，买下“言情小说，粉色女生网，原创言情”等关键字的首页前六排位。费用分每年付，每年比上一年微调百分之五。
    签好合同后，杨小曼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可以帮我向你们老总要一个签名吗？”
    刘智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碰上客户提出这种要求。
    “可以。”
    “你们一定要发展壮大，我可是相当看好你们。”杨小曼向刘智道别，手里拿着千度老总的祝福离开千度公司。
    “大家共同进步。”刘智擦着汗送别杨小曼。
    解决了推广的问题，杨小曼肩上一阵轻松。距离粉色女生原创网上线还有两个月。
    而五月绿芽新刊的上市，让广大读者群里的一小撮文学爱好者蠢蠢欲动起来。
    吴梦田看到新刊里出现了新人物，还能在网上的书城发表自己的小说，一下给了她启示。她虽然她不敢向绿芽投稿，但是可以像青云学园里的姜婉一样，先发表在网络试试。说干就干。周六的下午，搞定学习后，她开始在网络上寻找能发表文章的地方。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让她下定决心。
    那些网站不是全都只能看书，要么就是不和她眼缘。
    一下午毫无收获之时，qq上认识不久的书友找她聊天了。
    温故而知新：艾草青，我们一起去写文吧。
    艾草青：小温，你也看了青云学园的最新章！好啊。
    温故而知新：我好喜欢紫郢，我要像她一样。
    艾草青：刚刚我还在找可以写文的网站。可是都不太合适。
    温故而知新：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在那待久了，说不定能见到紫郢本人！
    艾草青：！！！真的假的。网址？
    点下温故而知新发来的网址，网页跳转到粉色女生原创论坛。这个论坛区看起来颇为冷清，新贴没几张，旧贴的点击率，回帖也不高。吴梦田上下左右找了找，确是没找到注册的地方。
    艾草青：没地方注册呀！
    温故而知新：不用注册，你直接用现在的名字发言，可以去别的区逛逛，会有特别收获。
    吴梦田一进网友区，就被飘红的帖名吸引了目光：八一八，粉色女生网新站长是否就是绿芽作者紫郢。这真是让她震惊的消息。难怪小温故而知新让对他说会有收获。
    抱着期待的辛勤点进帖子，首先是一段聊天记录，显示着一个紫郢地网友说要鼓励大家去写文，还互相交流，并坦诚自己在杂志上写稿。紧接着还有其他网友对聊天记录里透露的信息以及颜文字使用的分析。
    吴梦田当然对颜文字非常熟悉，因为她就是一等奖获得者。不过她很谨慎，自从紫郢在访谈中谈到自己喜欢她的颜文字，她设计的颜文字已经广泛流传起来，让她的自豪不亚于级里成绩考第一。
    她接着往下看帖，发现这个紫郢提到星期天要和文学爱好者交流。这倒是一个辨别的好机会。
    艾草青：我可不可以参加那个交流会。
    温故而知新：你想参加啊，我去问问管理组，因为这是粉色女生网的管理组组织的。
    ，你等等。
    吴梦田等了几分钟，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并拿到了聊天室密码，立刻下了线。看来今晚又要学习到后半夜，为了补回明天下午耽误的学习时间段。她只有保持住优异的成绩才能换回自由的上网时间。
    第二天下午三点，她准时进入了聊天室，便看见有人高亮了告示：紫郢聊天文字底色为紫色，请其他参与人员不要用相同颜色，以及上课期间不许打断，集中在后一个小时提问。
    很快，紫郢进入聊天室。
    紫郢：大家好。
    吴梦田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她对自己说，要冷静！说不定是个冒牌货。
    紫郢：我先来抛砖引玉。聊一聊作者和小说。
    大家已经知道七月我们的原创文学网即将上线，那么该如何成为一个作者呢？首先你得定好位，是为自己抒发感情而写，还是为读者喝彩而写。如果是抒发感情，为自己，那么想些什么就写什么，不用考虑别人的评价和意见。
    为读者而写，我姑且称之为商业小说。因为这时你去写作出来的东西得有足够的卖点，读者才会买账。
    那么一开始怎么练习才能有卖点：第一就是去写，不写永远没有进步。第二就是大家关心的技巧问题。
    阅读量决定了你得起点和词汇量。当你决定成为作者后，你看书就不能以读者角度去看了。而是要分析，这个作者的开头为什么是这样，中间转折为什么这么安排，结尾是采用什么手法。这个过程就是学习写作的过程，然后把自己的感悟写进小说里。
    吴梦田顿时矛盾起来，她不想这么看紫郢的小说，那要失去多少乐趣啊！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紫郢的发言结束后，众人纷纷提问。
    吴梦田赶紧提出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艾草青：紫郢你好，可不可以分析一下青云学园这本小说，对于我们初学者，有哪些可以借鉴的地方。
    紫郢：你的名字我有点眼熟。分析当然是没问题的。
    杨小曼暗道，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她早就准备好了。
    紫郢：这本小说对于初学者来说，算是幼儿园课本。可以借鉴的地方大概就是人物性格的快速塑造。
    艾草青：！！你不要挂着紫郢的名字批评青云学园。
    吴梦田那个气啊！这个紫郢绝对不是她喜欢的作者。
 第55章
    杨小曼忘记在这个刚开始上网的纯洁年代,网友们的意识里是没有自黑这种概念。当她发出了类似贬低青云学园的言论后,大家自动把她和写青云学园的紫郢画上了不等号。应该没人神经病那样自黑吧。
    于是,聊天室再没人问她这类问题。杨小曼就莫名被黑了把神经病而不自知。
    我去，这就算解决了？她纳闷之余也乐得轻松,集中精力解答各类写作疑问。
    吴梦田边看边快速在笔记本上做笔记。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假冒紫郢虽然说了青云学园的坏话,但是她谈到写作类的知识看起来还是非常娴熟,确实是个有经验的人。
    虽然她非常不想承认！
    这更让吴梦田憋了一口气,要多多了解写作方面的知识,有朝一日能正面击败这个假冒紫郢，为真正的紫郢正名。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思,吴梦田还加了假冒紫郢的qq号。反正她也说了,欢迎大家互相交流写作遇到的困难，上论坛发帖，qq上留言，她都会集中一块解决。
    聊天室一结束，杨小曼便在原创区贴了几本编剧书和写作资料的链接。管理组也快速总结了上课的一些资料，贴出来给其他网友观看。
    接下来的一个月四次开课讨论，来参加的粉色管理组和部分资深粉色女生网友，开始对怎样小说有了初步认识。经过她们首次尝试，有愿意继续写下去的；也有因此认定没有写作天赋，只愿意继续看小说的；更有认为自己积累不够，但愿意尝试评论员学习的。
    于是在粉色女生论坛上出现了招新贴，分别招募网络编辑十二名和评论员六名。招募后，网络编辑还要接受一个月四次的培训。
    杨小曼在忙着网上的事情之余，现实的事也是一团乱麻。
    赵晋元一见她的面，就对她刚完成的原创网各种质疑，挑刺。从代码到构架，从数据库到界面，以至于杨小曼以为自己花了几个月做了一堆垃圾。
    她一拍桌面：“你给个实话。我做的网站是不是bug多到随时当机了。不管怎样，七月它都要上线了。”
    赵晋元没被她的气势压倒，仍在碎碎念：“也不是说特别糟，只是我觉得改改会更好。不是你当初说要做一个完美品。再加上你对我的测试反馈改得超级慢，越积越多，于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杨小曼简直想哭倒在厕所里，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睡眠不足六个小时，现在已面容寡淡，神情憔悴。存稿，修改网站，准备网络编辑的教学资料，还要兼顾大学学业。她已经分！身乏术。
    她疲倦地喃喃自语：“也许我该招些人来帮忙优化。”
    赵晋元听了立马回答：“早说啊，找我啊，找我。价格优惠，包吃就行。”
    “包吃？”杨小曼狐疑地看着他，学校几大食堂都关门谢客了？
    自从国庆节那次事情以后，方圆便教室，出租屋两点一线，除了写文就是学习，对学校其他活动失去了兴趣。让立誓要挽回美人心，又不是同一个学院的赵晋元无处着手。
    他只能曲线救国从杨小曼这里旁敲侧击一些消息。现在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还不赶紧把握。
    “我们只是晚餐才自己做饭。”杨小曼像是悟道什么，加重音强调，“而且你不是一直集训队训练？有这个时间？”
    有门！
    赵晋元立刻笑容可掬解释：“集训暑假才开始。现在不是闲。一餐饭没问题，而且我很好养活，每顿四两饭，青菜豆腐即可。”
    “我和方圆商量商量，”杨小曼没有立刻答应，“毕竟她才是主厨。她同意就没问题了。”
    晚饭时，杨小曼洗好菜便倚在厨房门框边，看着方圆利索地将土豆切成细丝，手起刀落，一颗圆溜溜的土豆就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丝状物。
    “看你切菜就像看表演一样，切得那么好看”杨小曼两眼发光感叹道，“太享受了。我要是男人，我就把你娶回去。”
    “瞎说什么，边儿去。”方圆微笑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晚，文心过来？那我加个菜。”
    很快青红辣椒，葱姜也在她手中变成一样的细丝。土豆泡水后在油锅里爆炒，加上佐料，起锅前喷上点陈醋，就成了一盘闻着香，红绿黄相间好看的醋溜土豆。
    杨小曼将菜端上桌子，上面已经放上做好的水煮牛肉和西红柿蛋花汤。方圆是榕城人，水煮牛肉做得那个地道。杨小曼能吃些辣，还没什么；但是纪文心之前从不吃辣，却爱上了水煮牛肉。每次来蹭菜都吃得大汗流涕，痛快无比。
    果然门被敲响，纪文心看见水煮牛肉便扑过来：“我的最爱！”
    她立刻放下皮包去洗手。
    方圆将红烧豆腐端上桌后，面对是两个虎视眈眈的吃货。
    “开饭了。”纪文心欢快的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
    然后两人便看见她白皙的额头迅速布上了细密的汗，脸颊和嘴唇也红艳艳的，像打了胭脂一般。
    方圆担忧劝道：“要不倒杯水，洗一洗在吃。”
    杨小曼吐槽：“不知道还以为你喝醉了，小心交警抓你酒驾。”
    “你们谁也别和我抢！”纪文心又塞了两块牛肉进去，两腮鼓鼓，眼里全是泪花，“要的就是这份通体舒畅。”
    “小曼，青云学园妹妹篇存稿快到结尾了。”方圆得意宣布，“这次我的进度超过你。”
    杨小曼不小心咬碎一粒花椒，被麻得小脸皱起来：“别打击我了。最近什么事都凑在一起。今天网站的事情，还被赵晋元批得一无是处。问题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修改。粉色女生网一摊子事，稿件一摊子，还有教授那一大堆程序作业。”
    方圆立刻变得不好意思：“网站的事，我帮不上忙。”
    “所以我说要雇人，赵晋元就说怎么不雇他。”杨小曼双眼贼亮看着方圆，“我说好啊，条件是什么？结果他说管饭不？”
    一旁吃的正香的纪文心突然咳嗽起来：“他，他也跟我一样，盯，盯上了方圆的手艺？”
    方圆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圆圆：“真的这么说？哄我开心吧，我哪有什么手艺！多一个人吃饭就是多双碗筷，没什么的。关键他得好好做事能分担你的工作。”
    “你同意就没问题了，我明天就让他上工。”杨小曼琢磨着网站剩下的优化和测试全部丢给他。她还打算再开两篇小说，每篇写个七八万字到时上传粉色女生原创网。由于她比上一世提早两年开辟原创网，原创论坛的小说累积太少，根本撑不起一个首页。
    纪文心来了兴趣，建议道：“既然来吃饭，那到时提米提油，抗煤气就有人啦。”
    方圆劝阻道：“不好吧，他也帮了小曼不少忙。”
    “方圆，你要开新文，多弄几个开头。”杨小曼越想越担心，“到时全部上传网页。后面的更新，你自己看着办。周更，月更也是可以的。”
    “你如果忙不过来，网站测试我也可以来。”纪文心见杨小曼一副焦虑的样子，变主动请缨。
    “太好了，人越多越好。”
    吃完饭后，纪文心便用自己的电脑将整个网站拷了过来，开始测试。
    但她切换到作者后台一一试验各个功能时，突然抬头问道：“作者的文案，介绍都是自己用网页代码设置。如果不懂的人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杨小曼白了脸，她忘了这岔。
    想当年，她是没啥问题，写代码跟喝水一样，文案也做得漂亮。但是她一块写文的基友，手把手都教不会，最后只能她登录基友后台全包了事。
    如果先给作者一个普及美观的模版使用，再在论坛开帖升级个性版，有心人自会找到。这样的处理，她立刻在程序里添加。
    还有封面！
    现在的论坛没有美工和免费封面使用。ps软件也还没普及到大众，还属于专业人士的专业软件。她只能先忍受一两年光秃秃的文章首页，把这个交给时间来解决。
    晚上的晚自习，她们都像学校请了长假，除了要上课返回学校外，自习都能待在出租屋里。
    杨小曼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决定为粉色女生原创网写两个开头。她已经决定两篇的题材都是穿越。
    穿越这个题材并不是网文才出现，但是却因为网文而变得广为人知。
    在杨小曼的概念里，世界上的第一部穿越小说是马克吐温的康州美国佬在亚瑟王朝。看得第一部穿越电影是张国师和巩女王主演的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
    但是穿越这个词给她留下深刻影响的则是席绢的交错时光的爱恋。
    原来言情小说加上穿越后产生的化学反应是这么的奇妙。交错的时空，古代与现代智慧的碰撞和摩擦，古代思想和现代的同化和对立。这一切对于刚接触的作者和读者都是致命的吸引。
    台湾言情的字数少，所以穿越题材对古代背景拓展不开，而网络言情则没有限制。这才使得网络穿越题材的盛行。
    现在，杨小曼要做的是，让读者看到，粉色女生网有穿越古代的言情小说；让潜在的作者看到，这里有个很好玩，很有意思的言情题材可以开拓。
    她的第一篇选择唐朝。因为此时电视上正在放映大明宫词，相信会让读者兴趣增大。
    故事取名为大唐生存手册。女主角设定为历史系大学生，华山旅游，从险峰失足落下，魂穿大唐开元盛世。故事基调走考究正剧范，力图刻画大唐的风土人情，及女主如何低调改善被穿家庭，发家致富，找个好男人嫁了的故事。
    第二篇则是杨小曼的恶趣味，故事选择了架空不知名朝代。女主名为玛丽苏，肉身穿越古代，误入青楼。为了保证自己的贞洁，卖艺不卖身，玛丽苏只能与老鸨谈判。她负责改良青楼带来更多收入，于是老鸨同意了。
    她将青楼改良为舞台，组织部分青楼女子集体排演弗拉明戈舞，在舞台上齐唱玫瑰玫瑰我爱你。个别身段柔软的还可以来段肚皮舞。
    最后的压轴让花魁弹古筝，在来段明月几时有。
    表演结束后，京城轰动了，霸气帅王爷上门了。将才华爆棚的玛丽苏带回王府做小妾。女主誓死反抗，激怒王爷当场离开，不过也因此让王爷欲罢不能，竟然有这样的女人敢抗拒他。
    其他的王妃小妾接连登场，各种刁难，女主寻了一个空子，卷了一包银子逃了出去。
    逃跑途中，树林中救了一个快死的男人。
    玛丽苏善良光环附体，不顾自己在逃跑，将他拖至客栈救治。用尽各种现代急救手段包括人工呼吸，白衣美男子终于醒了，原来他是武林盟主，被邪教追杀。当他知道女主用嘴渡气，立刻表示要负责，娶玛丽苏为妻。玛丽苏拒绝不了，决定第二天清早偷偷离开。
    结果夜间，突然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杀到。一邪魅男子抓住玛丽苏带到一个偏僻的山上，那里修着一个大庄子。原来邪魅男子是邪教教主，他让玛丽苏做贴身女仆，各种调戏作弄。
    玛丽苏在庄子里待了一年，学了一些毛脚功夫。当她发现自己也对邪魅美教主动心时，她觉得坏菜了。因为教主隔天就要迎娶长老的女儿。
    即便如此，教主也对她说，让她待在他身边一辈子。这是玛丽苏不能容忍的，作为一个现代人，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于是她在教主大婚之夜逃跑了。
    这次她朝南走，来到了邻国，改头换面做起了生意。凭她现代的意识和技术，随便烧点玻璃，做点肥皂，于是发了。她成了邻国首富。
    美貌文雅丞相向她借粮，各种暧昧接近。
    这时霸气王爷来访，发现自己的小妾。悔不当初，捶胸顿足，各种追求。
    武林大会在邻国召开，武林盟主发现女主，深情款款，当场提亲。
    女主躲避不及，晚上辗转难眠，披着单衣在小花园里散步。邪教教主从天而降，抱着她去了屋顶看星星，并细数自己的思念之情。
    玛丽苏痛苦自己如此受欢迎，难以选择之际，她！
    方圆看完两篇大纲，神奇的盯着杨小曼很久，“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共存这风格差别那么大的两篇文。一起写会不会精神分裂啊。”
    杨小曼笑道：“乌鸦嘴！说实话，你更想看哪篇？”
    “理智告诉我，第一篇你会认真写；会写成恢宏大气的小说。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第二篇的女主最后选了谁？”方圆认真回答，“到底挑了哪个。四个男人各有千秋，太难选了。”
    “你猜。”杨小曼买了个关子。
    方圆放下狠话，“你等着。你要是只放个几万字就没后文的话，到时我会鼓动其他读者，一起去文下催更。绝不会让你坑。”
    每个少女都有玛丽苏之心。
    方圆还有读者就慢慢猜吧，她才不会说女主一拙计，发现自己从梦中醒来，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_^*
    写第二篇玛丽苏穿越真是停不住打字，差不多十年的穿越小说阅读，积累的桥段就这么一条条出现在脑海里。
    写了这一回，也算圆了玛丽苏穿越小说梦。
 第56章
    时间让五月飞逝而过。杨小曼从显示屏前抬头，电脑桌前的台历上的十二号被划了一个红色的圈。原来距离她回到过去已满一年。
    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活动了颈椎和肩膀。
    这一年,她赚了第一桶金，买下一套房,杂志连载了第一本小说,现在也实现了买下粉色女生网的愿望。
    如何让原创网发扬壮大则是她下一步的目标。
    显示器右下角的qq头像突然滴滴闪动起来。
    太阳雨：有人找你，很重要的事。
    紫郢：？谁
    太阳雨：好几个西陆的文学论坛的版主说要让互联网上的文学站长联谊，共商网络书站发展大计。粉色女生网页没改，没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他们找到我。你看去不去？这是联系人的电话。
    紫郢：好的，我会考虑。
    杨小曼看着对话框里的手机号码，思索了一阵,将号码记入自己的手机里。
    这个时代的华夏网文还是起步阶段。杨小曼点开浏览器，去西陆查看太阳雨提到的文学网站。
    由于网络泡沫的破灭，很多个人网站因为免费空间得消失而纷纷倒闭。西陆bbs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赢得很多个人文学论坛的青睐。
    上辈子杨小曼还是读者的时候，还经常光顾这里找书看，现在故地重游，别是一番滋味。
    卧虎居以最新最快连载黄易的大唐双龙传而闻名，人气非凡。
    她从论坛的友链出发，转到了太阳雨提到的红尘阁，一意孤行，自娱自乐，小书亭等个人文学论坛。里边大多都是男性视角的武侠奇幻玄幻小说。
    然后里面网友的名字确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善红夫人，小刀，weid，天照，今何在，罗森皆历历在目。这些人她以前只知道在龙的天下网站和另一个读书网站幻剑盟起家。
    一想到这，她赶紧去搜索，竟然没有这两个网站。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联想，会不会，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次聚会，让他们决定组建这两家网站？
    在2003年终点建立前，男性视角网文几乎是这两家网站二分天下。所以她做了决定，一定要去见证网文的发展史。
    接通电话，耳边响起一个干净清爽的男声：“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粉色女生网的站长紫郢。”
    沈维庄是这次活动的发起者和组织者之一，自然记得曾给粉色女生网去过电子邮件。
    他连忙笑着寒暄：“我叫风藏剑。那么紫郢是决定来参加网络文学联谊会？”
    “是的，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是？”杨小曼歪着头，准备记录在笔记本上。
    “时间是下周周末两天。地点定在首都郊区小汤山农家乐。每个人基础会费是100元。如果你是外地赶过来，建议集中在火车站集中。到时我们集体包车过去。”
    “我就在首都，我可以带朋友过去吗，毕竟我单身一人不太合适。”
    沈维庄暗叫好险，他差点忘了其他站长大多是大老爷们：“没问题，过来时注意安全。”
    “到时联系。”杨小曼挂了电话，决定鼓动纪文心和赵晋元也去。让纪文心去，说不定提前认识一些网络写手，扩大出版资源。叫上赵晋元自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真正出发时，则是加上了方圆。看着赵晋元春风满面的小神情，杨小曼安慰自己，就算是员工福利集体出游好了。
    因为不太熟悉路，纪文心边开车边问路，从早八点开到了将近中午十一点。
    下车时，纪文心无视车上一众人的面如菜色，神清气爽说道：“我觉得我的驾驶技术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小汤山农家乐是一个私人的休闲娱乐城。外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围墙大院，进去才发现里面设计还是颇费心思。农家野趣的私人别墅，温泉泳池，各种体育场地和娱乐设施应有竟有。
    “环境还不错。”纪文心看着周围的绿化点评道。
    服务人员将他们领置大堂签到处。
    几个年轻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见他们过来便全部站起来。
    纪文心脚步越来越慢：“见鬼，真是阴魂不散。”
    杨小曼一行人走上前：“我是粉色女生网的站长杨小曼。”
    沈维庄看了一眼纪文心，然后笑容可掬对杨小曼伸出手：“你就是紫郢。你好杨小姐，我是沈维庄，也就是电话里的风藏剑。”
    几人相互介绍一番，杨小曼知道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是联谊得发起者，红尘阁，自娱自乐书站bbs的站长。
    这次的联谊的目的一是为了探讨当下个人书站如何生存和如何找到商业化的路子。二是几个站长决定要资源整合，建立一个大型文学网站龙的天下。
    杨小曼暗道：果然如此，她猜得没错。
    研讨会下午才进行。现在是拿房间钥匙和中午自助餐时间。三个女孩被分到一间房。赵晋元被安排和其他人共住。
    纪文心满腹心思拉在最后，被沈维庄拦住：“好久不见，文心。”
    “沈先生不必客气。我就是陪朋友过来。”纪文心皮笑肉不笑，“还有，请叫我纪小姐，我觉得我们还不够熟。你不必把我哥哥的话放在心里。我们都是年轻人，犯不着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
    沈维庄苦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纪小姐过来仅仅是陪朋友吗？我听说你打算将书旗做起来，这是过来看物色作者。”
    纪文心双手环胸：“你是以博库的代表跟我说话还是你个人身份。听着！书旗不会接受博库的收购。”
    沈维庄皱皱眉：“以我个人的身份。”
    “那抱歉，个人身份，我跟你没话说。”纪文心扭头走向了一旁的楼梯，几步跑了上去。
    “藏剑，真有你的。一直以为网上的美眉都是恐龙，可是这次来的真是质量很高啊！”红尘阁的站长搭上沈维庄的肩膀，“女性阅只来了一家？”
    “我联系了琴韵，桑桑，都没回应。”沈维庄心里想的却是粉色女生阅和书旗的关系，真的毫无关系？
    杨小曼看见纪文心黑着脸进了房间，讶异问道：“谁得罪你了，看着小表情，都能刮下锅灰了。”
    “见到一个讨厌的人。”纪文心倒在床上用手挡住脸，“明明还很高兴这次旅行。”
    “居然还有人能气着我们大小姐。谁那么大胆子？”杨小曼坐在纪文心旁边帮她顺毛。
    一问才知道事情居然牵扯到国庆节前纪文心的逃家。原来国庆纪文宇的生日宴会要招待的客人便是沈维庄。换句话说要和纪文心相亲的也就是沈维庄。
    不过由于国庆逃家惹来大麻烦，过年期间，纪文心又被要求再次与沈维庄见面。结果隔了几天纪文心就发现沈维庄是美国博库公司在华夏分公司的高管之一。仅仅如此还没什么，博库为了能本土化，居然想收购书旗。
    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纪文心还没在书旗大施拳脚，居然就要被卖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消母亲和外公的想法，同时也深深迁怒起这个扫把星。
    “总之，和他扯上关系，我就要倒霉。”纪文心总结。
    杨小曼在安慰纪文心的同时，对博库产生了兴趣。
    一了解才知道，博库是美国的出版业公司，雄心勃勃进军华夏市场。从成立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先挖了知名报业十几名编辑，其中不乏骨干，在出版业内照成轰动。而后是铺天盖地的推广，什么打造中国的斯蒂芬金啦，签约了王朔一大批知名作家。
    一比，杨小曼便感受到资本力量的强大和个人网站的渺小。
    可是当了解到博库的盈利方式后，她就断定，这公司好景不长，兔子尾巴长不了。因为博库的倡导收费下载和收费阅读。这跟华夏的互联网大环境背道而驰。而且，现在上网人数少，网速慢且贵，网上支付也不方便。
    短暂的午休后，联谊会在宾馆一楼的大会议室进行。会议室里来了四五十个人，杨小曼找到粉色女生原创网的牌子，坐了下来。
    会议主持人简单明了介绍了各位站长的名字和职业。各行各业都有，爱书让他们走到一块。介绍到杨小曼时，引起一阵骚动。毕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主持人很快把话题转到每位参加的站长身上。每个人都参与发言，话题围绕如何让个人读书，原创网站生存下去。
    杨小曼在一旁认真倾听，可惜并没有太多亮点。无非是拉到广告，增加人流量。或者加强网站内容，才能吸引人流。靠谱一点的，就是资源整合，小网站合大网站。集中力量出版网络小说来吸引好作者的参与。
    在几个有名站点站长发言完毕后，主持人话题一转：“听过几位纯爷们发言后，我觉得我们也许需要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正好这次我们有一位漂亮的女站长，不如我们来听听，她是怎么看待个人网站的生存。”
    杨小曼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会议室的焦点。
    她接过传递过来的麦克风笑了笑，平复了突然加快的心跳：“各位下午好。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参加联谊会。下面我就不谦虚地说说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个人网站都在烦恼读书网站的赢利点在哪。”
    “刚才我听到有挂广告，有下线出版。也就是说，我们只把网站做为了一个展示平台，所以他没法盈利。所以我们换个想法，当网站不是展示平台，而是直接的卖场，那么是否能成为盈利点。”
    “小杨，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红尘阁站长拿过一只麦克风，“你的想法和风藏剑的公司运做方法很像，你们可能会有共同语言。但是我想说，这太理想化，华夏国情不允许。”
    “不，我的想法还没说完。博库公司是把整本书囫囵卖给读者，价格高昂，读者未必买账。我的想法则是向香江的报纸连载取经。先有试读，然后分章节卖。买一个章节几分钱，你觉得读者会不会买？我把这种付费方式称之为微支付，适合网络时代的支付方式。”
    杨小曼的话在这群站长中如同丢下了炸弹，掀起一片波浪。原本安静的会议室议论四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回顾了一下网文的发展史。先有龙空，再有幻剑，到了2004，便是起点一家独大，这是商业化的力量。
    以前龙空和粉jj互动，相互写书评，还有jj八千小吊带的说法。
 第57章
    “不管是整本书的支付还是像小杨所说的微支付。对于读者来说都不如免费来得吸引大。”自由自在的站长总结道,“这是没法避免的。而且,如果只有一家收费,别家都免费,你能做得下去？”
    “可是,如果读书个人网站免费,能支撑多久？现在互联网的大趋势就是免费时代开始结束了。空间要钱,推广要钱。任何好一点的服务都要收钱。”杨小曼接腔道,“即使现在不要钱，那么也是试用阶段。这其实对我们文学网站是一个启示。”
    “市场从来都是培育出来的,当读者发现她喜欢的这本书花钱能看到更好的内容,那么供求关系就成立了。毕竟不能让作者长时间只凭兴趣爱好写书。”
    “市场不是没培育出来嘛！”
    “从现在起培育可以，只不过我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现在免费都撑不下去,还说收费。”
    “也许我们只能盼着风投从天而降。”
    “美国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指望来中国。”
    “即使收费，怎么收费也是大问题，还分章节，银行接受几分钱的转账嘛。”
    “研究出一个收费系统也是可行的。”
    会议参与的所有人都被杨小曼和龙之天下的几位创始人的对话激起了讨论的热情，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杨小曼见状也不再发言，分章vip这个点子，只要能在他们这些做读书网站的心中留下印象即可。毕竟现在做确实不现实。她只盼三到四年后，能有更多读书网站加入到vip的行列，共同做大市场。
    会议结束后，沈维庄叫住杨小曼：“我能找你谈谈吗？关于杨小姐提到的vip问题。”
    杨小曼巴不得更多人关心这个问题：“可以，那就晚上吧。地点？”
    “餐厅附近有家咖啡厅，九点你看如何。”
    “行，九点见。”
    自助餐后，纪文心叫两人去温泉池游泳。
    杨小曼表示拒绝：“沈维庄约了我，谈vip的事情。”
    “他想干嘛！”纪文心反应很是激烈，“这个狡猾的家伙，你可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妈妈说过，蘑菇越漂亮越有毒。一定要小心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杨小曼若有所思看着纪文心良久，笑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沈维庄如果反对你在现场，你就拿出气势让他闭嘴。”
    方圆在一旁弱弱插嘴：“其实不漂亮的蘑菇也有毒。还有为什么就剩我一个人去游泳？”
    纪文心立刻向外走：“放心，方圆。我现在就叫赵晋元给你做保镖。保证护花到底。”
    咖啡厅并不大，杨小曼推开雕花玻璃门，就看见沈维庄已经到了。他正坐在唯一靠窗的四人卡座上看报纸。见杨小曼和纪文心进来，站起来迎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疑虑的变化，招手便让招待过来。
    “沈先生找我来谈vip，是关于哪方面？如果是书籍线上收费，贵公司大概更有经验和资格。”杨小曼开门见山，懒得弯弯绕绕。
    沈维庄微笑道：“我今天是以个人身份来咨询vip的问题，特别是具体的操作部分。”
    “首先网上的连载是分章节。作者每天更新一定数量的文字，读者就每天花一小段时间跟着阅读。时间长了，就会形成一种惯性。我称之为文章的黏着性。作者可以拿出前三分之一的文字来作为试读，而读者则根据试读做判断，这本书是不是感兴趣，值不值得买。”
    “等等，如果读者付了钱，看了一半发现不合胃口，那么就不会买下去了。”沈维庄很快抓住了关键点，“这样作者还能赚到钱？”
    “网上阅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反馈及时，作者和读者的交流非常方便。当读者有意见时，会反映在书评上，那么作者就必须斟酌考虑是否进行调整。”
    沈维庄微皱眉头：“这难道不会干扰到作者的写作思路。另外网站从作者收入里抽成？”
    “要不要根据读者的反馈调整，这考验作者对自己的文章预判和掌握程度。作为网站平台的编辑也会在作者写文前给予提示。网站的收入之一确实来源于作者抽成。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作者和平台是一体。作者提供作品，网站平台则做好推广。”杨小曼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想法。
    沈维庄舒展眉头：“谢谢杨小姐的解惑。确实可行。那么杨小姐的粉色女生网是打算走这条路子？最近就要实施？”
    佯装看报纸的纪文心啪一声将报纸拍在玻璃板上：“沈维庄，难道你又想把主意打到粉色女生网上！博库以为自己能吃下多少地盘，也不嫌撑得慌。
    沈维庄有一些无奈：“我已经强调是以个人身份。何况杨小姐的原创网站还没上线吧。即使马上上线，就能凑够了足够质量的小说进入vip？”
    “文心，别激动。”杨小曼轻轻劝道，“沈先生说的不错，所以我计划是三年后开始。现阶段是培育市场阶段。”
    “这么说，杨小姐决定默默发展，然后三年后在大展拳脚。”沈维庄含笑说道，“听完你的介绍，说实话，我想当看好你的想法。”
    “哼，说谎！”纪文心偏头对着玻璃窗。
    沈维庄看向纪文心解释：“博库的做法，我并不看好，确实不和华夏国情，太急也太快了。但是有个固执的上司，我们做下属的，就只有做事的份。实际上，上周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
    杨小曼大脑立刻转动起来，辞了职又和这些网上书站搅合在一起开联谊会，这是要自己创业的节奏？
    “那么沈先生打算自己做？”
    “我刚从美国回来不久，还需要更深入了解华夏的行情，所以想找人合作。现在我很欣赏杨小姐的设想，”沈维庄十分正式的看着杨小曼，“不知杨小姐意下如何。”
    “不行！”纪文心猛得站起身。
    沈维庄面色变得严肃：“文心，你是再怀疑你朋友的能力！像粉色女生这样的网站并不是只有一家，我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我会选择杨小姐，因为我信任的是她的idea。我不是随随便便提出合作。”
    纪文心顿时煞白了脸，不安地看着杨小曼：“抱歉，我一时冲动。”
    杨小曼笑了笑：“没事。这不是再谈吗，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说清楚。”
    纪文心似乎并不想谈到她和沈维庄到底怎么了，立刻改口，“如果让他入股，那我也要入股。我绝不会看他阴谋得逞。”
    杨小曼听到沈维庄要入股还是有些心动的。因为她的流动资金快没了。
    如果一直是她一个人运作整个网站，光推广这块就是烧钱的大头。而她的书又定在了年底发行，杂志稿费也是杯水车薪。所以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她就要考虑卖四合院了。
    如果有人入股，而不起决策权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她没想到纪文心对沈维庄这么大的反应。
    沈维庄看着纪文心微微笑：“好主意。我很期待能和杨小姐，纪小姐成为事业伙伴。杨小姐如果有意可以和我电话联系。”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沈维庄走后，纪文心发泄似的将咖啡喝了个底朝天。
    “你打算答应他，他到时股份占了上风，占了主导权怎么办？”纪文心瞪着杨小曼质问道。
    杨小曼冷静说道：“你怕他？”
    “谁怕他了。”
    杨小曼拉着纪文心的手：“所以啊，他股份能不能占到上风，得看我们的努力了。毕竟主导权在我们这里。文心，说实话，我接手网站后，确实觉的一个人忙不过来，组建团队和公司是避免不了的。你会帮我吧。”
    “当然会帮你。”文心恹恹说道，“我知道在商言商。总之我保持对沈维庄的厌恶，但是不会拉你后腿。”
    两天一夜的联谊结束后，杨小曼的议程表里又多了一件事情，注册公司。
    三人最终协商的结果是，沈维庄和纪文心注资三十万，各占五分之一股权。杨小曼带着网站加所有资料和十万流动资金占剩下五分之三的股权。
    六月天一边应付考试一边办理着各种繁琐的注册公司手续，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酸爽。于是纪文心作为公司唯二的员工，车子被征用，跟着到处排队。当手续全部结束后，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竟然感到一阵虚脱。
    接下来就是招人。先是网上的兼职编辑。杨小曼在聊天室召集粉色女生管理组成员开会，提出兼职编辑薪酬制。当然报名的编辑必须经过培训，上一个月，初次培训的编辑就此出炉成为教员。网络编辑的任务就是去网上搜罗有能力的写手过来粉色女生发文。当然这是初期，当名声打出去后，就不用这么做了。
    现实中招人这是招网站维护人员。杨小曼开公司的事情不胫而走。不过对于学校来说，学生创业，是件好事，非常支持。
    为了省钱，杨小曼又拿出四合院作为办公场所，装修工程扔给了沈维庄。当她和纪文心赶过去时，四合院已变成了工地。
    杨小曼心疼说道：“你可得悠着点，这可是古董。”
    沈维庄摸了摸走廊上的木雕：“放心，我也是华夏人，可不是黄皮白心。对了介绍一下，怎么买到四合院的，我也想买一套。”
    她赶紧把老丁头的电话扔给他。
    她们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中间最大的厅有四十个平方米，将暂时作为机房。东边三间分别是总经理室，副总室，会议室。西边三间是财务室，编辑室，打印杂物室。
    据说一个星期可出成果。
    接下来杨小曼叫上赵晋元，再次来到中关村。这次是要解决服务器问题。
    这次她可憋足了劲，再穷不能穷服务器，再苦不能苦访问速度。
    赵晋元听完她的要求和配置，沉默半晌，试探问道：“其实，你买来是做游戏服务器，而不是做一般服务器吧！
    杨小曼暗自催泪。他怎么可能懂，怎么会懂，上一辈子大丁丁网作者和读者每当面对网站抽搐时的感受。
    她们心里苦哇！
 第58章
    “既然这么看重价格,不考虑品牌机？不怕不兼容？”赵晋元不怕死继续提意见。
    杨小曼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眼神堪比x射线：“呵呵！不买贵，只卖对。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这年头还会有兼容问题,都是一线厂商的配件。”
    “两位要买电脑？”一位带眼睛的清秀小哥围了上来。毕竟三个人站在电脑城门口挺打眼,片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是。”站在太阳下直冒汗的纪文心连忙搭腔,“我说你们两个能进去在讨论吗！”
    “我是蓝海在线的店长。”清秀小哥先是递上名片，又指了指隔壁大楼的店铺,“如果要买兼容机,可以过来我们店。”
    看着名片上卓乐两个大字,杨小曼想了想，“帅哥,路程有点远啊。”
    “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而且我们价格一定是最优惠的。”卓乐笑起来露出深深的酒窝。
    “一台优惠和多台优惠一样？”赵晋元跟在后面慢悠悠提醒道。
    卓乐笑容更灿烂了，看样子是个大客户,可不能轻易放手。
    他立刻提议道：“我在这边可没有店铺。不如我帮你们进去砍价，然后以这个最低价格去我们公司拿货。”
    还有这种好事！怎么想都不吃亏。三人互相看了看便跟着卓乐进了大楼。
    果然这位店长口才了得，一路过关斩将。而且通过他与卖家沟通过程中，杨小曼并没发现作戏的成份。转头一想，作为华夏华北第一大电脑市场集散地，人流量大，两栋楼的业务员不认识也很正常。
    转悠了一层楼后，杨小曼决定不浪费时间，拿着配置单价格直接去海蓝在线。几人边走边聊的半个小时里，杨小曼也了解了这位店长的过往。这位二十二岁的小哥计算机大专刚毕业一年，为了留在首都，硬是花了一年时间从普通的电脑销售做到店长。
    他亲自给三人倒了三杯水，然后问道：“那么你们打算买多少台？多台这是开网吧？我们有专门针对网吧的套餐。”
    “不是网吧。”杨小曼笑眯眯看着卓乐。
    “价格，我还是能说上话。就比那配置单价格再少一个风扇的钱。”卓乐扶了扶眼睛，“如果以后还能在见面，那就是熟人，熟人好办事。保修啊，维护啊，都好说。”
    赵晋元对价格还是很了解，兼容机暴利时代已经过去。配置单的价格利润大概在五百来块钱，而卓乐给的价格，每台差不多三百多。算上店铺人工水电房租，确实很实惠了。
    他朝杨小曼点点头，接过话茬：“先买八台，也许以后更多。”
    “行。”卓乐看起来并没有失望的样子，“那么先点货，大概两三个小时能好。”
    “等等，”赵晋元拿出另一个单子，“这两台的配置要好一些。全部拷机。”
    卓乐接过单子一看，吃惊说道：“不是赛扬，也不是奔三。内存256m！双硬盘！伙计，你这是服务器啊。”
    “没错，就是服务器。”杨小曼拿出钱包愉悦地说道。
    电脑买好后，所有的人都陷入忙碌中，因为距离网站上线的日子越来越近。连粉色女生管理组也被拉入测试网站中。面对办公室的收尾工作，连方圆都放下小说存稿，去帮忙选购办公用具。为了能尽快搬入公司，沈维庄放弃了墙漆改用了浅绿色的墙纸。
    “服务器弄好了，网络也连进来了，线路全部走好了。”沈维庄化身内勤大总管，“就差招人了。”
    “是宽带？”纪文心摸了摸桌子旁边的接线盒，“总算是摆脱电话拨号和56k小猫。”
    “光纤专线连入，100m。说实在的，这配置拿去做游戏服务器也是可以的。其实小曼是备着开发游戏吧。”赵晋元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瞎说什么，找谁来开发游戏啊。你吗？貌似你暑假就要去集训。”
    当杨小曼坐在老板椅后，看着一干人等在办公室里评头论足，不由一阵恍惚。
    是的，这些就是她的伙伴，陪伴她的身边。而她将亲眼见证粉色女生原创网的诞生，她也将新手扶着原创网走下去。
    “杨总裁发什么呆。快说点什么！”纪文心调皮凑上前，她一想到上次杨小曼调侃自己的语气，立刻抓住了打趣的机会。
    方圆笑得很开心：“小曼也是总裁了。”
    “各位辛苦了。”杨小曼微笑着，“在坚持两天，就是我们网站上线的日子。”
    “好！”纪文心拍着掌叫好。
    “明天要去招人。”沈维庄提醒道，“最后还要服务器代管。毕竟电信转联通会更快点。”
    “不错，电信和联通是隔着天堑啊。”赵晋元点头说道，“最好多做镜像，哪个网都能快速访问。对了，一个星期后，我就要集训啦。你们找个技术过硬的技术人员，保证服务器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杨小曼心里一动，这么好的员工可要好好预定下来：“你有没有考虑过组建工作室开发软件。”
    “我技术还不到家。”赵晋元挠挠头，“其实更主要的是也没那么多时间招揽业务。一个工作室长期没业务，谁会坚持，还不马上散伙。”
    “如果粉色女生网站跟你合作。”杨小曼丢出诱饵，“你看我的事情太多，靠自己开发不知道猴年马月。”
    “现在不是暑假？你哪有什么事。”赵晋元自以为戳穿了谎言，一脸不信的模样，“不是还有纪文心吗？”
    纪文心轻轻咳嗽一声：“我书旗和粉色女生两头跑。”
    杨小曼一脸愁苦：“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字的小说债。”
    她看了看方圆：“她的青云学园都完本了，我还欠着十万字。这还不够，为了给网站制造噱头，我还特地打出紫郢青索的首次网络触电小说在粉色连载。方圆都搞定两篇开头七八万字，我才写了一万。”
    方圆露出愧疚的神色：“我都帮不上忙。”
    杨小曼赶紧说道：“你帮忙劝说就是功臣。”
    方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对赵晋元说道：“你考虑考虑呗。这也是个训练的机会。都是做软件嘛。”
    方圆出马，一个顶俩。
    赵晋元自然不能让心怡的人失望。
    他为难说道：“网站都建好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小修小改，小曼自己就能搞定。毕竟整个框架结构都是她搭建的。”
    杨小曼哼哼一笑：“浅薄了吧。我脑子里一大堆待开发软件，没时间没精力。比如线上vip计费系统，三年后，我就计划投入使用。再比如线上商城，线上漫画，线上视频，线上游戏也可以考虑嘛。你看怎样。”
    随着杨小曼一项项想法道出，赵晋元瞪大眼睛：“你确定你只是做一个读书网站。我听着都能开几个网站了。”
    一直没说话的沈维庄眼神一亮。果然，这个杨小曼很有想法！她竟然是想围绕读书做为基石，然后向四周辐射，将它做成一个产业链。
    他主动解释：“这是对小说进行全版权的开发，小说可以改编成漫画，影视，游戏。不过得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
    杨小曼朝沈维庄笑了笑，这个男人不简单，几句话就猜透了她所有的构想。
    “你说得不错，这些构想是在有足够好的小说基础上进行的。同时也要跟我们的网络大环境相适宜。当华夏的宽带普及了，我们就可以考虑图片，视频，游戏的开发。”
    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桌上的吊兰绿意安然，赵晋元陷入考虑中，在他参加完大赛以后，其实有几家顶尖的业内公司给他发录取意向函，他也有意去。但是现在杨小曼的邀请和描绘的美好将来让他陷入两难选择。
    良久，他抬起头：“我先试试，我不保证毕业前会改变想法。”
    只要他现在暂时答应，她就有把握让他以后也不改变主意。
    沈维庄突然又开口说道：“原来你和方圆就是写青云学园的紫郢和青索。之前在博库，公司也有关注过你们的信息。你们的小说是今年青春小说市场的黑马，本来衰落的绿芽因此销量翻了几个番。二位又写小说又开公司，真是年少有为。”
    方圆微红着脸，她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当面夸奖：“绿芽畅销跟改版也有关系。”
    沈维庄认真辩驳：“应该说时机抓得好，青少年市场能够畅销，也说明你们小说确实写的好。不过我听说绿芽现在的宣传语已经改成：小学生看哈利波特，高中生看青云学园。主打现在的暑假。”
    杨小曼顿时黑线，这种炒作方法还能更好一点嘛！题材内容根本两回事。
    不过她不露声色，大大方方接受赞扬。对沈维庄这种本身有本事的人，想跟他好好合作，自身就要表现得比他想像得更有本事：“那是不是应该对咱们公司更有信心了。绿芽炒作能卖出更多本，对我们网站也是更好的宣传。”
    “怎么说？”沈维庄被她吊起了兴趣。
    “说不来就没意思了。”杨小曼卖了一个关子，“不如大家都去买本绿芽，也算为咱们网站做贡献。”
    沈维庄的小车就停在胡同口。他看见胡同拐出去有家报刊亭，想起杨小曼刚才的故作神秘，又实在抵不过好奇心，于是来到报刊亭处。
    最显眼的柜台上放着一叠绿芽，附带的特刊最显眼的大字便是写着青云学园。
    报刊亭老板看他衣冠笔挺，开口就问道：“要财经还是要商报。”
    “我先看看。”想要绿芽的话被咽了进去，沈维庄装着很随便的样子，拿了一份房产杂志挡住脸，眼睛不停地扫视着绿芽，“最近什么比较好卖？”
    “这上一排卖的最好。”老板指了指柜台，“这本十六七岁的学生最爱看，估计不太适合你。这本六联杂志周刊刚到货。”
    老板你这样拒绝生意真的好吗！他其实看起来也很年轻。难道不该是哄骗一下，然后他就顺水推舟就把这本明显是青少年的杂志给买了。正当沈维庄思考着怎样多买几本，然后将绿芽挟带其中时，身后挤来几个学生。
    “老板。五十本绿芽。”一个短发女生拍出几张毛爷爷，她又指挥后面两个男生，“一人搬一半，小心别把包装弄坏。”
    老板低头数了数：“小妹子，只剩四十八本。早上卖掉一批了。”
    “啊！老板，不是和你说过留货吗。那明天有没有货。”短发女生一脸失望。
    老板数着钱喜笑颜开：“定了定了，后天来。一定有。”
    于是，沈维庄眼巴巴看着三个学生将所有绿芽一扫而光。
    老板哼着小曲，提醒他：“买哪份？”
    他急忙丢了一块钱，拎走一份晚报。只能换地方拉下脸皮买了，看这架势，真是应了句俗话，手快有手慢无。
    绿芽七月刊又掀起了一个售卖小□，因为紫郢在六月刊透露，七月刊将开辟读者互动专栏。喜欢她的读者来信将有可能抽中刊出对话，以及相应的抽奖。
    而吴梦田早就和相熟的老板说好时间，下午放学后将七月刊绿芽拿到手。
    回到家后，她没有急着看，仍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完成好作业。紫郢可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她打算高考志愿也要考那所大学。
    作业完成后已经十点多，她先是快速洗了个澡，然后小心打开特刊找到青云学园看起来。现在故事进展到女主角挑战钢琴比赛，遇到的困难和挫折，以及如何战胜，看得她热血沸腾。
    短短两万字很快就看完了。吴梦田怀抱着杂志回味着刚才的情节。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紫郢一样写出这么激动人心的文字！
    休息片刻，她又翻到新开辟的读者专栏。虽然没有期待自己的信能够被刊登出来，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了解紫郢多一点也是很幸福的。
    带着有些嫉妒的心情看着其他的人的来信，紫郢和青索在下面用颜文字回答。这让她产生两位作者怎么这么可爱，她也好想和她们互动。
    就这么看到最后，她呆住了！
    这不可能！
    她猛得冲向电脑，以最快的速度开机，然后登录qq。
    看着灰色的头像，吴梦田迟疑地晃动着鼠标，不知该不该点上去。这么晚，应该不在线，休息了吧。
    可是她的心已经处于疯狂地跳动中。是不是？也许只是朋友，不然紫郢为什么会提到粉色女生网。但是哪有人会贬低自己。
    矛盾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抖地在对话框里打出了：在吗？
    紫郢：在：）你还没休息？
    艾草青：你是紫郢对吧？
    紫郢：我没改名呀。
    艾草青：我说的是，你是写青云学园的紫郢？
    紫郢：对呀。
    对呀！！！
    吴梦田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惊吓状态。她看着屏幕良久，大脑一片空白。
    她qq的聊天对象竟然就是那个紫郢！！她得说点什么！！
    她正想打点什么，显示屏突然一黑。原来她激动之余，竟然把电源踢掉了。
    紫郢得不到她的回复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没礼貌。
    吴梦田简直要哭了。
 第59章
    然而吴梦田再也没有勇气去开机。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踌躇很久,终于妈妈的催促声中上！床休息。
    第二天在学校时,她听见有同学谣传某某班的谁的来信被刊登在绿芽上。
    这算什么！她惆怅地想着，她还与紫郢本人聊天很多次呢！可惜自己是个笨蛋啊,居然没认出来。
    再次打开电脑,粉色女生原创网的广告也出现在各大门户网站上。
    也许等自己写出一篇像样的小说就敢再次与紫郢聊天。吴梦田扫过篇幅的推广广告默默想着。
    与此同时,粉色女生原创网的招聘广告也贴在了粉色论坛上。一共招五名编辑,四位文编,一位美编，并写明居住在首都又接受过网编训练的粉色成员，优先录取。这个招聘广告在论坛上激起热烈的回帖,许多书友都哀叹不在首都，没机会一睹原创网编辑部的原貌。
    作为粉色女生原创子论坛版主,小哩哩哩一向对写作是很有兴趣的,可是在接受写作讲座后，她认识到自己可能做编辑更有意思。于是又一期不拉地继续网络编辑的培训。
    如今看到招聘告示，她乐了。她就是首都人，今年刚大学毕业。因为家里开了一家小超市，所以没急着催她去找工作。而她也对招聘会上的单位挑挑捡捡，一直没定下来。
    就算不录取她，看一眼粉色女生网编辑部也好啊！抱着这样的心态，小哩哩哩急忙抄下地址和电话，开始准备资料和简历。
    电话联系后，面试时间定在了后天上午九点。
    她该穿什么衣服，小哩哩哩立刻跑向衣柜。
    一想到可能面试自己的是粉色女生网站长，好歹一起在聊天室插科打诨，那套黑色职业套装会不会太严肃了。但是连衣裙太淑女，体恤牛仔裤太学生气。小哩哩哩突发性患上选择综合症。
    直到面试当天，她才决定穿了套浅蓝色的套裙。面试地点离她家不算太远，打的十五分钟就到了。下了的士，她便看到四合院外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粉色女生原创网面试处。
    这时，她看到另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也从出租车上下来。两人一对视，便心有灵犀地笑起来。
    “你是来应聘的？”小哩哩哩问道，“去过这个网站吗？”
    那个女孩笑起来一口白牙：“一开站我就在了。”
    两人说说笑笑，绕过影壁，整个院子就展露在她们面前。茂密的紫藤给炎炎夏日投下一片清凉。藤下放着两排白色藤椅，已经有几个人坐在藤椅后等候。
    小哩哩哩先是打量自己的竞争对手。四个女生中有中文系毕业的，有编辑专业的，有毕业一年出来换工作的，也有应届的，还有三个男生据说是应聘美编和计算机维护工程师。
    他们的座位旁边放着一台饮水机，小哩哩哩捧着一次性水杯，心脏不停急促地跳动。她只能四处环顾来减轻紧张感。整个四合院，墙壁仍保留着原木色彩只是上了一层清漆。地板一律米白色的地砖，走廊下边一圈条形绿化带。
    这时，从里边办公室出来一个圆脸可爱的女孩。她拿着一叠资料发给大家，然后请大家填表。
    很快表格被收回去，第一个被叫到的人是“宋惠宜。”
    小哩哩哩站起身，一步步朝面试的房间走去。
    面试地办公室其实就是boss办公室吧！难道那个好看的妹子就是站长？小哩哩哩一进屋就忍不住腹诽道。好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小。旁边那个帅哥也很养眼啊！唇红齿白，身材看起来也不错。
    如果能在这工作，既是自己感兴趣的，又能天天看美人，想想就很美妙！
    她微笑着坐在了办公桌前的座椅上。
    “你好，宋惠宜。”那位帅哥开口说道，“请你简单自我介绍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我叫宋惠宜，x大会计系毕业。喜欢言情文学。另外我还是粉色原创论坛的版主。接受了两个月的网络编辑培训。”
    那位帅哥听后与好看的妹子耳语了几句。
    好看的妹子笑眯眯看着她：“你是小哩哩哩！原来你是首都人。我是紫郢，现实里叫杨小曼。他是沈维庄，网名风藏剑，粉色女生原创网总编辑之一。既然你已接受过培训，业务方面我就不多谈，下面说说薪酬方面。”
    “粉色女生网因为是一个*站，所以薪酬可能比不上一些大型企业。我们采用底薪制，底薪一千五，接下来是提成，与你签约的作者数量和质量相关联。当然工资也会随着网站的发展逐渐提升。其它的福利就是国家规定的五险一金，每年一次体检，以及一次外出考察。”
    小哩哩哩听后，虽然工资没想像中那么高，但考虑到就像紫郢所说这是个*站，有发展潜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欢！
    “如果你觉得合适，那么我们以后就能一起工作了。”
    她大喜，紫郢这么说的话，也就意味着她被录用了！
    “两位总编好！我会努力工作。”她站起身，微微鞠躬。
    宋惠宜带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回到家，走路都带着飘。
    妈妈见她满面春风，很是纳闷：“前几天，天天闷家里也不出去找工作。要我说就帮家里开店算了。”
    “我找到工作了。”宋惠宜得意地宣布道，“明天就正式上班。”
    当天晚上，她就在留言区看见一个飘红贴：
    楼主：我在粉色女生网站面试编辑的经历，有木有人想听？
    = =：沙发，想听。
    三个虾子：坐等直播。
    qaq：快说快说。
    楼主：楼主从粉色女生网站一建站就来了。虽然是工科，但是看到招编辑就找过去啦。不管录不录取，至少知道编辑部在哪。我是打的过去，下去就见到一个妹子比我早一点点。一问也是粉色女生网。哈哈哈，真是有缘。
    一脸血：楼主好幸福，我大粉色网友到处可见。
    白菜：楼主继续……
    楼主：开始是个圆脸可爱妹子收发表格，面试是在boss办公室，接着我见到了紫郢。哈哈哈，人好白好漂亮，也是个可爱的妹子。然后还有一个帅哥编辑。嗷嗷，要留鼻血了。就算没有被录取，我的心愿也满足了。
    = =：楼主求详细，帅锅编辑是怎么回事！
    ^_^：同求～帅锅编辑
    好期待：排，求八，求真相。
    小哩哩哩顿时骄傲起来，姐可是亲眼见了帅哥的人。她在后面跟贴。
    小哩哩哩：认亲认亲。楼主我就是你前边的妹子，帅哥编辑确实帅。
    ：！！发现楼上斑竹一只。
    =-=：好多人都去，可惜我不在首都。
    楼主：妹子，握手。
    有了小哩哩哩的加入，帖子更是红火，很快便翻了页。
    杨小曼回去后，又一次检查了网站。之前只是邀请了少数人测试注册系统，而后天就要面对整个网站的网友，甚至她的一部分小说读者也会过来。她进入自己的作者专栏，这次，她可利用特权抢到了注册号一号。而后台管理文章处，两篇穿越文各存了十章，发表时间着定在了后天的十二点钟，和网站一起面对读者。
    方圆突然敲门进来：“小曼，我突然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
    “一想到发了文就会有人在下边留言，我就莫名紧张起来。其实又不是第一次写文，明明杂志也会有读者来信。好奇怪。”方圆拉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这是我们的网站，在里面发文感觉好新鲜。”
    “习惯了就不紧张了。”杨小曼嘴上安慰着方圆，心里同样发怵，“如果很担心的话，那么就别看留言了。”
    “好吧，明天见新编辑也好紧张。”方圆继续说道，“我还是不要做总编辑，写文才舒服。”
    杨小曼微笑着鼓励：“暂时的，等她们能独挡一面，就让你专心写文。”
    “这是什么，”方圆指着论坛上的一个飘红贴问道。
    “自己看。”杨小曼坏笑道。
    睡觉前，杨小曼习惯性打开论坛，便看到翻了四五页的面试八卦贴。一路下拉网页，除了第一页是真的讨论面试情况，到了第二页就全是帅哥编辑的花痴调戏贴。
    她的玩心顿起，也留言在最后。
    紫郢：帅哥编辑是总编辑之一风藏剑。下次会让他来交流区与大家见面。欢迎各种调戏。
    这一次的招聘编辑圆满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以后需要新编辑还会在论坛发布消息。
    自尊宝：！！楼上真人出现？
    = =：喜大普奔，真人出现。求风藏剑鲍照。
    方圆也笑了起来：“这算是美男计？”
    “风藏剑大概想不到吧。要不要告诉他，已经有一堆粉丝出现。”
    七月十六号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粉色女生网所有成员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现在全部都集中在机房大厅，看着上面的钟滴滴答答转着。赵晋元和新招来的维护工程师小野正在最后的调试。
    “联通镜像没问题？”
    “没有。”
    “杭州服务器状态？”
    “正常。”
    杨小曼看着指向十二点的长针说道：“服务器对外开放。”
    她看了看周围的事业伙伴，笑了笑。
    “接下来，小夜和晋元注意服务器状态。其他人可以先回办公室。”
    “等等，”纪文心拿出一瓶香槟酒，“不管怎样，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顺便让新来的成员加深了解，每人必须干一杯。”
    沈维庄含笑接着说道：“好主意。几个编辑还相互不熟。我去拿杯子。”
    古言编辑琉璃赶紧站出来：“沈总编，我去拿。”
    纪文心将香槟酒放在桌子上盯着沈维庄：“作为唯一的男人，难道不是应该主动开瓶。”
    方圆看了看服务器前的赵晋元和小野，又看了看带着挑衅神态的文心，决定不说话。
    沈维庄挑起眉毛：“我的荣幸。”
    杨小曼一看，决定不管他们两个，开始热场和编辑们聊起来。这次招了古言编辑琉璃，现言编辑风尚，*编辑羽川，同人编辑含笑，以及美编丹青。几个女孩一会就熟络笑成一堆了。
    琉璃也就是小哩哩哩将一次性杯子拿来，文心将琥珀色的酒全部倒完。
    “为了粉色女生，干杯！”
    “干杯！”
    中午短暂的两个小时，杨小曼决定先睡一觉。之前网站上线前的各种事情让她身心都负重荷。虽然她在其他伙伴面前一直都是很自信地处理着各种问题，但是她的内心仍有着很深的顾虑。毕竟她把原创网出现的时间提早了三年。
    读者还没看腻台湾言情，她们会不会接受网络言情这种形式呢！
    如果这一天里根本没人注册，没人发表文章，那么就可以预估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她的网站还怎么维持下去。实际上扫校组对她在宣传时绝口不提粉色文学城颇有微词，认为她占着文学城的人气却不给半点资源，真是后娘养的。
    最后，她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要不要叫醒boss？”
    “看她这么累，晚点吧。”
    “真看不出啊，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自己开公司了。”
    “还有畅销书！你看留言区都被青云学园的读者刷屏了。”
    即使是压低的声音，杨小曼还是被窗外的声音惊醒了。
    她站起身，打开门，让琉璃进来。
    “下午好，怎样了？”
    “快下班了，值班记录在这里。”琉璃笑眯眯递过去，“如果是喜讯，老板会不会请我们吃饭啊！”
    杨小曼心里一松，打开机房的值班报告，上面记录了网站一开后五个小时的注册数量。
    三千！
    很好，一下午就达到了三千注册账号。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比十多年后，全是电话拨号，56k小猫计时上网的年代。
    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没问题！我请客，宜丰轩，叫上所有人。”
    第二天，粉色女生原创网编辑部第一次会议在紫藤树下召开。
    杨小曼坐在最前面对着所有人说道：“今天开始明确各位的职能以及工作范围。首先介绍青索，她不仅在粉色女生网连载两篇现代言情，还是古言组的总编辑。负责让琉璃熟悉事务走上正规。风藏剑，负责现代言情。我连载两篇古代言情，负责*组和同人组。纪文心组管实体书出版。”
    “先说日常工作。到时粉色女生管理组的网络编辑，你们要分别认领回去。编辑培训，我写好了教材，你们轮着去上课。接下来说说编辑要求：编辑首先得有一双慧眼，从无数作者的文章中找出没雕琢的原石和闪光点。可以是文字，情节，创意。然后是排版推荐。”
    “因为我们现在的人工版只占了一半。所以注意题材的平衡和引导。一但整个书站出现被一种题材覆盖时，就是我们人工版起调节作用的时候。记住我们粉色原创网的宗旨：百花齐放。”
    “真的会出现一种题材覆盖所有版面？没法想像。毕竟boss你给的标签和分类分了那么多项。”琉璃大着胆子问道。
    “相信我，半年内，你们就会看到越来越多的穿越文。”杨小曼肯定说道，她想起曾经风靡一时的穿越里的清穿，重生，兽人，反琼瑶……铺天盖地。
    纪文心颇有感触：“她经常能说准很对事情，相信她吧。”
    接下来沈维庄也简单地说了几句后，便结束了这次晨会。
    杨小曼回到办公室后，直接进入网站首页。大块的横幅广告仍在网页的最上面：紫郢青索首次触电网络文学，尽在粉色女生原创网。
    首页向下拉，她的两本书一前一后暂居新书榜的首位。方圆的两本现言紧跟其后。
    点进小说页面，小说在一天之内收藏已经涨到了1000多。而留言区全是各种紫郢求回复的评论，多达几千条。
    她又点进方圆的页面，顿时嫉妒起来。方圆走虐心路线，发了五章，便让爱好虐文的读者在评论区哀嚎一片。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她羡慕嫉妒恨的是方圆文下的长评区已经挂了两条几千字的长评。
    她也想要长评，她内心咬手绢说道。
    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要把网站打分规则反复强调给读者和作者。避免刷分现象出现。
    杨小曼很快将自己调整为网站管理者和编辑状态，开始查看发表的文章数。从开放网站到现在，注册作者一百多个，发表文章两百多篇。如果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还是可行的。
    她随意点了几篇进去，读者留言还挺热情。
    但是还缺点什么！
    她用手背盖住额头，苦苦思索。
    这时，沈维庄敲门进来：“我们网站还少一点东西。”
    杨小曼抬头，目光灼灼看着他：“你认为还缺什么？”
 第60章
    “可以代表整个网站的作家和作品。你和方圆两个人不够,最好来一群。”沈维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杨小曼鄙视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想有一群大神作家握在手。问题是人在哪，即使有目标了，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这不是博库，可以几百万砸下去签下王朔。另外网络也没有实体那么高大上。”
    沈维庄不赞同地耸耸肩：“不一定要在实体大牌,网络成名的作家也可以。”
    这一点倒是给了杨小曼启发：“等等,我有眉目了。不一定让她们签约在这，只要开专栏博个宣传，彼此都是双赢。”
    “你想到谁？”
    杨小曼迅速点开文档，输入几个名字,然后打印出来，“你觉得她们怎样？”
    沈维庄拿着打印纸一看，是最近古今杂志力推的几个年轻新武侠作家。
    “我们向她们买部分短篇版权,然后在粉色女生上开专栏。这样也能博个名头,价格也不贵。”杨小曼解释道。
    沈维庄点点头：“行。我去找他们谈。前两个月还和今古的总编吃过饭。其实，你也可以问问书旗的编辑，他们也许手头上也有作家的资源。”
    杨小曼没有马上接腔。毕竟书旗和粉色女生网还没有直接联系，得问过文心才行。
    沈维庄离开后，杨小曼决定履行自己总编的职责，在新注册的作家里挖掘有潜力的新人。一个书站想长久生存下去，不但要有大神作家做招牌，同样也离不开大批有资质的中下层作者。
    打开编辑后台，最新发表作品的作者全部显现出来。依次点开几篇看了开头，杨小曼不由笑起来。感情很多作者把这里当成网上日记本，记录天气，风景，心情。
    不过这样审文效率太低，她点击关键字数量，然后所有作品重新排列组合了一番。
    没想到排在最前面的关键字居然是灵异。放在十年后，这可是冷门中的冷门。杨小曼转念一想，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最近书市上蔡君的灵异小说卖得比较火热。
    她一眼扫过，停在了标题为《鬼眼》的小说上。
    点开第一章，洗练的文字很快进入主题。各种气氛的铺垫也很到位。杨小曼紧紧盯着屏幕一章又一章，一口气看到发表的最新章第六章。
    直到点下一章刷不出来时，她才摔了鼠标。卡在这不上不去的地方太闹心啊！
    这个作者一定不是新手！
    这篇小说的作者叫周大东，文章背景大概是民国，应该分在现言组。她赶紧拨了分机电话给风尚，问她有没有签约，没签，赶紧签下来。
    接着她又查看了周大东的专栏，发现他还上传了一篇一万字的短篇。她又点看津津有味看起来。看完还不够，还即兴写了一百来字的留言。
    纪文心敲门进来：“感觉我在这边好像没什么事做，那我下一个星期都待在书旗那边。”
    “谁说没事，网站缺一批实力作家，书旗那边有没有相熟的年轻作者，让她们来粉色开专栏。写几个短篇就行。”杨小曼赶紧提醒道。
    纪文心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冷颤：“好的作者资源大概都掌握在李编辑的手上。我一想到要和他说话就头痛。”
    杨小曼惊讶地抬起头，她还没见过纪文心会如此评价一个人。
    “你得罪他了？”她笑道，“好歹你也是书旗的准老板啊。”
    “你不明白！”纪文心略微有些烦躁，“他以前是外公手下的老编辑，业务能力好。外公还让他指导我来着。就是太啰嗦，我跟他待一上午就忍不住想买个耳塞戴上。”
    杨小曼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就不指望你了。看来只能等沈维庄的消息。”
    “什么！他又干了什么？”纪文心杀气腾腾问道。
    杨小曼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他去和今古杂志编辑联系，争取一批年轻作者过来开专栏。”
    纪文心激动地一拍桌面，气势逼人地看着杨小曼：“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一定有鬼。”
    妹子！这主意是她想到的。
    杨小曼人坐着，声音低了一截：“别勉强自己，那点子是我想的。”
    “哼！我怎么会让他占上风。”纪文心明显没听到杨小曼的解释，干劲满满，“你等着，看我从李编辑那撬一批作者过来。”
    不要把自己说得像挖墙角一样好吗，好歹你是两家的主管。杨小曼被纪文心的话雷到了！
    杨小曼擦了一把汗，不管怎样，结局好就是真的好。“我会替你加油！”
    纪文心便风风火火冲出办公室。
    杨小曼正打算继续寻找新人作者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孙严打电话过来，连载有什么事呢。她可是把三个月后的稿子都给了杂志社，然后全心全意做网站的事情。
    “小杨，都开网站了，都不说一声。阵势很大啊，哈哈恭喜。”
    “孙编，就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年轻人多闯多尝试是好事，我们就没这个冲劲了。今天是有个事想问问你。上美电影制片厂联系我，说想把青云学园做成动画片。你看看，要不要把版权卖给他们。”
    “上美！”杨小曼手一抖，显些没拿稳手机，“就是黑猫警长，宝莲灯那个上美？”
    孙严笑出声来：“你应该是看着它出品的动画片长大的吧。怎么样，考虑一下，或者和它的导演见个面在做决定。”
    “那就麻烦孙编安排了。”杨小曼挂了电话，陷入激烈的思考当中。
    说起华夏动漫，就和华夏足球一样悲剧。由于观众早被国外制作精良的动画片养刁了胃口，对国产动画怎么看都不顺眼，这其中也包括杨小曼本人。她甚至还能想起前世嘲华夏动画的惯用一句话，华夏的小朋友也就只有一部喜羊羊可看。
    其实喜羊羊也挺委屈，谁叫市场选择了它。动画片卖电视台实际上非常廉价，十分钟才几百块钱。而做一集动画片的成本随随便便都上万了。
    因为少儿向动画片能卖玩具，所以动画公司都做少儿向。至于青少年向动画片？等青少年愿意掏钱才能繁荣起来。
    而杨小曼的小说刚好属于青少年向，不是正好赶上这一波上美尝试市场转型，还没机会被选中。所以她想，不管怎样，还是再做出成品之前与导演好好沟通人物设定，画风，故事分镜。至少别到时被吐槽得一无是处。
    纪文心听说这件事一反常态吵着要去。并声明自己可是动漫迷，要为动漫事业做贡献。
    与上美电影的导演见面地点居然在孙严的家里。
    纪文心开着甲壳虫和杨小曼找到孙严的家已是晚上八点。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个头不高，国字脸，下巴留着一小撮胡须。
    孙严向她们介绍：“这是我侄子孙崇。同时也是上美的动画导演，去年从岛国回来。”
    杨小曼星星眼看着孙严，孙编你自己才三十多就有个快三十的侄子，你莫驴我。
    孙严像是猜透她的心思：“我大哥的儿子。就比我小几岁。”
    孙崇也站起身与她们一一握手：“二位作家好年轻。”
    杨小曼也笑道：“孙导也好年轻，孙编跟我讲这件事情时，我还以为导演都是上了岁数的叔叔伯伯。”
    纪文心饶有兴趣的发问：“孙导是在岛国学习怎么做动漫？另外申明，我不是青索。我只是华夏动漫迷的一分子，见有机会亲眼看到动画导演，就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孙崇哈哈一笑，像是司空见惯了：“没事没事，关心华夏动漫的人越多越好。”
    孙严端来几杯茶：“都是年轻人，就更好沟通啦。”
    杨小曼喝了一口绿茶，然后问道：“孙导是怎么选中了青云学园？现在上美都做一些什么样的动画片？”
    孙崇看了一眼孙严：“小叔推荐的。实际上上美决心改革市场化，不能让华夏的青少年看的都是岛国的动画。国家上面也是这个意思，所以首都电视台投资了《梦里人》，海上电视台和上美正在合作了《我为歌狂》。然后厂里立了几个项目，我在找脚本时，小叔就给我推荐了他们杂志社最受欢迎的青春小说。”
    杨小曼立刻感激地看向孙严：“谢谢孙编给的机会。”
    孙严哈哈大笑：“是金子总会发光，孙崇看了你的小说也赞不绝口，认为十分适合改编动画。我没说错吧，侄子。”
    孙崇险些喷了茶，他僵着脸吞咽下去无奈道：“小叔！”
    好一会，孙崇才解释道：“杨小姐的小说应该受了岛国的影响，里边人物的设定做得非常细致，如果改编，我倒是省了一大笔活。”
    “没错，当时我和孙编聊这篇小说就用了动漫化写作来定义它。”杨小曼说道，“还有就是，我有个疑虑。我们国家可能做多了少儿动画，一涉及到青少年这个年龄段的动画，几乎没有？那么你们来做，会不会把他往年龄小里做。”
    纪文心也插了进来：“虽然我们也希望国家动漫发展好一点，不过一想到那奇形怪状，土得掉渣的人物设计……原谅我看不下去。”
    孙崇苦笑：“连你们都这么看，我大概能猜到十二岁到十六周岁年龄段想法。相信我，我会竟可能让人物看起来美观一些。”
    “孙编，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发动的男女主角评选吗？”杨小曼突然想起杂志社好像搞过这项活动，“可以让孙导看看读者投票出来的形象，参考一下？”
    孙严坐在一旁：“这个想法好，贴近读者，读者到时的容忍程度会高一些。”
    孙崇瞪了他的小叔一眼：“能对我有点信心好吗！那么杨小姐考虑好动画化吗？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提出来。”
    杨小曼笑了笑：“能动画化当然好，但是我希望人设能时尚点，还有声优，就是配音演员。感觉配音也是个大问题。生硬死板。”
    纪文心也搭茬：“没错没错，有些配音一听就出戏。这个最关键了。”
    孙崇笑道：“我会尽我所能将这些做好。到时欢迎你们过来探班。”
 第61章
    一天后,孙崇拿着动画版权合同再次找到杨小曼。
    动画改编青云学园第一部,集数初步定于六十四集，动画版的转让费五万元。这么低的价格，杨小曼也没说什么,就当支援华夏动漫。因为在她印象中，自从出了这一批青少年向的动画片之后,就没有以后了。
    这也意味着华夏动漫全面转型为是有少儿动画时代,直到3d动画技术慢慢发展，才有了《秦时明月》和大批网络成人向动画的出现。
    暑假的时间飞逝而过。经历了一个月的粉色女生原创网的用户注册人数已达五千人，作者注册账号五百人。沈维庄从今古杂志拉来了雨空,南月,绿牛侠等一批实体作者开短篇专栏。而纪文心也不甘示弱，同样找了漫花，晴玉等散文写手。
    至此，粉色女生原创网声势大振，与刚开办不久就独占鳌头的龙的天下遥相呼应。更有玄幻奇幻看龙空，青春言情看粉色的说法。
    粉色女生原创网处于如此好的局面下，管理者的四个人确在办公室面面相觑。
    “我想上课，也不想挂科，我还想拿奖学金。”杨小曼话一出口，便惹来众怒。
    纪文心整个人都摊在了桌子上:“学霸，给条活路好吗！家里的条件是不能挂科，不然书旗要收回去。上个学期都低空飞过了，所以，这个学期决不能缺课。”
    方圆清清喉咙:“学生的本职就是学习嘛。然后我还有两本书要连载，还要预备青云学园第二部大纲，所以……”
    沈维庄只觉得太阳穴的血管在微微跳动，眼前这群学生伙伴真是够了，他为了什么才来召开会议，竟然一个个都在想办法推脱。
    “所以，我们集体推举风藏剑为代理总裁。”杨小曼觉得自己非常机智，“我们上课的时候，就由他全权负责。这个办法好吧。”
    纪文心立刻变脸：“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只让他一个人。”
    沈维庄勾起嘴角，笑道：“多谢你还想着我。不让我那么辛苦。”
    纪文心瞪圆眼睛：“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那么多时间，我是监视你，没错。”
    “那么你请假来跟沈维庄一起工作？”杨小曼凉凉说道。
    纪文心顿时熄了火，颓丧地捧着脑袋。
    方圆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
    “你们真是够了。把每个人的课表都报上来，我来做个统计。”沈维庄命令道，“然后排个执勤表出来，每个人排到了就要到公司报道。”
    这样子可以让她们接受，是个好办法！
    杨小曼立刻恭维道：“您强大的智慧真是足以照亮……”
    “一间厕所。”纪文心抢白道，“各位，报课表吧，排班，排班！”
    最后统计结果和调配下来，沈维庄一周四天全在。杨小曼三人各自利用上下午没课时间凑出了三天时间。幸好是大家都是大三学生，到了下半个学期还有毕业实习，对于她们来讲等于就是白送。
    十月份时，流量又上一个新台阶。杨小曼在招聘了一位维护工程师的同时，还打电话给上关村的卓乐，添置了新的服务器。
    由于注册作者激增到一千名，而签约作者也达到了五百名，四位编辑辛苦加班，叫苦不迭。杨小曼在加奖金的同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编辑招新工作。这次每组编辑自动升为组长统领新招的两名新编辑。
    而杨小曼和方圆又多了一项新工作，为《青云学园》出单行本开始做预热宣传会议。因为这是纪文心首次担纲的项目，她格外卖力。
    在书旗的办公室里，她拿着一沓宣传策划递给方圆和杨小曼：“都看看，然后群策群力啊，都要贡献好点子。”
    方圆一看封面设计就感叹道：“好漂亮的封面！我是没什么想法，问问小曼，她应该鬼点子多。”
    纪文心立刻用含情脉脉的双眸望着杨小曼。
    杨小曼接过策划认真看起来。首先，新书定在一月一日发行，初次印刷数量为十万册。
    然后，这次的封面采用了大胆的正反面设计，也就是两边都是封面。正面是紫郢篇，采用橙色底黑色字，而反面则是青索篇，采用黑色底，橙色字。另外宣传海报的也有类似的特别设计，后面还提到了几个大城市的书店签售，正好赶上寒假。
    她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首先书针对的群体是十二周岁至是十八周岁。我觉得可以做一些小册子周边送出去。因为封面偏严肃，那么小册子就尽量活泼一些。”
    “周边？里面放些什么内容？”
    “连载时的颜文字，我们可以搞个颜文字推广手册。然后票选最多的男女主角卡通画也可以做成扇子啦，卡片啦。或者书签，明信片。总之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慢点，慢点，你的点子真多，我都记不过来了。颜文字和卡通图可能还要跟原作者联系一下。”纪文心提醒道。
    “寒假前的签售最好定在周末，因为平时学生都在上课。我可不想冷冷清清坐在书店里。不过，我发现书旗安排的签售都靠近北方啊，南边呢？”杨小曼又想到一点叮嘱道。
    纪文心拍拍胸脯大包大揽：“放心放心，签售的话，书旗很有经验。华夏太大啊，南方的话书旗没有足够的渠道，除非找到那边的合作伙伴。”
    书旗的渠道不够这是杨小曼没想到的，这时她看见沙发扶手上的报纸。
    “五月河东省会有书博会，书旗会参加吗？”杨小曼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上面正好有条新闻，标题写着：2001年五月，书博会于石上庄召开。
    “书博会啊，”纪文心想起什么，肯定答道：“我听说往年都有去参加。不过都是宣传书旗那些社科类别的书籍。没意思得很。”
    她看见杨小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醒悟过来：“今年我们也去做宣传，争取一炮而红，红过长江去。不过只有一本小说的话，似乎撑不起场面啊！除非多几本有市场的小说？”
    “理想很丰满。”杨小曼点评道，“你的想法给了我启发。实际上我倒是发现粉色女生网上有几个人有出版的潜力。但是我没做过实体，还需要实体编辑把关。”
    纪文心听了眼睛发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怎么没想到粉色女生可以和书旗联合起来一起参加书博会嘛！我保证现实也不会骨感。当然我知道，继续先做策划看看可不可行。能申请下周，还有下下周的粉色女生公司排班假吗？”
    方圆好心提醒道：“排班假，你得和风藏剑商量。貌似你的班都是和他凑在一起。”
    “啊……”纪文心哀嚎：“方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明明我已经很惨了。我可是为了你们的书在努力啊。”
    沈维庄在得知她们几个总结出来的想法后，先是肯定了三人的敢想敢干，让粉色女生原创网去书博会拓展知名度，然后就是批评了她们的冒进。几本还在未知中的小说就敢拿出来参展，这会坏了招牌。
    “我说各位，检验大家编辑业绩的时间到了。”杨小曼不觉得偌大的网站还找不出几本可以出版的书。现在粉色女生网的发展可以说一天一个变化。书库总量由零开始飙升至四万本。而且，在没有线上vip的情况下，维持作者对网站的忠诚，推荐出版是很好的维系办法。
    “你的意思是？”沈维庄隐隐猜到什么。
    “让每个编辑组先去筛选十本优秀作品推荐上来，作为总编辑的你们，再继续挑出五本。这样一共二十本候选。然后文心请李编辑过来，把把关，看看那些有出版价值，一并在书博会上推出。”杨小曼一口气讲出自己的设想，“如果觉得还可能存在漏网之鱼，编辑系统会恭候各位大驾，说不定明日之星会被各位的慧眼发掘。”
    于是粉色女生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便定了下来，杨小曼立刻召集编辑开会，将工作布置下去。于是粉色女生网内部的创新作品大赛拉开帷幕，时间截止为二月。过完年，就需要将候选的二十本作品挑出来。
    杨小曼拿着周大东的电话，然后拨通了。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很有潜力，但是一直没签下来。这个周大东很有意思，之前让编辑去签约，明确拒绝了。想自己在网上磨练文笔，然后期盼被看中走出版路线。
    “周大东，你好，我是粉色女生原创网的总编辑杨小曼。”
    “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还是关于签约的事。”杨小曼笑着说道。
    “抱歉，实际上已经有粉色原创网的编辑和我联络，被我拒绝了。”
    “可以说说拒绝的原因吗？”
    “网上发表是为了练习，我还是想出版真正的书。”
    “我觉得出版和与粉色原创签约不矛盾吧。”
    “可是人家出版社看到签约会不会觉得这书有主，就不要了。”
    “这是误解，实际上，你签约粉色原创网，我们还会向出版社推荐出版，也就是说你会有更多机会，而不是像现在中彩票一般等着出版社上门。”
    听筒安静良久才响起声音：“让我考虑考虑。”
    杨小曼可不会放过机会：“明年五月粉色原创网和书旗出版社计划联合参加书博会，将对原创网一批优秀的书籍进行推介。你可考虑清楚了。”
    “其实我有疑问，我之前也曾投稿很多出版社，都被退稿，废稿堆在家里多达几百万字。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现在一定能出版了。”通过电话线，周大东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杨小曼想了想：“我喜欢你的文字，厚重不乏小小的幽默。唯一的缺点就是题材和故事性太弱，作为大众通俗小说来讲，你的节奏太缓慢了。当然你可能会觉得灵异小说需要铺垫来烘托气氛。但是对于长篇小说来讲，你的故事太单薄。”
    “受教了。”周大东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一直在练习怎么写一个有意思的故事。看来还是没成功。”
    “另外，你的题材略老套。”杨小曼委婉说道：“现在的读者都见识多广，我们要努力呈现一些新东西出来给他们。暑假期间，你有没有看过米国电影《木乃伊》，这是最新上映的大片。”
    “……我对米国文化不感兴趣，我觉得华夏文化就够我们作者挖掘了。”
    杨小曼大汗，还是个愤青呢！
    “师夷长技以制夷，你总听说过吧。”她耐心劝道：“《木乃伊》放国内就是个披着盗墓皮的冒险故事。华夏人敬鬼神。古早以来，对历史的各种大墓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和遐想。如果一个主人公，以盗墓形式或者考古形式进行冒险，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神秘的经历，以你的文字，一定能写出悬疑灵异的味道。这就是创新，因为华夏还没出现过此类的长篇小说。”
    “为什么你不写这本创新小说，就我看到的广告，你也是作家。”周大东质疑道。
    “即使是作家也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题材啊。以我做编辑的眼光，我看好你写这类悬疑冒险故事。你的文字的画面感和气氛都很足，只要抓好故事节奏的短板就好。”杨小曼继续给周大东打气。
    “那对于我的故事节奏这个弱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软化。
    “这样吧，我推荐一本米国编剧的书，书名是《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咳咳，师夷长技以制夷嘛。然后配合木乃伊这部电影，你去抓节奏点的安排。”
    “谢谢你给我这么多意见。”周大东这次的声音充满了诚恳，“请问签约需要什么资料。”
    搞定了！
    杨小曼暗喜。
    她赶紧要来了周大东的电子邮件地址，然后将签约需要的合同通过电子邮件发过去。
    她还叮嘱道：“除了学习之外，赶紧去收集中国自古以来传说的大墓，以及盗墓的传说等相关资料，到时你写作都用得上。如果能在五月前有十万字的发出来，我就想办法在书博会上给你推介。”
    “谢谢杨编辑，到时拟出大纲会和你联系。”周大东这次是真的心存感激，杨小曼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一般编辑所能给予的。以至于他觉得不能辜负编辑的厚望。
    杨小曼也是很是期待。
    有了自己的推手，盗墓小说潮应该可以提前几年爆发。
 第62章
    张小朝在高二分班时选择了美术专业。自从他参加了《青云学园》男女主角画稿大赛,并拿了一等奖，他就觉得自己也许可以把漫画当作事业努努力。
    虽然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与班花林雪发展出超朋友关系，但是至少能和她说上话了。他也跟林雪一样一期不拉地买着《绿芽》，直到十二月刊里刊登了两条新闻让他不能淡定。
    第一条：《青云学园》即将动画化。作者紫郢向动画导演推荐杂志评选作品。
    他的画被推荐了！
    还是被推荐给动画导演！
    周白摇着他的胳膊，推着他的头：“你小子,出名啦，竟然还能被大作家推荐！！”
    第二条：《青云学园》定于一月一日火热上市，没有及时跟连载的读者有了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新书签售附赠小礼物。礼物清单里的书签同样印制了男女主角的同人画。
    同人画会将和新书一起被广大的读者收藏！
    而同人画是他画的！
    林雪拿着《绿芽》，笑着看着他,浅浅的梨涡盛满了甜美。
    “张小朝，你的画入选了。画得很棒。”
    张小朝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觉得幸福的日子。
    然而回到家里，则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书旗出版社的编辑,就是出版《青云学园》的那家出版社，打电话给他。因为采用了他的作品制作周边，所以除了给稿费之外，作者紫郢和青索为了感谢他，将在新书出版时，赠给他带签名的《青云学园》。
    他是知道《青云学园》要做签售，但是地点都是在几个大城市。像他所在的江南小城市是没有这种机会。而现在，他不用去排队，就能拥有一套签名的新书。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能让心情飞起来。
    同样的时间，首都的香河中学同样被《绿芽》十二月刊沐浴着。
    吴梦田从月刊里，同样得知自己发明的部分颜文字被选入《青云学园》的周边当中。高兴之余，她也升起了自己写的小说，什么时候也能像紫郢一般出版这样的想法。
    粉色女生网的小说大赛已经挂出了广告宣传。她从粉色女生一开站就在网站上注册了作家号。然后利用暑假的空暇时间发表自己的处女作。整个暑假下来，她的青春小说《时光中的梦境》五万字就收获了一千多收藏的好成绩，同时也被编辑邀请签约。
    开学后，由于是高三最后一个学年，学习无比紧张，她还是坚持在零碎的时间用文字来抒发学习的压力。就这样几个月下来，小说已经发表了八万字。但是第二个学期，她肯定是要将这项爱好完全停下来，赶不上小说大赛了。
    回到家中，她接到了书旗出版社编辑的电话。因为颜文字被采用，将付第二次稿费，和赠送已经带签名的《青云学园》。
    吴梦田又想起上半年那次因电源被踹掉而中断的谈话，她后来一直没有勇气去点击紫郢的头像。现在紫郢会在首都最大的书城签售，这一次她不会在错过机会。因为她是她最喜欢的小说作者，也是她小说创作的引路人。
    几场雪下过，首都正式进入隆冬季节。二环北北商城二楼坐落着最大的书城。书城前面的小广场上被放上了一人高的书模型。书模型封面上的橙色和黑色色块的冲撞，让一上二楼的人便不由自主将目光转移过来。
    “《青云学园》连载《绿芽》一年，携读者百万，见证她们的青春成长。”
    “这个冬季，紫郢青索签售会与你相遇。
    “万字《绿芽》不曾刊登的番外小剧场，精美书签，颜文字小手册是对忠心读者的真诚回馈。”
    书城的工作人员将签售的桌椅摆好，两米之外用警戒线拉开一定空间。虽然签售是十点开始，但是从商城八点半开门起，便有学生模样的人过来排队。
    “这么多年轻人学生，如果不说明，我还以为是什么香江明星卖cd。”书城员工搬着东西边摇头边说，“现在买书也跟明星似的。”
    另一个员工听到了哈哈笑：“老张，你就落伍了。我女儿早就闹着说让我最后帮忙买一本并强调要签名。据说她们学校整个学校都流行看这本书。都是这书的书迷。”
    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分销点书城和报刊零售店，大幅的《青云学园》海报被贴在显眼的位置。
    泗水城。
    下午四点多，雪花飘了一上午也没有停下来。于莉莉裹着厚厚的外套，打着伞在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走着。
    本来她是打算家门口不远的报刊点一开门，就冲去买《青云学园》。奈何天气不作美，她硬是捱到下午雪小了一些，便偷偷溜出了门。
    报刊点门口摆着一个小黑板，上面书写着《青云学园》到货有售这一行粉笔字，于莉莉兴奋的加快脚步，冷不防脚底一滑，她前后摇晃两下总算是冲进了书店。
    “《青云学园》给我来一本。”于莉莉早就觉得看连载不过瘾，这次一定要一次看个够。
    “你来的好及时，只剩最后一本。”胖胖的老板娘笑呵呵地从柜台里拿出书递给她。
    “什么？只剩最后一本！老板娘，你在找找看，还有没有。”从她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老板娘憨厚一笑：“上午的时候，我进了五十来本，一下就卖完了，还是那么大的风雪天。下午我又拿了五十本，所以记得很清楚，她正好拿到最后一本。”
    于莉莉暗自窃喜，赶紧将书收进袋子里，又把钱拍在老板娘面前：“钱在这里，我走啦。”
    书旗出版社。
    杨小曼和方圆做完上午和下午两场签售后，就卖出了两万册。现在她们集中在纪文心的办公室里等待第一天的反馈。
    编辑室负责人拿着刚传真来的报表敲开纪文心的办公室，他看起来有些兴奋，语速也加快了不少：“《青云学园》初印的十万册，从全国各大书店得到的反馈说，已经全部售完。”
    “好！”纪文心坐在大班椅上，镇定地发出指令，“立即通知印刷厂加印，加印二十万册。接下来就是其他三个城市的签售。”
    杨小曼和方圆相视而笑，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纪文心拿出三瓶奶茶饮料：“今天开门红！可惜忘记带香槟过来，那么以茶代酒，干杯。”
    “希望《青云学园》大卖！”
    “干杯！《青云学园》热卖！”
    接下来的时间，杨小曼和方圆每隔几天就利用周末跑一个城市。即使天气寒冷，也挡不住书迷们的热情。她们所到之处都将《青云学园》的销量推向一个高！潮。
    杨小曼父母得知女儿因为签售必须晚些回来过年，不由在电话里叨叨她小心天气，注意穿衣保暖。
    当杨小曼回到家中时，已经年二十五了。
    杨母喜气洋洋，用手比划着：“前两天我去买年货，路过书城，看到了你的小说的海报，半面墙都是。”
    杨父端着茶，从鼻子里哼出一句：“然后她就把这句话整整说了两天，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杨小曼平扑哧一笑，挽着杨母的手臂：“如果我告诉妈妈，书到现在已经销售了三十万册。爸爸你猜妈妈会唠叨多久。”
    杨父立刻露出了苦瓜脸：“我会考虑带上个耳塞。”
    杨母立刻掐了一把杨父：“死老头子，就嫌我啰嗦。”
    晚上吃饭时，杨母提到杨小曼的表舅女儿刚从国外回来。
    “玉茹听说是国外名牌大学生，据说还拿了会计证。现在待在家中，说是过完年就首都找工作，小曼你不是在北京有套房嘛。上次我回你外公家说漏嘴，结果你表舅妈就说想借住。我说你表舅妈就是老糊涂了，你的嫁妆怎么能随便借住呢。”
    杨小曼听得囧囧有神：“哪个表舅妈？找工作可以去租房子嘛，我自己也没住那套房，现在也是租着房子。”
    “就是你外公乡下的二表舅。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我们都理解嘛，出国也随了份子。现在不知发什么疯，前两年收养了一个五岁的侄子，说是女儿出国没人管，没人养老。现在弄得女儿在国外工作一年就辞职赶回来。要我说啊，留在国外也挺好。”
    杨小曼这才想起那个喜欢带金光闪闪粗项链的二表舅，原来在乡里和人合伙开小煤窑，莫名其妙就发起来了，用土豪这个词称呼他还挺名副其实。他虽然很有钱，在乡里也盖起了大房子，但是为人抠门得很。连她女儿出国都是自己凭着实力争取的公费。
    “那个侄子挺像你二表舅。”杨父冷不伶仃说了一句。
    杨母来了兴趣：“对对，我也是听说，那个侄子可能是你表舅在外面养的孩子。说起来你表舅妈也是个苦命人，这不急着要把女儿推到首都去。”
    杨小曼越听越糊涂：“什么叫推到首都去啊？怎么我听着表姐好像是自己甘愿留在乡下，这不能吧。像表姐这样的学历，留在小城市也没什么发展。”
    “谁说不是呢，可是你表舅妈管不住自己老公。只能管管自己女儿了。据说你表舅想把你表姐嫁出去，然后换礼金回来。”杨母将打听来的消息讲得详详细细，“只能说父母儿女都是债。”
    ……
    嫁出去换礼金这种事情听起来怎么这么玄幻。她是生活在现代化的中国而不是没解放的民国？
    “二表舅家不是挺有钱嘛。还缺礼金那点钱？表姐知道自己要被嫁出去换礼金，怎么还傻乎乎的回来啊。换成我就不回。”杨小曼怒其不争。
    杨母笑道：“傻孩子，人呢，永远不嫌钱多。再说，你表舅电话里讲自己得癌症了，要见最后一面，你表姐还不乖乖回来啊。”
    好吧！是她幼稚了，但是听到这种消息真是太扫兴。可怜受了高等教育的表姐，希望她能逃离出去别回来。
    “如果表舅妈能硬气一点，表姐也不会这么被动。”杨小曼最后说道。
    杨母想了想说道：“其实上次她找我说借房子的事情，想起来应该是有这个意思。虽说房子不能借她们，不过要是她们有什么想问的，关于首都，小曼你能帮就尽量帮帮吧。”
    “好吧。”杨小曼答应道。
    晚饭后，她接到纪文心的电话。
    “好消息。”纪文心笑嘻嘻地说道。
    “《青春学园》又卖出几万册？”有了之前的成绩，杨小曼都没什么感觉了。
    “不对不对。你听说过秦厉导演吗？”纪文心故作神秘。
    杨小曼想了想：“很久不看电视电影，他是哪一号人物，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没事，就是之前哥哥和他一块吃饭，还聊起了你的小说。”
    “儿童剧导演？”杨小曼不觉得这个年代会有导演去拍青春偶像剧。
    “不是这本，还记得你那本穿越唐朝的小说吗？对，就是《大唐生存手册》。”纪文心提醒道，“导演的闺女很喜欢看，还跟导演说，比大明宫词还厉害。”
    杨小曼半响没说话，这闺女其实是个黑吧！
    “然后……导演该教训她闺女了吧。”
    纪文心爽朗地笑了：“她闺女很能说，爹你没看就没发言权。然后秦导演就跑去看了，说你的角度很新颖虽然离大明宫词有一定距离，但是还是可以进步的。”
    这父女果然一脉相承，两个都挺能黑啊……
    “我该说谢谢吗？”
    “不用不用。导演就看中你的小说，打算拍部唐朝古装戏。正巧我哥新晋入股了一家影视公司嘛，所以就一起吃了饭，聊到了你，才发现都认识。所以委托我来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第63章
    “那本《大唐生存手册》只连载了十五万字。”杨小曼提醒道。
    “不急，秦导演还在拉投资,正和我哥谈着。要不你先集中精力先写好这本,另一本先放放。说实话，我会挺有兴趣你的书拍成电视剧会怎样。”文心急切的分享着刚得到的消息，“等拍了电视剧，和书一起推出,又可以营销出一本畅销书。”
    杨小曼给她泼冷水：“畅销书哪怎么容易出来,可别到时空欢喜一场。”
    “哎呀,别打击我嘛,”纪文心略带埋怨道,“等开学给你确切消息。”
    “好吧,这个寒假看来没时间休息了。”
    正月里的生活便是到处走亲戚加胡吃海喝。一贯瘦弱的杨小曼也觉得自己的小腹开始微凸起来,这给她敲响了身材的警钟。真是二月不控制,三月徒伤悲。
    初二那天，杨母收拾了几个行李包和礼物，全家人预备去乡下拜年住两天。
    杨小曼外公家在所在城市云州市下属的乡镇，离城市三个小时的车程。坐在摇晃的大巴车里，杨小曼忍住翻肠倒胃，默数这时间一分分过去。可惜这只是地狱的开始。
    路一开始是国道，由于修缮不及时，全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后来走着走着变成了碎石路，继续走着走着，碎石被超载运煤的卡车轧得全是深深的印痕。司机也发挥了超常的驾驶技术，各种躲避错过。待到了小镇上，杨小曼已经吐得黄疸水都没有了。
    此刻她才深深怀念村村通公路的伟大决策。
    杨小曼的外公家离镇上不远，两层的小洋楼立在水稻田旁边显得格外显眼。不过这样的洋楼在村子里挺常见，因为村子附近的山中挖出了多条煤矿，村里很多人都去挖煤窑带动着整个村子都富裕起来。尤其是那位二表舅，自家建房足足建了五层。
    先跟外公外婆拜了年，外婆笑着眯缝着眼，塞了一个大红包给她。
    这次的过年，杨小曼的舅舅一家没有回来，她们一家三口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
    第二天，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过来串门。
    她先是是向杨小曼的外公外婆拜年，又把那个孩子拉到跟前：“叫堂爷爷和堂奶奶。”
    “松手，好痛。”那男孩在她的手中扭了扭去，满脸的不耐烦，最后终于挣脱出来。他看准堂屋方桌上的一盒糖果，然后冲上去抓了一大把放进自己口袋里。
    外公皱皱眉：“侄媳妇，既然养在家里就好好教一教。”
    杨小曼一听，这才明白她就是杨母口中的表舅妈。那么那个孩子就是可能的私生子。
    她从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个男孩，试图找出父亲也八卦的和二表舅很像。然后她发现她被这男孩嘴唇上两条黄色痕迹给恶心到了。
    表舅妈尴尬地转头呵斥一声：“乐乐过来叫人。”
    李乐乐朝她做了个鬼脸，又跑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
    她立刻委屈地向外公说道：“乐乐一向是他爸爸管，我也管不了。”
    外婆呵呵笑：“大过年的说什么，李乐乐，过来，奶奶给你红包。”
    杨母也跟着打圆场：“二堂嫂过来坐，二堂哥和玉茹怎么没过来，让她们表姐妹也见见面，玩一玩。”
    外婆便走到李乐乐身边，将红包塞给他。
    李乐乐抬起袖子往鼻子上一擦，将掉出来的鼻涕全抹上去：“奶奶，我还要。”
    外婆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堂爷爷的一起给你了，要乖，听妈妈的话。”
    表舅妈坐在杨母身边，就想抹眼泪：“堂妹你是不知道，你堂哥就是想着把你侄女嫁给他合作的那个贾老板。还说初六就带人来家里定亲。我不同意，他就骂人。我实在是没办法，那个贾老板年纪都快四十了。又是个没头发的，凭什么配玉茹。”
    杨母安慰她：“你怎么不找三伯伯说一说，让老子去管儿子，总能管。”
    表舅妈攥着衣服下摆：“我不敢说啊，公公早就生我气，说我没生个孙子给他抱。我就是命苦，可怜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命苦。还是你命好，嫁了个好老公，都不计较你。”
    杨母表情僵硬了，她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杨小曼越听越听不下去。
    “表舅妈，表姐是被关起来还是怎样？她自己不想嫁就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表舅妈愣了一下：“年前她吵着要离开，然后被你表舅骂了。然后你表舅把她的护照和身份证收起来了。”
    “那你知道在哪里吗？”杨小曼蛊惑道，“帮表姐偷出来呀。这样她就可以离开不用嫁了。”
    表舅妈脸色变了，连连摆手：“我不敢，你表舅打人好厉害。”
    在一旁看电视的李乐乐突然大笑起来，他跑到表舅妈面前叫道：“我要告诉爸爸，你想偷东西。哈哈哈哈”
    杨母赶紧说道：“我们说着玩的，没那回事。”
    李乐乐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向杨母伸出手：“你只给了我一个红包。”
    杨小曼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这熊孩子！居然威胁到她家里来了。
    她突然灵光一现，熊孩子有时也是可以利用的嘛。
    她朝杨母抛了一个眼色，然后和蔼地对李乐乐说道：“乐乐，姐姐这里有个很好玩的东西。”
    正伸手要红包的李乐乐狐疑地看着她：“什么好玩的东西？”
    杨小曼为了能打发无聊的坐车时间，带了一个gb的掌机在身边。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抗颠簸能力，那游戏一直放包里没机会拿出来玩。
    现在掌机成了诱惑小孩的好玩具。
    她拿出掌机对李乐乐招招手：“你会玩这个吗？”
    李乐乐眼睛一亮，立刻抢了过去，跑到门槛处，坐下专注地玩起来。
    杨小曼转头对表舅妈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让表姐嫁给那个人。我有办法弄到表姐的护照和身份证，而让表舅不会怪在你头上。但是你要保证保密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表舅妈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她急切的问道：“有什么办法能帮到玉茹？”
    杨小曼笑了笑，指着埋头苦干的李乐乐：“听说表舅很喜欢他，那么就让乐乐把他姐姐的护照和身份证不小心弄掉了，然后表姐拿到立刻去大城市找工作。你看怎么样。”
    杨母一听，立刻一拍大腿：“好办法！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堂嫂你看怎么样。”
    坐一旁看报纸的杨父摇摇头：“正当办法不想，尽想这种歪门邪道。”
    杨母反驳：“这是男人造孽，女人受罪。不是逼得人没办法，我们哪会想到这个。”
    杨父放下报纸向外走：“胡闹，我去找爸爸说说这事，到时一起去劝劝李建华。让他慎重考虑自己女儿的婚事。”
    见杨母和杨父产生争执，表舅妈陷入心事重重中。
    杨小曼也不插嘴，让她自己想清楚该怎么办。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起来是有些疑虑：“乐乐不会听我的话去做这个事情。”
    杨小曼走到李乐乐旁边问道：“喜不喜欢这个玩具。”
    李乐乐头也不抬，玩着手中的游戏：“喜欢。”
    “如果你能帮姐姐做一件事情，”杨小曼加重语气，“姐姐就把它送给你。”
    “好”李乐乐终于抬起头，“做什么事情，这个真的送给我？”
    杨小曼转头看向表舅妈。
    表舅妈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
    杨小曼继续说道：“今天是借给你玩，然后你回家找到你姐姐的护照和身份证拿给我，我就送你这个玩具。”
    李乐乐又高兴又担心：“你说的那个东西我不懂。”
    杨小曼指了指表舅妈：“没事，你妈妈会告诉你长什么样子。到时你爸爸找不到了，你就说你拿着玩，不小心掉水里了。”
    李乐乐想了想，终于敌不过手中玩具的诱惑答应了。
    表舅妈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好孩子，舅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谢谢你。那个东西很贵吧。就这么送给乐乐。”
    杨小曼微叹口气，对表舅妈说道：“钱都是小事。舅妈，我说心理话，你为表姐着想，表姐就会为你考虑。其实我觉得吧，你靠表姐比靠舅舅更可靠。所以别再表姐面前说没儿子养老的事，伤她的心。我相信表姐一个人就能把你养起来。女儿和儿子一样可以给你养老。”
    表舅妈听了，脸色变得苍白。她捂住脸呜咽：“我的乖女儿，我怎么忍心她嫁给那种人。都是我没用，我会阻止他爸爸的。”
    第二天，二表舅请外公还有杨小曼一家过去吃饭。
    杨父果然应了他之前所说的，联合杨小曼的外公以及外公的兄弟，也就是二表舅的父亲一起做二表舅的思想工作。总体意思就是，已经赚到钱了，就不要做卖女儿这样的事情。当然言辞很委婉，语气很柔和。二表舅也很识趣，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大包大揽，表示一定会给表姐找个好婆家。
    结果第三天深夜，表舅妈顶着一张浮肿的脸找了过来。
    “那个杀千刀的，还想把玉茹嫁个那个贾老板。”表舅妈扶着门框就嚎起来。
    杨小曼借着昏暗的白炽灯一看，她半边脸上隐隐能看到手指印。
    “这是我让乐乐拿到的身份证”表舅妈抽抽搭搭递过小卡片，“没找到护照。但是他把玉茹锁起来,还打了我,骂我到处说玉茹的婚事，害他丢脸。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杨母披着厚外套，一看哭得一塌糊涂的二堂嫂，顿时心烦意乱：“这个时候，你这个当妈的不站出来，还有谁能救你女儿！换成我，就是拿把斧头也要把锁劈开。”
    表舅妈一下子没了声响，她惊恐地看着杨母，喃喃道：“我，我做不到。建华会打死我。”
    杨小曼挠挠头出了个馊主意：“舅妈，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表姐放出来，然后一块去首都，这样就不用担心堂舅了。”
    杨母冷笑一声：“别给她出主意，她一个都不敢做。就让她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跳进火坑吧。小曼，我们进去睡觉。”
    表舅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掉头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早上蒙蒙亮,杨小曼外公家的木门再次被敲响。杨小曼下到一楼,终于见到久违的玉茹表姐。
    她剪着短发，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干脆利落。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短款羽绒衣，下边直筒牛仔裤塞进了毛短靴里。
    这身打扮让杨小曼眼前一亮,毕竟2000年时,满大街的大喇叭裤,能贴近十几年后的流行风尚真是难得。
    想想二表舅油肚肥肠，她只能感叹歹竹出好笋。
    李玉茹看起来很是镇定，与她身旁慌乱不已的表舅妈形成鲜明对比。她先是嘴甜地向杨母和杨父问好,然后又真诚地向杨小曼道谢。
    “昨天妈妈把东西寄放在你这里,所以我想拿走。”李玉茹语速很快，“妈妈也答应我一起去首都看看。”
    杨母有些担心：“走这么急,到了首都住哪？”
    李玉茹笑了笑：“我有同学在首都。”
    杨小曼将老丁头和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如果你要租房，可以找他，就说是我的亲戚，他价格还算公道。过几个星期我也会回北京，到时在联系吧。”
    李玉茹很快告别离开。
    杨母还在担忧：“这大清早的，哪有车离开镇上。”
    杨小曼安慰道：“我看表姐是个能干的人，她应该能自己谋划好。妈你还是想想二表舅找上门来该怎么应付。”
    杨母变得胸有成竹：“放心，你妈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上午十点钟左右，二表舅果然跑来了，满脸的兴师问罪。
    “四堂妹，玉茹她妈和玉茹是不是早上来过。”
    杨母坐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大过年，这么心急做什么。”
    二表舅一翻白眼：“客人都来了，这婆娘都不出来招待，像什么样子。”
    杨母故作疑虑：“表嫂早上过来说，有客人过来，所以想带玉茹去隔壁镇子买件喜气的衣服。我们镇太小，都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商店。而且，我看见你家玉茹大过年还穿件黑色的外套，真是太不吉利。”
    二表舅听着有些动摇：“去买衣服也该回来了，而且那婆娘还拿了我两千块钱，什么衣服那么贵。”
    杨母立刻答道：“啧啧啧，一年到头了，表哥你也要给她们买贵一点的衣服。赚那么多钱不给自己老婆女儿花，留给谁花。”
    二表舅一时语塞，被杨母用话堵得满脸通红：“堂妹，农村跟城市不一样。我们买一件衣服能穿几年。”
    杨母懒得跟他继续啰嗦：“你家里不是有客人在，不然你在等等她们母女两个，说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二表舅立刻站起身，边走边嘱咐：“那我先回去。”
    他说着，他身上的手机就响了。
    “什么，你们跑哪去了。”二表舅大嗓门咆哮道。
    “首都！你是要气死我！叫你妈听电话！”
    “喂？喂……”
    二表舅回过头审视着杨母：“李玉茹带着她妈去首都了。”
    杨母立刻惊讶地张大嘴巴，仿佛这事不可能发生地表情：“这年没过完，去北京干什么。二堂哥，你要不要追上去。”
    二表舅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站在原地停留片刻，终于跺跺脚离开了。
    杨母看着二表舅离开还好心喊着：“路上小心点。”
    杨小曼看完全过程，举着拇指对杨母说道：“高，实在是高。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杨母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调皮！本来是不想管他家的事。想着玉茹要嫁给老头觉得可惜了。所以顺手帮一把就一把吧。”
    下午吃过饭，杨小曼全家回到云州城。躺着软和的床上，杨小曼蹭了蹭带着阳光气味的枕头，还是家里最舒服。
    第二天，她收到了一份国际快递，寄出方是美国的旧金山。她想起年前给唐瑾发电子新年贺卡，曾问道斯坦福有什么好吃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寄了东西过来。
    箱子不算大，她裁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两盒包装精美的零食。一盒是吉尔德利巧克力，一盒是幸运小饼干。
    杨母好奇凑了过来：“这是什么？全是外国字。”
    “饼干和巧克力。”杨小曼将它们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巧克力！”杨母笑道，“今天回来的路上，到处都在卖卖玫瑰花和巧克力。一问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杨小曼就知道自己的妈妈想歪了，这可是国际快递，那可能算那么准：“凑巧吧，想想美国送过来要多久，半个月都算快。”
    她裁开盒子塞给杨母一块巧克力：“亲情巧克力送给你。”
    “唔，很好吃。比我之前买的年货巧克力好吃多了。”杨母边吃边夸奖。
    杨小曼原本不爱吃甜食，被她一说，心里一动，不由自主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丝滑的口感，入口即化，略带焦苦味并不是她想像中的甜。意外合她的口味。
    她又打开幸运小饼干的盒盖，露出里面金黄色兔子折耳朵状的小饼干。
    杨母挑了一块扔进嘴里，一会就惊讶叫到：“我吃到什么？”
    很快，她吐出一张纸。
    “这外国饼干质量不行啊！这么大张纸也看不见。”杨母惊奇说道。
    她发现白色的字条上还有红色的字，于是展开一看：the important thinglifeto havreat aim, and the determinationattain it.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伟大的目标，以及实现它的信念。”杨小曼将字条上的英文翻给杨母听。
    杨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是故意的。就跟北方过年饺子里放硬币一样，讨个吉利。感情外国人也这样啊。你也试试，看吃出一个什么？”
    她拿起饼干掰开，吊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i love you not becausewho you are,but becausewho iwhen iwith you.（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
    她又掰开了其它几个幸运饼干，发现里面全是这两句话。
    好的，现在可以肯定这盒幸运小饼干是特别定制的，不然又是励志又是情话哪可能这么集中。
    这个笨蛋，这种办法到底是谁教的！她可没答应远距离恋爱。杨小曼的心顿时像那刚吃过的巧克力，甜中带着苦。
    幸好杨母的注意力被刚进家的杨父给吸引走了，没有追着问纸条上都写了什么。
    寒假即使短暂，杨小曼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初八一过，她便飞回了首都。回到四合院，召集所有编辑开收心会，每人发了个大红包后，便正式投入工作中。
    新一年的网站工作重心除了扩大规模之外，就是盈利了。去年网站刚成立，完全是靠流量广告赚钱，收支并没有达到平衡。
    今年如果在书博会上卖出一些书的版权，那么网站就可以抽成。另外她还考虑提前上线打赏系统。
    原因来源于她的文下和留言区的读者发贴。
    她在粉色网连载的两篇文收到了不同的读者待遇。
    《唐宫生存指南》除了首发一个星期达到五万字后，便开始了缓慢的周更。即便这样也收获了五千收藏以及十几篇长评，十几栋讨论楼和几大考据帝。
    她还记得第一栋楼来源于唐三彩。一位自称历史系的大学生，洋洋洒洒几千字指明唐三彩是唐朝的随葬品，不可能被放在屋子里当摆设，然后引申出一些其他唐朝的建筑和屋内家具，下面跟帖各种长见识了，现在我家里还有唐三彩之类的要不要丢掉。
    杨小曼赶紧留言感谢这位读者指出错误，并欢迎考据帝捉虫。
    于是第二，第三栋历史考据楼随着杨小曼的剧情发展，也从男女衣着到食物做法再到出行车马，五花八门，无所不包。而考据楼的名气也越来越大，长期留守几位主讲也经常受到其他懂历史读者的质疑。
    最有趣的是，那位历史系大学生声称自己会将自己的这几栋楼写入自己的毕业答辩。第二天，那个留言下就出现了一个留言：
    “一粒米，如果你的答辩只有这个程度，我是不会让你通过。原来，你在课后问我的东西，全是来这里卖弄。”
    一粒米第二天回复：“！！！！难道你是……我错了，王老师/(tot)/~~ 。”
    然后一粒米的考据楼停止了更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叫王教授的新楼。下边的回帖都会老老实实地叫王老师好，然后提问历史知识。
    于是，一粒米的老楼被无数读者点蜡默哀。大家猜测一粒米大概，可能被关毕业前的小黑屋了。
    杨小曼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较为考据的唐穿小说会变成这副光景。也许，大概，她也算为普及历史知识做出了小小的贡献。
    但是在一位历史系教授的眼皮底下更文，真是亚历山大！
    而那篇《穿越之我是玛丽苏》，因为写起来轻松不费脑，基本保持日更。她写了将近五十万字，收获了上万收藏和无数的砖头和鲜花。
    砖头就是人物轻浮，背景胡编乱造，简直不能相信是一位实体作家的作品。简直是堕落！
    而鲜花就是超高的人气，一更新就能在一小时得到上万点击和几百留言。
    她的唐穿忠实读者都不相信她会用那样的大白话写古代小说，但是架不住情节狗血和反转的吸引力。愣是体会到阅读时，一会爽一会雷的冰火两重天感觉。
    而评论区更多的是撒花，作者爱你，求后面之类的短小评论。
    唯一的一栋话题楼里，大多读者都在讨论女主到底会有多少优质男人会爱上她，以及每个男人的相貌衣着，性格大分析。
    这篇玛丽苏有一个忠实读者，叫七喜。她写不了长评拿不到太多积分，而她又想送给紫郢一个大大的道具，于是她给几百篇文的上千章节写撒花评，费时一个月，终于凑齐了五万积分换了一个一克拉钻石戒指丢给了紫郢的玛丽苏文。
    七喜的举动在读者中引起轰动。每天都有读者，即使不看玛丽苏文也要观摩一下文下的道具栏里的钻戒。因为五万积分对于只写撒花评的读者来说实在太难攒了。
    杨小曼设计网站时，为了提高读者留言的热情，特别设计了留言换可爱道具打赏和读者等级升级系统。
    正常情况下，短小撒花评只有一点积分。而注册读者每篇文每个章节只允许一次留言，而读者评论一但言之有物，被作者认证可得五倍积分，而字数超过一千算长评，那么就会换取十倍的积分。
    读者拿到积分后，可以用来消耗升级自己的读者等级，等级到一定程度了，留言可以改变颜色。而到了最高那几级，留言的末尾还能自带高级读者徽章的图标。
    另外受到读者追捧的就是兑换可爱道具。比如一百个积分换一对珍珠耳环，一千个积分换铂金手链等等，换来的道具可以丢给自己喜爱的作者，并高亮在文章下面的道具栏里。
    现在有一些读者提出质疑：不是每个读者都能长篇大论。短小撒花评换积分太慢，像七喜那样的读者，粉色网开站半年也只出现了一个。于是要求提供更多升级方式。哪怕花点钱也不在意。无论哪种方式都可以表达对作者的爱。
    虽然贴一出来便因为花钱这个点被掐得天翻地覆，练翻十几页，但是杨小曼仍然从中看到了一部分读者的需求。
    她找来赵晋元和沈维庄商量。
    赵晋元拿着计划书边看边说：“打赏系统不难，只要在原来的系统上加个粉色币与积分的交换系统。难点在于充值部分，利用什么方式冲入钱，接口在哪。”
    杨小曼说：“我第一个考虑的是利用手机付费。当然要去和移动，联通公司谈。另一种就是考虑网游充值卡的方式。最好是线上付费系统，只是现在还不成熟。”
    沈维庄建议说：“手机充值方便。游戏卡我们可能现在做不起来。第一我们没有网游网吧的渠道，这卡往哪里卖。”
    杨小曼托着腮，反反复复地看着计划书，实体卡太麻烦，那虚拟呢！
    “晋元，如果我们设计一个平台，程序能无限生成卡片密码，一个密码代表一份充值。然后汇款到账便发给读者卡密。”
    沈维庄眼前一亮：“这个想法不错，避开了实体卡制作，还能节省成本。如果推广出去，收益得不止我们一个网站，想想那些红火的网络游戏，每天要卖出多少实体卡。”
    赵晋元收起计划书：“给我带回去想想，可能不能马上出成品。”
    杨小曼笑道：“你的工作室成立了吗？打赏和充值系统可以算作你和粉色女生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推广出去可是商机无限。”
    赵晋元回头打断她美好遐想：“东西做出来再说吧。我拒绝对没出成果的任何推断。”
    沈维庄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如果要收费，我们可能还差一张证明？”
    “什么证明？”杨小曼吓了一跳。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沈维庄说道，“我尽快将它办理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沈维庄摇头：“凡是涉及到网络虚拟文化经营都要办理。换句话说,办下来,你再开个网络游戏也是没问题的。”
    “听起来不错。”杨小曼笑道,“迟早都要办，就辛苦你了。”
    沈维庄停住向外的脚步：“怎么听你的口气，这是要立刻发展网游么。最近有个游戏很火,都上新闻头条了。”
    杨小曼回想两千年时的流行游戏,终于想起那个让盛小起家的网络游戏《传奇》。据说火爆的程度，曾经同时在线人数达六十多万。正式因为如此，盛小才能很快扩大规模,成为网络游戏公司的领头羊。
    “不,我们的读者基础太薄弱了。不过如果能尽快开发出虚拟卡技术倒是可以跟他们合作。”
    这时,纪文心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审视了一番沈维庄,然后便不管不理跟杨小曼说话。
    “还记得前段时间的秦导演吗？”
    “记得啊，秦历导演。这么说起来，”杨小曼略带惊喜地问道，“你哥哥是打算投资他的电视剧？”
    自从上次听说了这个导演后，她就特地查了一下。原来秦历是一个很有实力的电视剧导演，他导演的几部作品还上过央视。
    “谈得差不多了，所以秦导演说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纪文心笑嘻嘻地说道。
    杨小曼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听到自己的小说能改编成电视剧，还是挺高兴的。同时，她也很好奇。
    “他会看上一个半成品，这让我有些难以相信。而且，我印象里，他拍的电视剧都挺写实，或者接地气？他怎么会决定选择到了我这篇？”
    纪文心露出惊讶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自信，我还以为你是个自认为什么事都能成功的人。真是太稀罕了。不过秦导看上你的小说，这说明你的小说写得很棒啊。我也慕名去看了，才十几万字抓紧时间更新，到时我也给你丢一个十克拉钻戒。”
    杨小曼瞪了她一眼：“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就说实话吧。我可不信你大哥会轻易地决定投资一部电视剧。他必然觉得这电视剧拍出来是有市场的。”
    “你真是了解我大哥。”纪文心服气道，“那你就感谢秦导演的闺女吧。她闺女之前很喜欢还珠格格，然后在家里就问秦导演，怎么华夏拍不出这么好看的电视剧。然后秦导演就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拍一部她闺女那个年龄喜欢的电视剧。享受一把闺女的崇敬目光。”
    “你大哥怎么看？”
    “哦，他也觉得这个市场较大，可以考虑投资。具体情况，吃饭时在谈吧。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好歹我也是投资人的妹妹。”
    纪文心说完，发现沈维庄还在。她挑眉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维庄倒是相对杨小曼说道：“恭喜啊，如果这个消息确实了，那么可以挂在粉色女生网上。不知道电视剧的片头片尾能不能带上粉色女生网。”
    杨小曼夸奖道：“好主意！到时吃饭在谈。”
    纪文心摸着下巴：“偶尔你还是能想出好点子。”
    吃饭地点定在丽华国际饭店，看着时间接近五点，纪文心便载着杨小曼出发了。
    由于时间还早，两人便在丽华饭店附近的豪华商城逛逛。
    纪文心拉着杨小曼直往前冲：“为了书博会的策划，这段时间我都忙疯了。根本没时间购物。”
    “粉色原创网的策划也在做，到时放一起讨论。”
    “停停，现在不谈工作，专心逛商店。”纪文心连忙打住，她可不想逛个街，耳朵里还是跟书有关的事情。
    两人在二楼的鞋城各买了鞋子之后，又杀向四楼的女士服装。
    四层入驻了几家国际品牌的副牌店，款式设计感强，价格也适中，两人在那换了几身衣服后，分别买下了自己中意的衣服。准备离开时，路过一家店，纪文心咦了一声便走进去详细查看。
    那是一件黑白几何色块的单肩小礼服，款式简洁明快，只在肩膀处做了别致的花纹。
    纪文心向坐在沙发上揉腿的杨小曼招手。
    “这件挺好看，你要去试试？”杨小曼瞟了一眼价格，刚好一万软妹币。
    纪文心将衣服朝她一推：“错了，我是想让你试试。”
    杨小曼将衣架拎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放回去：“我觉得没机会没场合穿上它，所以没必要买。”
    “谁说没机会。”纪文心拦住她，反驳道，“你可是要成为总裁的人。”
    “呵呵，哈哈，这年头，白日梦都上商场里来说了。”浓重的香水味伴着略尖利的女声突然传到她们两个的耳中。
    同时，衣服也被拦截拿走。一个戴着蛤蟆镜，化着烈焰红唇妆的高瘦女人看着小礼服继续说道：“小妹妹，这么贵的衣服可别碰坏了。”
    “李销售，我要试衣服。”那个女人抢过衣服朝里面走。
    纪文心一皱眉，她向从里边走出来的销售小姐说道：“等等，那衣服是我们先看中，你们做销售的，怎么处理。”
    那销售小姐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露出夸张的笑容：“刘小姐，今天你过来了。我们新到了一批定制礼服。”
    纪文心见她只顾着跟那个女人说话，怒气达到了顶点：“让你们负责人出来。”
    销售小姐赶紧转过头，勉强笑道：“抱歉，刘小姐是我们店的高级会员。所以不如看看其他的礼服。我们店所有的高档礼服都是只有一件。”
    言下之意竟是想劝她们放弃。
    纪文心还从未这样被羞辱：“高级会员很了不起吗？多少钱升级高级会员。”
    刘小姐换了礼服出来，鼓鼓囊囊的胸部将衣服撑到极致，她勾住耳边的发卷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看：“不多不多，只要你买十件这样的裙子。”
    纪文心气乐了，她环视了一圈：“我觉得在这里的衣服还挑不出十件我想买的。”
    刘小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纪文心被她一激，动手开始翻找衣服，却被杨小曼制止了。
    杨小曼之前没想买衣服，但是现在心里也憋了口气。不就一件衣服嘛，她扫了一眼店铺对面。发现原来卖小礼服的品牌都集中在一起了。
    她对纪文心大声说道：“何必给让自己不愉快的店铺增加业绩。去对面买，我还没见过将顾客向外推的店。”
    两人直接来到对面的定制礼服店，一人挑了一身小礼服。让销售小姐眉开眼笑。
    纪文心挽着大包小包：“我还是不开心，购物的心情都让她给毁了，真晦气。”
    “但是如果你要在那家店买了衣服，我才觉得不值当。如果觉得没消气，那么去服务中心投诉吧。至少让那个销售小姐吃挂落。”杨小曼安慰道。
    “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没时间和她计较。”纪文心加快脚步，“饭点快到了。”
    两人提着东西回到丽华国际饭店，找到三楼的豪华包厢。
    杨小曼一进门就看到纪文宇和他身边一位四十左右的微胖男人，两人正时不时靠近交谈。此外，大圆桌旁还坐着其它一些不认识的男人。
    纪文宇注意到纪文心和杨小曼进来，便招手让她们两个坐在自己身边。
    圆桌旁边的那些男人见进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目光全部集中在她们身上。
    纪文宇指着两个女孩对秦导演说道：“秦导，这是舍妹，这是《唐朝生存手册》的作者杨小曼。两人是同学，还没毕业。”
    杨小曼和文心齐声向秦导演问好。
    秦导演乐呵呵：“小杨这么年轻就能写出书，可以称才女了。听说你们都在首都大学，都是高材生啊。”
    杨小曼抿嘴一笑：“秦导演，你过奖。你拍得电视剧才是获了很多奖，这么说我，我担不起。”
    秦导演旁边一位三角眼男人乐呵呵插嘴到：“才子重才女，这是佳话。杨小姐，你担得起。”
    “这是我的搭档，张爱东制片人。”秦历赶紧介绍在场的人。
    杨小曼一路看过去，有秦导演惯用的副导演，摄像，以及编剧。其中一位看起来非常有书香气息的老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在他身上，她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纪文心推了推她，悄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像某个人，那种随时要被勒令挂科的感觉。”
    她忙不迭点头：“确实像，像谁？”
    “这是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的王教授。”秦导演看起来十分尊敬的模样，“王教授是我特别请来的历史指导。据说，他也看过你的小说。”
    杨小曼的眼皮突然跳动起来。
    姓王的教授！
    不会那么巧吧！
    王教授抬起眼皮看了杨小曼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是一粒米的老师。”
    杨小曼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老师好。你的科普楼对我帮助很大。”
    王教授摆摆手：“小说和电视剧一样，需要艺术加工，所以出些纰漏是正常的。再说，你不是历史专业，不研究这个，可以理解，如果你比我还懂，那我的饭碗就保不住啦。”
    秦导哈哈大笑：“术业有专攻。”
    这时包厢门在一次被推开。
    进来一个矮小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的身边还缠着一个高挑削瘦的年轻女人，戴着宽边蛤蟆镜，身穿黑白相间小礼服。丰满的胸部几乎要挤破衣服。
    中年男人一见纪文宇便开口大笑：“纪老板，我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纪文宇不动神色跟他打了个照面，然后吩咐女招待加椅子和碗筷。
    纪文心捅了捅养杨小曼：“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面熟？我一看就忒不舒服。那眼睛老往我哥这里看。”
    杨小曼翻了个白眼：“那位爱抢衣服的某高级会员，你忘了。刚才才见过面。”
    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全部落在刘美丽的眼里。
    她本是一个三四线演员，在不知名的电视剧演着配角。她不甘心有着的美貌确不能出头。为了能当上女主角，她先是勾搭上金老板，然后撒娇让金老板带她找资源进剧组。
    而当她打听到秦历导演在准备一部新戏时，她就盯上了。秦历导演的戏不是能上央视就是可以拿奖，很多演员为此抢破了头。
    一段时间后，金老板得知秦导演在拉投资，投资对象是他曾经股票大户室的邻居，便决定带着刘美丽不请自来。
    现在刘美丽一看到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在纪文宇旁边，嫉妒心理便不可遏制的升了起来。凭什么她勾搭上的男人就那么丑，那两个臭丫头就能伴上俊俏的老板。而且她们还是跟她因为衣服发生争执的那两个。更有可能，她们就是她的竞争对手。
    刘美丽笑着跟剧组成员打着招呼，心里却是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战胜要抢走自己女主角的竞争对手。
 第66章
    这时,刘美丽注意到纪文宇旁边的一位姑娘起身去了门外。她想了想，也起身跟了出去。
    丽华国际饭店的洗手间修的非常华丽，刘美丽站在拐角的半人高绿色植物旁边,偷偷打量着洗手池前的竞争对手。
    她大概没有化妆,但是青春给了她最好的装扮。白皙的脸颊上透着自然的红润。刘美丽不得不承认自己卸了妆一定是比不上。
    但是她有着最大的缺陷,就是太嫩了。大概是第一次陪老板来这种场合，居然穿着普通人穿着的羽绒外套，牛仔裤。一点明星气质都没有！这样不会给老板长脸的小演员怎么就钓上了纪老板那样的大金龟。
    一想到这里，刘美丽就充满了斗志。她快步走到那女孩的身边，开始补妆。
    杨小曼从镜子里看见刘美丽走到她的身旁。
    晦气！
    杨小曼关上水龙头想离开。
    “喂,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如果知道你们要来见导演，也许我会给你们衣服的建议。毕竟大家都是同行，要不吃完晚饭，我买件衣服送你。”刘美丽决定采用怀柔战术，来套套她们的话。
    杨小曼转头看着这个女人，想起刚刚她对着剧组成员以及导演的殷勤劲。
    这个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什么同行？”杨小曼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就别装了。”刘美丽抿了抿刚抹上的艳色唇膏，“这是第一次出来陪男人喝酒吧。你就应该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一点，不然美女那么多，纪老板凭啥看中你。”
    杨小曼笑了笑，没出声。
    刘美丽看在眼里，觉得她应该听进去了。于是继续努力展示自己的丰富经验，力求马上能将她糊弄成功：“刘姐我可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多年，什么老板没见过啊。男人就是好面子，带个女明星，歌手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脸。所以我们的义务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底子不错，怎么不给自己化化妆，换件衣服。如果不太懂，刘姐我可以给你参考。”
    杨小曼算是明白她把自己也当成是来见导演的演员了。这时不给刘美丽挖个坑的话，她就白白受了一场气。
    “咳，我听纪老板说秦导演考察演员要看素颜。”杨小曼清了清喉咙，意味不明地笑道，“所以特别叮嘱我不要化妆。”
    刘美丽心里直犯疑，不过面上没表露出来，立刻亲热地挽住杨小曼的胳膊进一步求证：“纪老板真的这么说过？妹妹你不会听错了吧。我们进了剧组可是同样要化妆，秦导演岂不是多此一举。”
    杨小曼立刻展开忽悠*：“之前你没来的时候，秦导演就说，最近很多女演员都跑去整容。结果面部表情僵硬，表演让他很不满意。所以他现在观察演员直接看素颜。那个女孩不想化妆啊，我可是被反复强调不许化妆。”
    刘美丽立刻变得和她一个鼻孔出气：“你说得太对了。上次我在《相思树》剧组，一看女主角就是整容。我说导演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女主角呢。妹妹，你说我要不要卸妆。”
    刘美丽对杨小曼的话还是有些怀疑，如果她劝自己卸妆，那么就一定有鬼。反之，就说明她透露的事情是真的。
    杨小曼将她的脸打量了一番，做出艳羡的表情：“刘姐你化妆那么漂亮，卸妆多可惜。你要相信自己的美丽能让导演透过化妆品都能看到。”
    刘美丽笑着说道：“妹妹这么夸奖我，多不好意思。哎呀，我肚子还有点痛，你就先回去吧。”
    见杨小曼离开洗手间，刘美丽立刻从自己的化妆包里拿出化妆棉开始了卸妆。
    真是个一套就说真话的楞妹子。以为夸奖了化妆效果，自己就会戴着妆见导演。刘美丽愉悦的将眼妆，唇妆一点点卸下来。
    杨小曼回到屋不久，刘美丽也回到屋子里。她一打量，差点笑出声来。
    刘美丽妆容下的黑眼圈，雀斑表露无疑；寡淡无色的嘴唇在灯光下仿佛消失了一般。
    纪文心看见杨小曼在偷乐，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砰——
    她手中的汤匙掉在了地上。
    纪文宇闻声转过头，关切地文怎么了？
    纪文心装作柔弱的样子：“我见那位小姐，嘴唇乌青，就想着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听到有病这两个字，桌边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刘美丽身上。刚才那个光鲜亮丽的映像全被脸色蜡黄唇色白给替代了。大家不由想到了肝病这个可怕的病种。
    一位周副导演是个直性子，立刻开口劝道：“金老板，有病就上医院，这大家都在吃着饭，就不耽误了。”
    刘美丽心里那个委屈，她只是卸妆而已。因为前两天没休息好，怎么就被背上了有病的名头。她怨毒地看着纪文心，如果不是她乱说，怎么会被大家认定有病。
    金老板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这么丢脸的事自从他发迹以后就没怎么碰上了。
    他转头便被刘美丽卸妆的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感情和他一起睡的一直是个麻子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但是好歹在一起一年时间，他还是对美丽有点感情。就再帮她争取一下。
    他连忙打圆场：“美丽这两天失眠，所以气色不太好。”
    秦导演是个圆滑的人。既然金导演求着想投资，只想塞一个演员进来，只要不是重要角色，那么对整个剧影响不大，不能不给面子，那么他就顺着楼梯下来：“既然如此，咱们继续吃饭。”
    然后，他对杨小曼问道：“刚才你离开时，我们讨论到演员的选取。你作为剧本的作者，有什么好的建议。”
    杨小曼的《大唐生存指南》的主线便是现代穿越的女主，被唐朝土著家庭收为义女，之后想办法改善唐朝家庭的生活。而后部分，则围绕她认识了男主裴行俭写起，揭秘了裴行俭从怀才不遇到被大力起用；后被高宗皇帝贬谪西域；紧接其在西域收服民心、调解各族纷争、发展经济商贸的所作所为；最后又回到长安步入仕途改革吏治等一系列事件的缘由和结果。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道秦导演对这部戏的定调是什么？比如说，如果是只针对秦导演的千金那个年龄段，那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部古装偶像剧。因为面向的年龄段偏小。演员最好俊男靓女，打光要梦幻柔和，剧情要缠绵悱恻，百转千回。历史就是一层好看的皮。”
    秦导演听后爽朗地笑起来，他看了一眼纪文宇：“你把我老底都透露了，现在人人都知道我闺女喜欢看什么。”
    杨小曼也笑起来：“秦导演，其实，不止你闺女。大部分年轻人都爱看色泽明快，剧情轻松的电视剧。”
    秦导演和自己的御用编辑黄河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如果我两手都要抓呢。我可不希望我闺女只看到美丽的外壳。作为一个有些坚持的艺术工作者，我希望拍的电视剧至少有一些内容。”
    杨小曼面露惊喜，一个有所追求的导演说出这番话，必然是非常重视这部电视剧。
    她谦虚地提醒道：“我大概只能给美丽的外壳提提意见。厚重的历史部分，可能还得王教授把关。不过你们别小看外壳，有了它，你的闺女才会有耐心接受那些厚重的历史。所以负责外壳部分的演员，可以不用很有名，甚至是新人。如果和宣传放一起，可以搞个海选来炒作，保管头条新闻但是一定要帅，一定要漂亮。”
    张制片人来了兴趣：“没想到小杨对宣传也很精通。”
    “别跟我抢人！有没有兴趣和黄河一起为电视剧做编剧，这样你的工作量也能减少。”秦历提出邀请。
    杨小曼转向黄河：“那我要多向黄老师学习，编剧我还是新手。”
    秦历提醒黄河：“你可别小看小杨，她自己开了一家阅站，据说再阅排行第二。”
    黄河连忙说道：“不用客气，大家互相学习。我跟秦导演商量，打算再你的故事里再加一条公主的线，这样成为双女主，将男主和朝廷的关系联系得更紧密。”
    张制片人在一旁插嘴道：“你们这些人啊，一天不谈工作不行？没看一大堆人等着吃饭。工作以后谈，现在先喝酒。来来，老纪，先敬你一杯。老金，在敬你一杯。必须一口闷。”
    刘美丽自从被质疑有病后，就被金老板勒令不许说话。
    当她看到杨小曼与导演相谈甚欢，讨论演员的选择，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一是没弄清她的身份就胡乱才猜测，二是随意得罪人，结果碰了壁。
    她知道，女主角大概没戏了。
 第67章
    过完年,杨小曼就收到了周大东的大纲。他希望杨小曼看看,给给意见。
    杨小曼打开他的大纲稿,文章题目为《盗墓传奇》。
    《盗墓传奇》分了三部。
    先用一个不知名的古墓做引子,然后引出主角柳盛叶。他是一个古玩店的老板，由爷爷传下来的一张古代历史地图卷知道了古墓的原址。而他十年前的记忆也因古墓丢失。为了找回记忆，他再一次和朋友来到墓地引发了一系列的悬疑事件。
    周大东截取了湘西悬棺赶尸，西域楼兰废墟，成吉思汗亡陵，明孝陵七星汇聚之谜,故事情节环环相扣。除了有盗墓探险的惊悚悬疑，还牵扯了昔日草原霸主无敌世界的秘密,朱元璋制霸天下的神器纵横神州的玄机。
    也就是说他把盗墓历险和历史之谜联系起来。杨小曼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抓到了一个好切入点。
    她非常期待看到几万字的大纲变成几十万文字小说后的效果。
    杨小曼立刻给周大东打电话：“非常棒,即使是简略的描述，我都能想象其中的诡秘惊奇之处。希望你能尽快形成文字。可以边写边发吗，便于收集人气，利于出版。我也会按排在首页进行人工版推荐。”
    周大东谦虚地说道：“真的吗，如果有什么建议一定要提出来。”
    杨小曼笑道：“唯一的建议就是希望你能将主角写美貌一些，专一一些，算是我为女读者争取的福利。”
    周大东也笑起来：“我这本没机会涉及爱情。主角大多都在荒山野岭里猫着，哪有机会。”
    “那就好，期待你的作品，打算什么时候发文？”
    “三月中旬就可以了。”
    进入三月，杨小曼顿觉事情多了起来。围绕五月书展的筹备，一是要和书旗出版社做好沟通，彼此合作，二是挑选出在书展上展出的小说和作家展示。
    拿着书旗以往参加书展的工作流程和留底照片，杨小曼自己的感觉是怎么会如此沉闷。她能理解书展一般会往高端严肃方面靠拢，但是曲高寡合过头了，这是要把客户自动赶出门么。
    更何况她的网站走得是通俗小说路子，要的就是喜闻乐见，接地气。
    她拿着那张光线暗淡，设计呆板的展区照片放在纪文心和负责此事的书旗总编辑吴立文面前。
    “我想知道，今年书旗展区是不是仍然是这样的设计。如果是，我觉得对比粉色女生展区会出现极不协调的效果。”
    纪文心略微嘲讽地说道：“你猜错了，书旗十几年如一日，自从参加书展就一直这样，没变过。”
    吴立文很有耐心地解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很多想法，但是书展上所有出版社和出版公司都是这个基调。随大流总是没错的。”
    一听到这个解释，纪文心沉痛地盖住双眼。
    杨小曼倒是笑起来了。
    “吴编辑，书是文化产品，重点要落在产品上。既然是产品，那么出其不意，吆喝嗓门卖出去才是正理。而书展说白了就是市场。市场上如果随大流，不标新立异如何让客户读者知道书旗。”杨小曼试图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吴编辑推了推黑框眼镜：“文化产品还是要讲一些格调，到时做得太出格，其他出版社会怎么看我们。我知道你们想面向市场，但是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比如和网上阅站合作已经进了一大步。”
    纪文心露出一个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她对杨小曼说道：“放弃吧。来之前，我已经与顽固的编辑室战斗了一个下午。”
    杨小曼皱着眉，思考了一阵，然后对吴立文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将展区分为两部分。小说类交给我们，社科类按照书旗的传统布置。然后我们看看对比的效果。用事实说话，你看怎样。”
    今年书旗做的畅销小说就只有杨小曼的《青春学园》。其他的小说投入市场不是堪堪保本就是亏本，所以吴立文同意了。将小说区全部托付给粉色女生网。
    纪文心将椅子朝杨小曼拉近：“有什么好想法。”
    杨小曼支着下巴：“做好一个展区的形象视觉设计非常重要。颜色的巧妙运用可以让展区更加醒目、空间造型可以让展区卓尔不群。建议请有创意的专业设计师来，多费一些钱也不怕，我顶多是提供想法，最好先做一个沙盘，这样就可以看到整体效果。”
    “其次，针对工作人员的培训和准备也必不可少。怎样能在短暂的时间内留住潜在的客户、完成洽谈意向，是保证展会成果的最关键因素。关于在展会上为了能够吸引人气，留住读者和客户，我倒是想到一些点子。比如说：比如作家对谈、作者签售、书模秀台、饮品免费体验、特色礼品派送、大屏幕广告、购书优惠券、资料袋发放等等。”
    纪文心边听边记录，不由夸赞道：“果然问你没错，灵感不是一个个出，简直是一箩筐。”
    杨小曼将之前的策划书扔进抽屉里，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分工合作，培训工作人员我来。剩下找设计公司，是由你负责还是沈维庄？”
    纪文心想了想：“唔，我知道哥哥有个朋友是搞设计的，我到时去联系联系。剩下的就扔给沈维庄吧。”
    恰好沈维庄推门进来。他看了看纪文心，然后转头朝杨小曼笑了：“我的一个同学从美国回来，在首都自己开了设计公司。他本人在美国的作品曾被andrewmartin室内设计奖提名。”
    纪文心立刻跳了起来：“你要跟我抢？”
    沈维庄耸耸肩：“用作品说话。不如由小曼来决定采用哪一家。”
    纪文心立刻含情脉脉看着杨小曼。
    而沈维庄则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悠悠说道：“公正是保证合作伙伴团结的重要手段。”
    杨小曼自觉冷汗淋淋。
    “不如这样，投标吧。我先说出展会要达到的效果，然后交给两家公司设计，最后由五人投票决定。”
    纪文心和沈维庄听了后都觉得可行。
    拦在沈维庄身前纪文心点着他的衣服说道：“你等着，一定是我推荐的公司赢。”
    沈维庄一如既往笑容可掬：“谁胜谁负还未知。”
    哼纪文心没在接他的话，径直离开房间。
    随后，编辑室的几位组长也敲门进来，将书博会备选的小说名书面提交。
    杨小曼翻看着入围作品：反映现代职场的白领爱情故事《最佳搭档》；大气磅礴的架空历史小说《云熙记事》；方圆写的民国虐心爱情小说《毕生》；青春校园欢喜冤家《小魔女的夏天》；西方奇幻小说《奇拉大陆的玫瑰》；清水*校园小说《夏天和冬至》；清水*灵异探案小说《至公案传奇》；再加上周大东的《盗墓传奇》一共八本书。
    她抬起头对几个编辑组长说道：“从下个星期起，在首页开辟大赛成果展览，你们找程序员设计相应网页。每两个星期推荐四本书，然后又要评论员长评推介，编辑短评推介。另外嘱咐每篇文的作者，在保持更文的同时要开始对前面的章节进行修文。最低要求，保证语句流畅，情节紧凑。毕竟是要上书博会和其他实体书一较高下。”
    组长们领了工作任务后，纷纷离开了杨小曼的办公室，只留下了现言编辑组长风尚。
    “还有什么事？”杨小曼好奇地看着风尚。
    风尚坐在杨小曼桌子对面踌躇了一下：“是关于入围作品。青春校园这个题材，其实还有一本更好的作品。”
    “哦？”杨小曼再一次浏览之前上交的名单，然后找到了青春校园那本小说《小魔女的夏天》，“既然你们上交的是这一本，那就说明更好的有个很大的缺陷。不管怎样，你先把那本的链接找给我看看。”
    风尚连忙站起身，来到杨小曼的电脑前，在搜索栏输入了“琉璃少女”。很快页面就显示了《琉璃少女》这本小说。
    杨小曼接过鼠标，开始审稿。《琉璃少女》的作者叫艾草青。
    单从目录来看，更新非常不稳定，除了去年八月开始发文时还能保持日更两千，进入九月以后差不多就半月更，月更。到了今年，就没有更新过，字数停留在十五万。即使这样，这本书已经到达了收藏六千，文下留言长评无数，道具栏里也是催更的各种耳环手链什么的。
    她跟快就做出了判断：“这是个高三学生？今年断更是因为高考？”
    风尚惊讶感叹道：“总编辑真是明察秋毫！她确实是高三学生。”
    杨小曼暗下吐槽：想当年作者群里多少高三党到了下半年就神隐，留下无数月球表面。
    “如果质量好，我会考虑七月后再和她联系出版的事宜。”杨小曼安慰道。
    待风尚离开后，杨小曼决定好好看看这篇比入围作品还好的《琉璃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白天事多，拖到现在才写完，抱歉。
 第68章
    杨小曼点开艾草青的网页专栏,看了起来。
    故事背景为梦幻般的高中校园圣安鲁斯学园。
    痴情的女主角墨染,曾经与男友相恋。男友车祸去世后,眼角膜移植给其他人。女主角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前去寻找。后来，她发现眼角膜移植给了另一个白内障患者，竟然是她小时的玩伴，后来搬走的萧成煜。
    再次相认，萧成煜被墨染痴情的举动所打动,两人由青梅竹马之情发展为恋爱关系。这时，萧成煜发现了腊米接近他的真正意图……
    杨小曼看到这里,正好是断更的位置。
    断的地方正是精彩的位置,文下已累积了无数被陷在坑中的读者留言。
    “第一次追连载，第一次蹲坑啊,好文啊第一次追连载大大不要坑了~”
    “最近才看到这本，这是坑了的节奏吗？”
    “作者停了大半年多才更了二十章情，情何以堪的我啊，蹲在了这坑底。”
    杨小曼扑哧笑了起来，这些油菜花的读者，她甚至还看到有读者将坑在文底的感受写成一篇短文。
    “坑很深。
    把手伸到眼前，可以看到指甲上的一点微光。
    屏住呼息，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于是我紧紧抱住膝盖，团坐在坑底，仰天45度角。
    ……
    于是她们传说在昨天，在今天，在明天……传说在每一个角落飘荡。
    “你新来的？”有人这样问我。
    “是的！”
    “你爬下来的样子不错！”
    我觉得她是在表扬我，我总是这样，从一个坑底爬到另一个坑底，我爬习惯了，所以很熟练。
    ……
    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蹲在坑底的我，这样的我，抬头向天，迎风流泪；
    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爬来爬去的我，这样的我，长发被面，指甲脱落。
    一步一步爬向你，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穿过你网线我的怨念，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看到短文的最后一句话，杨小曼也毛骨悚然起来。她决定让所有编辑也看看，到时用来催促长期断更的作者。
    对于杨小曼来说，这篇艾草青的处女作，题材并不算特别新颖，但她能从作者的文字中看到不时涌动的灵气。
    艾草青这个作者特别擅长刻画人物和细腻情感的描写，将小说中墨染和肖成煜的情感纠葛描述的丝丝入扣，缠绵悱恻。确实是值得长期看好和栽培。
    杨小曼决定书展后，通过电话联系艾草青。
    而书展展位设计这边，纪文心和沈维庄都联系上了各自推荐的设计公司，并由设计组负责人来找杨小曼了解她的要求。但是到了约定的那天，只来了沈维庄联系的寰宇设计。
    原来，纪文心联系的那家公司是个大公司。本来看着纪文宇的面子才接了粉色原创网的案子。因为她们给出所有预算加起来才二十万多点。后来一听说还搞投标，立刻婉拒了。听着意思就是这么点钱，还搞忒大阵仗，索性不接了。
    纪文心气得鼻子都歪了，郁闷了好几天。
    杨小曼问沈维庄：“你那边会不会也嫌弃我们的预算太低？”
    沈维庄非常肯定：“不会，他听说是书展的展台设计还挺高兴。”
    杨小曼十分好奇：“这是什么道理？书展对他有特殊意义？”
    “他是跟我同时回国。所以能开辟新的客源，这是好事。”沈维庄解释道。
    杨小曼懂了。
    粉色原创网的展台被他设计后，在书展上就是一个活广告。如果有其他的出版社被打动了，以后也可能会找他设计。
    “既然我们的展台都成了他的广告招牌，能价格上还能不能再优惠。省一点是一点嘛。”杨小曼狮子大开口。
    沈维庄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你能从他那里砍下一块肥肉，我会给与你精神支持。”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沈维庄带着寰宇设计工作室的负责人于石来见杨小曼。
    杨小曼听见敲门声，便看见沈维庄带着一个花哨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较长，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辫；粉色休闲西装与细腿格子裤让杨小曼自动带入“我是个艺术家”场景。
    她起身迎接相互认识一番。
    于石的个性与他的衣服一样张扬，他亲昵地一锤沈维庄：“维庄你怎么不早说，你的合作伙伴是个美人。我最喜欢和美人合作，因为美人的审美观不会歪得太厉害。而且维庄好艳福，我感觉整个公司就是个女儿国。哪像我的工作室，都是一群臭男人。”
    杨小曼微笑道：“希望之后能合作愉快，那么先向于先生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和要求。”
    一谈到工作，于石也正经起来：“我要想了解展馆情况，展台位置，以及展台大小。另外杨小姐你打算以什么风格来推介你们的产品。”
    她递过一叠关于石上庄展馆情况的资料。这次的书博会一共分为了三个馆，由华夏上百家出版社和文化公司参展。书旗出版社和首都其他出版集团分在了首都展区一号馆。但是由于书旗本身实力不够，所以进门的黄金地点是没份的，位置分在最里面。唯一的好处就是里面位置稀疏，占地可以宽裕一些。
    于石用笔在书旗展区的位置标记记号：“这是一个l形状的位置，而且还在最里面。那么首要的是要让大家知道你们的联合展区在这里？哦，不对。维庄说你们只占了一部分！那么哪一部分属于粉色原创网。”
    “你标记的都是联合展区。”杨小曼点了点他的记号，又点了点附近，“因为位置在最里面，所以空间够大。书旗区在我们隔壁。”
    “噢！不错，这么大，足够设计空间。”于石感叹一句，“那么接下来，你想要什么风格。”
    他顿了顿，立刻补充道：“如果可以，我先介绍一下关于展台的风格分类：一类是生活化风格。即采用设计现实小环境场景布置,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
    第二类是形象统一化风格，主要围绕你们网站的形象来设计。
    第三类是高科技风格，从材料、工艺直至新媒体、电脑数字技术、激光造型技术、声像大(多)屏幕技术运用到展示的每一个环节。
    第四类是回归自然化风格,即生态风格、田园风格。还有更多，到时我在给资料出来，让你们参考。”
    杨小曼没想打展台设计还有这么多门道，不过她的理念一直没变：“一定要将类别分得那么清楚？因为在我的构想里，是需要有投影仪和电脑的参与，这算高科技？另外联合展区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向外推销我们的网站。然后我还希望读者到了我们的展区，会觉得到了非常舒服的地方，想留下来看看书，上上网，喝杯茶。”
    她边说边归纳：“如果按分类，我这里大概涉及了高科技，网站形象，还有自然化风格。那么作为设计师你怎么看。”
    于石笑了起来，解释道：“混搭没问题，只要主题清楚，让读者留下深刻映像就行。那么杨小姐你们的主题是什么？”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百花齐放，满园是春。”杨小曼在这一刻终于想好了粉色原创网的主基调。
    于石飞快地记下杨小曼的要求：“另外我想知道投影仪和电脑的作用？”
    “可以说我们是新兴的阅读方式，所以一定要体现出这一点。投影仪可以拿来介绍网站和主要推介的书籍。而电脑的用处，我想在展区设计一个小型的电子书吧。人们可以在喝茶、聊天的时候翻翻流行小说，上上网，在舒缓的音乐中放松身心。”
    “goodidea！”于石咕哝着，继续记录，“听得我跃跃欲试，真是个好的挑战。设计方案时限，以及何时进场装修？”
    杨小曼调阅了手机里的万年历：“现在是三月中旬，而书博会的开幕日子定在五月十日。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会争取在四月中旬进入展馆内施工，你够不够时间。”
    “呵呵！”于石笑了两声，“工作室的人该加加班，抽抽懒经。”
    最后的价格，杨小曼果然领教了于石铁公鸡般的寸步不让，最后败下阵来。
    搞定了展馆设计这方面，就还剩展馆服务和工作人员的培训。杨小曼决定先写出一个培训的初稿。
    同时，她也密切关注即将在上展台的几本书，尤其是周大东的《盗墓传奇》
    这本书刚连载的前三天，文下非常冷清，留言寥寥无几。然后一个星期后，收藏，点击，流言就如同滚雪球般成倍增长。到了四月初，《盗墓传奇》就凭着自己的积分爬到了首页。
    然而，杨小曼觉得这样的力度和热度还不够，她想到了另一种效果良好的推广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首都文艺电台有一个很受出租车司机欢迎的节目叫《小说连载》。节目里面最受欢迎的主讲人水平良因善于准确把握原著精髓，人物刻画塑造丰满且各具特点,声音醇厚且留给人很多想象的演播风格,早已开始深入民心，备受关注。
    《小说连载》分两段时间，一段是上午10点至11点一个小时,另一段则放在了晚上11点半至12点半一个小时。
    以往夜间档的《小说连载》都会播讲一些恐怖悬疑的鬼故事,人气还不小。杨小曼上辈子就曾在网上收听过不少水平良的作品，算是水平良的忠实听友。现在她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这个节目的推广作用,她想通过这个节目将《盗墓传奇》的影响力从网上传到网下。
    可是怎么才能被播讲，她暂时没有找到门路，只能从身边的人问起。将合作伙伴骚扰了一圈之后,均无头绪。后来，《绿芽》杂志社的孙严提到他认识水平良,可以帮助引见。杨小曼立刻将周大东的《盗墓传奇》前五万字打印成稿，然后准备见水平良。
    地点选在聚福茶楼。
    聚福茶楼是个椭圆形的大厅，红木博古架将茶楼格成一个个私密空间。透过绿色藤蔓和玻璃珠帘，可以看到茶楼大厅中间的木台上，古筝手的表演。
    杨小曼在里面略坐了一小会，孙严撩开帘子，带着水平良走了进来。
    水平良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微胖圆脸，双眼看起来非常有精神。他一进门便声音洪亮：“哈哈，这就是孙严小友夸赞的小杨？幸会幸会。”
    杨小曼抢先一步伸出手：“水老师，我可是你节目的忠实听友。这次能见到你真是太幸福了。”
    水平良幽默一笑：“我这水桶状的模样希望没让你失望。”
    杨小曼让他们入座：“不会不会。听水老师平时讲话的声音都是一种享受。”
    孙严从未见过杨小曼如此恭维一个人，看来她确实实话实说，是水平良的听友。
    他故作吃味道：“老水，我虽然是她的责任编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会说话。”
    杨小曼叫来女招待：“水老师喝什么茶？点心也来点？”
    “来大红袍。”水平良抬头对女招待说道，“再来驴打滚、豌豆黃和核桃酪。”
    从包里拿出《盗墓传奇》，杨小曼将它递给坐在对面的水平良。水平良接过去，就从口袋里拿出老花眼镜带上，从容地看起来。
    杨小曼和孙严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十多分钟后，女招待上了茶和糕点，水平良才将稿子放下。
    他揉了揉鼻梁：“有点意思。剩下我会带回去看。”
    三人便不再谈小说的事情。杨小曼边喝茶边听水平良讲述他之前在东北的经历，这样渡过了一个下午。
    见过水平良后的一个星期，水平良跟杨小曼打电话：“小杨，这小说不错，我还想看后面的部分。”
    杨小曼大喜：“好叻，水老师，我把后面的部分给您送过去。”
    又过了半个月，水平良再次打电话给杨小曼：“我试着录了一段，然后交给台里审批。现在批下来了，现在台里的一部小说五月初会播完，你们的小说应该可以顶上。”
    成功了！
    杨小曼忙不迭说道：“谢谢水老师给的机会。”
    “那是你们的小说质量不错，”水平良夸奖道，“台领导觉得有潜力，记得找个时间来台里签合同。”
    “好的，好的。”杨小曼兴奋地答应了。
    杨小曼放下电话一会，又重新拿起来拨号，她要让作者也高兴高兴。
    “大东吗？”她愉悦的口气，使得尾音都扬起来。
    “杨编辑？”周大东语气带着浓浓的睡意。
    “恭喜你，大喜事”
    “什么事？”周大东清醒过来。
    “我把你的小说推荐给水平良。他愿意为了你的小说播讲。时间定在五月初，到时你跟文下的读者宣传，宣传，让她们也去听听。”
    “水平良，我没听错吧！”周大东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那个讲鬼故事的水平良？”
    “哎，原来你也听说过水平良。”杨小曼笑眯眯地问道，“那就好，你知道他的水平，一定能帮助你的文章推广到更广的人群。”
    电话里的声音良久才响起：“杨编辑我会好好写小说。”
    杨小曼开心地笑道：“不用太感谢我，注意好身体，然后保质保量完成小说。”
    到了五月初，杨小曼特地将《盗墓传奇》的首播记入日程表。等到了那天晚上，她躺在床1上，拧开收音机开始收听水平良的《小说连载》。
    “各位听众晚上好，现在是水平良讲故事时间。接下来我要讲一个和墓地有关的故事。
    月色朦胧，星辰寥落，几个人影突然从旷野中走出来。夜风习习，撩动着他们的衣服。月色下，他们缓慢地移动着。”
    这个时刻，首都同时有十几万人在收听着《小说连载》。水平良惟妙惟肖的讲述，很快就将听众带入了古墓被发现，和盗墓人的一惊一乍中。
    刘大宝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和另一个司机一起租车跑首都机场线，这个月他负责夜班。将车停在待车区，算算离下一个航班还有十五分钟，他便拉了空挡，就着凉水啃了几口饼干，算是不那么饿了。
    看看时间刚好十一点半，这个点可以听一小段《小说连载》，他将车上的广播调到首都文艺电台，刚好赶上水平良的开场白。
    故事一下子就把他给迷住了，直到后面的出租车按响了喇叭，他才恋恋不舍关小声音，启动车向前滑去。
    车到了候机大厅门口，拉开门上车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刘大宝从后视镜里看到客人笔挺的风衣下是整齐的西装革履，看起来是个精英人士。
    他启动计时器问道：“客人要去哪？”
    “南四环吉庆家园。”
    哟，还是个有钱的主。要知道吉庆家园可是个高级公寓和别墅区，听说里面的别墅价格都是几千万起。
    如果换成平时，刘大宝就是个侃大山的主，一定会天文地理，财经政治从南讲到北。可是现在他的心全挂在刚刚故事的开头了。
    知道客人的目的地，立刻放大收音机的音量，启动车走人。
    钱振华经常外出商务出差，每次出差回来坐计程车都会听到司机们侃大山。各种天花乱坠他都习惯了，所以今天碰上这个闷葫芦般的司机倒是格外新鲜。
    车内的收音机正放在广播，声音刚好能让车内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见司机不爱讲话，精神还好的钱振华只能听广播来打发这半个小时的车程。
    刚听了几句没什么，可是随着故事的进展，钱振华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随着主讲人忽高忽低。而且故事里还涉及到墓葬风水，天文历史，这正是他一直感兴趣的东西。
    正听得欲罢不能，车慢慢停在了吉庆家园门口。
    他听在兴头，竟然没有发现，而司机也没催他，两人一块听，直到广播插播广告。
    “正义杀虫剂，夏日你的首选！”
    “该死的广告！”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起来。
    “这故事开头不错。”刘大宝下结论，“就是广告插得不地道。”
    钱振华这才想到自己也是广告业内人士，辩解道：“这属于水平较次的广告。这节目是什么啊，听起来不错啊。”
    刘大宝赶紧宣传这个陪伴自己几年的节目：“这广播不错吧，是首都文艺电台的《小说连载》。每天晚上放。客人睡觉前可以听听。”
    钱振华一听便觉得惋惜，他出差时间不定，哪有时间追连载啊。不过既然是《小说连载》，那么就说明有这么一本小说存在，到时找来原著，有时间就看。
    他回到二十层的公寓楼，打开两百平米公寓大门时，妻子和上初中的儿子已经入睡。他索性拿着小收音机将最后一点《小说连载》听完，然后洗了热水澡入睡。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他拎着儿子先是问了一番学校，作业情况后，就跟儿子套近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小孩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比如上网那些奇怪的语言。
    “儿子，爸爸有个事问问你。你见多识广，一定能帮爸爸想办法。”
    儿子在他身旁磨来磨去：“什么事情啊，快说，我还想上网呢。”
    “臭小子，帮爸爸做个事这么不情愿。昨天晚上爸爸在出租车听了个广播，是小说连载。爸爸想找这本书看，你说怎样才能找到呢？”
    儿子眼睛一亮：“这还不简单啊，现在什么东西都能在网上找到。嘿嘿，那小说叫什么名字，看我一搜索就帮你搜出来。”
    “但是我只知道是广播的节目，忘记故事的名字。”钱振华突然发现自己记不住小说的名字。
    儿子拉着他去电脑前：“没关系，你把广播电台名说出来，我帮你搜节目单。”
    钱振华看着儿子熟练地操作电脑，然后上网查找小说资料，突然觉得自己也该跟上时代了。
 第70章
    浏览器很快显示出首都文艺广播电台的网站首页。
    钱振华看见自己的的儿子正抬头问道：“节目栏目叫什么？”
    “小说连载。”
    钱岳很快就找到了《小说连载》的介绍网页,找到了正在播出的小说名字《盗墓传奇》。
    他仰头提醒自己的父亲：“爸，找到了。小说叫《盗墓传奇》”
    钱振华拖过一张椅子在电脑旁边坐下：“小岳,我听说是不是网络上什么都能找到,你帮我找找,这个《盗墓传奇》是哪家出版社出版的。如果我在书店里找不到,就打电话去出版社问问。”
    钱岳用小说名字在雅虎上一搜,大叫起来：“爸,你想看的书没有出版,只在网上连载。”
    “什么是网上连载？”钱振华糊涂了，他凑了过去看网页,“没出版怎么会上广播电台。”
    钱岳今年初二,已有两年的上网史了。平时除了维护自己建立的一个小网站,剩余的爱好就喜欢去龙的天下淘书看,但是对于龙的天下一般有名的粉色原创网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班里的女生都知道《青云学园》作者就在粉色原创网连载小说。
    所以他耐心解释给父亲听：“现在也有作家将小说直接发表在网站上，免费给大家看。”
    钱振华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这感情好啊，作家都成活雷锋，免费给大家看，那他靠什么吃饭。”
    “网络就是可以免费得到很多资源。”钱岳很快找到了《盗墓传奇》的专栏，“爸爸，如果你喜欢这个作者，可以在他的文下留言。算是对作者的支持了。”
    钱振华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把搂住儿子肩膀：“儿子，爸爸打字那么慢，要不你帮我留下言。”
    钱岳只好先去注册:“爸爸，你想取个什么网名？”
    “就叫东篱老人。”钱振华很快想了个名字。
    钱岳很快注册好账号，进入了《盗墓传奇》页面。看着文下的留言，他不得不承认粉色原创网的文下互动比龙的天下好。龙的天下想给作者留言必须要去作者会客室留言。
    “爸爸，你想说什么？”钱岳翻到第一章，找到留言框问道。
    钱振华想了想：“作者你好，我是从广播电台听到你的小说。我觉得你的小说写得很不错，期待你能越写越好。”
    钱岳很快将留言写好。
    钱振华犯了难：“如果他只在电脑上连载，我没那么多时间在电脑前看。你在加一句，希望作者快些出版小说。”
    钱岳很快又将这句留言加在了第二章。然后他提醒钱振华：“如果爸爸急着看小说，你可以拿去打印。”
    钱振华一听，这是个好办法。急忙让儿子下载了txt拷进磁盘里。
    当天晚上，钱岳好奇地点进了父亲想看的小说，结果一看就没停下手中的鼠标，一直拉到最后章节，他才意犹未尽看了看文下，发现下边还可以提供道具给作者投礼物。可惜他是新注册的账号，还没有积分，没法换道具。
    《盗墓传奇》在首都文艺电台播出一个星期后，周大东的文下就多了很多类似钱振华这样的留言。而《盗墓传奇》以前的读者也乐于看到现在的情况，纷纷在新读者留言下面盖楼，向他们介绍网站情况和留言事项，诸如避免刷分之类的。
    而周大东本人也接到了个别出版社的电话，咨询出版的事宜。
    流量的增长也被值班程序员记录在案放在了杨小曼的办公桌前。而粉色原创网的几位负责人已经动身前往石上庄和书旗一起监督书博会场地的施工，只留了杨小曼一人在大本营培训工作人员。
    这次将要前往书博会的工作人员，从书旗抽调了一名再加上粉色原创网三名，一共四名正坐在会议室听杨小曼关于这次展会的工作要点。
    “这次我们展会一共有如下几项活动：作家对谈、作者签售，饮品免费体验、特色礼品派送、投影广告、购书优惠券、资料袋发放。人员分两组。琉璃你是后勤主管，成员桃夭，负责饮品免费体验、特色礼品派送、购书优惠券、资料袋发放。”
    “剩下的两人归风藏剑的客户组，你们的工作内容是联系多少家客户，要求你们对当天搜集的名片进行分类整理并及时录入，同时分配人员跟踪联络，初步评估潜在客户的重要等级；对重要的客户要趁热打铁，在资料整理后即尽早联系拜访，让其感受到诚意及工作效率。”
    而她本人则负责作家组，这次联系愿意过来的作者除了她和方圆外，就只有周大东和写《最佳搭档》的云熙。对书博会的宣传，也到了最白热化的时段。杨小曼先是在绿芽杂志的读者专栏里透露，将出现在书博会签售，然后又在粉色原创网首页贴书博会作家签售广告，鼓励石上庄和周边地区的读者过来参加书博会的作家见面会活动
    在书博会的前一天，她在四合院见到了周大东和云熙本人。
    周大东是个二十七八的高壮男人，他见到杨小曼莫名就脸红起来。云熙则是个爽朗的东北妹子，在首都工作了五六年，看见杨小曼就忍不住凑过来，一副想摸摸头又不敢摸的样子：“哎吗，从没想过粉色原创网的老总是这么小的妹子。哈哈哈哈！不过这次来作者真少，我还向老板请了两天假来看看其他作者呢。不过现在是能瞧瞧书博会是怎么回事，想想人生的第一次读者见面会还有些小激动。”
    杨小曼和他们闲聊了一会，等来了书旗出版社的大巴车。这次杨小曼将带着作者和部分工作人员和首都出版署牵头的首都代表团一起做坐着汽车前往石上庄。
    到了石上庄，首都出版署代表团占据了离展会不远的中山路的丽都宾馆。一进大厅，杨小曼就见到了等待已久的纪文心，沈维庄，方圆。
    纪文心拉着杨小曼立刻边走边讲：“带你去见个熟人。”
    “是谁？”杨小曼没见过纪文心会露出兴奋和神秘的表情。
    “见到你就知道了。”纪文心开心的笑道。
    她在前边领路，带着杨小曼来到宾馆二楼的小会议室。
    杨小曼跟着纪文心推门进去，就看见几个人坐在那休息。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纪文心走到那个中年女人面前，亲热地说道：“王姐，你看谁来了？”
    杨小曼这才想起之前还在王姐家吃过饭，不过她记得王姐是信息产业部的，难道也和书博会搭上关系？
    她立刻凑上前去打招呼：“王姐，好久不见。”
    王姐看见她，立刻嗔怪道：“你呀你呀，这么久都来王姐家吃饭。不过你们两个怎么搞起书籍出版了。昨天看见小纪，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杨小曼傻笑道：“我们之前炒股的钱就是为了能出版小说，所以现在就合伙来参展了。”
    王姐沉吟片刻：“你们是阅站来参加书博会，这在整个书博会还是头一遭，倒是个可宣传点。到时我帮你们向上面反映一下。”
    纪文心与杨小曼相视而笑：“谢谢王姐，我们就是个*站，是来跟各个出版社学习的。”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对王姐说道：“王科长，预备会在三楼大会议室进行。”
    “好的，我马上来。”王姐站起身，“好好干，到时，我会去你们展台看看。现在我去开会了。”
    “好，那就不打扰王姐了。”
    纪文心和杨小曼离开房间后，杨小曼低声问道：“信息产业部什么时候和书博会挂上关系了？”
    “信息产业部？啊，不是，我听说王姐半年前就调到新闻出版署了。”
    新闻出版署，这就对上了，毕竟出版事宜都归版署管理。
    接下来的时间，纪文心又带着杨小曼去参观粉色原创网的展台。她一步跨做两步，两手划了一个大圆：“那个设计师点子很不错，你肯定想不到最后我们的展台被设计成什么样子。”
    杨小曼一愣：“不对啊，上次不是有个沙盘模型吗？明明那上面是设计成绿色森林氧吧的感觉。”
    纪文心笑道：“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顺着街道一直走，街道的人行道已经换上了彩旗和书博会的广告灯。
    走到书博会场馆的门口，除了充气的吉祥物格外显眼之外，杨小曼被旁边四层楼的一巨幅墙体广告给惊呆了。
    这次要展出的书列成一排印在广告正中央，然后从上至下垂下了一个活灵活现的鼠标。侧边一排说明：“只要轻轻一点，就能立刻拥有。”然后广告的右下角就是书旗出版社和粉色原创网的商业标识。
    她推了推纪文心，指着墙体：“挺不错啊，谁想的。”
    纪文心自豪道：“这次，是集体的智慧。”
 第71章
    差不多完工的场馆展台已经初露雏形。杨小曼跟着纪文心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接近粉色女生和书旗出版社的展台。
    她有些忧心：“这位置实在太里边了。”
    纪文心看了看周围,劝道：“好歹是1号馆。知足吧,想想三号馆的最里面。”
    杨小曼终于看到了展台。整个展台以绿色为基调，做成了个森林吧台的模样。中间是半圆形的服务台，可以提供书籍等的各种服务,左边立着两颗绿色假树，下面摆放着圆形藤编桌椅供人看书休息。右边靠墙排着几台电脑,可以上网浏览。
    纪文心指着电脑前边的空地说道：“到时这里还可以作为临时的作者签售场所。”
    杨小曼将展台检查了一遍：“投影在哪？没找到啊？”
    “幕布在那。投影机需要时在拿出来使用。”纪文心抬手一指电脑上方的墙壁，“现在卷上去了。”
    杨小曼这才发现幕布被巧妙地装饰成墙上的花纹。
    她走上前，打开电脑,看着蓝色的电脑桌面墙纸,突然灵光一现。
    “文心，你们外面的巨幅广告还有图片电子档吗？”
    纪文心闻声走过来：“广告公司大概有吧？你想到什么？”
    “这里！”她用鼠标点了点电脑桌面,“为什么不把电脑桌面也改成巨幅广告图。我们要把宣传做得无孔不入。”
    纪文心一想，这是个好点子。她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广告公司的设计师，得到肯定答复后，决定待会打的去把电子档拷回来。
    “小纪！你们这装修搞得不错啊！这胡里花俏的，下次我们来参展要学习学习。”后面一人哈哈大笑走过来，在展台里看来看去，还指指点点，“电脑这是高科技啊，小心被人弄坏了。不过地方偏了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劲。”
    杨小曼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顶微凸，腚着肚子，挥着手指点江山。
    纪文心假笑：“段编辑，书旗这么偏的地方也让你找着了，真是辛苦你啊。”
    段海生摸了摸脑袋：“不偏？不偏！从旭阳走过来不过十五分钟，中间拐了两个弯。到时读者走累了，到你们这里，拿着之前展台买的书，在你们这里看看，歇个脚。哎呀，我要代表其他出版社和书商向你们道谢呀。”
    杨小曼听着这连讽带刺的话语，顿时知道这男的是来找茬的了。
    纪文心挥手赶人状：“闭馆时间到了，段编辑是打算在这里守夜吗？”
    段海生哼哼几句便离开了。
    “他谁啊，阴阳怪气的。”杨小曼皱眉看着段海生摇摇摆摆离开展台。
    纪文心望着段海生恼火道：“他曾经是书旗的老编辑，后来转投旭阳。旭阳出版社算是书旗的竞争对手。所以这几天时不时跑来刺探消息。老实说，这几年，书旗的业绩没旭阳好，但是他一天到晚这么关注着书旗，我压力也很大。”
    “那还给他好脸色，直接轰出去。”杨小曼骂道。
    纪文心有些无奈：“他本来在外公手下做得挺好，后来母亲代管时，两人理念发生冲突。再然后，大概他觉得我会和母亲一样，不能管好书旗，所以说话里一会是想指导人，一会又是挑毛病。反正我就当听不见了。”
    听她这么一说，杨小曼估计这个段编辑可能与文心外公也许有交情，所以文心拉不下脸面完全翻脸。
    “这次书旗争取在销售量盖过旭阳，就能让他闭嘴了。”杨小曼安慰道。
    “虽然是灭自己威风，可是我真没信心。”纪文心在前边领路，然后指着靠近大门的一处展台说道：“你看，这就是旭阳的展台。”
    杨小曼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个展台虽然装修显得略老套，但是胜在位置好，正好斜对着大门，读者一进门就能看到旭阳和他们垒起的书墙。她有意走过去看旭阳参展的书籍。除了社科文类别，她还看到了官场，历史类已经心灵鸡汤类比较容易畅销的小说。
    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第二天，第11届全国图书博览会正式拉开帷幕。当天上午，便有几万人进入场馆参观。杨小曼持工作人员通行证，跟着人群进入展区馆，看着沿路上彩旗飘飘，人头攒动，直感叹书展的影响力愈来愈大。
    随着展区的深入，人群慢慢分流稀少起来，她走到粉色原创网展台时，已是小猫两三只。琉璃和风尚都坐在工作台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们看见杨小曼走过来，赶紧站起身汇报：“杨总编，地方太偏僻了，都没什么读者走到里面来。就算有，你看！”
    杨小曼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拿着前边展台展示的书，正坐在她们提供的椅子上翻看。还真应了昨天段海生所说的情景。
    琉璃凑过去小声问道：“要不要赶他走？他可是拿着别家的书占着我们的位呢？”
    风尚也转过脸压低声音愤愤道：“就是就是，还要我们提供水，话说我们这里又不是博览会的公用服务站。”
    杨小曼打量了一下那个中年男人的装扮，夹克衫，一手拿着公务包，并不像普通的读者。
    她鼓励地对两个编辑说道：“还记得博览会之前的培训课吗?善于挖掘所有的读者成为我们的客户。”
    琉璃若有所思：“所以非但不能赶他走，还得不着痕迹地去打听？”
    风尚偷偷看了那男人一眼：“待会我去加水的时候，把我们的小广告资料都放他面前挪一挪。”
    杨小曼竖起大拇指笑了：“我们的编辑个顶个聪明，真是孺子可教呀。”
    随后，她打算去周围转转，看看其他参展的出版社。
    周边的出版社，不时能看到书商和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商谈。而当她走到旭阳展台的附近时，就看见好几个书商下着订单，一打听，这一百来万就签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展台，纪文心已经到了，看起来有些焦躁：“这都快中午了，一个单都没有。书旗那边都有人下单了。我们这样推销未出版的书是不是超前了一点。”
    原来杨小曼计划在没出书的情况下，先宣传粉色原创网的优秀书籍。如果有书商提前预定，那么可以大大减少书籍出版的风险。但是纪文心看到一个上午的成绩是个零蛋，不由怀疑起这种操作手法的可行性。
    “别急，博览会一共四天时间，这不才一上午嘛。”杨小曼安慰道。
    “但是，一般第一天是成交量最大的一天。”纪文心知道杨小曼第一次来，赶紧跟她科普。
    “我倒觉得不用担心。”沈维庄推着一大堆印刷资料赶回来，让编辑都摆上桌子和服务台，“这才刚开始呢，我们的展台靠后，我觉得后两天才是高峰。何况紫郢青索的签售还没开始，等明天签售之后才下结论。”
    方圆跟在后面也到了展台：“前边好多人啊，我们这里好像冷清了一点。要是今天都来签售可就没什么人。”
    杨小曼想了想，立刻决定晚上去粉色论坛继续宣传，让周大东和云熙的石上庄书友来展区捧场。
    这时，段海生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先是笑容可掬地让那男人坐在藤桌旁休息，然后又逛到纪文心这边。
    “哎哟，都在呢。那我得谢谢你们这里提供座位给我们的客商。怎么样？一上午收获如何？不怕告诉你们啊，这一上午，旭阳可是签了50万单！整整八百万元。”
    沈维庄皱起眉头，他回头看了看坐在藤椅上的男人，整个神情舒展起来。他走了过去，坐在那个男人对面攀谈起来。
    杨小曼从远处看去，发觉那个男人似乎也认识沈维庄，也许会出现好现象。
    段海生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想转身凑过去。杨小曼对纪文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拦在段海生面前，笑嘻嘻跟他东扯西拉。
    段海生虽然对纪文心有成见，但当两个年轻姑娘拦在他面前，他就不要意思硬要挤过去。
    十几分钟后，沈维庄笑眯眯和那个男人走过，然后向杨小曼介绍：“这是来自粤省的黄老板。他对《青云学园》很感兴趣。”
    “幸会，幸会，黄老板。”杨小曼笑眯眯伸出手。
    “哈哈，我听说《青云学园》在这边卖的很好。”黄老板笑道，“希望到了南边也能如此。”
    段海生插嘴道：“南北文化还是有差异的。”
    杨小曼见状反问：“段编辑说的是旭阳出版的书籍吗？”
    纪文心赶紧对黄老板补充道：“明天《青云学园》会有一场签售会，欢迎黄老板过来参观。”
    “好，到时来看看作家的风采”黄老板计划着，如果签售人多，那么就说明这书非常有潜力。
 第72章
    书博会的第二天。
    场馆九点照常开门。然后八点半时,负责维持次序的保安人员被门口一群少男少女的长形排队吓了一跳。这是哪个作家的签售要在今天进行？昨天开幕第一天都没出现这种情况。
    他叫来保安队长，指了指那将近千人的队伍问道：“到时需要特别在现场维持次序吗？”
    保安队长一看这架势就跟明星演唱会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来排队的小孩们看起来比较克制。想到可能会比一般作家签售多了安全问题，他立刻派人跟出版社沟通，动用更多工作人员维持纪律。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领头的一个姑娘：“你们今天是去哪个展区？哪个作者的签售？”
    那姑娘露出微笑,伸手指向旁边五层楼的大广告：“书旗出版社，我们要找紫郢青索签名。”
    保安队长一看书旗出版社的路线示意图，在一号馆的c区。急忙叫工作人员去书旗的展区前摆上区域警戒线。
    九点一到，《青云学园》的书迷们便朝一号馆跑去。
    杨小曼和方圆坐在服务台里,努力地在最后一百本《青云学园》上签好名。看看时间,半小时后就将进行签售活动。
    然后才写了几本，她们就听到了尖叫声。
    “紫郢和青索坐在展台里面！可以给我们签名吗？”
    “在哪？在哪？哪两个才是。”
    卫语晴不由庆幸自己事前研究过路线,以最短路程，最快脚程冲到了书旗展区。
    她拉着自己的好友吕珊，指着禁戒线内的展台：“看到那个半圆形的吧台了吗，里面坐着那两个长头发的就是紫郢和青索。然后，黄色外套的是紫郢，浅蓝色衣服的是青索。”
    吕珊睁大眼睛分辨两个人：“紫郢，青索，长得真好看啊，可惜不是双胞胎，不然我会把她们想象成小说里的人物。”
    卫语诗看见紫郢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黑色的长裙。她大概比自己高半个头，长发及肩，笑起来眉眼弯弯。
    “你不是第一次参加签售吧？这么快认出我。”紫郢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不要发出太大声音。签售要等半个小时后开始，可以等等吗？”
    卫语诗在年初的首都签售中就因为晚到而没能排上号。所以这一次早早和朋友一起来排队。没想到她的早有准备终于换回了丰厚的成果。她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手颤抖着拿出相机：“现在不可以签名，那可不可以合影？”
    “如果签售结束，你们没离开，那么可以。”话音刚落，杨小曼被纷至沓来的人流给惊到了，她赶紧退后两步示意她们排队。
    场馆的工作人员立刻隔开前来参加签售的书迷，让他们等在警戒线外，并拉起排队栏杆。一时之间，冷落的粉色原创网展台变得热闹无比。
    周边的出版社也纷纷探头看热闹，愣是被吵嚷嬉笑声给吓住了。
    有人跑去书旗社科展台问那里的编辑：“你们这是卖什么书，这么大阵势。”
    编辑一副兴奋的样子：“年初社里做的畅销书，五个月就卖了七十万。”
    签售持续了两个小时，排队的人只多不少。原本一些看着热闹的参展游客也加入其中，之前签好名的一千本书一扫而空。方圆微笑的脸开始变得僵硬，杨小曼的右手腕也开始酸痛。
    沈维庄见状，立刻与纪文心耳语几句。他们立刻宣布签售结束，让保安维持现场次序，然后安排杨小曼和方圆离场。半个小时后，《青云学园》的书迷们才渐渐散去。此时，也接近闭馆时间。
    杨小曼和方圆从休息室出来，就看见之前讲过话的两个女孩还坐在展台对面的出版社前。
    卫语诗也拿不准紫郢会不会再次出现，她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和好友坐在出版社前的地板上，一边看着书，一边观摩着火爆的排队现场。但看到紫郢和青索离场，她心里一沉。吕珊也问她是不是没机会合影，要不要离开。下午还得坐三个小时的汽车回首都。
    她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等。
    果然半个小时后，她看到了紫郢和青索再次出现在展台，她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待是值得的。
    杨小曼朝卫语诗招招手，就看见两个小姑娘兴奋地跑过来。
    “想在那里合影？”
    卫语诗只觉得自己的手抖动起来，她还拉着吕珊，她的手也是汗津津的。
    “哪里都可以。”她涨红脸说道，“如果能多照几张就更好啦。”
    最后，杨小曼和方圆与这两个女孩分别合影，又共同合影。
    几个星期后，卫语诗把自己的照片扫描至电脑里，然后上传到《青云学园》书迷网站的论坛里。她的照片引起了很多书迷的羡慕嫉妒恨，纷纷询问是如何拍到这么多张照片。卫语诗但笑不语，这可是她的秘密。
    下午是周大东和云熙的读者见面会。
    杨小曼特地为这次活动准备了小节目和礼品，并打算亲自担任司仪。
    这次一共来了周大东的书迷三十多人，云熙的读者二十多人。虽然和上午的人山人海相比，人数不算多，但也把展台留出的空地挤满了。周大东的书迷大多为男性，年龄遍,20，30,40；而云熙的书迷都是女性，年龄集中在20至30之间。
    方圆推了推杨小曼，表示非常羡慕：“什么时候我的书迷年纪能长一长。不知为啥，看着那些没成年的小孩，我觉得每写下一段话，都要掂量一下。”
    杨小曼安慰道：“等你的《毕生》出版了，应该平均年龄会拉高一点。”
    她确实没想到周大东的书迷年纪分布那么广，她灵机一动，请了一位年纪较为成熟的男士上来说话。
    这位男士也很大方地接过麦克风自我介绍。原来他叫钱振华，是首都人，从事广告业。广播连载知道了周大东的《盗墓传奇》，他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从作者有话说得知的见面会的消息后，他就挑了离书博会最近的城市出差，然后顺路过来参加活动。见到周大东，他觉得很满意，希望作者能多多写作，满足书迷的追文。
    有了这位读者带头，书迷们纷纷上台自我介绍，和调侃作者。场面一时变得热烈和融洽。之后的小游戏和抽奖也是笑语连连，□迭起，真是应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俗话。这样的热闹场面，吸引了不少经过的群众，连带着展台外都围了好几层在那围观。
    纪文心赶紧带着几位编辑，给那些观看读者发粉色原创网的资料。一但看到书商模样有意问询的人，还让领去旁边的茶座坐下来详细了解。
    两个小时后，读者见面会结束了。读者和两位作者合影留念后离开展台。
    大家纷纷围住杨小曼，都夸她有主持风范，游戏新颖和风趣的小段子不断。
    云熙大嗓门：“艾玛，看到这么多读者，我腿都软了，还是杨总编厉害，站在那里妙语连珠。不愧是经过几千读者签售的人。”
    周大东红着脸在一旁傻笑。看来见到读者让他心情很愉快。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盘点统计时间。
    上午签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光零售，就一共售出了一万多册。而昨天的粤省黄老板对签售情况非常满意，对《青云学园》找粤省的销售也充满信心。他立刻和出版社签约，下了十万的订单。
    当然大的订单并不止黄老板一个人，有了上午签售的轰动效应，陆续都有书商过来询问行情。沈维庄估计，到书博会结束应该还会有人过来咨询。
    书博会的第三天应了沈维庄的猜想。来的书商不但对《青云学园》下了订单，他们同样对为未出版的粉色原创网提供的八本书产生了兴趣。纷纷咨询具体情况。
    经过编辑们的详细解释，几处夹击，基本每本书在没看到样书的情况下都有了几万订单。而周大东的《盗墓传奇》，因为有书商听过文艺广播电台的节目，尤为有信心，一次性下了十万订单。
    到了最后一天，粉色原创网还迎来新的惊喜。
    王姐带着一些领导，记者来参观了粉色原创网的展台，并鼓励有更多新兴阅站走出来，接受市场的检验。虽然参观的时间只维持了十几分钟。但是事后方圆仍眼尖地发现，记者里有cctv的台标出现。
    有了领导的访问，作为唯一参展的网上站点粉色原创网在展馆里出了名。结果书博会结束前，书旗和粉色原创网的展台又掀起了一个被参观的小□。同时还带来几份订单。
    纪文心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联合展台的业绩居然超过了书旗大本营的业绩，一共拿下了一千万的订单。
    而她也暗地打听了旭阳的业绩，也就一千多万。所以她只要把两边的业绩加起来稳超旭阳。
    段海生本来想过来显摆旭阳的业绩，结果愣是被纪文心一笔笔订单读的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挥挥袖子走人。
    纪文心仰天长笑：“可算出了口气，可憋死我了。”
    “第11届全国图书博览会5月18日在石上庄落下帷幕。记者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获悉,据初步统计,书市累计成交码洋8.08亿元，创历届全国书市之最。书市还刷新了零售总额的记录，图书零售总额达到3765万元，较第十届全国书市零售总额2000万元增长88%。累计参加书市主会场的读者突破250万人次，约有10万名外地读者莅宁参观、游览，带动相关消费近8亿元。”
    “本届图博会的另一亮点是网上阅站首次进入展会参展。”画面一转，电视剧屏幕里出现了粉色原创网的展台。整个展台的基色和网站一样采用了绿色，风格采用了绿色森林吧台的样子。“大会领导对该展台进行了参观指导，相信新兴的晚上阅读产业能在书博会上取得良好的成绩。cctv石上庄报道。”
    电视上的新闻一结束，石上庄的宾馆房间成了欢乐的海洋。粉色原创网的几位领导者和工作人员相互高声庆祝，喝彩。因为这次的书博会大获成功！
 第73章
    一口气推出了八本小说并出版在粉色原创网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很多作者纷纷询问编辑什么时候继续办写文大赛以及是不是入围前八就能出版。
    杨小曼确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让编辑安抚作者们专心提高小说质量,到时自有回报。
    而粉色原创网上了七点半新闻也在网文网站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龙的天下的负责人之一当即联系了沈维庄。
    “老沈,你们这是打算转型线下出版？”随缘哈哈笑着。
    沈维庄想到杨小曼的三年计划,立刻否认：“哪的事啊,没这回事。我们网站开得好好的。你听谁说我们要转型。”
    “哎呦！都上书博会新闻头条了，还说这个！怕什么啊,我们虽说都是网文阅读，但是面前群体不同,没有竞争关系。”随缘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沈维庄的假话,“另外,主要也是想向你们取点经验。我们看好了好几部奇幻玄幻小说，打算买断然后运作出版。”
    “那先恭喜一下。能出版是好事,至少有赢利点了。”沈维庄不认为随缘打电话过来只是问这个事。
    随缘便非常痛快地讲述了龙的天下建立网站后,因为访问量过大而导致访问速度越来越慢。如果选择投入资金买新的服务器，扩大网站，虽然可以保持网络书站的垄断优势，但是钱景不明。考虑到网站如何更好地生存问题，所以几位合作者决定成立关联出版机构——世纪幻想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他还向沈维庄咨询了一下建立公司要打通的关节后，表示两家网站可以互相联动。
    然而沈维庄一直对随缘提到的转型耿耿于怀，所以他又将此事提起：“所以你们的重心打算转移到出版机构。”
    随缘应道：“我们这是大势所趋你知道吗！夏意上次还跟我们说，他在作者会客室被读者告知，在租书店里看到自己的小说被盗版商印出来了。他还兴奋地请读者帮忙拍成照片传过去。所以，那么多在网上发表的作者，没有人不想出书。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沈维庄继续问道：“那线上网站呢？”
    “维持在现在的程度就可以了。”随缘乐观地说道，“我们已经拥有了丰富的书源。只要我们能让书出版，就能让作者愿意加入我们。”
    “我想知道，如果你们都把书出版了，那么网上的更新怎么办，不更新的话，读者流失很快！”
    随缘顿了一会没说话，最后他轻轻说道：“总要有取舍了，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后来，杨小曼也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实际上，就她知道的发展是：龙的天下选择了一个令它现在追悔莫及的错误判断，放弃网络上的发展，全力进入出版市场。在成立了公司后，签走当时网络上最好的原创作品，买断了网站上的大批作品，放弃网上更新，进行出版运作。它的这个举动，直接导致了当时网络萧条，并间接造成了幻剑，爬爬、翠微居等新兴的网站的崛起。
    而且，即使书站成功出版了奇幻和玄幻小说，销量却一直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那些在连载时声称“你出书我一定买”的书迷们却消失无踪，订单寥寥无几，让网站通过出版获利的打算基本落空。
    没有打下坚实的读者基础而开始出版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针对粉色原创网隐隐流动的出版热潮，杨小曼打算冷处理。她更期待是打赏系统的建立，因为她听说短信联盟出现了。
    短信联盟这个业务被移动，联通刚刚开始推广。杨小曼打算利用短信代收费来用于打赏的充值服务。她一边与赵晋元沟通，准备升级网站打赏系统。另一边则与移动，联通，电信三家sp联系短信联盟的服务。由于这项业务在推广初期，粉色原创网拿到的比例相当高。比如一个打赏道具两块钱的话，sp供应商只收3毛钱，联盟站长收2毛，剩下就由粉色原创网和作者对半开。
    但是杨小曼觉得还是太亏！可是没有其他方便的收费办法，只能暂时试行了。别的网上支付方式只能等到2002年银联的出现在做考虑。
    暑假一开始，杨小曼就在论坛发了公布贴，有关于粉色原创网建立一周的站庆内容。
    除了有在论坛组织热门小说作者访谈，读者参与之外，还有各类相关的抽奖。奖品从一等奖一台手机到人人有份的印有网站logo的明信片。当然重中之重就是推出付费打赏系统，并承诺周年庆的后三天，付费打赏道具买一送一。
    周年庆的零点开始，每位读者投相应道具时，发现多了一个付费按钮。而网站首页上，也出现了打赏作品和读者排行榜。
    之前碍于积分而没法投道具的读者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秦乐乐高考一结束就投入了粉色原创网的海洋，她首先就点开了《大唐生存手册》，把积攒了十多万未看的小说内容看了个痛快。看来向父亲推荐这本小说是正确的决定，自打筹备相关电视剧后，紫郢更文的速度变快了，不然怎么会肥了这么多。她似乎忘记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登录网站。
    拉到最后她终于发现文下的道具变多了，然后网站的宣传弹窗也跳出来告诉她可以付费投道具。作为繁忙的高三生，哪有时间和精力来写评论。她立刻决定投道具以表存在感。
    “爸爸，借你的手机用用”她拉开嗓门喊道。
    过了一会，秦厉拿着手机走近书房：“闺女，你要打电话？旁边有座机。”
    秦乐乐指着付费按钮说道：“爸，借你的号码和电话费用用。”
    “这是什么？”秦厉吓了一跳，“打赏系统？这是送钱给《大唐生存手册》？”
    “对啊！”秦乐乐点头答道，“所以借我呗。”
    秦厉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乐乐，你知不知道爸爸可是花了钱买下了这本书的版权？你在打赏，可是给双份钱咯！”
    “我知道啊，这可是我推荐给爸爸的！”秦乐乐奇怪地看着秦厉，“但是和打赏有什么关系，我高兴呀！”
    秦厉算是服了自己闺女的逻辑，不过千金难买我高兴，于是他答道：“打算打赏多少？”
    秦乐乐见父亲同意了，立刻指着一克拉钻石戒指：“就它吧！”
    秦厉发送出短信，立刻收到了扣费回信。看着短信，他郁闷的计算着，一克拉戒指收费两百元似乎挺便宜，但是哪里不对！
    钱振华是在看新的小说篇章连载时看到了周大东的作者有话说。里面介绍了周年庆的活动和打赏系统。钱振华一向很喜欢这本小说，看到兴头，觉得既然买不到出版的书，那么至少出点钱投个道具以表支持。可是看到道具栏里一溜的耳环，手镯，戒指，顿时感到下不了手。这也太娘娘腔了！
    他叫来儿子，打算问问怎么才能像网站提意见，能不能改进打赏物，粉色原创网并不是只有女读者！
    钱岳听了父亲的要求，很快跑去论坛留言。希望网站在来一套符合男读者的打赏系统。值班斑竹很快将消息反馈给杨小曼和编辑们。
    大家都笑起来！当初这套打赏系统设计时，确实是针对女读者和女作家。杨小曼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挖掘出周大东，他的男读者可是占了大多数。
    “女读者喜欢漂亮的首饰，那么男读者就换各种兵器？倚天剑，屠龙刀什么的想想都很威风。”风尚兴致勃勃建议道。
    琉璃立刻反对：“不行不行，太不吉利，你考虑过作者一开后台，一把刀插来的感觉吗？还可能不止一把刀，只怕是插了数把刀。”
    “那么就用现代武器，子弹，手榴弹什么的。”
    “好像不错啊，还有别的意见吗？”
    杨小曼听了倒是想起了以前的霸王票。不过这次她不打算采纳。
    “我说你们就没有简单粗暴一点的想法吗？”
    几个编辑面面相觑：“冷热武器都上阵了，还不够粗暴啊！”
    杨小曼感叹道：“错啊，最简单粗暴的莫过于直接撒钱！”
    看来可以推出粉红币了。第二天，粉色原创网的读者发现网站在夜里又悄悄发生了变化。读者专栏里除了有积分栏外，还多了粉红币。打赏道具里也多了粉红币的支票选项。而粉红币的兑换比例为一元换十元粉红币。
    钱振华满意的发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
    他立刻通过手机换取了一千粉红币，然后填写支票打赏。
    很快，《盗墓传奇》的道具栏里边飘红了“东篱老人打赏一千粉红币。”
    钱振华满意地左看右看，才关了网页。
 第74章
    付费打赏系统一经推出,就处在褒贬不一的议论中。不论是粉色原创网的作者和读者,甚至其他文学阅站都在关注着它的发展。有担心，有气愤,有欣喜,有观望,粉色网友交流论坛每天都有好几帖关于付费打赏系统的好坏讨论。
    诸如：
    “论文字的纯洁性被金钱侵蚀”；
    “粉色原创网也许全面转向商业网站”；
    “写文看文是兴趣爱好，付费打赏是侮辱了作者也侮辱了读者。”
    “为什么反对付费打赏,我认为这是对作者的辛勤写作的感谢。”
    “粉色原创网的前世今生,八一八前任站长和现任站长,以及未来网站的走向。”
    杨小曼翻了翻论坛的几个热帖,然后叮嘱版主注意维持版面的平和讨论。
    现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最后一贴。因为里面谈到了杨小曼是怎么买下粉色文学城，然后利用读者流量转型为原创网。一方面批判她没有实现两条腿走路,重视原创而轻扫校组；另一方面非常恶意的揣测，有了付费打赏，将来会不会付费看书，读者就会被站长一步步逼近死胡同。
    看来这个发帖人很是了解当时的一些情况。但是他在大量读者回帖后，继续对整个事情进行发散，更是引导读者往坏一个面去想。
    最后感叹道，如果有其它的言情网站，必然会离开粉色原创网。
    看到这里，杨小曼隐隐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叫了沈维庄，纪文心，方圆以及琉璃。
    因为原创网这边事情繁杂，琉璃现在代替她定时每月组织粉色女生管理组会议，传达一些网站工作方向。
    事实上，自从原创网上线后，太阳雨就处于半退休状态，偶尔帮着管理粉色文学城扫校组。后来过年时，她查出有身孕，就暂离了网络。所以文学城那边有什么意见，并没有人直接向她反映。
    “你们怎么看这张贴。”杨小曼指着里面的内容，展示给几个人看。
    四个人挨个看完。
    “这是为其他言情网站造势拉人？”沈维庄马上想到了竞争对手，“但是我关注的那几个言情网站没什么起色啊？”
    “只怕是文学城扫校组那边挑事吧！”纪文心一向看不惯扫校组的所作所为，“既然不愿意，可以不扫啊。盗贴别人的书还想大势宣传？到时我们怎么面对和处理自己的作者书籍被盗贴！”
    方圆一直做着小版主而没被透露出来，她面色凝重，“小曼你尽快与扫校组的铃铛花和木十九谈谈。我在聊天室感觉她们俩的反应最大。”
    杨小曼看向琉璃：“你怎么看？”
    琉璃看完，脸色有些发白。因为里面的内容直指发帖人就是粉色管理组成员。因为只有里面的人才会对粉色原创网的发展如此了解。
    她垂着头：“是我的错，之前木十九每次开会都会抱怨一番，因为都是差不多的话，我以为只是说说，就没重视起来。”
    “先别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杨小曼边想边说，“看来要尽快召开粉色管理组会议，看看她们想干什么？不管有什么意见，在论坛上误导读者是决不允许出现。”
    沈维庄补充道：“希望我的预想不会发生，结合你们说的和帖子里的内容。也许外站有人邀请她们离开，毕竟她们在粉色原创网得不到重视。”
    “尽快尽快！要不就今晚。我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了。”纪文心提议道，“我们几个都要列席。”
    方圆看向杨小曼：“要不要联系下太阳雨，有她调解，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按月份算，太阳雨快要生了吧，别拿这事去打搅她。”
    她原来设想是三年后开vip时，才放弃粉色文学城。没想到，事态发展这么快。也许真如沈维庄所想，那么这是逼着她提前放弃！
    杨小曼对琉璃吩咐道：“你现在去通知粉色管理组，晚上九点召开紧急会议，请所有管理组成员到场。如果有要事不能参加，事后找我单独开会。”
    到了晚上九点，杨小曼进入了粉色管理组的聊天室。
    她看了看右侧边的聊天室成员名单，扫校组的大多数人都在线。
    紫郢：各位好，今天召开会议是因为我在网友区看到一张贴。里面谈到了关于粉色文学城的一些事情。我想这些内容只有在座的才知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会议。这次的会议，粉色原创网的管理层全部过来参加。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负责外事后勤的风藏剑，小说总编辑青索，以及出版总负责人文心。
    我一直认为，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联系我。但是非常遗憾，这张贴的出现，说明有部分管理跳过了这个最好的方式，而选择了在论坛发贴。
    事情已经发生，我想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那位发帖人，请你直接挑明吧，到底对现在的粉色原创网有什么不满。
    木十九：这么久，不见站长参加管理组会议，一来就兴师问罪。不知道，你把我们管理组当成什么？去年我曾问过太阳雨，她说你答应让文学城和原创网两条腿走路。现在原创网办得轰轰烈烈，可是文学城呢资源在哪，重视在哪？过河拆桥我可是看到了，接着文学城的人气来办原创网，现在原创网上电视了，却让文学城自生自灭。
    文心：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参加管理组会议。我插一句，请问木十九，自生自灭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看过年初的收支报告，用于文学城的维护和管理费用不但一分不少，整个应有的开支还增加了。以前你们做义务工，现在原创网开工资给你们。我想知道，现在的站长哪点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去发黑贴！
    木十九：那是我们应得的，我们付出了劳动。而且我要强调的是，为什么原创网有推广，流量增了，而文学城没有任何推广，流量在慢慢萎缩。这不公平！
    铃铛花：我和木十九意见一样，我们不需要额外照顾，我们希望文学城和原创网一样的对待。
    文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们想怎么推广。让文学城去书博会告诉读者，我们这里可以偷偷扫校其他出版社所有的出版小说！你想让其他出版社合伙围攻你们吗？
    还是说让读者给扫校的小说打赏？然后你们负责把钱汇给台湾的作者？让她们知道，大陆还有给偷偷扫校她们小说的网站存在！
    对不起，我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忍不住！
    木十九：你是在侮辱我们的工作。我拒绝和你对话！
    铃铛花：紫郢，你今天开会就是来讨伐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会议不用开了，不用商量了。
    紫郢：我从没想过要讨伐你们，你们一直是粉色网站的一份子。但是为什么你们要采用发帖的方式？还是说你们想通过读者对我施加压力。你们知道这种方式对网站的伤害吗？我以为你们处事会以网站的好坏安危放在第一位，但是现在看来，你们是把自己的私心放在第一位！
    木十九：别给我们扣帽子，我们一直在维护粉色文学城。它是我们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只是因为你的处事不公才逼得我们发帖。
    风藏剑：我想提醒扫校组的成员，你们为文学城考虑很好。但是如果大力宣传文学城，你们有没有想过原创网作者的处境？如果日后，有其他网站扫校原创网作者的作品，我们作为原创网该如何处事？
    铃铛花：所以文学城就活该为原创网牺牲？当时紫郢提出开办原创网我就有疑虑。现在果然成真了，文学城就是后娘养的。要我说，原创网的书不出版，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文心：！！不出版，钱从哪里来？你以为钱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文学城的扫校文档还占了一个服务器呢，当他是大风刮来的！
    木十九：别嚷嚷得好像文学城没你们的投资就活不下去，我们的流量和广告足够养活文学城了。既然你们这么嫌弃文学城，那就放手让我们来做，河水不犯井水。
    紫郢：木十九，铃铛花，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从你们的发言里看，你们是不是没把原创网当成粉色的组成部分？没有通盘考虑，只为自己着想。
    木十九：说实话，我以前就反对太阳雨把网站卖出去。看吧，她迟早会把文学城关了。
    铃铛花：抱歉，你的处事方式没法让我喜欢上原创网，它和文学城现在处在了对立关系上。古话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风藏剑：我希望二位能从全局考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做出让自己的网站受伤，其他网站开心的事情。
    看着木十九和铃铛花的发言，杨小曼心都冷了。出于版权的原因，虽然她没怎么推广过粉色文学城，但是人员该有的待遇，网站的服务，维护全都有。现在看到现在她们的反应，好像投资人的钱就该白白为她们想象中的网站服务。所有的都是理所应当，做不好就是投资人的错！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就把文学城关闭吧！
    紫郢：呵呵！我懂了。多谢你还记得是我买下了粉色文学城。既然如此，作为粉色文化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宣布决定，从今天开始，暂停铃铛花，木十九扫校组组长的职务。文学城部分由我全权负责。
 第75章
    然后就在杨小曼做出决定后的第二天,她就被告知，木十九和铃铛花将最近半年以来扫校的小说存档转移了。
    程序员将数据记录调出来，让原创网管理层一一查看。
    “她们如果只是单纯不满，就不会想到要转移数据。”沈维庄坚持自己的想法,“转移她们能够掌握的数据,估计很早就有计划了。不是已有存在的网站，恐怕她们自己会另立门户。”
    纪文心抱胸冷笑：“就半年的数据别妄想能撑起一个网站。她们以为网站这么容易做起来”
    “但是不得不承认，文学城大部分的扫校小说都是她们做的。如果她们要求以往的数据,小曼你打算怎么办？”方圆提醒道。
    杨小曼的手操作着鼠标,翻动着数据库：“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让她们在建一个粉色文学城。这两天,大家盯紧网友交流区,我估计还会有大风波。”
    她的话音刚落,琉璃就急匆匆跑进来：“木十九和铃铛花在交流区发帖了。”
    几人交换眼神，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小曼立刻将浏览器打开，链接到网友交流区。
    版面头条就飘着木十九的新帖子。
    “致粉色文学城新老读者一封信。扫校组木十九，铃铛花与原创网分道扬镳，即日起离开。”
    由于木十九和铃铛花从粉色文学城建站后就加入了扫校组，基本文学城每本台湾言情的制作封面上都能看到她俩的大名。因此帖子一发，去过文学城的读者全都挤了进去。
    “由于我们俩与原创网站长理念不合，从即日起，我木十九和铃铛花离开粉色文学城扫校组。事件起因是我们俩秉承着互联网自由共享精神，一直致力于将优秀的台湾言情小说介绍至华夏，与各位书友分享。所以才有了文学城的出现，也一直发展至今。
    但是现在原创网的出现，原创文学的宗旨是与扫校相背离，所以我们非常惋惜地没法合作下去。不管怎样，希望原创网的管理者能好好善待文学城，不要让它停摆，毕竟他才是整个粉色的基石。”
    下面一溜挽留的留言。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不管原创还是扫校，我都爱啊！！”
    “木十九，铃铛花，你们从建站就在粉色，为什么你会离开啊！别离开，有冤屈就说出来。”
    “问问楼上，我智商拙计，为什么原创文学会和扫校组宗旨会背离？”
    “我听作者说过，她们在原创网发文都要签合同，独家发表的。如果擅自搬走，就是偷拿版权。你在想想扫校组扫校台湾言情，可是没有授权的。”
    “！！！我还真不了解版权。难道原创网的站长还替台湾言情作家管版权这管得太宽了吧。”
    “我要替木十九，铃铛花说话！原创网的新站长算什么啊，排挤文学城的老人！希望所有文学城的读者团结起来，支持木十九和铃铛花。”
    “就是，就是，木十九和铃铛花一砖一瓦搭起文学城时，原创网的站长在哪啊！这是看着文学城流量大就要摘桃子吗？”
    纪文心越看越火大：“这都说的什么啊！说得我们就像迫害好人的坏人一样！”
    沈维庄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煽风点火倒是未必想要回来。我看她们是想让原创网这边在网友面前表态。不过我们不能坐看事态扩展太大，这样很容易让读者心生反感，造成流失。”
    方圆很是忧虑：“我觉得还是让太阳雨出来，帮忙调解。”
    杨小曼对一旁的程序员说道：“麻烦你想将十五楼，十八楼，二十四楼，三十楼，四十八楼，六十七楼的ip地址查一下。”
    纪文心焦急起来：“小曼，你怎么不想想对策！查ip有什么用？”
    杨小曼指着粉色交流论坛说道：“粉色的论坛是不用注册的。所以一个人可以用不同的id号发帖，我称这种方式叫套上马甲。现在我想看看有多少套上马甲在推波助澜。然后，我再让版主公布出来给网友看。”
    很快，程序员就表示，刚才的楼层都是一个人，不过与主楼不同。杨小曼又吩咐他继续将楼里挑事，言辞激烈的楼层都查一遍。
    然后杨小曼让交流区的版主在帖子里标红留言。
    “15（呵呵），18、24、30、48、67（叹一口气），88（一根葱）ip掩码相同，言辞过火有挑事嫌疑。请各位网友平和讨论，合理提出意见。相信原创网的管理层都可以看得到。”
    “版主出现了！跟版主合个影！”
    “版主出现了，站长还会远吗，姐妹们加油把帖子楼盖高一点。”
    “版主留言意味深长啊，那些被点名的楼层都是挑事内容！！希望大家都平静一点啊！好好说话。”
    沈维庄浏览着帖子的内容，笑了起来：“确实是有人要挑事啊，但是光知道了还不够，我建议锁帖。你在开个事情说明的新贴出来。毕竟现在的粉色原创网是一家正规公司，不是什么人发个贴就能改变公司的发展方向。”
    “你错了，粉色文学城到现在都没脱离这是网友集体构建的家园这个概念，我也不打算马上扭转。”杨小曼挪过身体，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帖子，“能让网友产生主人翁意识，那么就意味着她们愿意留在这里，对于网站来说这是好的信号。因为这说明网友对网站的归属感，和粘着力。”
    方圆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就回帖。”
    杨小曼坐在电脑前，开始在木十九的帖子里进行回复。同样她让程序员对自己的id以及内容进行标红。
    “我是原创网站长紫郢。感谢木十九和铃铛花对文学城扫校组做出的贡献。另外声明一下，文学城一直正常运转，不会像大家想象中那样被取消。另外我作为扫校组的临时组长对外招新，有意加入扫校组的读者们可以往邮箱发信。”
    很快她的留言有了回复。
    “请紫郢正面回答是否有排挤文学城老员工的举动。为什么木十九和铃铛花会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开。”
    杨小曼立刻让程序员查回复的贴，果然和上面挑事的ip如出一辙。
    她立刻回复到：“粉色原创网和文学城作为一个公司是有其统一的工作发展方向。理念不合是能说木十九和铃铛花没有调整好心态，不能适应公司，不存在排挤一说。”
    “！！原来那张□□贴是真的，文学城被第一任站长卖了！”
    杨小曼看到了，立刻补充道：“虽然原创网是一家公司，但是我们的理念是，原创网一直开放的，它是同时属于作者和读者的。只有你们的支持才能让原创网发展得更好。”
    虽然有杨小曼的回帖存在，回复的内容还是不可避免地歪到了文学城的去留上。甚至还有人说，既然原创网不要文学城扫校，那么不如全权交给木十九和铃铛花，毕竟那些也是她们劳作的成果。
    仿佛应和这种说法，木十九又突然留言，誓言旦旦杨小曼迟早会关了文学城，请她将数据留给她们做留念。
    沈维庄几个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当看到木十九要求拿到以前的扫校数据时，不由评论道：“她们的目的快出现了，已经明目张胆地要数据！”
    很快，帖子里就有人提议道，如果粉色原创网容不下文学城，那么就另外拿着数据在开个新的网站，叫五界文学城，并欢迎大家过去参观。
    “删除帖子吧！”纪文心十分恼火，“太过分了，这是挑衅！”
    杨小曼阻止道：“不行，刚才还说了是个开放的平台。现在删除帖子是给人把柄。小夜，你去把涉及到其他帖子的楼层抽掉，让版主做一个说明。”
    很快版主就以紫郢的名义说明：所有的数据都是公司的财产，不可外泄。以及，在粉色论坛的地界，避免谈到其他网站。
    “但是，如果他们老是煽动网友去新的网站怎么办？”
    “所以，我们得做点什么转移读者的注意力。比如举办网友参与的活动。你们现在赶紧想想，什么活动比较好。”
    几个人只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杨小曼翻着每周一次的官方推荐评论版，突然响起了一个好点子。不过现在被她提前了三四年，但是可以试试。
    “龙的天下听说也组建评论区了？”
    沈维庄愣了片刻：“是的，他们想打造所有玄幻小说的最大评论区。”
    “那我们就和他们的评论区来个联谊吧，挑出有代表性的小说，进行互评，然后请网友打分。男女思维对网络小说的想法碰撞，只要够激烈精彩，就应该能让读者们转移视线。”
    “好，我去问问。”沈维庄立刻拨通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jj的三个话事人的权利争斗历史。
    简单科普一下：
    1.2003年1月10日，iceheart发起募捐（不推荐），并推销博朗阅读器（电子书）。后证实销售阅读器的是冰心的丈夫刘旭东（被jj作者调戏的管三）。
    2.2003年6月，iceheart确定站长之位，nina为总管，青枚为原创部，sandy为扫校部，freebird为转载部，tiansu为网页部。
    3.2005年，身为管理层高层的nina、青枚，在既得不到股权又拿不到工资的情况下，与iceheart一拍两散。
    42005年10月9日nina、青枚两人开办了九界文学网。
 第76章
    沈维庄电话给龙之天下的随缘，提到作为当时最大的男女性向站,可以联谊互评的提议。随缘表示要知会评论区的意见。隔天,评论区的负责人雨雪飞翔便和沈维庄联系,同意了此事。
    杨小曼立刻通知评论组的组长金色匕首与龙之天下的雨雪飞翔具体商量怎么做。
    很快,粉色网友区就出现了龙之天下交流贴。
    “关于龙之天下的评论员与粉色联谊互评会即日开始。欢迎粉色八千小吊带来龙之天下回访。”
    显然，作为以女性为主的阅读论坛,突然和男性为主的龙之天下联谊互评,引起了一大部分网友的注意。再加上版主和程序员不定时抽掉一些外站的宣传贴。关于扫校组成员的风波才慢慢平息下来。
    而木十九和琉璃花加入的五界文学网，杨小曼终于看到了真容。她有些恍惚，原来竟然是这个网站。
    沈维庄进来看到五界的网页说道：“这家建了有几个月了，流量还不错。原因么,你可以找找。”
    杨小曼不找，她都知道。这个网站现在做台湾言情的扫校,并把台湾言情小说分了类。其中一个类别以尺度大而出名。并且全部放在了名为后花园的版块里，避免检查。
    以前她也曾在这个网站看过书，却是没注意它的建立只比粉色晚两三年。利用擦边球来吸引读者，效果好，但是很容易被上边盯上。要知道上一辈子，粉色就被盯上了，然后持续一年没完没了的自我检查。
    原创网开站已满一年，杨小曼觉得是到了给编辑打预防针的时候了。
    很快，编辑们就被召集在会议室开会。杨小曼将后花园的网页投影到银幕上。
    作为经常跟言情小说打交道的编辑们，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台湾言情小说名，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杨小曼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然后说道：“看来大家都懂我打出来的这几本小说是属于什么样的小说。幸好我们都是身心健康的成年人。”
    编辑纷纷笑起来。
    “但是，作为一个面向公众的网站，我们并不能保证我们的读者都是成年人。”杨小曼提醒道，“所以作为编辑，一定要把好作者的写作尺度关。”
    现言编辑举手：“我们是言情站。男女情到深处，不能总柏拉图式恋爱啊。所以我们的尺度到底在哪？”
    古言编辑也说道：“上次，有作者问我，男女主角是兄妹行不行？”
    杨小曼赶紧说道：“不符合国家规定的题材，譬如*，肯定不行。至于尺度，我们可以看看这里……”
    她随手点开一本台湾言情辣书，高尺度的描写立刻出现在编辑面前。
    见她撒泼使辣,他快手一抓及时攫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高高举起,曲压向她的胸侧,壮硕的身躯随即伏下,重新制住了她.
    小泼妇一个……”他边说边探向她的衣襟.
    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他,只能忿忿的叫嚷道:“你给我住手……住手……”
    他用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全身上下完全□的她就像待宰羔羊般只能任他处置,“要算帐等一会儿我奉陪,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耐性跟你耗,我等不及了……”
    “好了，大家已经知道这段的尺度已经比较大了。再往下就是儿童不宜的画面。”杨小曼提醒道，“作为言情网站，可以有亲热的描写，但不能露骨到变得和小黄文一样去刺激读者的感官。我们的小说虽然说题材多样，但有一条是不变的，追求的是感情的真挚。高尺度文可能带来一时的流量和热闹，但是一但碰上国家整顿，就非常麻烦了。”
    编辑会议结束后，管理层的几个人又进行了网站一年的盘点记录。经过半个多月的盘点，他们终于可以系统地了解这一年来网站的运营情况。
    建站一年来，注册会员将近三万名，作者注册人数也达到八千名，而原创书库拥有的小说数量有上万本。一年下来，出版的精品书籍十多本，被改编电视剧一本。而收支方面，广告一年的收入是五十万，书籍出版的抽成是两百多万。向外推广费几十万，员工工资和水电税收为一百多万。整个网站综合起来只能说略有盈余。
    沈维庄拿着报表：“第一年没有亏本很好，很好。不过希望能增加赢利点。”
    纪文心趴着桌上：“我觉得第二年可以考虑加大推广力度，现在很多言情小说站都起来了。前两天我发现一个新的站点叫红色袖子。网页做得挺清爽的。好像也是打算走原创路线。”
    方圆托着腮：“推荐更多的小说出版，可以拿多抽成。另外，我们也要跟当家的作者进行沟通，加强她们的归属感。”
    杨小曼竖起大拇指：“方圆有进步，注意到不但要开发新作者，同时也要关注老作者。下个月不是碰上中秋节，你们看看要不要给出版的几位作者邮寄月饼什么的。然后所有注册作者统一投个月饼道具怎样？”
    “可以。”沈维庄后勤大总管答应了，“对我们的编辑也可以考虑相应的中秋福利。”
    纪文心提议道：“要不集体出去玩两天，让大家轻松轻松。上次那个小汤庄的服务还不错。”
    方圆笑道：“相信这次文心不会迷路了。”
    杨小曼一想到上次的坐车经过，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好吧，集体包车去。接下来是一条利好新闻。”
    “什么新闻？”
    她拿出当年的首都日报，翻到新闻版，让其他几个人看。
    “2001年7月28日，首都通信公司推出adsl业务。上市之初，首都通信称之为“超级一线通”（前期推出的isdn业务称为“一线通”）。华夏电信南北分拆后，首都通信公司归属了中国网通，根据华夏网通集团公司的指示，adsl业务被称为“宽带e线—adsl”
    “我们这不是拉了光纤？”纪文心扫过报纸说道，“不用改回adsl了吧。”
    方圆奇怪问道：“这个跟我们网站有什么关系？”
    “看来网民的上网条件越来越好了。”沈维庄倒是想起什么，“所以小曼想推出新业务？”
    杨小曼赞赏地看了沈维庄一眼：“没错，当网民的上网条件变好，网速变快时，我们就要考虑相应的服务。大家集思广益，都想想，可以增加哪些服务。”
    纪文心不服气瞪了沈维庄一眼：“图片服务可以提上日程了。网络小说都可以配上封面。我们的美工大概要辛苦了。然后读者专栏和作者专栏的美化。”
    沈维庄笑了笑：“书籍的全版权开发无非漫画，动画，影视，游戏。adsl的网速将十几k的网速提高到几百k的网速，我们可以想想，里面的哪一项可以做起来了。”
    方圆摆摆手：“让我想故事还可以，开发什么的还是交给你们把。”
    纪文心兴奋起来：“漫画属于图片范畴，所以我们改编漫画？不行啊，画手在哪？如果是岛国的漫画，又会涉及版权问题。而且做起来就要考虑盈利，这个能盈利吗？”
    杨小曼答道：“目前就漫画来说，没有任何盈利模式，我们只能把它当做一个附加的服务。”
    沈维庄说道：“游戏要考虑吗？”
    “暂时没法考虑。”杨小曼将游戏的门户网站调出来给所有人看：“现在的网游面前的群体大部分是男性。没有针对女性的游戏，即使我们去定制女性网游，不但周期长，到时读者买不买账都没法预计。”
    “所以！”沈维庄有些失望，“还要等几年。”
    “不，”杨小曼笑起来，“虽然网络游戏行不通，但是这个可以试试。”
    她将浏览器链接至flash动画和小游戏的网站。
    “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她点开其中一个flash趣味小游戏，“我们请人做小说的同人游戏。”
    几人定制好下半年的工作方向后，离开了杨小曼的办公室。
    杨小曼靠在椅子上。光顾着公司的盘点，她自己的资产似乎很久没理会过了。
    昨天，孙严编辑已经和工作室两人续签了《青云学园》后几本的连载合同，千字收入也从八十涨到了一百。可以说紫郢和青索的《青云学园》已成了《绿芽》杂志的顶梁柱。
    而《青云学园》二百多万的版税也已经打入了工作室的账户。从年初出版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已经销售了八十多万册。在南边，仍有书商在源源不断的订货。书旗也拿下了后几本的出版合同。争取把它做成畅销系列书。
    她摸摸鼻子，自己的书在加加油突破百万，应该就能入选2001年度最畅销书籍榜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五界不是上次提到的九届，而是另一个老言情网站的原型改写的。
    这个网站就是四月天。她本身发展也很狗血，创始人建站几年后，被男友和合作伙伴小三架空，失去管理权限。然后各种对骂，吵架也没能拿回来。后来自己出来又建了新的言情网站叫浪漫会馆。
 第77章
    九月一日,三个女生站在首都大学门口前,看着来来往往，带着稚气的大一新生,无不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方圆羡慕地看着那些腰杆笔挺而黑黝黝的身姿。她连着几天熬夜赶稿，腰酸背痛，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几岁。
    “想到还有一年毕业,我就高兴死了！终于快要摆脱蜡烛两头烧的境地。”纪文心无限感慨,既要兼顾学习,又要参与两家公司的管理，对于她来讲是非常大的挑战。
    杨小曼搂住身边两位好朋友：“  ”
    “你们是紫郢和青索吧？”面对着无数大学社团招新的横幅,三人正讨论热烈时,从身后传来试探的声音。
    杨小曼转身一看,一个带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女孩子站在她们面前。
    她看清楚杨小曼的模样，眼前一亮，立刻肯定地说道：“你就是紫郢！还有青索！”
    方圆惊讶地说道：“你见过我？你是新生吧？”
    纪文心若有所思：“肯定是签售的时候见过面。”
    女孩摇摇头：“我没赶上签售，当时，学校正补课呢。不过我在网上见过你们签售的照片。”
    纪文心叫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青紫书迷会？那个论坛我进去过一次，很多你们俩的书迷。”
    女孩继续说道：“是的，我就是在那看见的。我实在太高兴了，我喜欢《青云学园》。可以在这里见到你们，总算圆了心愿，我可是因为你们才填了首都大学的志愿。原来总觉得首都大学太高不可攀，我没法考进来。后来看了绿芽的读者专栏，我就想啊，我一定要和你们同一所学校，然后发奋了一年多终于进来了。”
    看着女孩滔滔不绝，仿佛要道尽憋了很久的想法，杨小曼微微一笑：“你努力一年多就考进来，说明你本身就具有才华。现在成为了我们的师妹，作为师姐，欢迎你来到首都大学。”
    方圆知道有人因为自己考上首都大学，也很高兴：“既然成了我们的师妹，就别叫我们笔名了。我叫方圆，她叫杨小曼，这位是我们的朋友纪文心。你呢？哪个系？”
    女孩霎时红了脸，她有些害羞地说道：“师姐好，我叫吴梦甜。会计电算系。”
    杨小曼一愣，这名字有些熟，到底在哪见过？
    “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她皱眉思考。
    吴梦甜的脸更红了，她呐呐道：“我的名字很大众化，估计很多人这么叫。”
    纪文心看着小姑娘的脸蛋如同熟透的西红柿，大笑道：“小曼你这话说得和那街边搭讪的男人一样，怪吓人！别吓坏了小姑娘。”
    “不，我确实是记过这个名字！”杨小曼知道自己的记忆书籍的能力是过目不忘，不过对于人名仿佛失效了般，她费劲想了一会，“应该是跟某个网名有关，你是不是在粉色原创网发过文？”
    “恩，是的。”吴梦甜想起紫郢也在粉色原创网发文，如今站在自己的喜欢的作者面前承认此事，感到又是欢喜又是羞耻。
    方圆也来兴趣：“你在哪个组？签约了吗？”
    “我在现言组，还有就是我之前没时间写，断更了，可以不问了吗？”吴梦田越想越不好意思，哀求道。
    “我想起来了！”杨小曼笑起来了，“原来你就是艾草青。之前我打算联系你。”
    吴梦田瞪大眼睛看着杨小曼，看样子被吓得不轻：“啊，那个，考完试，我已经恢复更新了，虽然还是周更。主要因为考上了首都大学，家里很多亲戚过来吃饭。”
    纪文心也来凑热闹：“我记得小曼说想出版一本高中生写的小说，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怎么可能，哈哈哈……”吴梦田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今天我进学校就能遇见你们就是喜事一桩，哪有那么多好事情降临。”
    看着吴梦田惶恐的样子，杨小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说得没错！上半年我就想联系你出版的事宜。不过考虑到你当时准备高考，所以就搁置下来。既然今天能在这里遇见，那就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我们就谈谈出版的事情。”
    吴梦田呆呆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方圆也笑了：“看把她给高兴坏了。不过几年前，知道自己写的小说能出版，我也是兴奋了好几天。”
    “来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作为出版方，我也是要在场，一块解决。”纪文心四处张望，打算找个空教室。
    杨小曼凑近吴梦田：“想好了吗？”
    “啊？”吴梦田如梦初醒，看着杨小曼紧盯她的大眼睛，她终于反应过来，“哎！好。”
    四人走到图书馆后面的教学大楼，找了一间空教室。
    吴梦田在听杨小曼三人的聊天过程中，知道了原来粉色原创网是她们三人合办，而且纪文心还是书旗出版社的负责人。她曾在粉色原创网出版频道见过书旗的介绍，是原创网的合作出版社。知道紫郢青索的事情越多，就越让她惊叹
    能让自己的书出版，吴梦田当然愿意，很快就跟杨小曼等人达成口头协议，等有时间在做书面协议。反正大家在一个学校也能经常见面。
    知道她的想法，纪文心提醒道：“其实我们除了上课，一般都呆在公司里。你要加油继续写小说，质量达到了，书旗可以出版，或者也能推荐别的出版社出版。”
    “好。”吴梦田没想到自己的大学第一天过得如此痛快。高兴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看着吴梦田辞别而去，方圆伸了个懒腰：“优秀的作者越来越多，我也有紧迫感了。赶紧完结现在这本小说，开新书。”
    “那是，悲情小天后！麻烦你，能放你小说里男女主角一条生路吗！”纪文心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才发现李编辑一眼就看透你小说的虐心本质。我要是在看你下一本书，我就围着操场跑十圈。”
    “噗嗤！”杨小曼在一旁大笑起来，“文心，我看好你。千万忍住别看她的书。我已经听了她的新书大纲，好像这次的背景改为架空。然后……”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两个都是坏人！”
    方圆笑眯眯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想着刚离开的大学新鲜人，不由感叹道：“2001年9月新学期开始，最后一个学年跟你们做同学。”
    纪文心没好气道：“目测这辈子都能跟你们绑在一起了。”
    杨小曼心理一动，2001年9月，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晚上回到宿舍，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她到底忘了什么事情。
    她索性起身走到窗前，金秋九月的首都，是气候最好的时节，凉凉的风从窗口吹拂进来，去掉了白天烈日的暑气。夜深人静的夜晚，能看到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不停闪烁。
    因为申奥的成功，首都的建设仿佛吃了兴奋剂般，高楼一栋栋拔地而起，憋着劲比着高度。
    她看着几十层楼在建的高楼，莫名想到要是楼不稳，倒了怎么办。突然，大脑的记忆在这一刻如同泄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而她一直在意的被遗忘的事情，这次终于清清楚楚呈现在脑海里。十天后，大洋彼岸将会有一次人为灾难发生。
    她倒吸一口冷气，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会再次重演吗？
    因为之前一直忙着学业，小说和网站的事情，她对国际新闻并没有太多关心。现在突然想起，她竟然拿不定自己该怎么做。
    作为一个经常流连网络的作家，收集资料也曾待过很多军史讨论论坛，那么她很清楚地知道，自从米国发生了911恐怖袭击之后，对外政策转向了中东，不在紧盯着华夏。因此华夏得到了一个经济发展的缓冲阶段。可以说911是华夏发展的一个转折点。
    作为华夏人，她当然会因为米国袭击华夏大使馆而生气，但是现在她提前知道了会有恐怖袭击，至少不要让在米国的华夏人靠近袭击发生地。
    她想到了唐瑾，先试着让自己的身边的朋友避免去那里。之前，她和唐瑾一直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一般都是唐瑾发来问候的信件，她才回信。即使唐瑾给了她自己的icq号码，她也重来没登录过。
    现在，她几乎是慌张地打开电脑，登录icq，给唐瑾发信息。
    “在吗？有急事找你。”
    发完，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真是美国的上午。他大概正在上课。
    几分钟过去，一朵花图标的icq一直没有亮。
    黑暗中，杨小曼盯着电脑屏幕良久，决定明天再试试时，那朵红花变绿了。
    “小曼，是你？”
    “对，请你务必在9月十号前后离开纽约地区。就留在旧金山很好。如果有你的同学，中国人在那个时间断去纽约，请劝他们换个时间。”
    “……为什么？”
    “如果你相信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飞机撞向纽约的帝国大厦。我知道这样说出来很荒谬，但是请你千万别去，在那个时间段。”
    “我可以理解为你非常担心我？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会照做。”
    “晚安。”
    杨小曼看着屏幕简直一团乱麻，结果能好的话，管他怎么想呢！
 第78章
    张小朝在进入高中后的第一个暑假,得到了一台电脑。漫长的假期让他全情投入到互联网的海洋里，作为一个热爱漫画的宅男，他很快在网上找到了海量的免费漫画资源。看的痛快之余，他突发奇想,自己可以也建一个网站，然后把之前珍藏的漫画也全部扫描共享出来。幸好,他发现给《绿芽》投《青云学园》同人画稿费不错。又多投了几次。现在,他把《绿芽》出版社给的稿费加上平时的压岁钱买了扫描仪,然后开始工作起来。
    打开自己的书柜门,慢慢都是几年积攒下来的漫画，从最开始的《漫画大王》杂志，到海南出版社的《七龙珠》《圣斗士》《slamdunk》。这些全都是他的历年的压岁钱买下来的。除了岛国的漫画,他同样喜欢华夏的《雪椰》和即将看到的动画化的《梦里人》。
    他给自己的取名叫z7,网站叫动漫空间。然后把扫描的文档一点点上传到了网站空间。他除了有漫画阅读空间外，还开辟一个个人作品和留言簿，将每天维护网站、更新漫画的感受和想法记录下来，同时也会谈到画同人画时的感受。
    慢慢有和他相同爱好的网友过来浏览，他们被这些记载了z7心血的日记感动了，越来越多的网友加入进来，有帮助更新漫画的，也有在z7开学后上课期间无偿地维护有妖气网站的运营更新的。在z7的私人论坛里，一个个新点子被激发出来，一群年轻人渐渐地积累起了做网站的经验，漫画网站给这些年轻人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欢乐。
    漫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占空间。好在《绿芽》一直连载《青云学园》，张小朝也由主动投稿的同人画手变为杂志社的主动约稿人。而他也将画同人画的稿费不断地投入到网站建设里。为了纪念同人画做出的贡献，他还特地在网站设立了《青云学园》的同人画集。也许有一天，他能从画单幅画进化到画一个完整的漫画故事。
    将近年末，《青云学园》要出第二本单行本。书旗出版社负责跟进的蔡编辑，打电话跟杨小曼沟通配书的周边是否还像第一本一样。从《青云学园》第一集出版到现在，销售量以接近百万。这让书旗感觉抱住了一颗下蛋的金鸡，对于第二本的出版也格外卖力。
    杨小曼倒是想做出些许改变，随着时代的发展，读图比看字更容易。要不要把番外小故事变为漫画版呢？她将意见反馈给蔡编辑。蔡编辑对漫画并不了解，所以说到画漫画，他以为是和上一次一样，漫画就是多画几张单张画。于是他第一个就想到经常为《青云学园》画人物图的张小朝。
    “小张，我是蔡编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蔡编辑？什么事？”
    “这次《青云学园》的单行本第二集，作者想把周边做成漫画，你看你能画吗？”
    “漫画！蔡编辑，不是单张插画？”
    蔡编辑挠挠头：“啊？有区别吗？漫画不就是很多单张画组合在一起？你多画几张就好了。”
    张小朝被他的言论顿时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他才无力回道：“能不能让我和作者紫郢具体沟通一下。如果电话不行，网上联系也可以。”
    蔡编辑听到他要主动联系杨小曼，考虑到让出版成果尽善尽美，于是同意了。三人约定在周末晚上用qq联系。
    杨小曼提前上电脑登录qq，看到了蔡编辑联系的画手头像，发现他的签名上竟然有一个网址链接。抱着闲着没事手多，她点进了那个网址。
    原来是一家专门做漫画阅读的网站，里面的一些漫画她都看过。一边浏览，一边打发时间，她还链接到了原创漫画空间，里面有很多网友自己的作品，有些单张水平还不错。她想起之前和沈维庄讨论过，把小说的同人画作为附加服务，但是因为没机会找画手而耽搁下来。现在才发现自己明明有画《青云学园》的画手，居然一直没想起来。
    正翻看着起劲，画手的头像闪动起来。
    z7：紫郢你好，我是z7。我想确认一下，这次的周边作品是单张插画，还是漫画。
    紫郢：z7你好，我想把周边做成漫画小剧场。
    z7：那就很抱歉了，我没有画漫画的经验。
    紫郢：哎呀，你不是会话单张的画么。那么我看到你链接里的网站，那里有会画漫画的人吗？
    z7：能说说你打算画多少内容？
    紫郢：大概二万字的小剧场，然后改成漫画。
    z7：……我的意思是你打算画几p的漫画。
    紫郢(⊙o⊙)，什么几p？
    张小朝立刻明白自己应该先向作者科普漫画的基本常识。比如岛国的漫画家，在有几个助手的帮助下，每天可以画出三四页。而华夏的漫画家都是自己单打独斗，速度更慢。因为蔡编辑给出画画的时间是有一个半月，画几张插画足足有余，但是要画漫画就非常难讲了。况且紫郢的写作虽然接近动漫化，但仍然不是适合直接画漫画的脚本。所以加上改编只怕要更长时间。
    杨小曼听完张小朝的解释，这才明白一个多月的时间搞不出正经的漫画。不过她想到了以前看过的q版四格漫画，似乎不要什么背景，会不会快一点呢？反正她的小剧场也是围绕那主角的日常卖萌逗趣内容进行。
    z7：四格漫画？我可以帮你问问。
    紫郢：风格一定要可爱有趣。其实，你们网站那么多画漫画的人才，为什么不组团画漫画？
    z7：因为大家都是业余时间画，从没考虑过合作。然后天南海北的，很不方便。
    紫郢：有网络怕什么！不过，你的画手朋友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画画？
    z7：四格漫画可以找。正经漫画，大家可能没经验。
    紫郢：不，不是。是同人画作。对了，你认识站长是谁吗？
    z7：我就是站长，你还有别的小说？
    杨小曼觉得可以与这家网站合作，让网站的画手帮忙画粉色原创网热门小说的人设。这样，之前考虑的漫画附加服务就达成了。当看到z7就是站长，只觉得运气太好，赶紧将粉色原创网的网址发过去。并告诉他，招募画手画网址里小说的同人图。
    z7：！！你管理这件网站？我喜欢《盗墓传奇》。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帮周大东画同人图呢！谢谢你提醒我。
    张小朝当即答应和其他网站的合作画手商量，并主动要求免费为《盗墓传奇》画画。
    解决一桩心事，杨小曼愉快地下了线。
    几天后，张小朝再次联系了杨小曼，第一找到了画四格漫画的画手，第二，同意为粉色原创网的一批热门书籍画人设插画。而粉色原创网站也迎来了又一次系统升级。
    读者们登录网站后，会在首页最上面的导航栏看到同人画频道。而点进首页热门推荐的小说，发现小说不但配上了好看的封面，还有网页链接，展示小说里的人物设定图。
    给小说配封面在广大作者当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很多作者跑去留言区召唤紫郢站长，要求把小说封面推广到所有的小说上，不可以厚此薄彼。
    杨小曼表示配一张手绘封面可是要付给画手们费用，如果给所有小说配上，全书库几万本书，可是一大笔开支。所以鼓励作者们提高写作质量，能上首页就送手绘封面。同时，她也暗示，可以先自己做简陋封面替换一下。作者们灵机一动，强烈要求打赏系统加上打赏手绘封面功能。
    于此同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也开始蔓延。很多作者开始学起ps技术，自己动手做封面。
    另外，同人画频道也开始繁荣起来。很多会画画的读者，发现除了为作者打赏之外，还多了一项向作者表示喜欢的渠道，那就是为作者画同人画。而一篇小说同人画的多少也是作者炫耀的资本之一。
    沈维庄看着日益慢下来的服务器，找到杨小曼说道：“增开漫画频道，我们的服务器不够用了。”
    “那就在增加一台服务器。”
    而赵晋元也有消息过来：“小曼，你上次提到的支付系统系统，我想到了paypal，你的意思是做华夏版的paypal？但是现在很少有人用信用卡。不过，最近新闻报道，明年年初就会成立银联，估计能推动信用卡的使用。”
    杨小曼当然知道paypal是国际上常用的第三方支付平台。但是使用是通过电子邮件关联信用卡来转账。并不太适合华夏国的国情。所以她让赵晋元进行的是与国内银行关联的第三方支付平台。
 第79章
    就在杨小曼忙着拓展粉色原创网站业务和自身的小说宣传；龙的天下开始专注于将网上玄幻小说变出出版物时，另一群爱好玄幻写作创作的作者们在西陆创建了玄幻文学协会。
    半年后,他们在这基础上成立了备成立文学性质的个人网站,并改名为原创文学协会—终点,简称终点。
    沈维庄接到了龙之天下随缘的电话,他的意图一则交流网上文学网站发展的动态,二则打听粉色原创网的打赏系统的运营情况。
    自从两个网站的互评被称为“毒蛇与罂粟”后，过程之激烈，口水战之繁多，而其结果更证明了男女思维不同,男女差异之大,所以才要交流，加强理解，造福社会，让世上少几对怨偶。
    不过也因此让两站拉近了关系。龙之天下在原创网的牵线搭桥下，与书旗合作运作试水了一本奇幻小说《艾琳纳维佣兵》。
    “最近天照终于找到了稳定的空间，幻剑这是在接受我们的读者。”随缘略带酸味说道。
    沈维庄打趣道：“你们为了实体出版，放弃网上更新，流量减少是必然的。这不，幻剑正好接上你们的班。”
    “能不能接下我们的班，还未必。我听说宝剑锋，西陆那批人已经开了个新网站，叫终点。到时看看他们花落谁家。”随缘笑道，“没有稳定的资金源，哪能走得长久。还是羡慕你们，股东都不愁资金来源。而且书也出版地顺利。女人疯狂买书的劲头，男人怎么都比不上。听说你们站长都上畅销书榜了，佩服啊！”
    “我们站长的读者性别比例没你说的畸形好吗。新网站是终点？”沈维庄暗自记下。
    “对了，你们的打赏系统做得怎样？打赏收入如何？”随缘问道。
    沈维庄笑道：“怎么，后悔了，如果打算继续更新网文，可以尝试，我免费给你们试用。”
    “不，不是龙之天下。”随缘解释道，“我有一哥们，叫江南武士，他正好就是玄幻文学协会的创办人之一。他对这套系统很有兴趣，听说我认识你，所以就托我来打听。”
    沈维庄对杨小曼希望所有网文都能微支付的愿望，记忆犹新。他立刻答道：“行。要不，你让他亲自来联系我。”
    搁下电话，他便把这个消息告诉杨小曼。
    听到这个消息，杨小曼才反应过来，原来终点诞生了。终于，她熟悉的网文世界越来越接近了。
    “没问题。你可以向他们兜售这个系统。虽然我们打赏的收入聊胜于无，但是放在终点，我觉得打赏可能会适合男性读者。”
    就在杨小曼和沈伟庄讨论终点时，终点的建站庆祝会正在进行。
    五月十五日，站长宝剑锋翻看着自己参与设计的网站正高兴。聊天qq群里，其他合作的朋友正畅想未来之时，江南武士加了进来。
    “武士！你迟到了。来来，庆祝我们的网站终于可以见人了。”宝剑锋开心的打着字。
    “你觉得这样就算能见人了？就我看到的bug！终点运行不了多久，就像是网上籍籍无名的众多网站，被网民遗忘。”
    江南武士一席话给终点创始人浇了当头冷水。热闹的聊天群立刻安静下来。
    宝剑锋不满道：“武士你有意见非得挑这么好的日子来说。”
    “我如果在晚点说，网民都跑光了，就晚了！看看现在的1.0版本，知道网站的体验又多糟糕吗？书库的系统反应有多迟钝，分类有多奇葩吗？你们是打算赶跑了读者，然后接着赶跑作者？就这样还想超过幻剑？只怕爬爬，天鹰都比不上。”江南武士接下来，滔滔不绝，一项项将终点的书库系统批了个体无完肤。
    宝剑锋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最后呐呐道：“光会说这不好，那不好，你倒是说说怎么改进啊。不然就靠说有什么用。系统是一步步改进的！”
    “我若改进了，你让我做站长啊！”江南武士挑衅道。
    作为多年老友，宝剑锋被气笑了！
    “行啊！你改好了，让你做，到时我这把剑就隐退，甘心被隐藏。你也别叫江南武士，就改名叫藏剑江南。”
    江南武士非常肯定答道：“我这名改定了！
    于是，终点网站接下来的主导权便由宝剑锋转移到藏剑江南身上。
    藏剑江南很快履行他的誓言，投入工作中。他在组织程序员对终点文学网站进行版本升级研发的同时，又开始和沈维庄开始就打赏系统的移植进行了会面。
    两人一见如故，讨论起阅站如何商业化的话题，十分投机。很快就敲定了购买打赏系统，并提出进行符合终点网站的改造。毕竟他看到道具栏里一片戒指，项链也是吃不消。当藏剑江南听说很多商业化的思路都来自于杨小曼，不由对粉色原创网的站长产生了兴趣，直呼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面。
    而此时的杨小曼，纪文心，方圆三人正陷入繁忙的毕业作品准备和毕业答辩论文的闭关时期，所以粉色原创网站的一干业务全部落在了沈维庄一人身上。
    杨小曼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同时，她还抽了一点时间去澳门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她没告诉任何人，因为实在太难以解释，她要去澳门赌球。
    2002年是足球世界杯年，主办国是泡菜国和岛国。而当时，泡菜国一路黑马闯进四强。虽然他们晋级采用的办法十分不堪，有违体育精神，被很多人唾弃。但对于杨小曼来说，却是买彩票，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因为她只要一直买泡菜国赢到四强的场次即可，其他进球数什么记不住也没关系，通通不用管。
    《青云学园》一二集的热卖分别给她和方圆带来了每人七十万的收入。现在她全部提出来了。来到澳门以后，她找到了博彩的代理公司，请代理人帮忙代理赌球事宜。在听完代理人对各个赌场开出的赔率的介绍后，杨小曼仍然没指定下来。
    在签协议的同时，代理人黄先生也记下了客户匪夷所思的赌球方式。
    “杨小姐的意思，整个世界杯都只买泡菜国队赢，它的每一场，直到淘汰？”
    带着墨镜的杨小曼微微点头。
    “其实如果杨小姐愿意听听建议的话，其实我蛮看好阿根廷，法国，德国，这些足球强国。它们才能在世界杯走得更远。如果只赌小组赛出线，华夏队也非常热门。毕竟我们都是华夏人嘛，要支持自己的球队。”黄先生边说边腹诽，难道这位杨小姐是个《蓝色生死恋》的热心粉丝，所以爱屋及乌认定了只买泡菜国？
    “不用买其他国家，就买泡菜国队。而且每次都将剩下的钱全部投入下一场。”杨小曼并没错过黄先生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她难道不想买华夏队来发泄一下爱国情怀？问题是那一群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头场对上巴西就输得要卖裤子好吗。
    签好合同后，杨小曼就乘着傍晚的飞机飞回北京。
    六月流火，而2002年的六月，在炎热中孕育着无限的躁动。躁动来自升学，毕业，以及看球。
    作为毕业季的参与者，三个即将离开校园的大学生除了各种吃饭聚会，就是与大学同学的离别。而杨小曼，纪文心，方圆作为早已创业的群体，自然会拿出来作为毕业既创业的样板宣传。
    杨小曼也竭力提升自己的火眼金睛能力，希望能在毕业的同学当中找到适合的合作伙伴。赵晋元就是她要攻克的第一道关卡。
    赵晋元因为有参加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并取得不错的名次，手里早握着几家大型计算机公司的高新邀请信。不过自从杨小曼鼓动他建立工作室自主创业后，他也尝试着为粉色原创网做了打赏系统，以及现在还没完成的第三方支付平台。
    所以他决定继续自己的工作室，累积编程经验。作为工作室，当然不可能他一个人，于是他把之前合作的李泰东也拉了进来。
    当和杨小曼签工作室与粉色原创网签合作分成协议时，杨小曼看着李泰东笑了。
    “看到都是老熟人，心情格外愉快，相信以后合作也会顺利。”
    李泰东推了推赵晋元：“哈哈哈哈，没错没错。相信工作室和原创网都能在我们的努力下，发展壮大，越来越好。”
    杨小曼递过合同：“闲话不说了，直接说下半年需要的完成的工程。第一是网站的vip系统。第二是对整个网站继续升级。功能主打是把读者和作者的后台做成一个在线社区。”
    赵晋元签名的笔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惊讶道：“准备上马vip收费系统？我记得你不是还要等几年？”
    杨小曼托着腮，歪头说道：“原来是这么想没错，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在前方铺路，我们不跟着来就迟了。”
    原来有一所叫读写网的网站，是第一个实行网上收费阅读的玄幻书站。它一建站就奔着收费去的。二月建站，打算九月就收费。
    作为一直想推动有偿阅读的杨小曼，当然敏锐的意思到，收费的时机快到了。她得尽快准备好一切。
 第80章
    九月,读写网开始打出了“为推动原创文学的发展，本网计划向作者支付网络刊载的稿酬，欢迎原创作品加入”的声明,并正式营业。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阅站，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网站是否能为阅站开出一条盈利的道路。
    沈维庄拿着整理出来的读写网作者合同，让杨小曼,纪文心,方圆查看。
    合同中的一条让所有人都觉得非常不妥。
    “ 作品在读写网书库发表，读写网每月按其作品的读写网正式会员访问人数（无重复，简称会员阅数）付给其作者稿酬,具体如下：付费：人民币0.06元/人 。”
    “这太低了吧！”纪文心咋舌道。
    方圆也赞同文心的说法：“确实太低了，换成我，还是继续走出版路线，不管卖出多少，至少还有样书拿给家里人看。”
    杨小曼冷笑道：“按它的说法，每个月，有一个会员看了作者的书，不管看多少次，都是6分钱一个人。如此廉价，稍微像样的作者都不会选择在那里发文，还不如先免费赚个人气。”
    于是，大家都不在提这家网站的事情，只待时间来检验。
    经过赵晋元工作室的帮助下，杨小曼和程序员一起再一次将粉色原创网系统升级。这一次，她加入网络社区的元素进入网站。
    读者进入自己的专栏以后，分两个版块，私人版块可以粘贴自己的照片，撰写日志，签写留言。公共版块具有日志、音乐和视频等功能，并让读者和读者，读者和作者，作者和作者互加好友，彼此点赞，以及互传小纸条。它是一个展示信息并和关注者互动的平台。
    而作者专栏则比读者专栏多了一个展示文学作品的展台。作者可以发挥想象，利用代码来装扮自己的文学空间。因为被读者收藏了能够增加积分。
    新版本一发布，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陷入装扮自己专栏的狂潮中。自从上一波封面出现时催生了一批业余美工后，美工做封面就变成平常的事情。然后现在美工再次成了香饽饽，因为需求者从作者扩大到读者。粉色留言区的帖子全部变成了，求图贴，求代码贴，求加好友贴。
    评比谁的专栏最美，最好看也成了读者津津乐道的话题。然后，某个小编在杨小曼的示意下，偷偷在粉色论坛透露几个总编的专栏编号后，集体访问站长，总编的专栏，留言踩一脚，也成了作者，读者的乐趣。
    与此同时，杨小曼还在酝酿另一项提高网站访问量的举措。她打算让赵晋元编写了一个不算复杂的flash小游戏放在了所有人专栏里。
    赵晋元接到任务时，开始记录杨小曼的要求。
    他拿着笔在白纸上画下一排花盆：“你是说这是个养花游戏？必须实现四个阶段成长花朵盛开阶段？一开始每个人养四盆花，通过浇水，施肥加速成长。完了摘下来卖换取金币，然后买新种子继续下一个循环？”
    杨小曼微笑道：“能在网页上实现吗？”
    赵晋元点头，然后随手在白纸上画了一朵简笔画花：“只要花朵别要求太精致漂亮，比如我这样，还是可以实现的。不过，别怪我说得难听，这游戏还真无聊，有谁会玩啊。”
    “咳咳，我还没说完呢。接下来是游戏的升级系统。”杨小曼无奈说道，“一开始种花的等级是学徒，只能种四朵花，收获后能获得经验升级。那么就解锁了新花盆和新的种类的花的资格。当然新的种类花种植的时间会长一些，经验多一些，卖的钱也多。”
    “总算加入了一些游戏的趣味性。玩家为了得到新的种类的花，会有动力玩下去。”赵晋元评论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玩家的等级高了，所花耗的时间也越长，最好再加上其他的激励机制。”
    杨小曼笑道：“我也说实话，你画的花也真够丑的，看来你们工作室有必要找个美编来。然后，我接着说其他的奖励机制。我们的网站专栏不是能加好友吗？所以弄个好友排行榜，可以互相访问看看好友的花园，大家互相比较出谁的花养出最高级。”
    赵晋元的笔在白纸上歪斜了一下，他说道：“我这工作室又不是主打游戏，找人的事情正在进行中。攀比也是游戏进行的动力，排行榜可以加进来，还有别的要求吗？”
    “有，接下来可是我的杀手锏了！”杨小曼肯定道：“那么游戏在摘花的程序里加入一个好友可摘功能！”
    “好友可摘？这算什么杀手锏？”赵晋元提出疑问，“自己花养得好好的，还跑去别人专栏里摘花？”
    杨小曼神秘地看着他：“记得游戏完工后，来粉色原创网注册账号，然后天天让我过来摘花。”
    赵晋元霎时无语。
    “哦，对了，要记得去申请个专利哟。”
    鉴于美工迟迟不到位，杨小曼索性在动漫空间的合作网站里发了一个各类花朵图像征集帖，申明用于专栏网站的flash游戏。z7抱着大家都是熟人的心态，接下了任务，很快帮杨小曼搞定了一百多中花从出芽到盛开四种形态的图鉴，以及花园的背景图。
    赵晋元的动作也很快。一个月就将游戏做了出来。
    于是粉色原创网的作者和读者在十月的某天上线时，在自家的专栏的最下面发现了粉色花园的游戏图标。
    妹妹抱着洋娃娃是粉色原创网的读者。自从读者专栏改版后，她停留在粉色原创网的时间就更多了。除了找书，看书，留言外，她多了个爱好，装扮自己的专栏，然后跑到好友专栏看她们的装扮。
    所以当自己的专栏出现了粉色花园的图标时，她点了进去。
    光秃秃的四个花盆，还有箭头引导她播上玫瑰花的种子，浇水，施肥，然后游戏指令停止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简陋的空间，纳闷极了。这游戏太没劲了吧。
    妹妹抱着洋娃娃正打算关掉游戏页面时，花盆发生了变化，出芽了。褐色的土壤里冒出一点绿尖。她指挥鼠标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因为引导箭头又出现了。她按照指示浇了水，然后又没事情做了。
    这时，她有了兴趣，既然长得比较快，索性等画开吧。于是她盯着页面，很快长出叶子，抽出一朵花蕾，最后绽开出花朵。她吸了口气，摘下花，感到莫名的充实感。这时游戏提醒她升级了，由学徒等级1变为学徒等级2。翻了翻荷包，她可以种新的花，茉莉。
    将茉莉播种下去，她发现花盆上方出现了时间条，原来茉莉生长的时间比玫瑰长，居然要等五分钟。于是她开始四处打量这个简陋的花园，发现了右上角有个隐藏的下拉条。点上去，竟让现出了她所有好友的名单。
    妹妹抱着洋娃娃仿佛顿时被开了窍，原来她可以访问其他好友的花园。她兴奋地挨个点进去查看。有些也在玩，有些还没开通。然后她竟然发现，某一个好友的玫瑰开花了，而她可以采摘！
    她的鼠标落在采摘上顿了一下。偷偷摘别人的花好不好呢！念头一闪而过，她很快地摘下了四个花盆的玫瑰。这简直比自己收获花盆里的花还愉快。
    几天后，粉色网友区再一次被粉色花园刷屏，而众多花园贴里，其中一个贴是最热的。
    我爱楼主：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我种下的花会少一大半呢？
    白菜好吃：楼主节哀，你的花被偷了。
    楼主：？被谁偷了？没提示啊？
    ++：楼主刚开始玩吧，游戏界面花盆旁边有个告示栏，点它可以看到谁偷得花。
    ：我的好友太狠心，每天定时来采我的花！
    kk：楼上，你可以赶在她之前先摘下来。
    楼主回来了：我去看了，居然是她们，她们怎么可以偷我的花！我要偷回去。
    ==：楼主，你终于悟了！记住，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很快互相偷花的风潮立刻蔓延开了。读者边看小说，边看着游戏，到点就摘花，防止被别的好友摘取。而半夜里就没办法了，作者有天然优势，半夜里赶稿，顺便就将一众读者的花收一圈回来。
    第二天就有读者在作者文下示爱。
    作者大人，欢迎你来偷花，但是请双更，多更，大长更，不然我就偷回去。
    再然后，杨小曼，纪文心，方圆和沈维庄的花园频频被关顾。一但有花成熟，就在几秒间被偷摘光。还有好事者在论坛上发帖，号召更多的读者去对站长和总编进行爱的采摘。
    游戏推行一个月，游戏的名号传出了粉色原创网，很多人在论坛上讨论这个有趣的摘花游戏。于是粉色原创网迎来了注册的高峰期。一个月暴增了两万注册用户。
 第81章
    粉色花园小游戏的火爆,显然跌破了一干人等的眼镜,虽然他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沈维庄拿着程序员交上来的报表，有些激动地宣布：“继上个月注册人数超过三万人后，这个月以来每天的新增注册人数平均达到一千五。而且能看出在线时间长达三个小时。”
    纪文心难得对沈维庄的意见表示赞同：“看来这是粉色花园的功劳。没想到它这么受欢迎。相信未来一段时间,注册人数还会增加。”
    “但是注册的人是奔着游戏来，他们未必是来看书的。”方圆看了一眼报表,发现注册人数里至少有一半是选择了男性。作为一个主打女性阅读的文学网站，第一次出现这么多男性成员。
    杨小曼倒是十分乐观：“既然他们来了,那么就是我们的潜在的小说读者。所以我们要竭尽所能转化他们。”
    “但是，如果他们只是玩一玩就走了，即会给服务器增加压力，又减慢了访问速度。”纪文心一眼就看到了后面一系列参数，不由为服务器担心起来。
    方圆也附和道：“文心说得有道理。有一半是男性读者,是我们没办法去转化，总不能指望男读者去看言情小说吧。”
    沈维庄笑道：“你们忘记周大东，我们网站还是有一批男性读者，只不过不太起眼。小曼要不要考虑这部分男读者呢？比如开个男性阅读频道。或者说直接开游戏频道，去泡菜国引进游戏。”
    杨小曼中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看着报表琢磨：“男性阅读频道不急，如果要挽留男读者，我更倾向于创办男女读者都能读的轻小说频道，可以只注重故事，不计较感情。如果贸然开男性小说频道，请你们想想上次与龙的天下互评时，男女思维差异的激烈争论。更何况要开新频道，总的有相应的书来填充吧。”
    听到她的说法，众人皆没继续议论新频道，而是转到了游戏上。
    “可惜这种游戏不能收费，不然这么多人玩，也能赚一笔了。我听我哥说，上海有一家游戏公司，引进了泡菜国一款游戏，赚大发了，差点让他动了心。”纪文心感叹道。
    方圆倒是提出意见：“可惜只能偷花，就没有帮助人的选项吗？”
    “如果游戏人数继续增加，我们得增加服务器和维护人手了。”沈维庄提醒道。
    杨小曼当即拍板决定：“增加服务器吧，我还打算对游戏升级。到时让你们看看这种游戏也有赚钱的可能。”
    私下，沈维庄找到她，提到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像她说的，游戏可以赚钱，那么对粉色原创网的盈利是个很大助力，毕竟现在打赏系统的分成大半年的收入也不超过五万。而出版言情小说的代理费只能让网站正常运营。如何进一步扩大网站的影响是需要金钱的支持的。所以他建议可以开游戏平台来赚钱，毕竟纪文心提到的那家游戏公司发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杨小曼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学游戏代理公司去泡菜国代理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比如，他们提到的盛小公司就是用了几十万美金买下了泡菜国的传奇，瞬间火了，赚了很多钱。
    但如果现在再去泡菜国买游戏，价格升了不说，也超不过盛小公司。而这类游戏，面向的玩家大多是男性，与粉色原创网的定位不和。
    杨小曼设想中的，是提前把休闲小游戏平台做起来，这些小游戏非常适合女性玩家。而粉色花园就是她的试水之作。
    她走到赵晋元的办公室，提出粉色花园游戏升级的要求。
    没错，现在赵晋元为了节省资金，和李泰东占用了粉色原创网编辑社的一间办公室。
    赵晋元看怪物般看着她：“这才一个月就升级？不过我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喜欢玩，这是平时不种花，全跑网上种花来着？”
    “没错，要乘热打铁，而且第一个版本太不成熟了。我们要趁着其他网站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巩固玩家的忠诚度。不然，其他网站破解你的游戏学会了，那么玩家很快会分流。”杨小曼说道。
    赵晋元掏出纸笔：“说吧，你打算加入哪些功能？”
    杨小曼坐在他的面前：“第一，加入虫害和杀虫剂系统。然后好友之间可以互相帮忙浇水，施肥，杀虫。第二，加入猎狗系统。买猎狗可以随机赶跑偷摘花的人。第三，开辟成就系统。采自己的花多少朵给予不同称号，还有偷采别人的花给予采花大盗之类的别号。第四……”
    “等等，你觉得玩家会喜欢采花大盗这种头衔？”
    杨小曼认真提示道：“你说这么个简单的游戏，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人来玩？不是她们没地方种花，而是可以互相偷这种隐秘的刺激感让她们欲罢不能。所以这种头衔只会进一步刺激到玩家玩下去。”
    “好吧，第四条是什么？”
    “加入商城系统。分两种，一类是金币商城，可以买种子，卖鲜花和简单的花园装饰背景。第二类是粉色币商城。主打各类加速肥料和限定种子，以及好看的花盆和花园背景。”
    “这样都行？我是不会去买，反正都是被偷光。”赵晋元咕哝着。
    “然后是第三次升级的内容。”杨小曼假装没听到他的抱怨，因为大部分都是她偷的，“这个可以延迟一个多月，圣诞节前，我们在加入节日任务系统。以任务的形式像玩家采购指定花朵，然后奖励圣诞礼物。”
    赵晋元擦擦汗：“我得扩大工作室的人手，尽量把你说的实现。要知道vip系统还是刚开始。付费系统也才进行了一半。”
    “啊，原来你积压了这么多任务！我还想提另外一款小游戏呢！”杨小曼惋惜道。
    “还有！”赵晋元大惊失色，“我的工作室真不是主打游戏呀！偶尔可以调剂调剂，多了我也没兴趣了。为什么不找专门的游戏小组？”
    杨小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满眼都是兴趣：“你来推荐提名呀！”
    赵晋元败下阵来，“我会去联络，到时等消息吧。”
    他印象中学校组建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队伍时，里面是有几个游戏高手，也爱自己编游戏，就是不知道他们去哪里。
    2002年qq公司的推出群功能后，据说一起参加的伙伴建立了代码群。于是他加了进去，仔细一打听，才发现原来那几个游戏高手哥们自己出来组建工作室开发游戏。他赶紧要了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
    “喂。徐野？我赵晋元，还记得吗？”
    电话那边传来迷糊的声音：“赵晋元？谁啊。”
    然后，稀里哗啦的声音，伴着另一个男声：睡糊涂啦，一起比赛的那个！
    “晋子啊，我王朗。徐野两天没睡，脑袋正迷糊着呢，”那个男声从电话里传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最近怎么样？”
    “唔，还行。”赵晋元含混着，“你们呢？听说自己组建工作室了？”
    “之前开发了一款游戏，本来都定好买主。哪知道，倒霉催的，那买主破产了。我们正头痛怎么推销出去。”王朗郁闷地抱怨道。
    赵晋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这几个家伙明明有技术在手，竟然倒霉混得如此之差：“工作室在哪？我过来看看。”
    他将知道的情况告诉杨小曼，工作室成员水准肯定不错，如果资金充裕，可以对工作室进行投资。
    杨小曼几个月前的澳门之行后。世界杯一结束，她的账户里便多了三千万。泡菜国的黑马表现显然让她瞬间身价翻了翻。
    既然打算弄出个游戏平台，那么最好是收购工作室，所以必然亲自去看看。于是她和赵晋元便找上门。
    工作室的地点设在上关村附近的平房里，要不是王朗亲自出来带路，他们还找不着。
    王朗，徐野一直是带着研究出3d游戏引擎的追求才组建了流星工作室。本来计划先做出几款2d游戏卖钱，然后有了足够的钱来支持研究。哪知道第一款游戏就遇人不淑，非但收不回应有的成本和报酬，还得到处推销这款成品游戏。
    偏偏他们作为新开的工作室，人脉不够，而市场上又流行从国外引进游戏。所以他们没有任何进展。
    杨小曼从电脑上，看到了他们的成品游戏，是一款仿仙剑的回合制武侠单机游戏，闯迷宫，打小怪升级。作为一个四人的工作室，确实不错了。
    因为都是大学校友，接下来的谈判就变成了校友聚会了。在一行八人驱车前往上关村的酒店大吃了一顿后，赵晋元就在餐桌上提出了投资计划。
    杨小曼看着作为工作室负责人的徐野说道：“不是投资，是收购。全部收购。”
    “说吧，给出你们的条件。”砸吧着嘴巴，徐野以工作室老大的身份正视刘翔杨小曼。原本疲惫懒散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慎重起来。
    “很简单，你们全部过来，为我工作。再完成交予的任务之后，可以继续你们的引擎开发。”杨小曼微笑着，“至于薪水多少，你们自己开。”
    徐野震惊地看着杨小曼，他最后说道：“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将来引擎成功后，授权收益的百分之二十、粉色原创网任何一款利用该引擎开发出来的游戏收益的百分之十，同时给3d引擎打上永久的流星工作室的标签，这三个条件，流星工作室加入了粉色原创网。
 第82章
    流星工作室搬入四合院后,四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宅男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娘子军里。一眼看过去，十几个年轻姑娘朝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们动作起来都浑身僵硬。
    反倒是编辑姑娘们都十分开心，终于多了几位程序员小哥可以使唤帮东西啦。
    而杨小曼发现，多了流星工作室，四合院好像变拥挤了。小间的办公室都坐满了人。她只能把流星工作室安排在机房里。好在现在的服务器不多，所以能隔出空间。但是如果粉色原创网在扩大就不是四合院能装下了。
    她先找到流星工作室的负责人徐野，打了五百万资金到他们账户。
    然后谈开发新游戏的问题。这次她要求开发的还是休闲类小游戏，不过加了一些对抗性。
    “泡泡堂？”徐野问道。
    杨小曼随手在纸上勾勒出一个憨态可掬的q版人物,然后解释道：“其实，就是以前红白机卡带里的炸弹人网络版。我的要求就是操作要简单，人物要可爱。最好是使用四个方向键控制方向,再加上一个空格键放置泡泡ctrl键使用特殊道具，六个按键就可以进行游戏了。”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肥皂泡泡，“炸弹做成泡泡那样可爱，给人的感觉一戳就破。然后作为玩家可选的人物，你们可以从放出的炸弹数量，炸弹的威力，以及放出炸弹的速度来进行平衡。至于玩家的对手，你们就按强弱等级自由设定吧。”
    徐野抓了抓脑袋：“ok！没有大问题。我们尽快立项。”
    杨小曼补充道：“明年开春能不能推出？”
    徐野笑道：“你都将游戏的关键点说出来了，然后又不是什么大型游戏，一个季度足够了。”
    杨小曼起身离开：“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从机房出来，她又去编辑室逛了逛，去了解一下最近冒头积分高的作家。自从暑假将两篇穿越文四十万字完结后，杨小曼一直没有开新文，只保持着《绿芽》的连载。
    几位编辑组长都一致向她反映，现在的书站果然像杨小曼预言的那样，穿越题材一统江山。但凡和穿越沾边的小说就是比其他类型小说数据好。虽然编辑在人工榜上尽量安排其他的小众题材小说，但架不住读者对穿越小说的热情。
    杨小曼又问了问现在小说平均的篇幅，编辑答道平均二十万。这个数字是符合出版的条件，但对于走vip的话还是短了点。她决定明年开春弄个新题材出来平衡一下穿越小说。
    这时，另一个编辑小组的办公室传来很多人的笑声，杨小曼便过去凑热闹。原来一个编辑在翻看注册会员的专栏时，发现了一篇暴强回复集合。
    请用一句话形容中国国家地震台。
    暴强回复：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该死的理发店把我头剪坏了！大家出点损招，要求破坏性越大越好，动静越小越好，因为是我一个人去。
    暴强回复：半夜三更，月黑风高，静静地、轻轻地，一个人吊死在理发店门口……
    一学生，成绩年年倒数第一，常与人打架，按领导要求老师想给学生好听一点的期末评语，怎么写啊？
    暴强回复：该生成绩稳定，动手能力强。
    杨小曼突然闪过灵感，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哪看过！
    因为她与编辑们也没什么架子，所以编辑见杨小曼来了，非但没关网页，还打开另外一篇心灵鸡汤也让大家分享。
    ！
    她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qq空间里常见的各类小段子，短文，加心灵鸡汤。后来还常见于什么人人网，校内网，再后来就是博客，微博。看来她的网络社区元素起作用了！
    因为现在这个时候的华夏还是处在论坛的流行阶段，企鹅家也才刚开启了q群功能，空间什么的还没有，压根找不到社区类网站。而杨小曼升级后的粉色原创网是头一家！
    她好像无意间开启了阿里巴巴宝藏！
    既然吃了头啖汤，岂能放在一边不管！
    她赶紧冲进了沈维庄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纪文心回了书旗出版社，方圆在家赶稿和远程办公。
    “我想到一个新点子！”
    沈维庄被她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什么？”
    她赶紧将他的电脑网页调整到编辑看到的那个专栏：“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在担心如何将新注册的会员留住？我想到了除了游戏之外的办法。最近，我发现在专栏里写日记，短文，感想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一些有趣有才华的文章出现的几率也高了。相当于小说来讲，其实还有更大的人群会倾向于写小短文，阅读小短文。我们应该把他们抓住。”
    沈维庄挑高眉毛：“所以，你说的抓住是？”
    “将这些有意思的短文集中在一个页面进行推介。这个页面作为会员登录口与粉色原创网进行剥离，或者做成大网站下的两个子站点。互相做推送消息。”
    “也就是说，即使不看长篇小说的人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兴趣和乐趣。”沈维庄反应过来，赞赏地说道，“留住潜在客户最重要。只要他们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们就能找到盈利的办法！看来要继续升级网站了。那么针对这一块也要增加相应的网络编辑。她们的任务就是要在众多的会员专栏里找亮点。”
    “多了流星工作室，四合院变小了。如果在招人，就没地方放了。”杨小曼感叹道，“你看，是搬去写字楼，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好建议。”
    沈维庄拿出公司报表：“首要的是增加服务器。现在服务器压力越来越大。”
    杨小曼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报表图，上面的红色曲线一路向上。注册人数一天比一天多，网站的访问量也大大增加。原本十分宽裕的服务器，也变得不堪重负。
    她摸摸鼻子：“那么明天就去采购服务器。”
    沈维庄又说：“其实我觉得待在四合院比写字楼舒服多了，这里环境不错，也不算太偏僻。要不要把我们附近的四合院买下来打通？”
    杨小曼一想，可以试试。她立刻给老丁头电话。老丁头同意帮她打听周围四合院的卖价。
    也许是天从人愿，老丁头打听到，她们所在四合院向里走五百米远，还有一处四合院也有意售卖，面积比现在的大，有五百多平方米，但是价格要三百多万。杨小曼一听，不由咋舌！这两年多过去，几十万的房价就涨到几百万，可是还是便宜啊。要知道再过几年，特别等零八奥运一过，千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后，三百万整成交。杨小曼又把装修的事情扔给沈维庄。招揽网络编辑的招聘也扔到了几个招聘网上。
    一个月后，大四合院装修完毕。粉色原创网召开了全体大会，并宣布进行部门的拆分整合。首先是粉色网络有限公司拆分成粉色文学原创网，粉色网和游戏部。原创网仍留在小四合院，而粉色网和游戏部及机房全部搬迁到大四合院。
    而公司股份也重新做了调整，这次给公司的新进重要人员分发股份。杨小曼的股份占到了64%，沈维庄15%，纪文心15%，方圆2%，赵晋元工作室2%，流行工作室2%。
    将公司整顿清楚，杨小曼和方圆又开始对《青云学园3》进行销售宣传。有了书博会的宣传，这次的她们可以去南方几个省市进行签售。有了前两本书和几年连载做铺垫，可以说《青云学园》为杨小曼和方圆累积了一大批青春期的粉丝，美女作家姐妹花的名号也被四处流传，所到之处都是书迷爆棚。
    粤省是最后一站，她们到了特区，这里的书迷格外热情，当场就售卖了三万本。庆功宴上吃饭，除了当地的各个书店负责人，粤省的牵头人黄先生还请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黄先生指着一位三十多的男人介绍道：“这是企鹅公司的马腾。我请他们在qq上做了签售广告宣传。”
    杨小曼万万没想到会见到此时拥有两亿注册用户的马老板，她立刻微笑道：“非常荣幸，你设计的产品方便了我们所有上网的网民。”
    “幸会，幸会。杨作家的女性文学网站最近动作很大呀。”马老板笑眯眯说道。
    既然谈到网站，两人便坐在了一桌聊起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杨小曼一直以为企鹅公司坐拥那么多用户前景毫无压力，哪知道他们居然缺乏现成的收费渠道。即使在与□合作各种彩铃、图片，也还在继续优化商业模式，寻找社会投资。
    转念一想，也难怪，qq这时就是个聊天客户端呢，其余的赚钱模式都没有推出来。不过他拥有那么多用户，实在让人羡慕嫉妒恨啊。一但转化成商业模式，利润大发了。
    她要不要插一脚呢？她银行里可是躺着两千万没地方投资呢！
 第83章
    马腾提到最近炒得火热的粉色花园游戏,直夸杨小曼公司的游戏开发部有新意。并说起自己公司的游戏开发部毫无作为,戏言要几十万卖出去。杨小曼只当听笑话,但是心里警惕起来，毕竟企鹅家的游戏一向以山寨出名。即使现在没有出现qq平台,不代表不久的将来不会出现。
    实际上，03年的夏天,企鹅公司便推出了qq游戏大厅，主推棋牌类休闲游戏,占着几十万的在线人数,一举将中国游戏大厅和联众游戏大厅的份额抢了过来。一想到这,她决定回去就把粉色花园升级，将品质做好,尽量留住玩家。
    不过企鹅平台大，注册人数多是先天优势，能赚钱当然不能放过。她立刻表示有余钱可以投资。马腾很是笑纳，来之不拒。双方都是能拍板决定的人，很快就签下了注资协议。杨小曼向企鹅公司注资一千万，占10%的股份。
    回到首都，已是2002年底，没几天就要跨入新年。
    迎接她的是非常利好消息。粉色原创网在粉色花园的加持下，注册人数突破十万。原本只是试水的粉色币商城的东西受到热烈追捧。不但加速肥料卖得很好，那些装饰花园的各种工具也非常热销。看着一个月的盈利到了一百多万就知道这里边商机无限。□的合作商还打电话来庆祝。
    杨小曼觉得自己低估了玩家们对等级的追求程度和女生对装饰花园的执着度。据游戏客服反馈，已经有相当多的玩家达到了，半夜定时起床收花，和偷其他好友的花，就为了得到成就和称号。
    这个事情好像在哪听过！杨小曼擦擦汗，别整成负面新闻就好。
    于此同时，在游戏付费的带动下，连原创网的打赏消费也创新高。着实让连载的作家开心了一把。
    杨小曼决定去赵晋元，决定要赶在新年前再一次检测要上线的粉色网新版网站。
    从原创网的四合院出来，慢慢沿着狭窄的人行道溜达到五百米外的大四合院。这座四合院被装修一新，整个涂成了天蓝色。中间的大堂被改造成机房，里面放着二十台服务器。如果泡泡堂上线，这里的服务器将继续增加。
    东西厢房分别有八间，东厢划给了两个工作室平分。西厢则是粉色网站编辑，网站和游戏客服，还有漫画部的地盘。杨小曼花了五十万将动漫空间收购下来，z7和他的伙伴现在为杨小曼工作。
    四合院中间的空地本来搭了架子，有棵葡萄树。征求了两工作室意见，葡萄树保留，下边的空地装上了各类活动健身器材，各位宅在电脑前的程序员们终于有了运动健身的动力。
    绕过大四合院的影壁，就看见纪文心和沈维庄正在葡萄架下的石椅旁讲话。
    她笑盈盈凑过去：“难得见你们平和地说话。文心，出版社那边忙完了？”
    沈维庄似笑非笑地站在那，没出声。
    纪文心飞起一抹红晕，然后解释道：“今天是帮哥哥传话。哥哥他们打算在北四环附近圈地，问他家有没有兴趣投资。”
    杨小曼来了兴趣，未来最赚钱的就是房地产开发商呀！没想到纪文宇这么快就转移到这一块上来了。她急忙打听投资的底线是多少。因为现在北京的地还能用协议土地转让拿到土地，均价在1000左右，如果上边有人还能拿到优惠价，所以地价没有她想象的贵。
    纪文心笑道：“哟，不错，有余钱考虑这个！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去问问哥哥吧，你能拿出多少。”
    杨小曼腼腆地说：“上半年赌球赚了三千万，现在只剩一千万。”
    两人像见鬼一般看着她：“行啊你，居然运气这么好！”
    “你厉害，这么能花钱！”
    她见达到目的，立刻闲聊几句便进了赵晋元的办公室，留下他们两个独处的空间。
    看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面呈现着新年即将上线的网站新版。首页最上方是粉色，青绿色，橙色三个图标，分别代表了原创网，线上社区，休闲游戏三个分站。下边的首页，也分了三部分，分别有强力推荐小说榜单，线上社区有趣日记列表，以及游戏导引和玩家高等级花园展览。
    她进入注册用户服务站，翻查着等级说明，觉得会员等级可以更加明细化，让读者感受到等级分明，才有动力升级。而提高高等级会员的服务也迫在眉睫。
    于是她说道：“晋元，我又有新点子了。”
    赵晋元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指了指刚升级的网站，盯着杨小曼良久：“你的脑子里，新点子层出不穷，我都跟不上你的速度。你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杨小曼肯定答道。
    赵晋元无奈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不停地升级网站，但是你不觉得太快了？”
    杨小曼坐在了赵晋元的对面：“前段时间，我在特区见到了马腾。”
    “马腾！”赵晋元当然知道他是谁，他的创业经历可是激励了不少计算机系的学子。
    杨小曼苦笑道：“他现在的注册用户到达了一亿多，将近两亿，当然还会增长。这么大的用户群，如果找到赢利点，该是多么可怕的互联网企业。”
    “可是他还在寻找。”赵晋元也是了解企鹅的境况，“三年前，他到处找投资，只有idg和盈科数码接过了企鹅改了6个版本的商业计划书，各投入了110万美元。哪怕到了现在，企鹅家开始盈利了，大家还不是很看好他的会员计划。”
    “如果企鹅做游戏，也做了一个粉色花园，你觉得我们能打过他吗”杨小曼冷冷说道，“这种休闲游戏就是要人越多越好玩。我不甘心，所以要赶在他前面进一步变得强壮。”
    赵晋元愣在原地：“他们未必会做游戏吧……”
    “为什么不，如果游戏能赚钱，他们为什么不试试，粉色花园这个游戏并不难设计。”
    他也不能肯定，最后说道：“好吧，算你说服我了。你的新计划是什么？”
    “推出普通，银，金，翡翠会员年卡。”杨小曼边想边说，“普通为免费，银卡30元一年，商城物品9折；金卡80元一年，物品8折；物品翡翠160元一年，物品7折。”
    赵晋元扶额：“你觉得玩家会为一个游戏买这些卡？”
    杨小曼将上个盈利报表扔到他的面前，“这些足以证明只要摸到了玩家的攀比心理，你就能让她们接受产品。当然我们也要注意一个问题，不断推出的新的增值服务，而一批老的增值服务功能不是在增值升级，就是褪变为免费服务。”
    她停了停，让赵晋元重新集中了精力，继续解释道：“比如我们可以根据玩家的在线时间发放礼包。比如在5分钟，10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等等发，礼包里可以送一些粉色币才能买到的虚拟物品。比如化肥之类的。当然如果是高级会员，礼包会更丰厚一些。只有玩家的等级高了，她们舍弃的游戏的几率才会降低，所以我们要适当加快玩家的升级速度。”
    赵晋元记下了杨小曼的要求：“好的，那么这些可以赶上春节档期推出。就算春节的特别服务。”
    杨小曼补充道：“我会让张小朝他们画一批风格不同，适合不同性别的花园风格背景和装饰设计。”
    赵晋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终点的打赏统已经交付使用，听说效果不错。最受欢迎的《小兵传奇》听说有人打赏了一千块人民币。”
    “还真是挺适合他们！”杨小曼酸溜溜答道，就算是她，也只收到一个500元的打赏。
    这时沈维庄推门进来，告知了杨小曼另外一个消息。
    中华杨和苏明璞等一批网络写手，离开铁血，成立了“明杨中文”，提出了vip的概念。通过中华再起等热门作品，吸引了大批会员。
    “挺好啊，他们终于决定这么做了。”杨小曼笑起来，“只等我们的vip系统完善，即可上线。”
    沈维庄皱起眉头：“实际上，还发生了另一件对vip致命打击的事情！”
    杨小曼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网站升级和游戏的事情，并没注意到其他读书网站的是是非非。
    她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黑客从明杨盗取最新章节，然后在异侠读书网发表。明杨去异侠交涉不果，导致明杨和异侠的全面冲突。”沈维庄解释道，“如果我们也采用vip，会不会出现和明扬一样的情况？入v小说被盗取。”
    杨小曼心理一沉，实质上，伴随着vip的诞生，盗版如同散不去的幽灵，紧紧地缠绕着原创书站和正版作者，整个大环境都非常糟糕。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赵晋元。
    赵晋元认命地说道：“有什么想法，一并说了吧！”
    “防盗系统要和vip一起推出。”
 第84章
    网文防盗这一块,杨小曼可是非常清楚。网站的书越有名气，被盗的可能性就越大。比如上一世,终点的小说就被盗得厉害,而粉色则是技术水准太次，随便都能被盗。
    杨小曼所能想到的和网站能做的就只有对内容进行加密。简单的防复制黏贴式不行的,还要加入手写字体加图片章节的防盗方法。另外就是用户订阅以后会在图片上加上用户id以及可疑订阅账户举报模式。
    但是在华夏,单靠一家网站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技术层面打击盗版几乎没有效果。现在会发现很多网站的盗版来源都是一样的，就是盗版都已经有联盟了,联盟靠盗书的流量广告赚钱，它们为大量盗版网站提供更新章节。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头疼,只能几管齐下。网站技术跟上；组建法务部对盗版网站进行举报上诉；如果能联系上黑客，就黑了盗版网站联盟。
    赵晋元听完她的想法，不由笑了：“出去后别说是和我同一个院系毕业的，居然连找黑客这不着调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再说，盗版会严重到那种地步？”
    “你看着吧，以电脑游戏为例，我预言单机游戏必死，大家全面转向网络游戏，就是单机被盗版收不回成本，只有网络游戏才能赚到钱。”
    赵晋元不置可否：“那我只能从技术层面上提建议了。第一：vip节章文字是以图片形式出现的。水印这个就有很大的文章可以做。水印肯定是按订阅账号名称，订阅时间自动生生成的。虽然有可能不被发现。但是目前这类盗贴网站这么容易搜索出来。到时辛苦工作人员找出来的。见一个封一个。”
    “是，可以用水印，到时和二维码结合起来，用于手机客户端也行。然后非初级vip用户不能订阅。第一次充值门槛为30元，及时不看书也可以玩游戏嘛。”杨小曼补充道。
    “手机看小说？现在有这样的手机？”赵晋元咕哝两句继续说道：“第二是vip节章的字体生成。包含着断点，反扫描的，到时根据密码学原理的某些规律跟排律。到时我让李泰东想想这块。”
    “那么能给我一个最终出炉的时间表吗？”杨小曼问道。
    赵晋元将记录收起来：“原本三月可以交差，不过加入防盗系统，那么最迟六月。”
    杨小曼一想，七月推出正好是暑假期间，正好赶上原创网站站庆，也许能刺激订阅的增长，于是同意了。
    从赵晋元这边出来，她又进了流星工作室的办公室。
    她一推开门就看见靠墙拉着钢丝床，流星工作室的王朗正蒙着被子大睡。而工作室的另一位成员袁涛正稀里哗啦吃着泡面。
    当他看见杨小曼进来时，忙不迭将口中的面咽了下去：“老徐，boss来啦。”
    徐野忙从最里面的办公桌下边钻出来，头发乱得像鸟窝一样。他手里还拿着一块主板，傻笑道：“我看你还是在隔壁办公室等等我吧，这屋乱得很。”
    杨小曼笑起来，嘴角弯起了不小的弧度。她想起借用赵晋元的编程室之前，大搞的卫生。看来大部分雄性的程序员在对待自己的屋，态度都差不多。
    她走到隔壁办公室，这里倒是清洁整齐的很，就是没什么人气。大概，流星工作室都放在了那件最乱的屋子里。
    徐野拿着移动硬盘走了过来，然后直接接在了电脑上，然后将他们最近的工作成果展示给杨小曼看。游戏的构架已经搭起来了，她看到徐野打开一个非常简陋的程序。
    “这是初版。”徐野控制着键盘让里边的长方块在棋盘格子间里移动，“你看到凸起的是障碍，到时会贴上地图。”
    很快那个长方块在徐野的操作下放出了圆形的气泡。碰上另一个长方块，长方块消失了。
    “气泡碰上小怪的特效必须要加强。”杨小曼回忆曾经玩过的泡泡堂提示道，“然后高效率的碰撞检测和高准确度的爆炸实现时技术才是这款游戏成功的关键。”
    “我们会在这方面做出优化。”徐野承诺道，他又将其他的游戏资料给杨小曼看。
    杨小曼边看边说：“这款游戏靠简单趣味征服玩家。所以入门的地图一定要简单，而富有阶梯进位。我预设中它针对的是临时玩家。每天上线玩一两个小时。这样的玩家在整个玩家当中的比例最大。他们想感受游戏乐趣，但畏惧游戏难度。”
    当她翻到游戏设计的对战只有一对npc、和一对一时赶紧提醒：“必须要推出多人对战，不然玩家一位自己在玩单机版。”
    徐野答道：“我们现在的设计房间可以容纳八人。”
    “能不能在多加一些人，六对六或者八对八。人多混战才好玩。道具才用得出去。”
    “我们尽量试试。”
    “另外游戏数据封装的加密要注意，不然出现外挂，游戏的平衡就毁了。”杨小曼想到这一点赶紧叮嘱道。
    “关靠数据加密还不行，到时还要依赖于gm和维护人员的巡逻检测。”徐野解释道。
    文件夹最后是美工包，里面全是人物设定，地图设定。杨小曼一张张看过去，地图的趣味性有了，但是她以女性的角度来看，还不够漂亮可爱。
    她轻轻咳嗽一声：“感觉不是很萌哎！”
    徐野一时没听懂，便盯着她看。
    杨小曼又重复一遍：“就不能画得再可爱一点，让玩家觉得，哎呀，这个角色好想去买个娃娃回家放着。”
    徐野大汗：“游戏不用承担这种责任吧。”
    杨小曼豪气地说道：“要不排个外援给你们，感受一下萌的力量。”
    她立刻去联系z7，让他推荐一位画q版画厉害的画手，来帮忙设计游戏人物和美化地图。
    回到小四合院，一干编辑正眼巴巴等着她回来。
    上次杨小曼对她们说要开发新题材，每个编辑心里都好奇得很，穿越这么火热，到底什么样的新题材才会从穿越题材里分一杯羹。
    大家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前，急不可待地看着正在调试麦克风的杨小曼。
    “各位好，上次我们聊到新题材，已经有人问我，穿越都看烦了，满坑满谷都是穿越，言情小说还能写点什么？是不是可以出现与它相抗衡的题材。首先，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很遗憾，穿越作为题材来说，还能再战十几年。”
    下边的编辑们听了后，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风尚推了推琉璃，偷笑道：“你们古言频道还要继续穿越唐宋元明清。”
    琉璃翻了个白眼，然后向杨小曼提问：“可是如果这个题材一直写下去，不会写烂吗？”
    “关于写烂这个问题，得看作者是怎么应对的。我们说事物的发展，总是要遵循规律的。但一种题材发展要被写烂时，就需要有头脑的作者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创新。”杨小曼将投影打开，显示出原创网的首页，拉到了月榜的位置。
    她点开一篇穿越文《薄荷梨花白》，然后对大家说道：“凡是能上月榜的，都会有自己的创新想法。比如这篇就是走轻喜剧和穿越架空王朝。”
    然后，她又点开另外《梦回大清》。
    她以为看错了，又重看一眼，这篇文居然提早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新风潮的出现？
    “那么大家来看看着篇！”
    下边的琉璃搭腔道：“这篇算比较新颖的，穿清朝很少见。”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去年播出的电视剧《康熙大帝》，里面的九龙夺嫡可以说拍得比较精彩。”
    众编辑被杨小曼弄糊涂了，讲小说题材居然扯到了电视剧，难道boss要介绍如何写电视剧同人吗？
    古言新进编辑蓝贝像是想到了什么：“康熙那么多儿子，现在想起来都可拿来做小说里的男主角了。”
    杨小曼给这个编辑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穿越作为一个题材的大项，一但写的人多了，那么它就会慢慢开始划分为不同的细项。这篇《梦回大清》一但红起来，估计清朝穿越就能成为一个风潮。”
    “不是吧，清朝人那秃顶大辫子，也能成为少女们喜欢的对象。”一个编辑哀叹道。
    杨小曼笑道：“我们编辑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少女们喜欢不是清朝人的形象，喜欢的是康熙皇帝儿子的设定。按台言的说法就是王爷。王爷做男主，这不是很常见吗！而且，台言王爷只有一个，而康熙朝，王爷的数量可是拿双手来计量，不同性格，不同相貌，任君挑选。”
    一听到仍君挑选这个广告词，所有的编辑都哈哈大笑起来。
    风尚倒是没在纠缠穿越题材，转而问杨小曼：“那么您打算写什么题材，这才是我们最好奇的。”
    “就是，就是。”
    “等很久了。”
    “可以啊，我已经有初稿了。这个题材，叫做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最近的更新，大概没法固定时间，因为都是下班回家码字。但是我尽量在10点前发文。
 第85章
    “重生？”
    “重生！”
    编辑们纷纷低语起来。
    风尚低头沉思一会,问杨小曼：“重生指的是重活一遍？”
    杨小曼双手交握托着下巴：“没错。重生题材的小说就是指主角保存记忆回到若干年前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人生的小说。”
    现言编辑梦心问道：“重活一遍,好像挺没劲啊。自己经历过的又经历一遍。”
    “不对,不对,”古言编辑双一插嘴道：“你想啊，如果重来一遍，好多没做到事情都可以做了，如果我记住两年前的彩票号码,重来一遍我去买,不就发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重来一遍,肯定要劝家里不要卖了宅基地哟,今年居然征地了，太可惜了。”
    “哈哈哈，谁会特地去记过期的彩票号码啊，要我说，不如从小好好学习，到时高考题总不变吧，还能争取考上重本出国呢。”
    “哎，要我说，我回去了一定要跟暗恋已久的班副告白，都怪那时太矜持，现在毕业，后悔也来不及了。”
    “如果是我，那会早点让奶奶去检查身体，这样就不会到了癌症晚期才发现。”
    话匣子一打开，所有的编辑都参与到如果自己重生会怎样的热烈讨论中来。杨小曼微笑地看着编辑们，也不阻止，任她们去对重生这个词进行更深的体悟。
    风尚倒是很有眼力，在编辑们讨论了差不多十分钟时，便出声总结：“大家静一静，既然都对重生有所了解，不如请boss来谈谈她怎么看待重生。”
    她一不留神就将流星工作室背地里给杨小曼取得的名字给泄了出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杨小曼装作没听见开口说道：“每个人，不管多么成功的人，对过去都会有遗憾和后悔的选择，所以重生题材针对的就是这一点。而重生小说的精髓则在于：利用对未来的记忆，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改变过去的遗憾。”
    现言编辑玉碎小声问道：“那么重生题材是不是只适合现代文。因为我们刚才讨论的似乎都是从自身出发。这样的话，岂不是范围太窄了。跟穿越题材没法比。”
    “就是就是，我们古言的穿越还是要继续挑起半壁江山。”古言编辑金菲笑道，“虽然这个题材会跟读者引起共鸣，但是只能写现言或者现耽。”
    “那倒未必！”杨小曼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如果杨贵妃重生了，你们猜她会做什么，还会死板地等着上吊？如果陈阿娇重生了，还会选择再一次进长门宫吗？”
    同人编辑花俏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照这么看，重生放动漫里也行的通啊！”
    杨小曼总结道：“重生文并局限于现代文，我自己把它分为都市重生、历史重生、异界重生。大家可以发挥想象，然后指导自己负责的作者。提醒她们，除了穿越，还有重生也是一个大题材。当然不要强迫，作者喜欢写的文，才能坚持写下去。”
    编辑会议开完后，杨小曼回到办公室，将之前写的重生文存稿存入网站的存稿箱里，设定一个星期后发文。
    夕颜花现在是粉色花园的忠实玩家。
    一开始，她是被朋友水瓶星拉来做采花对象的。朋友水瓶星最爱在网上看小说，没想到她所在的阅站开发了一个游戏叫粉色花园，并给出拉朋友进来玩给奖励的任务，于是夕颜花被拉了进来。
    很快她也爱上了这款游戏，还重复了水瓶星的行为，继续将大学宿舍的另两名舍友也拉了进来。然后每天晚上定闹钟，轮流起床在宿舍唯一的一台电脑上采花。
    周末的晚上，她跑去网吧，终于不用和其他人轮着用电脑了。
    进入粉色花园，她的级别已经显示了vip四十二级，经验条头像附近还显示着一颗深绿色的翡翠石，没错她买了最高级的翡翠年卡。在高级卡和高级化肥的帮助下，她终于是在好友栏里的最高级了。
    好友栏一共加了一百多位好友，她全部检查一遍都花了十几分钟，可是帮人浇水施肥给的经验和偷采花卖掉得来的金币就让她乐开了花。这时，花园跳出一排小说封面的小图推荐。
    夕颜花当然知道这就是书站在推荐的书。原来她是对看书不怎么有兴趣，现在她看了看时间，给网吧丢了两个小说的上网费，还剩一个多小时，要不就随便看点书打发下时间。
    扫过那一排书名，她被《重生之复仇》给吸引住了。
    心里嘀咕着，复仇就复仇，重生又是什么意思。
    “猎猎的风猛烈地刮动衣裳，唐婉一手抓住悬崖上的荆条，另一只手攀住悬崖上的石块，吊在空中的身体，重量全部落在手指上头，仿佛随时会断掉，生疼！
    她汗水淋漓，手指滑腻，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
    苏玹出现在阳台边缘，蹲下来。他冷酷而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伸出脚。
    唐婉恐惧地睁大眼睛，她不能相信，那个在她耳边低吟我的妻的人，拉着她的手描眉的相公，会出现在这里。然后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苏玹身后还站着她的表妹黎玉。她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得意。
    “表姐，你的孩子我来照看，你的嫁妆我来保管，你就好好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唐婉没法想象他们是怎么背着她在一起的！
    牛皮靴子踏在了她扒住石块的手背上，狠狠地碾压。
    刺骨的疼痛，让唐婉低低呻1吟。
    “给我下去！”他皱起眉，用力一踩，满脸都是狰狞。
    唐婉吃不住痛，终于松了手，之前的点点滴滴与苏玹的相处全部涌上心头，之前深情的他和现在做出疯狂举动的他全部交织在一起。
    然而没有多久，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给足，她就重重摔在地上，骨骼碎裂的劈啪声竟然能清晰的传入耳孔。她失去了意识。”
    夕颜花没想到文章的开头就给了她一个大冲击！
    这个唐婉怎么会这么倒霉，她的丈夫和表妹实在太可恶了。可是她死了怎么报仇呢！虽然她看的小说不多，可是女主角第一章就死了，这作者不是在开玩笑吧。夕颜花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上面的作者名字。原来叫紫郢，她记住了。
    她迫不及待点下了下一章。
    “小姐起床了。”丫头宁香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
    唐婉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变小了，变成了还是孩子的模样。
    唐婉激动地握紧宁香的手腕：“告诉我，我现在几岁！”
    她终于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要报复，决不原谅将她推下山崖的两个狗男女。
    夕颜花这才明白过了，原来这就是重生的意思。她不由兴奋起来，女主重生一定可以避免悲剧去复仇了。
    她目不转睛一下看了二十章，发现掉线了。
    原来上网时间到点了。她赶紧又冲了一个小时的网费，接着看，很快三十章内容看到底，紫郢作者并没有发布下面的内容。她只觉得挠心挠肺，反复猜测着下面的内容。
    “怎么就这么短呢！”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小说写的这么精彩。”
    回味了好一阵小说内容，她才想起还要采另一波盛开的花，这才切换到粉色花园界面。
    这时，随着粉色花园的页面刷新，又跳出了一个新的弹窗：诚邀高级粉色花园玩家参加泡泡堂内测。
    夕颜花意识到粉色站推出了新游戏。虽然从名字上看不出泡泡堂是个什么游戏，但是弹窗上的q版人物一下就击中了她的心。
    真是太可爱了！如果有这种洋娃娃，她一定要买一个回来放在枕头旁边。
    抱着这种心态，她点进了弹窗的链接，先注册，在下载客户端。好在游戏并不大，十分钟后就安装好。
    一进游戏，就有八种造型不同的人物可供选择。夕颜花发现自己出现了选择综合症！每个人物都那么可爱，她的鼠标移来移去，都没有下决心采用。最后，她还是用了第一个，因为弹窗里的就是他。
    人物选定后，就马上传送到一个小房间。鼠标引导她在房间的迷宫里走动，放出泡泡打击小怪，消灭所有小怪，拿到最后的宝箱。整个游戏操作跟着导引走一遍她就会了。
    这游戏真简单！她决定脱离引导正式进入游戏。
    她选的房间是1v1。
    她必须比对手想消灭小怪，然后消灭对方拿到宝箱。
    不知为什么，她上手很快，马上就能自如地在迷宫里灵活躲避小怪。甚至还有空观察那位对手，看着他笨拙地撞向墙壁，慌张地发出泡泡弹。
    最后她获得了胜利，看着屏幕上显示着获胜积分，奖励道具，她的心中扬起了不可抑制的喜悦。
    粉色！网站的游戏还真和她的胃口。
    于此同时，沈维庄的办公桌面上，摆着一本电脑游戏类杂志。
    2003年的大众软件二月刊，刊出了一份长达万字的业界观察《小游戏里的大市场》。
    最近，笔者受邀参加了粉色！网站的休闲游戏《泡泡堂》内测。这款游戏是由粉色！网站自主研发的国产休闲游戏，据说灵感来源于网站站长小时候红白机炸弹人的经历。
    笔者在玩的过程中，发现这款游戏人设憨态可掬，操作简单，娱乐性强。可以说是一款精良的休闲小游戏。值得平时时间不多的玩家上线感受游戏的乐趣。
    说起粉色1网站，估计对于很多游戏玩家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但是提到粉色花园这个游戏，就会让很多人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家网站做出来的一个简单游戏，却在短时间内风靡了整个网络世界。具笔者采访网站的工作人员，由于粉色花园的上线，短短半年来，他们网站的注册人数由几万人飙升到三十万人。而根据检测，粉色花园同时在线的人数高峰曾达到十五万。
    可以说，对于一个新兴游戏网站，这个成绩相当可观。
    而笔者也可以预言，《泡泡堂》的上线将会为粉色1网站带来更大一波游戏人潮，希望粉□□站能做好迎接大量游戏玩家的准备。
    可能有业界人士认为，免费的游戏，玩的人多也不稀奇。但是玩过粉色花园的人都知道，粉色花园名为免费游戏，但是里头收费的名头并不少。而玩家也乐于花这个钱。这就可以引起我们的思考，为什么玩家们愿意为这样的小游戏花钱？
    那么这对于那些喜欢从外国引进大型游戏的游戏代理商，也提供了启示，国产小游戏一样能打出一片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lilith扔了一个地雷
    颜依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o(n_n)o哈哈~
    奉送个重生讨论小剧场表示感谢：
    杨小曼：大家畅所欲言，充分体会重生题材的意义。
    编辑a：我要重生啦，就先炒股，我爸爸炒过股，哪年牛市还是知道的，接着买彩票，中个千万大奖然后我就有钱了。这么多钱可不可以买下粉色原创网呢，其实我也想过把boss瘾呢？boss，你说呢?
    杨小曼：呵呵！
    你妹啊，姐姐我已经做过一遍了好么！抄袭差评！
 第86章
    二月底,《泡泡堂》正式对外公测。大部分的网游网站上都出现了《泡泡堂》的大幅广告,上面明晃晃标着纯国产,开服好礼，免费休闲游戏。2003年的网游世界还充斥着各种在线收费游戏。突然冒出来的免费游戏确实夺取了一部分玩家的注意力。
    杨小曼望着已经布满电脑的机房,心里全是满足感。她要借助这个游戏,将网站的注册人数在翻一个番。在游戏公测前,杨小曼委托猎头公司，特别招聘了一位游戏总监曾上川,由他负责游戏运营这一块。
    曾上川拿着第一天的公测报告站在杨小曼旁。
    他曾经是一家较大游戏公司的游戏副总监,现在愿意来到这家新生的游戏公司也是因为大众软件那份业界报告，他本身也是对休闲游戏盈利的前景是看好，认为有发展潜力。
    “开服第一个小时,累计上线人数达到一万，这一万人直至现在都还有五千人在服务器中。”曾上川翻动着报告，“这说明，如果不出意外，这批玩家会持续玩下去。”
    “相对于其他的线上游戏数据来说，第一天就达到这样效果的游戏……”曾上川故作神秘，他知道，在场的各个负责人并不是都懂游戏。
    “会怎样？”纪文心好奇问道。
    “我猜是好消息。”方圆猜道。
    将大家都引颈期待，他才说出答案：“根本没有！按照这样的增长速度，在未来一周之内，我们的在线人数将会突破五万！”
    众人欢呼起来。
    “不过，我们的服务器好像不太够用呀。boss！”曾上川一来就和流星工作室打了个火热，很快就将对杨小曼的谐称给用了起来，他转头对杨小曼说道：“现在服务器最大负荷是八千人，但是综合因素，可能到了五千就会变卡。”
    “刚刚已经有玩家反映房间变卡！”负责服务器的程序员小声补充道。
    “是不是因为晚上人多都在注册的缘故？过两天大家会操作就分散到各个房间，就不卡了。”杨小曼问道。
    “不一定。”曾上川说道，“泡泡堂对要求玩得好的玩家还是有一定要求，一但卡起来就会严重影响到乐趣。何况我们游戏质量不错，口碑效应和粉色花园的名头，注册的人应该越来越多。”
    “好吧，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得继续掏钱，对吧？”
    “对，而且为了迎接之后的注册高峰，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准备！”
    一说到钱，杨小曼顿时觉得痛苦起来。她的余钱全都投了出去，而之前运营网站的利润全去扔进了新游戏开发和网站系统升级了。
    “现在账面还有多少钱？”她问会计。
    “账面还有三十万。”会计汇报道，“如果粉色花园的收费到账，还能缓一缓。”
    “按上个月的粉色花园的利润，持平就有一百万。”杨小曼定下心，“先搞定服务器吧。大家的工资就期盼粉色花园继续发力。”
    “实际上，还有地方用钱！”曾上川再次提出要求——很自然的，又是钱的要求。
    杨小曼这一刻觉得曾上川化身为令人讨厌的讨债鬼！
    “《泡泡堂》的开发已经结束。我觉得有必要对美工部分进行加强，我们需要大量的美工以及大批的图形工作站，以及新的游戏提案。”
    “美工？动漫空间那里一大批漫画家呢不能拿来用？”
    “他们？哼！做做网站还可以，要做游戏，再磨练两年吧！”曾上川直截了当地下了结论。
    “你先写个报告吧。”杨小曼决定当前第一个任务便是搞定一批服务器和专业级的图形工作站。
    将采购任务丢给了沈维庄，她开始关心原创网vip的问题。现在整一个大摊子的利润都落在粉色花园上，杨小曼有些担心。早日开发出新的赢利点是当务之急。
    她先是看了看沈维庄收集的网文收费网站的信息总汇。
    已经采取vip的网站分别为读写网和全球中文。他们并没有因为vip而发展壮大，反而因为种种因素，比如收费太贵，vip小说的题材太单一等面临困境。
    如果要避免这些因素，首先要一批高质量的小说和人气旺盛的作者。
    她立刻召集编辑开会，让她们塞选出能够入v的高水平作者，然后去私下密谈入v事宜。同意的统一给vip作者签约合同。
    会议一结束，杨小曼就发现纪文心和沈维庄两人在门外等着她。
    “发生什么事？”杨小曼发现最近他们两个关系似乎缓和了，还能经常看到彼此平和地说话。
    纪文心看了看沈维庄：“我有两件事，他有一件事，不过合起来好像还是两件事。”
    杨小曼被她各种事绕晕了：“请一件件说清楚。”
    “第一，你的《唐朝穿越指南》改编的电视剧快要杀青了。唐导说请我们去参加庆功宴顺便聚聚。第二，传奇文学选刊杂志社、首都大然文化公司和相关的出版社及□□门联合举办的“大然传奇中国首届奇幻文学笔会”打算在六月召开。”
    “终于要拍完啦？去年跟黄老师一起改编完作品时，他们上一部电视剧还没收尾，准备工作也没做好。感觉没多久，这一部都要拍完了！”杨小曼一阵恍惚，时间似乎过得太快了，“既然如此，庆祝是必然的，好歹是我第一部改编作品。什么时候？”
    纪文心笑起来：“电视剧一拍起来好几个月呢。到时你也可以看看谁演了你的男女主角。庆功宴是下一周的周六。”
    “既然电视剧快拍好了，那么小说出版也要开始运作了。”杨小曼提醒道，“最好能赶上和电视剧播出一起发售，这样还能让电视剧做个广告。”
    “是的，不过我还不知道电视剧在哪播，什么时候播，到时庆功宴上问问吧。”
    “那么那个什么笔会是怎么回事？连文1化1部都来了？”杨小曼继续问道。
    沈维庄接了过来：“还是我来说明。终点联系上我，说邀请你去参加这个据说是玄幻文学界的第一次盛会。”
    纪文心则解释道：“他们也通过书旗想让你去参加。”
    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杨小曼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邀请我？作为作家，我是写言情的，作为网站，虽然开辟了轻小说频道，但实际还没发展起来。所以”
    “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在所有的文学网站里，我们粉色原创网的不论是出版还是线上收入都是最好的。所以他们说要向我们网站取经。当然会邀请我们。”沈维庄说起理由，语调里满满都是自信和满足。
    杨小曼挠挠头：“这是因为我们的注册人数增多带来的好处，如果让我去发言，我还是会见vip这块。”
    “不用担心，他们大概也最想听这个，我觉得你之前的设想很好，我们现在也准备把它变成现实。”沈维庄劝道。
    “好吧，那么你们说的就是这两件事情啊。”
    “不，还有一件事情。”沈维庄微笑着看着纪文心。
    纪文心紧张起来：“别听他的，没什么事。”
    “恩？”
    杨小曼好奇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打转：“文心，你很不够意思哟，以我们两个关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纪文心难为情的说道：“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杨小曼大汗：“我又不会向你求婚，有什么要准备的！”
    她话音一落立刻意识到自己像是触到某个关键点。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两个人：“你们！竟然还想瞒着我！”
    纪文心慌张地说道：“没有啦。你来说！”
    沈维庄终于开口说道：“我和文心打算下个月订婚。”
    这个有些意外而有情理之中的事情让杨小曼心情有些复杂。她很快开心地说道：“恭喜二位。什么时候吃喜糖？”
    纪文心终于平静下来：“早呢，我还有考察考察他。”
    杨小曼略带威胁地看着沈维庄：“确实要加强考察，文心你放心，编辑处可是有很多双眼睛都帮你盯着他。”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六。杨小曼和纪文心在饭桌上见到了秦导演，张制片人，已经片中的女主角，现实的演员王子薇。男主角据说接了别的电视剧提早离开剧组，没见着本人。
    杨小曼没想到秦导演会请来王子薇来做女主角。要知道，就在一年后，王子薇便自导自演了一部小成本文艺电影，还在国外获了奖。自此，王子薇便挂上了才女的名头走上了电影之路，再没演过电视剧。这样说来，让她演女主角似乎很挺荣幸的。
    王子薇本人还挺喜欢看书，通过这次拍摄，她阅读了原本小说，知道了粉色原创网，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杨小曼讨论热门小说的剧情。
    “你们的粉色1网挺有意思，我注册了把它当日记写。居然还被编辑弄上了首页，然后加了一大堆好友。”王子薇本身就带着一种内敛的气质，但是说起喜欢的东西时，却笑得花枝乱坠。
    她这句话给了杨小曼灵感,杨小曼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既然你都注册了粉色1网，有没有兴趣为我们粉色1网代言。”
    王子薇惊讶道：“网站也要代言吗？我第一次听说。”
    杨小曼笑道：“为什么不能代言。网站也是商品，凡事都有第一次，何况我们粉□□本来也主打：为每个网友提供一个相对包容的表达空间，以及平等的话语权力。我觉得你很适合。而且，这是一个近距离接触到你的影迷的途径。”
    王子薇沉吟片刻，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经纪人的联系电话，具体情况你和他谈吧。”
    秦导演见她们谈得热烈，好奇问道：“什么网站，还能写日记？”
    杨小曼趁热打铁：“秦导也来开日记吧，可以写写拍摄的心得，和花絮，这也是电视剧的一种宣传方式。”
    秦导演连连摆手：“我这么大年纪，弄不会电脑。”
    “可以让小秦代你传到网上。”杨小曼提醒道。
    张制片一听有免费宣传电视剧的途径，立刻问道：“我们能不能开？老秦，叫你闺女打字。”
    杨小曼正愁没有名人效应，现在有这么多人说要来，她立刻一口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颜依的地雷。o(n_n)o
 第87章
    杀青宴结束后，杨小曼就联系了王子薇的经纪人。
    听完她的介绍后,经济人又详细地询问了网站的运营,目标人群,然后很负责的表示自己也要去试试才能决定是否接下来。杨小曼倒是很惊讶这位经纪人的负责和敬业,她还以为用金钱攻势就能搞定下来。
    不过,在杨小曼的脑海里，她已经决定再一次对网站升级。一是将粉色1网这个社交网站和粉色博客进行一定程度的剥离。而是对粉色原创网的读者体验进一步升级。既然做收费打算,就要让作为收费者的读者享受到更贴心的服务。
    将自己的想法做成策划书,然后拿到赵晋元那里。
    赵晋元点着策划书上的升级要求：“你终于决定将日志发展为博客了。”
    “是啊，这是社区网站发展的一个趋势。网友参与网络的程度加深了,愿意在这个平台上表达自己的想法。那么我们就要顺应潮流。”
    “但是据我观察,早前很多博客提供商都做得不温不火，你确定也加进去？”赵晋元虽然一直在做技术,可是业界的一些商业消息，他也知道一些。
    “那是因为他们走得是国外那一套，国外只有博客有特色，草根也能出头。但是国内不一样，谁会去关注一个普通人的博客写得怎样。网络本来就是一个博取眼球的地方。”
    “那么你打算如何给粉色博客博取眼球？”赵晋元早就发现杨小曼在网站运营方面会有自己独特地想法，并且一直很顺利，这也是他一直与粉色网站合作的原因之一，他想看看她还能走多远。
    回想大学时期，在认识她之前，杨小曼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长得还不错的别班女生。但是自从通过唐瑾认识她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孩头脑中有用不完的点子。
    想到自己的老朋友唐瑾，他竟产生了好奇。他们其实一直是有密切的联系，包括唐瑾一直在开发的东西。如果唐瑾回国，做自己的事情，能赶上杨小曼吗？
    “上次和剧组吃饭，我碰上了王子薇。”杨小曼解释道。
    “王子薇！”赵晋元被这个名字给吓到了。
    杨小曼笑起来：“怎么，你喜欢她？”
    “也不是，”赵晋元否认道，“我比较欣赏她身上的书卷气。只能说那么多女明星算是有好感的。”
    “好吧，我还想说，你要是她影迷，那我想办法帮你要签名。”杨小曼故作遗憾道，“我想让她来为粉色博客代言。因为她本人已经匿名在粉色1网里写日记了”
    赵晋元被她的想法镇住了。请明星代言其他的产品司空见惯，可是网站可以说还是头一遭。他也说不好效果会不会好，总感觉不太搭。
    “虽说王子薇看起来很有气质，但是代言粉色博客，这行得通吗？”赵晋元不是太懂商业推广的事情，只能向杨小曼求教。
    “刚刚我不是说了要噱头嘛。我还打算把《唐朝生存指南》的剧组重要成员都拉到博客里，让他们通过发表博客来宣传电视剧。这可是国产电视的头一遭。这就是最大的噱头。”杨小曼为自己的想法颇为得意，“他们在别处做宣传时，也能带上粉色博客。”
    “电视剧也要做宣传？不是直接就在电视台播放就行了。”赵晋元大开眼界，不由自主说道。
    杨小曼听了他的话反而愣了：“应该要做吧。”
    说着，她就站起来离开办公室给张制片人打电话。
    自从《唐朝生存指南》杀青后，秦导演陷入了繁忙的后期制作。而张制片人则是陷入了卖片和宣传期。
    当他接到杨小曼的电话并询问电视剧宣传时还有些惊讶。毕竟杨小曼只是把剧本卖给他们，能主动关心电视剧的宣传还是挺让他欣慰。
    “现在正在考虑北边几个卫星电视台。因为涉及到穿越因素，所以没有打算走朝廷台。”张制片解释道。
    杨小曼很惊讶张制片没考虑芒果台，按她上一世的印象，芒果台虽然喜欢播雷剧，不过作为收视平台却是国内的老大，何况现在的芒果台还没到一年四季放雷剧的时候。
    “张制片没考虑过芒果台？他们台不是有个周六的快本，也许你们还可以联系去做宣传。毕竟这电视剧面前的群体比较年轻吧，而快本的收视群体也很年轻。”
    张制片很惊讶：“快本不是个做游戏的节目，一般都是歌星过去吧。还能宣传电视剧？”
    “可是跟她们联系试试。我觉得这比电视广告的效果更好。”杨小曼提议道，“当然你们可以提提电视剧组跟上时代潮流，剧组有意思的事情都在粉色博客里写出来，我觉得这就是将电视和网络的宣传搭上线了。”
    张制片听完杨小曼的建议大笑起来：“丫头！你狡猾大大的，这是帮我们做宣传还是帮你的网站做宣传啊！”
    杨小曼也笑起来：“机会难得，应该说这是双赢的机会。”
    双方立刻就这次的宣传互相交互了想法。
    过后的几天，王子薇的经纪人也来电话，同意了这次的代言。并提出让杨小曼这边出人协助更新博客，她们那边只出底稿。
    杨小曼自然是同意，真正的明星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打理博客，必然是有幕后团队来操作。
    升级网站的任务交给赵晋元后，一个月新的网站再次出炉。而各个方面的反馈也陆续出现在杨小曼的办公桌上。
    首先是编辑们约谈作者vip签约的事情。这次编辑们一共晒选了两百个作者，包括现在热门的和有潜力的，一一电话过去咨询。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作者当即就同意；三分之一的作者抱有疑虑，还在考虑当中；还有三分之一的作者更是当场拒绝。
    杨小曼大吃一惊，居然有这么多作者拒绝入v。她拿着拒绝名单看了看，竟然还有一位在季榜上的热门作者季风，她写了一部清穿小说《晴空天下》，主打穿越女主和四阿哥的配对，很受读者欢迎。
    带着疑惑的心情，她亲自给这位作者打电话。
    “季风，你好，我是粉色原创网的站长紫郢。”
    “啊！你好，你好。没想到会接到你的电话。”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关于作者vip的事情，我很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不同意小说入v？”
    “没错，我是反对入v。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向读者收费，会有多少人买我的小说。如果一个都没有会怎么办？或者说，即使有人买，就那么几个，几十个。按编辑谈到的收费标准，一天也不过几毛钱，可是我要冒着失去成千上万的读者，这个买卖太亏本了。”
    “作为热门作者，你太小看你的读者了吧。我看了你的专栏，为你掏钱打赏的读者可不少啊，你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文章的水准吸引不了读者？”
    “不是我小看她们。打赏是读者自愿，可是vip是强迫她们买了才能看，这会有多少人愿意？大家一直都在看免费。所以我不看入v这项决定。我也希望网站能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杨小曼长叹一声，看来季风的想法一时半会没法扭过来：“我希望你能在慎重考虑一下。”
    而季风却突然问道：“站长，是不是愿意vip的作者榜单和不愿vip作者的榜单会有不同待遇？”
    杨小曼本想如实回答，以后的人工榜单全是vip作者的，但是她多了一个心眼：“现在还没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网站的重点先放在签约这块，其他的事情全部推后。”
    电话打完后，杨小曼再次召开了编辑会议，了解询问作者签约的问题。果然那三分之一直接拒绝的作者大多抱着和季风一样的想法。
    杨小曼只能布置编辑，先搞定那批摇摆不定的作者，并且叮嘱她们不要把榜单变化透露给作者。因为一个搞不好就会变成其他竞争网站摸黑粉色原创网的把柄。
    然后，事情经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杨小曼会议结束的第二天，粉色论坛上便出现一个帖子。
    “重大消息！粉色原创网将对免费小说实施vip收费的决定。继粉色花园，泡泡堂收费商店出现后，站长紫郢终于将商业化的魔爪伸向了粉色网站的最后一块净土原创网。各位不愿入v的作者小心，你们的榜单有可能变成收费作者的专属自留地！觉得不公平的作者可以考虑其他免费站。”
    ++：楼主，原创网早不是净土了，打赏也是要钱的。
    hahaha:那两个游戏又不是必须花钱才能玩，商店的东西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
    鄙视楼主：我倒觉得是外站来拉作者的。站长都没说，他怎么讲的那么肯定。
    ==：那让紫郢出来说明啊，到底是不是要收费，收费我就不看了。我只看免费。
    --：排楼上，只看免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颜依的地雷。香吻一个=3=
 第88章
    紫郢告粉色原创网网全体读者和作者书：
    粉色原创网建站三年来,和大家一起搭建了属于作者和读者共同的小说家园。作者辛勤写文,读者愉快追文,有留言,有分享心情，共同度过美好时光。
    我们的作者平时创作要在没有稿费的情况下，一字一字的待在在电脑面前，是很辛苦的。但是仍然有大量的作者一直坚持在写，给原创网提供了很好的作品。作为原创网的站长，我考虑到这个情况,希望能和读者一起为我们的作者提供一个更好的小说创作环境。
    我相信大家在追文的过程中,体会过遇见坑的情况。因为写文是作者的爱好,一但遇上其他的事情，可能就会放弃。所以推出小说vip系统就是希望能给作者们提供一份微薄的收入,让她们劳动有所得，更有动力为我们的读者们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这次，整个书站能够vip的作品是经过编辑们的精挑细选，希望大家能踊跃支持，让作者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作为站长，我设定的单章收费不高，基本看完一本书的价格就是一只雪糕的价格。
    具体入v的时间定在七月一号。网站充值系统将在六月中旬正式启动。到时，请各位慢慢体验vip系统，如果有问题，可以及时向网站反映。我们会尽量提供优质的vip服务。
    当然，考虑到部分读者的经济原因，网站还有大批未入v的优秀小说作品等待你的发掘。
    紫郢的公告书一在粉色论坛贴出，就引起来了轩然大波。
    ++：没钱就不能看文了，伤心……
    莲藕：前一阵就说了。所以说啊,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按站长说的,你看的正高兴,他搞vip了,完全是扔块肉在你眼前,你追啊追就掉陷阱去了。
    世道啊：据说不签vip，不给推荐，不给上榜。
    挠头：就是就是，看来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你们这些人啊，不喜欢，可以去别地啊，比如xx，五月都是免费。反正我是不会走，我喜欢的作者在这里呢。
    婷婷：同意楼上，你们怎么老想着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呢。
    世道啊：哎哟，这么为原创网说话，不会是领着工资吧。我听说原创网站长给网络编辑发工资呢。
    婷婷：朝不保夕连个稀饭钱都没有，谁那么大劲天天白写文章给你们看啊，申明偶绝对不是写书或者原创的枪手~~
    ==：鉴定楼上是作者。
    qwe：同鉴定。
    {{+：+1.不是作者就是原创网的工作人员。
    挠头：看到就觉得真真是搞笑。有钱充值我情愿去买纸书收藏。现在急匆匆搞vip。紫郢这是想赚钱想疯了吧，果然是换个站长就是小家子气，指着这个赚钱。
    viper：楼上才是孤陋寡闻吧。紫郢的实体书大卖，上了去年的畅销榜，她会指着这一两块钱来赚。
    饶头：笑死人了。不指着这个赚钱，她干嘛搞vip啊。你看网上还有哪家书站在收费，就她在弄。一定是网站被她搞得要倒闭了，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viper：你是外站来的吧，粉色原创网不盈利，粉色其他站点盈利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你们大概是想着让粉色的游戏网养原创网一辈子么。
    ++：楼上是客服，注意此人的话不必管，人家有拿钱，工作需要。
    ==：+1
    铃兰：说句公道话。vip不反对，反正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原创网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坚持粉色的特色，怎么真正保护作者和消费者的利益。如果纯以商业利益考虑的话，原创网的明天看不到希望了！
    藏镜人：排楼上，我也觉得长远看vip是避免不了的。我们过去看了那么久的霸王文,难到不该为作者和提供这一切的原创网作些什么,但我希望原创网收费能尽快合理规范,给大家提供个快捷方便的充值途径。
    琉璃除了担任着古言组的编辑组长外，还肩负着粉色论坛信息的收集。她很快将论坛版主的反馈作为资料交给了杨小曼。杨小曼浏览完所有收集来的信息留言分类后，给了琉璃一句话：“我们大概能做的，就是润物细无声。无论是对读者，还是作者，慢慢做工作吧。”
    过了几周，陆续有编辑上报已经同意入v的作者，大约有一百名作者愿意签下入v合同。而其他兴起的几个女性阅站也在论坛上搅风搅雨，希望通过全网站免费来将原创网的读者吸引过去。
    这时，终点网的江南打电话给沈维庄：“你们真打算七月搞vip？”
    沈维庄反问：“你们不是也打算搞么？连vip收费系统都买走了，为什么还会奇怪。”
    江南哀叹道：“兄弟要顶不住压力了，各个方面都反对。太想向你们老总取经啊，一定要她参加会议啊。”
    沈维庄心有戚戚焉，粉色论坛的反对声浪并没有因为杨小曼的公告而停息下来，反而还在那里各种集群投票啦，情愿啦，威胁去其他网站啦。
    不过好在竟然有别家网站的作者偷偷联系原创网，想过来vip，才让杨小曼的底气慢慢充足起来。只要有足够优秀的作者在，就不怕vip搞不起来。
    沈维庄问道：“你们先选定一批作者没有，他们同意了吗？”
    江南答道：“联系了十多个作者，谈妥了，就等一个好时机，但是现在都反对得厉害。”
    沈维庄爱莫能助：“慢慢来吧，我们现在也是在跟作者在慢慢商谈中。只能一点点磨了。”
    最后，江南反复叮嘱沈维庄，务必让杨小曼出现在会议上，然后好好商谈vip的事情。
    ***
    作为被认为为网站盈利的粉色游戏网，现在为止，上线了两款休闲游戏。一款粉色花园，一款泡泡堂，都受到了玩家的追捧。泡泡堂公测一个月后正式转入开服，新注册人数达到了二十万人。而整个粉色！网现在的总注册人数达到五十万。网站流量世界alexa进入前百名。
    在盈利方面，泡泡堂商城的道具销量不错，一个月都能达到三百万。如果这个势头能持续下去，一年下来，就是三千多万。再加上粉色花园的盈利。粉色游戏网一年下来有将近四千万的收入。
    通过粉色花园和泡泡堂的对比，杨小曼才深刻认识到男人和女人在虚拟物品上花费的差异。男人对于游戏真是非常舍得花钱，以至于二十万注册人数的泡泡堂第一个月就超过了四十万开通粉色花园的盈利。
    曾上川拿着新游戏策划书走到小四合院，不由感叹：“将办公地点拆分太令人伤心啊，大四合院的美眉人数少得令人伤心。”
    杨小曼笑道：“真的么，诸位编辑姐妹热切期盼，你定时定点过来帮忙搬纯净水。”
    看着手中的策划书，曾上川这次想出了几个游戏点子，有射击类，有角色扮演类，有音乐类游戏。
    杨小曼看来看去，大概只有音乐类游戏比较贴合女性网站，于是她对曾上川说道：“音乐类吧，我的想法是把以前流行的跳舞毯移植到键盘上来，然后重要的是背景音乐，必须有节奏，好听。”
    曾上川摸摸下巴：“果然同我想的那样，boss会选择音乐类的游戏。”
    杨小曼产生了兴趣：“怎么说？我好像不是麦霸呀。”
    上个星期，为了庆祝游戏成功，杨小曼拉了整个网站的员工去ktv放松。她除了开场唱了首歌，就一直缩在后面。
    曾上川笑道：“自从了解了粉色1网是怎么起家的，我才发现原来粉色网首先考虑的客户对象是女性。而boss在考虑游戏类型时，会首当其冲考虑到女性玩家的需求。”
    “被你发现了。”杨小曼承认道，“现在市面上的网络游戏大多面向的是男性玩家。基于粉色原创网90%的女性读者，我当然首先考虑的是女性玩家的需求。虽然现在注册人数多了，男女比例逐渐接近一比一，但是我仍然是以女性玩家的需求占第一位。因为原创网才是网站最基础的根源。”
    “boss不对这个项目做客户调查么？”曾上川问道。
    杨小曼说：“不用了。你最好问问流星工作室，他们的3d引擎是否能出来。我觉得这个音乐游戏做成3d可能会更受欢迎。”
    曾上川大吃一惊：“他们能做出3d引擎？”
    杨小曼答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大概有眉目了，你可以跟他们沟通一下。”
    曾上川明显露出激动的神情，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果然做游戏的人就是会对拥有自己的3d引擎念念不忘。她用手慢慢拂过曾上川留下的策划书，如果3d引擎成功了，她会非常期待做一款大型的3d网络女性养成游戏。
 第89章
    到了五月底,杨小曼和沈维庄一起去参加“华夏首届奇幻文学笔会”。会议一共两天,会议主办方传奇文学杂志社将会议地点定在了天鹅宾馆。与会人员除了杂志社,终点、幻剑、龙的天下等人气旺盛的网站之外，还邀请了数十位有名的玄幻网络写手。
    会议安排第一天上午签到,下午是则是玄幻文学发展的探讨。杨小曼虽然刚开了轻小说频道有几个月,但是作品的数量的质量都不尽如人意。于是她老老实实不发言,只听其他人发表意见,当做是认真学习的机会。
    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文学网站的发展方向研讨会，与会站长各持己见。
    宝剑锋代表终点发言：“经过我们几位负责人的反复商讨，希望向小说阅读的有偿服务迈出一步。为此,我们对作者,小说,付费系统都做出很大的努力和调整。我们认为,线上有偿阅读是读书网站发展的方向。”
    随缘代表龙之天下也开始发言：“作为努力出版玄幻作品的我们，始终认为杂志出版和代理出版收取中介费才是读书网站的出路。当然我们也一直在摸索前行。对于宝剑锋提出的阅读收费，我觉得不可靠。你们终点网站想收费，也不是第一家。但是从免费转向收费，会对人气造成无法弥补的影响，并且也很难收到多少钱。所以我认为得不偿失。”
    幻剑的站长清了清喉咙：“我也赞同龙空的说法，就举个现成的例子，铁血网站的杨守彰，他之前的《华夏再起》免费时，读者那么喜欢他，但是收费后，你们都看到了。所以说，读者是很现实的。”
    一时间，各网站纷纷发言，都不对收费看好。
    沈维庄低声对杨小曼说道：“看来起点压力很大。这里基本就没有看好vip收费。”
    杨小曼将手中的笔放下：“对于一个新生事物，当大家看不到他的前景时，充满疑虑是必然的。”
    藏剑皱了皱眉头，耳朵里充斥地全部都是反对的声音。即使宝剑锋发言是赞同vip收费，其实他们自己内部的分歧也很严重。有些人直接说打赏就好，别搞得都要强制收费。
    往会场里扫了好几眼，他终于找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沈维庄和他身边的年轻女人。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粉色原创网的站长。
    他的眼皮一跳，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以一己之力，将一个不起眼的扫校盗版站发展成为女性原创阅读最大的网站。而且她似乎也不甘心只在阅站上有建树，还向网络游戏方面发展。
    他站起身，走到后排，坐到了沈维庄的身边：“老沈，不厚道呀，躲在这后面。”
    沈维庄微笑地摆手：“大家都有丰富的经验，我们是来学习的。”
    藏剑表示对他的谦虚表示鄙视：“这位，介绍一下？”
    “商先生你好，我是粉色1网的站长杨小曼。”杨小曼侧过头对他点头微笑。
    藏剑伸出手：“幸会，久仰，一直想机会能和你谈谈。”
    杨小曼干脆利落地回握：“幸会，有机会一起聊聊。”
    这时，会议的讨论也告一段落。
    主持人随缘发言道：“这次我们玄幻网站极具一堂，对网站的将来讨论了非常多的看法。让我想起三年前，也开过类似的会议。那次会议上，我认识了第一个提出要将网络小说vip收费的站长。今天我们同样邀请了她过来。因为我听说她已经为此做了很久的准备。所以也来听听她的意见。有请粉色原创网的紫郢站长。”
    杨小曼拿着笔记本走到随缘身边，拿过麦克风。
    “各位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粉色原创网的站长紫郢。粉色原创网主打女性网上阅读，换句话说，我网站的大部分小说都是言情小说。估计大伙都奇怪了，你这个言情站的特务是怎么潜伏进来，还对玄幻小说指指点点。保安在哪，赶紧把她叉出去。”
    下边一片哄堂大笑。
    随缘插嘴道：“这么漂亮的特务可不能赶走了。”
    杨小曼笑道：“其实，粉色原创网也开了轻小说频道，只不过与大家的网站相比，不值一提。所以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参加这次盛会。下面我来说说，对网络小说vip的看法。”
    “刚刚听了大家的意见，我可以总结为两句话：大家对于vip收费的前景并不看好，认为杂志出版和代理出版收取中介费更可靠。”
    “然后我想说，粉色原创网从建站到现在为止是第三年。我们一共出版或代理小说版权将近百本，影视版权卖出十本。在座的网站出版数量可有这么多。”
    随缘在一旁摇头：“咳咳，惭愧！言情小说出版的先天优势，没法比啊！”
    杨小曼继续说道：“我列出这个数据，不是为了显摆，而是要表明：作为言情阅站，即使出版的优势这么明显，我仍然在坚持让小说vip收费。”
    “因为我看vip收费，我看微支付。”她的声音突然加重。
    “随着时代的发展，网络会与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贴近，电脑，手机也会取代纸质书本被我们经常使用，有什么理由不对小说收费报以希望。市场是需要的培育的，读者也是需要培育的。所以我决定实施vip收费。”
    她非常自信地宣布：“现在我们粉色原创网以定于7月开始对部分优秀小说进行vip有偿阅读。而且，我也诚邀所有愿意尝试vip收费的网站加入进来，因为在这一块，市场只会越做越大。另外关于vip系统我们也可以以友情价进行推广。”
    好！
    藏剑捏紧拳头，坐在下面暗暗叫好！
    会后，藏剑找到杨小曼提出要合作。
    “合作？”杨小曼惊讶地问道。
    藏剑笑道：“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为了加强扩大vip的影响，我们两家可以一起推出vip。毕竟你们信息的推送强太多。实在是太羡慕你们游戏网站的流量了。”
    杨小曼这才弄清楚，他盯上了粉色游戏网的推送。现在粉色游戏网的游戏画面都会设计一个小书柜，每天上新不同的五本书。粉色花园主推言情小说，泡泡堂则侧重轻小说和网游灵异小说。
    她抱胸盯着藏剑看了一会：“我们网站的读者似乎不重叠，怎么合作？”
    “咱们可以交换部分vip精品书，比如你们的灵异频道很合适啊，周大东的书在终点应该也会受追捧。”藏剑早就想好了，赶紧抛出自己的想法。
    想到自己那空荡荡，而且质量不太高的轻小说频道，杨小曼突然觉得好像可以试试。
    “那具体事项，你和沈维庄谈吧。反正我们的vip收费系统都一样，可以加强合作。”杨小曼定了合作的调子。
    很快，两个网站的合作事项定了下来。每边选出符合对方网站口味的二十本精品书籍在对方网站进行交流。等vip后，打通付费系统。
    到了六月底，沈维庄再次追问进度时，藏剑却愁眉苦脸的请求将联合vip进度推后。
    仔细一问，原来有一个看好的作家突然离去，大半作品转投他站。搞得终点的计划险要破产。杨小曼一时陷入两难，到底是抛开终点，先上马vip，还是先等等，在做决定。
    不过这个事情也引起了杨小曼的警惕，她让编辑再次和手下同意vip的作者进行沟通，确保她们是否真的愿意将作品入v。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因为言情小说普遍偏短，原创网的作者基本没有日更，所以大部分作者差不多一年能写两本大约三十万的书。原本拟定的那一百位作家，不是作品面临完结，就是压根没有计划开新文。杨小曼不想把以发表的小说拿来重新入v，所以能够赶在7月当打的作品不超过二十本。
    这还填不够人工榜单！她只觉得头痛，自己低估了作者对vip的抗拒心理。
    她当机立断先与终点藏剑交换了意见。双方约定将vip推迟到国庆节。然后她继续让编辑做作者的思想工作。争取在暑假开文，字数够八万字到十万字，赶在国庆节入v。
    忙完了推迟vip的事情，她才发现今年的站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可不符往年逢站庆就会推出网站大的改动的传统。正在动脑想点子时，张制片人打电话来通知她，电视剧被芒果台买走，还很高兴地答应在快乐大本营做一个剧组宣传的特约节目。节目时间就定在七月。
    她想到站庆的大动作了。当即和王子薇的经纪人联系沟通一下，把王子薇的博客放在七月与众人见面。而其他剧组比如导演的博客一同亮相。另外配合着节目，她还请广告公司设计了粉色1网的广告，投放到电视台。
    一切的准备都只为七月份，粉色1网升级为博客网站。
 第90章
    周六的晚上,高一学生雷鸣早早坐在了电视机前，等待着快乐大本营的开始。因为他可以通过快乐大本营看到自己喜欢的女演员王子薇。
    本来上午的时候，他的同学叫他晚上去网吧玩游戏。可是，他一想到去玩了游戏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偶像，立刻决定不去了。
    开着电视，芒果台繁多的广告也没让他生出换台的想法。
    一段广告结束,突然传来好听的音乐背景声，雷鸣溃散的注意力被集中在电视机上。这时，王子薇出现在电视机里，她坐在窗边的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雷鸣兴奋起来,很久没看见王子薇打广告了。他印象里的王子薇一般都很低调，很少代言广告。
    王子薇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微笑道：“身为演员，工作繁忙。最喜欢的放松方式，就是上粉色博客网，写写日记，放松放松。粉色博客网，现代人的心灵家园。”
    这时镜头转到了粉色网的logo和网址上。
    广告很短，很快就结束了。王子薇代言的网站引起了雷鸣的兴趣，他看了看时间，距离节目还有十多分钟。他迅速跑到书房，打开电脑去查粉色博客网。
    博客网的首页简单明了，雷鸣注册后，就被推荐加王子薇的好友。他激动起来，原来王子薇真的在粉色博客网上写日记，广告里不是在演戏！
    他赶紧将王子薇的日记目录调出来，发现里面居然有七八篇，时间最早能追溯到几个月前。点开第一篇，王子薇记录了自己刚进剧组的一些感受和见闻。
    雷鸣立刻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作为自己的偶像，雷鸣当然知道王子薇进的是《唐朝生存指南》的剧组。看着她的描述，他越发感兴趣了。
    不知不觉，他一篇接着一篇，甚至从王子薇的博客好友链接到剧组导演的博客，看到忘情时，竟忘了时间。待博客里的剧组工作人员，闲杂人等的杂记全部看完，他瞄了一眼电脑显示屏的右下角，不由自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我的电视！”
    他再次窜到客厅，让换了台准备看韩剧的妈妈皱起眉头：“这么大个人，跟个猴似的。”
    “妈妈，换台吧。韩剧有什么好看的。芒果台今晚有新电视剧首播，我保管你好看。”他赶紧去说服妈妈，在晚一点，就看不到快本了。
    雷鸣的妈妈奇怪道：“真的假的，你不是一般不看电视嘛。你怎么知道等下有新电视剧。”
    雷鸣一把抢过遥控器：“比珍珠还真。绝对比韩剧好看！”
    王子薇演的电视剧，怎么能输给韩剧呢！看完她的博客，雷鸣已经由王子薇的脑残粉化身为电视剧的粉丝，竭力为他的妈妈宣传。
    雷鸣的妈妈将信将疑，算是决定，快本结束后，看《唐朝生存指南》的第一集。
    第二天，节目火了。
    快本在原主持人李香离去后，便一直在探索如何转型，原来的游戏节目已经陷入了瓶颈。而这次的节目剧组访谈给了策划人一个启示，也许快本可以由游戏竞技类转型为明星访谈类节目。
    当天晚上播放的《唐朝生存指南》的收视率也相当不俗。
    第二天便有报纸报道这部越来越成为话题的穿越剧。它虽然有戏说的基础，但不是趋于趣味化的穿越。无论是从电视剧的服装，道具，历史背景，细节都无不考究。而演员也不是一味的青春靓丽，其中诸多老戏骨让剧情看起来庄重而正式。
    很快，随着电视剧的播放，收视率也节节攀升。
    于此同时，剧组在粉色博客网开博客互动也成了热门新闻。不论是电视剧迷还是男女主角的粉丝都将剧组的博客挤爆了。
    他们津津乐道地在博客里寻找剧组拍戏时的点点滴滴，然后在导演，演员，以及剧组工作人员的博客下留言，写自己看剧的感受。很快，女主角王子薇的粉丝数量从开始的几千人一下子暴增到几百万。每篇博客的留言都超过千条。
    博客网的负责总监也是杨小曼让猎头公司推荐的许莎莎。她很快注意到，王子薇的博客带起了博客网的注册风潮。于是找到杨小曼：“我们要不要在联系上其他的明星来开博客。”
    杨小曼看了看博客网的报表：“可以在等等，王子薇的示范模板还没有最大化。到时，不用我们去请，自然会有明星主动来联系开博客。你去跟王子薇团队联系一下，她除了写剧组生活，还可以讲讲自己的家人，放小时候照片什么的。”
    于是，过了两天，王子薇将满月照和幼儿园跳舞演出的照片放了上去，一个小时里，留言破万。
    粉丝激动地在下边留言：“子薇小时候，就那么可爱漂亮了。”
    又过了一天，王子薇将中午的菜谱和怎么做一道菜写成日记发表出来。
    粉丝纷纷说，要去做同样的菜。
    娱乐新闻也将这件事播报出来，称新时代，明星偶像和粉丝的相处方式出现了。大家能更距离地接触到明星的点点滴滴，明星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雕塑，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另一个卫星电视台敏锐的发现，王子薇又一次爆红。他们很快做了一起近距离访谈。
    节目在访谈前，先播出了采访王子薇博客粉丝的片段：
    粉丝甲：我每天都得看她的博客，这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今天不看，可能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粉丝乙：你能感受到她每天的一些小情绪，觉得她也是一个跟大家一样正常的，情感很丰富的人。
    粉丝丙：说白了她就是通过博客把她这个人最真实的，或者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一些东西展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觉得，虽然说好像有距离，她毕竟是明星，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没有距离，
    主持人：你是一个演员，然后现在又转变，在网络上写东西写得这么勤奋，是什么让你会选择写博客？
    王子薇：我觉得首先是兴趣，首先做一件事情还是兴趣最重要，当时在拍戏之余，写博客是件很放松的事情。
    主持人：在网上写自己的生活记录，为什么会让你觉得是很有兴趣的一件事儿？
    王子薇：其实就跟小时候日记一样，其实就像垃圾场，全都是自己很多垃圾的心情。我觉得写博客写了差不多有半年了，它变成我每天在睡觉前调节我的心情的一个方式，比如说我一天工作很累，到了我写东西的时候，我就会使劲想我今天好玩的事情，有意思的事情。当我把它写出来之后，其实我紧张一天的心情也得到放松，或者说我也会说我很累，我累得没话说了，这样其实也是一种倾诉。
    主持人：特别累了，赶快上床睡觉，或者是用其它方式放松也可以，有的人会觉得写字反而很累。
    王子薇：我不觉得，我觉得写字就像说话一样，其实有时候跟朋友倾诉是很好的排解自己的方式，我写东西基本上比较口语，基本上我是在说这些话，所以我写得很快，像我们现在这样说话，其实已经说了几千字了，所以我每天如果写三五百字就变成很轻松。
    近距离访谈播出后，王子薇的粉丝数量破千万，博文点击破两千万。
    许莎莎乐坏了，拿着博客网的成绩去向杨小曼汇报：“boss，以上的明星已经开始联系我们，要求进驻博客。”
    杨小曼笑道：“可以，记得将他们列入会员的推荐博客名单中。”
    看着因为博客网而暴涨的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杨小曼深深呼出一口气，明星效应终于出成效了。
    而电视剧也因为剧组在博客上与剧迷的互动，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每天播出前，演员和导演都会在博客上发博文宣传，而粉丝们也乐得在看电视剧前，先跟剧组留留言，说说话。
    可以说这种宣传方式是电视剧播出史上的头一遭！
    大半个月，四十多集的《唐朝生存指南》每一天的收视率都会高于前一天，而播到一半时，已经是收视第一的古装大戏。
    张制片人打电话给杨小曼：“小曼啊，你的点子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我们的电视剧火了！”
    杨小曼笑道：“不用不用，我也要谢谢你们，你们的进驻博客，让我的博客网也红火起来。”
    张制片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家都好，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这才是双赢啊。”
    因着王子薇的博客风潮，许多的明星也开始注册博客网，发表自己的生活日记。有明星就有明星粉丝，粉色博客网开始了新一轮的注册高！潮。
    每天的注册人数都在翻着番增长，一个月的时间，数量从一千五百万涨到了三千万。
 第91章
    与终点网约定vip的日子还有一个月，杨小曼再次检查了原创网站入v小说的数量。受到读者欢迎又愿意加入vip的的小说只有二十几本。她看好的几本小说的作者仍在和编辑在进行拉锯战。
    杨小曼叫来几位编辑组长问话。
    她点了点文件上统计的作者名：“也就是说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们还是在考虑？”
    琉璃点点头：“她们最担心的就是入v后没有人看,人气和钱财都两空。”
    风尚也解释道：“没错,如果不入v,至少能保证读者们不会抛弃她们。”
    “我们暂时解决不了读者的问题，”杨小曼下定决心，这件事情不能在拖了，“但是我们能解决钱的问题，我们准备预付款吧。只要首批作者入v完本，我们就给完本奖励。另外第一个季度,实行全额稿费支付制度，读者付费2分,作者就分成2分。”
    琉璃和风尚互相看了看，看来boss对vip的推行已是势在必行。
    两个编辑组长离开办公室，杨小曼沉思了一会，拨打了终点江南的电话。以了解，原来终点也陷入了vip小说数量稀少的困境中。已经号称玄幻小说第一大站的终点，只凑齐了五本vip作品，形势极其严峻。
    “实在是没办法，大部分作者对vip不看好，这五个都是我们面谈，以及好友支持才签下合约。而且，天下网站那些贱人，用给作者1角钱5千字的稿酬挖了我们一批人过去，还要赶在我们前面开展vip。”江南哀叹道。
    杨小曼想了想，对天下这个网站完全陌生，她安慰道：“稿费太高，转嫁到读者身上，你觉得读者会长久支持吗？没有读者的支持，vip就是镜花水月。所以我们定价要兼顾作者，读者，网站三方的利益。所以我打算将价格定在千字两分。”
    “千字两分？那么网站能拿多少？”江南对这个很关心。
    杨小曼拿原创网站的做例子：“我打算给作者都是四六分成，你可以酌情考虑。另外头几个月，多给作者和读者优惠吧。坚定他们入vip和看vip的决心。”
    江南接受了杨小曼的意见，转身和终点团队讨论入v的一些优惠措施。并决定从2003年10月10日到2004年12月，终点实行全额稿费支付制度，读者付费2分，作者分成2分，起点先不抽成，就靠每名会员的30元会员费苦苦支撑。
    宝剑锋拍桌面说道：“实在不行，我把老家的房子抵押去贷款。”
    江南推了推老友的肩膀：“一定会让你的房子回来的。不过粉色原创网真是有钱啊！我们要是有人来投资就好了。”
    “那我还舍不得买！这就是我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宝剑锋怒道。
    江南贱笑道：“三百万卖不卖啊？”
    “不卖，不卖！”
    “三千万卖不卖啊？”
    “当然不卖！”宝剑锋顿了一下，“三千万？两千万你买，我卖给你好不。”
    在一旁边看报纸边听他们斗嘴的黑暗心突然插嘴道：“那个泡泡堂是不是粉色！旗下的游戏？”
    江南答道：“是啊，听说这游戏很火。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做款游戏，大发一笔。其实我觉得小兵传奇很适合做游戏，就是没有资金。”
    黑暗心将报纸摊在他们面前：“喏，上线半年来，被评为十大最受欢迎的网络游戏。在线人数突破四十万。粉色！网可是有专门做游戏的部门，估计能赚很多钱。”
    江南心里一动，他转头对宝剑锋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试着拉拉投资，免得你的最后家当都没了。”
    宝剑锋鄙视地看着他：“一直都在拉了，拉来没有啊！而且，万一是一点都不懂网络文学的老板，把我的网站折腾没了，我看有投资还不如没有投资。”
    江南点了点报纸：“我想到的这个人可是很懂。”
    宝剑锋和黑暗心顺着他的手指落在了报纸的粉色！网的字眼上。
    宝剑锋大叫道：“这个懂，是懂女人看什么吧，她懂男人想看什么？”
    黑暗心没出声，像是在想什么。
    江南摆摆手：“那就在条件里加上不干涉网站的发展方向好了。”
    暗黑心开口道：“可以试试，反正不是竞争对手，倒是可以互相弥补阅读人群。”
    “喂喂！你们不要说得，他们一定会来投资一样。我不抱大的希望。”宝剑锋被两位合作伙伴的态度吓了一跳。
    江南拿出手机：“总要试试。我去问问老沈。”
    沈维庄接到了江南的电话，被他询问投资的事情给吓到了。
    “你们就这么困难了？”沈维庄也挺担心终点，作为粉色原创网共同的vip联盟，“不会影响到一个月后的vip吧。”
    江南赶紧给他定心丸：“不会，不会。砸锅卖铁也要上。”
    “那行，我帮你问问她的意见。”沈维庄挂了电话。
    投资终点，沈维庄倒是觉得是件不错的选择，毕竟终点在所有男频网站算是发展得最好的。他也相当看好。不过还得看杨小曼怎么做决定。
    杨小曼正翻看着这个月游戏站的盈利报表。泡泡堂和粉色花园在经历了博客站的注册高峰后，盈利又翻了一个番。八月和九月的收入高达五百万元。如果从泡泡堂上线到现在为止，一共创收达千万元。而粉色花园也达到了六百万。
    可以说，现在的游戏站是以一己之力养活博客站，漫画站，绰绰有余。而原创站则是处于刚刚养活自己的境地。
    这时，沈维庄推门进来：“有没有兴趣投资终点。”
    “投资终点？”杨小曼惊讶地瞪大眼睛，上一世，终点可是被盛小全资收购。如今，沈维庄对她说要不要收购终点，她还有些不适应。
    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现在盛小还没有想到要收购终点，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插一脚！
    她恢复了平静：“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
    “因为vip的事情，听说终点的宝剑锋都要当裤子了。”沈维庄调侃道，“我觉得终点挺有发展潜力，路线刚好和我们的原创站点走互补路线。可以考虑考虑。”
    想到现在手头有闲钱，她笑道：“那行，你先去和他们谈谈。他们成立公司没有？最好请资产评估来看看他们网站值多少。”
    沈维庄见杨小曼答应地爽快，当即离开，高兴地去找江南。
    此时的终点网站刚刚成立公司，被评估的价格并不高，只有八百万。
    宝剑锋老不高兴：“就值这么点！！！我不想卖了。”
    于是投资计划被暂时搁置。
    杨小曼也不急这件事，因为十月到了，她的精力全部投放到了vip小说上了。最终，国庆节期间，定下来的入v作品达到了四十本。其中方圆的虐心言情作品《香河十里》订阅破千，再加上是头一个季度，原创网站不抽成，她的稿费一个月就超过了千元。可以说，这在所有的vip网站稿酬相比，都是一个飞跃。
    而终点也传来好消息，新加盟的作者蛤蟆带了《大鹏四海》很受欢迎，订阅稿费同样超过千元。
    于是两家联手发布了“vip订阅制度试行回顾”，并欣喜的宣布“在vip会员的踊跃订阅下，vip优秀作品已经达到10元/千字的稿费水平，订阅成绩最好的作者在本月里已经收入超过千元的稿费。
    这个消息在网文网站界掀起了巨大的回响。不但使得vip对作者的吸引力大大增强也刺激了正在犹豫不决正在观望的其他网络书站。
    因为粉色原创网开发的vip收费系统在业界小有名气，很多网站暗地来联系购买安置收费系统。当然也有网站自己开发。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vip运动席卷了全部的网络书站，几乎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杨小曼笑嘻嘻看着事态往好的，她所想的方向发展。当然这其中，书站对优秀作者的挖角，争夺越发激烈。终点不由暗暗嫉妒粉色原创网在此刻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因为言情站里，粉色原创网一家独大。
    年底，她的注意力不在集中在原创网上，很多事情全部堆积起来，除了每年年初固定的《青云学园》新书发布，签售之外，还要对公司作出年终盘点。
    公司这一年来可以说获得了空前长足的发展。公司的轨迹已经一部分符合她之前预设的理想。打造一个最大的女性有偿阅站现在已经出现端倪，而依托阅站打通所有和女性有关的娱乐形式。写出的书可以改编漫画，游戏，剧本，电视电影，这其中，她已经建立了游戏和漫画平台。
    只要在稳定发展几年，有了足够的后备资金，她还打算进军电视电影。
    正想着，纪文心推门进来：“有人透过我联系你，想买《青云学园》的电影版权。”
    “电视剧可以卖，电影不卖。”杨小曼直截了当地拒绝。
    “听说是香江那边的电影公司。”纪文心提醒道。
    “现在的电影市场不景气吧，还是等几年吧。”杨小曼解释道，“等我自己有钱了，自己找人拍多好。”
    纪文心重新打量杨小曼：“有志气，等你拍出能跟美国大片媲美的电影。”
    现在的电影市场还没有完全改革，院线体系没有上马。电影一上映，偷票房，盗版严重威胁着电影人的成果。所以杨小曼决定将所有的电影版权都压下来，直签电视剧版权。
 第92章
    就在杨小曼和方圆四处签售《青云学园》第四本时,终点站发生了一起宕机事件。
    由于vip的顺利推行，终点的流量节节攀升,很快就将其他男频书站甩在了身后,并超过幻剑的流量，成为玄幻文学第一大站。然后流量的暴增如同一把双刃剑,考验着网站的承受能力。
    2004年新年的某一天，当终点的会员登陆上终点时,发现自己的收藏书架里，既不能买vip章节,也不能阅读新章节；作者登陆后台，发现发不了文时，大量的投诉意见堆积在了留言簿上。与终点高层相熟的作者通过电话联系上宝剑锋和江南时,他们正围着电脑机房里，关注着程序员对网站系统进行调制。
    “这破机器，偏偏这个时候出毛病！”宝剑锋急的满嘴是泡，“现在是寒假啊，多好的时机。”
    江南靠在机房的门框上：“你也知道这是破机器，还要求那么高。早点换新服务器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谁不知道买新服务器啊！关键是钱！”宝剑锋蹲在地上恼火道，“为了不输给幻剑，优惠不能取消，就还指着会员费维持网站，哪来的钱买新服务器。”
    江南也蹲下来与宝剑锋肩并肩：“老林，要不要考虑找他们来投资。现在会员增长那么快，估价应该能高一些了。如果一直这么凑合着用现在的服务器，读者阅读体验不好，你觉得他们还会留在这里？”
    宝剑锋沉默了。他也清楚，现在的终点领先幻剑的优势并不明显。如果，网站一直出问题，那么幻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将读者和作者拉过去。毕竟不论是读者还是作者都愿意在一个流畅的阅读平台上写书和看书。
    他盯着地面说道：“让评估公司再来估次价。”
    江南站起身，拿出电话联系评估公司。
    虽是如此，江南倒是清楚宝剑锋的保底心理，如果有两千万，他就愿意打包卖出。只是如果评估公司没有评估到这个价位，粉色网会不会愿意投钱呢？
    在和沈维庄通了气后，搁置已久的投资计划又重新开始，双方在价格方面进行拉锯。同时，宝剑锋也咬牙添置了新服务器，暂时解决了宕机的危险。然后即便如此，当机的阴影一直笼罩着终点，流量的持续增长让终点发生了多起当机事件。
    当机事件促使江南与沈维庄会面直接问道：“老沈，你就给个实话，你们到底多少能同意。”
    沈维庄摸摸下巴：“你们是不是有些过分啊！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不能干扰网站的运营换一千万。我还真不能做这个主。杨小曼还没有回来，她还在签售。”
    江南这才想起粉色1网的站长和宝剑锋一样也是一名作家。
    待杨小曼签售回来，便接到了沈维庄关于终点投资计划的报告。
    看着终点提出的条件，杨小曼向沈维庄问道：“你怎么看他们的要求？一千万换49%的股权，但不能过问管理事宜。”
    沈维庄坐在杨小曼的对面，面带诚恳：“说实话，我看好这个网站，他们潜力很大。但是这个条件确实过分了一点。但是，也要考虑到，如果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价码还会提高。我们可以考虑争取获得部分管理权力，或者别的东西。”
    杨小曼看着那行要求，不由陷入了嘀笑皆非的感受中。上一世，粉色原创网被盛小公司收购时也是这么个差不多的条件要求。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去跟他谈，一千万换49%的股权和所有玄幻小说的改编游戏版权。”杨小曼对管理终点的兴趣还真不大，毕竟她对玄幻小说的理解不够，也不熟悉。所谓术业有专攻，终点的创始人团队管理终点确实有一套。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玄幻小说改编网页游戏和手机游戏的潜力，这可是赚钱大项。
    沈维庄将信息反馈过去，江南既惊讶于杨小曼的如此干脆的放权，也察觉到她对商业的敏感度之高，一眼就相中了最有可能赚钱的游戏改编权部分。但是他也舍不得啊，虽然终点现在没有开发游戏的能力，不代表将来没有啊。于是继续与沈维庄扯皮，不能将所有的玄幻说版权全卖，如果全卖，那么终点也要占部分收入。
    整个二月就在与终点的相互协议中渡过，最后终于出了最终的磋商结果：粉色花一千万买下终点49%的股权和所有玄幻小说改编权。然后游戏改编的收入四六开，四成是终点的，六成是粉色游戏站的。
    于是江南顺势将《小兵传奇》推荐给粉色游戏站，希望他们能改编成游戏。
    这次流星小组喜笑眉开。小兵传奇的背景可是幻想未来的科幻世界，非常适合他们制作的3d引擎，立刻乐颠颠地主动请缨。
    接着这个机会，两家网站开始了系统的对接，相互推送作品。
    不久，赵晋元的工作室终于将网上付费系统弄好了。于是两家联盟网站都用上了这个系统，方便读者通过系统网上充值。粉色币和终点币相互兑换，在粉色游戏平台的书柜里，也出现了终点的玄幻小说。而终点网站上也出现了粉色游戏站和博客站的入口链接。
    由于作为粉色！站的加盟站点，博客站是连带开通的。所以，当终点网站升级结束后，不论是终点会员还是签约作者都能看到自己的后台多了博客的选项。会员终于知道，粉色注资了终点。
    大家纷纷开通博客，吐槽终点的糟糕服务器，呼吁粉色大老板快点拿钱拯救终点服务器。也有既是终点的会员又是泡泡堂玩家这样的交集者连连呼吁，希望将终点会员列入粉色游戏站会员的优惠范围类，享受商店折扣和测试优先权利。顺带着，粉色花园又火了一把，边看书，边偷花的感觉不是一般好。
    终点拿到钱后，立刻更新和增加了大批服务器，终于摆脱了当机的阴影。
    三月，粉色游戏站的新游戏，舞动世界开始内测。3d可爱小人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视频引起了玩家的注意，而且他们透过视频还能发现，不同的键盘组合可以让小人跳出高难度的舞蹈，获得高分，然后挤上分数排行榜。这个新奇的玩法让很多泡泡堂的玩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去参加抽取内测资格的活动。
    而粉色1站又推出新一轮粉色会员卡，并增加了会员卡可以免申请自动参加以后新游戏的测试资格后，会员卡销量大增。
    与此同时，纪文心再次找到杨小曼：“还真让你说中了，《青云学园》电影版权不卖，现在又有人找来买电视版权。”
    杨小曼问道：“哪里的公司，不会又是香江吧。”
    纪文心摇摇头：“不是香江，是湾湾。那家公司以前做过大家来看流星雨。我想着，这本书拍成偶像剧应该还可以，不过华夏的偶像剧水平真的不怎样，所以换成湾湾的公司，你可以考虑一下。”
    杨小曼当然能理解纪文心的说法。这个时间段，确实是湾湾的偶像剧风靡一时。很多偶像剧里的花样美男受到了华夏大中小学生的追捧。但是如果全部由湾湾制作，她不由想起自己笔下的女主角，男主角开口便是：“你造吗，为直都，宣你！”
    艾玛，一想到这个，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会忍不住对里面的演员说：“把舌头捋直了再来说话。”
    “喂喂，你到底想好了没？”见杨小曼良久不说话，一直在发呆，纪文心忍不住提醒道。
    “能不能找我们华夏的演员开拍？我觉得华夏的帅哥美女那么多，就是拍摄技术差了点。”杨小曼问道。
    纪文心忍不住翻白眼：“怎么可能，人家只是买你的版权，用自己本地的演员不是理所当然吗？除非是拍合资电视剧。才有可能启用华夏的演员。”
    “合资，这得有影视公司的资质才行吧。”杨小曼有些不开心，恹恹道，“可是我一想到是湾湾腔的男女主角，我就别扭啊。”
    “你也听不惯啊，我还以为这种说话方式很受欢迎呢。”纪文心诡异地笑道，“国内公司也是有来问询，不过那家公司之前拍过红苹果之恋，你确定要卖给那一家。”
    “红苹果之恋？”杨小曼突感不妙，她瞟了一眼纪文心，然后迅速上网搜索。
    这剧照！这剧情！这酸爽！
    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饶了我吧！”杨小曼扑倒在办公桌上，“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纪文心望着她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你能拿出多少钱来投资。投资才有话语权。”
    杨小曼重新打起精神：“几年下来《青云学园》稿费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叫方圆也垫一些。”
    她的稿费一直没动，四本书下来，差不多有八百万了。
    纪文心拿出手机：“等我的好消息。”
 第93章
    纪文心联系的是自家的影视公司,问过行情之后向她细说：“一般来说制作一集电视剧的成本控制在20万到30万左右。”
    杨小曼算了算：“所以，拍成二十集电视剧大概四百多万。”
    “那只是固定的成本,比如设备的租赁费、普通演职员及群众演员的劳务费、食宿费、车辆使用费之类的”纪文心解释道，“但是如果你要找明星来的话，还要另外算。比如有号召力的明星每集的酬金在6-10万之间，二十集合起来的酬金就达一百多万。”
    “所以就算加上明星,我的稿费似乎也够了？”杨小曼问道，“但是反过来一想,这弄得像是自己的小说卖不出去，于是自己主动来掏钱拍电视的感觉。”
    “你也变傻了？”纪文心笑起来，“你忘记琼瑶阿姨了吗？她可是拍自己的书哟。不过拉其他投资的话，可以降低风险。”
    “她做制片人有时间，可我哪来的时间。”杨小曼一想，遂打消了卖电视剧版权的念头。反正现在也不缺小说版权这几个钱。
    她的重心重新放回公司里。原创网和终点的vip在几个月的发展之后，终于步入了正轨。并陆续出现有作者月收入过万。当两站的站长将数据公布出来后，更刺激了作者申请vip。原创网的入v作品也由几十部增加到一百多部。杨小曼看着首页的人工榜单，终于上面的书籍都是vip作品了。
    就在各个书站都在发展着vip时，盛小公司以“致幻想作者的一封信”宣告了他的到来。建立不久的pt文学依靠盛大强大的资金，以买断形式和众多知名作者签约，网络上一片狼来了的惊呼。
    作为终点的联盟网站，沈维庄略为有些担心：“不知道男频的格局会不会发生变化，毕竟现在是终点和幻剑两分天下。”
    杨小曼浏览了一下盛小公司建立的pt文学。发现里面书库没有多少书。她抬头对沈维庄说道：“未必，毕竟网上的玄幻作家资源和读者大多被终点和幻剑给瓜分了。没有几年的累积，pt文学起不来。毕竟，现在的网络文学早过了开荒期。”
    几个月过去，果然如杨小曼预言的那样，pt文学并没有如盛小预料的那样飞速成长。虽然拥有众多的名家，但读者的数量连清新等小网站都不如。玩游戏的人流没有转化成看书的。很快pt文学的发展就进入了一个瓶颈。不但读者数量增长缓慢，新作者的加盟也慢了下来。因为剩下的优秀作者基本都有合同在身，很难挖角。pt文学本身造血功能（培养新作者）的薄弱，又很难吸引新作者的到来。
    pt文学的负责人崔一面对盛小的ceo周明，交代着半年来发展并发着牢骚：“现在就算是有钱，也没办法拉来更多的作者。我们的基本盘太小了。如果等上几年，倒是有可能追上终点和幻剑。但是给出的一年时间是妄想。”
    周明微皱眉头翻着关于pt文学的数据报表：“才这么点规模！崔一，这可不像那你的风格，而且公司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崔一跟周明之前是老搭档，为着能扩大公司的产品才屈尊去发展新网站，现在恼火地要撂摊子：“你以为说一年就能做到，这是违背事物的基本发展规律。谁想去就去，我不去了。”
    周明瞪了他一眼：“既然短时间里，网站的发展没办法达到目标，那就收购好了。你应该对这方面很了解，那家值得买下来。”
    崔一如负释重：“终点和幻剑都不错，不过我更看好终点。终点现在的股权分为两部分，一半掌握在终点站长的手中，另一半被粉色1网买下了。”
    “粉色1网！”周明加重声音，“这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最近公司游戏部重点会转移到休闲游戏平台上来。而粉色！网一开始就主打休闲游戏。我们去收购，他们未必会同意。你想去收集幻剑的资料，终点也问问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我感觉他们的目标可能会跟我们一样。”
    而此时的粉色网正在进行公司的规模扩大会议。几个部门的负责人正对公司的几位股东报告着半年来公司的业绩。
    游戏部负责人：“炫舞世界已经正式运营三个月。到现在为止，在线最高人数达三十万。道具营业额累积六百万。泡泡堂运营快一年，已被魔都评为老少皆宜，绿色游戏和全国十佳游戏。道具营业额累积两千万。粉色花园运营一年半，营业额累积一千万。现在新游戏方面，流星小组主要负责开发《小兵传奇》3d版，另外的小组负责新的一款休闲游戏蚕豆大战飞鸟正在策划中。”
    博客部负责人许莎莎：“博客站建站半年以来，发展态势良好。现在的注册人数以超过五百万。同时入驻以王子薇为代表的明星和各界专业名人。他们也受到了网友的热烈追捧。同时，很多影视公司也注意到博客的宣传功能，纷纷联系我们配合博客的宣传方式。到现在为止，广告方面的收入接近五百万。”
    原创网负责人琉璃：“自从实施vip之后，原创网站在保本的基础上实现了首次盈利。虽然数量比不上博客站和游戏站，但是发展前景良好。半年以来，入v作品已达三百部，实现盈利一百万。”
    漫画站z7挠挠头：“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现在漫画站还没有实现盈利，不过现在站内作品库有了质和量的飞跃。从单张画模式现在慢慢想漫画作品过渡。当然盈利模式还在寻找中。”
    接着后勤，客服，财务，机房纷纷做了自己部门的总结。
    杨小曼收起大部分报表，然后拿出今后的工作展望。
    “感谢各位对公司作出的辛勤工作。希望下半年，大家仍然有强烈的进取意识为公司的发展作出贡献。接下来，我宣布下半年的工作重心。我们将要开辟一个新的部门，电商部。首先让赵董介绍一下他的工作室开发的粉色支付。”
    赵晋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干巴巴说道：“这是我们工作室开发的第三方支付平台。现在开发的功能主要包括网购担保交易、网络支付、转账、信用卡还款部分。”
    杨小曼解释道：“粉色平台上线后，将取代粉色钱包的使用。我们会将粉色支付推广到所有需要充值的地方。当然，之后上线的粉色商城也是用户之一。一开始我们的粉色商城主打原创网相关的书籍，待转入正轨后，会扩大书籍的范围。然后以书籍商城为龙头，带动整个商城的发展。等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会考虑其他关于女性使用的商品。毕竟打造为女性服务的商城是我的最终目标，所有女性需要的商品都是我们商城的销售范围。另外，商城的建立由沈董负责。”
    简单来说这次的粉色商城是属于电子商务中的b2c。网站的搭建是里面最容易的部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除了部门的构建，人员招聘，商品的来源，储存，最重要的是物流配送、售后服务。
    而沈维庄找上她时，就物流配送的事情进行讨论。
    他将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物流速递公司一一列出来，将他们的公司情况做成表格递给杨小曼。
    看着手中的各种通，她看着沈维庄：“先说说你的看法。”
    沈维庄答道：“首先邮政能保证商品能达到的最大范围，缺点是平邮速度太慢。如果选择ems，价格昂贵对于我们和消费者都是难以承受的。其次的各种通，各有优劣。我根据你的提示，去淘宝看了看。他们的平台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既有b2b，又有b2c。作为集市来说，保证物流公司的可选择，多样性才是明智的。但是我们不同啊，如果我们挑中了糟糕的物流，对我们的商城是沉重的打击。”
    看来挑好的物流公司是非常关键和必要的。在杨小曼的印象里，上辈子口碑好的物流公司只有顺风。非常高大上地向大众告知他们物流公司是用专门的顺风专机转运。
    她又重新扫了一眼表单，确没有发现顺风。奇怪！难道此时的顺风还没将网点发展到北方来？很快她就否认了自己可笑的想法。这里是哪，可是首都啊，怎么可能不设网点呢。所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她再次询问沈维庄，是不是所有物流公司都统计在里面了，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杨小曼见没有顺风的存在，只能在仔细研究列出来的物流公司资料，然后从中挑出了五家看起来资质较好的公司出来，让沈维庄去联系面谈。
    她的眼睛扫过那五家物流公司，其中四家她上一世都曾经使用过。剩下的最后一家“优速”让她停留了好一会。因为里面相关的介绍评价都比那四家公司看起来要好一个档次。
    这样一家好口碑的快递公司，为什么她在上一世却从来没听说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94章
    最后,杨小曼在“优速”的名字用红笔划了一个圈。
    沈维庄注意到她的动作，凑过去笑道：“这件公司的口碑比其他五家都好，听说这家公司好像来到首都不到一年的时间，业绩就赶上其他同类公司。”
    杨小曼产生了兴趣：“优速的总部在哪？”
    沈维庄答道：“据说在妈祖省,几年前还是一家不出省的小公司,几年时间就越过黄河向北发展。能在几年内做这么大,发展那么快,应该有他的一套。”
    杨小曼做了决定：“那就先跟优速面谈吧。看看他们的收费和服务。接下来都由你来主持。”
    然而，沈维庄在与优速签好协议后,还带回了一个人。
    “孙总说,是你的朋友。”沈维庄指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所以,签完合同就说要来见你。”
    杨小曼定睛一看,顿觉熟悉。不过仍没想起在哪见过。她尴尬笑道：“抱歉，孙总在哪见过我？”
    孙时雨笑道：“我是孙时雨，当年你救了我。而且能开这家公司，也是你给的建议。所以这个恩，只能说大恩无意言谢。”
    “原来是你！没想到，你真把物流做起来了。”杨小曼略激动地站起身。
    沈维庄左看右看，笑道：“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时雨立刻将当时，她们怎么将他从传销集团救出来的过程讲述出来。还提到是杨小曼让他做物流快递，之后就发了家，成立了公司。
    沈维庄是知道纪文心曾遭遇过绑架，但是没想到杨小曼还有这一出。她的眼光确实令人赞叹。而且有了这层关系，沈维庄对于与优速的合作，信心更大了。
    孙时雨与杨小曼叙旧了一下午午，才告辞离开。
    忙完公司的事情，她开始关注自己的私事。半年前曾花了一千万买下了企鹅家百分之十的股权。前两天是企鹅在香江上市的日子，本来企鹅的高管有提前通知她是否要去香江参观企鹅上市的盛况，不过因为公司事忙不能成行。
    现在她拿着金融时报，上面刊登着企鹅上市的新闻。上面写着：发行价是3.7港元，上市后企鹅股价的走势一直保持上涨态势。只要企鹅不出岔子，那么它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企鹅，会在十年间涨到百倍以上。
    这可以当做她的养老金，全身心去放手去发展粉色网。
    一个月后，粉色商城正式营业。粉色站以及终点的注册会员在登录网站后都会收到一条消息推送，可以用粉色币，终点币和软妹币线上充值在粉色商城买书，周边，充值电话卡，游戏卡，以及不同等级的会员卡。
    就在终点和粉色原创网平稳发展几个月后，盛小终于开始了他的大动作。2004年底，盛小宣布，幻剑被他全资收购，与pt文学网合并，成为他旗下的网站，并用重金合同拉拢终点的知名作家。
    同时，盛小就利用其铺设到全国近70%二级城市的渠道，将点卡卖到内地每个有电脑地方的能力，加上网络银行等渠道，让众多喜欢看书并有付费能力的读者成了幻剑vip会员。
    接着盛小又四处放风打造女性阅读平台，买下了五界，开始发展原创言情。
    一时之间，作者在高价合同的诱惑下，蠢蠢欲动，网上书城狼烟四起。终点和粉色原创网皆有签了合同的优秀作者违约加入了盛小旗下的原创站，而作为联盟网站的终点和粉色终于与盛小对上。
    粉色博客站则成了各个书站对骂的战场。不时有作者，网文界业界人士发布内幕博客出来，暴签约金，暴合同，暴去向，暴网站动向。
    骂战的起因来自江南在博客上含沙射影。他先是描绘了一个羊的世界，然后出现了一只挥舞着金制锤子的狼，到处圈羊，破坏生态平衡。最后他感叹道：盛小作为一家游戏公司，不懂书站的发展，只会简单粗暴地前行干扰整个网文界的健康发展，就像不受欢迎的搅屎棍。
    杨小曼在设计博客站时，吸取了前世微博的一些优点，加入了点赞，圈人的功能。于是，看到江南博客的网友看客们，纷纷抱着看戏时，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心态，踊跃留言。并唯恐天下不乱地，纷纷圈了盛小幻剑的ceo崔一。
    安闲僧：！这是指名道姓在骂盛小啊！厉害！
    石油工人：幻剑周一
    小白：这个故事好幼稚，不过有好戏看就先原谅你了。看好幻剑周一
    第二天崔一就写博客反击：听闻江南指责盛小的行为，这是非常可笑的。现在的网文界就好像未进化的原始世界，盛小的资金则是网文界进化的催化剂。只有鲶鱼效应，才能让所有的网站有动力向前发展。盛小有责任，有义务帮助整个网文界大踏步向前发展。最后还不忘讽刺粉色博客一把，说这里是终点的主场，只怕自己的博客一发出来就会显示不出来。
    纯真古莲：真回话了，赶紧藏剑江南
    梅林：居然在博客地盘黑博客紫郢许莎莎
    菜鸟：看好帖子被删除。
    奥拉林：排楼上，坐等账号被封。
    方圆作为原创站的负责人，恼火地冲到杨小曼的办公室，拍着桌子说道：“这个崔一怎么这么讨厌！挖了我们十个作者，居然还说博客站的坏话！既然他这么盼着删帖子，那赶紧如他所愿。”
    杨小曼抬起头看她一眼：“干嘛要删啊，留在那里挺好的。不但不能删除，还得把他的帖子顶到首页。”
    方圆涨红了脸好一会才说：“我是冲动了点，不过那个家伙真的讨人厌！不过为了体现博客的公平性，不删除我能理解，但是还要顶到首页是个什么说法！他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还给他得瑟的机会，我心里太堵了。”
    杨小曼站起身，将方圆按下座位，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消消气。如果觉得心里堵，你也和江南一样，写篇博客骂他。两个人总能骂赢一个人吧？到时啊，我把你们三个的帖子全部顶到首页去。”
    方圆正觉得口干，刚喝下的茶被杨小曼的建议弄得不上不去，猛烈咳嗽起来：“你，咳咳，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怕事情不够多，吵架这种事还要弄到首页？”
    杨小曼笑道：“我就怕你们吵得不够激烈。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多好的吸引眼球机会。你以为周一只是因为生气才回帖吗？隔空骂战有什么啊，不痛不痒，参与进去的人，心里敞亮地很。”
    方圆惊诧地看着杨小曼：“这样的宣传方式也行？我服了你。好吧，反正心里不舒服，我就骂上一骂当做下火。那你呢，作为站长就没点要说的吗？”
    杨小曼笑道：“我么，放心吧。会给你们加油鼓劲。”
    方圆无力地看着她，合着就让他们冲锋陷阵，她在后面摇旗呐喊呀！
    第三天，方圆就用青索的账号痛斥盛小的挖角粉色原创网行为。
    三篇博客被网友留言和点赞送上了首页，号称博客建站有史以来的第一桩隔空骂战。
    接着，江南和青索的博客下出现了紫郢的点赞。
    而崔一的博客下出现了紫郢的留言。
    紫郢：任何人都能自由表达自己的心声是粉色博客的一贯宗旨。
    石油工人：正主出现，坐看好戏。
    小白：同坐等好戏。
    第四天上午，冒出了扒皮粉色原创网建站前的扫校台湾言情小说的黑历史。指责粉色原创网是粉饰太平。
    下午，立刻又有扒皮五界的高管中有粉色文学城扫校组的成员，她们在粉色原创网封存扫校组时与之决裂去了五界。所以可以得出，五界也是个靠盗取台湾言情的网站。
    一时间，各种消息乱发，倒叫网友看了个痛快。
    许莎莎找到杨小曼汇报情况：“根据机房反馈，整个博客站的流量较平时翻了两倍。终点和盛小贴引发的争执是否还要保持下去？”
    杨小曼翻看着博客下边的留言：“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了。到时你们在找些其他的新闻话题盖过去。”
    骂战过去一个月，两方的书站流量和收入都曾上升趋势，可以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宣传方式。
    时间步入2005年，在粉色网作为网络社交网站越发壮大时，网络上也出现了其他的社交网站打算分一杯羹，都仿制了粉色花园等小游戏吸引网友的入驻。
    于是杨小曼又对粉色花园进行了升级。在花园的隔壁添加了菜园，即可种菜，还能养家禽。
    而此时，手机的屏幕也越来越大，功能越来越多，上网也越来越方便。
    还有两年就将变成智能手机的天下，而网络移动终端将由电脑向手机转移，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只是现在博客发展陷入了瓶颈，该怎么更上一步，变成了杨小曼的心病。
    正苦苦思考时，赵晋元敲门进来，他的眼里还带着些许兴奋。
    “博客手机版搞定了？”
    “还没。”
    “那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颜依的地雷o(n_n)o
 第95章
    将消息透露出来之后,心里藏不住话的赵晋元感到一阵轻松,很快就离开杨小曼的办公室回去工作了。
    杨小曼一愣。
    气愤和兴奋如同开了盖的汽水泡沫,一下子充盈着整个心房。这个家伙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她的手伸向鼠标，却迟疑和心虚起来,会不会是自己最近工作太忙，漏看了他的电子邮件？
    盯着面前的显示器良久,她慢慢打开私人邮箱。
    从四年前开始,这个邮箱里收到的全是唐瑾的邮件。每星期一封,雷打不动。他的信的内容不长,一般都是先问候杨小曼，然后像日记般记录自己在斯坦福的生活。一开始，杨小曼也会一一回信,聊聊国内碰到有趣的人，事情，生活，或者工作中碰上的难题。
    后来，她的事情越来越多，回信的频率由一星期一封降到半个月一封，最后到一个月写一次长一点的回信。即便如此，唐瑾还是一如既往地按时发着邮件。
    网页页面切换到了收信箱里，她看到一封最新来信是两天前发来的，还没有打开。
    她点下链接，唐瑾的信刷新在她的面前。
    亲爱的小曼：
    这一周，圣克拉拉的雨一直在下。整个天气湿漉漉的，即使我在这里待了四年也还是不习惯。不过，看着连绵不断的雨水划过窗外的枫树枝，我就会想到的你的家乡是不是也如同这里一样，到了冬天便下着细雨。
    最近，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卡林姆打算去帮助一个台湾人。他们策划的公司也是我感兴趣的内容，关于在线多媒体的新技术。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网络的触角延伸至每一个普通人，科技的每一点进步都与大众越来越接近。我想我已经找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一直研究的东西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希望能将它结合现实应用出来。我甚至给它取了一个名字番茄，用于纪念来到美国后吃得最多的食物。
    我已经从晋元那听说了你的公司越做越好，我感到很高兴。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休息好。关于手机上的博客，晋元跟我简单地说了它大概的功能，这让我想到facebook。虽然它主打是照片分享网站，但实际上，上面的文章都会图文并茂。
    另外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想把博客搬到手机上，鉴于手机屏的狭小，博客的字数必须得到限制。不管怎样，我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棒的点子。
    最后，几年没见你，我时常会想，你的样子有没有发生变化。变胖了还是变瘦了，头发长了还是短了。虽然晋元会回我一句老样子，要不要发照片，我居然都忍耐了下来。我总觉得照片里不是真实的你。
    不过我想亲眼见到你，非常想。
    唐瑾
    看完信，杨小曼心中腾起了无名火。这家伙还是没有提到要回来的事情，以为说点糖衣炮弹的话就能掩盖想瞒住她的事实么。
    没想到，他几年下来的邮件通信，甜言蜜语的技能越发娴熟起来。是这几百封信练习出来了？这么想着，那无名火一点点熄了下去，些许甜蜜开始蔓延开来。
    真是个笨蛋！
    不过她好像也从来没和唐瑾通过电话，使用过视频见面。除了那一次，再也没有。两人的维系全在这几百封电子邮件上了。借着这些信，即使隔着太平洋，她也能清楚地知道唐瑾在斯坦福的动向。
    唐瑾的这些举动和心意，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隔着太平洋，她便享受着这种似有若无千里传书的情感交流。现在如赵晋元所说，他要回来了，她该怎么面对这个人呢！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纪文心走进来，一看到她便露出惊吓的模样。
    “你这是春光荡漾，桃花开么？春天还早呢。”纪文心拉了张凳子坐在她的面前。
    杨小曼一瞪她：“你瞎说什么啊？”
    “啧啧，看着双目含情，双颊桃红，还能有错。难不成，阿姨帮你介绍的男朋友很不错？”
    一听纪文心貌似打趣的话，杨小曼就想放了气的气球，蔫了。
    自从半年前，杨小曼在首都的三环楼盘买了两百多平米的复式套房后，就让父母提前退休搬了过来享福。哪知道精力旺盛的老两口渡过了适应期后，国外旅游转了一大圈后，就开始找事情打发时间了。
    杨父每天泡在股市里，研究大盘走向，拿着杨母准予的十万元炒股金，决心赚出一套房子来。
    杨母则研究好汤好食物给杨小曼补补，在她看来，女儿工作那么累，压力那么大，人都瘦了一圈，必须补回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在小区里和其他老太太闲聊，耳濡目染之下，想到自己的闺女都要25了，竟然一个男朋友的没出现过！
    自己闺女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和机会找男朋友啊！她去过一次编辑部，一溜的女编辑。偶尔有个看上去不错的男同事，还是有主的。这样的环境，怎么解决婚姻大事，抱上外孙呢，杨母一想可愁了。
    一开始，她就在饭桌上旁敲侧击，等来的结果是没反应。接着，她就直接挑明，闺女该找个对象处处了，工作要上进，可感情生活也要考虑。结果被杨小曼吱吱呜呜混了过去。后来眼看着几个月女儿对男朋友这事一点也不上心，杨母这闹心啊，决定走上替女儿相亲的路子。
    因为他们两口子在首都都不认识人，杨母便细致考察了几家高档婚介所，希望能找到和女儿相当的对象。多方打听之后，她终于选中了金玫瑰婚介所。据说这家的会员都是白领以上，年薪五十万准入。
    婚介所的工作人员笑眯眯的看着杨母：“阿姨，这里有张表格。你先看看，然后将您女儿的具体情况和条件填好，到时，我录入电脑里，然后数据库好给你找出合乎双方条件的人来联系。”
    杨母接过表格，拿出笔填起来。单要写到职业那一栏时，她有些犯愁，到底是写网站站长好，还是作家好？听女儿说，房子的钱是站长赚回来了的，写书是副业。
    她转念一想，作家听起来比网站站长好听多了，于是在上面写上了作家。然后写到年收入那里，女儿并没有明说能赚多少钱，但是能买到房子和让他们出国旅游，比照小区那些住户，年收入百万应该是有的了。于是她在上面写了一百多万。
    然后，在男方条件上，杨母依照自己的喜好，填上了相貌端正，身体健康，性格温和，身高175以上，年薪百万。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后，看了一遍，用力强调：“阿姨，资料一定要属实，不能虚夸。不然到时两方面各不满意就不太好了，另外第二个原则是，合适才是最好的，有时，我们不能太注重条件不是。挑来挑去，选择范围就会越来越窄。以前就一位女会员，见到第一位其实还不错，结果她以为后面还能见到更好的，结果离她的心理目标越来越远，时间也耽误了，之前的第一位也没机会挽回。所以我们对新来的客户都会强调，避免出现猴子摘苞谷，最后一无所有的状况出现。”
    杨母有些被她说服，又有些不甘心，反复叮嘱：“你可得找个好的来跟我女儿相亲呀。”
    一个星期后，杨小曼就接到金玫瑰的电话，介绍了男方情况，并询问初次见面的时间。听完介绍后，杨小曼傻了，她便是没想到自己会和相亲联系在一起。然后，她也没料到妈妈对她找男朋友这件事这么执着。
    上一辈子，跟家里闹翻后，基本没有想起的烦恼，就一个人单身宅着。现在，她不想让父母为这件事情操太多心，同时也不想听母亲的唠叨*。于是她决定见一面，然后用不合适打发掉。
    为了能一次搞定相亲对象，她特地拉来纪文心商量。
    纪文心古怪地看着她：“找男友问我嘛，其实我哥也蛮不错的。干嘛想到去婚介所呀，那里会有什么好男人。”
    杨小曼大汗：“不要说有的没的。这个是我妈弄出来的，所以现在的重点是怎么见一次面后，安全脱身。”
    纪文心托着腮想了一会：“我就想到两个，第一见面就直接说迫不得已，大家合伙吃餐饭好聚好散。第二呢，就是吃到一半，找个借口溜走，然后换手机号码什么的。总之我是没碰见过这种情况，要不你干脆弄个男友告诉阿姨，这样就不用相亲了。”
    杨小曼听着这毫无参考价值的答案，吐槽道：“你觉得我从哪找个男友去应付我妈？”
    纪文心一想：“说起来好像是哎！沈维庄是我的，然后赵晋元似乎和方圆有一腿，毕竟上周我看到他们两个一块逛街。这么说起来，就剩你是孤家寡人，去相亲也不错。”
    喂喂！不要那么快转变立场好吗！
 第96章
    最后,杨小曼决定破罐子破摔,不就见个男人嘛,只要当做是多认识一个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这几周以来，她一直在断断续续面试粉色商城的负责人和高管，到时聊天的时候就当在面试好了。
    见面时间定在周四的晚上,男方的名字她已经提前知道叫李国华，据说是从事金融服务行业，年收入上百万，然后约在同城广场的天福茶馆见面。杨小曼想着,这名字也太常见了,光看应聘投档的资料就要两个李国华。她也没特地换衣服,在编辑部待到五点,就直接开车去茶馆。
    推开茶馆门，杨小曼就看见约定的地点坐着一个三十五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服帖地附在头顶上，在射灯下泛着光；西装笔挺，险些让杨小曼以为他刚从面试场所出来。
    她脱下米色的风衣，挂在手臂上，走到李国华的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来。
    李国华手中拿着报纸，但是余光确不时瞟过茶馆的大门口。听介绍所的工作人员说，这次介绍的是一位写小说的作家，相貌漂亮，性格温柔，一定要好好把握。他之前一直忙于工作，直到上了三十以后觉得该找个女人成家了，奈何自己性格内向，一直没有合适人选，索性报了一家婚介所，希望能找到合适对象。
    当一位穿着米色大衣的年轻姑娘走进茶馆，他的眼睛就被吸引住了。她有着他喜欢的柔顺长发，温婉地绕着颈脖垂下来，窈窕的身材被裹在白色的毛呢长裙里。她穿着白色的细跟皮鞋，鞋跟有节奏地踩着他的心跳，最后停在他面前坐下来。
    他有些耳热心跳，正想说点什么。
    那个女孩已经开口说话了：“你好，我叫杨小曼。不知李先生在哪里高就？”
    没想到这次婚介所介绍的对象，质量这么高，一贯不善言辞的李国华磕磕巴巴顺着杨小曼的问题开始回答，恨不得将自己的有利条件全部摆在她的面前。
    杨小曼一见到李国华就觉得眼熟，仔细一想，下班前，她好像还看了他的应聘资料。本来是猎头给了她一些符合条件的高管名字，然后约在后天见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她索性自动进入了招聘模式，借着闲聊，旁敲侧击着李国华的过往和对电子商务的看法，边问边评估。
    当问道：“也就是说李先生是打算另谋高就，不知你对新公司什么看法？”时，李国华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一位学文科的作家会对电子商务，金融管理说得头头是道。她是特意准备了一番，还是怀疑他找不到工作？不行，他得好好解释。
    “杨小姐，不知道你听过粉色博客没有。它是现在网络上最大的社交网站。现在它开发的新部门想向电商进军。所以我加盟进去，一定能得到很广阔的事业发展空间。”
    杨小曼向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李国华大喜，她对他笑了，看来她被他说服了。是不是她也对他产生了好印象呢！想想就有些激动。
    “李先生，感谢你对粉色！网的重视和信赖。作为粉色！网的负责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欢迎你加入粉色商城。”杨小曼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后天的面试取消了，后天你直接去面试地点找沈维庄报道上班吧。”
    李国华愣在原地，原来他不是来相亲，而是来面试。
    难道他遇上了骗子，还是施展了美人计。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慌乱的问道。
    “你有沈总的电话对吧。”杨小曼拿出手机接通了沈维庄的电话，解释了她提前面试的情况，然后把电话交给李国华，让他亲自和沈维庄验证。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本应该高兴的李国华不知为什么高兴不起来，连杨小曼离开都没反应过来。
    擦！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到底哪里不对？
    而完成了相亲任务的杨小曼，突然觉得这也是个招聘新途径。既能完成杨母的任务，又能深入了解自己的员工。浏览了相关资料明确招聘类别后，她立刻打电话通知金玫瑰婚介所今后的对象职业限定在游戏策划，计算机维护，金融管理这一类。打算碰见合适的就挖角，不合适就忽悠几句走人。如此一来，她的套话招聘技术越发娴熟起来。
    还真让她成功了两例，挖了一个游戏策划，一个编程人员。而后，用相亲来面试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在公司里传开来，后来一但听说老板去相亲，大家便琢磨着是不是有新成员加入团队。
    只是这样的次数一多，杨母就愈发郁闷，为什么女儿见了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呢？难道真应了婚介所那句话：猴子摘苞谷，一无所获！
    凑巧，小区里的一个大妈热心的介绍了自己的堂侄子是个公务员。
    碍于杨母的唠叨，她便去见了一面。原本打算忽悠一番，结果愣是被一口我妈说，一口我妈讲给雷得精神衰弱。妈宝你好，妈宝再见，杨小曼落荒而逃。
    没想到这位公务员小赵居然对她看上眼了，羞涩地通过大妈向杨母表示，想和杨小曼更进一步。
    原本杨母对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儿是极有自信的，认为通过婚介所介绍了男人之后，总会有几个追求者吧。结果女儿见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不由对婚介所产生了质疑，认为婚介所介绍的对象一点用也没有，就是浪费时间。
    所以一但听说终于有小伙子愿意和杨小曼在进一步，杨母不由热泪盈眶，不容易啊，终于有小伙子发现女儿的好了。还是熟人介绍靠谱，她当机立断在小伙子面前打电话给女儿约定时间。
    杨小曼一听要和妈宝见面，立刻拿出相亲要见面做杀手锏，声称晚上要见新的对象。
    杨母急了，见来见去也没个结果。还不如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
    不过女儿是个倔脾气，她也是知道的，同时又不能吓走小赵。于是，杨母发挥有史以来最高的忽悠水平。先是告诉小赵，女儿似乎对他也有意思，不过婚介所的签约不能违约，所以顺便去见见而已，然后对小赵表示很抱歉。
    小赵不知动了哪根神经，触发了竞争意识，竟然主动说要去约会地点见杨小曼，这正和杨母的心意。于是杨母和小赵一起赶往杨小曼提到的约会地点。
    杨小曼收起电话时，不由轻叹一口气。她倒也不是在骗杨母，上午婚介所确实跟她说，有个海龟符合她提出的条件，刚回国不久，打算找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做伴侣，问她要不要见见。
    原本打算不理，因为公司的人员都招满了。既然现在那个妈宝找上门来，她还不如去见见海龟，找借口避避风头。
    这次的地点定在在离公司不远的中岛咖啡屋。杨小曼没有开车，慢慢散步过去。
    因为是周三的下午的四点，她推开白色玻璃框门，发现这个街角的咖啡屋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正以为自己来早的时候，她就看见屋子最里边的落地窗户前站着一个男人，从背影看过去，一身休闲装衬得人修长挺拔。
    她直接找到约定的座位坐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似乎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她走得挺快的。伸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杂志，打算用它打发所剩无几的时间。翻开没看几分钟，就发现桌子旁多了一双男式皮鞋。
    她抬起头，唐瑾站在她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杨小曼觉得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透亮，确又好像多了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你！”她突然发现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唐瑾笑起来，他坐在杨小曼的对面认真说道：“我回来了。请务必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有你这样提要求的吗！”杨小曼脸一下就红了，“这是不能听反对意见咯？”
    “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继续努力。”唐瑾看起来胸有成竹，不慌不忙说道，“现在我的目标是，成家和立业一起进行。所以我是非常严肃的态度来和你相亲。”
    杨小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婚介所说的海龟呀。要是今天不是我来，你是打算要见别的姑娘？”
    “不，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既然你现在一直在相亲，我只能配合。所以特地去了婚介所，请她们安排我们见面”唐瑾难得用哀怨的口吻解释道，“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其实我……”被唐瑾深情的眼眸注视下，杨小曼不由自主口吃起来。
    “杨小曼！”杨母的大嗓门声音从门外传到了里面。
    杨小曼站起身，发现杨母和小赵正推开门冲了进来。
 第97章
    听到杨母的声音,杨小曼和唐瑾同时站起身来。
    杨母冲到过去，顿住脚。这才发现女儿和一个清俊优雅的男人站在一起，两人笑颜如花，恍惚间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对璧人。
    她快速打量了女儿身边的男人,莫名觉得眼熟时,那个男人自动向她打招呼。
    “阿姨好，我是小曼的大学同学唐瑾。刚从米国回来。阿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
    杨母先是迷惑,随后恍然大悟，她们曾经还一起吃过饭。当时她还挺看好这个小伙子。现在女儿说是和他同学聚会，当是有没有可能两人有发展？她怎么看就觉得有问题。这么一想，她立刻热情起来：“你是那个唐瑾，哎呀,好久不见。原来出国啦。那么现在是回来发展？回来好，回来好。”
    随即，她瞪了女儿一眼：“死丫头，同学聚会也不说清楚。”
    杨小曼见到杨母身后，有些拘谨的小赵，玩味道：“这不是赶时间嘛，听说他回国了，所以出来聚聚。”
    唐瑾也发现杨母身后的年轻男人，便随意问道：“阿姨先坐。这位是？”
    杨母一愣！
    糟糕，还带来个小赵。
    早知道，就不让他过来了。杨母本来也是希望女儿能有男朋友安定下来。既然小曼自己有喜欢的，当然就顺其自然，别节外生枝了。现在，她得想想怎么糊弄过去。
    杨母脑筋转得很快，赶紧解释道：“这是我朋友的侄子，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我说来找小曼，他就开车送我过来。”
    面对杨母的热情表扬，小赵略微不好意思，愣是没发现杨母不提他是相亲对象这一层。
    “阿姨，应该的。”
    四人坐下，杨小曼和唐瑾坐在相邻的位置。
    小曼对面是杨母，唐瑾对面是小赵。
    很快，服务员端上了几杯果饮和甜点。
    杨母便开始盘问唐瑾之前的过往。
    “小唐，刚回来不久？打算做哪方面的工作？”
    “我在美国一直在做的课题是关于在线视频的编码和格式。现在回来打算做一个这样的网站。现在国内还没有这样的网站。”
    “哈哈，我年纪大了，不太了解年轻人的东西。视频网站有什么用呢？”其实杨母更想问，这些个网站到底能不能赚到钱啊？虽然小曼做的也是网站，可是杨母总认为女儿的畅销小说才是主业，网站大概就是开来玩玩的。
    小赵逮着机会赶紧解释：“伯母，视频就是我们平时看的电视，电影，然后放在网络上给人看，给人下载。不如现在我们很多同事就经常在网上下载电影来看。”
    杨母心里直打鼓，做这个有前途吗？
    “那么，大家去网上看电影，收费吗？”
    小赵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怎么可能，都是免费的。”
    “这感情好，免费的啊。”杨母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想不通国外回来的高材生怎么就不做个正经工作，摆弄这些网站有前途吗？向小赵这样多好，是个铁饭碗啊；再不济，去大公司里也能博个白领的美称。
    她暗自决定，如果小曼选中他，一定要找机会和小伙子好好说道，开这个什么免费视频网站太不靠谱了。
    见小赵还想长篇大论，杨小曼直接打断这个问题的讨论。对于不了解内情的人，怎么说都说不明白：“这次网站的预算是多少？”
    唐瑾笑道：“我打算先技术入股，我的合伙人埃里克带来了三百万美元的风投资金。当然这只是先期投入，之后还会继续寻求一千万美元的融资。”
    “所以，你们的目标人群是拍客？怎么这么快急着融资？”杨小曼也被他的计划的大手笔给镇住了。
    唐瑾看了杨小曼一眼，满满都是自信：“随着网速的提速，线上视频成为了网络发展的主流。如果我不快点发展，只怕其他人就赶在了我前面，所以时机紧迫。而且，我考虑过，视频的目标人群不单单是拍客。我希望能做到的是打造出最全、最快、最好的视频数据库。当然，今后的目标是覆盖互联网、电视、移动三大终端，兼具影视、综艺、资讯三大内容形态，贯通视频内容制作、播出、发行三大环节，成为真正意义的互联网电视媒体。”
    杨母屏住呼吸，不能言语。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小伙子怎么张口闭口都是百万，千万美元。换成人民币这都得多少钱啊，难道钱都不是钱，可以顺便印么。
    小赵又是诧异，又是怀疑，什么互联网、电视、移动，什么互联网电视媒体，难道这是在故意吹牛么？
    这时，杨小曼又说道：“我也挺看好这一块，粉色！网就差视频这块。之前我还想着资金宽裕一点要不要在建个视频站，既然你打算开的话，年底我大概能凑出两千万，欢不欢迎粉色的投资？”
    她想起05年年中，谷歌就会进入中国市场，到时她抢注的域名就能变现了。这钱正好拿来投资唐瑾的视频网站。
    唐瑾眉眼舒展，勾起唇角：“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杨母又是一阵眩晕，连面前两人的眉来眼去都顾不上了。她满脑子都是：为啥她的闺女对待两千万的态度就跟菜市场买水果似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用颤抖的声音问小赵：“小赵啊，阿姨年纪大了，这耳朵不好使。是不是听错了这个钱的数目啊？”
    小赵也在震撼中，他是粉色博客站的会员啊！平时上班闲暇蹭蹭网络，博客是必去的站点。博客站的名声在网民中那是没的说。他只是没想到杨小曼竟然有对粉色站做出大笔资金的使用权，而且这么快就做出了投资的决定。这足以说明她在粉色网的地位之高。可是杨母不是说她只是个作家吗？
    小赵自己也混乱了！
    杨小曼侧头托着腮，眼波流转：“那好，到时细谈。对了，还没问你的网站名字？”
    “电子邮件里，我好像提到了。我打算叫它番茄网。”唐瑾凝视着她，“你觉得怎样，如果不喜欢，那就帮我想个名字？”
    她发出清脆的笑声：“番茄网，挺好的，又营养，味道也不错。所以不用改了。不过你对番茄还真是感情深厚。美国的伙食就这么糟糕吗？”
    唐瑾双手一摊做无奈状：“谁吃，谁知道。所以出去以后，我格外怀念大家一起吃饭的日子。而且我还听晋元说，他去你们那里蹭饭，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恨吗！恨不得自己也能在现场，能吃到你做的菜，我就没有遗憾了。”
    杨小曼摆摆手：“那你可就会失望了，实际上做菜的一直是方圆，我只能打打下手，洗个菜什么的。”
    “那也没关系，你不会做菜，我会。不嫌弃的话，好歹四年时间，简单的菜式我都做熟了。”
    小赵在一旁，愣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不过，他也是知道没什么希望了。自己与对面两个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杨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唐瑾打情骂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曼，妈妈有些不舒服，打算先回家一趟。”
    唐瑾立刻机灵地问道：“阿姨，我送你回去。”
    杨母拒绝了，她直接对小赵说道：“小赵，你送我回去，他不认路呢。”
    她现在想清静清静，找老头子说说，不然心里憋得慌。
    回到家中，已是晚饭时间，杨父哼着小曲，靠在沙发看着报纸。厨房里的电饭煲亮着红灯，菜也切好，就等杨母回来做。
    杨母进门就直接坐到杨父的身边，望着没开的电视机出神。
    一分钟过去，杨父看报纸。
    五分钟过去，杨父还在看报纸。
    杨母的心中腾起了一丝火气，一巴掌拍在杨父的大腿上，“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杨父放下报纸，慢吞吞说道：“哦，那你碰上什么事了？”
    杨母被他的不紧不慢的语气给梗住了：“你，你这个脾气是要急死我呀！你知不知道，今天小曼随随便便就说要拿出两千万投资什么网站！那口气就跟买大白菜一样！”
    “然后呢？”杨父心平气和地问道。
    “什么然后啊！两千万，这多少钱啊！赔本了怎么办？”杨母激动起来，“我就说，你们父女两个一个脾气，真是要气死我！还有他那个同学，开网站，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怎么，千万美元都说出口来。”
    杨父严肃地看着杨母：“先不提她的同学，两千万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做？”
    杨母条件反射式的答道：“存银行。”
    杨父评价道：“所以你永远赚不到两千万。”
    “嘿，这还嫌弃上了！你不是也赚不到嘛。”杨母反驳道。
    杨父笑起来：“虽然我赚不到，但是我的女儿赚到了，还能用买大白菜的口气来使用它，这就证明了我的基因非常好。”
    杨母被杨父的逻辑打败了：“这什么和什么啊，小曼是我生的好吗？”
    杨父抢白道：“终于想起她是你生的了，那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烦躁什么？小曼既然能赚到那么多钱，就证明了她的能力。你的无谓的担心非但起不了好的作用，反而会给她施加负面的压力。所以别老想有的没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她的判断。”
    “你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了！”杨母诺诺道。
    杨父耐心劝道：“你想想她上大学后，所做的事情和判断，哪件不是让人惊讶的，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很放心小曼的判断。而且你的那些因为相亲找来的对象都是些什么人啊！我早就想说了，通通都配不上我们的女儿。小曼能达到现在这个层次，你觉得她看得上你找来的那些人吗？”
    “也不是太糟糕吧……”杨母现在越想越心虚，“都年薪百万，公务员好歹是铁饭碗啊。”
    杨父略带嘲讽：“两千万的大白菜哦！”
    杨母败下阵来：“好啦，好啦！我不管了！到时，小曼变成老姑娘就怪你。”
    杨父站起身来：“什么老姑娘，我听你讲，她那个同学就挺好嘛，小曼的眼光一向不错。到时，让她请同学来家里坐坐倒是必要的。”
第98章 完结篇
 半年后，也就是05年底,番茄网公测上线。随着附带拍摄功能的手机日益普及,拍客这个群体渐渐多起来。但他们知道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在线视频网站,并为个人提供上传展示服务,注册会员迅猛增长。
    年底,杨小曼盘点一年来公司的盈利,现在整个粉色站点盈利已经超过八千万。整个网站发展势头的良好，让每个在公司成员都喜笑颜开。为此,征求了拥有股权的股东几人意见,拿出了一千万进行了分红。而普通员工的奖金也格外丰厚。
    新年过后,公司将办公地点从四合院搬离到三环的CBD区。包下了一栋写字楼的六层。非常凑巧的是，这栋写字楼向上几层就是番茄网。由于大家都是熟人，于是赵晋元没事就跑上去串门。
    年初,粉色！网加大了各个网站部门的发展力度。游戏部有两款大型休闲3d游戏将投放市场。一款是在线射击游戏，一款是明星模拟养成游戏，皆有流星小组出品。而终点的几本热门玄幻小说也被改编成网页游戏开始进行推广。
    原创站方面，vip小说发展得如火如荼，作家和读者开始认可入v小说的质量和口碑。而出版的小说也开始倾向于热门的入v小说。由于都市言情小说比较好拍成电视剧，所以小说的电视剧版权交易也达到一个小高峰。
    博客站风靡一时，上博客站看看明星名人写日记，看电视电影剧组透露小道消息也成了很多网民们的日常爱好。所以博客站点的广告位卖得最好。
    粉色商城现在的业务已经扩展到各类书籍和周边的贩卖，并与优速进行深度合作，有优速的网点就有粉色商城的货仓。杨小曼还花了大价钱在央视上打广告，网上购书，够省够快，支持货到付款，支持第三方支付到账。
    除此之外，粉色！网还拿出两千万加入了番茄网1200万美元的融资计划。
    06年的3月，粉色1网的注册会员登入博客站后，就会发现了弹出一个邀请计划的抽奖。邀请一千名会员参加粉色微博的封闭测试，要求是，测试完要写出一篇测后感发表在博客上。
    雾迷是一天不上博客，就浑身不舒服的人。这天，他想往常一样登录博客，打算找找关于新上映电影《疯狂的玉石》的影评。他是一位电影爱好者，最喜欢在看完电影后，再去找关于电影的评价。以往电影评价都是去门户网站的娱乐版里苦苦翻找，不是很方便。而现在有了博客，将影评人集中在一个组里，他关注了这个电影评论组后，每次看完电影后，就会进去看影评，然后还能在下边发表评论，与其他影迷交流。
    在影评的同时，他还注意到那个邀请计划的抽奖。对于微博，他其实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既然是粉色1网站推出的东西，他还是比较待见的，所以点击参加。
    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竟然在博客的首页发现自己的id名被列在中奖的名单里。他挠挠头，按照千万注册用户抽一千人的几率，他买彩票咋没这好运！
    按照网站的指示，他下了一个不大的软件，安装在电脑上。双击运行程序后，跳出来一个类似企鹅大小的界面框。雾迷险些以为粉色！站也要学企鹅发展聊天工具，但是他在一项项体会里面的功能时，很开就察觉到里面巨大的差别。比如同样是写博客内容，微博限制了字数在150个字以内。这大大降低了写博客的难度，随手几句话谁都会。
    另外微博在博客的基础增加了很多新功能，比如可以上传照片的基础上，还能链接过来其他站点的视频。他尝试了一下，发现番茄网的支持度最好。
    不过雾迷还是弄不明白，在博客这么流行的现在，有必要在开发一个微博？感觉有些重复浪费，还不如将微博的优秀功能加入到博客离去，比如上传视频就非常好。于是他在试用反馈里写上，希望将微博的功能加入到博客里去。
    粉色微博技术开发组将受到的反馈信息统一在一起，然后交给杨小曼。
    赵晋元拍了拍那叠信息反馈：“大部分使用者都认为新出的功能很好，但是为什么不放进博客里，而要搞劳什子微博。实际上，我们开发的部分员工也有类似意见，觉得这两个功能重叠了。”
    杨小曼指了指桌上的台历：“现在是2006年五月。”
    赵晋元看着她：“所以？”
    “你对智能手机怎么看？”杨小曼问道。
    他掏出黑莓放在杨小曼面前，“我很喜欢，应该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键盘手机是大头。你也用着诺基亚吧。”
    杨小曼拿出直板的诺基亚手机说道：“微博是为智能手机准备的。我听说苹果公司一直在研发一款新手机。虽然消息被遮得严严实实，但我敢说，它会推动智能手机的发展。那时才是微博的天下。”
    “所以你的目标是一年以后？”赵晋元问道。
    杨小曼再次看了台历：“你们的时间很充裕，一定要将它打磨好。我计划年底推出，让网民逐渐习惯。”
    到了九月，番茄网传来好消息，它日视频播放量（VV）率先突破1亿。并于年底获得了国家广电总局颁发的“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以及首都广电总局颁发的“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
    两人见面时，杨小曼真诚恭喜：“看来番茄网可以考虑制作电视和电影了。”
    “现阶段大概还停留在投资这个层面。因为没有自己的制作班底。”唐瑾解释道，“我看到你们博客上的邀请体验计划，你的微薄是为手机准备的？”
    “是呀！”杨小曼爽快承认道，“你也清楚半年后苹果公司的举动吧，我看好他推动智能手机的发展。”
    唐瑾沉吟片刻：“我在美国也了解一下苹果的计划，应该会很不错。毕竟计算机微小化，从手机来作出突破是个方向。”
    “所以，未来的软件更多会考虑手机版本。”杨小曼抛出自己的结论，“到时，你也可以考虑将番茄网搬到手机上来。”
    唐瑾倒是不着急：“这取决于无线网络的网速。到时看看国家的发展计划吧。”
    杨小曼喝了一口清茶：“好啦，不谈公事了。难得挤出时间。”
    唐瑾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轻轻拉住杨小曼的手向外走：“你想去哪？”
    杨小曼歪头想了一会：“看电影吧。一忙起来，就很久没看电影了。”
    “好。”
    两人走出番茄网的办公区，乘电梯去停车场。
    番茄网的员工全部在窃窃私语：“难得这么帅的老总，就有女朋友了。”
    “有谁知道老总的女朋友是是谁啊？长得挺漂亮的。”
    “你新来还不知道吧。老总女朋友就是楼下粉色！网的老总。”
    “！老总配老总，跪了。”
    “嘿嘿，还有呢。据说老总的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老总去了美国几年回来，两人就在一起了。据说我们番茄网还有粉色！网的股权。”
    “那就是说，她极有可能变成老板娘咯？”
    “不变成老板娘也是股东啦。我倒是比较关心的是，两个老总，谁更有钱。因为我听说楼下的粉色1网从来没融资过。”
    “你一定想找死，竟然问这个问题，小心老板恼羞成怒开掉你们哦！”
    两人到了电影院，唐瑾问她想看什么电影。杨小曼扫过一长条的电影宣传海报，目光落在《哈利波特：凤凰会的密令》上。
    唐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道：“看这部？”
    “恩。”
    电影看到一半时，唐瑾侧头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我觉得你的《青云学园》也可以拍成像它一样的这种青春系列电影。”
    他说话时的呼吸带着微热的气流吹拂着杨小曼的皮肤，让她陡然敏感起来。
    她转头想反驳：“国内可能还没有青春片的市场？”
    这时，她的唇正好擦过唐瑾的面颊。
    她一愣，就看见唐瑾的眼中全是醉人的情意。
    他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后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看完电影之后，杨小曼出了影院才有重新思考起唐瑾的建议。现在院线已经开始建立起来了，国内的电影市场只会一年比一年大，要不要尝试将《青云学园》帮上银屏呢？
    唐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想什么呢？”
    “你之前的提议。”
    “如果你担心没有市场，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书迷？”
    杨小曼像是被点醒了。对啊，她有那么多愿意买正版的读者，为什么会怀疑没有人来看呢。
    “但是光有读者还不行吧，拍一部电影，成本投资都得几千万。”杨小曼有些迟疑，如果是拍电视剧，她自己掏腰包就能搞定。不过换成电影，她不愿自己的出道作品被随随便便对待，而是准备精调细啄。这时，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回报率了。
    “既然是你的第一部作品，当然要好好对待，我就先投一千万。”唐瑾提醒她道，“然后你可以问问纪文心，看看她哥哥的那家发行公司有没有兴趣加进来。”
    杨小曼一合计，可行。作为都市青春电影，三四千万的投资可以说非常厉害了。
    很快，她就开始运作此事。
    先是在《绿芽》杂志，粉色！网上吹风，表明她本人有意出任电影制片人，将《青云学园》系列电影化，现在进入小说改编剧本化阶段。
    《青云学园》的书迷们无不欢欣鼓舞，在这本书出到第五本时，终于盼到它可以影视化了。当然也有人提到《青云学园》被上美做成了动画片，质量在国产动画里质量算不错的。但是绝大多数书迷认为动画片扩散的范围太狭窄了，还是电影影响最大。
    就在书迷的期盼声中，剧本开始改编。杨小曼打算将前三本高中生活压缩为两部电影，进行套拍。同时，她也在暗中找寻电影的整个班子。对于这部电影，她基本定位于青春喜剧类型片。但是这个时候的华夏的导演们，大多不是拍武侠大片，就是喜剧贺岁片，对于类型片不是很在意。所以杨小曼基本排除了请这种导演。她需要的是懂类型片，又懂东方故事的导演。
    知道了杨小曼的想法后，唐瑾联系了美国的同事，然后找到了一位华裔青年女导演范依依。据说她2002年毕业于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获得电影制作专业硕士学位。在美国执导了一部独立电影，参展了圣丹斯电影节，还获了奖。
    在将小说寄给范导演后，她同意了加盟《青云学园》剧组。但是有了导演还不行，因为是国外回来，并没有带回美国的拍摄剧组。所以找合适的国内拍摄剧组就转给了纪文宇旗下的万宇影视公司帮忙寻找。
    接着就是挑选演员。原本杨小曼打算一律启用二十岁左右的新人，青春片总不能请些岁数加起来都上百的人来担纲，那还叫青春片吗！不过这个偏激的想法立刻被导演和唐瑾制止。作为商业片必须还要考虑市场和观众的需求，明星的号召力也是要纳入考虑的。
    最后，三方互相妥协下，女主和女配去电影学院挑选的新人，而男主则是由万宇公司推荐的新晋当红小生。
    于是日子在，作品改编，挑选演员，组建剧组，与新近的投资人员为着各种事情扯皮中过去，这时杨小曼才发现做个制片人，比她做公司老总还累。因为她要兼顾布景设计师、置景人员、摄影、道具、服装、运输等各部门的安排和调度。
    到了2007年春，剧组正式开拍后，她就更忙了。作为制片组的负责人，她要确保通知各部门开工时间地点，并预先联络好拍摄场景，为工作人员提供运输工具以及饮食；安排好和照顾好剧组；为剧组提供群众演员。她深刻地体会到高级保姆是怎么一回事，而做几百人的保姆也是一件怎么高难度的事情。她只能将公司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自己住在剧组里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公司的其他人对电影拍摄和演员表演十分好奇，时不时来探班。当方圆看见杨小曼整个累瘫，倒在拍摄地旁边的藤椅上时，不由拍胸脯说道：“幸好，你没拉我下水做制片。我觉得继续写文非常适合我。”
    杨小曼盖着大衣，微眯着眼直哼哼：“我弄了这部就到头了，以后的那几本全部交给别人来做。我就投资等着回收钱。”
    唐瑾在杨小曼进驻剧组后，才发现女朋友见不了面。之前大家上下楼，走几步就能见面，现在他只能上午上班处理事务，下午就跑片场，帮杨小曼分担片场工作。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么过去了。《青云学园》也结束了拍摄阶段进入了后期制作。
    将剪辑的大部分工作丢给范导演后，杨小曼的精力就集中在宣传和发行，定档期这三方面。
    首先是发行，就交给了自带院线的万宇公司。然后是定档期，这个时候的华夏电影刚进入院线制，电影档期也才刚刚形成贺岁，暑期两个大的档期。杨小曼算了一下，整个电影剪辑出来刚好九月，但是她认为自己的电影并不适合贺岁。在几位投资人开了几轮会议之后，决定选择国庆长假期间试试。
    接下来就是宣传。好在她的书本身就是畅销书，书迷这块基本都知道，天天都在粉色博客上的《青云剧组》小组讨论组里关注着进展。但是电影面向的不仅仅是书迷，还要面对广大的观众。
    经过一系列策划后，终于弄出了宣传方案。
    《青云学园》首映礼以及《绿芽》订阅读者抽奖送票，粉色博客抽奖送票，番茄网的电影频道定时放送几个版本的宣传片和幕后花絮。
    而户外宣传则是北上广三大城市的灯箱和地铁通道海报。
    院线内则包括了贴片广告，电影元素授权。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的宣传费用差不多七百万。
    时间终于到了07年的国庆。杨小曼跟着剧组进行首映礼，地点安排在华立大戏院的三百人豪华大厅。
    不长的演员和导演说话后，轮到了观众互动。这时，前排靠左边的一块方阵突然打出一块大型的横幅“《青云学园》首都书迷会”，还有不少显示紫郢青索的灯牌亮了出来。
    主持人看见，笑出声来，“没想到我们的书迷是最积极的。这样吧，为了奖励你们的主动，我挑一位来发言，然后满足你一个愿望。”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开始挥舞一个大型灯牌，格外卖力。
    主持人让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他。
    “我是《青云学园》的书迷。我从高中时候就开始看它，到今年为止，刚好大学毕业。现在能够亲眼看到喜欢的书变成电影，真是太好了。我祝愿《青云学园》电影和书一样大卖。”这个年轻人非常激动，整个面颊都是通红的，仿佛喝了酒。
    “哎呀，说得太好了。”主持人轻轻鼓起掌来，带动着整个影院都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待掌声平息下来后，她接着提醒道，“在这里，我也感谢所有来参加首映礼的观众朋友们。好的，那么这位朋友，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年轻人的脸变得更红了，他扭捏道：“我想拥抱一下紫郢。”
    这时，整个电影院爆出善意的笑声。
    主持人将话筒交给杨小曼：“那么我们请紫郢来决定要不要实现他的愿望。”
    杨小曼接过话筒：“谢谢你们的支持。有你们做后盾，我相信《青云学园》电影版可以飞得更高。也谢谢你。”
    那个年轻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来到杨小曼面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兴奋的跳着下去，显些在下楼梯时栽了个跟斗。
    电影放映开始，杨小曼走出放映厅，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环绕住了。
    “你是我一个人的。”唐瑾亲昵地蹭着她的脖子，委屈地说道。
    杨小曼双手回报着他的腰，笑道：“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为止，我想写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些了。继续发展下去成为巨富，大概就是和政府层面打交道了，但是那些是我暂时不感兴趣的。
    然后，谢谢一直陪伴我三个月的读者朋友们。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连续日更三个月。现在回想起来，曾经只能隔日更的我，仿佛做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然后国庆节，大家都要开心，出去走走散散心，减轻压力。
    发布新文大概要等到月底。国庆节结束又要开始新文的定稿和存稿。具体题材还没想好，不过到时希望大家还能回来看看，谢谢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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